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一三章 女儿啊女儿
张部长气得肺炸，一夜未眠，第二上班，老是上火，控制不住自己情绪。
有副部长、部门负责人汇报工作，一句话不顺耳，被张部长骂得狗血喷头，晕头转向，不知怎么回事。
挨骂人很是想不通道理，张部长很有涵养、素质，今天怎么了，如此狂躁，给吃了火药似的，即便是小心翼翼，也免不了挨骂的份。
中午时，张部长再也忍不住了，掏出手机打电话要骂徐建川，他知道，不骂，聚集在胸腔的戾气散发不来，要炸肺。
可还没拨徐建川手机号码，张部长改变主意，改拨女儿手机号码。
电话接通，张部长不说话，面现包公色，咬牙切齿，给要吃人似的。
“爸，什么事？”张小芷问，小心翼翼。
张小芷如何不知，自己是老爸掌上明珠，每次电话接通，传来的是老爸笑声，可今天电话传来老爸粗气声，隐约听见老爸牙齿磕碰声，没有平常间电话里传来的关爱护犊之情。
“你还好意思问什么事，给我讲，究竟是怎么回事！”张部长话语恨恨，没有视女儿为掌上明珠的语气。
“什么究竟怎么回事？”女儿听老爸语气不善，装着不懂语气，“爸不讲，我怎么知道什么事！”
女儿的话明显有顶嘴的成份，都这个时候了，还敢顶嘴！若是儿子，张部长张嘴就要骂小畜/生，女儿不可以骂小畜/生，也不好直接说是什么事。
“你是不是要把老爸气死！”张部长恼怒无比，恨恨问。
“女儿又没有气爸，爸生什么气！”张小芷平常间被爸娇生惯养，爸从来没有对她有过一丝半点生气。爸现在的语气，她根本就没法适应，于是回敬爸一句，不软不硬，有些好似一块铁板烧不火打不扁的意味。
“你还没有气爸，知道吗。气死爸了！”张部长爆怒，要骂人，可又骂不出来，无比难受、憋气，若女儿这时在身边，说不定扬手就要给女儿一巴掌扇过去。
听到老爸的语气，张小芷知道老爸没事了，老爸这一口气发出来，慢慢会顺气。
家里没有儿子骂。平常间老爸心里堵着气发不出来，张小芷故意惹老爸生气，老爸只要生气，散了那口气，自然就消了心里堵着的气。
可张小芷也明白，这次的事情太大了，伤了老爸的心，与往次惹老爸生气不同。老爸不容易消气。
既然老爸最大的火气已经发出来了，暂且不给老爸讲话。让老爸慢慢消气，张小芷知道，她的事情摆在那里，劝不了爸消气，没办法劝，越劝老爸越生气。
想想就知道了。女儿给有女朋友的徐建川关系不明不白，更何况徐建川同时给有夫之妇有一腿，自己拗着不给徐建川断绝关系，想要劝老爸不生气，根本就不可能。
“爸。没事了吧，没事我就挂电话了啊！”张小芷嗲着声音，努力做出乖乖女语气。
“什么？没事？你居然说没事！”张部长的肺炸了，真的炸了，在电话电狂吼起来，“徐建川、郑碧容怎么回事！”
张部长是屈憋啊，肺都已经气炸了，可还是没有点着女儿的事情骂女儿，而是点着徐建川、郑碧容的事情骂人。
“别人的事，给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张小芷冷冷一句，“老爸，你几时变得爱管别人家的闲事了！”
“……”张部长瞪大眼睛，竟然说不出话来，自己对事情明明白白，可就不能说讲出来，死丫头，伶牙俐齿，是要气死老子！
张部长是何等的人物，一路走过来的领导同志，嘴巴好生了得，可女儿一句话，他就变成哑巴了。
张部长被女儿的话撑得说不出话来，也就三、四秒时间，突然狠狠道：“你给我听着，我要他们调查徐建川、郑碧容的事情，严肃处理！”
知父莫如女，张小芷才知道老爸讲来吓她的，老爸要他们调查徐建川、郑碧容的事情，等于把女儿置于死地，老爸真要大义灭亲？虎素还不食子呢！
张小芷心里踏实得很，况且张小芷手里还有杀手锏。
“郑碧容都离婚了，调查还有意思吗？”张小芷轻飘飘甩出一句。
张部长惊得目瞪口呆，郑碧容已经离婚？
既然郑碧容离婚，徐建川没有结婚，两人往来正大光明，还调查什么，处理谁？
张部长憋着一口气，突然吐出来：“气死老子了！”
“爸，没事我就挂了啊！”张小芷没事一样道，她知道都什么年代了，老爸才不会为这事气死。
“你马上给我回来！”张部长感到好悲哀，自己只有一个女儿，给徐建川关系不明不白，以前睁只眼闭只眼，想着给女儿竞争的机会，看来是极其错误的决策，他瞬间做出决定，大声道，“从现在起，不准再给徐建川往来，也不准留在福祉县！”
张小芷一下子瞪圆眼睛，老爸意思明显，要把她的工作调到永宁市，以老爸现在的权利，只要打个电话，明天自己就可以到永宁市任何部门上班。
“爸，什么意思！”张小芷娇生惯养，且能轻易受老爸摆布，才不怕老爸做出什么决定。
张部长真的生气了，不是一般的生气，他生气只顾做决定，没有想过女儿会不会执行，他喝道：“事情弄成今天这个样子，我不能让别人说三道四！”
张小芷当然懂得老爸话的意思，圆睁凤眼，俏脸绯红，她是金权玉叶、掌上明珠，老爸把她当着明月、星星般捧在手里，精心呵护，疼爱有加，何曾受过老爸的气。
老爸居然讲“说三道四”，什么叫“说三道四”，张小芷对这话敏感得很，不依老讲“说三道四”，为了这话，她必须给老爸抗争。
“爸，你意思是不是女儿给你丢脸了！”张小芷质问。
张部长愣怔着，张开嘴巴不敢发出声音，这次可不是两、三秒时间就能讲出话来，就是给他十秒钟时间，他也讲不出话来。
说来也是，骂女儿也好、限制女儿行为也罢，都不能说女儿给自己丢脸，可女儿做的事情又明明有些丢脸，他不能回答女儿给自己丢脸，也不能回答女儿没有给自己丢脸，张部长陷入两难境地。
张小芷反到来了劲：“爸，女儿就是要给徐建川往来，女儿也不会调到永宁市工作，爸要叫女儿回来，如果爸认为女儿给爸丢了脸，要把女儿沉水，女儿就回来！”
张小芷那边电话啪的收线，张部长气得七窍生烟，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可对张小芷又毫无办法。
女儿要“沉水”才回来，这话说绝了，张部长内心叮咚一声，他不是愣怔，是感到种失去女儿的恐惧。
什么叫“沉水”，在封建社会，女人跟人赶汉，做出不要脸的事情，家族就用绳子把石头捆绑在女人的身体上，丢进沧江，沉入水里，活活淹死。
张部长绝不会把女儿“沉水”，张部长家风再怎么严厉，也不会做出把女儿“沉水”的事情，何况这不是封建社会，张部长再大的权力，也没有“沉水”女儿的权力。
女儿电话收了线，再不像以前，每天都要给张部长去电话，嗲张部长，缠张部长，小宝贝、小棉袄，逗得张部长眉开眼笑，天伦之乐，化解了他工作上的烦恼、愉悦他的内心、健康他的身体。
自从没有了女儿电话，张部长脾气变得暴躁，对下级没有好脸色，动不动就训人，他也知道自己情绪失控，可就是没有办法改变过来。
张部长又不能骂女儿，骂谁，骂徐建川。
“徐建川啊徐建川，当初你搞非组织活动，老子就应该一举拿下你，也不至于后来引狼入室！”
“徐建川啊徐建川，当初就不该同意你搞什么旅游大开发，让女儿中你圈套，落入你这条大灰狼嘴里！”
“徐建川啊徐建川，你敢动女儿一根汗毛，老子就叫老白免了你！”
“徐建川啊徐建川，老子明天就叫纪委双规你，查你的问题，老子就不信，查不也你一点问题！”
“徐建川啊徐建川，老子……”
骂到后来，张部长都发现，自己越骂越无力，自己不得不面对现实，女儿不理睬自己，不给自己来电话，星期五下午不回家，这才是最大的现实。
没有女儿的日子，张部长感觉内心空虚，坐卧不安，心神不宁，惶惶不可终日，特别是回到家里，听到房屋里有响动、有人敲门，以为女儿回来了，可每次都只不过幻觉而已。
张部长想女儿，念着女儿，欠心挂肠，也不知道女儿现在怎么样了，瘦了？胖了？白了？黑了？生病没有？父女通心，是不是给自己一样的心烦意乱？
张部长还想着，徐建川是不是知道女儿给自己闹僵了，若是知道，这小子应该有良心，去安慰女儿！
张部长还想着，徐建川聪明绝顶，一定看出了女儿的情绪，他一定会在女儿身边安慰女儿，他感到稍稍放心。
没有女儿的日子，张部长就是这样过来的。
张部长看到是徐建川抠自己的手机，恨也不能、骂也不能，百感交集，这条白眼狼，居然……
手机一轮振铃，张部长不理睬。
手机二轮振铃，张部长不理睬。
手机三轮振铃，张部长心骂，厚脸皮，明明知道我不理睬，死缠烂搅！他按了接通键，不说话。
“伯父，我是小徐！”电接通，徐建川自报家门，语气非常恭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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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四章 动情
“伯父，我是小徐！”电接通，徐建川自报家门，语气非常恭谨。
老子知道是你小子，老子就是不理你，老子要让你知道欺骗我宝贝女儿厉害，不过他还是不能做绝了，冷哼声。
徐建川当然知道张部长不理睬自己的原因，自己得装着不知情，自己是小辈，老辈冷哼他才不会计较呢，他说：“伯父，我有紧急情况汇报！”
张部长何许人，福祉县两会即将召开，人代会有个议程选县长，难道是杨琼竞选县长出问题？
张部长头脑疾速运转，福祉县那几个鬼他还不了解，大事干不成，野心勃勃，长期在偏僻山区工作，天高皇帝远，胆儿够肥的，难道他们还真敢打杨琼的县长主意？
自己是市委组织部长，旅游大开发起势，省委信任，杨琼因为旅游大开发留在福祉县，如果她的县长不保，自己组织部长屁股没捂热，恐怕也就做到尽头了。
张部长意识到这一点，事件重大，这可是工作，不可以拿工作给小子堵气，他说：“讲！”
“伯父，情况危急，电话上讲不清楚，我要过来给伯父汇报！”徐建川急切语气。
徐建川明白，杨琼竞选县长的事情并不复杂，电话里讲得清楚，可他就是不讲，自己给郑碧容的事情张部长真生气了，杨琼竞选县长遇到挑战，这是接近张部长的最好机会，通过这事，有可能修复与张部长的关系。
与张部长修复关系是为了自己，更是为张小芷，自从张部长知道自己与郑碧容的关系后，与张小芷关系同时紧张起来。到现在为此，张小芷没回过家，张部长也不叫女儿回家，父女俩 关系处于僵持状态。
张部长不能没有女儿、张小芷也不能没有父亲，这次去见到张部长，可以化解自己与张部长的关系。张部长与女儿僵持状况也同时化解。
徐建川看得准，自己与郑碧容关系张部长知道后，他没有强行把女儿工作调去永宁市，说明张部长并没有要一棒子打死自己，只要张部长不往死里整自己，他就有信心修复与张部长的关系。
徐建川也知道，张部长是恼火自己与郑碧容的关系，可男人与男人之间，这些事情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共通点。张部长是为了女儿恼火自己，对自己并没有解不开疙瘩的恶感。
听徐建川讲要当面向他汇报工作，张部长皱皱眉头，小子故弄玄虚，有什么事情电话里讲不清楚，必须要当面汇报。
张部长正要一口拒绝，恍然醒悟，徐建川说是要当面汇报工作。其实是要化解自己与女儿的僵持状态。
自己给女儿关系紧张，女儿至今没回过家。父女在堵气，电话也中断，他感觉好悲哀，自己与女儿僵持因徐建川而起，还必须得徐建川过来化解。
“过来吧！”张部长淡淡道，电话收了线。
徐建川脸上浮出孩童般的笑意。果然，张部长大人大量，不会与小辈一般见识。
徐建川拨通张小芷电话，呵呵道：“我要去见咱爸……”
“你去见我爸？”张小芷惊讶语气，接着恨恨道。“是不是想去找死！”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即便找死也得去，谁叫是咱爸呢！”徐建川到还有理得很，“何况这次必须得去！”
张小芷出身官家，天生就有政治敏锐性，福祉县这几天政治舞台云里雾里，静水深流，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表面看毫无动静，可空气中弥漫着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其中一人取代杨琼，入主县长的气息。
“人家争权夺利，有你什么事？别掺和进去！”张小芷闷闷不乐，告诫徐建川。
“此话差矣！”徐建川才不怕张小芷生气，“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掺和进去！”
“你掺和你的，给我有什么事？给我爸有什么事？”张小芷恨恨道，她现在真的很恨徐建川，正因为徐建川给郑碧容的关系，她不得不给爸使犟性子，到现在老爸还没有主动向她抛出橄榄枝呢！
“不仅有关系，还大大的有关系！”徐建川语气夸张，这事只有他看准了的得意神情，道，“不错，咱爸是组织部长，权倾一方，万官景仰，可仔细观察咱爸就会发现，咱爸做永宁市委组织部长，只占天时，并不占地利、人和！”
张小芷默默听，她何尝不知，老爸之所以上市委组织部长，得益于起势福祉县旅大开发，省委为了推动旅游业发展，有重用旅游人才的用意。
然而，老爸去永宁市委，单枪匹马，他做政协副主席就知道，自己在永宁市十分孤单，没有左膀右臂，孤单是政治大忌，可老爸恰恰是孤单一人。
说到人和，老爸大半生在山区工作，除了他有几个老下级，市上没有过硬关系，省上更是人脉全无，都说朝庭有人好做官，老爸朝庭无人，这官做起来也不踏实，她又如何不知。
也就是说，老爸这组织部长坐不稳，早晚都要被别人拱下去。
张小芷不说话，叹声气。
徐建川听声音就知道，张小芷听进去了自己的话，他说：“这次福祉县人代会竞选县长，是咱爸上位后选举的第一个县长，如若选举出了问题，你说，咱爸将是什么处境？何况杨琼还有强大的背景！”
张小芷愣了下，真出现这样的情况，老爸是乘天时上的位，没有地利、也无人和，杨琼选不上县长，失去天时，最好的结局就是回政协做副主席。
张小芷亲眼见到爸做政协副主席时落寞的情形，很少说话，目光无神，反应迟钝，不修边幅，人看上去一下子老了好几岁。
徐建川布置了那间健身游戏室后，老爸整天就在那间屋子里，要不要去晒台看看，如若长此以往，她都不知道老爸会变成什么样子。
老爸刚到五十岁，生命还有十年旺盛期，如果十年时间无所事事，老爸沉沦的除了意志，还有身体，她不敢想下去。
“因此，”徐建川坚毅语气道，“得提醒咱爸，杨琼竞选县长的事情，于组织、于个人，该出手时就出手，义无反顾，绝不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好，建川，我们赶快回家！”张小芷比徐建川还急，回家迟了担心杨琼选不上县长似的。
徐建川见张小芷愿意与自己去市上，放心了，父女有多少怨怼啊，见面立即就云开雾散，父亲喜欢掌上明珠，女儿做小棉袄、乖乖女，比吃蜜还甜呢！
徐建川说：“我在办公区，来接我吧！”
张小芷不说话，电话收了线。
晚饭时分，徐建川两只手提着水果、营养品，还有张小芷在路途问妈妈，家里还需要什么生活用品，妈妈讲了，装了两个大塑料口袋提在手里进家门。
张小芷一声妈妈，拥进妈妈怀里。
妈妈怀抱张小芷，眼眶一红，泪水哗哗的往下滴。
母子连心，内心再有好大的气，见面烟消云散，不再有任何的怨气。
徐建川双手提着礼物看着母女俩，心怀愧疚，由于自己掺和进这个家庭，使得这个家庭不得安宁，父母不仅担心女儿、还要为女儿操心。
“小徐，快坐！”妈妈乐呵呵样子，早已冰释前嫌。
做妈妈的有什么办法呢，女儿犟着性子要与徐建川往来，她又能怎么样呢？
如果坚决制止，结果搞得一家人气鼓鼓的，见面都难得一次，不如顺其自然，与女儿的亲情关系比什么都强，其他不去理会。
妈妈给徐建川削了苹果，递给徐建川，徐建川伸手接过：“谢谢伯母！”
“你伯父马上就回来，听说小徐有急事，慌得很呢！”妈妈贤惠，担心徐建川与张部长见面尴尬，故意提及。
说话间，张部长大步走进客厅，看也不看徐建川，面色有些黑，目光看向女儿。
“爸！”张小芷一声呼叫，扑进老爸怀里，抽泣起来。
“哦哟哦哟！这怎么了，都做局长了，才离开老爸几天啊，嗲成这个样子！”张部长抚摸着张小芷的头，哄着张小芷，转脸徐建川，狠狠瞪一眼，算着打招呼了，“好了好了，就知道哭，让人家笑话我家丫头，说我家丫头这么大了还离不开父母呢！”
“爸！”张小芷越发在老爸怀里嗲起来，她才不怕徐建川在场呢，就是要嗲给徐建川看。
张小芷给爸好亲热，亲热了好一阵子，还亲热不够的样子。
从小成长到现在，张小芷没有给老爸闹过别扭，这次闹别扭，互不相让，亲身体会，才知道亲情的可贵。
张部长内心叹声气，女儿要爱徐建川，自己也有什么办法，抽刀断水水更流，由她自己去吧！只要她能够在徐建川那里获幸福，也算是人生得意吧！
张小芷在老爸怀里嗲够了，离开老爸身体。
张部长脸转徐建川，恨恨道：“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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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五章 关键所在
张部长不当着家人谈工作，把徐建川叫去书房。
母女俩对下眼睛，看着两人走向书房，神色惴惴不安。
两人走进书房，张部长把工作包扔在书桌上，自己坐下，不叫徐建川坐，也不说话，气氛紧张。
徐建川自个坐下，形色中规中矩，他心中明白，张部长把自己当成玩弄女儿的畜/生，没法咽下恶气。
“讲吧，什么事！”张部长阴沉着脸，眼睛不看徐建川，面色不善，浑身散发威压，随时都有把徐建川撵出书房的可能。
徐建川感到好大的压力，好在他对张部长了解，不然根本就讲不出话来，他说：“杨县长竞选县长……”
“这事我知道，老白给我交换过意见，杨琼选上县长没有问题！”张部长打断徐建川的话，直截了当，不用你进言献策，不谈福祉县竞选县长的话题。
杨琼竞选县长，张部长怎么又可能不重视，就在胜利乡发生事件之前，他和白书记分析过形势，杨琼竞选县长得票率过半没有问题。
两人也分析过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的情况，指使心腹下级作祟，两人如果联手，飞票其中一人，完全有可能成功竞选上县长，但这是竞选县长，两人根本就没有联手的可能。
曲副书记不可能支持尹常务副县长做县长，尹常务副县长也不可能支持曲副书记做县长，什么事情两人都可能合作，唯独竞选县长不可能合作，这是两人的核心利益，不可能作为合作的条件。
两人也分析到，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任其一人做县长。对旅游大开发都不利，凡是对旅游大开发不利的人和事，徐建川不会袖手旁观，有徐建川插手，杨琼选票过半不是问题。
何况，白书记能够确保县长位子是杨琼囊中之物。他有杀手锏。
既然可以确保杨琼做县长，两人同时认为，没有必要惊动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两人在福祉县工作多年，形成了不小的势力，两人搞非组织活动，很难取证，即便是组织过问，也没有人愿意为了组织利益去招惹两人。
因此，张部长、白书记意见。只要两人夺不走县长位子，对两人行为控制在一定范围内，采取睁只眼闭只眼的办法。
白书记与张部长都交换了意见，还得出正确结论，姜还是老的辣，这是徐建川没有想到的。
白书记看似睁只眼闭只眼，对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非组织活动漠然置之，实际上牢牢掌控大局。县长位子不会旁落他人。
张部长也有自己的判断，临近选举。没有去福祉县。
两人信心实足，即便有幺蛾子，杨琼也能成功选上县长。
徐建川当然知道张部长、白书记能够帮助杨琼竞选上县长，他来见张部长，不是杨琼能不能竞选上县长的问题，而是杨琼必须高票竞选上县长的问题。
这是两回事。他的目光与张部长、白书记的目光不在一个焦点。
胜利乡群体闹事事件，为杨琼高票竞选县长创造了条件，他是要利用闹事事件，为张部长铺平道路，在永宁市政坛站稳脚跟。
徐建川说：“不错。杨县长能够竞选上县长，可是伯父想过没有，杨县长仅过半票当选县长，上面会怎么看待伯父！”
一语道出关键，张部长心神震动，是啊，福祉县是自己的老巢，自己是市委组织部长，杨琼得票率过半竞选上县长，只能说自己无能。
自己偶遇“天时”，上位市委组织部长，缺乏“地利”、“人和”优势，若杨琼得票率仅过半竞选上县长，“天时”很快散去，自己还得回到市政协副主席的过去。
张部长看向徐建川，目光震撼，之前自己就事论事，根本就忽略了杨琼竞选县长牵扯到自己前程。
这小子，一句话提醒自己，相似于拯救了自己政治生命。
须知，差之毫厘，失之千里，这小子不动声色中修正自己毫厘，千里之外中的，人生又是一番光景。
张部长看着徐建川，目光不再犀利、面色不再严厉，悄然变为重视。
徐建川看得出来，张部长看到了事情的关键，他说：“伯父担任市委组织部长，第一个县长选举，岂容幺蛾子搞非组织活动之理，必须雷霆出击，以壮伯父威势！”
张部长严肃着脸，点点头，赞同徐建川观点。
徐建川坚毅神情道：“伯父年富力强，有胆有识，志向高远，能力、才干屈指可数，十年的大好时光等着伯父纵横驰骋，绝不会甘心明年回去做政协副主席！”
张部长不说话，目光移开徐建川，他才做几个月政协副主席，给屈憋得，那是种挨虐的滋味，他受够了。
徐建川看着张部长，目放精芒，似张部长大好前程展现，说：“十年大好时光，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以伯父之远见卓识、人格魅力，就不能做常务副市长、副书记、市长、书记？就不能再向前一步，做数风流人物之一？”
张部长目光盯着徐建川，小子看起来是讲老子的事情，却流露出了小子的野心，难怪女儿跟定他不弃不离。
徐建川说：“杨县长能否高票当选县长，关系伯父在永宁市权力核心站稳脚跟，关系伯父向权力高层挺进，伯父理当足够重视！”
张部长看着徐建川，这小子，现在就有这样的修为，到我这个年龄……
他看着徐建川，心说，女儿追随这样的人，不会吃亏！
张部长问：“你有他们的证据？”
徐建川点点头，从工作包掏出一叠材料，递在张部长手里，坚决语气：“伯父，小徐助力伯父，雷霆一击！”
张小芷和妈妈坐在客厅，老爸回家时样子看起来吓人，老爸不肯原谅徐建川，直接给徐建川脸色，她十分担心，老爸把徐建川叫到书房，是要教训徐建川。
老爸以前对自己与徐建川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是有意让自己与徐建川的女朋友竞争，可郑碧容的事情暴露后，老爸认定徐建川道德败坏，思想品质有问题，即便老爸恢复与自己的父女关系，也很难修复与徐建川的关系。
张小芷内心焦急，但又没有办法，谁叫徐建川……
然而，张小芷又骂自己，明明知道徐建川与郑碧容有一腿，自己还灯蛾扑火、睁着眼睛跳岩。
她也不想扑火、不想跳岩，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激荡的情感是魔鬼，根本就不能控制，不得不扑上去、不得不跳下去。
之前，老爸对自己的理解，作为父亲已经突破道德底线。
现在，老爸绝不会容忍受自己不受道德、法律、家庭约束任性胡来。
张小芷意识到，今天自己回家，自己面临抉择，要么选择家庭、要么选择徐建川。
妈妈见老公直接把徐建川叫去书房，非常担心，她担心老公控制不住情绪，对徐建川不利。要知道，女儿是老公的掌上明珠，谁亵渎、委屈掌上明珠，他不会答应。
这些天，老公回家总是虎着脸，一句话不说，要不要长吁短叹，她也想劝劝他，但不敢劝，他连女儿电话也不接，好像真要断绝父女关系。
自己就一个女儿，一家三口，如果失去女儿，无疑家破人亡。
张小芷妈妈意识到失去女儿的严重性，但又没有办法挽回，仿佛看到大山滑坡，只能看着泥石一滑到底。
张部长、徐建川在书房时间越久，母女俩在客厅越担心，母女俩不说话，揪紧了心。
客厅空气沉郁，仿佛缺少氧气，令人窒息。
妈妈、张小芷转脸面对，神情忧虑。
“妈妈！”张小芷小模样儿怯怯，可怜兮兮的样子。
“都是你！”妈妈叹声气，怨怼神情，“你就告诉他，嫁给他不就了结了吗？”
妈妈还是那个心结，以为只要女儿嫁给徐建川，什么事情都迎刃而解。
“妈妈，有些事情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张小芷身体给妈妈偎过去。
“正因为想复杂了，才造成今天的样子！”妈妈忍不住要落泪，徐建川都已经开口了，可女儿就是不开这个口，她恨啊，死丫头，没有一点心计。
女儿终生大事搁浅，徐建川脚踏三只船，妈妈心乱如麻，可又一点办法也没有。
为了徐建川的事情，自己给女儿闹翻，老公气得顿脚，女儿毫不退让，也不向徐建川提出结婚、也不与徐建川断绝关系，还给以前一样关系不明不白。
以前两人关系不明不白有托词，放手让女儿与徐建川女朋友竞争，可现在不是那么回事，女儿开口就能嫁给徐建川，女儿不开口，妈妈策手无策。
妈妈看着女儿，真的好无奈，这次可不能骂女儿了，女儿不回家、没有女儿电话的日子妈妈受够了。她现在想的是，女儿要怎么着由她去，她只要女儿、只要亲情，什么道德、什么舆论，好似不着地的风，由着它吹去。
书房门终于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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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六章 “嫁女”
书房门终于打开，传出张部长哈哈笑声。
家里好久没有这样的笑声，笑声爽朗，一扫多日来家里浓厚阴霾。
妈妈、女儿对下眼神，两人没事，母女俩悬的心终落地。
“小芷，把爸爸的好酒拿出来，我要给小徐喝两杯！”张部长气宇轩昂，声音宏亮，笑脸灿烂，大步铿锵，一看就知道遇上天大的好事。
“爸，还喝酒啊！”女儿表示反对，“再喝，血压要上去！”
“爸高兴，让爸喝两杯，行不行？”老爸哄着女儿、请求女儿同意表情。
“先讲好啊，只准喝两杯！”女儿瞪着眼睛，摆出一付老爸不同意，就不给酒的架势。
“好好好，就喝两杯，就喝两杯！”老爸学着欧洲人做派，摊摊手，耸耸肩，表示同意。
“这还差不多！”张小芷去橱柜拿酒，步子轻盈，有如欢快的小燕子。
张部长的脸色就是一家人的晴雨表，张部长高兴，一家人高兴，张部长阴沉着脸，一家人笼罩在阴云、蒙蒙细雨里。
张部长带头去餐厅，一家人跟了去。
餐桌上摆满杯盘碗碟，鸡、鸭、鱼，时令蔬菜，色、香、味、形俱全，很丰富，看得出来早有准备。
徐建川打电话给张部长讲要过来，没讲张小芷要回来，张部长在电话里虽然对徐建川语气不善，但电话结束立即给老婆去电话，恨恨道：“你乖女儿要回来吃晚饭！”
妈妈听说女儿要回来，泪水一下子牵成线，赶紧给女儿做好吃东西。
张部长现在对女儿的事情看开了，女儿情愿。由着她去，徐建川人才难得，女儿能够嫁给他，是女儿的福气，不能嫁他，只要女儿心情愉快。为什么又不可以？
人生，不就图个心情愉快吗？徐建川能够给女儿心情愉快，这才是女儿最重要的实惠，其他一切的一切，都是虚名。
不知何时，张部长也来阿q精神了，女儿做不成妻子，只要女儿喜欢的男人，只要快乐。做妾又何尝不可以？
张部长都有了这种心态，家里就不会再有矛盾。
餐桌上，张部长有自己固定的位子，张小芷妈妈也有相对固定的位子，徐建川让伯父、伯母坐下后，挨着张部长一边坐下来。
张小芷拿着酒过来，开了盒，先给老爸斟杯酒。然后给妈妈斟杯酒，最后给徐建川斟酒。自己没斟酒。
“小芷，不喝一点？”妈妈问，家里难得有今天的气氛，女儿、女婿一家人团聚，妈妈希望女儿也喝一点。
“他要回去！”张小芷瞟眼徐建川，眼角飞了飞。无意中流露赞赏夫婿神情。
女儿不喝酒，要给徐建川做驾驶员，妈妈神情黯淡下来，心说，我的傻子女儿啊。你就提出给他结婚吧，也省得妈妈操心！
“明早走不行吗？”妈妈有些伤感，问。
张部长说：“孩子们长大了，有事业，他们要走，由他们去！”
妈妈瞪眼张部长，不出声，心说，就只知道工作，不知道疼女儿！
张部长端起杯，把酒杯伸到徐建川面前：“小徐，这杯酒干了！”
徐建川赶紧端杯站起身，仰脸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下次不许站起来喝，哪有那么多繁文缛节！”张部长坐在餐凳上，镇着架式，一饮而尽。
两人放下杯，张小芷斟酒。
“看到你们成熟了，我心里十分高兴！”张部长看眼徐建川，再看向女儿，“小芷，让爸多喝两杯，行不行？”
张小芷凤眼瞪得滚圆，凶巴巴样子道：“爸，你讲话怎么不算数！”
“小徐来了爸高兴，只让喝两杯，能让爸和小徐尽兴？”张部长看着女儿，恳求表情。
“不行！”张小芷横蛮不讲理的样子。
“小芷就这个样子，被我宠坏了，拿她一点也没有办法！”张部长转脸看着徐建川，“唉，谁叫她是我女儿呢，再不听话，也是我女儿！别人不疼，我疼！谁让他受气，我就找谁把女儿受的气要回来！”
这话不对呀，像是在告诫人，尤其是张部长的眼神，十分犀利，徐建川不敢直视，他嘿嘿干笑，一脸尴尬，应付着说：“张局长有能力有魄力……”
“我没有讲谁个张局长，只讲我女儿！”张部长打断徐建川的话，端起第二杯，也不招呼徐建川，仰脸一饮而尽。
徐建川赶紧端杯，一饮而尽。
张小芷眼眶有些红了，自己犟性，终生大事爸妈一让再让，弄成现在的样子。爸没法端上桌面说事，可他还是告诫徐建川，要徐建川对得起自己，不然，爸要拿他说事！
哪去找这样的爸呀，女儿不管做错多么大的事情，他都谅解女儿，把女儿置之保护伞下。
张小芷竭力控制住快要流出的泪水，一声不响，给老爸、徐建川斟酒，看上去简直就是乖得不能再乖了的乖乖女。
张部长见张小芷给他斟了第三杯酒，说：“计划生育，我只有一个独生女，女儿大了，要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我无权过问！只要女儿快活，老爸就快活！若是有一天，女儿回家说被人骗了，只要女儿讲被谁骗了，我就要他的命！”
张部长喝了三杯酒，脸已经红了，他的目光盯着徐建川，面色已不是慈祥的长辈，到像是面对拐走他女儿的骗子。
张小芷看着老爸目瞪口呆。
张小芷妈妈看着老公目瞪口呆。
这话分明是把女儿托付给徐建川，又在告诫徐建川。这话不好讲啊，根本就无法讲，可张部长生生给讲出来了。那可是自己女儿啊，托付给不靠谱的徐建川。
张部长讲出这番话，需要冲破多么厚重的道德防线，自己也需要多大的勇气。
张部长说话神色认真，句句掷地有声，仿佛他的话就是法律，谁要违反他的话，他就要对照法律对谁做出最严厉的裁判。
张部长一席话，慈祥护犊，父爱如山，为了女儿，就这么直白，什么道德、什么颜面，扯他麻的蛋，谁骗我女儿，给他拼命去。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谁都知道是讲给徐建川听，给徐建川头上箍金箍咒，徐建川敢对女作怎么样，他就要念动真言咒语。
张部长父亲形象树立起来了，雄伟、高大、巍峨、厚重，有如天神手持利剑，直指蓝天，不为别人，只为女儿一人。
张小芷妈妈不敢接话。
张小芷不敢接话。
徐建川不好讲话，很尴尬，事已至此，他不能否认给张小芷的关系，也不能讲给张小芷有关系，毕竟法律、道德摆在那里，生活在这样的大环境，想要摆脱法律、道德约束根本就不可能。
要是在非洲一些国家就好了，道德赞美一夫多妻、法律保护一夫多妻。
面对张部长，徐建川只能听张部长讲一句话，他点一次头，张部长端杯喝酒，他跟着端杯喝酒，他只能用自己诚挚之心向张部长表白，他内心永远有张小芷，不会让张小芷吃亏。
徐建川听明白了张部长的话意，两人关系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如何发展由两人处理，张部长不再过问。
女儿认定你徐建川，你徐建川就要担当起责任！若你徐建川欺骗了我女儿，老爸我就扒你徐建川的皮！
徐建川没想到张部长的态度会这样，不许两人玩暧昧，既然真心相爱，两人要爱就爱，抛开道德、法律不讲，爱的前提是要承担各自的责任。
张部长，思想解放到这样的程度，应该既然有他的思想观念、认识水平的原因，也有情势所迫，不得不这样处理。
想想也就知道了，张部长不把这事挑明，担心女儿吃哑巴亏，到时父亲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张部长喝了六杯酒，红光满面，看得出来，心情复杂。
徐建川站起身，转脸张小芷，平静道：“小芷，我们该回去了！”
徐建川想好了，他用这种方式向张小芷父母表示，张小芷是我的了，请二老放心，我一定让小芷幸福，快乐终生。
张小芷愣怔下，随后站起身体，看着爸妈，说：“爸、妈，那边还有许多工作要做，我和建川今晚必须赶回去！”
“小芷！”妈妈忍不住伸手拉住女儿，垂首流泪。
“妈妈，女儿每周星期都回家！”张小芷也忍不住垂泪。
真是想不到啊，喝酒喝成这个样子，张部长夫妇嫁女，徐建川迎娶张小芷，虽说只有四个人，却是情意深长，难舍难分，不像是平常间分别，到像是具有划时代意义。
“爸，我去了，请放心，女儿一定给爸争气！”张小芷扑进老爸的怀里。
张小芷内疚啊，自己与徐建川铁心，老爸、妈妈是何等地位的人，最终依从自己心愿，这对老爸、妈妈需要多大的勇气面对，可二老面对了。
张小芷突然发现，自己面对徐建川惊惶失措，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之前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只是一场梦境而已。
张小芷不说话，默默走到徐建川身旁，伸出手臂挽住徐建川手臂，面对爸、妈：“爸、妈，女儿走了！”
呵呵，不知这样写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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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七章 雷霆
张小芷不说话，默默走到徐建川身旁，挽住徐建川手臂，面对爸、妈：“爸爸、妈妈，女儿走了！”
两人同时给爸爸、妈妈深深一鞠躬，转过身体，向门外走去。
爸爸默然、妈妈轻泣，女儿长大成人，应该离开父母时以这样的方式离去，两人内心弥漫着悲伤情绪，没有办法高兴起来。
有什么办法呢，女儿选择的生活，父母无法阻止，只能由着她去。
女儿身影在门前消失，张部长叹声气，真是想不到啊，女儿长大了，竟然以这种方式离开父母，开始她自己的生活，建立自己的家庭。
女儿的家庭会是什么样子，父母全然不知，怎么不让父母揪心。
老婆轻声哭泣，张部长喝道：“哭什么哭，应该高兴！”
妈妈的泪水越发汹涌澎湃：“他爸，难道女儿就这样没有名份过一辈子？”
“什么叫名份，名份是给人家看的！我家女儿不要名份，要实惠！”张部长眼睛瞪着老婆，话须这么讲，心情却灰暗无比。
张部长去了福祉县。
张部长提拔为市政协副主席后，没有去过福祉县。
张部长在去福祉县的路上，秘书电话通知县委办公室，张部长去福祉县，点名接见县委白书记、人大刘主任、政协袁主任、县委曲副书记、县政府尹常务副县长，没讲谈话内容，地点，县委常委会议室。
市委组织部张部长莅临，按照要求，县委办公室迅速通知到人。打开县委常委会议室。
到达福祉县后，张部长没有去白书记办公室，轻车熟路，径直去县委常委会议室。
张部长端坐常委会议室，摆着架子，一脸严肃。
张部长在常委会议室接见福祉县要员。有深意。
白书记走进常委会议室，张部长坐在椭圆形会议桌上方位子，严肃着脸面，不说话，没有繁文缛节。
白书记坐张部长旁边位子，中规中矩，一脸尊崇表情。
“两会工作准备得怎么样了？”张部长问，公事公办，脸上没有表情。
白书记回答：“各项工作准备完毕。明天下午人民代表、政协委员报到开会！”
“杨琼同志参选情况怎么样？”张部长问。
白书记心里咯噔下，这事两人在电话里商量过，张部长怎么问这事，他回答：“从目前掌握情况看，杨琼同志得票率过半当选县长没有问题！”
张部长腰板笔直，面色严肃，语气不容置疑：“杨琼同志必须高票当选！”
白书记愣愣的看着张部长，两人电话里分析过。杨琼得票率过半没有问题，怎么张部长要求必须高票当选？
从目前情况看。杨琼高票当选难度大，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两大势力在搅局，选票分散，很难集中起来。
“张部长，杨琼同志很难高票当选！”白书记疑惑神色，看着张部长眼睛眨也不眨。
张部长说：“很难高票当选。只能说明难度大，不能说不能高票当选！”
见张部长的话没有留有余地，白书记心说，时间这么短，有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搅乱。短时间要提高杨琼的得票率，的确很难。
有些话他不能不讲，白书记说：“老曲、老尹……”
“这事解决起来并不难！”张部长态度强硬，他明白，自己态度不强硬，白书记态度很难强硬起来。
“我尽量做工作，张部长！”白书记还是不敢应承。
“不是尽量做工作，杨琼必须高票当选！”张部长毫不让步。
白书记看着张部长，选举程序制约因素张部长知道，张部长却不管不顾，下死命令，这是怎么回事？
“政治任务，白书记应该懂得怎么去做！”张部长毫不客气，态度坚决，即便前面是机枪眼，也必须得才上去。
白书记意识到，张部长之所以这样的态度，一定另有原因。
白书记毕竟面对的是福祉县，他不想县里发生什么大的波动，只想政坛保持相对稳定。
他的观点早些时候张部长赞同，能够确保杨琼当选县长就成，曲、尹的事情待以后逐步解决。
白书记现在明白张部长的意思，政治，有时必须显示自己的强势，如若不显示自己的强势，上面把你看着是病猫、下面也把你看着是病猫。上面把你看着是病猫唯一手段免你的职，下面把你看着是病猫就给你造乱子。
“组织既然这样要求，县委就按照组织要求，务必让杨琼同志高票当选县长！”白书记下了决心，决定在做好各代团工作的同时，果断使用杀手锏。
白书记走出常委会议室，人大刘主任走进常委会议室。
张部长给刘主任握手、寒暄，很亲热。
张部长提拔市政协副主席离任时，张小芷被曲副书记、楚晋升儿子欺侮，刘主任坚决站在张部长一边，张部长内心感激。
要知道，那时张部长明升暗降，人都是势利眼，没有人要站在自己一边，刘主任站在张部长一边不容易。
张部长没有与刘主任具体谈杨琼参选县长的事情，就听刘主任汇报人代会准备工作，他做些无关紧要的指示，刘主任表示确保杨琼当选上县长，谈话完毕。
政协袁主席来了，张部长明升暗降曲副书记儿子欺侮张小芷，袁主席更是到公安局声援张部长，张部长对袁主席很客气。
两人谈政协会议情况，张部长就听听，做些无关紧要事的指示。
工作谈完，袁主席看着张部长，笑眯眯道：“张部长，明年我到点了！”
袁主席的话突兀，张部长懂起了，认真道：“袁东的事情我记住了！”
袁主席站起身：“谢谢张部长，谢谢！”
袁主席儿子在镇上做书记，以张部长现在的职位，提拔副处举手之劳，对袁主席却是天大地大的事情，他自然感激不尽。
张部长这个忙要帮，张小芷被人欺侮，自己明升暗降，袁主席没有考虑儿子在镇上做书记，不能得罪曲副书记，但他还是选择了声援张部长，张部长这个人情必须还。
袁主席欢天喜地离去。
“哎哟！老领导亲临，两会召开，市委加强领导，两会成果更加丰硕！”曲副书记面色惊喜，出现在门前，他伸出手，碎步向张部长跑去。
张部长冷哼声，表情严肃，没有要与曲副书记握手的意思。
对曲副书记这样的人，不可以热情，张部长一脸冷冽，猫就是猫，对耗子必须保持威慑力。
曲副书记看得清楚事情，见张部长没有好脸色，没有碎步跑在张部长面前。
脸皮再厚，人家不尿你，你也只有受虐的份，曲副书记在会议桌前绕个半圆，坐在张部长对面，看着张部长，面现诚恳表情。
“今年福祉县人代会有个重要议程，选举新县长！”张部长开门见山，直奔主题，“市委十分重视，派我过来了解情况，曲书记负责选举工作，讲讲情况吧！”
曲副书记面色难看，他内心清楚，张部长为什么这个时候来福祉县，听说张部长到了福祉县，接到通知张部长要听两会情况汇报，曲副书记背心就冒寒气。
胜利乡群体闹事事件，不是小事，二十个闹闹被徐建川请去风景区旅游管理局接受调查，说是要二十个闹闹赔偿闹事事件造成工程上的经济损失，他明白实质是抓住证据威胁自己。
闹事事件虽然还没有真相大白，但舆论早已四起，公开讲曾书记雇请闹闹闹事，矛头对准的却是曲副书记，曲副书记感到惶惶不可终日。
曾书记来过电话，还没有说事就被曲副书记骂一顿。
曾书记让曲副书记骂得差不多了才说话，他没有说闹事事件的经过，只说：“曲书记，我个人做的事情，我个人承担责任，没有任何人的事！”
曲副书记何尝不明白，曾书记来电话是告诉他，是要他想办法把事情坐平。
想想就知道了，曾书记若出事，交待事实真相，就算曲副书记抵死不认自己指使，组织也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他背后指使，他也脱不了干系。
羊肉没得到吃，惹了一身臊，曲副书记现在把曾书记给剐了的心都有了。
张部长从市里赶过来，曲副书记明白，为了杨琼竞选县长的事情。
闹事事件发生，好在是纪委、公安局没有动静，曲副书记可是受不得惊吓的人，不然跳楼的心都有了。
二十个闹闹带去风景区旅游管理局接受调查，情况一无所知，他如何坐平这事一筹莫展，成了热锅里蚂蚁。
曲副书记头脑混乱，一时半晌理不出头绪。
张部长板着脸，坐在上方位子，目光犀利，神色威严，虎视曲副书记。
曲副书记眼里，张部长做书记时也没有如此威严、做政协副主席还有点萎靡，刚做组织部长，人骤然换了个样子，他心里有鬼，感觉肉跳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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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八章 谈话
曲副书记感到好后悔，错判形势，以为福祉县旅游大开发停滞不前，乘舆论对杨琼不利，正好拿下县长位子。
曲副书记也想到过杨琼的背景、也想到过张部长对他没有好感，但他同时想到自己年龄，五十几岁的人，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不抓住最后机会，遗恨终生。
在体制内这些年，曲副书记副县长、副书记都干腻了，县长、县委书记近在咫尺，也有过机会，正因为自己没有抓牢实，这一步才没有迈过去，他不甘心。
人生能有几回搏，他估计自己实力，心一狠，做出了竞选县长的决定。
然而，事情败露，虽说暂时牵扯不上自己，但张部长是福祉县书记，了解他的班底，顺着二十个闹闹这根藤理上来，必然理出自己，这才是他最担心的。
曲副书记明白，事情来了就算是自己心腹，也要出卖自己，没有人不想脱身，即便脱不了身，也要争取从轻处罚，因此，自己暴露是早晚的事情。
曲副书记看到张部长的神色、目光，心慌意乱，一时竟然讲不出话来，他伸手端过茶杯，心想喝口茶水平稳情绪。
合该有事，曲副书记自己带了宇宙钢化杯，却伸手去端桌上的茶杯，谁知手一抖，茶杯倾斜，滚汤茶水浪出杯口，溅在曲副书记裤子上，茶杯盖掉地上，破碎声撕裂空气，惊天动地。
“对不起，对不起！”曲副书记失手，失态，内心的紧张在张部长面前暴露无遗。
曲副书记自恃心理质素还可以，没想到还不是纪委找自己。之前的老班长、现在的市委组织部长找自己，就慌成这个样子，若真是纪委找上门，还不知道自己吓成什么样子。
心里有鬼，组织不查处由则可，若要查处。自己就是犯罪分子，曲副书记额头上冒出了汗水。
张部长见曲副书记慌了神，端坐上方，不动声色，心忖，曲副书记有识无胆，是个窝囊废，这着棋走对了，得乘胜追击。
曲副书记也想要汇报两会情况。然而张部长坐在那里，人感到无形威压，狐狸尾巴已经露出，精神濒临崩溃，哪还汇报得出两会情况。
曲副书记感觉自己在苦苦支撑，他看到张部长犀利目光，精神就疾速萎靡，整个的人就像是干枯了气血。没有一点精神。自己怎么会这样子，连他对自己的脆弱都感到吃惊。
曲副书记头晕目眩。直不起身体，他埋下头，闭上眼睛，想到张部长坐在对面，心神轰鸣，肉跳心惊。不由得想起八个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又不是纪委找上门，心怎么虚成这个样子，曲副书记做领导工作以来，从未挨过领导批评、做过口头检讨、写过书面检查。他心中有鬼，竟然把张部长当着了纪委。
曲副书记也知道，与杨琼竞争县长的事情毕竟没有造成事实，即便闹事事件查处过程中牵扯到自己，也可以搪塞过去，可偏偏自己就是稳不住心神。
他心里清楚，自己儿子伙同楚晋升儿子算计张小芷，张部长做书记时，他伙同尹常务副县长及其他人算计张部长，他意识到，张部长对他的威胁，比纪委找他谈话更甚。
况且自己在福祉县的那点班底张部长了解，以张部长现在的地位权利，要想铲除自己在福祉县的势力，轻而易举就可以连根拔起。
曲副书记抬起头，惊恐目光刚触及到张部长目光，不由啊了声，目光赶紧避开。
张部长端坐曲副书记对面，目露寒芒，威压不减，目光盯着曲副书记，让他的精神在压抑中崩溃。
他懂得，与口是心非人交锋，只有让他对其所作所为感到恐惧，才会自觉不自觉的臣服自己。
张部长到福祉县，重点找曲副书记谈话。既然曲副书记是重点谈话人，不能着急，得慢慢来，给他足够的时间，让他自己乱了自己。
张部长就这么坐着，要不要也喝口水，不主动说话，目光犀利，神色严肃，他要用威压屈服曲副书记，让他感到泰山压顶般的压力，目的是谈话过后，让曲副书记自己去找他的心腹，把选票全投给杨琼。
张部长明白，徐建川之所以不动曾书记，就是这个意思。
选举即将进行，如果动了曾书记，曾书记下面的人失去统率，他的死党势必作祟，这样反到对杨琼高票当选县长不利。
曲副书记的心腹成了惊弓之鸟，他们的选票一张也不敢乱飞。
张部长明白自己此行目的，他不是处分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是要把两人分散出去的选票全部集中投在杨琼身上，杨琼高票当选县长，才是他此行目的，除开此行目的，他不想另生枝节。
“张部长！”曲副书记内心挣扎，面色灰暗，目光慌乱，额上看得到汗渍。
“讲吧，我听着呢！”张部长一脸严肃，目光寒芒毕现。
“社会上谣言四起，组织对我可能有误会，其实我由衷拥护杨县长做县长！”曲副书记喃喃，他好似一条毒蛇，被人捏着七寸，别说攻击，就连动弹也困难。
“由衷拥护只能说明你有认识，行动才是由衷拥护的落脚点！”张部长声音低沉，面色更加严肃，身体一动不动，给泰山似的，“至于社会谣言，我认为，你的行为最能够说明问题！”
曲副书记如何听不懂张部长话的意思，他感觉有如五雷轰顶，连忙说：“我是县人民代表，我带头把神圣一票投在给杨县长！”
“你是县人民代表，把神圣一票投给谁，是你的权力！”张部长神色威严，接下来冷冷道，“我关心的是，有多少飞票选你做县长！”
曲副书记大惊失色，张部长直接点中要害，说自己搞阴谋，有野心，搞团团伙伙，企图给组织抗衡，搞非组织活动谋取县长职位，罪名一旦成立，自己在体制内永世不得翻身。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曲副书记面转土色，他知道组织的厉害，只要组织认定自己给组织顶着干，查查自己，自己下半辈子将去另一个地方了却残生，“张部长，人民代表手中一票代表人民，庄严神圣，人民代表清楚我不符合县长条件，不会选我做县长！”
“不过我到知道，”张部长目光掠过一抹寒芒，“胜利乡有一个姓曾的县人民代表，他认为你符合做县长的条件，要把神圣的一票投给你！”
“不可能，张部长，绝对不可能，人民代表觉悟高，不会把庄严神圣的选票投给不符合做县长条件的人！”曲副书记感觉到张部长大手卡住了自己的脖颈，感到种难以忍受的窒息。
“这次我到要看看，在福祉县，曲书记到底有多少曾姓人民代表，这些曾姓人民代表中，有没有劣迹！”威胁，**裸威胁，张部长几乎明确告诉曲副书记，只要你胆敢分散杨琼选票，我就要查处你班底人的劣迹。
有资格做人民代表，就有资格代表人民，能够代表人民的人哪个没有一官半职，有一官半职的人要查出点劣迹，易如反掌，张部长才不担心曲副书记不服气。
“我向张部长保证，人民代表选县长时，我绝对不会有飞票！”曲副书记赶紧撇开自己，挖心掏肺的神情。
“你就这样肯定！”张部长目光盯着曲副书记，淡淡道。
“我肯定！”话出口曲副书记意识到自己的话有问题，可没有办法收回来，他苦脸道，“让事实说话吧，张部长！”
张部长没有接曲副书记的话，脸上出现送客的表情，问：“曲书记没其他事情了吧？”
“没了没了，张部长，我一定在县委领导下，按照张部长指示，全力做好县长选举工作，确保杨县长高票当选！”曲副书记诅咒发誓表情，接着目光扫扫会议室门，鬼鬼祟祟神情小声道，“尹县长有可能在搞团团伙伙，张部长一定要引起重视！”
张部长内心一叹，也不知这个小人怎么混到县委副书记职位，自己的事情还没了结，已经揭发他人了，一付奸佞小人嘴脸，叫怎么说组织呢，有时真还瞎了眼睛，他说：“组织了解情况，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是是是，我一定做好自己的事情，一定做好自己的事情！”曲副书记忙站起身，向张部长深深一鞠躬，“张部长对我的批评教育，铭记终生！”
曲副书记内心轻松了一些，他清楚，组织没有对自己下手，自己的事情有挽回，只要没有人飞票选自己，搞非组织活动就不成立，即遇险也能平安着地。
曲副书记退出常委会议室，在走过秘书办时，见尹常务副县长候在那里，心忖，你他麻不是想做县长吗？去顶着，千万不要做窝囊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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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一九章 反映情况
尹常务副部长接到张部长谈话通知，给其他几个人一样马上明白张部长的谈话内容，胜利乡群体闹事事件真相暴露，有人搞非组织活动谋取县长职位，组织不会置若罔闻。
比起曲副书记见张部长，尹常务副县长神态自然许多，毕竟他非组织活动搞得秘密，没有像曲副书记那样为了提高自己的影响力，心腹之人煽动村民闹事不成，竟然请专业闹闹闹事。
曲副书记想做县长想昏了头，志在必得，相信富贵险中求，不惜走险棋，尹常务副县长才不会干弄不好要掉老本的事情。
张部长来到福祉县，尹常务副县长知道自己想做县长的美梦破裂，那一刻他好恨，自己明明有资格、有能力做县长，组织就是不推荐自己参选县长，只推荐杨琼参选县长。
不公平！尹常务副县长内心愤慨，对组织决定极度不满。
尹常务副县长也注意到了政治大环境，永宁市旅游大开发轰轰烈烈，反衬出福祉县旅游大开发冷冷清清，舆论对杨琼参选县长不利。
更主的是，曲副书记有动静，心腹之人活动频繁，意在谋取县长职位。
尹常务副县长认真分析形势，曲副书记顺应社会舆论，更有心腹之人帮衬，人民代表还具有排外思想，完全有可能登上县长之位。
尹常务副县长坐不住了，别看组织没有推荐曲副书记参选县长，可人民代表要飞票选他做县长，他就成了货真价实的县长。
在福祉县，尹常务副县长确信，自己的势力与曲副书记不相上下，曲副书记能够谋取到县长。他一样能够谋取到县长。
县长职位就好比一件至宝摆放在桌面上，曲副书记已经迈开步子走过去，伸手拿过来就可以据为己有，自己再不作为，眼看县长职位就旁落他人。
事不迟疑，尹常务副县长下定决心。豁出去干一场，争夺县长职位。
尹常务副县长也曾想到过与曲副书记合作谋取县长的事情，若能联手，他和曲副书记有一人可以稳扎稳打谋取到县长。
然而，他也知道，他与曲副书记什么事情都能合作，唯有谋取县长没法合作，自己不可能帮助曲副书记做县长、曲副书记也不可能帮助自己做县长，涉及到个人核心利益。你死我活，没有人让贤，就像国家领土一样重要，寸土不让。
合作不成，各自拉旗，福祉县的情况两人熟悉，知道用什么方式发挥自己最大的优势谋取县长职位。
两人都知道对方心里想什么，暗中在做什么。共事这么些年，谁对谁都知根知底。
曲副书记走险棋尹常务副县长看在眼里。密切关注，见对手已现败象，知道情况不妙，严令心腹按兵不动，视上面动向行事。
张部长来到福祉县，尹常务副县长知道竞选县长无望。他好恼怒曲副书记，要不是曲副书记谋取县长职位心切走险棋，杨琼想搞定县长，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那一刻，尹常务副县长心生一计。借此机会把曲副书记搞下去，以除后患，今后少一个人给自己争夺县长职位。
要除掉曲副书记现在很简单，曲副书记雇请闹闹搞群体闹事事件，真相大白，自己只需叫心腹把选票投给曲副书记，曲副书记的政治生命就寿终正寝。
然而，这个念头在尹常务副县长头脑一闪而已，他也知道审时度事，这样做难免不暴露蛛丝马迹，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得不偿失。
况且，除去曲副书记，再来个李副书记、王副书记、张副书记，同样是自己竞争对手，曲副书记再怎么讲平常间还是自己的合作伙伴，没有必要对他落井下石。
不过尹常务副县长看得清楚形势，张部长对他和曲副书记知根知底，就算张部长怀疑自己也抓不住自己的把柄，不如把责任推给曲副书记。
因此，尹常务副部长决定，张部长谈话时，适时点出曲副书记，意在让组织知道，胜利张群体闹事事件，曲副书记是根子，当然主要还是为了撇清自己。
尹常务副县长思考着事情，来到常委会议室门前，一步跨进门，动作夸张，形色喜兴，大声道：“你好你好，张部长！欢迎张部长回到福祉县领导、指导工作……”
张部长正在用手机通话，瞪眼尹常务副县长，很不高兴，一路嚷嚷就来了，不懂规矩！
尹常务副县长身体一僵，舌头一伸，喜兴无比的表情突然僵硬，大步走进常委会议室门提起的一条腿，缓缓放在地板上，动作极慢、极轻，好似影视里的慢镜头，真实得让人忍俊不禁。
张部长瞪眼尹常务副县长，转过脸去，没有中断电话：“嗯……嗯……好吧，就这么处理……嗯……嗯……我没有意见，征求下其他同志的意见吧！”
张部长手机收了线，眼睛递递会议桌对面的座位，叫尹常务副县长坐的意思。
尹常务副县长僵硬的身体这才活络过来，手开始动了，闭合上了嘴巴，大腿重新提起迈开步子，只是刚才喜兴无比的表情一时半晌酝酿不出来，堂堂男子汉变得给小媳妇似的，忐忑不安，小心翼翼。
尹常务副县长小声叫张部长，轻脚轻手走向张部长递眼睛示意的座位，轻轻座下，形色谦虚谨慎、戒骄戒躁、中规中矩。
张部长没有招呼尹常务副县长，他身居市委组织部长，管着尹常务副县长的政治生命，没有必要对尹常务副县长客气，况且尹常务副县长胆敢在下面作乱，必须给施加压力，要他知道，马王爷长着几只眼，县长也是可以随便觊觎的。
常委会议室静得出奇，仿佛夏天。刚才天空还骄阳似火，突然乌云厚重，雷电游走奔腾，压城欲摧，尹常务副县长感到压迫的窒息。
张部长不讲话，让尹常务副县长干坐。他看他的文件。
张部长出行，秘书收拾了一大叠文件，正好做谈话的道具，他要通过这种方式，压垮尹常务副县长的心理防线。
张部长明白人，清楚尹常务副部长知道找他什么事，可就是不讲，他要他自己讲。
张部长对曲副书记开门见山，那是因为掌握着曲副书记的确凿证据。尹常务副县长虽然也掌握着证据，可那些证据都不是铁证，形不成证据链，只能说明尹常务副县长在谋取县长职位，并没有获得谋取县长职位的有效证据。
尹常务副县长原本是要给张部长套近乎，老领导、老上级，谁知遇上张部长打电话，一下子把他夸张行为瓦解。张部长电话结束对他理也不理，他的夸张行为再也无法施展出来。
尹常务副县长太了解张部长。知道今天不首先讲话不好过这一关，他的头脑在疾速运转，这话应该怎样讲起。
曲副书记雇请闹闹事件败露，众所周知，也就是说，曲副书记在这事上是死老虎。尹常务副县长决定，用打死老虎的方式，实现自己脱身。
当然，这不能说是落井下石，是实事求事。曲副书记做了违背组织的事情，任何了解情况的同志，都有向组织反映的责任，只有及时向组织反映情况，才是对组织忠诚。
尹常务副部长主意一定，说：“张部长！”
张部长眼睛离开文件，看着尹常务副部长，不说话，眼神问，有事吗？
尹常务副部长看到张部长眼神，眼神甚比刀子，在解剖他的内心，挨虐的滋味不好受，他想逃离，然而逃离得了吗，显然不行。
官高一级有如泰山压顶，何况他眼前是掌握他命运的官员，遇到这样的人，他若是女人，遭受这样人的强/奸，他也要做出欢颜领承、爽快享受的样子。
何况张部长了解自己，虽然他也知道，张部长还没有掌握他搞非组织活动飞票谋取县长的真凭实据，但他与张部长一个领导班子共事多年，自己的鱼眼睛、鱼鼻子张部长还看不见？
他感觉到，自己在张部长面前，已经裸/露身体，汗毛、****、眼眼、洞洞，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张部长面前。
尹常务副部长知道自己必须得讲话，他明明知道，自己遭遇强/暴，有如女人遭遇强/奸，心有不甘，但话还得先由他讲。
尹常务副县长面色严肃、大义、愤慨、鄙视表情，压低声音道：“张部长，我发现，两会有不正常现象，下面有人在搞非组织活动，应当引起组织足够重视！”
“哦！”张部长把手中的文件放在会议桌上，面现十分吃惊表情，“是吗？”
“胜利乡发生了一起疑似群体闹事事件！”尹常务副县长停住话，看着张部长，观察张部长是不是要他继续说下的表情。
“疑似闹事事件？”这可是个新词语，连张部长都觉得好笑，不知尹常务副县长花费了多少心机，才创造出这个词语，“说来听听！”
“是，张部长！”尹常务副县长见张部长叫讲，说，“表象看，村民诉求征地、拆迁补偿不合理，要求享受光明乡待遇，由于没有人及时出面处理，最终矛盾激化，自发形成的村民群体闹事事件。可是问题出在，闹事骨干二十个人全是社会闹闹，还听说，社会闹闹与胜利乡的工作人员有牵连！”
“你的意思是说，有证据表明，胜利乡村民群体闹事事件，根子有可能在乡政府！”张部长惊讶目光看着尹常务副县长，十分重视，面露知**望表情。
“据讲，胜利乡曾书记脱不了干系！”尹常务副县长面神秘兮兮表情，“让人费解啊，真如谣传的那样，那就不是村民群体闹事事件！不过又无法解释，胜利乡难道还会自己闹自己？他们又为什么要自己闹自己？”
张部长不说话，看着尹常务副县长，听他把话说下去的表情。
尹常务副县长看着张部长，道听途说表情道：“不过呢，有一个谣传版本到是讲得过去，当然，这是谣言，绝对不可相信，因为这个版本的谣言有中伤同志，破坏团结，制造混乱之嫌！”张部长身体往前靠了靠，看着尹常务副县长，面现重视表情。
尹常务副县长说这个版本是谣言，他看着张部长，见张部长没有不赞成同表情，继续道：“有人讲，胜利乡村民群体闹事事件是曾书记一手炮制，目的是事情闹起来后，由曲书记出面处理，村民拥护曲书记处理决定，提高曲书记威信，以便在人代会上谋取县长有利！”
“可是，”尹常务副县长立即否认，“组织没有决定曲书记参选县长，曲书记也没有必要临时在人民代表面前，过分表现自己亲民、爱民、替民讲话、为民请命，既而拔高自己形象啊！”
尹常务副县长点出曲副书记，并没有讲曲副书记意欲何为，当然他的话一听就明白，曲副书记搞非组织活谋取县长，确属无疑。
张部长看着尹常务副县长，心忖，小人就这样子，平常间没少勾勾搭搭，做些这样那样见不得人的事情，你支持我、我声援你，把好端端的一件事情折腾得不可收拾，然而，背地两人也没少打对方的冷枪，给这种人共事，不设防都不行。
“你讲了半天，意思是曲书记有搞非组织活动谋取县长之嫌？”张部长沉着脸，语气严肃。
“我也不是那个意思，”尹常务副县长连忙否认，接着说，“不过呢，社会上的确有这样的舆论！”
“纯属谣言，不可信！”张部长一口否认，面现有绝对把握神情道，“曲书记是党培养教育多年的领导同志，思想觉悟绝不会低到搞非组织活动谋取县长的程度，想想看，如果光明乡事件真是曲书记一手导演，人代会上飞票当选县长，他违背组织纪律、搞非组织活动的行径不就暴露了吗？”
尹常务副县长看着张部长，意识到自己的话没中张部长意，一时间慌了神。
张部长继续说：“况且，曲书记又不是傻子，他明明知道组织对这类事件处理绝不手软，他还要去鸡蛋碰石头？曲书记政治立场坚定得很，才不是有人想象的那样，明知是悬岩，他偏要从悬岩上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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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0章 大蛋糕
张部长继续说：“曲书记不是傻子，明知组织对搞非组织活动处理绝不手软，还去鸡蛋碰石头？曲书记政治立场坚定，原则性强，对组织忠诚，才不是有人想象的那样，明知眼前是悬岩，偏要从悬岩跳下去！”
尹常务副县长心里有鬼，张部长的话怎么听也不是讲曲副书记，是在针对自己，他内心慌乱，大惊失色，难道自己搞非组织活动露出蛛丝马迹？
“那是那是，曲书记政治立场坚定，原则性强，对组织忠诚，社会谣言可恶至极！”尹常务副县长面色难看，身体战战兢兢。
“就拿你讲吧，有人也造谣中伤！”张部长严肃面色缓和下来，脸上竟然露出一丝笑意，可目光犀利无比，“可我绝对不会相信，你会背着组织干拉票的事情！俗话讲得好啊，要得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真铁了心要干，瞒得过组织的眼睛？”
“那是那是！”尹常务副县长胆战心惊，原想转移视线，把搞非组织活动引向曲副书记，没想到张部长反到盯着自己。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这是一个浅显得不能再浅显的真理！”张部长缓缓道，“福祉县就这么大一点，哪些人给你关系好一点，要不要投你的票，会不会帮助你拉票，能拉多少票，谁人心里没有底？”
话已讲到这里，尹常务副县长不得不讲话，他说：“张部长讲得极是，我在福祉县工作有些时间了，有些同志多了解我，关系走得近一点。难免投我的票！可是，人民代表神圣一票必须投给最适做县长的同志，即使个别人民代表信任我，要把手中神圣一票投给我，我也要做工作，把他神圣一票投给最适合做县长的同志！”
“我就说嘛。尹县长、曲书记曾是我一个班子的同志，彼此了解，绝对不会干出违背组织的事情！”张部长拿起桌上文件看起来，不理睬尹常务副县长。
尹常务副县长知趣，赶紧站起身告辞。
张部长没有在福祉县逗留，该找谈话的人找过后，离开福祉县。
人代会选举县长那天，市委组织部例行派一位副部长莅临福祉县，指导选举工作。
福祉县两会前一天。县委召开常委会，研究讨论两会工作和有议题，并做出决定。
今年人代会选举县长，由于张部长出面，白书记已经牢牢控制局面，杨琼高票当选不是问题，但还是担心旁生枝节。
毕竟光明乡出现过徐建川飞票成功竞选乡长的事情，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在下面搞非组织活动已是事实。白书记感到压力不小、杨琼内心惴惴不安，两人头脑中绷紧的弦一点也不敢松懈。
白书记、杨琼最担心的是。永宁市各区、县旅游大开发搞得轰轰烈烈，风生水起，福祉县的旅游大开发却处于低潮期，政治大环境摆在那里，各界人士对杨琼执政能力和水平多有质疑。
杨琼是女同志，山区落后的封建意识还残存在人们的头脑中。不可忽视，这样的意识只要稍有抬头，对杨参选县长十分不利。
常委会研究讨论两会召开。
对有关工作做出三个决定。
一、万峰山风景区景点租赁、建设，常委会要出台政策、列出工作时间表。
二、研究决定风景区旅游管理局招聘工作人员。
三、人事微调。
白书记主持常委会会议。
白书记与杨琼对下眼神，目光扫视常委们。说：“今年注定是福祉县不平凡的一年，旅游大开发进入建设时期，成为县委、县政府工作的重点和中心！今天研究的议题是围绕重点和中心提出来的，之前提纲发到各位常委手里了，现在研究讨论，两会召开！”
白书记目光看向曲副书记。
曲副书记面色灰暗，张部长找谈话过后，一直肉跳心惊。
事情已经败露，自己再敢觊觎县长，到头来地位不保身败名裂，他才不会再去**蛋碰石头的傻事。
他已经严令下去，谁敢再提他竞选县长、投他飞票，他就让他十八辈子都不得翻身，可见他对县长职位忌惮之强烈。
然而，白书记、杨琼仍然对他百般防范，看两人眼神，意思不扎牢篱笆墙，狗就要钻进来的样子，他就感到心寒。
见白书记目光看向自己，曲副书记说：“两会会期三天，比起往年多了选举县长程序，之前我分别找人大刘主任、政协袁主席交换意见，人大、政协正在紧锣密鼓筹备！”
曲副书记目光看向杨琼，说：“根据组织推荐，杨琼同志参选县长，县委已经按照有关程序，把杨琼同志的情况向人大、政协做了介绍，有关资料按照有关规定提交人大、政协，工作符合法定程序。我这里已经收集到情况反馈，杨琼同志政治思想、工作作风、个人素质、能力才干，特别是代理县长以来，果断启动旅游大开发，初见成效，得到福祉县各界人士好评，完全有高票当选县长的可能！”
杨琼不动声色，面色一贯的冷冽，不可亲近，看不出多少表情。
曲副书记继续道：“两会提案提交昨天截止，今年两会提案集中反映在旅游大开发上，提案分类又集中在两个方面，一是风景区权属问题，二是风景区建设何时启动！”
曲副书记脸上露出一丝忧色：“据我了解的情况，农民关心政府把风景区租赁出去后，风景区的土地权属归属问题、依据土地权属归属参股经营企业分红问题、企业经营透明度问题，等等，大家比较关心！此外，何时启动风景区建设，各界人士最为关注，毕竟我们过去只打雷、不下雨！”
曲副书记话顿了下。说：“杨琼同志参选县长最大的障碍，我个人梳理了下各方面提案，风景区租赁后土地权属归属、风景区建设、村民依据自己权属参股等问题，如果不做出可信答复，杨琼同志的得票率可能要受到一些影响！”
曲书记转脸看着白书记：“我的发言完毕，白书记！”
白书记与杨琼对下眼神。曲副书记意见中恳，讲到了问题的关键，两人点点头，目光看向潘部长。
潘部长说：“组织部与人大、政协认真研究讨论两会议程，收集到的情况与曲书记收集的情况一致！”
曲副书记讲得很具体了，且接出了解决意见，潘部长不宜多讲，两会的许多具体事情由组织部出面与人大、政协协调工作，然而人大、政协是四套班子。县委以示重视，一般由副书记出面协调工作，组织部只能算着工作部门。
白书记说：“杨琼同志竞选县长是组织决定，我在这里提个醒，任何人听到有关对选举工作不利的情况，立即向我报告！任何人若做出对选举不利的事情，组织必须严肃处理！任何人扰乱人民代表行使神圣权力，组织必须严肃处理！”
白书记讲话时面色严肃无比。詈言厉色，像是要杀人的样子。
胜利乡的事情摆在那里。白书记反过来把闹事事件当着大棒，棒喝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形成毫不减弱的威慑力。
白书记目光扫扫常委们，面色阴鸷，目露狠色：“在座各位是组织培养教育了多年的同志，我对大家放心。但我还是要告诫，历史的教训值得注意，不要因为一己之私毁了自己！”
曲副书记面色难看，心骂，你他麻不提这事不行吗。老子又不是三岁小孩子！
尹常务副县长面色看似平常，却如坐针毡，芒刺在背，他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决定太草率，怎么见到曲副书记飞票竞争县长，自己就不能稳坐钓鱼台呢？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政治洞察力还是差了一点。
白书记目光看向杨琼：“两会提案中就风景区租赁后土地权属问题、风景区建设启动时间问题，请杨琼同志抓紧时间，去风景区旅游管理局、光明乡做调研，这两件事情应该不难解决！”
杨琼点点头：“常委会结束我就下去，白书记！”
会议继续，研究讨论万峰山风景区景点租赁、建设，出台政策、列出工作时间表等问题，这方面工作必须统一口径。
口径不统一，下面容易造成混乱，有可能影响两会各项议程。
事前白书记比较担心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从中作梗，张部长来过后，两人压力不小，不敢在下面煽阴风、点鬼火，常委会很快就形成一致意见。
白书记看向杨琼，研究讨论进入下一个议题。
杨琼说：“风景区景点租赁已经决定，这并不意味着政府对风景区放弃管理，政府在对风景区管理上责任十分明确，一是对建设中的景点监督管理，二是对整个景区的保护工作，这两个方面政府绝对不能放弃，放弃了，就意味着政府对风景区的管理失控，企业若是不按照图纸建设、采取掠夺式经营方式，世界级风景区都有可能毁于一旦！”
杨琼目光看看常委们：“风景区旅游管理局作为县委、县政府的职能部门，综合执法大队至少需三百人，才能有效维护万峰山的管理！县上有关部门可以调剂一部分人员去风景区旅管理局，光明乡护山队五十人全部转入综合执法大队，对外招聘两百人，如何招聘，大家发表意见！”
白书记目光看向罗副县长。
罗副县长是常委，分管旅游工作。
罗副县长说：“要把万峰山建设成世界级风景区，对万峰山生态、植被、野生动物、地形地貌、建设情况、经营活动管理刻不容缓，管理先行，在万峰山风景区旅游管理局建立综合执法大队，县委决策正确无比！”
罗副县长说：“执法队的工作范围，保护森林，保护溶洞，防止旅游资源遭到破坏，监督风景区建设，对企业掠夺性经营进行查处，因此，综合执法大队工作十分重要，招聘的每一个人，都必须具备良好的政治思想素质、独立的执法工作能力、一定的旅游知识，同时，由于工作地点在万峰山，还必须有健康的身体！”
罗副县长说：“我的意见，招聘工作必须拓展视野，广纳人才，一个部门招聘有他的局限性，要通过多个部门协作招聘，这样才能尽可能的招聘到更加优秀的合格人才。”
罗副县长意见明确，不能让风景区旅游管理局垄断招聘工作人员，要把招聘名额分散给有关部门，这样才能招聘到人才。
罗副县长目光看向杨琼，说：“我认为，招聘工作还要与培养人才结合起来，杨县长启动旅游大开发以来，在党校办了许多旅游短期培训班，在职高招了两个旅游班，党校、职高对学员非常了解，招聘工作要多听党校、职高的意见！”
罗副县长说：“旅游局是县政府旅游事业职能部门，有执行旅游法律法规、政策、旅游服务等级评定、培养旅游人才、组织实施区域内旅游发展规划、审批旅游项目等职能，我的意见，旅游局的职能所在，对全县旅游人才比较了解，这次招聘人才工作应该由旅游局牵头完成！”
罗副县长停住话，看向杨琼。
罗副县长建议由旅游局牵头招聘工作人员，说穿了，是要由他负责招聘工作人员，他是分管领导，旅游局不过幌子而已。
两百个名额，好大个蛋糕，拿到手里，那就是权力，权力能变钱！
罗副县长事前分析过情况，自己是县委常委、副县长，自己正该牵头做招聘工作，他的分管职权，没有人抢得去。
罗副县长也知道，他虽然分管风景区旅游管理局，但管不住徐建川，因此，他建议把名额分散了各有关部门招聘，由他牵头负责。
罗副县长打的好主意，想着要把两百个名额一口吃下去。
杨琼俏脸一贯的冷冽，看不出认同或否定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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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一章 大家眼睛盯着呢
罗副县长心里有数，自己分管旅游，又是县委常委，风景区旅游管理局招聘事业编制工作人员，理应由他牵头负责，没有人争得去。
一次招聘两百个事业编制工作人员，福祉县开天辟地第一次，多么大个蛋糕啊，想到自己牵头负责，罗副县长止不住心跳怦怦。
事业编制在体制内，干的是政府工作，准公务员，政治、经济待遇向公务员看齐。
也就是说，不管什么人，只要跻身事业编制，堂堂正正国家机关工作人员，货真价实，端铁饭碗，坐办公室，衣食无忧，若是人聪明伶俐，还能混出个好前程来。
因此，但凡有点关系的人，对这次招聘事业编制工作人员，无不关切。
福祉县是山区县，山区县最大的特点是人口流动小，就说一个县城吧，一个姓氏的人，往上清理必然是一个祖宗，不是一个姓氏的人，往上清理必然是亲戚。
常委会上坐的常委们，除杨琼外，每个常委给福祉县的人都有千丝万藕的联系，不是同宗、就是亲戚，还不算同学、战友、同事、好友等关系，也就是说，一个县的人都有关系。
同宗找同宗、亲戚帮亲戚，你找我、我帮你，人托人、事托事，不是同宗氏拉扯上同宗氏关系、不是亲戚拉扯上亲戚关系，最终集中到常委身上来。
罗副县长把党校提出来，曲副书记当然知道罗副县长的用意，党校也是学校，自己兼任党校校长，虽说是兼任，但也是校长。培养人才，职责神圣。
党校开办过旅游开发培训班，杨琼从省上请来老师授课，授课对象体制内人，不属于招聘对象，当然。如果愿意到风景区旅游管理局工作，可以考虑优先调整调动过去。
体制内人都知道，去风景区旅游管理局做工作人员，要上万峰山，不是整天坐办公室。
体制内人都坐办公室，没有人愿意跑野外，党校培训班学员都是体制内人，并不属于这次招聘范围，严格说来。没有曲副书记多少事。
正因为没有曲副书记多少事，罗副县长才把党校提出来，看似提醒大家党校培养不少旅游人才，招聘事业编制工作人员不要忘记了党校，实则是想得到曲副书记支持，自己抓到牵头负责招聘两百个事业编制工作人员的权利。
曲副书记是何其聪明的人，既看到了招聘工作人员从中的好处，还看清楚了罗副县长的用意。同时，他觉察到尹常务副县长也在觊觎这事。他决定凑个热闹，插一手，支持罗副县长。
曲副书记说：“罗县长的意见我赞成，招聘旅游工作者，必须开拓视野，扩大招聘范围。只有这样，才能招聘到优秀人才！同时还不要忘记了，我们曾在党校、职中培养的旅游人才！”
尹常务副县长适时接过话：“我赞同曲书记、罗县长的意见，开拓视野，扩大招聘范围。广纳人才，以党校、职高为招聘重点，本着谁培养谁招聘的原则，把招聘名额分配到关部门，落实招聘！”
白书记洞悉幽微，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罗副县长各有打算，但有一个意见却高度统一，意在瓜分招聘名额，他不动声色，看向杨琼。
杨琼如何看不出来几个人的意图，招聘事业编制工作人员于她是小事，对她来讲，眼下成功竞选上县长、启动风景区建设才是大事。
曲、尹、罗要怎么分配名额，杨琼都同意，她不会去招惹三人，做因小失大的事情。
白书记怎么又揣测不出杨琼的心思，成功当选县长才是她当务之急，她才不会去理睬有人瓜分什么招聘工作人员名额。
白书记心里也有一盘棋，人代会选县长期间，闹出什么事情，于选举不利，两相权衡，在给曲、尹足够压力的同时，给他们一些甜头，可以避免他们从中生事。
亲戚朋友不就找个工作吗，他们要做人情，难免的事情，历来事业编制招聘都如此，手中有权力的人，近水楼台先得月。
事业编制招聘是体制内特权，藏污纳垢，都知道怎么回事，多年形成的习惯，组织也睁只眼闭只眼，对其中的问题从来没有认过真。
毕竟事业编制人员指标很少，单位或部门，几年、甚至十几年才招聘那么一、两个人，这就有点相似于往大江、大河砸鹅卵石，即便砸得再狠，别说掀不起大浪，甚至看不到涟漪。
正因为如此，才出现没有关系的人，休想得到事业编制身份进入体制。
白书记要扭转招聘事业编制工作人员的恶习，但又有点狗咬剌猬没法下口味道，这次如此大规模招聘事业编制工作人员，他想借此改变下招聘方式，于是把徐建川叫到办公室，征求徐建川意见。
白书记说：“按照以往习惯，谁个单位缺编，由准个单位写报告，由单位主持招聘……”
“白书记，这次情况特殊，可不能采取老办法招聘！”徐建川打断白书记的话，直接否定用以前招聘工作人员的方式。
“你用人，你不招聘谁招聘？”白书记问。
徐建川说：“县级有关部门招聘工作人员，一次不过一、两个人，最多一次也不超过五个人。现在一下子招聘两百人，还没开始招聘，一个县都闹得沸沸扬扬，风景区旅游管理局想要招聘两百人，又要做到保持稳定，风平浪静，没有人做得到这样的事情！”
白书记想想，的确是这么回事，当初连招聘名额都没有落实，一个县城就闹开了，矛头直指徐建川，如果再原袭以往的方法招聘，不管徐建川再大公无私，毫不利己专门利人，自己不塞一个私货。徐建川都要成为众矢之的。
如果因这事出现群体闹事，越级上告、上访，招聘工作人员不成，直接影响旅游大开发，得不偿失。
白书记说：“没有人做得好这项工作还得做，风景区需要人。你必须保质保量招聘两百个工作人员！”
徐建川问：“白书记，县里招聘事业工作人员，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把持名额，鸡犬升天，中饱私囊，让乱象持续下去！”
白书记明白了徐建川的意思，他是想通过风景区招聘工作人员，把县里招聘事业编制工作人员的方法彻底改变。
白书记也想改变现状，看着徐建川。说：“你有什方法讲出来，若是可取，我就试一试！”
“试一试，那可不行啊白书记！”徐建川连忙否认，认真道，“要想变革沿袭方式，必须下定决心，还要硬挺过去。遇仙杀仙遇神杀神，披荆斩棘。如果只想着试一试，不如按照原来的方式招聘，让乱象继续下去！”
白书记愣愣的看着徐建川：“你这是逼宫啊！”
“不是说全社会都要实现公平公正吗？”徐建川目光定定的向着白书记，“县政府招聘事业编制工作人员也要公平公正，要让全社会符合条件的人，有竞争事业编制工作人员的权利和机会。不能再让几个人把持招聘事业编制名额，以权谋私！”
白书记看着徐建川，心忖，这个年轻人不简单，有胆有识！他点点头。下定决心，借风景区旅游管理局招聘事业编制工作人员之机，建立招聘机制，树立自己强硬权威。
“讲吧！”白书记看着徐建川，认真神情，“把招聘方式方法讲细一点！”
徐建川见白书记下了决心，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白书记看着常委们，事业编制招聘明摆着的不合理，可没有一个常委说过招聘不合理，即便其中有少数人认为不合理，也不公开反对，因为他知道，只要你提出反对意见，立即就成为众矢之的，在常委中成为孤家寡人。
几个常委发言，讲了自己的观点，隐约听出，若是按照一贯做法，谁个单位用人、由谁个单位招聘工作人员，风景区旅游管理局的权利、实惠太大，没有人的心理会平衡。
进一步说，不是风景区旅游管理局的权利、实惠太大，而是徐建川个人的权利、实惠太大。
想想就知道了，其他单位招聘事业编制工作人员，就一、两个人，徐建川一次招聘两百人，好大的权利，个人吃下两百个名额，对在坐常委、县政府副县长们、人大主任副主任们、********副主席们、还有那么多的科级领导们、心理上是何等巨大的冲击。
徐建川就算是铁面包公、招聘时没有一丝一毫徇私舞弊，招聘的全是大才、奇才，完完全全的公平公正，也要被人当面吐口水，遭人骂得狗血喷头，还没法给组织、人民做出任何讲得通道理的解释和说明。
几个常委发了言，意见一致，不能按照惯例，两百个名额由风景区旅游管理局招聘，应该把名额分散，多个相关部门招聘。
白书记面无表情，听常委们意见，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
常委们也不担心白书记有什么意见，即便有意见，也只能在多数人意见的基础上做些补充修改，绝对不可能否定大家的意见，你白书记是书记，也得考虑会不会成为孤家寡人的问题。
也就是说，涉及到事业编制招聘的事情，利益巨大，不管你是何人，处理不好就会成为孤家寡人。
大家都发了言，白书记看向杨琼，意思明显，征求杨县长意见。
杨琼对事业招聘有深刻的认识，说穿了，事业编制招聘是领导同志享受权力福利，没有人愿意去碰，她原想去碰一碰，但正值两会，自己要竞选县长，不能碰，碰了就会危及到自己的前程，与自己的前程比较，招聘事业编制工作人员不过一桩小事情。
见白书记看着自己，杨琼说：“大家讲了很好意见，提出了很好的招聘方法，比之过去，事业编制招聘工作有很大的进步，体现向公平公正发展的趋势！”
杨琼能这样讲，已经有了触及红线之疑，不能再往前讲，她只想表示下自己的态度，不想做孤家寡人。
曲副书记等人看着杨琼，杨琼的基本态度表明，放心了。
他们其实最担心杨琼，担心她插一杠子。
杨琼插一杠子不是塞私货，她无私货可塞，在福祉县没有要找她帮忙的亲戚朋友，要找杨琼办事的人在省城，要办的事情也绝对不是解决事业编制，应该是要帮助解决处、厅级帽子问题。
杨琼插一杠子，最有可能提出废除不合理的事业编制招聘方式，这才是大家担心的。
杨琼背景太过骇人，一旦提出来，没有人胆敢跳出来针锋相对，若出现这种情况，白书记与杨琼联手，就有可能彻底改变事业编制招聘方式，这块肥肉被白书记、杨琼公平公正了，他们权力就少了一大截福利。
杨琼说：“我的意见是，两百个事业编制工作人员要上万峰山，这就要求我们必须要招聘各方面条件优秀的同志，各位常委一定要把好招聘关，本着对党和人民负责的精神，把不符合条件的人员堵在体制大门外！”
曲副书记及时接过话，振振有词：“一次招聘两百个事业编制工作人员，福祉县前所未有，这项工作考验我的执政能力和水平，希望大家严于律己，拒腐蚀永不沾，不谋私利，堂堂正正做事、清清白白做人，把招聘事业编制工作人员的工作圆满完成！”
白书记说话了，白书记说：“我赞成大家的意见，不过我也有自己的意见！”
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罗副县长三人对下眼神，很快闪开，目光看向白书记。
就如之前曲、尹、罗所分析，白书记没有能力、魄力否认大多数意见，在杨琼赞同大多数意见后，他只能屈从大多数意见，但他不会甘心，他要有自己的意见，他讲，“我也有自己的意见！”
白书记是什么意见，常委们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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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二章 意想不到的意见
白书记讲赞同大家意见，但“我也有自己的意见”。
大家的意见和白书记“我也有自己的意见”如何糅合，至关重要，事关重大，利益如何平衡，体现白书记执政的能力和水平。
常委们拭目以待。
白书记“意见”利益若是调整不平衡，大家也不会答应。
两百个招聘名额，大家心里有一条底线，如果风景区旅游管理局分配一百五十个名额，不能体现公平公正，凭什么风景区旅游管理局要那么多的名额？
如果分配给风景区旅游管理局一百个名额，仍然占名额的一半，风景区旅游管理局只不过职能部门，凭什么要占半壁河山？白书记有失公平公正的原则，常委们一样有意见。
分配给风景区旅游管理局五十个名额，或许大家心理上能够接受，这样的分配方案体现了一些公平公正原则，毕竟风景区旅游管理局是用人单位，按照以往招聘习惯，谁个单位用人，由谁个单位主持招聘。
这次之所以要分散招聘名额，原因很简单，名额太多，这就好比蛋糕，小蛋糕一个吃没人理睬，大蛋糕想一个人吃独食可不行，得分着大家吃。
白书记的意见最为重要，身为********，集中了大家的意见后，经过科学糅合，往往一锤定音。
曲副书记希望白书记的意见能够一锤定音，不希望在常委会上引起争论，他不想与白书记在这事上红脸，毕竟胜利乡群体闹事事件摆在那里，自己有羁绊，不敢甩开膀子向白书记要公平公正。
但是。白书记如果偏向风景区旅游管理局、说穿了偏向徐建川，他也不会答应，原则问题他不会放弃。
毕竟，曲副书记认得清形势，自己代表大多数意见，甚至包括杨琼的意见。白书记是孤家寡人，他不会害怕孤家寡人的白书记！
常委们看向白书记，白书记如何砸锤、如何定音，如何去平衡方方面面的利益关系，常委会气氛紧张。
白书记是什么意见，这有点像亮底牌，白书记亮出的底牌直接关系在座人利益，不紧张都不可能。
白书记看着面色紧张的常委们，内心不由暗叹：两会召开。决定县计民生；旅游大开发，事关富民强县。常委会研究讨论决定福祉县未来发展，应该是天大的事情，然而，天大的事情吸引不起在座人重视，到是招聘事业编制工作人员的事情，在座人如此关切，他内心不由泛起悲哀。
利益面前。许多人往往本末倒置，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白书记看着常委们。微微一笑，说：“我的意见，风景区旅游管理局，不参与工作人员招聘！”
有如一块巨大石头，轰然砸进平静水塘，击起冲天水花。掀起惊天大浪。
常委们看白书记，突然就瞪大了眼睛，白书记意见，风景区旅游管理局不参与招聘工作，这怎么可能。他们以为听错了话，面现错愕神情。
风景区旅游管理局是用人单位，按照习惯应该由用人单位招聘，这原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由于招聘名额太多，由一个单位招聘大家心理不平衡，才提出名额分散招聘，现在白书记意见风景区旅游管理局一个名额也不招聘，这……怎么回事？
这么多年来，谁用人谁招聘，天经地义，白书记竟然剥夺了风景区旅游管理局的权利，不合常理！
白书记最信任徐建川，徐建川办事他放心，可白书记竟然不让风景区旅游管理局主持招聘工作人员，这不可能，白书记演的是哪一出戏？
白书记演戏大家心里没有底，常委们脸上浮现出狐疑神情。
常委们目光没有离开白书记，白书记一脸正色，不像是在演戏，脸上看不到丝毫说一套做一套的伪装成分，大家越发不懂白书记了。
这一刻，连杨琼也看不明白白书记，一脸不解神情。
风景区旅管理局招聘工作人员是大事，万峰山景区三百来平方公里，今后全靠招聘来的工作人员管理，风景区旅游管理局招聘，任由其他单位招聘，送来什么人用什么人，这些人不能用，且不误了大事？
杨琼坐不住了，目光看向白书记，要提意见。
白书记给杨琼使个眼神，杨琼刚要张嘴，噤声，白书记究竟是什么意思，她决定等等再谈自己意见。
“风景区旅游管理局不参与工作人员招聘，就这么定了！”白书记目光扫视常委们，缓缓道，“不过，招聘条件得由风景区旅游管理局理拟定，主持招聘的部门，按照风景区旅游管理局拟定的条件，实施招聘录用工作人员！”
杨琼第一时间明白了白书记的用意，招聘单位按照招聘条件招聘、接收单位按照招聘条件接收，如若招聘单位招聘的工作人员不符合招聘条件，接收单位拒绝接收不符合招聘条件的招聘人员。
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徐建川那里不再是矛盾焦点，也不必担心不符合条件的人进入风景区旅游管理局，杨琼放心了。
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罗副县长根本就没有想到白书记是这个意见，三人也想到了徐建川是不是白书记同样的意见，或者白书记征求过徐建川的意见，但是三人不相信，风景区旅游管理局是用人单位，徐建川心甘情愿放弃主持招聘权利。
曲副书记头脑转得飞快，是不是招聘条件有什么阴谋诡计？但招聘条件就是招聘条件，白纸黑字的条款，只要风景区旅游管理局不主持招聘，招聘条款也就没有了实际权利。
因为招聘条款变成了招聘单位的尺度，招聘条款就变成了招聘单位的权力。
比如全国人大常委会制定的法律，条款由各省、市、自治区、各有关部门执行，法律条款就不再是全国人大常委会的权力，而变成了各省、市、自治区、各有关部门的权力。
也就是说。这次招聘事业编制工作人员，风景区旅游管理局没有一点权力。
曲副书记思考来思考去，应该是这么回事，不应该有什么阴谋诡计。
尹常副县长思考来思考去，得出曲副书记同样的结论。
罗副县长思考来思考去，自己分管旅游这一块。风景区旅游管理局不主持招聘，自己也就丧失了分管的意义，他感到冤，自己分管，招聘工作竟然没有他什么事。
罗副县长要提意见，见杨琼、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明显赞同白书记意见，自己再提意见，形同孤家寡人，他只能把意见憋在肚子里。
白书记目光看向曲副书记：“曲书记。大家提到了招聘名额分配问题，你负责这项工作，尽快把名额分配到各位单，尽快启动招聘工作，时不待人。”
曲副书记愣愣的看着白书记，这可是两百个事业编制指标啊，白书记开口就扔在自己手里，他有点不相信。但白书记在常委会上讲的话，不可能是儿戏。他说：“白书记，是不是……”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白书记问曲副书记，见曲副书记发怔，回头目光扫过常委们，“有谁还有意见吗？”
是啊，有谁还有意见？
招聘工作还没有开展。大家意见不是挺大的吗？
现在尊重大家的意见，还有意见吗？
以前矛头对准徐建川，还没招聘，满城风雨，把徐建川都说成是违法乱纪。罪大恶极的不良领导同志，到头来招聘工作徐建川不沾一点边，大家还有意见？
白书记看着常委们，有意见就提，老白我今天尊重大家的意见，对招聘工作还有什么意见，统统提出来，只要你说得对，我就照你的办！
大摇摇头，没有意见，唯一有意见的是，招聘工作怎么交给曲副书记负责，这么大的事情，曲副书记负责是不是……
可是也不好提出来，谁也不能提出来，因为谁人提出来，谁人就有觊觎两百个名额的嫌疑。
招聘工作人员必须要有一个领导牵头负责，仔细想来曲副书记牵头负责也没有不妥的地方，体现了县委重视，由副书记亲自抓。
专职副书记只有一人，比起常委员抓这项工作高了半格，白书记这样安排无可厚非。
在座常委不是所有人都没有意见，罗副县长有意见，自己是副县长分管旅游，还是常委，招聘工作人员正该由自己主持，可白书记偏偏要交给曲副书记。
罗副县长感到屈憋的是，有意见不能讲，只能憋在心里，因为大家都没意见，自己有意见怎么着，没有人尿你。
杨琼对招聘风景区工作人员一事给自己定了原则，不过问，置身事外，不过白书记这样安排她也感到有点惊讶，白书记这样做对招聘工作人员好像有些不负责任，不过又说不出所以然。
她看向白书记，眼神中露出一丝不解神情。
不过杨琼很快醒悟过来，这事给徐建川有关系，他决定问问徐建川。
白书记不理睬杨琼的不解神情，约两分钟时间：“大家还有什么话讲吗？”
见没有人讲话了，白书记一锤定音：“没有话讲，就这么定了，曲书记，工作抓紧一点，风景区情况不太好，急需要人管理！”
“我尽快把工作安排下去，白书记！”曲副书记回应，作古正经，面露保证完成任的表情。
尹常务副县心里也不是滋味，风景区旅游管理局招聘工作人员名额闹得沸沸扬扬，曲副书记稳坐钓鱼台，结果他一帕子把名额包了去。
照理说县政府职能部门招聘工作人员，他是常务副县长，应该由他负责招聘才合理，可白书记……
不过也没有关系，风景区旅游管理局不参与招聘工作，名额多少都要落到他分管的部门，到头来还是自己的权利。
罗副县长心里最憋气，风景区旅游管理局好歹是自己分管的部门，旅游局也是自己分管的部门，表面看，削掉了风景区旅游管理局的权力，事实上，是削掉了自己的权力。
也就是说，他分管的部门需要招聘人，却没有招聘权，所有招聘名额都被别人抢了去。
他想说什么话，可自己又说不出来，当初自己以下面的意见为名，对风景区旅游管理局强烈抨击，要求名额分散由有关部门招聘，结果全他麻为人作嫁衣。
风景区旅游管理局一个工作人员也不招，自己抨击风景区旅游管理局全放的是空枪，他有种打到空气的不甘心。
罗副县长想来想去，决定会后找下徐建川，听听徐建川的意见。
白书记说：“会议最后一个议程，根据工作需要，对少数同志工作做些调整，潘部长，讲讲吧！”
潘部长拿出裆案袋，从裆案袋里拿出一叠文件，照着文件念道。
“根据工作需要，组织部对县政府办公室、光明乡领导班子做了考察，拟出调整方案，提请常委会议研究决定！”
“免去，楚云飞同志光明乡党委书记职务，担任县政府机关支部书记、县政府办公室主任！”“免去，徐建川同志光明乡党委副书记职务、拟辞去光明乡政府乡长职务！”
“免去，郑碧同志光明乡党委委员职务！”
“李在全同志担任光明乡党委书记！”
“张磊同志担任光明乡党委副书记、拟参选光明乡政府乡长职务！”
组织部方案拿出方案，书记、县长已经取得一致意见，会议全票通过，常委会散会。
杨琼回到办公室，马上通知徐建川到办公室。
徐建川刚刚到杨琼办公室，手机振铃，拿出看，罗副县长的。
杨琼办公室在楼层的左边最端，依次是尹常务副县长办公室、罗副县长办公室、然后是不是常委的副县长办公室，也就是说，只隔着尹常务副县长，就是罗副县长办公室。
徐建川手拿着手机，看向杨琼，请示可不可以接电话的意思。
杨琼看着徐建川，心情复杂，正月初七晚上的事情她不能忘怀，有种上错花轿、走错洞房，悔恨终生的痛楚，但又不能讲出来，只能憋气在心里，让痛楚慢慢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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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三章 问计
正月初七晚上吃酒醉，错把楚云飞当着徐建川，杨琼的心情，把楚云飞活剐了也不解气。
凭借跆拳道、瑜伽功夫，她一怒之下摔楚云飞背飞。
杨琼的背部抵住楚云飞身体，双手抓住楚云飞手臂，一声狂喝“嗨”，楚云飞身体呈半圆从她身体飞出去，瞬间“怦”的重重砸在地板上，尘埃随着楚云飞身体砸出的狂飙向四面扑去。
摔楚云飞背飞杨琼很解气，从血液爆发出的恨意、从心底爆发出的怒吼、从骨子里爆发出的力量，恨不能把楚云飞身体摔解体。
杨琼的戾气在精神世界、生理肌体乱蹿，就要撑破精神世界、生理肌体，她需要发泄，不发泄她的神形将要灰飞烟灭。
看着被摔成死狗一样淹淹一息的楚云飞，杨琼内心感到种发泄过后的爽快。
楚云飞遭遇摔背飞，那种腾云驾雾、那种七荤八素、那种惊惶恐惧，那种痛不欲生，他紧咬牙根，抵御杨琼无情惩罚，有种把生命交给杨琼剥夺也在所不惜的气概。
事已至此，必须得挺过去，他懂得，挺过去就是崭新的平台，那是希望、那是光明、也是自己的未来和明天。
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呢，他确信，杨琼发泄过后也只能放开这事。
楚云飞挺了过去，他懂得，行走体制，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关键是出了事情如何把握和处理。
同一件事情，把握处理得不好，事件恶化，自毁前程；把握处理得好，天堑变通途，自己就拥有了别人不能拥有的风景。
有了这层关系后。楚云飞抓住误打误撞得到的机遇，掏心挖肝忠心耿耿，该怎么挣表现他就怎么挣表现。
杨琼狂躁情绪渐渐平息，出于无奈，只能放楚云飞过去。
在外人看来，两人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看不出丝毫异常情况，标准的上下级关系。
然而，杨琼心里始终憋着气，但又发作不出来，暗中迁怒徐建川，如若不是徐建川桀骜不驯，哪会出现如此情形。
然而，徐建川却全然不知。
徐建川见杨琼同意自己接电话，转身走到一旁。按了接通键：“罗县长，你好你好，我是建川，请指示！”
“徐局长啊，有时间吗，请到我办公室来一下！”自从张副主席做组织部长后，罗副县长对徐建川客气了许多，打狗还看主人呢。徐建川与张部长的关系摆在那里，他又如何不忌惮。
“有时间。罗县长召唤，有的是时间，我一会就儿过来！”徐建川连忙应承，态度相当客气，这是一种姿态，体制内行走。需要姿态，事业成功与否，往往取决于姿态。
罗副县长电话收了线。
徐建川转身走向杨琼，他是要杨琼知道是罗副县长电话，有些电话在特定的时间。会引起人的联想，进而对特定的事件进行推断。
罗副县长的电话就引起杨琼的联想，且进行推断。
风景区旅游管理局招聘工作人员，罗副县长不仅自己搅浑水、指使雍正搅浑水、还煽动其他人搅浑水，到头来，他这个分管领导却不主管，这气给憋得，简直就是哑女遭遇强/奸，没法申冤。
现在回过头看罗副县长当时的行为，他的一切活动，最终结果是把自己的权力折腾给他人。
徐建川回到杨琼办公桌旁，坐下，看着杨琼，等待指示表情。
杨琼说：“人代会即将召开，你分析下，人民代表会提出什么问题，大会期间会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事情！”
徐建川心忖，人民代表提案不是有吗？一目了然，还需要我分析！至于会不会出这样那样的事情，肯定会出，没有这样那样的事情，就不召开两会解决！
这话怎样回答杨琼才好呢，徐建川想了想，说：“这是一个团结的大会、胜利的大会、成果丰硕的大会！人民代表、政协委员畅所欲言，反映了人民群众的心声！大会在经过认真讨论，集中人民群众的智慧，做出了若干英明正确决定！人民的好县长也在大会产生，大会以后……”
“徐建川！”杨琼俏脸严肃，抬手掠掠额前秀发，皱皱眉宇，“我在给你谈工作，谁给你儿玩把戏！”
杨琼也知道徐建川这样讲是大会总结书面稿行文方式，有些揶揄的味道，可以缓减紧张的心绪，毕竟自己参选县长，虽说不是差额选举，人民代表也有组织观念，但还是担心，选举突然发生异变，猝不及防，到时没有机会扭转乾坤。
楚云飞就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原以为乡长是瓮中之鳖，伸手瓮中捉起来就是，没想到瓮中无鳖，捉住了什么也不是的空气。
楚云飞的教训不可以不注意。
杨琼相信自己能够高票当选，有足够的信心，旅游大开发是福祉县经济发展亮点，自己紧紧把握住经济发展亮点，何愁人民代表不把手中神圣一票投给自己。
但她还是担心，旅游大开发虽说是无量功德，但随着旅游大开发的深入发展，各方面利益碰撞加剧，矛盾十分激烈。
就说自己吧，横插一杠子，果断留在福祉县做县长，堵了一些人的路，一些人甘心？矛盾怎么可能不激烈？
农民也如此，以前土地种苞谷、土豆，不值钱，旅游大开发，土地值钱了，不种苞谷、不种土豆，坐地就能分红利。
以前万峰山土地送人也没人要，现在万峰山上土地征用、租用就来钱，还不是一丁点钱，万峰山三百平方公里，值多少钱啊？
钱不是好东西，乱了人的心绪，民心产生异变。
果真，人民代表提出两大问题，政府出面租赁风景区，村民承包的山林、土地权属归谁所有？村民的山林、土地在风景区内，如何保障村民的利益？
这两大问题应该不难解决，或者说已经解决，但现在旅游大开发还没有产生经济效益，只是凭口说说而已，空对空，解释得再清楚村民还是心存疑虑。若是有人煽风点火，事情很容易走到反面。
杨琼认识到了关键所在，有人利用农民提出的两大问题在人代会发难，触动人民代表疑虑之心，人民代表手中神圣一票投给谁，还不知道呢！
“嘿嘿，杨县长又不问具体事情，我也就只好按照大会总结，从正能量出发分析大会！”徐建川看着杨琼，嬉皮笑脸，大是大非面前，居然做出付不懂事的样子。
杨琼恼火徐建川，现在徐建川越发可爱、动人，她越发恼火，她内心躁动、不安，感觉身心疲惫，好想找个男人做靠山。
然而徐建川发乎情、止乎礼，她好想教训徐建川，可怎么教训，不可能像摔楚云飞那样摔徐建川的背飞。
对于徐建川，她只能隐忍。
杨琼说：“人民代表提案集中反映政府把风景区租赁给企业后，山林、土地权属问题，企业租赁山林、土地搞旅游业，利益怎么体现？”
徐建川说：“政府与企业签订的是旅游经营权、建设权，山林、土地所有权不变！企业租赁风景区搞旅游业，涉及到山林、土地使用，用入股的方式参与经营！”
杨琼看着徐建川，目光冷冽，俏脸严肃，似带着恨恨语气：“各界人士最关心的还有，世界级风景区何时启动建设！”
杨琼心里有气，他用了“各界人士”，且用了“世界级风景区”，要是徐建川不贪大求洋，搞成国内比较顶尖一点的风景区，风景区早启动建设了。
现在要建世界级风景区，规划、设计、投资完全是两回事，弄得能不能投资建设都有点悬，各界人士可没有耐心，自己要政绩，待价而沽，自己可没有那个耐心。
万峰山旅游资源摆在那里，发展才是硬道理，待价而沽绝不是硬道理！
徐建川说：“杨县长可以向人民代表拍胸口，今年启动建设！”
杨琼冷冽目光瞪着徐建川：“你想叫我许空头诺，我不干！”
徐建川面色突然变得冷峻，透出种无可阻挡的气势：“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都决定从河东省过境，我硬是把它争取过来，风景区启动建设算什么事？难道你向人民代表拍下胸口都没有那个勇气！”
杨琼愣了下，徐建川讲得有道理，不过还是恨恨道：“争取电站南北公路大通道从河西省过境，不要钱，启动风景区建设需要钱！”
杨琼说话时，神色不再是恼怒，到像是在与徐建川堵气，女人就这样，明明已经认识到了问题关键所在，可偏偏就是要给男人拗起。女人的通病，杨琼也不能幸免。
“建设风景区要赚大钱，有利可图是商人本性，没有商人不挖空心思赚钱，风景区给了商人赚大钱的机会，根本就不必担心他们不租赁万峰山风景区！”徐建川的话语斩钉截铁，掷地有声，反映衬出杨琼的小女人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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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四章 满足心理
“你是不是给宏泰集团谈好了？”杨琼看着徐建川，目光不屑，还有些许鄙视，意思明显，你是宏泰集团女婿，知根知底。
“不是我给宏泰国集团谈好了，应该是有人早给宏泰集团谈好了！”徐建川瞟眼杨琼，这么大的事件，也不认真分析。
一语道破天机，杨琼目光一缩，吃惊不小，田书记春节前莅临福祉县，难道偶然出行？
自己出身核心权力高官家庭，应该想得到，要建成世界级风景区，就福祉县在下面折腾也行？
谁给宏泰集团谈好了？不言而喻，田书记！
田书记要建设个风景区，只是动动嘴巴的事情。
杨琼眼睛瞪着徐建川，自己没有想到的，徐建川想到了，自己敏锐性竟然不如眼前小子。
杨琼放心了，说：“我希望宏泰集团尽快与县政府联系，协商解决风景区租赁有关事宜！”
徐建川转了话题：“杨县长，讲的话要算数啊！”
“我讲什么话了？”尽管杨琼知道张部长下来走一遭，竞选县长的事情已经不是问题，但还是心神不定，加上工作忙，一时想不起自己在徐建川面前讲过什么话、许诺过什么事情。
“高票当选县长请我吃饭啊！”徐建川眼睛瞪着杨琼，很生气的样子，你亲口对我讲请我吃饭，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以忘记！
杨琼抬起玉手拍下脑门，巧笑嫣然，解释语气道：“你看我，整天忙得团团转，把这事差点给忘了，这样子。选举结束那晚，我当不当选、高不高票当选，都请你！”
“知不知道啊杨县长，”徐建川吃定杨琼的样子，“为了你高票当选县长，我在摄氏零下三度的露天夜晚蹲一夜。那个的冷啊，鸡皮疙瘩在身上起垒起堆……”
“别说了，我的身上都要起鸡皮疙瘩了！”杨琼赶紧制止，焦烂着俏脸，做出牙噤的样子。“只请我一个人可不行！”徐建川做出要饕餮杨琼一顿的模样，可恶至极。
徐建川简直就像小孩子一样的可爱，杨琼一下子想到楚云飞，她顿时感到楚云飞的恶心，心说。要是徐建川能够驯服，立即一脚踢了楚云飞！
杨琼看着徐建川，神情发呆。
“没听到我的话吗？”徐建川看到杨琼神色，知道她的心邪到一边去了，大声问。
杨琼一下子回过神来，她只想请徐建川一个人，两人好好吃顿饭，彼此之间增进下感情。可徐建川要请其他人，她也不能反对。问：“还要请谁？”
徐建川说：“我那十多个同志哥，为了杨县长高票竞选县长，不畏严寒，出生入死，奋战一天一夜，生生把二十个闹闹给拍下去。杨县长难道不应该请我的同志哥吃顿饭？”
“请，我请！”杨琼表态，“你说请谁就请谁！”
“杨琼县可不要心疼钱啊，我的同志哥喝酒也行、吃菜也行，弄不好得花杨县长两个月工资！”徐建川贪婪表情望着杨琼。
小子要敲竹杠。杨琼一脸怒气，抬起手臂玉指直戳徐建川鼻子！
徐建川赶紧站起身，故做吓着了的样子，跑出杨琼办公室。
杨琼坐在椅子上，发了好一阵呆，爱，爱不上！恨，恨不起！三十好几岁的女人，竟然遇上情感上的大难题。
徐建川去了罗副县长办公室：“你好你好，罗县长！”
“进来，快进来，徐局长！”罗副县长非常客气，从座椅上站起身，庄烟，亲自给徐建川泡茶递在手里，亲热得给亲戚、生死朋友似的。
徐建川走进罗副县长办公室，在罗副县长办公桌前坐下，双掌放在膝盖上，身板坐得笔直，面现谦虚谨慎戒骄戒躁表情。
罗副县长把茶杯递到徐建川手里，坐在办公椅上，说：“两会召开，旅游大开发成为热点话题，徐局长功不可没啊！”
“唉！”徐建川一脸怨气：“福祉县旅游大开发停止不前，工作排名到数第一，在市上说不起话，脸上无光，开会坐后排，领导也不信任，没想到搞成这个样子！”
罗副县长看着徐建川，徐建川也有怨气，心忖，难怪白书记不让风景区旅游管理局招聘工作人员，看来是有原因。
“上级也是！”罗副县长也是一脸怨气，鸣不平表情道，“世界级风景区有钱才能建设，且不是一点钱就可以启动建设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个别领导同志急功近利，不问由原、不管实际情况，一味责怪下级，把是否启动风景区建设作为评定干部功劳苦绩的唯一标准，这样对待下级很不合理！”
徐建川点点头，很赞同罗副县长观点表情。
罗副县长气愤道：“更不可理解的是，个别领导同志以此迁怒下级，不信任下级，一些应该由下级完成的工作，不交给下级做，严重伤害了下级工作的积极性！”
徐建川面现沮丧表情，看着罗副县长，愤然道：“不瞒罗县长说，我原以为只要干了工作，就会得到组织肯定，可实际上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干了工作，反到成了别人攻讦的把柄！”
“干事的人，被人指责！”罗副县长愤愤道，“这也不是、那也不行，千方百计不让你干事！”
徐建川质问语气道：“福祉县的旅游大开发其实一刻也没有停止，环万峰山旅游公路干得热火朝，电站疗养院已经完成主体工程，可有些人就是视而不见！”
罗副县长叫徐建川去办公室，是要徐建川知道他给他打抱不平，见徐建川的怨气上来了，惋惜语气道：“我作为领导干部，懂得个人服从组织的道理，但刚才组织有个决定，虽然我服从组织决定，内心还是很不服气！”
徐建川睁大眼睛，盯着罗副县长，面现疑问表情：“罗县长心里也憋着气？”
“何止憋着气，简直是肺都气炸了！”罗副县长面现激动表情，因为激动，面部肌肉都在颤抖不停。
徐建川忽的站起身体，面现两肋插刀表情：“罗县长，谁给你受气，我去找他给你出气！”
“坐，坐！”罗副县长连忙招呼，徐建川坐下后才说，“谁也别想我受气，我是为你的事情生气，简直气炸了肺！”
“罗县长为我气炸了肺？”徐建川睁大眼睛，看着罗副县长，吃惊表情。
“一言难尽！”罗副县长目光离开徐建川。
徐建川的脾气罗副县长不是不知道，年青人，火爆性子，两句话不对就出手打人。他只需把徐建川怒火给调动起来，他一怒之下跑去找白书记，两句话不对路，大闹起来也不是不可能。
况且曲副书记给徐建川一直不对路，徐建川知道曲副书记负责招聘工作人员工作，心里肯定有气。
徐建川怒火中烧，跑去白书记大闹一场，既得罪白书记、又得罪曲副书记，这样的结果想想就知道了，他得罪福祉县两个大佬，今后还怎么在福祉县混？
徐建川在福祉县不好混，他才能真正的放心，他心中有种很不好的预感，徐建川威胁着他的前程，寝食难安，必须扫除才后快。
“徐局长还不知道吧！”罗副县长看着徐建川，“刚才常委会上，曲书记提出你工作不力，造成旅游大开发落后于全市，联系到风景区旅游管理局招聘工作人民员，他建议不能把工作人员招聘工作交给你！”
徐建川忽的站起身，怒目圆睁，左右提着两只拳头，一付是要冲出去痛打曲副书记的神情。
效果来了，罗副县长心里好欢喜，他继续说道：“看得出来，白书记对你也不是很放心，招聘两百个工作人员，这么大的事情，他担心你办砸了，于是把招聘工作人员的工作交给了曲书记！”
“不是说谁使用、谁招聘吗？”徐建川怒问。
“我也提出这个问题，曲书记说，不合理的规章制度都可以改，何况谁使用、谁招聘原本就没有规章制度，为什么就不能改一改？白书记沉默片刻，也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就把招聘工作全盘交给了曲书记！”徐建川无奈表情。
“不行，这事我得去问问白书记！”徐建川忍无可忍表情。
“还是别去问了！”罗副县长一脸弱者表情，“谁叫旅游大开发停止不前，遭到抨击？谁叫旅游大开发处于瓶颈时期，白书记不信任？还是不要去问好，退一步海阔天空、进一步荆棘丛林！”
“我咽不下这口气！”徐建川转身冲出罗副县长办公室。
“徐局长，徐局长……”见徐建川怒火冲天跑出办公室，罗副县长脸上浮现笑意，身体慢慢坐回座椅。
他心里现在什么也不想，就想着看大戏。
徐建川跑出罗副县长办公室，忍不住笑起来，心说，你不是要看大戏吗？好好等着看吧！只可惜，你在剧场坐半天，序幕没人拉开，就算拉开，也没有演员为你唱大戏！我去你办公室，只不过为了满足下你的贪婪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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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五章 会场杀出蒋妈妈
两会如期召开。
两会春季召开。
春季，天高云淡，春暖花开，风和日丽，虫啾鸟鸣，风拂柳枝，碧波涟漪……
一年之计在于春，春季生机无限，县计民生春季决定。
两会一年一次，人民代表、政协委员研究、讨论、决定福祉县两个文明建设大事。
人民代表大会审议、通过政府工作报告，人民代表、政协委员递交的提案，经两会转交政府执行。
今年福祉县两会多一项内容，旅游大开发，县人民代表、县政协委员提出要求，请代县长杨琼公开回答，县人民代表、县政协委员就旅游大开发专题提问。
白书记、杨琼认真分析研究，决定，杨琼以代县长身份，回答人民代表、政协委员旅游大开发专题提问。
今年两会多了一个议程，选举县长。
选举在人代会结束的当天下午举行。
两会期间，县委、县人大、县政府、县政协领导最忙，尤其是********、县长，有如十指弹钢琴，方方面面都要点到，包括到县人民代表、县政协委员住地看望县人民代表、县政协委员，还要在各种场合发表各种讲话，忙得脚不沾地。
杨琼更忙了，要应付必须应付的各种场面，要准备回答人民代表、政协委员提问，还要承受县长选举的巨大心理压力。
那几天，杨琼保养得极好的俏脸，仔细看，竟然看到了憔悴、细嫩脸面隐隐出现皱纹。
唉，漂亮女人做什么不好呢，做领导同志！
只知道做领导同志威风。高高在上，睥睨众生，殊不知，放眼望去，能上电视、报纸的女领导同志，谁不是被折磨得身心疲惫。虽说极尽风采，老妈妈形象却是悄然降临。
杨琼脸上的憔悴，让人看了揪心，可人家杨琼喜欢做领导同志，谁叫你揪心？
杨琼知难而上，果断决定接受人民代表、政协委员提问，这在福祉县开了县长公开接受提问的先河，创造历史，彰显史册。
从杨琼开始。今后想要在福祉县做县长，不接受人民代表、政协委员提问，即便有组织做后盾，想要高票当选县长恐怕也不太可能。
政治进步，就是这样一步一步向前推进。
为了便于杨琼记忆，徐建川把旅游大开发战略步署整理成条款，杨琼接受提问时，按照条款式回答人民代表、政协委员。
一些需要细化的问题。杨琼电话寻问徐建川，徐建川一一解答。耐心细致。
有时凌晨两、三点钟，杨琼想到个问题，立即抠徐建川手机，深夜造访，礼贤下士，徐建川有问必答。俨然杨琼团队的首席谋士。
杨琼努力做到万无一失，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往往看似简单的问题刨根问底，大有穷尽徐建川之势。
徐建川很佩服杨琼弄懂吃透的精神。
一个人生命旅途最终有没有成就，在于细节、在于领悟。徐建川认为，杨琼的精神值得自己学习。
两会三天时间，杨琼接受提问安排第二天下午，地点县政府********第一会议室。
第一会议室是********最大的会议室，八百个座位。
提问现场直播，福祉县行政辖区，可同步看到杨琼回答提问。
旅游大开发事关福祉县经济结构调整，富民强县，上下关注，八百个座位座无虚席。
没有事先设定提问人，也没有设定问题，随机决定提问人，问题由提问人自主决定。
有人要提刁钻古怪的问题，不可避免，但必须迎着刁钻古怪问题而上，还不能卡壳、跑题，这就要靠个人的经历、阅历和应变能力。
杨琼走向主席台前台发言席，看着会场黑压压一片人头，心跳怦怦。
往次黑压压一片人头她毫无畏惧，他们是无声听众，她是宣传队、播种机，主动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眼下情况大不相同，主动权掌握在黑压压一片人手里，他们要提什么问，她全然不知。
杨琼看到了前排右边最边过道上站着的徐建川，徐建川向她投来顽皮目光，她内心顿时减少许多压力。
杨琼感觉到，自己不可谓不强悍，可自己是女人，不管做什么事情，潜在心理需要坚强后盾，坚强后盾无疑是男人。
自己没有男人，但自己有坚强后盾，她内心的后盾是徐建川，不是楚云飞。
徐建川就在一旁，杨琼心跳慢慢平稳，仿佛什么样的提问她都能应付如如，信手拈来。
人大刘主任主持提问会议。
刘主任说：“今天两会安排人民代表、政协委员，就旅游大开发向代县长杨琼同志提问！代县长接受人民代表、政协委员提问，这在福祉县是第一次，请各位人民代表、政协委员珍惜自己提问权利，考虑成熟问题再提问！现在我宣布，大家可以提问！”
刘主任话落音，“哗”，会场举起一片手来。
白晃晃一片手，像丛林、像荆棘、像钢枪上的剌刀、像直指蓝天的利剑，看上去触目惊心。
“哗”声过后，诺大会场肃静，只有白晃晃大手、目光闪烁的眼睛，时间仿佛停止，雕塑般慑人心魄。
福祉县代县长公开提受提问，开天辟地，历史第一次，都想第一个成为提问人，人民代表、政协委员踊跃得很。
人们看惯了领导讲话，拿着稿纸，照本宣科，一问一答的形式不多见，除非是各级党政、国家机关新闻发言人。
举手时间设定十秒，由录像自动系统锁定提问人，锁定提问人后在大会左侧大屏幕显示。
“叮当”声响起，锁定提问人。
第五排，中间巷道边上坐着一位老太太，大会工作人员赶紧把无线麦克风送过去。
老太太见大会工作人员递给她麦克风，神色疑惑吃惊，显然，她没见到荧屏锁定她是提问人。
会场所有目光看向老太太，谁不认识啊，老太太是老人民代表，几十年如一日，年年参加两会，是福祉县两会标志性脸面。
老太太是老资格人民代表，福祉县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历史人物，见证了福祉县政治进步、民主进程，是人民代表的骄傲，不可多得。
会场传出抑制的嘻笑声，似有疑问，高科技东西，锁定谁不好呢，怎么偏偏就锁定英雄母亲蒋妈妈呢？
工作人员赶紧躬下身体，向英雄母亲蒋妈妈低声讲话，还反身指指左侧荧屏上锁定的英雄母亲蒋妈妈。
英雄蒋妈妈笑逐颜开，接过麦克风，站起身体，目光环顾会场，动作自然熟稔，最后看向主席台上发主席上的杨琼。
蒋妈妈大脸庞，满面皱纹，红光熠熠。她的身板硬朗，牙齿雪白如玉，有假牙嫌疑，七十来岁样子。她的笑容自然，不做作，来自内心。
蒋妈妈台下仰脸看着杨琼，说话了，首先介绍自己的身份：“我是老人民代表，我儿子自卫杀敌，壮烈牺牲，大家拥护我做人民代表！”
别看蒋妈妈年岁大，中气实足，说话流畅，嘴巴对着麦克风，话语经过电流扩音，会场回荡震耳欲聋的环绕立体声。
杨琼站在主席台发言席上，向英雄母亲蒋妈妈行个鞠躬礼，庄重得体。
蒋妈妈说：“我每年参加人代会，看到的都是男县长，今年参加人代会，终于看到了女县长！男女平等政策终于得到落实，蒋妈妈我高兴，拍手叫好，好啊，好啊！”
会场想笑的人终于忍不住，“扑哧”、“扑哧”，一大片人笑出声。
蒋妈妈才不怕大家笑呢，哈哈声清脆：“你们男同志终于被妇女打败一回，你们笑，是苦笑！我笑，是开心的笑嗳！”
“轰！”所有人笑起来，蒋妈妈才不管什么代县长专题回答人民代表、政协委员提问，她欢喜的是，妇女终于战胜了男同志一回。
蒋妈妈文不对题，一会场的人无不认识蒋妈妈，没法不笑，尽管开始时人大刘主任目光扫来扫去，想要制止大家笑，可蒋妈妈第二段话讲出来，连刘主任也忍不住笑起来。
蒋妈妈顺着思路讲下去：“我参加人代会，有人给我讲，上级派来女县长，姓杨！我一下子记住了，女县长，姓杨，起先是副县长、后来是代县长、人代会选为正县长，大家说我讲得对不对？”
对，当然对，女县长、姓杨，副县长、代县长、人代会选为正县长，正确无比！大家一致回应：“蒋妈妈讲得对！”
蒋妈妈呵呵道：“杨县长一路拼搏，副县长、代县长，直接掀翻想做县长的男同志，成为县长候选人！蒋妈妈我高兴、女代表高兴，我在这里问一声男代表，你们高不高兴？”
“高兴！”男人民代表齐声高呼，整齐划一，仿佛阅兵式上众官兵发出的声音。
男代表当然高兴了，蒋妈妈恢谐，逗蒋妈妈玩，比死气沉沉的会议自然高兴。
三天会期，时间不短，听领导讲话，做木头人，蒋妈妈这么一恢谐，人才上来了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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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六章 护法使者
“高兴！”男人民代表齐声高呼，整齐划一，仿佛阅兵式上众官兵发出的声音。
蒋妈妈呵呵畅笑，向全场人民代表、政协委员挥手致意，慢慢转过身体，目光看向杨琼。
蒋妈妈目光在杨琼身上停留两、三秒时间，突然提高嗓音，带着沙哑的锐厉之声：“杨县长，蒋妈妈给你保证，你选得上，高票当选！蒋妈妈喜欢你，看好你，没有选不上的道理！”
蒋妈妈话打顿，会场鸦雀无声，杨县长回答人民代表、政协委员提问，蒋妈妈讲选举，偏了主题，集体发愣。
蒋妈妈咳声嗽，面向地面呸呸两声，抬起脸来，把麦克风对着嘴巴，环顾会场四周，寻找什么人的神情，但又没有找到，目光回到杨琼身上。
“蒋妈妈我听人讲，胜利乡有个姓曾的，好像是什么书记，不服气女人做县长，搞阴谋诡计，煽动村民闹事！蒋妈妈到要公开问问这个姓曾的，主席讲的男女平等姓曾的胆敢反对？组织派女同志做县长姓曾的胆敢反对？”
会场笑声集体戛然而止，没有人想到蒋妈妈突然把胜利乡曾书记拉扯出来，曾书记谁不认识，曲副书记信任，是曲副书记心腹之人。
人民代表、政协委开会期间还听说了，曾书记雇请人去乡里闹事，真假搞不清楚，没有人证实。
不过都看到了曾书记参加两会，曾书记是胜利乡代表团的团长，大家还看到曾书记做大会主席团成员，坐主席台，因此，没有人确定。大家听到的话是谣传、还是确有其事。
“姓曾的，你有胆子就给蒋妈妈站出来，当着人民代表、政协委员的面，蒋妈妈今天就给你理论理论！”
曾书记就座在会场第二排中间一点位子，听蒋妈妈突然点名道姓向自己开火，前后左右的人都看向自己。他吓得魂飞魄散，屁股赶紧滑离座椅，身体往地下蹲。
蒋妈妈要给他理论，他害怕啊，害怕蒋妈妈看到自己。
曾书记好狼狈，两条腿蹲在地上、两只手撑在地上，像狗一样身体尽量往下压，脸面向着地面，不让蒋妈妈看到自己。
其实曾书记是不怕人的人。任何人胆敢在大会上公然指名道姓，讲他是是而非的事情，他都要反击，绝地反击。
曾书记曾是警察，谁人讲他是是而非，没有证据，谁就是污陷，在大会上这样的污陷。已经构成污陷罪，法律要保护曾书记。
可是。蒋妈妈就不同了，她要讲他的是是而非，他万万不敢跳出来给蒋妈妈理论。
蒋妈妈是人民代表老资格，有如老古董般的老宝贝，曾书记惹不起，就算是曲副书记在蒋妈妈面前。也客客气气，蒋妈妈要是走路，曲副书记见了也要主动上前，搀扶蒋妈妈手臂。
因此，借十个胆子给曾书记。曾书记也不敢跳出来给蒋妈妈理论。
蒋妈妈距离曾书记只隔着两排椅子，并不远，一眼就看见曾书记，可是蒋妈妈人老了，眼睛不好使，关键是不认识曾书记，曾书记才脱逃被蒋妈妈指鼻子挨骂的命运。
蒋妈妈目光在会场没有找着曾书记，可嘴巴紧紧咬住曾书记，她就是要曾书记知道，蒋妈妈生气了，生大气，是曾书记惹她生气。
“蒋妈妈做了几十年人民代表，只知道拥护党、拥护组织决定，你曾书记不拥护党、不拥护组织决定，有什么资格做人民代表？”
都知道，蒋妈妈的话正确无比，但又都知道，蒋妈妈的话哪点儿不对劲，不过没有人胆敢站出来说蒋妈妈的话哪点儿不对劲。说穿了，组织要你做人民代表，你就得拥护党、拥护组织决定，连基本规矩都不知道，只能说组织认错了人。
“两会召开三天，你曾书记吃三天两会白饭，不拥护党、不拥护组织决定，搞阴谋诡计，我正式向人大提案，罢免你的人民代表资格！”
会场鸦雀无声，问题严重了，蒋妈妈爱憎分明，铁面无私，说得到做得到，无畏无惧，才不怕你曾书记后台是曲书记。
“组织决定明天选县长，蒋妈妈表个态！蒋妈妈拥护党、拥护组织决定，杨县长明天少一票，蒋妈妈就去胜利乡，找到那个不听党的话、不执行组织决定的曾书记理论！”
蒋妈妈停住话，目光扫视会场。
“你们怕那个姓曾的书记，不敢给他作斗争，蒋妈妈不怕！蒋妈妈的儿子是烈士，蒋妈妈给党和组织有深厚感情，谁敢违背党和组织决定，蒋妈妈就给谁作坚决的斗争！”
蒋妈妈话看似文不对题，给旅游大开发主题毫不沾边，但蒋妈妈的话是掏心窝子的话，言词中充满对党和组织的爱，情感炽热、真挚，没有丝毫虚假成分。
没有人再敢笑，蒋妈妈的话代表正能量，正气凛然，邪鬼躲避，所谓邪不压正，这个时候充分体现。
曾书记现在是鬼，鬼不敢现身，他已经瞅个空儿，逃离会场而去。
蒋妈妈的话还没有完，她的目光看着杨琼，对杨琼说：“杨县长，蒋妈妈看好你，我从来没见到过女县长，今天终于见到了，你一定好好做县长，做给男同志看，给妇女半边天争口气！”
徐建川看着蒋妈妈，开始时他以为蒋妈妈率性而为，可看着看着，怎么看蒋妈妈都做了精心准备，他心有明悟，蒋妈妈之所以做几十年的人民代表，自有她的道理。
杨琼站在发言席，看着蒋妈妈，粉白俏脸浮现彤云，神情激动，双眼泪汪汪的，看着蒋妈妈，无限深情道：“有蒋妈妈信任、有全体人民代表信任，我一定做好县长，和福祉县全体党员、各级领导干部和群众团结一心，奋力拼搏，搞好旅游大开发，富民强县，报答蒋妈妈信任、报答全体人民代表信任！”
“谢谢蒋妈妈！谢谢人民代表，谢谢！”杨琼提高嗓音，声音通过扩音器，在大会场共鸣。
杨琼走往台前，向着蒋妈妈行个九十度鞠躬礼，再向全体人民代表行个九十度的鞠躬礼。
啪啪啪啪……不知谁率先拍起手来，啪啪啪啪……整个大会场顿时响起雷鸣般掌声，经久不息。
这一刻徐建川确信，杨琼当选县长，应该全票才合情合理。
姜还是老的辣，徐建川目光看向主席台就坐的白书记，白书记给平常间一样，面无特殊表情。
蒋妈妈横杀一枪，出人意料，杨琼回答人民代表、政协委员提问，会场气氛紧张，现在变得风和日暖，洋洋喜气。
蒋妈妈力挺杨琼，谁人心里没有一碗水，人民代表，谁没有一官半职，提问若是难住了杨琼，蒋妈妈不依，找霉头触没有人愿意。
提问不就考较县长无本事吗？蒋妈妈话都说到那儿了，谁还去给杨县长过不去，蒋妈妈在一旁边护法，是不是想让老人家把你当着曾书记第二？
刁钻古怪的问题没有一个敢提，以杨琼的智慧和能力，即便是刁钻古怪的问题也应付得过去，何况一般的问题。
杨琼每回答一个提问，蒋妈妈就拍手叫好，她站起身，目光在会场看来看去。
蒋妈妈成了杨琼的粉丝，所有人赶紧跟着蒋妈妈拍手，都担心啊，别看蒋妈妈老眼昏花，一样看得清楚人。
人民代表、政协委员谁没有一官半职，心里自然明白，谁人都可以得罪，唯独蒋妈妈不能得罪，没有人想做曾书记第二。
蒋妈妈是老资格人民代表，谁人惹着了，她对你发挥人民代表的监督作用，没有人承受得起。
提问会在疾风暴雨般的掌声中结束，杨琼高票竞选上县长毋庸置疑。
正式选举县长时，从唱最先一张选票开始，到唱最后一张选票结束，杨琼全票当选。
蒋妈妈又标新立意，捧着一大束鲜花走向主席台，说是代表福祉县全体妇女，向杨县长献花，还说，福祉县的半边天，是杨县长的坚强后盾。
在人民代表的掌声中，杨琼和蒋妈妈拥抱在一起。
徐建川向杨琼扬扬手，欣赏着杨琼，杨琼目光看向徐建川，表示回应。
杨琼身穿银灰色西装，合身贴切，身体曲线被西装勾勒得雅稚优美，看上去职业知识女性品味很是不凡。
杨琼的齐颈短发特别秀美，显示出女领导的高洁气质，她的俏脸不再冷冽严肃，如花似玉，妩媚如春。
杨琼的体态轻盈，仿佛仙子翩翩降临，超凡出尘，给人以美的震撼。
杨琼一只手臂挽抱鲜花，一只手臂换挽着蒋妈妈，在人民代表的欢呼声中从席台上走下来，把蒋妈妈献给的鲜花一枝枝送给人民代表，对人民代表投自己一票表示谢意。
已经宣布散会，人民代表还不愿意散去，蒋妈妈给杨琼合影留念，其他人民代表也争相给杨琼合影留念，一起分享福祉县第一个女县长诞生，气氛欢乐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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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二七章 交情
曲副书记坐在主席台上，面色阴冷，内心怕得要死恨得要命。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民开心之日就是反动派难受之时，胜利乡的事情还在调查之中，虽然没有任何证据指向自己，但被蒋妈妈如此一折腾，那件事情就算组织处理不了自己，民间也等于给自己坐实。
他的目光斜睨徐建川，感觉到种前所未有的威胁，一种本能感应，绝不是超自然的东西，是物质的存在。
尹常务副县长看着眼情情形，如坐针毡，平常间只把蒋妈妈当着象征，没想到关键时刻蒋妈妈有如此大的能量，他暗自告诫自己，今后行事还得小心谨慎。
白书记目光看向徐建川，露出一丝不容察觉的会意。
除了极少数人能看出些端倪，谁人又知道，蒋妈妈斜旁杀出，看似偶然，却是白书记导演。
选举形势白书记看得清清楚楚，但他有把握杨琼当选县长，不想与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因选举正面冲突，他与张部长意见一致。后经徐建川提醒，才意识到杨琼必须高票当选，于是俩大佬重新统一思想，各自采取措施。
张部长从上威压，白书记正面主攻，不愁曲副书记、尹常务副县长还要搞什么阴谋诡计。
说来也是，主政一方的大佬，谁没有杀手锏，能容忍牛/鬼/蛇/神胡来。
蒋妈妈事情说明，任何一个人的名誉地位得来，背后一定有其原因；一个人可以长久保持名誉地位，背地一样有其原因。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就算给你吃一顿、两顿、三顿免费午餐，绝对不可能让你吃第四顿。
因为午餐吃了必须要做事，午餐是有价值的物质。
谁说蒋妈妈几十年人民代表白当了。关键时刻，蒋妈妈一手擎天，不再苍老，简直就是正值壮年的天神。
两会圆满结束，散会。
徐建川手机震铃，接起：“嘿嘿嘿嘿。杨县长！”
“今晚吃个饭吧！”杨琼声音有点严肃，完全是县长大人指示口气。
请吃饭还摆县长架子呀，看来这饭还是不吃为好，徐建川说：“蒋妈妈力挺杨县长，我的功劳就算不得什么了，这饭还是不吃了吧！”
杨琼居高临下口气：“嗬，看不出来呀，本县长请客你也敢推辞，是不是需要蒋妈妈请？”
“千万使不得。杨县长，我遵命就是！”徐建川赶紧应承，有蒋妈妈加入杨琼团队，在福祉县可是神来杀神、佛来杀佛的事情，遇上蒋妈妈，得回避时且回避。
“这还差不多！”杨琼呵呵道，不做作，真正的开心。“小单已经安排好了，一味鲜。你讲的，十多个人，本县长亲自给你打电话，你还摆架子！”
“不敢不敢，如约而至，如约而至！”徐建川嬉皮笑脸语气。
“你呀。还改不了娃娃局长脾气！”杨琼手机收了线。
时间不早了，徐建川赶紧通知十多个人，他们可不能准时去一味鲜，得至少提前十分钟去，在那里恭迎县长大人。这是规矩。
一行人风风火火赶去一味鲜，小单秘书迎在那里。
“哎哟单秘书，你早来了啊，我们来晚了，对不起，对不起！”徐建川一叠连声，像对好大个官说话的样子。
别看小单秘书在杨琼面前比小丫环还小丫环，只要杨琼不在，便剌剌样子，俏脸仰得老高，还翘起鼻子，她说：“你们来了就好，我还担心你们迟到，让县长等你们呢！”
“哪能呢，给一千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徐建川贫嘴。
“我还不了解你！”小单秘书白眼徐建川，“杨县长对这次请客分重视，叮嘱过我两次，叫我记着，今天咐吩我什么也不做，就侍候好各位！”
“礼节大了，礼节大了，我们承受不起！”徐建川故做受宠若惊，眼睛睁得老大，身体也战战兢兢。
“礼节大了，承受不起！”十多个人嘴唱诺诺，他们才是真的受宠若惊，绝不是徐建川那样，耍范儿逗小单秘书好玩。
徐建川向小单秘书递个眼色，往旁边走去。
小单秘书知道徐建川要说事，跟了去。
两人来到没人瞧见的地方，停住身体，瞧瞧四方左右，不免鬼鬼祟祟。
徐建川嘿嘿笑笑，做出薄脸皮样子道：“我想给单秘书记商量件事情，担心单秘书不同意！”
小单秘书是县长秘书，脚踩十二头翘，徐建川话出口她就知道，徐建川要商量什么事情，故意板着脸面：“讲！”
“是这样的单秘书，杨县长请客，还是我请单秘书转告的，你说，我能吃杨县长吗？”徐建川故意做出不好讲话表情，迅速从衣兜里掏出个卡，“这样子单秘书，这客由杨县长请，这个卡嘛……”
“不行不行，杨县长要骂人！”小单秘书连忙阻止，面现怒色，眼睛瞪着徐建川，就给她是县长似的。
“这点小忙也不帮，单秘书，在你心里，你我是不是就没有一点交情！”徐建川手里的卡拿不出去，面现不高兴，有要与小单秘书断交的意思。
小单秘书媚眼瞪着徐建川，心忖，交情，姑奶奶做足了姿态，想给你……可你……她对徐建川，现在是爱也说不上、恨也说不上，剩下的真如徐建川所说，只有朋友交情。
“有事就知道找我，你说请我吃饭，都这么久了，请过吗？”小单秘书恨恨道，数落口气。
徐建川当然明白小单秘书说的那次请客，小单秘书以为只请她一个人，没想到请好几个人，她当时就绿了脸，只是杨琼在场，不能发作而已。
徐建川把卡硬塞进小单秘书手里，说：“这里的会员卡，估计今晚刷不完，这样子，卡就留在你那里，想我请客了，叫一声！”
小单秘书是聪明人，徐建川有女朋友，与张小芷关系不明不白，她知道自己靠不上去，心已经淡下来，没有前些日子灯蛾扑火般的豪气，她说：“就不要你请客了，我同学过几天要过来，如果你有空的话，过来给我陪陪！”
“好啊，我陪，你的同学我一定陪，把他们陪高兴！”徐建川赶紧表态，还不忘说，“我不仅陪，还卖单！”
“要你卖单！”小单秘书媚眼一瞪，巧笑嫣然。
徐建川现在很欣赏小单秘书小嘴巴歪了去，看上去很媚气。
小单秘书虽说不要徐建川卖单，不过还是收了卡，揣进坤包里。
她望着徐建川抿嘴一笑，小嘴巴往左边微微歪斜。
徐建川以前对小单秘书这点不足感到有些遗憾，可现在觉得正是这小嘴巴微微歪斜，小单秘书才更有韵味，更可爱。
有部电影，《英雄儿女》，老影片，那个叫什么芳的女主角，嘴巴不是微微往左歪斜吗？可正因为那一微微歪斜，才歪斜出了美女的美丽和韵味。
两人回到众人面前，杨琼正好匆匆忙忙赶来，时间不差分秒，可见她对请客的重视。
“大家来了啊！”杨琼主动招呼，喜笑颜开，俏脸不见冷冽，容光焕发，她转脸小单秘书，“怎么不请大家进去坐？”
小单秘书忙解释：“我也请大家进去坐，大家说要在这里恭迎杨县长！”
“徐局长、各位，请吧！”杨琼延手，目光抚过众人，率先向里走去。
小单秘书连忙走在杨琼前面引路，杨琼跟在小单秘书身后，徐建川陪在杨琼身旁并行，一众人跟在杨琼、徐建川身后，向包厅走去。
杨琼一袭银灰色西装，十分合体，天鹅脖颈细长优雅，前胸突出，细腰柔美，****圆润，****修长，半高跟鞋敲打水磨石地面，发出钢琴般悦耳动听声音，走路姿势刚直轻柔，没有风骚，气质不凡。
十多个男人走在杨琼身后，嗅着杨琼身上散发的香水味，眼睛盯着杨琼的细腰、美臀，一泡泡口水往肚里吞。
男人内心就这么龌龊，他们此刻心里才没有想着看到的细腰、美臀是县长，心里在想，要是能挽一把美人细腰、摸一把美人美臀，就算现在去死，也无憾终生。
此刻，跟在杨琼身后的男人集体吃醋，谁个男人享受如此美妙的女人，也不枉活一生！
他们还集体骂自己，麻痹的，老子怎么就没有这样的福气！
小单秘书要的是豪华厅，十多个男人除了张全友、小袁进过豪华厅外，连秦小富也没进过，一个个走进豪华厅，感觉给走进了豪华宫殿似的，啧啧连声，惊讶神情。
小袁到是见惯不经，他经常叫去给郑碧容、徐建川驾车，福祉县、永宁市高档饭店吃过许多，一味鲜的豪华厅档次高不到那儿去。
杨琼也不客气，自己径直走去上位，坐下，招呼大家：“坐，大家坐！”
徐建川挨着杨琼左边坐下，张全友赶紧挨着徐建川坐下，秦小富乘机挨着张传友坐下，小袁没坐下，他跟着郑碧容或徐建川出去，自觉最后一个坐最后一个位子。
杨琼目光扫了下众人，突然问：“郑局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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