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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探案传奇全文阅读

作者:朱小川     江湖探案传奇txt下载     江湖探案传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风云再起卷第十二章 神捕

    黄袍人眉头一皱,似是没料到苏拙会猝然发难。他左臂微微一抬,刚想抵挡,却又想起什么,左臂重新垂了下去。只这么一犹豫的功夫,苏拙掌势已到。那人忙举起阔背刀,随手一圈,在身前形成一圈刀芒光影。

    苏拙看他刀招厉害,只得收掌,稳住身形,站在平地。他虽与面前这人未交一招,却已看出来此人武功之高,恐怕这群人中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苏拙皱着眉头,上下打量面前这人,心中惊疑不定。

    而那黄袍人额角滑下一滴汗珠,显然也被方才的交手惊到了。始终躲在远处的朱贵看见战局稍稍平息,忙上前道:“大家有话好说,何必动手!快把刀收起来!”

    群雄虽没有还刀入鞘,却都垂下了兵刃。朱贵又道:“大家有话好说!凡事都好商量嘛!”

    苏拙冷冷道:“滥杀无辜,这事也好商量么?”

    朱贵叹了口气,神色颇为惋惜,道:“这种事,大家都不想发生嘛!”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大叠银票,硬是塞进那对伤心绝望的夫妇手中。他又道:“苏先生,你不是最聪明么?不如就由你来把这件事查清楚,也免得大家说你冤枉好人!怎么样?”

    苏拙大声道:“好!我一定会查出谁是真凶!在此之前,谁也不能离开百里村!”

    一人忽然怒道:“放屁!难道你一天不查到凶手,我们就都不能离开了么?!”

    苏拙冷冷说道:“谁敢离开,我就杀谁!”

    众人方才见识过苏拙的功夫,因此他说这句话,没有人敢不信。众人都沉默下来。朱贵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说两句。咱们就听苏先生的,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山村多留两天,也不错嘛!瓜田李下,免得惹上一身骚!”

    群雄这才扶着伤者,四散而去。朱贵看着苏拙,叹了口气,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口,转身走了。塾馆中只剩下苏拙和那对夫妇。苏拙蓦地在两人面前跪下,沉声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他!”

    那农夫忍住悲伤,道:“苏先生,我知道这事不能怪你。但是请你一定要为小豆子报仇!”

    苏拙重重点点头,目光又落在小豆子脖颈上那三根指印上,忽地眼角瞥见地上一根竹炮。他俯身捡起,端详一阵。孩子母亲哭道:“小豆子一定是贪玩竹炮,借口跑出来的。让你不听话啊……怎么就把命丢了啊……”

    苏拙黯然点了点头。他一直将两个绝望的父母送回家,安顿好后事。朱贵送的银票足有五百两,这对夫妻下辈子也花不完。虽然难抵亲儿死去的悲伤,但也聊胜于无。苏拙一直忙到黄昏,才起身向山上走去。

    山路昏暗,苏拙心里始终想着小豆子的死,眼前那三个指印始终挥之不去。蓦地眼前人影一闪,一个黄袍人出现在山道上。苏拙心里一惊,劲随意动,一掌已向那人拍去。那人早有提防,闪身避过,喝道:“住手!”

    苏拙听出声音耳熟,正是塾馆中那黄袍人。他暗自提防,问道:“阁下一路跟着我来到这里,是什么意思?”

    那人忽然扯下脸上蒙面的面巾,现出一张有些凶恶的脸庞,胡须稀稀疏疏,如钢针一般竖着,嘴角还有一道道疤,更显狰狞。苏拙一愣,不知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但这张脸却是从来没见过。

    那人道:“我早已守在这里,专程等你!”

    苏拙冷然道:“你等我做甚?”

    那人忽然莫名其妙地道:“苏拙,皇上一直都很看重你!”

    苏拙一惊,脱口道:“你是朝廷的人!”

    那人点头:“不错!皇城司总捕,金九命!”

    “金九命……”苏拙把名字念了两遍,却依旧想不出有这么一号人,“以你的武功,在江湖上必然大有名头。可是我却从未听说过你!”

    金九命不以为忤,道:“我们这种人,名头太响,反而不利于办事。”

    苏拙十分惊讶,道:“想不到这帮武人行事如此小心,居然还被你们给混进来了!”

    金九命冷笑道:“那个朱贵自以为做事缜密,却如何也逃不过我的眼睛!苏拙,当年你被人构陷入狱,皇上一直不肯下令将你处死,你可知道为何?”

    苏拙问:“为什么?”

    金九命道:“因为我们皇城司早已查到,那个万章所作所为,是受了卫潜的指示。因此皇上从一开始,就不相信你会犯下那些案子!”

    苏拙冷笑:“好一个先知先觉!可我毕竟被各方追杀,也的确险些丢了性命!”

    金九命道:“为了顾全大局,当时还不能贸然采取措施。苏拙,皇上从一开始就很器重你,认为你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希望你有朝一日能为朝廷效命!”

    苏拙轻哼一声,道:“哦?只可惜我苏拙闲云野鹤惯了,不堪大用,只能感谢皇帝的厚爱了!”说完就要走。

    金九命眉头一皱,道:“站住!苏拙,你不要不识抬举。你可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

    苏拙停下脚步,冷笑一声,道:“你自然不会是专门为我来的。而且从你今日的表现来看,朝廷也未必知道我还活在世上。我猜你一定是奉命混进武林,想要查清当年有哪些人跟随卫潜。也就是说,你也想要得到那本名册!”

    金九命哈哈一笑,脸上更狰狞了,说道:“苏拙,你果然聪明。不错,我就是为了查清楚当年没出现的那些武人到底有哪些,为皇上将他们一一铲除!”

    苏拙冷笑:“今天在塾馆的人,没有一个是你的对手。你要大开杀戒,恐怕也不是难事!”

    金九命摇头:“我一人,绝无可能杀光这么多人。况且还有许多人没有参与此事,因此我一定要得到那本名册!苏拙,你只要把名册交给我,我一定在皇上面前大力保举。日后咱们同殿为臣,共享荣华!”说罢哈哈大笑。

    苏拙也跟着他笑了起来,似乎听到什么笑话一般。许久才道:“金捕头,莫非你今天没听明白么?我说过,那本名册早已毁了。你的忙,我也爱莫能助!”

    金九命仍不死心,苦口婆心劝道:“苏拙,自古以来,侠以武犯禁。尤其是经过卫潜一事后,皇上对江湖中人十分防范。不论怎样,你一定要把那名册默写出来给我。”

    苏拙厉声道:“好一条狗腿子!整个武林因为卫潜一人,已经大伤元气。若是再出一本江湖名册,不知还要死多少人!当年我阻止卫潜,就是为了不想看到动乱。今日我若助你,岂不是再兴动乱?”(未完待续。)

风云再起卷第十三章 交易

    金九命面色一变,怒道:“苏拙,你不要不识抬举!你可知道当年皇上并没有为你平反。若是你不肯乖乖听话,只要一直公告,你依旧是那个祸乱江湖的奸险之徒!”

    苏拙反而笑了,道:“我若是害怕威胁,当年何必要与卫潜作对?”说完绕过金九命,扬长而去。

    金九命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恶狠狠地说道:“苏拙,你真有骨气啊!咱们走着瞧!”

    苏拙虽然没有理会金九命的威胁,心里却始终沉甸甸的。如今这潭水可是越来越浑了,苏拙仰望夜空,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生活,只怕再也无法安宁。他回到山顶故居,远远看见亭子里一豆昏黄的火光,随风摇曳,但四周却没有人。

    苏拙暗暗奇怪,白天的时候明明让华平带着吴青山上山来的,为何此刻一个人都没有?能够让华平夫妻二人离开的,只有他们的女儿了!苏拙走到亭子里,却见桌案上空空荡荡,连早前放着的几本佛经和两本六道轮回经,也不见了!

    苏拙心中砰砰直跳,忽然听见一人说话:“苏先生不必心急,华大侠和燕女侠很快就会回来!”这声音很耳熟,正是曲梅!

    苏拙回头,就看见她还是一身黑衣,站在亭子外。曲梅又道:“主人怕你心急,特意吩咐我在这里等候。她让我告诉你,她答应的事,一定会办到!”

    苏拙想起来,白天卫秀离去时,曾说过同样的话,她一定会将华念苏安全带回来的。而方才在塾馆中并没有见到婴孩,那些人又会把华念苏藏到哪里去?苏拙看着面前的人,虽然蒙着脸面,看不到表情,却能够猜到,曲梅一定对自己恨之入骨。若不是他,曲梅和其父经营的聚义山庄,也不会付之一炬。

    他说道:“想不到你居然甘心听卫秀差遣!”

    曲梅虽对苏拙全无好感,但也不发怒,淡然道:“不论什么人都有价,等到某一天被人也对你出了合适的价码,你也会乖乖听命的!”

    苏拙忽然又想到朱贵,这个市侩的生意人,能在江湖上畅行无阻,想必就是出得起许多人的价钱吧。他没有接曲梅的话,而是问道:“吴青山人呢?”

    曲梅道:“吴青山?他是谁?”

    苏拙听她口气,不似作伪。既然吴青山没有与华平一道,见望月楼的人,那他又会去哪里呢?正胡思乱想,隐隐听见人语响声。曲梅道:“他们回来了!”

    苏拙抬头看去,果然见卫秀缓步走出桃林。而华平燕玲珑二人也跟随在后,燕玲珑怀中抱着婴孩,欢喜无限。几人走上前来,华平看见苏拙,问道:“你已经回来了?到底发生什么事?”

    苏拙不愿再说,便摇摇头,反问道:“吴青山呢?”

    华平一愣,茫然道:“他不在山上么?我们走的时候还交代过,让他等着你回来!”

    苏拙点点头,若有所思。华平见他神色不对劲,再看卫秀,两人都是城府极深,偏偏不喜欢对别人说出心中所想。他对燕玲珑道:“玲珑,外面夜深露重,我们回屋等着吧!”

    燕玲珑点点头,抱着孩子,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回到木屋,关上房门。苏拙目送他们离开,才道:“现在他们已经回避了,卫姑娘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吧?”

    卫秀道:“我已遵守约定,将孩子还给了他们。你也应该把名册给我了吧?”

    苏拙当即在坐在桌案前,提笔写下几个名字。在他写字的功夫,卫秀走进凉亭,在苏拙对面坐下。苏拙写完,将纸推到卫秀面前。卫秀眼睛一扫,只见纸上只不过写了十个名字。她淡淡一笑,道:“苏拙,你莫不是敷衍我?”

    苏拙淡然道:“我并没有敷衍你。如果不是你先将孩子偷走,也不会有这件事。说到底,此事因你而起,你将孩子找到,本就是应该的!”

    卫秀面色一寒,随即忍住怒火,叹了口气,道:“那你想怎么样?”

    苏拙道:“我想,这孩子一定是在关员外家找到的,没错吧?”

    卫秀点头:“你很聪明,这都猜到了!”

    苏拙摇头苦笑:“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今天那帮武林群雄把全村的人都扣押起来,只有关家幸免于难。那帮粗人无法照料一个婴孩,只得将孩子托付给关家照顾。所以我能猜到这很正常。而且朱贵也住在关家,这说明朱贵很有可能与这伙江湖人物有关。我没说错吧?”

    卫秀笑了笑,道:“你说的没错!可笑朱贵自以为聪明,还想在你与那伙人之间两头得利,真是自不量力!”

    苏拙道:“朱贵虽然只是个商贾,实力却不小。我很奇怪,你是怎么从他手里,把孩子带回来的?”

    卫秀笑道:“他是生意人,我便和他做生意。况且望月楼也是他的大主顾,朱贵不会不卖我这个面子!”

    苏拙道:“所以你就叫上华平和燕玲珑一起去,想把他们也拖进你们的交易当中?你想打四海盟的主意?!”他声音猛的上扬,已经显示出怒气。

    卫秀淡淡一笑,道:“苏先生何必把我们说得像市侩小人一般?再说,燕姑娘早已不是四海盟盟主,我又如何打四海盟的主意?”

    苏拙叹了口气,道:“既然你喜欢做生意,那我也与你做个交易,如何?”

    卫秀饶有兴趣,问道:“你倒是说说看!”

    苏拙手指桌上那张写着几个名字的纸条,道:“你不是一直想要那本名册么?只要你替我办一件事,我就把它给你!”

    卫秀忽然冷笑:“笑话!你如果要我将望月楼都送给你,我难道也要答应么?”

    苏拙道:“放心,我要你做的事,对你来说易如反掌!”

    卫秀眼睛在苏拙脸上看了半晌,心中不住盘算。两人都无法从对方眼中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不觉同时叹了口气。卫秀忽然将那张纸拿起叠好,放在袖中,道:“好!我相信苏先生是守信之人。你说吧,要我帮你办什么事?”

    苏拙再次提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说道:“我要你帮我查这两个人!”

    卫秀眉头一皱,朝纸上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了几个大字:朱贵、金九命。(未完待续。)

风云再起卷第十四章 威胁

    华平打开房门,外面已是清晨。山间雾气氤氲,到处都是朦朦胧胧的,瞧不真切。秋露重,山巅比下面还要先入秋,石子路上已经有薄薄的白霜。他哈了口白气,忽然看见凉亭中,苏拙仍旧独坐其中,手中毛笔在纸上涂涂画画。

    他走过去,瞥见那纸上已满是墨汁,几乎没有一处空白。苏拙头也不抬,道:“你醒了。”

    华平大声道:“你一夜没睡?”

    苏拙叹了口气,道:“有些事情始终想不明白,所以睡不着!”

    华平知道苏拙的脾气,若是有问题解不开,是无论如何难以入眠的。他向红泥小炉中加了些木炭,生起火来。拿水壶接了些山泉,放在炉子上。过不多久,就冒出腾腾热气。亭子里也似乎有了些生气。

    苏拙终于搁下笔,道:“你们答应了朱贵什么条件?”

    华平眉眼一抬,知道此事瞒不过他,便道:“也没什么,只是让我们去为他办件事!”

    他说得轻描淡写,苏拙却追问道:“到底什么事?”

    华平道:“只是找个人罢了,对四海盟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苏拙点点头,若有所思。华平又道:“苏拙,对不住。念苏昨日受了惊吓,半夜就开始发烧。我想,我们这次恐怕帮不了你了!”

    苏拙笑着摇头,道:“我早有让你们赶紧离开这里的意思。玲珑毕竟带着孩子,这里太过危险。既然你们已经有了家,就不要再踏进这江湖了!学凌霜与苏琴一样,做一对神仙眷侣!”

    华平点点头,也憧憬着一家三口的田园生活。然而他又注意到苏拙口气中的落寞和眼神里的无奈。这时候燕玲珑也收拾完毕,抱着孩子出门。两人向苏拙告辞,急急忙忙下山,寻找郎中为小孩儿看病。山上又只剩下苏拙一人,显得有些冷清。不过三年来,每天都是这样的日子,苏拙倒也不觉寂寞。

    他将烧开的水壶提下来,跑了一杯清茶,刚要进入沉思。就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来人脚步虚浮,显然没有功夫。苏拙转头看去,就见朱贵圆圆的光头先冒出来,继而整个人也出现在桃林边。他一边爬坡,一边喘着粗气。一百来步的距离,直到苏拙将一杯茶喝完,朱贵才走到凉亭中。

    朱贵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喘口气,断断续续道:“苏先生……你……你这地方……好是好……可就是太高了……累死我了!”

    苏拙笑笑,道:“朱老板何必如此辛苦,雇两个人抬上来不就行了?”

    朱贵忙道:“嗳,来拜访苏先生,怎么能失礼呢?我朱某可是十分敬仰苏先生,只是从前无缘得见!”

    苏拙道:“朱老板一大早来找我,不会只为了说几句客套话吧?”

    朱贵嘿嘿一笑,道:“苏先生果然爽快,我就喜欢跟你们这样的人打交道!不瞒你说,我是无利不起早。既然这么早来,当然就是为了做生意啦!”

    苏拙冷哼一声:“昨天我不是告诉过你么?我手上根本没有你要的名册!而且我也不会再写出一份来了!”

    朱贵道:“嘿嘿,我说的并不是江湖名册!我知道苏先生说到做到,一定不会将那份名册卖给我,我当然也不能强求啦!”

    苏拙一愣,道:“难道我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值得朱老板青眼相看?”

    朱贵笑道:“苏先生安贫乐道,看你这草庐三间,也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有件事情,我想苏先生一定很感兴趣,也愿意与我做这个交易!”

    “什么事情?”

    “三年前,少室山武林大会。有一本经书横空出世,虽然只是惊鸿一现,却在江湖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朱贵泰然自若地说道。

    苏拙却是吃了一惊,脱口道:“原来吴青山是被你买通的!”

    朱贵嘿嘿冷笑,道:“我本来是叫他来将名册拿来给我,谁知道他不识字,将几本佛经一股脑带回来给我。我原本甚是失望,谁知道随手翻看,居然喜出望外!苏先生,你可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苏拙自然知道他看到了什么,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朱贵甚是得意,又道:“我居然看到了两本书,一本是地狱道,一本是饿鬼道!这真是令我大吃一惊。原本少林出事后,江湖上便流传,六道轮回经遗失了。谁能想到,这几本书,居然在苏先生这里!”

    苏拙怒道:“朱贵,这几本书神秘难测,贸然练习上面的功夫,只会走火入魔。我劝你还是不要玩火**,赶紧把书还给我!”

    朱贵冷笑:“我是个生意人,什么绝世武功对我来说,根本不屑一顾!”

    苏拙道:“这些书若是流传到江湖上,只会引起血雨腥风。朱贵,你不要轻举妄动!”

    朱贵笑道:“苏先生,在我眼中,这世间万物只要奇货可居,都是可以买卖的。你说的什么血雨腥风,我这个生意人,怎么会懂呢?”

    苏拙面色一变,脸上青气一闪而过,冷冷道:“朱贵,你可知道我现在就可以让你永远都说不出话!”

    朱贵丝毫不惧,眼睛直视苏拙,道:“苏拙,我若是死了,那两本书,你这辈子就再也别想找到了!”

    苏拙心中愤怒,偏又无法发作,双拳紧握,重重砸在桌案上。朱贵笑道:“苏先生,那是另一桩交易了,我现在还不想跟你谈。我这次来,想要告诉你的是,如果我把这几本书在你这里的消息散布出去,你猜会怎样?”

    苏拙眉峰一凛,黯然道:“从此我将永无安宁之日!”

    朱贵哈哈大笑,道:“苏先生果然聪明,我要跟你谈的就是这桩生意!要想封住我这张嘴,就要看苏先生愿不愿意为我做一点小小的事情了!”

    苏拙终于意识到,自己与朱贵的交锋,从一开始就落在下风。他本以为朱贵只是一个到处投机的市侩商人,可现在看起来,朱贵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他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只是为财而已,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苏拙一时陷入沉思。

    朱贵淡然笑了笑,成竹在胸,起身道:“苏先生,好好考虑一下吧。考虑好了就来找我哦!你知道在哪里能找到我!”(未完待续。)

风云再起卷第十五章 原形毕露

    朱贵满脸得意,扬长而去。苏拙却阴沉着脸,始终不发一言,沉默了许久。朱贵到底是怎样一个人?苏拙百思不得其解,连掌握着望月楼这样名动天下的组织的卫秀,要夺回华念苏,也不愿意与朱贵翻脸,而是按着对方的规矩,谈了一场生意。她是怕朱贵么?还是因为朱贵背后的势力?

    苏拙联想到这一点并不奇怪,朱贵一个市井商人,既没有绝世的武功,又没有足够的人手。但却在江湖上畅行无阻,一方面是因为他八面玲珑,手段高超。而另一方面,他这样的人,到处牟利,得罪不少人。如果没有过人的实力,只怕早已成为一具白骨了。而这个实力并不是朱贵所具有的,那么他背后一定还有一个人!

    苏拙叹了口气,虽然对朱贵厌恶至极,却又不得不去见他。毕竟六道轮回经事关重大,绝对不能流落江湖。他起身下山,刚刚走到山脚,就看见十几个村民聚在一起,神情有些难看,来回踱着步,显得焦躁不安。

    他们一见苏拙下山,原本小声嘀咕的都安静下来,安安静静地看着苏拙。苏拙有些奇怪,上前问道:“大家有事么?”

    众村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出口。苏拙与他们相处三年,知道这些人向来淳朴单纯,有话就说,从没像今天这般犹犹豫豫。他隐隐猜到到底是什么事,凄然一笑,道:“大家有事尽管说,我苏拙能办到的,一定替大家办!”

    村民更加不好意思说了,终于一个年长的农夫说道:“苏先生,你不要怪我们。大伙儿相处这么些年,谁也不愿走到今天这一步。你给我们村里的孩子教书,又不收塾金,我们很是承你的情。可是我们听说,昨天那伙凶神恶煞的人,都是冲着你来的。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苏拙歉然道:“老丈说得没错,他们的确是冲着我来的。”

    老者又道:“苏先生,我们不知道你与他们结了什么仇怨。咱们小老百姓,只求风调雨顺,安生度日。可是昨天这么一闹,大伙儿都吓得不轻。尤其是小豆子竟然死了,这些做父母的,就更加担心了。”

    苏拙脸色黯然,道:“对不住,给大家惹来了麻烦……”

    老者伸手拦住他话头,道:“苏先生,你不必道歉。这三年里,你给咱们做了许多好事,大家都看在眼里。东家长西家短,都要请你去帮帮忙。现在出了这事,大伙儿不能帮到你什么忙,都很过意不去。不过,我们也实在经不起这么折腾,所以……”

    他话说不下去了,但意思已然明了。苏拙轻轻叹了口气,道:“老丈不必过意不去,苏某给大家惹了麻烦,这里自然不会再留了。等我一查明小豆子的事情,立马离开这里,如何?”

    众村民听他这样说,虽然自己来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却又很过意不去,低着头走了。苏拙叹了口气,却忽然听见一阵笑声。他回头看去,就看见金九命从树林间转出来,满脸嘲笑,看着苏拙。

    苏拙淡淡一笑,道:“怎么,金捕头要来看我的笑话了?”

    金九命道:“苏拙,你现在连容身之处都没有了,难道还不愿意考虑跟我合作吗?”

    苏拙冷哼一声,道:“你煽动村民赶我走,不就是想让我走投无路么?正巧,我也正想出去走走!”

    金九命“哦”了一声,道:“你是怎么知道,是我煽动的那些人?”

    “除了你,我也想不出别人了!”苏拙道,“那帮武林中人恨不能把我关起来,如果我不离此地,他们才最安心。也只有你,千方百计想让我走投无路,只好来求你。可惜你的如意算盘要落空了!”

    金九命狞笑道:“苏拙,我就不相信你还能翻出什么花来!百里村容不下你,江湖也容不下你!等这帮武林众人散去,你活着的消息很快就会传遍武林。到时候,你的麻烦可不止现在这样!苏拙,我早已经向我的师弟发出了讯息。他们就在左近,很快就会有大队人马来接应我们,到时候将村里这帮人一网打尽,再将那些没来的一个一个收拾了。到时候我记你头功!”

    苏拙一凛,断然道:“金九命,你休想得逞!我苏拙即使再落魄,也不会与你这种滥杀无辜的小人同流合污!”

    金九命面色一变,嘿嘿冷笑数声,道:“好好好,苏拙,有你的!咱们走着瞧!”说完转身就走。

    苏拙看着他走远,蓦地却听见几声鼓掌。一个黑衣人从林间走出来,笑道:“苏先生果然胸怀远大,不畏强权,令人钦佩!”

    苏拙冷笑一声,道:“今天还真是热闹啊!什么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见我!曲姑娘,你又有何事啊?”

    曲梅随手扔给他一本小册子,道:“这是朱贵的底细,主人让我给你的!”

    苏拙一愣,道:“这么快!”随手翻看,又道:“金九命的呢?”

    曲梅道:“主人让我告诉你,金九命很难查到,只知道他是皇城司第一总捕,曾被御封神捕称号。金九命很少在江湖上露面,不过,就在三个月前,有人见到他在朱贵的一次宴席上出现。之后又消失不见了!”

    苏拙点点头,若有所思,口中却道:“卫秀她为何不亲自来见我?”

    曲梅冷笑一声,道:“主人连夜就离开了此地。她让我告诉你,你答应她的东西,最好半个月内送到嘉兴贵宾楼交给陈掌柜。如果失信,她会新仇旧怨一起算,让你永不得安宁!”

    苏拙一愣,茫然呆立。曲梅转身就要走,忽然又回头道:“不过听你方才对金九命说的话,你是绝不会把名册交出来了!所以还是先想想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吧!苏拙,你有倾世之才,却胸无大志,自甘平庸。像你这样的人,活着只是个麻烦,还不如三年前就死了!”说着冷笑数声,又道:“这几句话是我送给你的,好好想想吧!”

    苏拙叹了口气,低头看那册子,口中喃喃道:“三个月前……朱贵……金九命……”忽然他脸色一变,惊呼道:“不好!原来他是打这个主意!”说着,就向村口疾奔而去。(未完待续。)

风云再起卷第十六章 左手

    苏拙急急忙忙赶到村口,果然看见一群人围在那里争执。他们各色打扮,依旧蒙着脸面,正是昨天那伙武人。他们围成一圈,站在人群中的,正是金九命!他见苏拙时没有蒙面,此刻已被众人看见面目。

    就听唐越松道:“金捕头,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到你!真让我们大吃一惊!”

    金九命自高自大,又没将这些武人放在眼里。被人识破身份,也不屑于辩解。另一人道:“金九命,你不在京城纳福,跑到这穷乡僻壤来做甚?”

    金九命冷笑一声,道:“就凭你也配问我?”

    那人登时怒火上冲,唐越松拦住他,沉住气问道:“金捕头,我问你,你可是来抓捕我们的?”

    金九命嘿嘿直笑,道:“想不到你还有点脑子。你们这伙反贼,当年追随卫潜,如今还想逃过王法么?识相的就乖乖束手就擒,否则天威降临,教你们尽数化为齑粉!”

    江湖武人都是粗豪的汉子,如何受得了这般侮辱?当即有人反口骂道:“好走狗!金九命,你当我们怕了你们这群鹰爪不成?管你来多少人,都叫你们有来无回!”

    金九命哈哈大笑,道:“好啊!我现在就将你就地正法!”

    几人越说越僵,眼看就要动手。唐越松犹犹豫豫,权衡半天,忽然道:“金捕头,有话好说,何必动手?你说我们是反贼,可有证据?光凭你空口之言,就想把我们这么多人定为反贼,岂不是太儿戏了?”

    身边几人大声道:“说的好!姓金的,你最好拿出证据来,否则咱们告你个反坐之罪!”

    金九命伸手一指,正指向了堪堪赶来的苏拙,道:“要证据还不容易?苏兄弟早就把你们的名字都告诉了我!卫潜的江湖名册上,你们都是榜上有名啊,一个都休想逃过!”

    众人大吃一惊,瞪着苏拙,恨恨道:“苏拙,枉我们相信你,你居然出尔反尔!”

    “我早说过,他根本就不值得相信!”

    苏拙转眼间就陷入要被群起而攻的境地,他轻哼一声,对金九命道:“金九命,你这借刀杀人的计策用得真好啊!”

    金九命冷笑不语。唐越松手指苏拙,怒道:“苏拙,你还有何话说?”

    苏拙笑道:“若是我想把名册交出来,昨天在塾馆就可以给他了,何必费那么大力气?这分明是金九命的计策,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他已经召唤了援军,现在跟你们费这么多口舌,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将你们一网打尽!”

    “啊!”众人又是一惊,转头看向金九命。金九命脸上神情瞬息万变,笑道:“苏兄弟,你何必害怕……”

    苏拙一身断喝:“金九命!你这个奸险小人,我们的账还没算呢!”

    众人一愣,不知这二人谁是谁非,一时瞧得呆了。金九命茫然道:“我们有什么账好算?”

    苏拙冷然道:“你做下的罪恶,难道不敢承认吗?小豆子是不是你杀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敢承认吗?”

    金九命哼哼笑道:“笑话!我要杀一个小孩子做甚?”

    苏拙道:“亏你还是习武之人,不但滥杀无辜,还是个敢做不敢当的猥琐小人!”

    金九命面色一变,狰狞道:“苏拙,你说话小心些。若不把话说清楚,休想我饶过你!我为什么要杀一个孩子?”

    苏拙沉声道:“你杀小豆子,一方面是怕被人识破身份!昨天我来到塾馆,你正好从后门进来。我猜当时你一定是去向附近的官差报信去了,而用的手段,就是烟花!而小豆子当时借口去茅厕,偷偷从后门溜出去。因为他是个孩子,所以也没人在意。而他正好看到了你放烟花的一幕,你怕他在人前说出来,便下毒手,将他扼死了!昨天我在小豆子尸体旁边看到一截竹炮,那根本不是小豆子贪玩,而是你报信的烟花筒!”

    众人看向金九命的眼神都变了,不仅仅因为他是朝廷鹰犬,暗藏祸心,想把大家一网打尽。更因为他身为武人,居然出手杀害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孩子,当真有辱身份。金九命阴沉着脸,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苏拙接续道:“另一个原因就是,你知道这些人扣押了村民,已经犯了我的忌讳。如果再闹出人命,我一定不肯善罢甘休,如此一来,就可以把他们拖延在这里,等待你的援军到来。金九命,你为了荣华富贵,居然下如此毒手,滥杀无辜,还配是个人么!”

    他疾言厉喝,众人心弦一震。金九命目中寒芒一现即消,故意装作不在意,道:“信口开河!你难道看见我杀人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我杀了那个小鬼?”

    苏拙伸手一指,沉声道:“证据就是你的左手!”

    “左手?左手能证明什么!”

    苏拙道:“你虽然始终垂着左手,装作左手残疾的样子。可你却是个左撇子!昨天我与你交手的时候,那一掌气势很凶,当时我记得你下意识想要抬左手来挡。可是你却犹豫了一下,宁可错过时机,身处险境,也要故意用右手的刀来挡。这说明你根本就在刻意隐瞒自己左撇子的事实,没错吧?而昨天小豆子脖颈上的手印,就是只左手!一般人动手杀人,都会用自己习惯的那只手。而杀人时,精神集中紧张。这个时候,反而会暴露一些平时刻意掩藏的特点。你在杀小豆子的时候,因为对方是一个根本无法还手的孩子,你自然想得更多。因此你才会下意识就出了左手,将他扼死了!况且那手印只能清晰地看到拇指和食指、中指三个手指。在场众人,只有你左手是断了两根手指的!”

    金九命低头看着自己断了两根手指的左手,嘿嘿直笑。众人无不惊讶,证据确凿,真没想到金九命真会做出如此龌龊之事,更没想到他居然是个左撇子!

    有人嘲讽道:“金九命,你还想来抓我们。我看你自己才是罪恶滔天的犯人!你不如先把自己送进牢里去吧!”

    “说的没错!我看你凶神恶煞,早就知道你心肠黑透了,真是没看错啊!”

    金九命毫不理会众人之言,笑了一阵。苏拙大声道:“金九命,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金九命冷冷地说道:“这世上没有人知道我是左撇子。我早已经把右手练得比左手还灵活。真想不到你居然能看破!”(未完待续。)

风云再起卷第十七章 九命

    金九命说出这句话,自然就是承认了自己的罪行。苏拙道:“金九命,既然你承认了,还不给枉死之人偿命?”

    金九命冷笑一声,忽然莫名其妙地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叫九命?”

    众人一阵茫然,不知此时此刻他为何要这么问,难道还是想拖延时间?有人怒喝道:“这种人还跟他废话什么?大家一拥而上,也算为无辜之人报仇!”

    苏拙却只是问金九命道:“什么意思?”

    金九命嘿嘿一笑,道:“苏拙,你才不过死过一次。而我已经死过八次了!我这条命,是八次从鬼门关走回来的。你要让我给一个小畜生偿命?恐怕是在说笑吧?”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心里都在想:这人当真死过八次?俗话说一夫拼命,万夫莫敌,众人竟都一时为金九命的凶悍震住了。苏拙深吸一口气,双手一分,摆了个姿势,道:“那我只好为小豆子报仇了。”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金九命断喝一声,右手上阔背钢刀猛然劈出。刀芒从苏拙面前划过,斩下了鬓角两根头发。苏拙知道这一刀只是威吓,并没有真看下来的意思。他动也没动,任凭锋利的刀锋在脸边掠过。旁观众人都忍不住惊呼出声,想不到苏拙定力如此之强。

    苏拙等刀锋一过,右手屈指成爪,便去勾金九命左手。金九命左臂始终垂着,侧身避过,右手刀锋回卷,将苏拙逼开。苏拙稍稍后退,让过三尺之外,猛然又向前,口中道:“还不出左手么!”

    金九命冷笑道:“凭你还不配让我使用左手!”右手刀舞出一片烂银,在身前形成一层刀网。只见这刀网密密层层,只见锋芒,不见刀身。苏拙在层层刀网笼罩中,如一片落叶,虽狂风乱舞。只见他身形越来越开,到最后只能看见一道白色影子,在刀光间来回穿梭。

    群雄看得傻了,一人道:“这两人居然有这样鬼神莫测的功夫!可笑我们还来找他们的麻烦,原来人家是不屑于跟咱们动手!”

    他说了这话,其他人都有些黯然。唐越松叹息道:“这金九命到底什么来头?有这样的刀法,居然在江湖上籍籍无名,真是咄咄怪事!”

    一个老者笑道:“你才活了几年,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这个金九命少年就成名了,可惜后来销声匿迹。只是没想到他居然做了朝廷鹰爪,可惜可叹……”他言语中颇为惋惜,显然觉得金九命入朝为官,乃是自缚手脚,浪费了大好的本事。

    一人忽然嘿嘿冷笑,众人看去,原来是朱贵。他道:“人各有志,子非鱼,焉知鱼之乐?金九命进皇城司十几年,做到了第一总捕的位置,被钦封神捕称号。权势熏天,炙手可热,就连京城那些大官老爷,也要对他客客气气的。你还觉得他不值么?”

    人群中响起一阵叹息,有人附和道:“是啊,比咱们一事无成,浑浑噩噩地,强过太多了。”

    说话的功夫,那恶斗两人有起了变化。只见那道白影几个纵跃,居然穿过了刀网,近到金九命三尺之内。金九命阔背刀失了距离优势,反而成为累赘。只见刀芒一暗,金九命主动收回刀势,居然取了守势。

    旁观的人不竟“咦”了一声,唐越松又道:“这苏拙三年前可没有这么高的功夫啊!怎么死了一次,居然这么厉害了?难道他也像金九命一样,死一次就厉害一次?”

    旁边的人捋须道:“看来他三年间没少吃苦啊!”

    一人反驳道:“就算再刻苦,三年时光也不会如此脱胎换骨!我看这其中必然有奇遇!”

    朱贵哈哈大笑。他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看到这群人猜来猜去,只觉有趣。唐越松机灵,一听他笑,就知道他定然知道内情,问道:“朱老板,看来你是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朱贵呵呵一笑,摇手道:“不可说不可说,生意还没做成,怎么能把底价报出去呢?”

    他这一说,更惹得众人心痒。一人道:“朱老板,想做生意还不容易。这里站的,可不都是你的主顾?咱们也可以商量商量嘛!”

    朱贵小眼转转,瞅了瞅战场中的苏拙,忽然诡秘道:“你们听说过六道轮回经么?”

    唐越松经历过少林之事,自然知道,脱口道:“当然知道,那不是少林的**么!”他忽然住口,满脸不可思议之色,惊愕道:“你是说,苏拙他……”

    朱贵莫测高深地笑了笑,道:“不可说,不可说……”

    他虽然这么说,旁人却都以猜到了,更加想要看看苏拙的身手,看看这传说中的六道轮回经到底有多神奇。

    苏拙欺身到近前,金九命仍然托大,不肯使用左手,一时间只能防守,进攻得更少了。苏拙双掌出招越来越快,就听金九命狞笑一声,咬着牙道:“苏拙,三年前我不在京城,看来当真是此生憾事!否则这一战三年前就已经结束了。想不到迁延三年,居然让你练了这一身功夫!”

    苏拙见他在强攻之下,居然还能说的出话,也不由得惊讶,笑了笑,说道:“吃一堑长一智。三年前我武功不济,被追捕得如同丧家之犬。难道还不该让我苦练武功么?”

    金九命大喝一声:“的确应该!可惜,你终究还没有练到家!”喝声一落,金九命缩在袖子中的左手忽然由下往上掠起。

    这一下出乎意料,又快逾闪电。苏拙闪避不及,头向后一仰。这一掌从脸前划过,虽没碰着皮肉,掌风却已激得脸颊生疼。苏拙暗自惊骇,脚下后退两步。金九命却趁势而上,丝毫不给苏拙喘息之机,右手刀,左手掌,双双而至。

    苏拙被他激起豪情,又想到小豆子惨死情景,那一对失去孩子的年轻父母的痛哭,一时间胸口郁满怒火。他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双目忽地闪出一点绿芒,瞧来如同厉鬼眨眼。

    金九命从没见过这等情形,骇了一跳,手上招式顿了顿。然而他身形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冲了上去,刹之不住。苏拙双目忽地又变得血红,一双眼睛似要滴出血来。金九命脱口道:“这是什么功夫?”

    然而不等他听到回答,苏拙双掌已然印在了他胸口!(未完待续。)

风云再起卷第十八章 祸心(本卷完)

    金九命满脸不可思议之色,左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右手中的刀也“哐啷”一声落地。苏拙双眼中的血红光芒,也随着这一掌中的劲力吐尽而消散下去。金九命嘶哑着嗓子,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好……好……”蓦地一头栽倒,再也收不出话来。

    旁人都看得呆了,方才电光火石之间,只知道金九命全力进攻。谁知眨眼间形势大变,金九命居然已经倒地身亡了。这一番变化,让所有人都愣住了,一时忘了金九命是来要他们命的,反而满脸骇异地望着苏拙。

    苏拙茫然看着自己双手,感受到一股完全不同的劲力,顺着筋脉上下流窜,仿佛随时能冲上脑海,夺取自己的理智。自从他能够控制住地狱道和饿鬼道的内力后,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他喃喃自语道:“畜生道?我突破了这一层了么……”

    然而他却殊无喜悦之意,因为他知道六道轮回,每练一层,走火入魔的危险也就加深了一层。自己突破畜生道,未必就是什么好事了。不过他现在还没有功夫考虑太多,朱贵忽然笑道:“好了好了!看来这金九命果然就只有九条命啊!苏先生大显身手,除掉了朝廷鹰爪,给我们大家解了围,也为枉死之人报了仇,皆大欢喜啊!”

    众人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得跟着附和道:“是啊是啊……”

    朱贵又道:“刚才金九命说,正有大队人马赶过来。我们还等什么,赶紧散了吧!”

    众人顿时醒悟过来,慌慌张张,急欲先走。苏拙却忽然喝道:“等等!”

    这一声颇有威势,加上方才击毙金九命的余威,群雄居然当真不敢动了,茫然看着苏拙。朱贵眉头一皱,道:“苏先生莫非还有什么话说?”

    苏拙冷笑道:“还有些事情没有搞清楚,就这么走了,难道大家不会遗憾吗?”

    众人茫然问道:“什么事情?”

    苏拙道:“你们就不好奇,为什么金九命会知道你们的行动,提前混了进来?”

    唐越松道:“你的意思是,我们之中出了奸细?”

    苏拙道:“不是奸细,而是从一开始,这件事就是有人暗藏祸心,故意设计!你们不说,我也能猜到,这次是笑面佛朱老板召集你们来此。而我没有死的消息,自然也是朱老板告诉大家的。其实我刚开始很奇怪,就连我最好的朋友华平燕玲珑,都不知道我的消息,为什么朱贵会知道?后来才终于明白,原来百里村唯一的富户关员外,就是他布置在这里的眼线!”

    朱贵脸上阴晴不定,小眼睛不断转动,不知在想什么。其他人则一脸不可思议,谁能想到关员外是朱贵的人?苏拙又道:“百里村从前根本没有这样一个员外。三年前我回到玉笥山,却见到了这么一位关员外,自然起了疑心。我曾经拜托一位农夫以寻亲为借口,到关员外老家去查。结果果真查到这么一位姓关的富户,而且正是想要归隐山林,才搬到了百里村。谁能知道朱贵会用一个真的关员外来设计我?直到朱贵住进了关宅,我才又重新怀疑。”

    朱贵嘲讽道:“你还真是小心谨慎啊!”

    苏拙笑道:“当你要吴青山偷书给你的时候,我才更加确定。吴青山经常在塾馆外偷看我教书,我本以为他是想要学认字。可是他到现在还认不得几本佛经,说明他根本不是去学习的。而是奉了关员外的指示,去监视我的!也因此,你才能最先得知我的消息,并且在几个月之前就开始谋划今日之局!”

    一个蒙面老者问:“你是说今天的事情,全是朱老板谋划的?”

    苏拙道:“当然!包括金九命能够混进来,也是他故意漏出去的消息。我曾听金九命提到此事,他只说了朱贵自以为缜密,实则已被被人知道了。其实,以朱贵的精明,如何能让这么大的事情泄漏出去?而我又查到三个月前,金九命曾在朱贵家出现。这不能不令我想入非非!”

    旁人不解道:“可是,朱老板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他找到我们的时候,的确是说带我们来这里找你拿名册。而且他也确实做到了,我们也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他为何又要让金九命混进来?”

    苏拙冷笑道:“你们真以为朱贵会真心与你们做交易?他一方面让你们来找我的麻烦,另一方面又引诱朝廷的人参与进来。同时,还想私下里与我达成交易,得到所谓的江湖名册。他甚至想把望月楼也牵扯进来,为他所用。不过望月楼主并不会那么容易上当,所以连夜离开此地,就为了暂避漩涡。朱贵这一石数鸟之计,着实厉害。他知道金九命一定会召集帮手,于是今天又告诉你们金九命的身份,让你们在此厮杀起来。等到朝廷援手到来,必然又是一场大战。而两边都没有将对方一网打尽的能力。这件事就会愈演愈烈,最后成为朝廷与江湖的大决战!”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说道:“果真是这样!可是他这么做,到底为了什么?”

    苏拙哼了一声,道:“我也很想知道,朱老板,你何不说说你的目的?”

    朱贵一脸的淡然,好像设计这些毒计的人根本不是他。他这份气定神闲,让苏拙都不禁有些佩服起来。朱贵哼了一声,道:“我不过就是个生意人,能有什么目的?也就是为了几个银子罢了!”

    苏拙冷笑一声,忽地身形拔地而起,再一看时,已到了朱贵面前。他一把扼住朱贵的咽喉,厉声道:“这个设计的目的是要天下大乱!你根本没有这么大的手笔,能筹划这么大的局。说!你背后到底是谁在操作?”

    朱贵被他扼得喘不上气来,断断续续道:“苏……苏拙……你就……不怕我把你的……事情说出去……”

    苏拙冷哼一声,道:“你以为方才我与金九命交手时,你说的话我没有听见么?你不会不知道,练过六道轮回的人会怎么样吧?你最好老实说,否则,只要我手上劲力一吐,世上再没有朱贵这个人!”

    朱贵显然被他吓到了,脸色苍白,牙关里挤出几个字:“我……我说……是……是无……”

    话没说完,只听疾风破空。苏拙神色一凛,来不及闪避,一枚松子正射中朱贵额头。这松子虽只嵌在皮肉中,但上面蕴含的内劲已经将朱贵打得脑骨碎裂,当场毙命。苏拙猛然回头,哪里还能看见什么人影?他慢慢将朱贵尸身放下,沉吟道:他方才说的什么吴?难道背后那人姓吴?

    一时想不通,忽然又听马蹄声得得,急促而来。山坳处转出一队官差。群雄忽然起了一阵骚乱,有人喝道:“跟他们拼了!”

    苏拙断然道:“不可!这样就落入了别人的设计!不如暂避锋芒,日后再说!”

    许多人应道:“好!大家散了吧!”说完,群雄一哄而散,向山林间逃去。官差在这山林中,远远不及江湖武人灵巧。等赶到近前,只看见两具尸身躺在地上,哪还有一个人影?

    (江湖风波再起,敬请关注明日更新下一卷,催命银票。)(未完待续。)

催命银票卷第一章 金刀镖局

    (感谢落花深一尺,不用带蒲团的打赏和月票!还有很多朋友的月票和鼓励!热泪盈眶啊,啥也不说了^_^)

    这几天是程明度最开心的日子。他手端着紫砂茶壶,站在金刀镖局四个金色大字的牌匾下面,看着街市上人来人往。每个人经过此处,都要忍不住转头看一眼。几个下人正在张灯结彩,布置一切。

    明日是程明度五十大寿。五十已是知天命之年,该拼的也拼了,该挣的也挣到了。想想十来年前,当时自己已近不惑,可是依旧一事无成,是个只会耍弄大刀的武夫。如今因缘际会,挣下了这么大的家业,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当然,五十大寿不是他唯一的喜事。第二桩喜事,也是在明日。他的独子,程涵要与一位姓李的姑娘定亲了。仗着如今金刀镖局的势头,有不少武林世家都来人说亲,希望与程明度结为秦晋之好。而程明度却一直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娶到这位姓李的姑娘。这姑娘也不是什么闭月羞花之貌,也不是什么名门之后。可是谁让她姓得好呢?在江州这地界,姓李的向来都不容小觑。

    这位姑娘旁人或许不清楚,程明度却是心知肚明,深知她与那家人的确沾亲带故的,这才首肯了这桩婚事。其中的缘由嘛,就不足为外人道了。而第三件喜事,非但不能对外人说,就连说梦话也绝不能说出口。那就是这次的玉笥山之行,虽说没有取得预定的目标,但也确信了,所谓的江湖名册的确已经不存在了!

    虽然还有个苏拙,知道其中的人名,甚至能把自己当众叫出来。但是苏拙死活都不肯让别人得到这本名册,说什么这会带来武林纷争。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不用再害怕了。因为苏拙傻啊,手握这么厉害的武器,却不肯用。能傻到与卫潜做对,结果差点把命都丢了,这样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

    其实若不是当年四海盟那帮盗匪,说不定卫侯爷已经成就霸业,天也已经变了。而自己说不定也要裂土封王了……程明度忙摇了摇头,摒除了脑中骇人的想法。其实现在这样,已经该知足了!知足常乐嘛。程明度就这样一言不发,笑呵呵的,自己琢磨着心事。若是有旁人问他为何笑,他也只是摇摇头,什么也不肯说。

    客人陆续到来,礼物都是有专门的脚夫挑着,送进院子。程明度也开始忙了起来,到处应付客人。当然他是越忙越开心,不知不觉就到了第二日晚宴。诺大的镖局,摆了七八十桌。东院的,都是江州地界上的官吏和有头有脸的人物。而西院的,都是程明度江湖上的朋友。其实说是朋友,好些人名字也叫不上来,只是慕着金刀镖局的名而来。

    两个院子虽然相通,只隔着一堵墙一道月门。但两边的人却是老死不相往来。东院的嫌西院的江湖人物粗鲁,西院的也嫌东院的迂腐做作。两边都不能怠慢,程明度便端着酒杯两边跑。一会儿不断说些奉承话,一会儿又要变得豪气干云,着实劳累。

    起初他还带着程涵一起,为自己分担些,也算带着后辈长长见识。然而过不多时,程涵便借口跑了,躲到一桌满是江湖豪客的桌上,大碗喝起酒来,不时划拳猜令,好不快活。程明度看那桌人,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浪荡之徒,不由得皱眉大摇其头。

    镖局门前,放起一串炮竹,噼里啪啦,震耳欲聋。就在这时,一个素衣布衫的青年从街对面走来。他站在街心,等这一轮鞭炮放完,才走到镖局门口。程府管家站在门口,笑道:“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啊?”

    那青年面上冷冰冰的,什么表情也没有,就连说话也冷冰冰的,似乎不带一丝感情。他道:“程明度呢?”

    管家有些奇怪,这人不过二十多岁,怎么直呼老爷的名讳?他又问道:“请问这位公子,你有请帖么?”

    青年依旧冷冰冰道:“程明度呢?”

    管家终于有些不悦了,敢情这人不是来贺寿的,而是来找麻烦的。他双手一叉腰,横眉怒道:“你这小子,哪里来的?居然到金刀镖局来撒野?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

    青年浑然不理,仍是那一句:“你不是程明度,程明度人呢?”

    管家终于大怒,吼道:“快滚快滚!不然要你好看!”说着伸手着青年胸口猛推一把。

    管家怒吼的声音不小,院子里已有好几人听见。许多人诧异地望向门口,就看见管家微胖的身子撞开半掩的大门,狠狠摔到地上。众人忍不住把酒杯放下,想看看到底怎么回事。镖局的趟子手们都在靠门的桌上坐着,见此情形,忙上前扶起管家,问道:“老管家,怎么回事!”

    管家摔得七荤八素,说不出话来,指伸手指着门口。那青年没人挡路,已经走进了大门,长身直立。镖局众人登时明白,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忽听一声大喝:“等等!”

    众人回头,原来是程明度喊的。他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门口这青年身上,知道若是在今天打了起来,只怕坏了喜事,只得出言喝止。他上下打量这青年一眼,只觉十分陌生,根本不认识。他看向身边几个武林的老人,目露疑惑。那几人也皱眉摇了摇头。

    程明度这才稍稍放心,自然这人不是什么江湖名门大派的弟子,那便不会得罪人了。他问:“这位朋友,是你出手殴打我的管家?”

    那青年口气不变,道:“我没有出手打他!是他来推我,反倒自己摔了出去!”

    程明度暗暗留心,自己的管家也会些拳脚,却被这人反震摔倒,看来这人也会两下子。他尽量放缓语气,道:“你来找谁?”

    青年却反问道:“金刀镖局的局主可是程明度?”

    程明度一愣,仍旧点点头,道:“不错!”

    青年又问:“你就是程明度?”

    “不错!”程明度依旧耐着性子回答。旁人都开始嘀咕起来,想不到程明度涵养这么好,面对一个小辈的无礼问题,居然始终没有发怒。只有程明度知道,做镖局买卖的,关键不在于功夫好,而是不能得罪人,走到哪里都有人照应。如此方能太平无事。

    青年道:“既然你是程明度就好办了。你们金刀镖局还接镖么?”

    程明度微微一笑,道:“怎么?你要托镖?”口气却是不以为然,以为这人是故意来寻开心的。

    青年却道:“没错!我就是来托镖的,只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接!”(未完待续。)

催命银票卷第二章 镖银十万

    程明度闻言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院中的客人也都纷纷笑了起来。那青年依旧面无表情,静静立在那里。程明度笑罢,道:“年轻人,你在说笑话么?这江南一带,要是我金刀镖局都不敢接的镖,也没有其他人敢接了。就凭你方才那句话,这镖我接了!可是我金刀镖局的价钱可不便宜,不知道你付不付得起!”

    青年一言不发,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张叠起来的纸,随手一抛。那张纸平平飞出,仿佛无形中有一根细线牵引,向着程明度飞去。他露这一手功夫,顿时让众人吃了一惊。许多人不禁暗暗寻思,这一手虽然不难,想要做得如此举轻若重,却着实不易。这年轻人到底什么来头,居然是深藏不露,怎么会谁也没见过?

    程明度也是暗暗吃惊,想不到自己居然看走了眼,每瞧出来这年轻人的底子。他甚至在心底不由自主将这人与自己比较起来。胡思乱想间,那纸片已经飞到面前。程明度抬手接住,手指两指尖触到那张纸,忽地指尖一热,居然被纸上附着的内力震了一下。他手上加劲,终于没在人前露出狼狈之态,心中却已经有些不安。

    他沉着脸,将那张纸打开,原来是张银。然而他的目光落在了银票的数额上时,整个人却已经惊呆了。银票上清清楚楚写着白银五万两!程明度又将银票反反复复看了几遍,确认银票不是伪造。

    青年道:“不用看了,银票是万通钱庄的,全国各处都可兑换。这五万两是定金,只要你答应接镖,这张银票就是你的。只要你把东西安全送到地方,还有另外五万两奉上!”

    院内众人听闻,这趟镖的酬劳居然是十万两白银,都忍不住掩口惊呼。十万两可不是小数目,金刀镖局成立十年来,只怕也没有赚到十万两之多。没想到居然有人会一趟镖就给十万两,到底是什么样的主顾啊!

    程明度脸上神情不断变化,心中冒出了无数个念头。这十万两白银着实诱惑,可是到底是什么样的镖,会给十万两?他心底升起一股不安之意。程明度的独子程涵年少轻狂,听见有十万两银子,顿时一拍桌子,大喊道:“好!天下就没有我们金刀镖局走不了的镖!十万两银子,你可不要说话不算数!把你要托的东西拿出来瞧瞧吧!”

    青年看了程涵一眼,鼻中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依旧看向程明度。程明度也觉程涵狂妄无状,忍不住怒喝道:“住嘴!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地方!”

    程涵不服气,走到父亲身边,压低嗓子道:“父亲,这可是十万两啊!”

    程明度重重哼了一声,怒骂道:“你眼中就只有银子么!”

    程涵又被骂了一句,又不好回嘴,哼了一声,满脸不以为然。程明度对那青年问道:“不知道你要托什么东西?居然能值十万两白银。”

    青年道:“值不值这么多银子,不用你管。你只要将东西送到就行!”

    程明度左思右想,众人也都看着他,不知他要如何决断。程明度感受到众人火热的目光,寻思道:“若是今天不敢接这趟镖,今后金刀镖局的招牌算是砸了。可是这么高的镖银,只怕是徒惹是非啊!”他想了半天,终于咬咬牙,把脚一跺,道:“好!我接这趟镖!请你择日将宝贝押运过来吧!”

    青年道:“不必,就在今天!”说完,伸手又从怀中拿出一个小木盒,大约尺许见方,道:“我要托的镖,就是这盒子里的东西!”说罢挥手一甩。那盒子滴溜溜飞速旋转起来,平平稳稳又向着程明度飞去。

    程明度有了第一次的教训,尤其这次盒子的力道看来还要大了许多。他居然不敢托大,脚下不由自主退了两步。程涵在旁看见,自以为是出风头的良机,大喊一声:“我来!”

    程明度一惊,想要出言阻止已经来不及。程涵单手在盒子上一按,本以为这一下定要教盒子停下。谁知手掌一热,掌上油皮已经被磨掉一块,火辣辣的疼。那盒子去势不减,撞着程涵肩膀。撞得程涵几乎站立不稳,斜向一旁歪了歪。而盒子依然奔着程明度而去。

    程明度无处可退,硬着头皮双掌齐出,在盒子上下一夹。盒子上的力道经过程涵减弱,所剩无几,程明度轻松接下,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他托着盒子,感觉也没什么重量,盒子里装的只怕不是什么古董珍宝。盒子古色古香,雕花倒也考究,可惜并不是什么名品。程明度不禁好奇,这盒子里到底装的是什么。

    他忍不住伸手把住盒盖,就要打开。旁边众人也伸长了脖子,想要看一看到底是什么宝贝。然而那青年忽然道:“哎!程局主,这盒子只怕你打开不得吧!这可不合规矩!”

    程明度醒悟,忙将盒盖又摁紧,口中连声道:“是是,是我大意了!不知道你要把这盒子送到哪了?”

    青年转身一跃,人已经到了大门顶上,回头道:“金陵乌衣巷萧家大宅!”话音一落,人已经不见了,只听远远地又传来一声:“限期十天内送到!否则……”最后声音渐远,已经听不见了。然而这最后几句虽没听见,可是众人都听出了威胁之意。

    程明度心一沉,他倒不是怕这年轻人的威胁。虽然对方武功胜过自己,可是金刀镖局屹立十年,也自有立身的本事。让他不安的是,这次这镖托得奇怪。不光是报酬太高,而且托的东西,似乎也不是什么值钱东西。而且送去的地方,什么萧家大宅,也是没有听说过。程明度倒是常去金陵,可是从来没去过乌衣巷,也就更不知道还有个姓萧的人家!

    程涵喜道:“送去金陵?!这么近!这江南地界各路绿林,谁不卖我们面子。这银子赚得也太容易了!父亲,这趟就让孩儿去吧!”

    程明度怒喝道:“胡闹!没用的东西!就你这样目空一切,我让谁走这趟镖,也不会让你走!”说完,脸上阴晴不定,不知在琢磨什么。旁边的人也只能听见轻微自语声:“十天,十天……”(未完待续。)

催命银票卷第三章 丧事

    金陵城东,多是豪富之家。苏拙站在秦淮水边,望着街两边的大院。一晃三四年了,当初苏拙在此破解了凌家一案,从此以后,再未来过金陵。如今物是人非,凌霜早已将金陵的产业变卖,返回了苏州。而当时那间大宅,因为出了人命,受人忌讳,也没人再住,成了一间荒宅。

    就在离此隔着一条街,有一家宅院,正在办丧事。门前摆满了花圈挽联,人来人往,都是上一柱香,鞠上一躬,便即离去。苏拙站在门前,仰望门前匾额,上面写着“朱府”两个大字。他毫不犹豫地迈步进门,向着大堂灵柩深鞠一躬。

    棺椁里躺的,正是朱贵!几天前,朱贵尸体由官差带回来。但是没有人知道他是被谁杀死的。朱贵的原配夫人跪在灵前低声抽泣,而他的七八个小妾,却是装作抹眼泪。朱贵子女尚幼,跪在一旁,不时还打打闹闹,全没有失去亲人的悲伤。

    苏拙上完香,向几位女子微微行礼。几位家眷都不认得这人,有年轻的女子甚至看着苏拙年轻英俊,忍不住偷眼观瞧。那原配夫人约莫四十年纪,怒视几个小妾一眼。她从没见过苏拙,但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便客气地问道:“这位先生是先夫的朋友?”

    苏拙点点头,道:“我姓苏,是朱老板生意上的朋友,只是住在外地,很少往来罢了。前日陡闻噩耗,想过来看看真假。想不到朱老板居然当真被害了!”

    说起此事,又勾起了朱夫人的伤心。她拿手绢擦了擦眼泪,哭道:“我家夫君死得惨啊……”

    苏拙等她嚎了几句,才问道:“夫人可知道,是谁会害朱老板?”

    朱夫人哽咽道:“先夫向来说和气生财,如何会与人结仇?一定是有人觊觎先夫的钱财,这才杀人劫财!先夫外出时,身上带着的银票,全被抢走了!”

    苏拙脸色微微一红,忽然一阵心虚。朱贵死的时候,他正怀抱着尸体。后来皇城司捕快赶到,众人一哄而散。苏拙则随手摸到朱贵胸口厚厚一叠银票,便随手拿了,想要伪装成劫财杀人,以免皇城司追查。后来他离开百里村时,又将鬼隐和自己的积蓄全拿了出来,凑够五百两,跟小豆子父母将那几张银票也赎了出来。

    只是后来仔细一瞧,原来从朱贵怀中顺来的银票,居然都是一万两一张的,共有五张。如此大的数额,着实让苏拙吃惊。他本来觉得朱贵此人奸猾无比,所带钱财也一定是不义之财,不拿白不拿。可是数额一大,若是拿去兑换,肯定引起注意,反倒暴露了自己。因此苏拙虽然身携巨款,却无法兑现,反而更穷迫了。

    他尴尬了一阵,这才试探着问道:“夫人,既然是银票被抢,只要查明有谁兑现了银票,不就可以查到凶手?”

    朱夫人恨恨道:“我早就派人去查了,可是至今那些银票也没有出现!”

    苏拙暗暗庆幸自己没有一时冲动,故意沉思道:“如此看来,这事有可能并不是劫财那么简单啊!会不会是朱老板生意上的仇敌下的手?我也曾与朱老板打过交道,发现他时常与一些人在暗中往来。会不会是这些人干的?”

    朱夫人眉头一跳,忙道:“不、不会……先夫向来做生意光明正大,如何会与什么人暗地往来?你、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苏拙将朱夫人的神情都看在眼里,知道她一定有所隐瞒。不过朱夫人已经起了戒备,就什么也不愿意多说了,向苏拙福了一福,便不再理会。苏拙叹了口气,知道今日再也难问到什么,只得告辞。

    谁知他刚跨出灵堂,就听见门口迎客的管家喊道:“金陵总捕秦大人到!”

    苏拙心中一动,脸上露出微笑。过了片刻,就看见秦雷迈着大步,风风火火来到面前。一别多年,想不到此人依旧如此豪放,丝毫未改。秦雷猛然看见苏拙站在门口,不由得一愣,随即哈哈大笑:“哈哈哈!你怎么在这里!”

    朱家人顿时怒目相向,可是秦雷毕竟是个武官,自然是敢怒不敢言。秦雷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拱手向众人致歉。他见到苏拙,心里高兴,已经忘了自己的来意,伸手便去拉苏拙左臂。苏拙的身手早已非当年可比,虽然知道秦雷没有恶意,手上却是劲在意先,手臂一缩,便脱出秦雷手掌。继而屈指成爪,在秦雷右手腕脉门一点。

    秦雷只觉一股寒气顺着脉门透体而入,不由得一凛,运功将寒气逼出体外。他见苏拙居然精进如此,一时也起了好胜之心,想要较量一番,便鼓足气力,右手五指箕张,仍旧向苏拙手腕抓去。

    苏拙索性任他抓着,却一鼓内劲,丹田中升起一股寒凉劲力,顺着经脉,聚于左臂。秦雷忽然感觉自己手中握着的,仿佛是一块冰,忍不住松开了手掌。苏拙无意伤他,也随即收回内力。秦雷却是不甘失败之人,一退又上。

    苏拙无奈苦笑,左手食中二指在秦雷手掌一弹,又将这一抓逼了回去。两人转眼间,就在方寸之间交换了十来招。旁人都不懂武功,只看见两人手臂相交来去,眼花缭乱。苏拙眼角瞥见朱夫人眉头微皱,知道她已经起了疑心。右臂急出,一把抓住秦雷胳膊。秦雷竟没能闪避,被苏拙按住脉门,顿时半身酸麻,被苏拙办拖半拉,拽出了朱府。

    出了大门,苏拙才放开秦雷。秦雷哈哈大笑,道:“多年不见,想不到你居然练了这么一身功夫!”

    苏拙也笑道:“多年不见,秦捕头也是风采如昔啊!”

    一个身着捕快官服的年轻男子牵着两匹马,走上前,对秦雷道:“秦捕头,这么快就出来了?”

    秦雷道:“小李啊,今天遇见一位朋友,我要好好去喝一杯。你先回去,等我回来再说!”

    那人点头,便牵着马离去了。苏拙看他筋骨硬朗,步伐轻快,显然也是武艺高强之辈,从前却没有见过,忍不住问道:“秦捕头,那人是谁?”

    秦雷道:“哦,他叫李宏,年纪轻轻,本事却不小。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很聪明。更厉害的是,他钻研断案,各方面都有涉猎。有时候遇到命案,仵作还没来,他都可以代劳检查尸体。现在做我的副手,可是大材小用了!”

    苏拙点点头,笑道:“原来你秦大捕头,也有夸赞别人的时候!”忽然看见不远处走来一队送葬的队伍。五六十人穿着丧服,撒着纸钱,当街穿行而过。秦雷让到一边,等队伍过去,忍不住道:“真晦气!这几天难道是什么吉日么?怎么都赶在这个时候办丧事!”(未完待续。)

催命银票卷第四章 天下钱庄

    (感谢遥之乐、落花深一尺,不用带蒲团的打赏和月票。多谢鼓励,多谢支持!)

    苏拙听到秦雷居然连别人送丧也要抱怨,不禁苦笑一声,道:“秦捕头,你说这话,小心被人听见!”他嘴上说笑,心头却也感觉有些奇怪,忍不住向着送葬队伍来的方向看去,只见离得不远的街尾一家宅子挂着挽联。那里虽与朱贵的宅院隔着一条街,却远不及朱府豪奢,看来这丧队就是从那家出来的。

    秦雷看他神色有异,顺着他目光看去,也看见了那家宅院,不禁奇怪道:“这不是魏掌柜的宅子么?怎么他们家也死人了?”

    “魏掌柜?”苏拙随口问道。

    “魏掌柜也是个大生意人,是朱贵的左膀右臂,专门替他打理天下钱庄!”秦雷答道。

    苏拙“哦”了一声,眉头紧皱。秦雷不以为意,拉起苏拙就走,口里说道:“走走走,找个酒楼喝酒去!一直听说你死了,想不到你居然还活着,而且还来到这里。快把具体情形给我说说!”

    苏拙又回头向远处魏掌柜的宅院看了一眼,终究被秦雷拉着走了。两人都不算有钱人,只得找了个小酒馆坐下。秦雷径直叫上两坛酒,与苏拙一人一坛。他率先倒了一碗,与苏拙干了,开口道:“三年前听说你在京城出了事,我恨不得立马赶去。谁知道今天居然又见到了你!”

    苏拙知道他提起这事,一定又要没完没了,忙道:“秦捕头,你去朱贵府上,是去办案的吧?”

    秦雷一怔,随即笑道:“哦?我不过是去吊唁亡灵,哪里是办什么案子?”

    苏拙淡淡笑道道:“秦捕头嫉恶如仇,刚正不阿。而朱贵是个势力小人,只要有利益,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来。这样的人,秦捕头又如何会去为他吊唁?而且秦捕头和那位李宏捕头,都身着官服。更可笑的是,秦捕头进了朱家大门,一柱香没烧,一个礼没行,就出来了。你说你是去吊唁,只怕鬼都不信。因此,我可以断定,秦捕头去朱府,一定是为了公事!”

    秦雷哈哈大笑,道:“我早知道瞒不过你!今日你我兄弟相见,不谈公事,只管喝酒!”说着端起酒碗,要与苏拙碰杯。

    苏拙却不肯端碗,冷笑道:“秦捕头,你何必有意隐瞒?莫非信不过苏某?”

    秦雷一愣,脸现难色,一仰头,将碗中酒饮尽,道:“苏兄弟,不是我信不过你。你的本事,我清楚的很。这件事少不得还要你帮忙!可是,可是此事关系重大……”他咬了咬牙,向左右看了看,确信并无人偷听,这才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我的确正在秘密调查一桩大案!而且此案就与朱贵有莫大关系!”

    苏拙点点头,脑中飞转,面上却不动声色,等着秦雷说下去。秦雷又干一碗酒,话头便开始多了起来。他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递给苏拙,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苏拙瞧他神秘兮兮的模样,不禁有些奇怪,低头看那张银票,心头却是一惊。只见这张银票与自己从朱贵那里得来的一模一样,都印着天下钱庄的字样,而且数额巨大,也是一万两!他不动声色,问道:“这张银票有什么奇怪?”

    秦雷叹口气,道:“这张银票并没有什么奇怪,可是现在却让我头疼不已!”

    “哦?银票如何能让你头疼?”苏拙不解地问。

    秦雷道:“银票本是近些年才出现的。如今天下安定,物阜民丰。南北生意往来频繁,行商在外,带许多金银很不方便。于是一些钱庄便开始印制银票,供商人使用。只要有银票,在本地存的银子,在外地也可以兑换。时间一长,各家钱庄印制的银票越来越多,反而造成了混乱。后来朝廷便开始规范银票印制,将银票的印制权,交给了两个大钱庄。其中一家,便是朱贵的天下钱庄!”

    苏拙皱眉道:“此事我也有所耳闻。难道这银票出了问题?”

    秦雷点头道:“你猜的不错!就在半个月前,户部发现全国的钱庄忽然亏空了几十万两银子。可是户部反复核算,并没有发现有人贪赃枉法,贪污挪用。于是便有人想到,也许是这银票出了问题。可是从全国钱庄收上来的兑换过的银票来看,所有兑换的银票并没有伪造,都是货真价实!”

    苏拙明白过来,道:“因此,你们便想到,可能是负责银票印制的两大钱庄出了猫腻!”

    秦雷道:“没错!银票印制的数量,都是有严格规定的。若是有人多印,便是在暗中偷百姓的银子!偏偏这件案子,又不能公开调查。若是被百姓得知,肯定会引起骚乱!”

    苏拙也终于意识到事态并不简单,沉吟不语。秦雷又道:“另一家钱庄在洛阳,而天下钱庄则由我负责暗中调查。可惜经过十几天,依然一点线索也找不到!更奇怪的是,这件事不知怎的,似乎走漏了消息。几天之内,市面上天下钱庄的银票锐减。新印制的银票几乎已经找不到了!”

    苏拙皱了皱眉头,道:“这件事,找负责监印的朝廷官员一问,不就应该清楚了么?”

    秦雷道:“难道我不知道么?我已经找过户部负责监印的官员,可是人家说银票的印制根本没有任何问题。他还拿出一摞档案、记录给我翻阅查证。你也知道,我是个粗人,看到几大本账目,就头疼起来。这件事也始终没有头绪!前一阵听说朱贵外出,本想等他回来,找来探探口风。谁知道他却忽然死了,真不知该如何着手了!”说完重重叹了口气,又喝起了闷酒。

    苏拙点了点头,心里却忽然想起在朱府门前看到的丧事队伍。他心头一动,道:“秦捕头,我看这件事要着落在那魏掌柜身上了!”

    “魏掌柜?”秦雷喝着酒,一时没有明白。

    苏拙道:“没错,就是那个朱贵手下的大掌柜!你方才不是说,魏掌柜专门替朱贵打理天下钱庄么?若是天下钱庄有问题,魏掌柜一定很清楚!”

    秦雷巴掌摇了摇,丧气道:“你以为我没查过他么?可是你不要忘了,这件事只能在暗中查访,根本不能随便抓人回来问话,也不能冲进钱庄,去查看他们的账目。因此查来查去,什么有用的也没查到!”

    苏拙轻笑一声,道:“难道你忘了,那个魏掌柜已经死了!”

    秦雷“嗨”了一声,道:“他死了,事情岂不是更加没头绪了?!”他看着苏拙莫测高深的笑容,忽地心头一动,问道:“你是说,这魏周礼的死,可能有蹊跷?”

    苏拙道:“不是可能,而是一定有问题!你想,朱贵刚死不久,这魏周礼也跟着死了。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而且从你并不知道魏周礼之死,可以看出,他应该刚死不久。可是魏周礼家人今天就急急忙忙送葬、入土,难道不是很有问题吗?”

    (越来越多的朋友支持,小川很高兴,真的非常感谢!不管有多难,这本书也一定会写下去。小川会尽自己所能,给大家奉献更好的故事。)(未完待续。)

催命银票卷第五章 作对

    嘉兴湖畔,临水阁上。一个佝偻中年人有些拘谨胆怯,跟着一个黑衣女子,左绕右绕,转了一道道弯。每转一道弯,他心里就忐忑一分。转过最后一道弯,终于跨进了一间房子里,他已经紧张到了极点,几乎就要返身往回走。

    然而一旦迈进了这道门,再想要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领路的那个黑衣女子径自走进屋里,在一道阁门前站定。中年人左右看了看,再也没人理他。他只得硬着头皮向屋里走去。

    这屋里并没有什么洪水猛兽,足以将这个中年男子吓成这样。这只是一间普通的大屋子,里面布置简单朴素,甚至可以说是简陋了,与这里主人的名头一点也不相称。阁门上曼纱低垂,里间并没有砖墙,正对着湖面,视野开阔。清风徐来,拂动屋内的纱帐,隐约可见栏杆边坐着一人,背对自己,看着茫茫湖面发呆。

    中年人站在屋里,稍显局促,不知该不该开口。阁门边那黑衣女子轻声道:“坐吧!”

    中年人看见面前就有个椅子,赶紧坐了,屁股只挨着点边沿。纱帐后临水的人说道:“你是吉祥镖局的当家人?”

    居然是个女子的声音,男子吃了一惊,却不敢多想,忙答道:“是是,我是栾一封……”忽地又慢吞吞道:“您就是望月楼主人?”

    女子正是卫秀。她遥望水面,道:“怎么?不像吗?”

    栾一封心想,我也从未见过你,哪里知道像不像。但嘴上却说道:“像、像……小人无礼了……”

    卫秀道:“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

    栾一封咬咬牙,道:“我听说你们望月楼什么生意都做!”

    卫秀道:“当然,只要我有兴趣接,而你又付得起钱。”

    栾一封愣了愣,道:“好!我就是来与你做个生意的!”

    卫秀冷冷笑了笑:“栾局主,好像你没有资格与我做生意吧?你根本就是来求我的!”

    栾一封被她说中心事,有些尴尬,又不愿在这样一个女人面前示弱,干咳几下,道:“不管怎么说,我付钱,你办事。只要你能做得到,我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卫秀笑道:“栾局主,据我所知,你吉祥镖局已经半年没走过镖了。这两年及时走镖,也是些小买卖,赚不到几个钱。你还有多少家当,能付得起我的价钱?”

    栾一封脸涨得通红,偏偏无力反驳。然而想起心中恨事,气得牙关紧咬,怒道:“望月楼主,你只要能帮我办到这件事,从今往后,吉祥镖局上下几十个汉子全听您差遣!”

    卫秀笑了笑,没有说话。栾一封也不知她到底是什么心思,也不敢说话。片刻后,卫秀才问:“你说说看,你想让我帮你办什么事?”

    栾一封心头一喜,赶忙道:“不知尊主可曾听过江州金刀镖局?”

    卫秀道:“金刀镖局,当家人程明度,使一口金环大刀,看家本领是三十六路程家刀法。不过他武功平平,在江湖上排不上什么名号。金刀镖局在十年前成立,发展迅猛。如今已经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大镖局了!”

    栾一封忍不住赞道:“想不到尊主明察秋毫,居然对金刀镖局的底细这么清楚!”

    卫秀冷笑道:“你不用奉承我。不光是金刀镖局,就连你吉祥镖局我也派人查过了!你本是江州的大镖局,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明度,不光发展势头压过了你吉祥镖局,还渐渐把你的生意都抢走了!弄到如今,你吉祥镖局几乎已经要关门大吉了!你来找我,就是为这事的吧?”

    栾一封暗暗惊讶,这望月楼主人果然是神通广大,居然连自己的心思都一清二楚。他越发恭敬道:“尊主说的不错,小的来就是为了给金刀镖局找找晦气!”

    卫秀问道:“你想我怎么帮你?”

    栾一封故作神秘道:“尊主,你可曾听说,前日是程明度的五十大寿。在寿宴上,他接了一趟镖!”

    卫秀道:“哦?接了一趟镖又怎样?”她口气淡淡的,丝毫不露喜怒。

    栾一封却是暗喜,道:“原来尊主还没听说!程明度昨晚接了一趟镖,一个来历不明的青年出手豪阔,一出手就是五万两银子。事成之后,还有五万两!”

    卫秀轻笑一声:“十万两?!什么东西居然会花十万两来送?”

    栾一封道:“听人说,所托之物只是一个小小的木盒子。至于里面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不过里面的东西一定非常值钱,否则也不会花十万两!”

    卫秀道:“你想让我把这趟镖劫了?从此金刀镖局一蹶不振,你吉祥镖局就可东山再起!”

    栾一封得意道:“没错!程明度根本没什么本事,若不是背后有大人物支持,如何能有今天的规模?不过十万两银子数目实在太大,若是丢了镖,按规矩该十倍偿还。一百万两银子,不管是谁也偿还不起。程明度手下的人,根本不值一提。只要尊主肯出手,那镖一定手到擒来!事成之后,这趟镖全归尊主。我吉祥镖局上下日后也必将听尊主差遣!”

    卫秀沉默许久,终于道:“好!我就帮你这一次!”

    栾一封闻言大喜,又说了一通千恩万谢的话,这才离去。屋内只剩下卫秀和那黑衣女子两人。黑衣女子忽然道:“尊主,属下疑惑!”

    卫秀笑道:“曲梅,你我如同姐妹。没有外人在,不必多礼。你有什么疑惑,只管问就是!”

    曲梅疑惑道:“方才那个栾一封分明将我们当成了四海盟那伙鼠辈了,为何你还要答应他的请求?”

    卫秀走出阁门,淡淡道:“你一定以为,这不过是一趟镖,虽说价钱高了些,我们望月楼也不一定看得上,对不对?可是你不要忘了,这趟镖到底是谁托的!”

    曲梅皱眉不解道:“听说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年轻人,甚至我们的人也没有查出底细,根本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什么人!”

    卫秀笑了笑,道:“凡事不能光靠眼睛看,还要用脑子想。托镖的那个年轻人的武功明明比金刀镖局里的人都要高,为何自己不亲自送东西,反而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托镖给程明度?”

    曲梅沉吟道:“没错,他好像是怕别人不知道似的!难道说这趟镖里有什么阴谋?”

    卫秀笑道:“阴谋一定会有,不过并不这么简单!我们虽然查不到那年轻人的底细,可是负责跟踪的兄弟回来说,那人离开江州,连夜去了苏州。你说,在苏州,有谁能一出手就是五万两银子?”

    “苏州凌家!”曲梅恍然大悟。

    卫秀赞许地点点头,道:“既然这件事与凌霜有关,那就一定与苏拙脱不了干系!他敢毁约,不把江湖名册送来,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既然是与他有关的镖,我就一定会去抢!”(未完待续。)

催命银票卷第六章 自杀

    (感谢遥之乐的红包!)

    苏拙轻飘飘说出自己心中的怀疑,秦雷沉默了片刻。他毕竟也做捕头十多年,可谓破案无数,胆大心细。方才只因猛然遇见苏拙,心头高兴,又有意隐瞒,才没有多想魏周礼之死一事。此刻经苏拙点破,顿时发觉此事并不寻常。

    想到这里,酒也顾不上喝了,秦雷腾地站起身,就要出去。刚迈出一步,忽然又回过身来,看见苏拙依然在悠然自得地自斟自酌,秦雷脸上忽然堆满笑容。他重新坐下,温和道:“苏老弟……”

    苏拙打了个寒噤,伸手止住他说话,道:“秦捕头,你这样我还真不习惯!”

    秦雷也不管他什么意思,笑道:“苏老弟,当年你在金陵,破了佛骨舍利和凌家冤案这两件案子,着实让我大开眼界!既然这次又来金陵,不如再帮老哥这个忙……”

    苏拙连忙摇头,道:“我不过来金陵游玩,怎么好插手朝廷的案子……”

    秦雷没什么耐性,哼哼冷笑道:“苏老弟,你忘了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了?可别逼老哥故技重施啊!”

    苏拙如何能忘,当年自己躲在醉仙楼独饮美酒,却被秦雷的人马硬生生给绑了去。苏拙摇头苦笑,道:“秦捕头,世上这么多人,你何必偏偏赖上我?”

    秦雷又陪笑道:“苏老弟,这件案子已经让我很是头疼了,你就当行行好,帮哥哥这个忙!”

    苏拙勉为其难,道:“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便陪你走一走。不过你得帮我办件事!”

    秦雷大喜过望,道:“行行行!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我也帮你办了!说吧,要我做什么?”

    苏拙诡秘一笑,道:“当时候我再告诉你!现在走吧!”

    秦雷点点头,道:“好!我们这就去魏周礼府上!”

    苏拙摇头道:“魏家人正去将魏周礼安葬,你去见谁?再说,你现在正在调查天下魏庄,可是大掌柜死了这件事居然没有报告给你,你不觉得这里面有些奇怪吗?”

    秦雷琢磨出其中意味,想了想,道:“没错,我们现在回衙,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两人付了酒魏,起身便往捕衙而去。衙里几个捕快正闲得慌,聚在一起,见到秦雷,都吓了一跳,赶忙散开。苏拙在朱府门前见到的那个李宏,独自坐在堂上,不知在看什么。秦雷进门便问:“李宏,天下钱庄的掌柜魏周礼死了,这件事你可知晓?”

    李宏闻声一惊,忙起身道:“秦捕头,我正要向你报告这件事!”说着将桌案上方才看的那本卷宗拿过来,呈给秦雷,又道:“这是江宁府呈送来的案卷,就是说的魏周礼之死一案!”

    秦雷接过案卷,拿着与苏拙一同观看。苏拙扫了一眼,疑惑道:“自杀?”

    李宏不认得苏拙,只知道秦雷说是自己的朋友,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秦雷道:“你有话只管说就是,这位就是苏拙,是我请来帮咱们办案的!”

    李宏双眉一挑,吃了一惊,随即大声道:“原来你就是苏先生!久闻大名,可惜无缘一见!当年听闻苏先生罹难,当真不胜唏嘘。前几日又听人说苏先生尚在人世,我便想要见先生一面。不成想今日居然在此相见,当真是三生之幸!”

    苏拙笑笑,暗想,这人瞧模样二十三四岁,自己不过长了五六岁,被他如此尊崇,当真有些别扭。不过此人谈吐得体,文雅风度,倒与秦雷之流的粗人有些不同。他回礼道:“李捕头过奖了!倒是我看李捕头年纪轻轻,就已经做上捕头,可谓年轻有为!”

    秦雷见两人互相吹捧,甚感别扭,大声道:“你们别客套了!还是正事要紧!”

    李宏冲苏拙尴尬地笑了笑,道:“是!今天一早,江宁府的衙差送来了这份案卷。这魏周礼在前天夜里上吊死了。昨天一早,魏家人向江宁府报了案情。经过仵作检查,确系自杀身亡!江宁府知道魏周礼此人与我们正在调查的银票案有关,因此才派人送了一份案卷过来,知会一声!”

    李宏边说,苏拙也将案卷看完。他沉吟道:“仵作检验,魏周礼是在前天半夜子时左右身亡的。为何过了半夜,直到第二天早上,魏家人方才发觉?而且这案卷上只凭仵作检验的结果,便结案了。不但魏周礼自杀的原因没有查明,而且连现场的物证也没有详细记录。如此办案,岂有不出错之理?”

    李宏脸色红了红,秦雷重重哼了一声,道:“魏家人送丧也该回来了。咱们这就去瞧瞧!”

    李宏犹豫道:“秦捕头,这件案子是江宁府接手的,我们没有通报一声,便直接去查证,会不会有些不妥?”

    秦雷大声道:“不妥什么!我们现在是为朝廷办案,怕他什么!再说,要去江宁府衙通报,那些昏官庸吏最喜欢在这些文书手续上刁难纠缠,左右迁延,黄花菜都凉了!咱们现在就去!”

    苏拙最喜欢秦雷如此直爽的性子,笑道:“秦捕头所言极是!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吧!”

    李宏虽觉不妥,也不敢阻拦二人,只得跟随而去。三人快马赶到魏府,正好见着魏家众人返回,还没进门。秦雷下马就问:“魏家谁人主事?”瓮声瓮气,有些无礼。

    走在前面的一个老头回头怒目相视,看见秦雷的官服,又有些愕然,上前道:“这位大人,请问你有何事?”

    “你是谁?”秦雷问。

    那老头道:“我是魏府的管家,有什么事只管问我!”

    秦雷冷笑道:“管家?我是来查问你家主人上吊一案的!”

    管家疑惑道:“可是官府不是已经调查清楚了么?怎么又来问?”

    秦雷哼了一声,道:“江宁府结案了,我可没有结案!”

    就在这时,一个素布裙钗,披着丧麻的女子上前行礼道:“这位捕头,不知先夫一案,还有什么疑惑?”

    苏拙见她三十来岁,不施脂粉,眼圈红肿,脸上带着憔悴之色,却掩不了清丽之色。秦雷望向苏拙,苏拙只得行礼说道:“原来你便是魏夫人!不知道可否带我们去魏掌柜自尽的房间看看?”

    魏夫人点点头,眼圈又红了,道:“先夫就死在书房,我带你们去便是。”说着转身在前带路。

    秦雷见这魏夫人背影孤独,神情凄苦,原先的凶悍也不禁收敛。苏拙轻声笑道:“秦捕头与魏家有仇么?怎么一来便想要兴师问罪一般?”

    秦雷压低声音道:“我就是瞧这些为富不仁的商贾不舒服!这些人机关算尽,坑蒙拐骗,实在太过可恶!”

    苏拙无奈笑笑,眼见魏夫人走远,忙跟了上去。

    (感谢很多朋友热心的支持,小川在这里一一拜谢。可能有时候没能一一点名道谢,还望海涵。有的评论没能及时回复,也请见谅。毕竟作为一个写手,写好故事,才是根本的。最近一直很忙,存稿见底,请恕小川没办法爆发!我现在正在努力赶稿存稿,因为这种故事需要不断进行修改,才能确保不遗漏,不出错。最后再说一句,感谢!)(未完待续。)

催命银票颗卷第七章 逼迫自杀

    魏周礼的夫人神色黯然,将一众下人遣散,亲朋好友也都各自散去,这才带着苏拙三人向书房走去。苏拙跟在身后,看见从远处走来一个十一二岁的男童,披麻戴孝,向魏夫人行过礼,道:“母亲,今天还有一篇字没有写完,我这就去写。”

    魏夫人点点头,轻声道:“不要马虎,回头我检查。”

    苏拙在身后将这情形都看在眼里,小声对秦雷道:“古人说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个人只有先修身,家室也才能安稳,反之亦然。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秦捕头,看来你对魏周礼的看法有失偏颇啊!”

    秦雷哼了一声,心里知道自己猜错了,嘴上不肯承认。魏夫人交代完儿子的功课,快步走向书房。苏拙三人只说了几句话,便已落下一段距离。三人赶忙快步跟上,来到书房。

    魏夫人打开房门,说道:“这间书房自从先夫出事之后一直没有动过,你们想看什么,只管进去看吧。”

    秦雷先行进屋,苏拙却问道:“魏夫人,恕我失礼,可否问一句。令夫过世只隔了一天,为何就草草入土安葬?”

    魏夫人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先夫生前便不注重这些。早先便与我说过,若是他死了,一定简简单单,早日入土。”

    苏拙“哦”了一声,自语道:“魏掌柜倒也是个不俗之人。可是他这么说,怎么显得早知自己要死似的?”

    魏夫人想起亡夫往日的音容笑貌,脸上笑了,眼眶却泛起泪花,道:“是啊,每次他说到这种事的时候,我总是忍不住生气。你说好好的一个人,为何总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苏拙点了点头,眉头紧锁,又问:“出事那天晚上,为何你没有发现魏掌柜自尽呢?而是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发现了尸体?”

    魏夫人擦了擦眼泪,道:“先夫经常一个人在书房算账,一忙就忙到半夜。而我带着儿子,早已睡下,也就不知道他居然……”

    苏拙点点头,迈步进屋。魏夫人跟在最后,就听见秦雷问道:“夫人,这间屋子真的一点都没动过?”

    魏夫人点点头,道:“这两天忙着治丧,下人连打扫都来不及打扫。”

    苏拙左右扫了一眼,书房并不大,一眼就能看尽。墙角摆了一排书架,上面放满了书。在最上一层,还放着几个酒壶和一只酒杯。窗前摆着一张桌案,两边各有一张椅子。不过主位的那张椅子,已经挪到了房间中央横梁下,是魏周礼上吊时搬的,至今还没放回来。桌上还摊开一本账册,旁边搁着毛笔。砚台中墨已干,毛笔也凝固干结,还没来得及清洗。

    他翻看桌上那本账册,道:“这里的确没有动过。桌上笔墨还没清洗,而这本账册也还原封不动地放着。我看就连来调查的江宁府衙差也没有动过这房间里的东西。”

    秦雷不解道:“何以见得?”

    苏拙道:“这本账册最后的核查记录日期正是魏掌柜自尽那天。其实这本该是一件重要的物证,凡是办案的人,就一定会注意到。可是它就这么放在这里,说明衙差根本就没有进来仔细检查,自然也就不会动这里的东西。”

    站在墙角的李宏忽然问道:“这账册是很重要的物证?为何我没看出来?”

    苏拙轻笑道:“你们谁见过一个准备自尽的人还认真做好当日的账目,才去死的?”

    魏夫人一惊,道:“这位先生的意思是,先夫并不是自尽而亡的?”

    李宏道:“可是我看江宁府送来的案卷,上面写明了仵作的检验,的确是自尽的症状!”

    苏拙点点头,道:“我当然也看过那份检查,的确是自尽的情形。现在魏掌柜既然已经入土,也无法再进行检查。不过,就算真是自尽而亡,我也不相信魏掌柜真有寻死之心!”

    秦雷一头雾水,问道:“此话怎讲?”

    苏拙指着书架上的书,说道:“一般的人,如果要摆些书来做门面,一定按着经史子集,归类摆放,整整齐齐。而这书架上的书,却是顺序错乱,随手放置。这说明魏掌柜平时会经常取书阅览,而且百家书籍,不拘一格。这桌案一角上就放着一本前朝刊印的笑林游记。这是一本很有意思的小书,十分有趣。你们说,一个经常看书,还是这样有趣的书的人,会忽然想要寻死自尽吗?”

    秦雷也听出蹊跷,道:“苏老弟,照你所说,这魏周礼根本没有自尽寻死的可能?那他又是为何会上吊而死呢?难道是江宁府那帮衙差弄虚作假,而魏周礼根本就是被人杀死,吊上横梁的?”

    苏拙摇摇头,道:“上吊自尽和被人杀死后吊上去的情形有很大不同,区别很明显。只要是有点经验的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我想江宁府的仵作不敢在这上面作假。我想,魏掌柜很有可能就是上吊自尽的!”

    秦雷已经有些糊涂了,问道:“你一会儿说魏周礼不是会寻死的人,一会儿又说他很有可能就是上吊自尽的。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拙叹了口气,道:“这很好解释。自杀不是魏掌柜的本意,而是受人逼迫!”

    “受人逼迫?”屋里另外三人都吃了一惊。秦雷追问道:“是谁会逼迫魏周礼自杀?”

    苏拙点点头,双手一拍桌案旁那张客座椅子,道:“那就要看坐在这张椅子上的是什么人了!”

    秦雷双眉一挑,道:“什么意思?”

    苏拙道:“你们看中间那张椅子,是魏掌柜自己坐的。而你们看这张客座,明明离屋梁更近。为什么魏掌柜没有搬这张椅子,而是舍近求远,绕过桌案,去搬了自己的座位?”

    秦雷倒抽一口凉气,沉声道:“因为当时这张椅子上,就坐了一个人!”

    “没错!”苏拙眉头一紧,大声道,“当时这人就在房里,亲眼看着魏掌柜在房中悬梁。而且极有可能就是这个人逼迫魏掌柜自尽的!”

    魏夫人忽然双腿一软,险些跌倒,双手扶着桌子,才堪堪站稳。她神色凄惶,眼中怔怔流下泪水。苏拙疑惑道:“夫人是不是想到什么?”

    魏夫人茫然摇头,口中喃喃道:“没有,没有……”

    秦雷沉声道:“看来这件案子另有玄机!那天晚上,这房间里到底来了什么人?”

    魏夫人依然摇头,道:“没有,什么人也没来过……”

    苏拙默然沉思,低声沉吟:“看来只有引蛇出洞了!”

    (这一卷写的时候,一直在出差,天天到处跑,导致迁延日久。有的章节甚至中间断了一两天才完成。故事中可能会有很大的瑕疵,我并不满意,也很对不起支持我的读者。当然这并不是借口,我会尽力弥补。现在写到第二十章,我尽力将故事补充圆满。往后的故事,也会尽最大的努力!最后再说一句,对不起,也感谢支持!)(未完待续。)

催命银票卷第八章 引蛇出洞

    从魏周礼家出来,秦雷依然是一头雾水,嘴里喃喃道:“魏家上下十几口人,全都问过了。那天晚上根本没有见过什么人来访。那这人到底是谁,又为何要逼死魏周礼?”

    秦雷望向李宏,李宏忙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想不通。秦雷又望向苏拙,苏拙心中虽然已经有了些眉目,却也不好多说。他看看天色,道:“趁着天色尚早,我还要办点事,就先走了!”说完不等秦雷说话,急匆匆就走了。

    秦雷想要拦,怎奈苏拙行动迅速,只迟疑片刻,苏拙已经走远了。他长叹一口气,哼道:“事情办到一半,怎么就走了?”接着又想到魏周礼的案子,顿感头疼,愁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银票的事情还没有着落,怎么又出现了一桩凶杀案!”

    苏拙躲在街角,等秦雷二人走远,才悄悄出来,向着远处一片热闹的街市走去。天下钱庄在各地都有分号,金陵是它立业之地,更是连开了数家,遍布全城东南西北。只要想找天下钱装存兑银子,根本不愁找不到地方。

    此时已经是下午,申时将近。时近深秋,天黑的很早。这个时候,许多店铺已经开始打烊关门了。苏拙走进一家天下钱庄,正看见一个掌柜模样的瘦小中年人招呼几个伙计,收拾东西,准备关门。那掌柜看见有人进门,忙上前道:“这位先生,你有什么事吗?”

    苏拙轻笑道:“来钱庄能有什么事?当然是兑银子!”

    掌柜陪笑道:“客官,这个时辰我们已经要收业了。要是不急,您明日再来吧!”说着转身便要去忙。

    苏拙知道他不肯为了一桩小生意麻烦,便道:“我要兑二百两银子!”二百两可不是小数目,没有几个人能随随便便拿出来。光是抽成,便可以赚十两银子。

    那掌柜果然换了一副嘴脸,转身笑道:“这位客官,您请稍坐,我们这就给您去银子。还请客观把银票拿出来给我!”

    苏拙坐下来,才从怀里取出两张银票。这两张银票,正是朱贵在百里村给小豆子父母的安抚金。掌柜一边吩咐伙计沏茶,一边接过银票,口中问道:“小的钱通,乃是这家钱庄的掌柜,不知客观尊姓大名?”

    苏拙笑道:“我姓苏。”

    钱通恭敬喊一声:“原来是苏先生!”双眼去看那银票。

    苏拙端着茶杯,轻轻抿茶,眼睛却一直瞥着钱通。只见钱通看了一阵银票,忽然脸色微微变了变。许久才道:“苏先生,您请稍待,我这钱庄里现在恐怕还没有二百两银子。你也知道,最近兑换银子的人不多,钱庄里并没有放这么多银子。我这就派人去另一家取银子去!就隔着两条街,很快的!”

    苏拙“哦”了一声,就见钱通在一个伙计耳边嘀咕了几句,那伙计就小跑着出了钱庄。钱通坐在一旁,陪着苏拙。苏拙也不动声色,放下茶杯,赞道:“钱老板真不简单啊,居然开了这么大一家钱庄,想必也是腰缠万贯吧!”

    钱通陪笑道:“苏先生过奖了,我哪里是什么老板了,不过就是个看店的伙计罢了!这钱庄乃是朱贵朱老板的产业,不是小人的。我方才还好奇,像苏先生这样一次能取二百两的人,一定也不是一般人物,想必一定认得朱老板吧?”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苏拙看,想要从对方脸上看出一些端倪。然而看了半天,苏拙仍是淡淡地笑着,莫测高深。苏拙自然知道钱通在试探自己,笑道:“笑面佛朱老板,我当然认得啊!原来这里就是他的钱庄啊!怪不得,怪不得……可是我最近听闻噩耗,朱老板似乎不幸遇难,就连他的副手魏掌柜也自尽伤亡。怎么这钱庄居然一点影响也没有啊?”

    钱通一怔,有些意外,苏拙居然问这个。他支支吾吾道:“这是当然,这生意总不能不做吧……”

    苏拙嘴角冷笑,道:“话说的不错,不过我倒是以为,朱老板安排周到,就算出事身故,也有人将生意打理得紧紧有条,当真不简单啊!”

    钱通额角渗出几点汗珠,赔笑道:“是啊是啊……”他找不到话头,只得垂首喝茶。

    等了一阵,那出去的伙计果然抱着一布袋银子回来了。钱通忙起身上前,接过银子,又与那伙计低声说了几句话。他似乎生怕苏拙听见,故意压低声音,挡着苏拙的视线。

    苏拙虽然看不到二人表情,但此时身负玄功,耳力惊人。两人说的话,一字一句都落进苏拙耳中。只听钱通问道:“说什么没有?”

    那伙计答:“没说什么,只让我们探探底。”

    钱通点点头,便转身陪着笑脸,将银子交到苏拙手上。苏拙虽听见两人对话,却如猜哑谜一般,完全听不明白。他知道钱通一定有话要说,拿着银子,佯装要走。

    果然钱通跟在身后,送到门口,行礼道:“苏先生,您是我们的大主顾。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在光顾啊?”

    苏拙笑道:“没银子的时候,当然就会来照顾钱掌柜的生意啊!”

    钱通有些不甘心,又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苏拙问道:“钱掌柜莫非有话要说?”

    钱通支支吾吾道:“苏先生,我想请问,您的银子是否都存在天下钱庄?”

    苏拙皱眉道:“你问这个作甚?”

    钱通道:“哦,是这样的。若是苏先生还有银票要兑换,我们也好提前准备好银子,免得又让苏先生就等嘛!”

    苏拙笑着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径直走了。钱通呆在钱庄门口,一时摸不透苏拙是什么意思。他自言自语道:“点头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说还有银票要兑,还是没了?”

    苏拙提着钱袋,早已转过拐角,心中却在偷笑那钱通,一定还在揣测自己的意思。不过他今天得知天下钱庄的银票可能有问题,不由得想到自己手里的银票。这些都是从朱贵那里得来的,不知道会不会有问题。而今晚这招引蛇出洞,似乎也是收获不小。最起码看出来,这天下钱庄背后一定还有人在掌舵!

    他一边走一边沉思,走进一条小巷。冷不防前方一暗,苏拙茫然抬头,只见小巷里并无旁人。前面一人双手抱胸,正好将通路拦住。再往后看,也有一人,已经将来时路堵死!(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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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探案传奇介绍:
这是一个充满是非的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奇闻,有谜案的地方就有他。 苏拙,一个初出江湖的青年,凭借自己的机智,破解一个又一个疑案谜局,却身不由己卷入神秘的岳阳王的阴谋中。他不惜牺牲自己,扳倒这个对手后,却忽然发现,岳阳王只是冰山一角,更大的阴谋远远没有浮出水面… 不喜欢单调故事的朋友,来与苏拙一起寻找线索吧! (警告:每一卷一个推理故事,由于悬疑太多,受不了一章接一章的烧脑问题的朋友,那就收藏下来,等待每一卷完结时再看吧!)江湖探案传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江湖探案传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江湖探案传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