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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笑看云飞扬     仕途天骄txt下载     仕途天骄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九八章 盟友

    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彼此了解,各自有各自的班底、各自有各自的势力范围,互不相让,放手一搏,决心拿下县长位子。

    曲副书记在福祉县工作多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积蓄那么久的力量,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的人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尹常务副县长在福祉县工作多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积蓄那么久的力量,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的人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只有野心,没有行动,只能是幻想,曲副书记确定方案,找来心腹之人,把此事布置下去。

    只有野心,没有行动,只能是幻想,尹常务副县长确定方案,打找来心腹之人,把此事布置下去。

    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要把野心变着现实,表象到也安静,整天不离办公室,在白书记、杨琼面前的表现,好似听说听教的三好学生。

    福祉县政坛风平浪静,全体党员、各级领导干部和人民群众团结在县委周围,真抓实干,群策群力,携手共建世界级自然风景区。

    任何政治行动,不管进行得多么秘密,伪装得多么好,藏匿得多么深,都会往空气中散发异味、都会在水面产生涟漪。

    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的行动,像草丛中潜行的毒蛇一样,看似无声无息,实则留下了让人不安的气息。

    杨琼坐在办公室,心神不宁,原以为可以高票当选县长,哪知明书记下来走一遭,永宁市旅游大开发有如核聚变般突然爆发,蓄势已久般惊天动地。福祉县旅游大开发竟然跟不上永宁市旅游大开发形势。

    真还没有想到,永宁市所属区、县,一夜间有如春笋般冒出数不清的旅游奇才,人才济济,且每一个奇才都具备超然潜力,不以谁的意志为转移。

    杨琼这才真正认识到。官场也是市场,依据供求关系,官场需要旅游才人,旅游人才涌现;官场需要阶级斗争人才,阶级斗争人才就涌现;官场需要假、大、空人才,假、大、空人才就涌现;官场需要**分子,**分子就涌现;官场需要反腐倡廉人才,反腐倡廉人才就涌现……

    市场永远是市场,需求关系形成市场。市场围绕需求转,这就是规律、也是法则。

    在永宁市官场,杨琼感到自己已不再耀眼,旅游大开发,不再一花独放,而是百花争春,且百花一朵朵比自己更加艳丽,杨琼感到了危机。

    不过。杨琼也知道,这样的危机暂时还危及不到自己的根本利益。只不过原来天空只有一颗星星,现在天上突然繁星似锦,让人找不到自己是哪颗星星而已,尽管如此,自己还是其中一颗实打实的星星。

    让杨琼肉跳心惊的是,她官场本能触觉触及到可怕波纹。有人觊觎她县长职位。

    有人乘繁星似锦,不动声色,长袖善舞,变幻魔术般要把她这颗星星摘去,换上另一颗星星。从本质上改变福祉县现有星星性质,即要把杨星星,改变为曲星星、尹星星!

    这是杨琼的直觉,真实的直觉,绝对不是唯心主义,也绝对不是无故怀疑,是毒蛇经过房间,发出的让人心寒体冷的死亡气息,魂魄惊悸。

    随着人代会临近,杨琼的触觉更加灵敏,她感觉到的危险波动越来越清晰,似蛇信子震颤空气,动魄惊心。

    杨琼坐卧不安,心旌悸动,眼皮痉挛,背脊透出寒气,恐慌情绪无法抑制。

    杨琼内心十分清楚,县长一旦落选,即便全是白书记的责任,自己仕途从此完结,想想就知道了,一个不能掌控大局的人,在体制内注定不会有远大前程。

    事关政治生命,不可以掉以轻心。

    杨琼思考如何解决危机,可是无计可施。

    毒蛇藏匿隐秘,不动声色,凭着多年积蓄力量,在悄然中瞅准机会,突然跃起身体,一击得手,不会留给她任何防守罅隙。

    杨琼清晰的洞悉毒蛇的行动,但是却看不到毒蛇的行迹,打蛇谈何容易,何况他单枪匹马一人,也不具备打蛇的实力。

    实属无奈,杨琼拨通老爸电话:“爸,女儿想你了!”

    “选举临近,沉不住气了啊,丫头!”老爸呵呵道。

    “爸,这些天女儿总觉得情况不对!”杨琼抬手掠掠自己秀发,讲不出具体事实,讲出了自己心绪。

    “永宁市旅游大开发口号震天动地,福祉县旅游大开发销声匿迹,女儿的光环蜕去,有人错判形势!”老爸语气轻松,并没有把女儿危机看成多大的事情,这也难怪,站得高看得远,雄鹰展翅,自然看得清楚兔子踢蹦。

    “爸,你也知道啊!”姜还是老的辣,杨琼好佩服爸,她感觉得到,在官场,没有爸不能透视的事情。

    “既然洞悉事实存在,就得找出相应的办法解决,能不能把解决的办法告诉爸!”老爸语气平稳,并不着急,仿佛这事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没有大不了的事情。

    杨琼想了想,说:“爸,我决定找下白书记,商量下解决办法!”

    老爸摇摇头,道:“既然有人胆敢在白书记眼皮子底下动手,那么,这些人就不怎么忌惮白书记,或者还有放手一搏的打算!老爸以为,没有必要找白书记,况且,找白书记,歉人家人情,你往后工作中难免不放弃一些必要的原则,何况我女儿工作向来不甘受人钳制!”

    杨琼愣了愣,是这个道理,虽说各级选举工作由书记负责,可老爸意见很明确,不找白书记,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她问:“爸的意见找明书记?”

    “我不想明书记看低我女儿!”老爸语速不快不慢,沉稳道,“不错。旅游工作需要鼓动、需要宣传,但绝对不是大吹大擂、更不是急功近利,明书记的做派难道女儿就没有看出几分,他担任永宁市书记,只不过表明省委启动旅游大开发坚定不移决心而已,他若是深刻理解省委意图。或许大有长劲,然而,他的方式……”

    不能不说,老爸的话分析精准,明书记的确有点自以为是,挥舞旅游大棒,旅游天下第一、老子天下第一!明书记一开始已现败象,找这样的人解决问题,还有什么意思。

    经这么一点醒。连自己也看出了明书记搞大轰大起是一着臭棋,上面心明眼亮,还看不准明书记走的臭棋。

    “爸,我该怎么办嘛!”白书记不必找、明书记不能找,杨琼没辙了,只知道着急。

    “丫头啊,你去福祉县,加上锻炼两年。差不多三年了吧?”老爸意味深长语气,“难道身边就没有一个可以合作谋事的能人?”

    杨琼身体微震。老爸何其精明,官场不可以单枪匹马,要做大事必须有自己的团队,然而在福祉县,自己的团队没有形成,身边到是有两个能人。

    楚云飞算着能人。但是,楚云飞不是她理想中的能人,是徐建川的手下败将,没有雄材大略,缺乏大智大勇。关键时刻不能担当,立场脆弱。写文章,出谋划策还可以,若是要他承担自己胜出县长职责,他显然没有这个能力。

    何况,楚晋升与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打得火热,由于楚云飞孤儿的原因,对二叔楚晋升惟命是从,杨琼不是傻子,这么重要的事情,绝对不会托付楚云飞。

    她给楚云飞有特殊关系后,照理说更应该亲近一些,哪想到,她对他的厌恶感更加强烈。

    她对他形象厌恶,对他本质厌恶,对他一行一动厌恶,她叫他过来完成工作任务后,她冷脸凛冽,好似吆喝癞皮狗一样吆喝他滚去!

    对楚云飞,她内心矛盾,爱不起来,有恨,恨铁不成钢的恨,恨他怎么就不及徐建川的恨。

    杨琼心有明镜,徐建川是能人,老爸讲的那种能人,谋大事,干大事,有心计,知大礼,识大体,胆识皆备,不畏权贵,她与他接触,越来越发现,他非池中之物,注定一飞冲天。

    只可惜,他桀骜不驯,不为自己所用,不过杨琼也知道,像楚云飞那样轻易得手的人,就不是大人才。

    她对徐建川没有放弃,她相信总有一天,他将成为自己的人,她觉得,猎获他具有挑战性,她喜欢挑战。

    徐建川并不是自己心腹,也不为自己所用,但是杨琼认识到,她的危机,只有徐建川才能解决。

    “爸,女儿知道了!”杨琼电话收了线。

    老爸的意思很明白,老爸这此不会给她助力,杨琼也明白,组织下派自己到福祉县做县长,自己眼睁睁被别人拉下马,组织已经扶自己上马,被别人拉下马,那么,自己就成了扶不起来的“阿斗”,自己既然是“阿斗”,老爸再扶还有什么意思!

    老爸不帮助自己,意思却非常明确,一经发现问题,绝不坐以待毙,迎头面对,积极主动,横扫妖孽,绝不让县长位子旁落他人。

    杨琼决定,立即找来徐建川,解决当前危机。

    杨琼对徐建川心里有底,在重大问题上,徐建川总是给自己抛弃前嫌,行动一致。

    杨琼了解徐建川,也了解自己,徐建川与自己是一类人,做任何事情的出发点都是以事业为重,即便有私心杂念,事业也是放在首位。

    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不属于自己同一类人,他们干事业是为了攫取,攫取权力、金钱,他们每干一件事情出发点总是交换,通过交换,达到各自的目的。

    杨琼还知道,徐建川绝不会容忍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上位,两人给徐建川是完全不同的理念。

    旅游大开发,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才不管建什么世界级风景区,他们只需要能插上手,达到他们的目的就成。至于风景区怎么建设,说白了,他们更希望万峰山风景区成为诸侯割据状态,两人才能有效控制租赁老板,有机可乘,从中渔利。

    徐建川绝对不会允许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谋取私利,杨琼明白,这就是她给徐建川共进退的基础,她看得到这一点。

    况且杨琼还知道,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任中一人上位县长,徐建川要建成世界级风景区困难重重,他不会让自己的事业、心血让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变成一去不回的东流水。

    杨琼拨通徐建川电话,冷冷道:“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正月初七那晚,杨琼与徐建川同桌喝过酒后,杨琼对徐建川没有一张好脸色,目光冷冽,面色不善,听汇报工作不正眼看徐建川,指示工作惜字如金,要不要训斥徐建川几句。

    她对徐建川很恼火,一肚子的气,没处发。

    她发楚云飞的气,不说话,摔他背飞,狠狠摔,把他摔痛,让他知道什么是后果!

    楚云飞被摔得七荤八素,晕头转向,惊骇恐惧,痛不欲生,他只能忍受,不敢抗拒。

    她的气发在徐建川身上,只能摆出领导架子,面色不善,目光犀利,一付要吃人样子!但她心里清楚得很,她做得再冷血,他根本就不当成菜,她实属无奈。

    徐建川接到杨琼电话,心忖,前两天才去过杨琼办公室,听他汇报环万峰山旅游公路工程汇报,又叫去,应该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环万峰山旅游公路已经启动建设,机械化施工,由于征地、拆迁工作做在前面,施工队进场十分顺利,按目前进度,今年路基、桥梁完成,明年铺沥青路面。

    如果不是工作上的事情,那应该是什么呢,徐建川觉得,应该是人代会选县长的事情。

    以徐建川对杨琼的了解,她的政治敏锐性强,不可能嗅不到一点气味,这是搞政治人的本能反应,何况杨琼的政治敏感性比一般人强多了。

    徐建川匆匆走去杨琼办公室,在路过小单秘书办公室时,徐建川走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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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九章 形势严峻

    “单秘书,忙啊!”徐建川乐呵呵招呼,很随和的样子。

    小单秘书正在忙,县里召开两会,杨琼参选县长,她必须得熟悉两会程序、提案,并通过对提案分析,提出重点、值得注意的问题供杨琼参考,她的事情多着呢!

    “徐局长来了啊!”小单秘书记站起身,要去给徐建川泡茶。

    徐建川忙阻止,两人熟套,不拘小节,不必客气,有什么事情直奔主题,他问道:“单秘书,杨县长叫我去办公室,知不知道什么事情?”

    “不知道!”小单秘书回答,提醒道,“杨县长近段时间脾气不太好,你要注意!”

    “我知道!”徐建川转身去了杨琼办公室。

    杨琼在办公桌上看着电脑屏打字,秀目圆睁,小嘴巴紧抿,面色有些苍白,天鹅脖颈伸得长长的,徐建川走进办公室招呼杨县长,杨琼没有应声,目光没有离开电脑屏,视徐建川为无人。

    徐建川走到杨琼办公桌旁,看着聚精会神打字的杨琼。

    杨琼眉如卧蚕,目如宝石,琼鼻挺巧,小嘴巴性感,五官精致,仿佛人工雕塑的艺术品,没有瑕疵,把美发挥到了极至,无可挑剔。

    她的短发覆颈,发梢向外微翘,天鹅脖颈细长,肩夹骨有如两片秀叶,衬托着花儿一样的容颜,胸部前挺,腰际与臀部弧线勾勒出美妙曲线,身姿稳重,气质不凡,实属美女中的极品。

    徐建川看着聚精会神工作的杨琼,心尖尖不由动了动,爱美之心男人有之。在杨琼面前不动心,肯定不是男人,亦或变态男人。

    看着杨琼,徐建川心忖,如此美貌绝伦,魅力四射。坐在县长位子上,万众瞩目,不知有多少美女忌妒、多少男人想入非非。

    女人忌妒之心、男人龌龊之心,往往由美女而生,美女却毫不知情,也不知是美女的骄傲,还是美女的悲哀。

    徐建川站在杨琼办公桌前,不声不响,这是他进杨琼办公桌后的习惯。杨琼不招呼坐,他不坐,工作汇报完毕、听完指示,转走人。

    杨琼不看徐建川,她知道,徐建川在给她较劲,她不会给他好脸色。

    她恼怒他站在自己办公桌前,可他偏偏就这么站着。做出下级向上级请示、汇报工作的样子,故意把两人的事情搞得严肃兮兮的。

    她早已向他表露心迹。可他只把她当着领导,根本就不把她当着另一种身份的女人,他没有把她看上眼,她不能不对他冷面相待。

    好几次,她不叫坐,他就这么站着。事情讲完他转身离开。

    她在办公室,要么发狂、要么生闷气。

    杨琼看着电脑屏打她的字,徐建川站在办公桌前,办公室空气中弥漫着的是严肃、亦或尴尬气息。

    两人是上下级关系,更有一层捅破纸了的不成关系的关系。就像离了婚的夫妻,当两人相处一室时,内心自然有种不同的滋味。

    两人在办公室,往往如此,先较一阵劲,再说事。

    像一支歌,必须有前奏曲,然后才是唱词。

    “你坐吧!”杨琼白眼徐建川,淡淡道,声音与平常间比较,少了些威严。

    “是,杨县长!”徐建川在杨琼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坐下来,双手掌放在大腿上,神情紧张,很有些正襟危坐的味道。

    杨琼打完最后一个字,目光看向徐建川,俏脸有些奇怪表情,问:“你这么紧张兮兮的干什么?”

    “我不紧张!”徐建川腰板笔直,目光平视。

    杨琼笑笑:“还不紧张,看你样子就是打了败仗无法向上司交账的将军,我都觉得好笑!”

    “我真的不紧张,至少没有杨县长紧张!”徐建川来一句,很有意味。

    杨琼愣了愣,瞪眼徐建川,就他看得到自己的内心,想要隐藏也不能。

    徐建川如何看不清楚杨琼的表情,他不动声色,仍然正襟危坐的样子。

    杨琼内心如何不知,徐建川已经间接指出自己的处境,虽说他在给自己较劲,可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含糊,她心里踏实了许多。

    杨琼俏脸挤出一丝笑容:“我工作顺利,心情舒畅,有什么值得紧张的!”

    徐建川自嘲似的笑笑:“那是我多虑了,皇帝不急太监急!”

    “你!”杨琼俏脸一下子严肃起来,“什么太监、什么皇帝,我找你过来谈工作,严肃点!”

    徐建川站起身:“杨县长没事的话,我就走了,环万峰山旅游公路工程事情多着呢!”

    “坐下!”杨琼喝道,她怒目徐建川,话都挑明了,想走人,没那么便宜。

    徐建川坐下,腰杆笔直,双手掌放在大腿上,看着杨琼,一脸等着杨琼指示的样子。

    要是平常间,杨琼才不管徐建川是什么样子,今天情况不同,她目光恨着徐建川:“你就不可以随便一点吗?”

    “近段时间杨县长都很严肃,我不能不约束自己啊!”徐建川到也会矫情,讲出的理由也充分。

    “你……”杨琼看着徐建川,恨恨眼神,放缓语气道,“我们都不那么严肃,怎么样!”

    “哎哟,累死我了!”徐建川说不严肃就不严肃了,换着付嬉皮笑脸表情望着杨琼,“有时我都替杨县长发愁,整天严肃着一张脸,哪里一站一坐,身体一动不动,累不累啊!更为严重的是,长期绷着脸,杨县长就不怕加速变老的进程!”

    “你……”杨琼刚想发火,意识到今天找徐建川谈自己的事情,可不能随意发脾气,她看着徐建川,不出声。

    徐建川也看着杨琼,心说,官场其实是男人社会,有杨琼这样美貌出众的美女,即便是女强人,也难免沦为花瓶,成为男人社会欣赏的物品,他看着杨琼,面现欣赏之色。

    杨琼怎么又看不到徐建川的欣赏之色,自己能够得到徐建川的欣赏之色,说明自己的美貌在徐建川眼里有欣赏价值,她心骂,只知道用眼睛占便宜的小色鬼,就不知道做点什么更有意的事情!

    她正色道:“怎么不说话?”

    “杨县长叫我讲什么呀?”徐建川故着愣怔,不明白表情看着杨琼。

    装吧,我看你怎么装!杨琼美目瞪着徐建川,不过仔细想来也是自己不对,自己根本就没有讲过要他讲什么事情。

    “今天找你过来,想听你分析下选举形势!”杨琼开门见山,其实她也知道,大是大非面前,不必与徐建川绕圈子。

    徐建川看着杨琼,叹声气,无可奈气表情道:“原以为杨县长要高票当选,可现在的形势是,杨县长想要保证百分之五十的得票率都相当困难!”

    “……保证百分之五十的得票率都相当困难!”这话什么意思,就是得票率过半都相当困难,得票率不过半,县长落选,就这个意思。

    杨琼阴着俏脸,不看徐建川,冷冷道:“危言耸听!”

    “危言耸听?”徐建川忽的站起身,看着杨琼,“是我错判形势,就当我没讲过,杨县长,再见!”

    “坐下!”杨琼美目瞪着徐建川,詈言厉色。

    徐建川悻悻表情道:“我都危言耸听了,坐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

    杨琼正色道:“叫你来,不是想听你吓唬我,是要你解决问题!”

    “以杨县长的智慧和能力,我还以为已经化解了危机!”徐建川轻松道,这话有意思,人家都危及你县长位子,我一个旁观者,走得拢站得开,才懒得关心。

    杨琼面色阴沉,来到福祉县,原以为有组织镇着,顺风顺水,谁知县长位子受到挑战,形势严峻,可还得撑起精神,她在徐建川面前也不能表现太软弱,慌了神,被徐建川看轻,她说:“我有组织做后盾,有什么危机,况且人民群众眼睛雪亮,一两个人翻不起风浪!”

    “杨县长讲的极是,担什么心,有组织保险绳,人代会上杨县长的选票滚滚而来!”徐建川嘿嘿笑笑,不乏嘲讽之意,“有时候,一颗耗子屎毁了一锅汤,杨县长应该懂得这个道理!”

    “你……”杨琼怒目徐建川,内心恼火,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心调侃,她也明白,不要羞羞答答、不要再捉迷藏,她俏脸移向窗外,“所以叫你来,就是不让一颗耗子屎毁了一锅汤!”

    杨琼既然摊开底牌,徐建川看得出来,她是要与自己联手解决危机,并不想借助上面,他欣赏杨琼的选择。

    徐建川不再嬉戏打趣,面色严肃起来,这事得认真对待,毕竟涉及到福祉县的政治大局,触及到福祉县的大势力。

    徐建川知道,有些话在白书记面前也不能讲,但杨琼面前可以推心置腹,杨琼虽说是福祉县的县长,但至今她仍是福祉县的局外人,在福祉县不存在势力问题,有些话可以挑明讲。

    徐建川看着杨琼,他决定,该讲的话讲出来,毫无保留,这样有利于杨琼一举选上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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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00章 透析

    徐建川决定在杨琼面前讲自己的看法,毫无保留。

    “福祉县的情况杨县长也清楚,曲书记、尹县长在福祉县工作多年,不少人是两人的下级,说穿了就是两人的班底,也是两人的势力!”

    “开始时,曲书记、尹县长并没有觊觎县长职位之心,然而永宁市旅游大开发形势突变,轰轰烈烈,短短时间已成燎原之势,福祉县旅游大开发淹没在永宁市旅游大开发浪潮中,有人讲话了!”

    “福祉县领导思想保守,固步自封,不思进取,打造世界级自然风景区受阻,不积极想办法突破瓶颈,却找借口任由旅游大开发停止不前,造成落后于永宁市各区县的局面,他们不找原因,迎头赶上,找种种托词推卸旅游大开发滑坡的责任!”

    “福祉县领导一开始大吹大擂,用世界级风景区做诱饵吸引人的眼球,遇到困难又变得畏首畏尾,没有表现出应有的领导素质,特别在旅游大开发工作中,缺乏大智大勇、大无谓精神,在困难面前,无所作为!”

    “对这样的领导同志,福祉县全体党员、各级领导干部和群众不信任,他们信任的是,脚踏实地,默默无闻,不争功、不争利,能干出富民强县大事来的领导同志!”

    “形势变了,曲书记、尹县长的心也在跟着变,他们错误估计形势,含沙射影,大造舆论,影射杨县长不堪担当县长大任,时代注定要选择堪当重任的同志担当县长大任!”

    “原本并不复杂的选举形势,经曲书记、尹县长搅局,对杨县长十分不利!”

    徐建川停住话,看着杨琼。

    杨琼身体靠在办公椅上。半闭秀目,俏脸平静,抬手掠掠额前秀发,显得漫不经心,不能不说,事关自己的政治前程。她还有这样的自控能力实属不易。

    杨琼参选县长原以为十拿十稳,没想到受到挑战,形势严峻,这个时候能够稳住心神不把惊慌写在脸上,可见其罕见的心理素质。

    “你说他们搅局,语气轻松,听起来并没有成功的可能,具体分析下情况吧!”杨琼目光看向徐建川,她注意到了徐建川的用词。搅局。

    徐建川看着杨琼,认真分析道:“据我了解的情况,曲书记、尹县长都有自己的班底,两人的班底也有一定的活动能力,他们能够拉到一些选票,但是,两人都没有竞选上县长的可能!”

    杨琼目光一闪,眸子亮出鄙夷之色。她说:“既然他们要搞非组织活动,他们猎取县长的目的非常明确。到时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你怎么认定他们没有选上县长的可能?”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徐建川神色如常,“曲书记、尹县长什么事情都可能合作,唯有竞选县长,两人没有合作的可能,根据两人的班底情况。两人不合作,谁也没有选上县长的可能!”

    他们没有选上县长的实力,县长不就是我的了吗?杨琼瞟眼徐建川,面现一丝傲然。

    “两人不合作,没有谁能竞选上县长。如若合作,其中一人有可能竞选上县长,杨县长自然落选!”徐建川不看杨琼,继续分析,“即便不能合作,两人分散了竞选县长选票,杨县长得票率不过半,仍然选不上县长,这才是杨县长危险所在!”

    徐建川分析明明白白,曲副书记竞选不上县长、尹常务副县长竞选不上县长,两人中任何一人都不会让贤支持另一人竞选上县长,因此,两人没有竞选上县长的可能。

    但是,两人各自势力选票投了两人,分散了选票,杨琼选票有可能不过半而落选。

    不得不承认,徐建川分析精准。

    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决定搞非组织活动竞选县长,两人肯定要严把选票关,绝不会把势力内的选票投给任何人,只投给自己。

    杨琼瞪圆秀目,定定的看着徐建川,对呀,自己选票不过半,落选!也就是说,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只要搅局,自己想顺利竞选上县长,基本上没有那个可能。

    问题出在,“搅局”是徐建川送给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的动词,曲、尹二人不承认自己在“搅局”,他们各自暗中在向竞选县长目标挺进,不会放弃。

    杨琼头脑飞速运转,她评估徐建川的分析,评估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的实力,以她对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的了解,徐建川的分析实事求事,在福祉县旅游大开发貌似走向低潮的背景下,选票分散,人代会完全有可能出现没有人能够选上县长的可能。

    杨琼心理素质不比一般,可经徐建川这么一分析,她的心理素质再好,一旦意识危急就在眼前,心理素质再好也不行,必然慌乱。

    面对完全有可能出现的情况,杨琼也不敢托大,看着徐建川,急切道:“你说,怎样才能化解危局!”

    徐建川没有回答,看向杨琼:“到目前为此,根本就没有化解危局的办法!”

    杨琼头脑嗡的一声,仿佛挨了一记闷棒,身体晃了晃,她抬手掠掠额前秀发,心神慌乱,没有化解危局的办法,难道让他们为所欲为不成?

    想想也是,就曲、尹二人而言,永宁市大好的旅游形势反衬出福祉县旅游大开发的停滞不前,这是天时;曲、尹二人在福祉县工作多年,情况熟悉,这是地利;曲、尹二人有自己的班底,势力形成,这是人和。

    天时、地利、人和占全,县长唾手可得,曲、尹二人怎么可能放弃,因此不可能有化解危局的办法。

    杨琼心急如焚,失了矜持,骂街语气道:“我到不这么看,只要他们胆敢搞非组织活动,操控选举,组织就会粉碎他们的阴谋诡计!”

    徐建川笑笑,道:“杨县长凭什么说他们搞非组织活动,操控选举?有证据吗?组织粉碎任何的阴谋诡计,得有证据,无凭无据,组织明知他们在搞非组织活动,也是睁眼瞎,等着事件发生,再做下一步处理!”

    杨琼怒道:“你怎么可以长人家威风,灭自己志气?他们胆敢搞非组织活动,组织绝对要提前粉碎他们的非法活动!”

    徐建川说:“大家明明知道某人要杀人,可他还没有杀人前,公安机关可以抓他吗?检察院可以公诉吗?法院可以判他刑吗?不可以,只有他杀了人,法律才能进入程序!”

    杨琼沉默了,徐建川讲的没有错,曲、尹二人的事实在没有形成前,组织怎么处理二人?况且,人民代表要选二人县长,要投二人的选票,有这个权利,组织在无证据的情况下,也没有办法处理二人。

    既然如此,自己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落选县长,对自己造成不可估量的政治损失!

    须知,组织安排谁参选,居然选不上,这可是官场大忌,这样的事件一旦发生,从某种角度讲,政治生命就相似于身体患了癌症,生命从此一蹶不振。

    何况非组织活动得逞,这本生就说明,自己没有掌控大局的能力,一个没有掌控大局能力的官员,即便有背景,在仕途上也没有多大的前程,杨琼出身高官家庭,深知这个道理。

    “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杨琼问,放下架子,俏脸向着徐建川,没有之前冷冽。

    “作壁上观呗!”徐建川笑笑,无所谓表情。

    “你说,我能作壁上观吗?”杨琼愤怒,喝问,事关政治生命,你到轻松,居然作壁上观,别人的利刃都对着胸膛剌来了,能作壁上观吗?

    “那又怎么样呢!”徐建川看着杨琼,束手无策表情。

    杨琼看着徐建川,徐建川到也镇定,她心里打转转,徐建川既然给自己讲得这么透彻,不可能没有作为。

    她有所醒悟,他都点出了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两人,又分析了形势,他可不是简单的人,一定想出了解决的办法,还给自己绕什么弯子。

    杨琼坐在办公椅上,正正身体,目光看向办公桌上电脑屏,公事公办语气道:“我把你找来,不是听你分析情况的,是要你把这事给解决了!”

    “什么,你说什么!”徐建川吃惊表情,我给你分析情况,你反到给我赖上了,他心忖,杨琼终于明悟,不失狡猾女人,他故做惊讶,“有组织不叫解决,我一个小科级,有什么能耐给你解决!”

    杨琼看着徐建川笑笑,抬手掠掠额前秀发,抿抿嘴巴,细声细气道:“你这方面很有经验,至于怎么解决我不管,危机化解后,我招待你吃饭!”

    徐建川眼睛瞪着杨琼,杨琼居然说自己“你这方面很有经验”,这不是揭短说自己搞非组织活上位乡长吗?我在给化解危机嗳,你到奚落我,不道德啊杨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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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0一章 县长赖上小科级

    徐建川愣愣的看着杨琼,自己在帮助她化解危机,她反到揭自己老底,好像吃定了自己,他阴着脸,偏头斜眼杨琼:“我没资格吃你那顿饭,还是蹲一边旁观吧!”

    杨琼忽的站起身体,目光居高临下,盯着徐建川,正色道:“徐建川,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县长选举有什么闪失,拿你试问!”

    什么态度,知不知道,你是在找人帮忙化解危机嗳,徐建川也站起身,愤怒表情:“县长有闪失你找组织去,我重申,没有我的事!”

    杨琼看着徐建川,冷冽俏脸似笑非笑,目光凛然,吃定了徐建川表情:“你我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跑不掉谁,就这样吧,你可以走了!”

    “你……”徐建川肺都气炸了的样子,眼睛瞪着杨琼,不遵命表情。

    “是不是要我叫小单过来请你出去?”杨琼瞟眼徐建川,转脸面向电脑屏,打她字,神色漫不经心,可脸上意思明确,我把小单叫来请你出去,是你自找没趣。

    杨琼话已讲到这里,徐建川也明白,自己赖着不走的确是自找没趣,转身走出杨琼办公室。

    这事正如杨琼所说,他与杨琼是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谁也跑不掉谁。

    说穿了,自己竞选乡长搞的是非组织活动,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也是搞非组织活动,杨琼县长一旦落选,组织出面调查处理,他的事情难免不被曲、尹二人的事情牵扯出来。

    真那样的话,社会舆论纷纷,说什么话的人都有,组织也不好左右局面。搞非组织活动可不是小事,说不定自己还得接受处理,最终耽误的是自己的事业前程。

    自己要想没事,得给杨琼化解危机,杨琼看准了这一点,才把事情全盘赖给自己。

    不过徐建川也知道。杨琼是实实在在信任自己,知道自己能够帮助她化解危机,事关她的政治生命,岂能儿玩把戏,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自己。

    徐建川在杨琼面前表面恼火,内心其实很是得意,杨琼不是有背景吗?不是很高傲吗?不是表情严肃、俏脸冷冽、动不动就训人吗?身为县长,怎么还要小科级帮忙呢?

    嘿嘿,小科级有时的作用也大着呢!徐建川走出杨琼办公室时。双手臂往身后一背,昂着头,迈着大方步走出杨琼办公室门。

    杨琼见徐建川走出办公室门时的样子,停住打字,俏脸露出笑意。

    她现在对自己危机一点也不担心,这小子别看是娃娃局长,到会折腾事情,别看曲、尹二人气势汹汹张牙舞爪。注定要败在徐建川面前。

    杨琼发现,给徐建川谋事、共事既有挑战性、也有乐趣。想想就知道了,应对竞选县长这么重大的事情,照理讲两人应该严肃认真对待,可两人居然在办公室斗嘴,演戏,一件严肃的政治斗争。给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好玩得很,无比开心。

    杨琼此刻好想县里冒出一桩又一桩事件,自己也好给徐建川一桩又一桩事件玩下去,她如何不知。心情舒畅是女人最好的美容方式,使女人变得更美丽、更出众、更有气质,光彩照人。

    可杨琼恨意一下子又上来了,徐建川不驯服自己,与自己保持距离,自己看似抓住了他,抓住的却是泡影,她自言自语道:“徐建川,你别忘记了,你再狡猾在我面前也只不过是狐狸,我才是猎人,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猎人!”

    徐建川走出杨琼办公室没有立即离开,去了小单秘书记办公室。

    小单秘书正在忙,见徐建川走进办公室,丢下手里活儿,赶紧让座、泡茶,对徐建川十分热情。

    “怎么样,没挨骂吧?”小单秘书问,关切语气。

    “怎么,你经常挨骂吗?”徐建川看着小单秘书,问。

    小单秘书也没掩饰,叹声气,说:“春节长假结束以来,杨县长脾气大了不少,尤其这几天,有事无事就拿我出气!”

    徐建川转头看看办公室门,回头神神道道样子对单秘书记说:“单秘书,一会儿记着替我转告杨县长,说我讲的,请杨县长记住她承诺的那顿饭!”

    小单秘书瞪圆了好看的眼睛,嘴巴微张,却是微微的歪了一些。

    给小单秘书接触久了,或许是给看惯了小单秘书小嘴巴在特定表情时有点向左歪、或许是给小单秘书关系还过得去的原因,徐建川觉得,小单秘书的小嘴巴在特殊表情向左歪斜时,不可否认有点可爱。

    徐建川看着小单秘书记可爱的小嘴巴,心尖尖动了动,给有人拨动了下似的,说穿了,他心里此刻想的是亲吻下小单秘书可爱的小嘴巴,体会下是什么滋味。

    男人就这付德性,认定女人那一点可爱,不仅看在眼里,还要动心思,更可鄙的是,想着下一步行动呢,其内心龌龊无比。

    小单秘书眼睛可厉害了,徐建川的特殊表情没有逃过她的眼睛,男人盯着女人的嘴巴看是什么意思,内心应该涌动着想要亲吻的激情。

    徐建川要亲吻自己,小单秘书内心轰然跳动,幸福感突然铺天盖地淹没自己,她人差点儿没当着徐建川晕过去。

    见小单秘书呆呆的看着自己,徐建川用手晃晃小单秘书记目光,问:“我的话单秘书听到了吗?”

    “听到了听到了!”小单秘书记一下子回过神,俏脸绯红,连忙回应,她突然想到,徐建川在杨县长办公室自己都不敢讲的话,叫自己传话,这不是讨骂吗,她忙说,“你都害怕挨骂,我可不想讨杨县长骂!”

    徐建川看着小单秘书笑了,很可爱表情道:“正因为你挨骂,我才叫你传话,杨县长听了传话,兴许就再也不骂你了呢!”

    “真的啊!”小单秘书表情夸张,小嘴巴向往左边歪得更明显了一些。

    徐建川转身走出小单秘书办公室。

    徐建川忙啊,环万峰山旅游公路工程启动,工程方面并不怎么担心,可与村民矛盾不断,路基边往前延伸,边解决矛盾。

    其实也不是好大个矛盾,路基修建到哪里,征地按照国家规定征定,不是大问题,主要是土地上的粮食作物、竹木赔偿,村民总认为自己吃了亏,总认为别人补偿得多,自己补偿得少,吃了亏。

    既然认为吃了亏,村民就要说事,这样的事情原本就解释不清楚,加上村、社干部也保不准干了些摸零吃尾的事情,矛盾却集中在徐建川这里。

    补偿方面徐建川采取就高补偿的原则,村民尽管有意见,但并没有去工地闹事,环万峰山旅游公路工程推进到也顺利。

    补偿工作仍然磕磕碰碰,村民就这样子,三、五元钱都看得紧,也不能全怪村民,补偿只有一次,不多闹一点,公路修好了,土地不是他们的了,世世代代都没有理由找政府要什么补偿费。

    好在是,环万峰山旅游公路,村民并没有出现激进行为,徐建川就少了许多麻烦。

    这年头,各行各业、各界人士的火气都大,村民也不例外,其他地方修公路的情况徐建川也知道一些,几句话不对路,村民就跑去横卧路基。

    一两个人横卧也没啥,一横卧就是几十个人,老头、老太太居多,拿着这些人根本就没有办法。

    讲理他们不听,也讲不通道理,只要政府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马上就撤人,有时政府答应了他们的要求,他们爬起身走人,可不知谁说吃亏了,几十个人立马就横卧回去,于是谈判重新开始。

    徐建川内心还在庆幸,由于宣传工作做得扎实,杨琼采纳他的意见,征地、拆迁就高补偿,现款及时到位,环万峰山旅游公路工地还没有出现村民横卧路基的事情。

    没有不能说横卧路基事件就不会发生,徐建川走出小单秘书办公室没几步就接到电话,胜利乡环万峰山旅游公路工地,一百多个村民横卧路基,挖掘车无法作业,施工被迫停止。

    徐建川立即通知张全友、小袁等人,火燎火急赶去现场。

    老远望去,施工现场人山人海,吼的吼、骂的骂,有人指名道姓叫喊着领导的名字,要领导到现场解决问题,工地现场看上去全是愤怒的村民,便像是一众炸药桶,一不小心引爆了炸药,去解决问题的领导也不能幸免。

    四辆挖掘车好似陷入沼泽,动弹不得,耷拉着挖掘臂,很是委屈的样子。

    画着白线的路基上横卧着足有一百多人,老头、老太太、妇女、儿童为主力军。

    村民狡猾狡猾的,才不会让青壮年去横卧路基,或者充当闹事的主力军,他们害怕政府把青壮年抓了去,判几年刑,一家人吃饭都成问题,生活陷入绝境不会有人帮助你。

    徐建川赶到现场,立即被村民围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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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0二章 分化

    徐建川赶到现场,给一根木头投进水里立即被水势包围般,被村民四面围困,挪动不得身体,只听得吼叫声铺天盖地。

    “为什么光明乡的补偿多,胜利乡的补偿少,不合理!”有人大喊大叫。

    “胜利乡也不要多补偿一分钱,只要公平公正!”有人吃了好大亏样子吼道。

    “以为胜利乡好欺侮啊,今天就要你们看看胜利乡的厉害,不答应胜利乡的条件,公路休想从胜利乡地盘修过去!”有人大声威胁。

    “县里马上要召开两会,胜利乡到两会上讲理去!”有人把补偿的事情拉扯到两会上去。

    徐建川警觉起来,村民闹事只管自己利益,一般情况他们才不关心什么两会,如果拉扯上两会,主要矛盾就不应该是补偿问题,应该另有所指。

    另有所指,指的是什么事情,会不会给人代会选县长有关系?

    非常时期,徐建川的政治敏锐性可不是一般般的,他一下子就把闹事事件与人代会竞选县长的事情联系起来。

    不错,老百姓喜欢闹事、喜欢看闹事、巴不得闹出事,但老百姓并不是想把事情闹大,他们也知道,事情闹大了不好收场,闹事人要吃亏。可现在闹事人不害怕事情闹大,还拉扯上两会,背地没有大人物支持,闹事人不敢公开利用两会煽动群情,现场出现这样的情形,不能不引起徐建川的注意。

    须知,两会保安措施严格,不管谁闹事,只要稍稍靠近会场,武警、警察、安保就立即把闹事人控制起来。

    且闹事人口口声声称“胜利乡”。这足以说明,应该是“胜利乡”闹事,不是村民因修建环万峰山旅游公路闹事。

    村民就是村民,他们只是村民,没有地域概念,他们赶集、走亲访友、找人办事、向谁提出什么要求。绝对不会张嘴就来“胜利乡”,可见闹事人身份值得怀疑。

    徐建川目光迅速扫视现场闹得最厉害的二、三十个人,都三、四十岁,男性,一脸凶相,举手投足很专业的样子,他心中打个顿,难道这些人是专业闹闹?

    村民闹事,应该是妇女打头阵。男人一般不说话,站在妇女身后,有压镇的味道,不过主要原因还是,没有哪家原意把男人推上阵,男人是一家之主,找钱吃饭的人,主心骨。若是闹事被抓去了一家伤不起,弄不好是要家破人亡。村民才不会干家破人亡的事情。

    现在是壮汉挑头闹事,不符合村民闹事情理,徐建川意识这次发生的阻碍环万峰山旅游公路修建不是简单的闹事,应该另有原因,他得冷静对待,查清楚情况。

    “他是风景区旅游管理局局长。也是光明乡的乡长,就是他没有把胜利乡放在眼里!”有人指着徐建川,大声吼叫起来,说穿了是吸引大家的注意力。

    “你就是徐建川啊,公路从胜利乡过境。你怎么不补偿够给我们!”有人指着徐建川的鼻子大声质问。

    “今天你来得正好,给胜利乡讲清楚,讲不清楚别怪胜利乡对你不客气!”有大声道,是要把徐建川做为人质的样子。

    “胜利乡的土地想占就占,想不补偿就不补偿,没有那么容易!胜利乡不是好惹的,上面不解决补偿问题,公路休想修过去!”有人爬到高处,吼叫得口沫子四下飞,很有些誓死保卫自己利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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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全友、秦小富、小袁等人挡在徐建川面前,不让那些人靠近徐建川,场面混乱,谁也不能保证不出事。

    张全友见这么多人堵在工地上,根本就不是要解决问题,是故意挑起事端,他对徐建川说:“徐局长,你回去吧,这里的事情交给我们处理!”

    徐建川心说,我就是要利用闹事事件做成件大事,才舍不得离开呢!他笑笑,说:“我到要看看,闹事的根源在哪里!”

    万峰山旅游公路从胜利乡过境不到两公里距离,征地、赔偿很顺利,村民签字领了征地、补偿费,没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现在毫无征兆的闹起来,气势之大,仔细看发现,有组织有纪律,并不应该村民所为,只不过打着村民幌子闹事而已。

    胜利乡的曾书记是曲副书记一手提拔起来的,难道这事给曾书记有关系?徐建川思忖,人代会召开在即,这事会不会给人代会有关系?

    徐建川看着现场,现场至少三百来人,大多数人表情无动于衷,是来凑热闹的。

    人多势众,凑热闹也是势众啊,这么多人,鱼龙混杂,他意识到必须要分化闹事人众,才能解决问题。

    徐建川想了想,问秦小富:“光明乡村民与这边的村民亲戚关系多不多?”

    秦小富说:“都是万峰山脚下的人,谁不沾亲带故啊!”

    徐建川说:“秦大叔,你马上去光明乡找李书记,请李书记组织村民拿着征地、拆迁补偿凭证过来,他们的谣言不攻自破!”

    “是,我马上就去!”秦小富钻出人众,去了光明乡。

    徐建川拨开挡在自己面的张全友、小袁,大声道:“谁是村长、支部书记,请到我这里来,有什么要求提出来,可以协商解决!”

    照理说,支部书记、村长是该村的最高党、政官员,对上、对外由两人代表村民意愿行使权力,徐建川叫了村长、书记,竟然没有人回应。

    没有人回应,应该是支部书记、村长回避,徐建川心里有回数了,他再次大声道:“请村长、书记到我这里来,有什么话尽管讲,我们商量着解决!”

    “今天没有村长、书记什么事!”一个人大声喝道,“是村民直接找政府要赔偿!”

    徐建川看着那人,问:“你能不能代表村民?如果能代表村民,你就过来和我当众协商解决村民提出来的问题!”

    那人愣了下,说,“我不是村干部,只代表个人,我找政府要我应该得到的赔偿费!”

    徐建川不理睬那人,高喊道:“谁能代表村民讲话,请到我这里来!”

    “我要求政府赔够补偿费,才不要哪个代表我给政府协商解决!”

    “我个人的事情,不要哪个代理!”

    “我被占十二亩土地,八十亩山林,就那么一点补偿费,光明乡至少要赔两百万!”

    “我的房屋拆迁了,补偿费还不够修建新房,我不要补偿费,只要政府给我修建一幢房屋!”“光明张拆幢房屋几十万……”

    “光明乡一亩土地十几万……”

    “光明乡村民拆迁有额外补助……”

    “光明乡征用土地,安置在风景区旅游管理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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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场人声鼎沸,你闹你的、我嚷我的,开始还听得清楚说什么事情,到后来只听吼闹声音大,根本就听不出说什么事情。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都拿光明乡对比说事,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造谣生事,挑拨离间,激起民愤,不是要解决问题,是要把事情闹大。

    徐建川耐着性子,即便他看出来闹事的人不应该是村民,也不说话,还不到说话的时候,不能心急,心急要坏事,那些人才巴不得自己出差错,正中他们的诡计。

    徐建川不说话,示意张全友他们也不说话,任由那些人闹,这有点像曹刿论战的味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等到他们闹得没气势了,光明乡的村民拿着补偿凭据过来,一举反击,别看这么多人,他们很快就分化瓦解,直至溃败。

    太阳正顶,开始西斜,初春的太阳光虽说没有多少温度,但在太阳下面时间过长还是头昏脑胀,身体软绵绵的。果然,那些闹事的人也闹累了,大势已去,已经没有凶焰滔滔闹事的情形。

    下午两点过时,秦小富赶回来了,选交给徐建川一封信,李副书记写的,“徐乡长,我本该立即赶到现场,担心负面影响,就不过来了!光明乡村民我亲自组织送补偿凭据过来,请放心,注意安全!”

    徐建川把李副书记的信揣进衣兜,抬起脸来,光明乡已经有村民过来了。

    “妈,二舅过来了,叫你回家!”有小孩叫喊。

    横卧在路基上的一个妇女站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回家去了。

    “老爷,五姨来了,叫你回去!”一个小孩子叫喊。

    横卧在路基上的一个老者爬起身体,回家去了。

    “……舅公来了!”

    “……保爹来民!”

    “……亲家来了!”

    “……老表来了!”

    “……姑爹来了!”

    “……伯娘来了!”

    ¥#%?#¥%?#¥#%……

    不知不觉间,横卧在路基上的人走了不少,在人众中看热闹的人也走了不少,关键是,走了的人没见着再回来,事态朝着平息方面发展。

    徐建川抬头看看天空,夕阳西下,是行动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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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0三章 洞悉

    徐建川抬头看看天空,夕阳西下,竟然形成初春难得一见的火烧云。

    万峰山突兀大地,笼罩在火红的光芒里,身披金光,辉煌灿烂,神圣无比。

    山麓升起袅袅炊烟,柴草烟味飘香,深绿凝聚,一片静谧祥和意境。

    万峰山辉煌渐次蜕去,晚风轻掠,夜暮降临,天空蓝如大海,深邃莫测,天边几颗星星明亮耀眼。

    工地现场的村民所剩不多,十多个横卧路基的老弱妇幼自觉不好意思,有的坐在地上,有的干脆站起身体,现场紧张气氛缓减,不像在闹事,到像是在赶牛市。

    村民减少,现场二十来个壮汉突现出来,他们神情紧张,行动异常,其中一些人频繁往村里跑,应该是动员村民到现场,不过收效甚微。

    胜利乡村民在光明乡的亲戚朋友拿着补偿凭据过来,分化瓦解作用明显,闹事现场才人众稀少,有如秋风扫落叶般的萧瑟。

    看着二十来个人,徐建川心忖,得搞清他们的身份,才好出击。

    徐建川示意张全友,张全友走到徐建川身边。

    徐建川悄声道:“注意到没有,活动频繁的二十来个人不像是村民!”

    “说他们不是村民,”张全友目光扫视那些人,“他们又闹得最厉害,好像政府亏待他们,没有给他们补偿费!”

    “会不会……”徐建川疑问神色,这些人有可能是被人请来闹事的。

    张全友一子懂起了徐建川话的意思:“徐局长,完全有可能!”。

    “拍下这些人的头像,传给余局长,核对这些人的身份!”徐建川悄声道。

    “是,徐局长!”张全友离开徐建川。立即隐蔽实施。

    现代信息就这么容易,要拍摄谁的头像,轻而易举的事情,把头像传到公安局,电脑对储存的头像分析比对,很快就能得出结论。

    二十来个人没有大喊大叫了。他们神情焦虑,对徐建川十多个人目光警惕,毕竟不是闹医院、闹学校、闹商场、闹工厂,他们心中有忌惮。

    徐建川目光扫视那些人,想了想,决定打草惊蛇。

    他与身边的人说几句话,提腿便走,看似要离开现场的样子。

    二十来个人见徐建川要走,立即围堵上来。挡住徐建川的路,拉扯徐建川,吼叫着要徐建川解决征地、拆迁补偿问题。

    “徐建川要跑了,不要让他跑了,他跑了就没有地方拿补偿费!”有人煽动村民,要村民去围堵徐建川。

    “你想就这么走了,没那么容易!”十多个人带头围堵上去,也有村民跟着冲过去。堵在徐建川面前。

    “老百姓土地都没有了,你不解决。把我们逼上绝路,你也别想走路!”一众人大吼大叫,现场混乱起来。

    一个人冲上前,抓住徐建川衣服,大喊大叫道:“我的房屋拆了!土地没有了!山林没有了!活不下去了,我就跟着你过日子!”

    一个人冲上前。大喊大叫道:“徐建川,我们没法活了,你到活得安逸,今天你不答应我们的补偿条件,我就给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反正我也活不成了,杀死你给我垫背!”

    一个人手指徐建川,目光狠辣,面色狰狞,话语透着令人身寒的杀气:“徐建川,你不要老子活命,与老子不同戴天,不是你活,就是我死,大不了一命抵一命,老子解决掉你的小命,为民除害……”

    徐建川心里都觉得好笑,自己动一动,激起如此大的动静,张全友他们正好暗中拍照,把照片传去公安局余副局长那里作比对。

    徐建川望着二十来个人,他们激动无比,上蹿下跳,大吼大叫,开口活不下去,闭口红刀子进白刀子出,杨言要杀自己,他来现场的时候不是这样,现场安静了这么些时候,现在反弹,如此激烈不合情理。

    徐建川头脑一下子明悟,难道他们是在用这种方法吓唬自己,吓走自己,他们的闹事事件才有可能继续下去。

    徐建川内心冷笑,的确打的是好主意!

    想来也是,逼走了自己,没有人解决问题,工程停工,事态影响进一步扩大,两会即将召开,有人拿出闹事事件说事,进而做成他们的大事,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看清楚了事件的本质,事件的脉络也就清晰了,发生在胜利乡的闹事事件,是选举县长的导火绳,事态延续到选举县长那天还没有解决,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就要以事件说事。

    旅游大发开修建旅游公路是好事,遇到赔偿问题解决不了,就这么点小事,人民代表对杨琼执政能力不信任,才出现大量飞票,杨琼落选,发生这样的事情,也不好追究谁的责任。

    杨琼没有选上,夹起尾巴走人。

    曲副书记或尹常务副县长上位县长,另一种政治格局形成,上位者控制大局,与白书记抗衡。

    “谁说我要走了?”想透彻了这一层,徐建川大声喝道:“你们一天闹事,我就一天不走!你们两天闹事,我就两天不走!你们一辈子闹事,我就一辈子不走!我铁了心,陪你们闹到底!你们有什么闹事本事全拿出来,我到是要好好领教领教!告诉你们,我不走,你们不闹出名堂给我看,想走也没有那么容易!”

    围堵的二十来个人本以为吓唬住了徐建川,没想到徐建川张嘴反到将了他们的军,他们吃惊神情看着徐建川,身体不由自主后退。

    当官的居然不怕闹事,还要陪着他们闹事,看他们有何闹事的本事,天下竟然有这样的官员,他们突然发现,闹了那么多事,在徐建川面前,使出吃奶的力气也闹不出多大的事!

    他们在徐建川面前没本事闹事,反到心寒,他们不是村里人,连胜利乡人也不是,他们是别人请来闹事的,现在遇上不怕闹事的徐建川,自己身份若是暴露,弄不好还要去坐牢呢!

    他们可是为了钱才来闹事,绝不是为了坐牢来闹事,二十来个人在现场互相对对眼神,面有惧色,心怀惴惴。

    下一步该怎么闹,二十来个人竟然没辙了。

    徐建川反到是从容镇定,既然决定不走了,就要有坚持下来的举动,给他们增加压力,他安排小袁道:“出去弄些吃的回来,再准备些大衣毛毯,露天过夜!”

    二十多个人看到徐建川要打持久战,这可打乱了雇佣他们闹事人交待的闹事计划,对徐建川狠狠吓唬,欲擒故纵,要闹得没有当官的敢来现场,闹到人代会召开。

    现在徐建川不走了,对二十几个人是巨大的威胁,为首那人赶紧联系雇佣他们的人,情况有变,徐建川好像发现了什么,撵他不走现场,怎么办?

    电话里人也是吃惊不小,他先骂闹事人没用的东西,怎么就闹不垮徐建川!然后说,今晚坚持下来,明天有人叫走徐建川!

    小袁对徐建川的决定开始也感到疑惑,很快明白,别看现场人多,其实闹得厉害的就二十来个人,徐局长真要走,随时走都成,徐局长现在不走了,肯定是看出了那些人的鬼把戏。

    小袁领命,按照徐建川吩咐,大大咧咧走出人丛,去准备大衣、毯子、吃的东西,持久战,军需得先行。

    既然打持久战,就得找个地方安身,挖掘车停在工地,耷拉着挖掘臂,操作座里没有人,正好有地方坐,徐建川一个纵身跳上去,钻进操纵室,坐在操纵室养精神。

    胜利乡,曾书记办公室。

    书记办公室门关着,有人找曾书记,党政办执班的工作人员告之,曾书记下村工作去了,其实曾书记就在办公室。

    曾书记拨通曲副书记电话:“你好你好曲书记,徐建川去了工地!”

    “哦,”曲书记不阴不阳语气,“问题解决了吗?”

    “他解决不了村民提出的问题,想溜,村民不让他走路,被堵在工地!”曾书记乐呵呵语气。

    “这可是在你的地盘上,”曲副书记阴恻恻语气,“他去解决不了问题,可以叫上面来人解决,留着他可不好!”

    “曲书记讲得对!”曾书记忙说,“我正等着他的电话,赶去营救呢!”

    “嗯!”曲副书记声音满意,电话收了线。

    曾书记很聪明,前天去县里参加两会筹备会,县有关部门、乡镇党委书记、乡镇人大主任参加,曾书记是胜利乡党委书记,中午去曲副书记家。

    曾书记自然看得清楚福祉县的政治形势,要不是杨琼留在福祉县,县长位子应该是曲副书记的,是杨琼抢了曲副书记的县长位子。

    曲副书记上不成县长屈憋,曲副书记团队人都屈憋,尤其曾书记,感到更屈憋。

    曾书记了解曲副书记,他有预感,曲副书记不是长期屈憋之人,人代会上有动作也说不定,他去了曲副书记家,有打听消息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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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0四章 决心坚定不移

    曾书记曾是警察,酒后丢手枪,所幸很快找回。警察丢掉枪械是非常严重的问题,这类错误只要犯一次,就不能在公安机关工作,于是曾书记转到行政岗位。

    组织要对曾书记严肃处理,曾书记找到曲副书记,曲副书记根据曾书记掉枪后很快找回、没有造成后果、思想认识深刻为由,免去了行政处分,曾书记感恩不尽。

    不久,曲副书记把曾书记提拔为胜利乡副乡长,不久提拔乡长,后来做胜利乡党委书记。

    “没有曲书记就没有曾书记”,曾书记把曲副书记的恩情铭刻在心。

    曾书记明白自己,自己已经是完全没有希望的人,正因为曲副书记,他才在短时间内倔起,且大大超过在公安局时的地位,他对曲副书记愚忠也好、感恩也好、紧跟也好,就那么回事,他也不怕别人闲话什么的。

    曾书记懂得,自己是曲副书记团队的人,曲副书记信任,曲副书记上位,自己才有可能一步步跟着曲副书记,升迁到更高位置。

    曾书记去曲副书记家,家里人见曾书记来了,与曾书记招呼过后回避。

    家里人知道曲副书记在谋大事,这些天频频有人到家来,都是曲副书记心腹之人,手中掌控着一定的权力,说白了,这些人至少能够左右几个人民代表,投票选举曲副书记做县长。

    说穿了,组织虽然始终掌控着选举大局,但像选举县长这样的事情,最终落实到人民代表那里,打勾划叉那一刻,由人民代表自己的头脑指挥自己的手行事。组织在那一刻与人民代表的头脑严格说来瞬间失去了联系。

    也就是说,人民代表在选票上打勾划叉那一刻,要么是组织左右人民代表的意志、要么是人民代表的意志左右自己的意志。

    组织左右自己、自己左右自己,这是很值得研究的时间、空间。

    这是不可遥控的间歇,正因为如此,曲副书记才有了飞票成为县长的契机。

    两人在沙发上坐定。曲副书记脸现焦虑表情:“旅游大开发,刚开始还搞得轰轰烈烈,其他区县行动起来,福祉县就落后了!”

    曾书记一下子就明白了曲副书记心思,他说:“杨县长也是,不在省城好好享受生活,跑到福祉县来争权夺利,一个生长在大城市的女人,怎么懂得山区农民心里想的是什么。她有什么能耐把福祉县旅游大开发搞得起来!”

    曲副书记无可奈何表情:“组织信任呗!”

    “要是人民代表不信任呢?”曾书记愣愣神色看着曲副书记、打断曲副书记的话,问。

    曲副书记故做苦笑,道:“作为党员、领导干部,要不折不扣执行组织决定!”

    “徐建川没有把组织决定当回事,不是也照样做乡长吗?”曾书记再次打断曲副书记的话,“还做了局长,看他势头,前程远大得很呢!”

    这个事例举得好。任何雄辩在这个事例面前都显得苍白无比,曾书记用事例向曲副书记表明。他支持曲副书记竞争县长的决心坚定不移。

    “旅游公路建到胜利乡了吧?”曲副书记转了话题,显然不想谈论徐建川,到是对工地很关心的样子。

    “进入胜利乡了!”曾书记头脑疾速运转,他头脑聪明得很,立即悟出道道,人代会即将召开。如果闹出点什么事情来,不能解决,人代会上有反应,有利于曲副书记选县长,他说。“我知道了,曲书记。”

    曲副书记说:“小曾啊,你是可以风雨同舟的人,好好干吧,福祉县终将是你们这一代人的!”“曲书记!”曾书记站起身,神色激动,宣誓语气:“胜利乡每一票都属于曲书记!”

    与曲副书记结束通话,曾书记拨通心腹之人电话:“现在情况怎么样?”

    曾书记的心腹之人是体制内人,不在现场,遥控指挥,原因很简单,不敢出现在现场,他说:“躲进了挖掘车操纵室,在闭目养神呢!”

    曾书记说:“他真要突围走,你们只做做样子,不能让他在现场停留太久!”

    心腹之人说:“明白了!”

    曾书记何尝不明白,闹事人就二十来个,都不是本村人,村里的人听说光明乡赔偿高是因为徐建川的原因,受蒙蔽一时气愤,二十多个人带着跑来闹事。

    徐建川在工地呆久了,难免不漏馅,只有适时闹走徐建川,才不会漏馅,工地闹事没人解决,事情才能闹到人代会召开。

    想想就知道了,徐建川解决不了问题,逃跑了,其他领导去解决,他们就理直气壮点名要徐建川解决,矛盾就全集中在徐建川身上,徐建川回来解决,他们正好提高解决筹码,徐建川根本就不能答应,正好中他们的计。

    曾书记打的好主意,先可着劲闹事,把徐建川闹来工地,然后再吓跑徐建川,让闹事事件持续发酵,他来个收放自如,最终由曲副书记出面彻底解决,人代会上曲副书记的形象一下子就树立起来。

    曾书记有信心,以曲副书记这些年修为,借助旅游大开发落后的大环境,以事件为导火绳,加上自己的团队努力,选票过半应该不是问题。

    曾书记电话收了线,他对自己的行动很满意,胜利乡有十多个县人民代表,他一个个做工作,选举曲副书记为县长,他的表哥在黄金镇做镇长,表哥是县人民代表,他去了黄金一趟,说事情成功,表哥可以在黄金镇做书记。

    表哥也行动起来。

    其他乡镇曾书记不敢轻举妄动,担心泄露风声,坏了大事。

    曾书记是聪明人,有的忙可以帮、有的忙不可以帮,帮倒忙的事情曾书记不会干。

    曾书记知道,曲书记既然给自己摊牌竞争县长,他的心腹之人可不只自己一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个时候,能够用上的人,曲副书记一定要用够用尽,才不会浪费丁点人力资源。

    曾书记在书记办公室关着门,俨然是闹事事件现场总指挥部,就差办公室墙壁上挂一块电视屏幕,他直接观看现场指挥。

    徐建川坐在挖掘车操纵室内,开始还行,时间一长不舒服,空间太小,身体无法活动,人也感觉到憋闷,不过他没有怨言,闹事现场是个突破口,要成功突破不吃苦怎么行。

    徐建川坐在挖掘车操纵室内没事,玩手机,玩了会儿,心忖,自己为了杨琼上位县长赴汤蹈火,还不知道杨琼在哪里享受舒服呢,她拨通杨琼电话。

    “杨县长,你好,我是徐建川!”徐建川苦着气,给受了好大委屈似的。

    “有什么事吗?”杨琼问,语气平静。

    天上星星亮起来了,弯弯月亮已经西沉,杨琼电话里问什么事,她显然没有接到胜利乡环万峰山旅游公路工地闹事的情况报告。

    这里是胜利乡地盘,按照属地管理,哪里发生不稳定因素,哪里的地方党委、政府要立即上报上一级党委、政府,现在杨琼不知道胜利乡发生群体闹事事件,只能是一个原因,胜利乡没有上报!

    胜利为什么不上报发生的群体闹事事件,只能一个解释,对胜利乡来说,这本生就不是一起群体闹事事件,是人为操控的事件,因为胜利乡需要这样的群体闹事事件。

    这并不奇怪,当有人需要某种社会形态才符合他最高利益时,这种社会形态就会发生,胜利乡需要这样的社会形态,且符合他们的最高利益,才不会把发生群体闹事事件报上去。

    徐建川坐在挖掘车操纵室里,门窗密闭,隔音效好,声音稍小一点外面根本听不见,他说:“我都被当着人质了,杨县长!”

    “你被当着人质,说来谁听!”杨琼才不会相信,她印象中,徐建川精过猴子怪过狗,才不会被人劫着人质,况且他身边都是些能说会道、武功高强的人,谁能劫持他做人质。

    “我现在被人围困在挖掘车的操纵室里,若是不相信,我马上给你发个视频过来!”通信发达,多功能手机,徐建川立即给杨琼发去自己身陷囫囵的录像,不由得她不相信。

    杨琼看到录像,大惊,县城风平浪静,歌舞升平,和谐协调,两会即将召开,街道进行了整治装饰,一片欣欣向荣的祥和景象。

    可录像对比太过强烈,工地人山人海,吵闹声、漫骂声、嘶吼声惊天动地,录像中人情绪激动,大多数人手里拿着农具、棍棒什么的,从视频看,应该是下午发生的事情。

    杨琼问:“你的视频不是现在的图像?”

    徐建川说:“我从杨县长办公室出来,接到报告,说胜利乡工地出了事,肇事者口口声声要我去解决问题,我去了!他们提出的都是些不是问题的问题,我准备走路,没想到他们不许我走,我就被他人们堵在挖掘车操纵室里了,相似于被他劫持了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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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0五章 拨动下曾书记

    “发生这么大的事件,我怎么不知道?”杨琼怒道。

    “是啊,这么大的事件,胜利乡党委、政府不能说不知道,杨县长到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胜利乡没有上报,或者上报了,某些领导压着事件不通报杨县长!”徐建川分析语气,接着似是而非道,“杨县长,什么情况都要可能发生啊!”

    一语提醒杨琼,人代会期间,有人觊觎县长位子,什么情况都可能有、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她说:“你坚持会儿,我马上过来!”

    徐建川忙说:“我困在挖掘车操纵室,样子狼狈,有损形象,杨县长千万别过来看到了!”

    到底是娃娃局长,都被别人困住了,还不忘恢谐,杨琼怒道:“你是不是以为本县长调不动人,本县长就调动人给我看看,看谁敢困你!”

    徐建当然知道杨琼能调动人,她真要调动谁到现场解救自己,谁敢不第一时间赶来,杨琼身为代县长,背景吓人,在福祉县招呼一声,没有人敢不听。

    徐建川见杨琼解救自己绝不是虚情假意,心中不由得意,没想到福祉县还要上演美女救英雄大戏,不过这样的大戏还是不上演为好,好戏还在后头呢,不能让好戏夭折。

    徐建川说:“杨县长,种种迹象表明,闹事事件给竞选县长有关系,既然他们困住我,我还是老实困在这儿吧,或许能够搞清楚闹事事件真相呢!”

    “不行,你的处境危险!”杨琼想到徐建川的安危,才没有多想要搞清楚事件真相。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徐建川呵呵一笑,儿玩把戏语气。

    “谁要你入虎穴了,我要你平安回来!”杨琼此时的话绝对出自内心。没有过一点虚假,她虽然恨徐建川,有时甚至把徐建川活剐了也不能解其恨,但是,当她听到徐建川被困,有危险时。对徐建川的恨顿时烟消云散,内心全是关切之情。

    徐建川自然听得懂杨琼话出自内心,他浑身感觉热乎乎的,有些激动、有些幸福的滋味,同时还生出些对杨琼的负疚感。

    不错,杨琼是在打自己的主意,千方百计要驯服自己,她知所以要这样做,认真说来她又何尝不是慧眼识珠?想到慧眼识珠这个词语。徐建川在挖掘车操纵室暗自得瑟。

    杨琼瞧上自己,严格说来也没有坏意,男/欢/女/爱,人伦常情,自己反到不只一次弄得她下不了台。即便如此,每到关键时刻,杨琼总是抛弃前嫌,支持自己、做自己的后盾。在这一点上。徐建川对杨琼很是感谢。

    不能不说,杨琼在大是大非面前公私分明。

    “杨县长。感谢你对我的担心!”徐建川的话语有些动情,接着实话实说道,“别看工地上人多,闹事的骨干分子就那么十多个人,我的人掺和在他们中间,随时都可以拿下他们。他们不过翁中之鳖而已!我现在需要搞清楚情况,彻底粉碎那些人在两会上的阴谋诡计。因此,你千万不要调动人来解救我,也不要声张胜利乡发生群体闹事事件,一是不能打草惊蛇。二是大批解救人马到来,明天恐怕就谣言四起,人代会期间,需要风平浪静!”

    只有徐建川才能这样,胸怀坦荡,大智大勇,冒着生命危险帮助自己,杨琼心一暖:“谢谢你,建川,你要小心!”

    女人一旦谢谢男人,对男人讲,具有强大的杀伤,徐建川心尖尖动了动,控制住自己感情,说:“杨县长千万别谢我,这可是我的工作,职责范围!”

    杨琼心叹道,他还是只把自己看着是领导,没有把自己看着是秀色可餐的女人!

    杨琼无话可说,电话收了线。

    徐建川手机收了线,心说,应该动动曾书记了!今晚这出戏,曾书记的戏应该是在收场戏中的压轴戏。

    徐建川拨曾书记电话:“你好你好,曾书记,我是徐建川!”

    “哦哟,徐局长啊,这么晚了,有事吗?”曾书记故作惊讶,问。

    “一言难尽啊,曾书记!”徐建川故作苦不堪言语气。

    “徐局长快讲,有什么事吗?你我哥们,两肋插刀,满满支持!”曾书记信誓旦旦语气,江湖味浓浓的。

    “有什么事难道曾书记还不知道?”徐建川故作惊讶语气问。

    “不知道!”曾书记一手操纵,他不有不知道的,可他就是要说不知道,别人拿着他也没有办法。

    “唉!”徐建川一声叹气,苦不堪言语气道,“我现在困在你地盘上了,被你的臣民堵在挖掘车的操纵室,脱不得身!”

    “有这种事情?”曾书记故作大惊失色语气。

    “都整整一天了,难道曾书记没有接到报告?”徐建川苦着声音问。

    曾书记心里明白,徐建川意在告诉自己,在自己的地盘上发生了群体闹事事件,按照有关规定,发生群体闹事事件要立即向上报告。

    曾书记才不管这些,在自己地盘上发生的是不是群体闹事事件、上没有上报,他没有必要给徐建川解释,因为是不是群体闹事事件,县委这边曲副书记说了算、县政府那边尹常务副县长说了算,自己没有解释权,由上面界定。

    但徐建川要认为是群体闹事事件,曾书记也不好一口否定,既然自己没有解释权,一样没有否定权。

    况且,闹事事件自己一手操纵,曾书记想好了对县委、县政府的说词,村民为了争取自身利益,自发事件,根本就不上报乡党委、乡政府,乡党委、乡政府一不小心做了一回睁眼瞎,乡党委、乡政府做深刻检讨,请县委、县政府批评、处理!

    曾书记便有些懒绵绵语气:“徐局长,不要打哑迷了,就告诉我出了什么事情吧!”

    徐建川说:“我在胜利乡环万峰山旅游公路现场,被曾书记的臣民团团围困近十个小时,我还以为曾书记已经上报县里,县里已经组织力量解救我了呢!”

    “有这事?”曾书记震惊语气。

    “我把现场情况发给你!”徐建川用手机拍了录像,给曾书记发过去。

    录像是徐建川刚到现场录制,正是闹事高峰期,录像中人头攒动,看上去好几百人。

    群情激愤,近乎疯狂,拥来挤去,你推我搡,路基上横躺着一片人,一个挨着一个,好像是包好放在托盘中待煮的饺子;谩骂、嘶吼声震天动地,完全是失控的场面。

    曾书记看了录像后,心忖,专业闹闹就是专业闹闹,若不请他们过来,这事压根就闹不起来。

    他故作气愤语气道:“徐局长,我也没想到村民对补偿有这么大的意见,要说呢,发展旅游业,政府也是帮助他们发家致富,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呢!当真是水能载舟,水能覆舟啊!徐局长,只怪我调查研究不够,没做好群众政治思想工作,才发生村民向风景区旅游管理局要补偿的事件!”

    徐建川眼露寒芒,心忖,好个曾书记,把责任全推在村民、风景区旅游管理局身上,自己没有一点事,今天我就要叫你尝尝,事情脱不了身的滋味!

    “事件已经发生,曾书记,你得给我想想办法啊!”徐建川恐慌语气。

    曾书记听徐建川求救,心里美得比吃了蜂蜜、怀抱女人还要美,徐建川是什么人啊,短短时间福祉县倔起的大能人,政坛耀眼新星,名声大得吓人,居然栽在自己手里,他心里一时间比大热天吃冰块还凉快!

    戏还得往下演,曾书记急迫语气道:“徐局长,情况危急,必须确保生命安全,我又在外地,一时半晌赶不回来,这样子,你想办法先自救,脱离现场,我赶回来处理!”

    “如果逃跑得掉,我早逃跑了!”徐建川更加惊慌,更加着急语气,“我被他们堵在挖掘车的操纵室,动弹不得,曾书记,看在挨邻宅近乡份上,赶快来救兄弟吧!”

    曾书记不想再给徐建川纠缠了,说:“徐局长啊,你要千方百计想办法脱身,我在外地,尽快想办法赶过来!”

    “我等着曾书记解围!”徐建川恐惧、毫无办法语气。

    曾书记电话收了线,看着手里的电话,嘿嘿嘿嘿笑出声,接着恨恨道:“徐建川啊徐建川,你他麻知道吗,搞什么旅游大开发,一夜之间把许多体制内人压得抬不起头来,就没有想到过也有今天!”

    曾书记拨通一个电话号码:“他已经害怕了,狗急跳墙,让他逃命去吧!”

    “明白了,曾书记!”话落音,电话收了线。

    曾书记身体靠在椅背上,抬手向后理理自己的头发,心里无比爽快。

    都说徐建川了不得,曾书记却没有觉得徐建川有多么的了不得,他就这么摆了个阵,徐建川乖乖钻进阵来,想跑,没法跑成。

    他从徐建川发来的视频,想像得到徐建川狼狈不堪的样子,要是能亲眼看到徐建川逃跑时的狼狈样子,心境该是多么的愉悦啊,曾书记忍不住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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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0六章 动向

    曾书记曾是警察,警察专门给坏人打交道,与人的关系是猎手与猎物的关系,猎物在猎手面前,只有两条路,要么认罪、要么脱逃。

    很显然,曾书记不要徐建川认罪,是要徐建川“脱逃”,现场的戏还要演下去,一直演到县里召开两会。

    两会期间绝对不允许谁闹事,曲副书记到时前来解决,村民服气,曲副书记人气蹭蹭蹭上升,人代会上飞票选举曲副书记为县长,再也正常不过的事情。

    曾书记笑了,仿佛胜利不是在眼前,已经胜利在握,只等着曲副书记去坐县长位子。

    曾书记知道权力的重要性,正是权力,他做警察丢掉枪才没有被处理,反而还做副乡长、乡长,直至做书记。

    他也知道,曲副书记是副书记,权力有限,与做县长、做县委书记比较,这就好比修士,凝气与结丹,凝气再有战斗力,然而在结丹面前,只不过是蝼蚁。

    曾书记衷心祝福曲副书记在这次选举中,成功竞选县长,自己是有功之臣,肯定会跟着曲副书记上到更高的台阶。

    他对曲副书记竞选县长有信心。

    胜利乡有十多个县人民代表,这十多个人民代表全投曲副书记的票;黄金乡也有十多个县人民代表,老表在那里做乡长,动员乡人民代表投曲副书记的票。

    曾书记算定,黄金乡的书记不会怎么讲话。

    黄金乡书记给杨琼没有关系,杨琼是外地人,选不上县长拍屁股走人,她管不着黄金乡书记。到是楚副书记,就算选不上县长,作为县委副书记。一样管得着黄金乡的书记。在这一点上,黄金乡的书记、胜利乡的书记都看得准。

    黄金乡的书记即便不赞成飞票选举曲副书记做县长,也绝不会乱嚷嚷,唯一的办法睁只眼闭只眼,他才不会为了杨琼去得罪曲副书记。

    两个乡近三十个县人民代表,不声不响中选票飞向曲副书记。何况曲副书记在福祉县这么些年,播出去不少情,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是曲副书记收情的时候了。

    曾书记坚信,曲副书记有的是心腹之人拥护,一呼百应,竞选上县长,并不是好大的困难。

    县政府招待所,杨琼房间。

    已经快十一点了。杨琼没有睡意,她睡不着,竞选县长当前,原本风平浪静,哪想到永宁市旅游大开发风暴吹昏了一些人的头脑,有人竟然采取非组织手段给她竞争县长位子。

    接到徐建川电话,杨琼明白,两会看似平静。其实是静水深流,斗争一样激烈。

    事件发生在环万峰山旅游公路工地。针对的却是人代会上竞选县长,想到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两人行径,杨琼有种被苍蝇缠着了一样的恶心。

    自己在房间也没事,心烦意乱,睡不着瞌睡,无意中想起楚云飞。

    杨琼没听楚云飞讲过人代会她竞选县长的事情。今天没来过电话讲胜利乡群体闹事事件,以楚云飞的嗅觉,他不可能不知道发生在胜利乡的群体闹事事件。

    何况县里复杂形势楚云飞不是看不到,可他到稳得起,至今没听对竞选县长一事有任何的评论。好像县里竞选县长,与他毫无关系。

    自己竞选县长如此重要的事情,从某种角度讲,还牵涉到楚云飞的前程,可他在她面前就是缄口不语。

    拨通楚云飞电话,杨琼不出声,她每次都这样,意思明白,拨通你的电话已经招呼你了,也就没有先讲话的必要。

    “你好你好杨县长,我是云飞!”楚云飞语气恭谨,有点儿诚惶诚恐的味道。

    杨琼给楚云飞去电话,每次楚云飞都说这样的话、也是这样的语气,她听着就恶心,然而那是她自己恶心,自己没有讲自己恶心,楚云飞也不知道她恶心。

    可以这样讲,妓/女对大多数嫖/客恶心,但是,没有一个妓/女讲自己对大多数瞟/客恶心,道理很简单,因为妓/女的收益来源绝大多数嫖/客,而不是来源于极少数嫖/客,因此,她们只能把恶心藏匿在心里。

    杨琼对楚云飞恶心,她没有对他讲,但从她俏脸、目光、神态、动作中多少看得出来一些。

    杨琼要听楚云飞对竞选县长的情况分析,冷冷道:“选举情况怎么样,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动向吗?”

    楚云飞何尝不知道社会舆论,可舆论就是舆论,舆论只在社会上存在,根本就左右不了体制内的决定,他没有把社会舆论告诉杨琼。

    他的做法是明智之举,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件,用推测方法讲给杨琼听,让杨琼心烦意乱,对自己发脾气,吃亏的是自己。

    楚云飞什么也不怕,就怕杨琼摔背飞。

    他也想对抗,也对抗过,但是,他没有杨琼的力气、也没有杨琼的技巧,对抗的结果,是更为多、更为严利的摔背飞。

    楚云飞恐惧摔背飞,但他又盼望着摔背飞,因为摔背飞过后有好事。

    所谓敲你一栗暴,马上给你一颗冰糠含在嘴里,就是那个意思。

    “杨县长启动旅游大开发,富民强县,政绩卓著,竞选县长如囊中取物,实至名归!”不是楚云飞报喜不报忧,他真的害怕杨琼摔背飞。

    杨琼沉声问:“今天福祉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楚云飞被问得一愣神,他还真不知道今天福祉县发生了什么事情,忙说:“杨县长,我在光明乡,整天都在办公室,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子,我立即打听下,一会儿向杨县长汇报!”

    杨琼手机收了线,骂道:“窝囊废!”

    她想了想,拨通尹常务副县长的电话:“你好尹县长,我是杨琼!”

    “哦哟杨县长,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啊,有何指示请讲,我立即照办!”尹常务副县长下官见到上官惊喜语气。

    杨琼来电话,尹常务副县长马上就知道其意,胜利乡发生闹事事件,尹常务副县长如何不知,只不过胜利乡没有上报,他佯装不知而已。

    他心里清楚得很,胜利乡闹的那出戏,应该是冲着选举县长来的,他暗自庆幸,自己果断搞非组织活竞选县长,不然便宜就让曲副书记全占去了。

    尹常务副县长一样看得准,永宁市政治大环境大搞旅游大开发,首倡旅游开发的福祉县反到落后于其他区、县,杨琼这个时候竞选县长,失去天时,地利、人和杨琼原本就不占,自己在福祉县天时、地利、人和占全,机会难得,于是行动起来。

    尹常务副县长内心肯定,杨琼来电话给发生在胜利乡的事件有关系,但自己没接到报告,也就装着不知道这事。

    “两会即将召开,社会稳定,百姓呼声最为重要,你那边收集了什么情况了吗?”杨琼没绕弯子,问。

    “杨县长果断启动旅游大开发,为广大干群找到条走向世界,富民强县的路子,干群充分拥护,高票竞选县长应该没有问题!”尹常务副县长信誓旦旦语气,打的却是烟幕弹,让杨琼坐等县长花开,他却悄悄把生米煮成熟饭,到时组织拿着他也没有办法。

    “这样我就放心了!”杨琼到也客气,“尹县长分管稳定工作,特别是群体闹事事件不允许发生,两会期间要作为一件政治任务完成,你一定要引起高度重视,只要发现苗头就要一抓到底,切不可以掉心轻心!”

    “是是是,杨县长,我这就拉网式过问,看有没有什么事件发生!”尹常务副县长嘴巴到应承得快,嘴上一套、心里一套他不是做不来。

    杨琼电话收了线,想想,拨通曲副书记电话:“你好曲书记,我是杨琼!”

    “哦哟杨县长啊,我正要给你去电话,你的电话就过来了!”曲副书记十分高兴语气,像中了大奖似的激动声音。

    “是吗,曲书记为了两会圆满召开,做了大量工作,是我个人学习的榜样啊?”杨琼呵呵道,人大有刘主任,但选举县委这边由曲副书记负责,也可以这样讲,选举工作县委这边由曲副书记具体过问。

    “杨县长客气了!”曲副书记客气道,接着说,“我们搞了一个民意调查,找了工、农、兵、干、学、商,民调显示,杨县长拥护率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虽说还没有达到百分之百的拥护率,可还是够高的了!”

    “是吗?”杨琼惊喜语气道,“选举那天,得票率有这么高,我就心满意足了!”

    曲副书记说:“民调只反映各价层人士的呼声,有这个支持率不容易,创下了福祉县民众支持率新高,谁要是想打破纪律,已经很困难了!这主要得益于杨琼长果断启动旅游大开发工作,明确提出富民强县经济目标,深入基础,脚踏实地,亲民爱民,更是人格魅力的集中反映,我在这里提前向杨县长贺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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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0七章 分析形势

    曲副书记大谈民调,总结杨琼几大政绩,再来个“人格魅力”,结论杨琼高票当选县长,**汤给杨琼灌得,杨琼头脑想不糊涂都不成。

    “谢谢曲书记!”杨琼呵呵道,**汤发生了效果一样的语气。

    “不用谢,拥戴杨县长当选福祉县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县长,是民众的心声,也是我个人的心声!”曲副书记呵呵道,语气真诚,给挠痒痒似的,让人听起来舒心爽意。

    杨琼说:“这两天我的左眼老是跳过不停,我问他们怎么回事,有人说,左眼跳岩!跳岩可不是好事,我是唯物主义者,才不相信我会跳岩!我给曲书记讲这事,是要请曲书记注意下社会动态,确保两会期间不发生**!”

    “那是那是!”曲副书记赶紧回答,心忖,难道杨琼听到了什么风声,可又一想,心腹们做事向来谨慎,应该是杨琼疑神疑鬼。他也想到了光明乡闹事事件,原定计划见好收场,两会前一天他出面解决,应该牵扯不到飞票选县长的事情,他说,“请杨县长放心,如果出现什么情况,我第一时间前去解决,绝不允许任何不稳定因素在两会期间发生!”

    “那我就放心了!”杨琼电话收了线。

    胜利乡闹出那么大的动静,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算是老福祉县,下级众多、心腹之人不少,徐建川在胜利乡环万峰山旅游公路工地遭遇软禁,两人避而不谈,意在告诉自己不知情,杨琼试探得出结论,两人果然在打县长位子主意。

    杨琼电话收了线,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县长职位应该是蝉,自己是螳螂,黄雀就是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

    杨琼轻蔑一笑,既然你惹我,就惹惹看,小小蝼蚁。不自量力。

    手机振铃,楚云飞号码,杨琼接起,不出声。

    “杨县长吗,我是云飞!”电话传来楚云飞声音。

    知道你是谁,问什么问,还云飞呢,有屁就放、有话就讲,酸溜溜的干什么!杨琼恶心楚云飞。她把他与徐建川比,形象、才干、气质、人格魅力相差好一大截,恶心油然而生。

    楚云飞也知道杨琼不待见自己,不过他有恃无恐,两人就那么个关系,自己可以忍受,他真正忌惮的是杨琼摔背飞,他身体在空中飞起时内心抓狂恐惧、身体重重砸在地板上。痛不欲生,让他神魂颠倒手脚抽筋。

    杨琼的摔背飞可不是一般般的厉害。他的一只手臂被杨琼抓住,她用玉背抵住他的身体,猛的用力一扯,他的手臂就像扯断了般疼痛,身体忽的飞起,在空中绕个半圆。“轰”的拍向地板,尘埃随着他身体拍在地板上掀起的气浪扑向四方,一时间屋子似狂风大作尘埃四起。

    那种疼痛、那种狼狈、那种惊骇,有如噩梦般,楚云飞每当走进杨琼住地。内心惶恐不安、身体战战兢兢。

    尽管如此,他还得强忍,不敢有半点反抗表现,他要做县政府办公室主任,需要更好的平台展示自己的才能,他懂得什么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博得了她的欢欣,才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达到自己的目的。

    杨云飞见杨琼不说话,带着些幸灾乐祸语气道:“杨县长,胜利乡出事了,几百人堵在环万峰山旅游公路工地,不让施工,徐建川去解决,被愤怒的村民团团围困,脱不得身……”

    “你是不是很高兴看到徐建川被村民围困?是不是很想看徐建川狼狈样子?”杨琼冷冷问。

    “不是不是!”楚云飞连忙应声,从杨琼语气他可以判定,杨琼已经知道发生在胜利乡的闹事事件,他说,“村民诉求征地、拆迁补偿不合理,要求重新座谈补偿,徐建川前去解决,村民闹起来,他脱不得身!”

    “是吗?”杨琼冷冷道,“你是说责任在徐建川,难道就没有别的原因?”

    楚云飞何其聪明,当然知道杨琼也明白其中的道道,且清楚胜利乡环万峰山旅游公路群体闹事事件并不简单,说穿了,应该是竞选县长明针暗斗的前奏曲。

    楚云飞虽然没有参与二叔楚晋升的任何活动,但对楚晋升的情况非常了解,他刚才电话问了些人,很快搞清楚了胜利乡闹事事件的来龙去脉。

    要不要给杨琼分析下竞选县长的形势,楚云飞头脑飞速运转,最后决定,分析给杨琼听听,他说:“前几天县里就出现了不正常现象,我也寻思着向杨县长汇报,可是担心杨县长心烦,也就没敢讲!”

    “我是恶魔,你害怕了,是不是?”杨琼语气恨恨。

    “不是不是,杨县长性格开朗,品貌双全,大智大勇,将帅之才,有意栽培云飞,云飞屡屡犯错,让杨县长恨铁不成钢,云飞实在惭愧!”楚云飞的话讲得恳切,谁听了都心甜,何况杨琼是女人。

    堂堂七尺汉子,大男人,沦落到靠嘴皮子哄女人,楚云飞也自觉可悲,然而,杨琼说要摔背飞就摔背飞,把他当着她练跆拳道的配练,被摔得七荤八素,痛苦难当,还不敢吱声,他自然只得靠嘴皮子卖乖。

    杨琼内心叹气,她何尝不明白,她之所以暴虐形式对待楚云飞,其实根子全在徐建川,她也知道对楚云飞不公平,但有什么办法呢,她对他恶心!

    “讲吧,知道什么讲什么,不许有半点虚假!”杨琼语气缓下来,算是多少给楚云飞一点颜面。

    楚云飞内心叹气,心说,我哪点还敢虚假啊,如若虚假被你拿着摔背飞,我真的吃不过瘾,还敢没事找事。

    “杨县长,这几天流言蜚语不少,应该是针对杨县长!”楚云飞停住话,观察杨琼还有没有听的心。

    “怎么不讲了呢,讲啊!他们针对我什么,全讲出来,我到要看看,他们有什么能耐针对我!”杨琼怒不可竭,说话时竟然下意识拍了下桌子。

    “杨县长别生气,越在这个时候,越要冷静!”楚云飞冷静道,听他语气,不像有什么大事。

    听到楚云飞的话,杨琼更大的火气忽的蹿上来,这个时候还叫冷静!不过她一下子意识到,因为选举的事情在楚云飞面前发脾气,有**份,她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说:“遇到两只蹦达的蚂蚱,我才不生气!”

    楚云飞笑笑,到底是女人,即便掩饰,也看得出来火冒三丈的样子,他鄙夷语气道:“那两只蚂蚱也想给杨县长争夺县长,还不是一个层次!”

    “此话怎么讲?”杨琼问。

    自己讲两只蚂蚱,楚云飞随口就来两只蚂蚱,杨琼知道,两只蚂蚱给楚晋升可不是一般的关系,但杨琼吃得准,楚云飞在这事上分得清楚厉害关系,但讲无妨。

    见杨琼问,楚云飞直接点出两只蚂蚱的姓名:“县长好比天鹅,曲书记、尹县长不过癞蛤蟆而已,这次不管两人使用多大的力气,动用他们全部家底,也竞选不上县长!”

    这话到与徐建川讲的一个结论,杨琼懒得说话,就想听。

    楚云飞继续说:“杨县长值得注意的到是,两人各有班底,班底的人把选票分别投了两人,杨县长的赞成票势必减少,选票过半危险!”

    杨琼心忖,楚云飞的分析到是给徐建川分析一个样,她不说话,就继续听。

    可别小看了楚云飞,他对竞选县长局势看得透彻精准,早已得出了结论,杨琼竞选县长有惊无险。

    他同时也想到了,杨琼不是傻子,她知道谁能够替她力挽狂澜、她也知道自己只能做些形势分析,左右不到半点局势。由于二叔的原因,她还怀疑自己与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蛇鼠一窝呢!不如实话实说,这样反到对自己有利。

    楚云飞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杨县长已经找过徐建川,徐建川不会袖手旁观……”

    “为什么他不会袖手旁观?”杨琼打断楚云飞的话问。

    “这还不简单,”楚云飞听杨琼关注他分析形势,内心便有些得意,“杨县长做县长,比起曲书记、尹县长做县长,对徐建川而言各方面都不知好到哪儿去,他怎么会容忍曲书记、尹县长其中一人竞选上县长呢?况且,曲书记、尹县的非组织活动必然受到徐建川的牵扯,或者说,两人要做县长的美梦,注定要被徐建川粉碎,徐建川有粉碎两人美梦的能力!”

    分析有道理,杨琼在电话另一边,点点头,说:“继续讲!”

    楚云飞说:“以徐建川的能力,能够拉拢一些人,确保杨县长竞选县长成功,不过得票率应该不高,据我测算,刨开曲书记、尹县长心腹的选票,杨县长的选票应该可以过半,不足百分之六十!”

    “这得票率也太低了点!”杨琼不满意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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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0八章 事情不妙

    “这得票率也太低了点!”杨琼不满意语气。

    杨琼当然明白,得票率达到百分之六十左右,这在国外也算高票当选了,可这在国内,组织决定高于一切,人民代表思想纯洁、政治过硬,严格说来得票率百分之百才算是正常情况。

    “据我分析,杨县长这次竞选县长,可以高票当选!”楚云飞肯定语气。

    “讲!”楚云飞顺着思路分析过来,杨琼来了兴趣,她不能不来兴趣,楚云飞的分析给徐建川分析完全一致,只不过楚云飞讲高票当选,她想要知道怎么回事。

    楚云飞听杨琼来了兴趣,自然高兴,他现在也不怎么担心杨琼更信任徐建川,自己已经给杨琼有那种关系,她即便信任徐建川也不影响两人的关系。

    “据我给徐建川打交道得出的经验,只要他出手,才不会险胜,必然要取得全胜!”楚云飞多次在徐建川面前吃亏,知道徐建川出手狠辣,教训深刻,刻骨铭心,没有贬低徐建川,“这次他一人对付县上两个大佬,他还没有取得全胜的能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必然去市里搬兵!”

    杨琼一下子就明白了,徐建川完全有可能去市上搬张部长,徐建川与张部长可不是一般的关系,张部长对徐建川言听计从,张部长只要现身福祉县,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觊觎县长职位的事情便迎刃而解。

    “永宁市委组织部长,难道轻易听徐建川调遣!”杨琼故意疑问。

    听得出来,杨琼的心情越来越轻松,楚云飞自然高兴,他被杨琼摔背飞摔怕了,杨琼高兴。兴许就不再摔他背飞了。

    “徐建川肯定没有那个面子搬动张部长,可是,徐建川若是告之张部长福祉县的选举情况,张部长肯定不会把这事漠然置之!”楚云飞肯定语气。

    “你怎么知道张部长不会漠然置之?”杨琼问,其实她完全赞同楚云飞分析。

    “还不是因为杨县长的原因!”楚云飞干脆把杨琼也拉进来说事,“张部长是聪明绝顶的人。他之所以做组织部长,主要依靠旅游大开发的天时,他明白自己没有根底,杨县长竞选县长陷于困局,还能袖手旁观?”

    杨琼说:“低票选上县长也是县长,说不定张部长已经分析到位,才不把这事当着事!”

    “不然!”楚云飞来了劲,“张部长知道,杨部长那边他还得有所表示!”

    “我爸一贯坚持原则。要谁表示!”杨琼正色道。

    “是是是,杨部长才不稀罕张部长表示呢!”楚云飞先把话认下来,然后说,“杨部长不要谁表示,但张部长必须要有表示啊!他绝不会看着曲书记、尹县长胡作非为,只要听说杨县长竞选县长遇险,如果不出所料,张部长会立即赶过来!”

    杨琼当然赞同楚云飞的话。说:“张部长谁的话也不会相信,唯有徐建川的话他相信。可徐建川现在受困……”

    “徐建川才没有在工地受困呢!”楚云飞呵呵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到时徐建川送不走,曾书记还不慌了神!”

    杨琼突然睁大了眼睁,楚云飞分析给徐建川一样,两个都是人才啊。可惜的是,两人水火不融,若是两人扭成一股绳,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天大的事情来呢!

    “我看你是乱分析!”杨琼恨恨道。

    楚云飞愣怔下,认真道:“我不是乱分析。杨县长,很快你就得到印证!”

    杨琼当然明白楚云飞不是乱分析,她说:“分析不过空对空而已!”

    楚云飞肯定语气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徐建川从工地了解到确切情况后,有可能直接去市里,张部长下来走一遭,杨县长高选当选,实属无疑!”

    杨琼确信楚云飞分析正确无疑,徐建川拿定了曲、尹二人的确凿证据,搬来张部长,以张部长领导和前县委书记身份,可以像猫盯耗子一样盯死两人,这样一来,自己何尝不高票当选!

    这么严峻的形势,经徐建川一折腾、楚云飞一分析,自己便可以高枕无忧了,几天来,她的焦虑一下子解决,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眼前全是阳光明媚的春光。

    “云飞,你过来吧!”连杨琼自己的觉得,自己冷冰冰的声音变得柔情,妩媚。

    “是是是,杨县长,我马上过来!”楚云飞欢天喜地声音。

    楚云飞跑去杨琼那里,破例没有被摔背飞。

    胜利乡曾书记办公室。

    曾书记紧闭办公室门,叫食堂弄了几个凉菜,一瓶五粮液,一个人自斟自酌,守夜。

    他清楚,这将是一个不平凡之夜,环万峰山旅游公路工地闹事,徐建川被困工地,春寒料峭,困在工地不是滋味,徐建川已经给他来过电话,讲了困在工地的事情。

    曾书记很得意,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他看过天气预报,最低温度摄氏零下三度,零度是什么概念,水可以结冰,零下三度气温,夜半三更天,徐建川困在工地是什么滋味可想而知。

    徐建川经不住寒冷,必然要想办法突围。

    徐建川逃离现场,不作为,没有人解决问题,工地闹事事件事态进一步升级。

    事态升级,曲副书记适时出面解决,群体闹事事件平息,保障两会顺利召开。

    徐建川不作为,逃避解决问题;个别领导同志不顾民生,激起民愤;曲副书记力挽狂澜,为民请命,解决旅游公路补偿不公的问题。

    这一对比,泾渭分明。

    曲副书记心腹大肆制造舆论,人代会上公开提及此事,这样一来,不仅曲副书记心腹掌握的人民代表投票曲副书记,其他一些选票也有可能飞到曲副书记身上,曲副书记飞票当选县长,顺理成章水到渠成。

    如果太平静,没有一点动静,曲副书记飞票当选县长,组织怀疑曲书记动手脚,要调查,恐怕对曲副书记不利。

    胜利乡出现群体闹事事件,曲副书记本着对人民群众高度负责的精神解决问题,得到人民群众拥护,人民代表要选曲书记为县长,体现了党心、民意,没有人讲得出话来。

    晚上十一点时,曾书记手机响起来,曲副书记电话,曾书记忙接起:“你好你好,曲书记,我是小曾!”

    “还没休息啊,小曾!”曲副书记关心语气。

    “今晚小曾不休息!”曾书记很有些坚守战场,尽管没有负伤,也有些轻伤不下火线的味道。

    “还是要早一点休息!”曲副书记说,“让他走了,你不就可以休息了吗?”

    曾书记说:“外面天寒地冻,让他多冻会儿!”

    曲副书记呵呵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还是让他走了吧!”

    “曲书记宅心仁厚,让他少受罪,他要是知道了,不知道该怎样感谢曲书记呢!”曾书记呵呵道,“好吧,我这就给他留个缺口,让他乘机鼠蹿而去!”

    “你也早些休息!”曲副书记说,“明天你还要做群众的政治思想教育工作呢!”

    曾书记说:“我这边政治思想教育工作做得差不多了时,还要请曲书记拍板解决问题!”

    “辛苦你了,小曾!”曲副书记电话收了线。

    曾书记收线后,重新拨了个号码:“情况怎么样?”

    “僵持着呢,他麻昼夜温差太大,吃不住冷,村民大多跑回家去了!”电话焦虑语气。

    “徐建川呢?”曾书记问。

    “在挖掘车的操纵室里,裹着毛毯在睡觉呢!”电话里说。

    “你说什么,徐建川在睡觉?”曾书记吃惊问。

    “不仅徐建川裹着毛毯睡觉,他们来的人、挖掘车司机都裹着毛毯睡觉,他们还弄来面包、牛奶吃的,有打持外久战的样子!”电话里说。

    曾书记突然就有种预感,他遇上狡猾的狐狸了,徐建川好像嗅出了自己的打算,要给自己苦熬下去。

    曾书记非常清楚,出面闹事的人不仅不是本村人,连胜利乡的人也不是,山区的农民,哪闹过事,当吼巴也不称职,这样一来,就不能让徐建川在现场的时间太长,若是露出破绽,事情就糟糕了。

    “你把人撤离一段距离,看他们有什么反应!”曾书记道。

    “我们把人撤开,他们就开动挖掘车作业!”电话回答。

    “千万不能让他们作业,他们作业了,还闹什么闹!”曾书记赶紧道。

    “村民大都回去了,人手不够,天太冷,肚子也饿,曾书记,你快想办法啊!”电话诉苦道。

    “你们不要把他们堵得太死,他们走人事情就好办了!”曾书记电话收了线。

    “他们走人事情就好办了?”电话传来疑问声。

    “问什么问,赶快想办法让他们走人!”曾书记电话收了线。

    话虽这样讲了,曾书记有预感,徐建川他们不会轻易走人,他们真不走人,自己有麻烦,他现在后悔了,搞什么欲擒故纵,一开始就该让他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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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0九章 逆转

    曾书记在办公室坐不住了,走来走去,惶恐不安,形同热锅里蚂蚁,他内心不停祈祷:徐建川啊徐建川,天寒地冻,不好玩,你怎么就赖上了呢,还是快走人吧!

    手机振铃,他赶紧接起,急迫问:“他走没有?”

    “赖上了,不走人!”电话里哭丧声音。

    “没用的东西,怎么就让他们赖上了呢!”曾书记发脾气,眸子鼓突,头发蓬松,电灯光下的惊慌神色十分难看。

    村民好比一锅粥,闹闹好比耗子屎混在粥里,现在粥没了,耗子屎还不显摆出来?

    曾书记的心虚得很,没有底,村民在现场所乘无几,闹闹很容易暴露身份。

    想想就知道了,暴露身份不仅要坏大事,更重要的是要把自己拉扯进去。

    “他们不走,我们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撵他们走吧!”电话里无可奈何语气。

    曾书记眼前一亮,忙说:“讲得对,他们不走,撵走他们,就看你的本事了,吓跑他们!”

    电话里哭丧声音道:“怎么吓跑啊,曾书记!”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只要撵走徐建川就成!”曾书记手机收了线,恨恨骂道,“没用的东西,怎么请来一群窝囊废!”

    曾书记在办公室蹿来蹿去,他知道闹闹身份暴露的严重性,原想的是助曲副书记上位县长一臂之力,往后跟着曲副书记建功立业,哪想到遇上徐建川,事情不成弄不好要身败名裂。

    他抓狂啊,可又毫无办法,他发现自己竟然成了随风飘去的枯叶。不知何方是葬身之地。

    午夜,天寒地冻,白天工地最多时聚集了三、四百人,现在只剩下三、四十个人。

    白天还不怎么注意,现在一眼望去,二十个闹闹与剩下不到二十个看热闹的村民泾渭分明。

    二十个闹闹身穿比较现代衣饰。有的脖子上还戴着粗大的假黄金项链,满脸横肉,面色狰狞。

    不到二十个村民身穿山里人喜欢的棉布衣服,质地发白,脏兮兮的,四、五十岁样子,一个个头发蓬松,面色焦黄,形色萎缩。集中在一起双臂抱怀,蹲在地上,一付看闹热的表情。

    天空朗朗,不见云层,群星争辉,山风掠过,寒冷剌骨,初春夜晚。堪比冬季。

    工地有四辆挖掘车,徐建川这边来了十多个人。全都挤进四辆挖掘车驾驶室、操纵室,小袁弄来的军大衣、毛毯裹住身体,抵御寒冷不成问题。面包、蛋糕、饼干、矿泉水准备充足,吃饱喝足,徐建川一行摆出一付持久战的架式。

    开始的情况是,村民听说胜利乡的赔偿比光明乡少。的确激愤了一阵子,为了得到更多的补偿,村民很听二十个人的指挥,叫把正在作业的挖掘车团团围困就团团围困、叫横卧在划定白线的公路路基上就横卧下去,不让挖掘车作业。

    中午时分。光明乡的亲戚朋友拿着补偿凭据陆续过来,胜利乡的村民发现情况并不像帮助他们闹事、还不认识的二十个人讲的那回事,村民便东一个西一个的撤离现场,到晚饭前,村民几乎撤离干净,现场只剩下不到二十个光棍村民。

    光棍回家也没着落,在现场看热闹呗!

    其实村民也不是傻子,他们一样懂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突然来二十个人,免费为他们向风景区旅游管理局讨要补偿费,开始大家也觉得,闹闹就能多得几个补偿费,大家就跟着闹呗!

    可后来才发觉,不是那么回事,山区村民原本就怕惹事,也不愿意惹事,他们认为,自己还要在这里一代一代住下去,二十个外乡人闹一阵子拍屁股走人,村民谁不怕政府秋后算账,自己没法跑路吃大亏。

    就这样,到午夜时,村民只剩下光棍汉还在现场看热闹,不是光棍的村民都钻被窝去了,工地事实上只剩下二十个闹闹与徐建川他们十多个人对峙。

    这年头,不管什么行业都专业有术,医院有医闹、车祸有碰瓷、道路有路霸、强拆有打手、要命有杀手,说穿了,闹事也成了一个行业。

    任何单位和个人,要想达到什么目的,花上几个钱,一声吆喝,就有专业人士、也就是闹闹应聘,通过闹事帮助你达到目的。

    曾书记的铁杆心腹是体制内人,不能露面,没有在现场,他对现场的二十个闹闹也是遥控指挥。他向曾书记转述现场情况时,难免加入自己的主观愿望,其实现场下午就败局已现,现场闹闹为了得到钱,也隐瞒了这事。

    曾书记心腹为了讨好曾书记,加油添醋,把闹事现场吹得形势一片大好,曾书记才错判形势,成了可笑的瞎指挥。

    曾书记心腹得到曾书记指示,叫让开一条路,让徐建川走人,可徐建川他们没有要走的意思。

    一计不成,那些人便解围,意在放行,可挖掘车立即开动作业,那些人赶紧围在挖掘车前面,不让挖掘车作业。

    双方对峙,互不相让。

    曾书记心腹来电话询问,闹闹头儿讲了情况,曾书记心腹火气,电话骂闹闹头儿没用的东西,连人都撵不走,想要拿到钱,没门!

    闹闹头儿也在着急,他医闹、学闹、路闹、人闹……什么活儿都接,政府搞征地、拆迁的活儿也接,就没有接过政府自个闹自个的活儿。

    他也觉得稀奇,政府怎么会自个闹自个呢,想不通道理,后一想,反正都是政府的事情,一家人,有可能是感情疲惫,闹闹缓解感情疲惫呗!

    闹事开始时到还顺利,一下子动员三、四百村民上工地,一家伙迫停了施工的挖掘车,哪想到,午后情况就出现逆转,村民开始撤离。

    雇请他们的人先是不准徐建川走人,后来叫放走徐建川,再后来叫撵走徐建川,闹闹头儿都懵了,不知雇请他来闹事的人演的是哪出戏。

    既然叫走,那就吓唬,不愁徐建川不走人,闹闹头儿赶紧把撵走人的方法布置下去。

    几个闹闹领命,拿出手机,当着徐建川十多个人对着手机大喊大叫。

    “这里有几个人猖狂得很,乘老子不注意胆敢开动挖掘车,马上来几十个人,带马刀、电警棒、大铁锤,见人就砍,有人反抗就电,四辆挖掘车都给他妈砸了!”

    “把十条狼狗、八条藏獒给拉过来,咬死他们!”

    “把那十多瓶硫酸水拿过来,见人就泼,看他们还敢不敢裹棉衣、毯子!”

    “那个鸡/巴局长,他老婆肯定年轻漂亮……什么?什么?哪个鸡/巴局长?就是风景区旅管理局那个鸡/巴局长!去他家里,把他老婆给绑了……对,绑了!马上去绑了,老子就想尝尝年轻局长老婆的味道!”

    ……%¥#%……#?¥!#¥%……

    徐建川在挖掘车操纵室看着闹闹打电话样子,忍不住好笑,说:“去给他们亮亮本事!”

    张全友嘿嘿一笑,跳下挖掘车,径直走向一块看好的石板。

    石板宽一尺,长两尺,三寸厚的样子,农村用来铺路走人的。

    张全友不说话,躬身伸手捧起石板,站定身体,双臂把石板高高举过头,在挖掘车电灯光下,他猛的把石板平砸向自己头部,“轰!”石板四分五裂。

    二十个闹闹看得肉跳心惊。

    张全友大声喝道:“谁有老子头硬,就来试试!”

    小袁跳下车,手里拿着一把足有三尺长的大管钳,突然冲向一个石碾滚,狂吼一声,大管钳猛的砸向石碾滚,“怦”,石碾滚电光石火般爆开,大管钳断成数截。

    小袁喝道:“谁的身体硬得过大管钳、石碾滚,老子奉陪到底!”

    秦小富跳下挖掘车,手拿一截两尺长的竹节,正好一条野狗跑过来,五十步开外,距离不算近,他大喝声“着”,竹节追风逐电般射向野狗,正中野狗头部,野狗叫也没叫一声,应声倒地,身体疾速抽搐,四脚一蹬,只有出气、没有回气。

    秦小富喝道:“叫他们把纯种狼狗、纯种藏獒给老子拉来,正好老子练手艺!”

    二十个闹闹惊吓得目瞪口呆,魂飞魄散,他们做专业闹闹也有些日年头了,闹也好,打也罢,较嘴巴劲从来没有弱过谁,谁请去无往而不胜,没想到多行夜路必遇鬼,今天碰到煞神,一个个肉跳心惊。

    闹闹头儿知道遇上麻烦了,不能再撑,赶紧抠雇请他们来的人手机,讲了情况,说:“现在不是我们撵走他们,是我们要走人!”

    “你给我顶住!你给我顶住!”曾书记心腹喝道。

    “给你白闹了一天一夜,钱我不要了,拜拜!”闹闹头儿手机收了线,抬手一挥,对兄弟伙喝道,“走人!”

    “哪里走!”张传友十多个人跳下挖掘车。

    “谁敢走,看谁的脑袋有狗头硬!”秦小富手持竹节,做出要射人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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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0章 曾书记被迫去现场

    “谁敢走,看谁的脑袋有狗头硬!”秦小富手持竹节,声音暴戾,目光如电,形色狰狞,有如一尊杀神,做出要射杀人的样子。

    二十个闹闹谁也不敢走,吓得瑟瑟发抖,刚才的情形他们看到了,这些人武功太厉害,谁走人谁只有挨虐的份。

    闹闹之所以做闹闹,为的是求生存,不是出来寻死,他们现在不再是闹闹,变成了乞求生存的弱者。

    闹闹头儿腿一软,双膝扑嗵跪地:“大哥,我们为了求生存才干这行,放我们一马吧!”

    “大哥,家里上有老下有小,等着吃饭呢,放小人一马吧!”二十个闹闹齐齐扑嗵跪地。

    事已至此,还没有对这些人审讯,已经真相大白。

    曾书记心腹之人电话里听闹闹头儿要走人,知道闹闹撑不住了,徐建川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他意识到,徐建川才不是怕有人闹事的人。

    自己是体制内人,自己出面雇请的闹闹,事情一旦戳穿,首先吃亏的是自己,他惊慌恐惧,拨通曾书记电话:“曾书记,事情不好,吓不住他们,他们不走人!”

    “没用的东西!”曾书记心惊肉跳,不过他是乡党委书记,做过警察,心理素质比一般人好到哪里去,他说,“你不是说他们是专业闹闹吗,有那么多村民支持,怎么见到徐建川就成了窝囊废!”

    “曾书记,事情并不那么简单,我们还是撤人吧!” 曾书记心腹还在给曾书记建议撤人,他没在现场,不了解现场情况,压根不知道二十个人已经被徐建川制服。成了指证他们雇人闹事的证据。

    “撤人?”曾书记好不甘心,如此计谋花费了他多少心血,且在人代会前出现群体闹事事件上面一般要千方百计息事停人,只要不扩大影响,不伤人,再闹好大的事情也没事。现在若是撤人,反到自己理亏,徐建川乘胜追击,且不要坏曲副书记的大事。

    曾书记不了解现场情况,骑虎难下,他考虑再三,认为这事还有回旋余地,说:“叫他们稳住场面,不要惊慌。我叫赵乡长过来解决,给徐建川下个台阶,让他走人!”

    “要快啊,曾书记!”曾书记心腹已经吓破了胆,徐建川有那么高武功的人在现场,且不动声色、不走人,啥意思不言而喻,这事给弄得。只想着巴结曾书记升官发财,没想到竟然这样倒霉。

    曾书记心腹现在是肠子都悔青了。

    徐建川手机振铃。掏出看,曾书记的,他嘿嘿笑笑,知道曾书记也忍不住了,心说,想给我玩。咱就玩玩,玩够了再找曲副书记玩去。

    他按了接通键:“你好,哪位!”

    曾书记忙说:“徐局长啊,我是老曾……”

    “哎哟曾书记啊,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徐建川像是找到救星了一样的语气。

    曾书记尽量保持语气平稳:“我刚回乡上。处理完工作上一些事情,正准备休息,突然想起徐局长去了工地,又想到这个时候徐局长不应该还在工地,我就没有去工地,电话道个歉,召开人代会时我一定请客赔罪!”

    “曾书记啊!”徐建川故做苦不堪言语气,“你的胜利乡村民彪悍啊,几百人把我团团围困,我怎么脱得了身?不瞒曾书记说,我现在躲在挖掘车的操纵室里,还不知道明天见不见得到曾书记!”

    “什么,徐局长还困在工地!”曾书记大惊失色语气。

    “曾书记,现在深夜一点过了吧,天寒地冻……啊嚏!”徐建川打个大喷嚏,“感冒了,感冒了,啊嚏!啊嚏!曾书记你的人把我团团围困,啊嚏……”

    “徐局长,我还有点急事,这样子,你稍等,赵乡长立即赶过来,想办法把你救出来!”曾书记讲得火燎火急语气。

    “快来呀,曾书记,来迟了怕是要出事!”徐建川软绵绵声音,真像要出大事的样子。

    曾书记当然知道徐建川是故意逗着他玩的,自己做贼心虚,徐建川故意逗人玩可不是好事,但有什么办法呢,现在得硬撑着,赵乡长过去要是送走了瘟神,过后的事情他就可以不认。

    曾书记在自己办公室,酒喝不下去,菜也不吃,眼睛盯着电暖炉,颜色变得血红,十分吓人,可他自己看不见。

    曾书记电话安排赵副乡长去工作地,电话里他一再嘱咐,一定要送走徐建川,不送走徐建川不能回来。

    深夜两点,曾书记不能睡,得等消息,等赵乡长把瘟神送起的消息。

    他心里在拜菩萨啊,在求菩萨保佑,徐建川能乖乖离开工地。

    凌晨三点,曾书记办公室座机铃声大作,曾书记吓得魂飞魄散,虚汗嗖的冲出皮肤,心脏都快要吓跑出来了的架势,人像见到鬼一样差点儿大叫出声,他手按胸膛接起电话:“喂……”

    “曾书记,我是小赵!”电话传来赵副乡长声音。

    曾书记差点没骂出声,他麻混仗东西,怎么打我的座机,这样不就暴露老子的行迹了吗!

    可他现在不能骂啊,他知道栽了,栽在徐建川手里了,可还得硬着头皮问:“赵乡长,送走徐局长了吗?”

    赵副乡长哭丧声音道:“我过来,骂了村里人一顿,村里人也懂规矩,徐局长也没讲什么话,他们正准备走人,徐局长突然想起一件事情,说要请曾书记过来,交换了意见就走人!”

    徐建川要自己过去,曾书记刚要说自己在外地,突然想起自己在办公室接电话,显然这个谎扯不下去。

    他想到那二十个请来的闹闹,这可是请人闹事的人证,重中之重,绝对不能落在徐建川手里,他问:“把村民遣散没有?”

    赵副乡长当然知道曾书记问的遣散什么人,他当着徐建川不好说事,哩哩罗罗道:“村民大部分回家睡觉去了,还有二、三十个人,他们要回去睡觉,徐局长说要曾书记过来才让他们回去!”

    曾书记眼珠子一下子就直了,他心里清楚,这二、三十个人中,说不定就有二十个用钱请来的闹闹。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山区村民怕事,谁敢闹事,叫他们闹也不敢闹,一旦有人挑头闹,大家一起过来看热闹,帮腔,事情才能闹起来。

    现在徐建川把二、三十个人留下来,这不要自己命吗,曾书记说:“赵乡长,闹事的根源在村民,先把村民遣散……”

    “不行啊曾书记,徐局长说你必须得过来,不然徐局长不许村民离开!”赵副乡长很是着急语气。

    “村民要走,他们未必拦得住他们?”曾书记冷冷道。

    赵副乡长哭丧语气道:“曾书记,他们一个也走不了!”

    曾书记心里慌了,色厉内荏,喝道:“他们难道要搞非法拘禁不成?”

    曾书记以前干过警察,知道什么叫非法拘禁。

    赵副乡长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说道:“曾书记,不要把事情搞复杂了,你还是过来下吧,我也没有办法!”

    话已说到这里,曾书记心里有鬼,二十个闹闹在现场,那可是证据,不能落在徐建川手里,曾书记顾不得那么多了,拿起手电筒,去了环万峰山旅游公路工地。

    凌晨五点,曾书记出现在胜利乡环万峰山旅游公路工地。

    工地冷冷清清,四台挖掘车躺在工地动也不动,亮着几个电瓶灯,四周站在三、四十个人,有二十个人团站中间,看得出来,他们已经被困在那里。

    黎明前的黑暗更黑暗,黎明前的寒冷更寒冷,二十个人已经没有闹事时的凶悍,到像是受害者,一付可怜兮兮的样子。

    凌晨气温降到零下摄氏度,徐建川及十多个人穿着军大衣、有的身体上还裹着毛毯,晨雾像冰刀一样的割人脸面。

    团站在中间的二十个人衣单薄许多,有几个仅穿着西装,身体在凌晨寒雾中瑟缩颤栗,牙齿磕碰得咯咯响。

    “哦哟,徐局长,你好你好!”曾书记亮着手电筒,老远就叫喊着徐局长跑过来,“都怪我们工作做得不好,出现群体闹事事件,让徐局长受困,对不起对不起,我向徐局长赔礼道歉,向县委做检讨!”

    徐建川嘿嘿笑笑:“曾书记,工地好像并没有出现什么群体闹事事件,光明乡那边的村民把征地、拆迁补偿凭据送过来,他们都是亲友,互相交换着看,好像并没有什么大的意见!”

    “这就好!这就好!”曾书记一眼看见赵副乡长,促下眉头,赵副乡长一脸难堪,一句话也不敢讲的样子。

    曾书记看着团站中间受寒受冷的二十个人,这些人平常间何其彪悍,哪里征地有阻力,他们就出现在哪里,哪里拆迁有难度,他们就一马当先,医院、学校、政府大门前、公共场所都留下了他们闹事的身影,可今天怎么了,变成了落水狗,仿佛挨痛打了似的。

    曾书记看着二十人,内心一紧,人差点站立不稳,他知道麻烦惹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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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一章 曾书记声势不减

    曾书记看着二十个人,内心紧张,神色大变,背脊感觉森寒。

    原本希望这些人做群体闹事事件托儿,两会前曲副书记出面解决,以此突出曲副书记亲民、爱民优秀品质,关注民生、民意执政理念,突出曲副书记掌控大局、为民执政的水平和能力,提高曲副书记上下影响力,制造出曲副书记得到人民群众、特别是人民代表拥护的假象,飞票竞选上县长,顺理成章民心所向,上下也没有说辞。

    然而事与愿违,这些人竟然被徐建川控制,成了勒在自己脖颈上的绳子。

    这些人虽然不是自己亲自雇请来,可是自己授意,曾书记知道,事情暴露组织要调查处理,别看雇请闹闹的人是自己心腹,到时一样要把自己拱出来。

    曾书记目光盯着闹闹,百密一疏,马失前蹄,他好不后悔,自己竟然自作聪明,干了一件没有退路的天大笨事。

    自己怎么一心只想着曲副书记做县长,自己跟着曲副书记建功立业,就没想过若是事情败露,退路在哪里?

    看着二十个落水狗一样的闹闹,曾书记内心焦急,埋怨起曲副书记来。

    曲书记啊曲书记,你怎么就想着要飞票做县长呢?提砣钱去上面,卖通一个人,事情不就落实了吗?现在给弄得,想捉虎崽,结果被母老虎盯着,怎么脱得了身?

    曲书记啊曲书记,你不想着飞票做县长,也就没有现在的祸事,这可不是一般的祸事,到头来你县长做不成,我失去大好前程事小。弄不好还要双开。

    这么大的祸事,我根本就承担不起责任,到时有人落井下石,把我往悬岩下面推,曲书记啊,你可不要做滑肩膀。看着别人把我往死里整!

    曾书记希望曲副书记不要做滑肩膀,可他也明白,祸事来了谁不赶紧躲开,曲副书记才不会替他承担责任,想到这里,他对曲副书记有了怨毒之意。

    曲书记啊曲书记,你想做县长,要飞票拿下县长位子,可你又偏偏要让组织认为。不是你想做县长,你拥护杨琼做县长,是杨琼工作失误,不称职,才发生村民群体闹事事件,你出面解决了群体闹事事件,人民群众眼睛雪亮,人民代表才飞票选你做县长!

    征地、拆迁是群体闹事事件的多发点。胜利乡正好修建环万峰山旅游公路,搞征地、拆迁。你怎么就选中在胜利乡弄出群体闹事事件呢?

    不错,富贵险中求,要飞票拿下县长位子有风险,可你怎么就不想好风险来了退路在哪里?

    曲书记啊曲书记,你都做到了县委副书记位子,什么事情没有经历过、什么风险看不穿。可你这次怎么就失算了呢?要知道,你这么一失算,就毁了我的前途命运!

    原以为,普天之下,哪天不在发生群体闹事事件。曲副书记需要群体闹事事件,就给他搞出一个群体闹事事件,要想闹事还不容易,可曾书记万万没有想到,在胜利乡发动群体闹事事件,竟然难比登天。

    环万峰山旅游公路从胜利乡过境只有一个村,征地、拆迁早已完成,村民拿到了补偿款,风平浪静,没有村民说事。

    胜利乡地处偏僻,给外界少有往来,日子过得和平安稳,村民之间有冲突也是家与家之间的事情,没有过群体闹事,也不知道何为群体闹事。

    可曲副书记需要突出他的执政理念、执政能力和水平,必须得有群体闹事事件。

    曾书记派人去村里煽动村民闹事,说光明乡补偿如何的多、胜利乡补偿如何的少,只要村民闹起来,上面补偿费就补下来。

    村民也想要钱,可就是不会闹事,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万般无奈,曾书记灵机一动,想到了医闹、学闹、街闹、征地闹、拆迁闹,凡需要闹就请专业队伍闹事的事情,于是授意心腹请来二十个闹闹,村民不会闹事没关系,闹闹领着要村民闹事,闹事一下子就变得简单起来。

    群体闹事事件到是成功发动起来了,没想到遇上徐建川,闹事事件瓦解,闹事真相揭穿。

    曾书记内心恐慌,虽然晨风寒冷剌骨,身上却在冒虚汗,可表面他还得撑起。

    他眼睛瞪着二十个落水狗一样的闹闹,恶狠狠喝道:“我经常告诫你们,要做合法村民,遇到什么事情向村委会反映,村委会解决不了,向乡政府反映,乡政府解决不了,再向县政府反映!你们到好,不向谁反映,公然跑到工地阻止施工,给国家建设造成严重损失,知道吗,你们的行为在犯罪!”

    “是是是,曾书记,以后再也不敢了!”二十个人认罪态度奇好,看着曾书记,眼睛却瞄着徐建川那边的人,提心吊胆,丢了魂的样子。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给老子滚回去,记住这次教训,做什么事情都要遵纪守法!”曾书记训斥,他现在巴不得,二十个闹闹立即灰飞烟灭,他才好对做过的事情抵死不认。

    “是是是,我们回去,曾书记!”二十个闹闹点头哈腰,眼睛瞄着徐建川那边的人,可就是不敢迈开步子离去。

    见二十个闹闹不敢离开,曾书记喝道:“站着干什么,还不给老子滚!”

    曾书记嘴巴骂闹闹,心里也在骂人,骂他的心腹,雇请他麻的什么人,一群窝囊废,也能闹事!

    曾书记是不知道啊,二十个闹闹身经百战,无往而不胜,从无败绩,在闹闹界享有崇高声誉,绝不是窝囊废。可就是这支蜚声福祉县的闹闹悍军,遇上徐建川,跑不过人、打不过人,他们明白,技不如人,只有受虐的份,乖乖的站在原地。

    曾书记怎么又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只不过还得硬撑着面子,他看向赵副乡长,目光犀利:“怎么回事,难道他们还没闹够吗?还让他们继续闹事吗?”

    赵副乡长哭丧着脸,小心翼翼样子看眼徐建川,再看曾书记:“我都叫他们走,可是他们……”徐建川说话了,徐建川说:“曾书记,我把他们留下来……”

    “哦哟,是徐局长把他们留下来啊?”曾书记打断徐建川的话,面现吃惊神情,“村民不懂法,对征地、拆迁补偿不满,闹闹事,想多要几个钱,也没有给国家造成什么损失,教育为主嘛,就让他们回去!”

    曾书记回头对二十个人喝道:“还站着干什么,徐局长已经把你们交给我了,立即回家,明天一早去乡政府,接受处理!”

    曾书记还担心二十个人不散去,回头对赵副乡长说:“你亲自把他们送回家,带上生活必须品,明天一早把他们带到乡政府,对闹事骨干分子,必须严厉打击!以为政府是病猫,治不了他们的罪!”

    赵副乡长哭烂了一张脸:“曾书记……”

    “就这么定了,赵乡长,带他们走吧!”曾书记直接对赵乡长下命令,回头对徐建川说,“徐局长,今晚的事情让你受累了,过两天我参加两会,再向徐局长赔罪!”

    徐建川呵呵一笑,说:“曾书记,只怕你安排赵乡长带着他们走,赵乡长也不好执行你的指示,这些人也不敢离开!”

    曾书记面色一变,阴沉着脸:“徐局长什么意思,胜利乡地盘的事情,难道我没有这个权利?”

    徐建川呵呵道:“曾书记当然有权利……”

    “村民闹事,不过教育问题,徐局长限制村民人生自由,如果有人说犯了非法拘禁罪,怕是不好解释!”曾书记面色不善,他曾是警察,知道《刑法》,随便讲出条罪名,绝不是威胁,条款摆在那里。

    徐建川说:“曾书记把事情讲严重了……”

    “我的话绝不严重!”曾书记一脸阴沉,态度严肃,“依法治国,从严治党,这是国策!”

    徐建川说:“曾书记……”

    “人代会即将召开,曲书记一再强调和谐稳定!”曾书记内心虚弱到了极点,面色却更加严厉、神情更加有气势,果断抬出曲副书记,“刚才徐局长也看到了,村民已经有认识,作为党和政府,村民犯一点错误,扭住不放,是不是想进一步激化矛盾?”

    这个曾书记还真不简单,嘴巴一套一套的,张全友一旁看了都不由咋舌。

    “公路从村民土地、山林上经过,占了土地、山林,村民心里有气,出现一些过激行为,政府应该谅解!今晚的事情就算曲书记出面,也会妥善处理!”曾书记再次抬出曲副书记,意思明白的很,你徐建川给曲书记比,算他麻老几!

    曾书记话语咄咄逼人,他就是要徐建川知道,他的地盘他是老大、他说了算。

    徐建川欣赏小丑表情一样神色看着曾书记,心忖,难怪曾书记胆敢雇请闹闹弄出群体闹事事件,都这个时候了,还如此有胆有识,对他绝不能小看。

    天边展现一抹晨曦,新的一天来临,徐建川不想再欣赏曾书记表演,他打着哈欠,抬手指着二十个人:“曾书记,他们是胜利乡的村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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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二章 大难临头

    天边展现一抹晨曦,新的一天来临,徐建川不想再欣赏曾书记表演,打个哈欠,抬手指着二十个闹闹,语气淡淡:“曾书记,他们是胜利乡的村民吗?”

    曾书记感觉头脑嗡的一声,仿佛遭遇一记闷棒,一时无语,徐建川一语点着了闹闹的关键,他们是胜利乡的村民吗?不是胜利乡的村民,曾书记做得了他们的主吗?也能够说了算?

    曾书记是书记,做过警察,不仅心理素质极佳,头脑转变也奇快,也就一两秒时间,他理直气壮道:“他们不是胜利乡村民,怎么会站在胜利乡地盘上!”

    徐建川笑笑:“你先问问赵乡长!”

    曾书记黔驴穷技,知道事件真相暴露无遗,不过他还想做最后一搏,转脸看着赵副乡长,横眉竖眼喝问:“他们难道不是胜利乡村民吗?你说,他们不是胜利乡村民吗?”

    赵副乡长见曾书记抵死认定二十个闹闹是胜利乡村民,自己夹在中间,他知道曾书记的后台是曲副书记,明知是二十个人是闹闹,他两方不敢得罪,看着曾书记,焦烂了一张脸,说不出话来的样子。

    曾书记心里疾速打转转,二十个闹闹是事件的关键,二十个闹闹只要不落在徐建川手里,事情好办。

    曾书记突然做出火冒三丈的样子,一脸凶相,大声喝道:“这儿是胜利乡地盘,组织把胜利地盘交给我,把胜利乡村民交给我,我就有权对事件处置!我今天到要看看,谁敢剥夺党和人民赋予我的权力!”

    嗬,真还看不出来。曾书记眼看成了秋天的蚂蚱,还有两下子,敢发彪吓人。

    曾书记转脸眼睛瞪着二十个闹闹:“你们给我立即走,我到看要看看,你敢阻拦!”

    “曾书记!”徐建川说话了,声音不大。还有些软绵绵的,“我们把二十个人头像传到公安局,现已查证,他们不是胜利乡村民!公安局查证方法你懂的,有怀疑吗?”

    曾书记当然懂得公安局查证的方法,顿时目瞪口呆。

    “他们不是胜利乡村民,曾书记有什么权利替他们做主?又有什么权利说了算?”徐建川问。

    曾书记面肌抽搐,讲不出话来。

    徐建川缓缓道:“他们煽动、组织、引导村民闹事,给环万峰山旅游公路建设造成经济损失。风景区旅游管理局执法大队要带走他们,调查取证,认定责任人,通过法律手段,向责任人索赔经济损失!”

    曾书记面色变得死灰,身体开始颤栗。

    徐建川继续道:“他们煽动、组织、引导村民闹事,已经触犯扰乱公共秩序罪,应该立即报警。交由公安机关处置!”

    徐建川再说一句:“他们煽动、组织、引导村民闹事,性质已经构成群体闹事事件。应该立即向曲书记报告!”

    曾书记目光不敢对视徐建川,故做不明白,喃喃道:“这怎么回事?这怎么回事?”

    “事情明摆在这里,我尊重曾书记的意见,是报告曲书记、报警、还是带他们去风景区旅游管理局调查情况,由曾书记决定!”

    曾书记傻了眼。报告曲书记,事情明摆在这里,曲书记也不敢捂盖子,况且曲书记为了撇清自己,他说不定还要下死手整自己。只有不报曲书记,曲书记才能曲线救自己。

    报警,上升为刑事案件,一查到底,自己策划了这次事件,触犯刑律,曲书记想保也保不了自己。

    曾书记思来想去,只有把人交给徐建川,暗地急报曲书记,曲书记出于自身考虑,才有可能想办法把事情捂下去,只有这样,自己才有回旋余地,或许有线生机。

    想透彻了这一点,曾书记心在脸上挤出笑意,向着徐建川点头哈腰道:“徐局长,没想到事情是这样子,我缺乏调查研究,下车伊始,说了错话,向徐局长深刻检讨!我坚决听从徐局长指挥,把他们带到风景区旅游管理局,调查处理!”

    徐建川微微一笑,说:“我尊重曾书记意见,不过还要劳烦曾书记,如果有什么事情要打扰曾书记,还得请曾书记动龙步到风景区旅游管理局,配合调查!”

    “那是那是,徐局长叫,随叫随到!随叫随到!”曾书记仰脸向着徐建川,点头哈腰,一脸讨好表情。

    东方晨曦渐渐展开,一轮红日喷薄而山,万峰山顶峰光芒万丈,仿佛是巨大无比的发光体。

    万峰山身披晨光,巍峨,雄壮,美丽,动人,万峰山如此多娇,谁要想做英雄,得先在这里折腰。

    阳光清丽,嫩绿遍野,晨雾丝丝缕缕,薄绸般袅袅娜娜,草木芬芳,空气清新,万峰山绿叶给水洗过一样的洁净。

    初春清晨,山麓奇冷,湿地水面结冰,形成巨大镜面,天光反射,交相辉映,五光十色,万峰山形成巨型大自然景观,有如进入漫画世界,万峰山更加妩媚动人,更加妖娆多姿。

    阳光中,万峰山安静得出奇,细细品味,有点于无深处听惊雷的味道,更有些不在安静中爆发,就在安静中死亡的幽默。

    徐建川回到风景区旅游管理局,由张全友、秦小富、小袁事件调查取证,自己蒙头瞌睡两个小时,醒来抠张部长手机。

    张部长见是徐建川电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不予理睬。

    那晚张部长回房间,老婆讲了徐建川与郑碧容有一腿的事情,他感到震惊无比,简直就不敢相信,徐建川的道德品质居然有如此严重的问题。

    让张部长感到更震惊的是,女儿居然早知道徐建川与郑碧容的不正当关系。

    张部长雷霆震怒,想要骂人,可又一句话也讲不出来,他一拳头砸在床铺里,“轰”,电灯光下能看到尘埃漫延开去。

    张部长知道自己为什么震怒,但也知道震怒只能够在内心,徐建川给自己不沾亲带故,若是别人知道自己震怒会当着笑柄。

    女儿心里有徐建川,张部长也同意两人往来,当他知道徐建川有女朋友时,坚决不同意两人交往,然而拗不过女儿,想到女儿若是与林铃竞争胜出,也就顺利解决了父母为之着急的终生大事,于是睁只眼闭只眼,才有女儿和徐建川不明不白的关系。

    谁知徐建川根本不是有女朋友的问题,还给有夫之妇有一腿,徐建川根本就不是处女朋友的问题,而是玩弄女性,是道德品质败坏的问题。

    气死老子了!张部长胸口憋得慌,差点回不过气。

    张小芷妈妈见张部长气得浑身颤抖,脸青面黑,喘不过气,她了解女儿,女儿心里只有徐建川,担心张部长狠刀斩断两人关系,她替女儿着急,战战兢兢说:“徐建川讲了,只要女儿提出结婚,他立即迎娶女儿!”

    “思想腐化堕落,道德品质败坏,他有什么资格娶我女儿!”张部长不听这话由则可,听了这话更是怒火中烧,他再一拳砸在床铺里,眼睛瞪着老婆,形色狰狞,“难道你就不想一想,我们这样的家庭,就算不要封建思想,什么叫廉耻多少也还知道一些吧!”

    张小芷妈妈无话可讲,教育女儿主要是母亲的事情,女儿不好好找男朋友,母亲的责任,她背过脸去,悄声抽泣,不敢当着丈夫落泪。

    想来也是,堂堂永宁市委组织部长千金,给有女朋友的徐建川关系不明不白,这事出在张部长家已算是逆天行事了,徐建川居然还给有夫之妇郑碧容有一腿,这叫张部长有何颜面目面对永宁市大大小小官员?有何面目面对黎民百姓?

    张部长气得喘不过气,掏出手机,做出要拨打电话样子,恨恨道:“居然给有夫之妇勾搭成奸,道德败坏,思想品质低劣,组织必须调查处理!”

    张小芷妈妈看见老公手拿机要拨号码,听老公要叫组织出面调查处理,慌了神,赶紧阻止:“他爸,打不得电话,女儿名声要紧!”

    其实张部长也就骂骂,他掏出手机要拨号码也是一时之气,他怎么不知道厉害关系,真要调查处理徐建川,等于把女儿置于死地。

    女儿,自己的骨血,虎毒不食子,他怎么可能把女儿置于死地。

    但是,就这么放过徐建川,他又不甘心,忍不下这口气。

    徐建川小子,你去祸害别人家女儿老子不管,你祸害老子的女儿,老子……老子……他都找不到适当词汇表达自己愤怒的内心。

    以前他之所以睁只眼闭只眼,以为徐建川只有林铃一个女朋友,现在冒出个有夫之妇与徐建川有一腿,张部长绝对不会容忍。

    不错,徐建川是人才,世间少有的人才,人才难得,但是,道德败坏,思想品行恶劣,不仅公开有女朋友,暗中还给有夫之妇有一腿,更气人的是,居然给自己女儿搞暧昧,这是对老子的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部长必须处理徐建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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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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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途天骄介绍:
仕途机遇无处不在,抓住,可成大业;错过,一事无成! 一次惨痛经历,徐建川悟出人生真谛,凭着智慧化险为夷,抓住机遇顺势而上,行走仕途脚踏实地,沉浮官场方显英雄本色! 徐建川,争,众人意想不到;干,同仁拍手叫好;斗,对手一败涂地。天之骄子,生生闯出一片天地!仕途天骄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仕途天骄,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仕途天骄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