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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探案传奇全文阅读

作者:朱小川     江湖探案传奇txt下载     江湖探案传奇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催命银票卷第九章 阴魂不散

    苏拙看看前后两人,心中咯噔一下。这两人气定神闲,脚下不丁不八,身段稳重,显然不是易与之辈。苏拙冷然道:“朋友,你好像挡着路了!”

    前面那人背着光,看不清脸孔,说道:“苏先生,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苏拙笑道:“你们是何人?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走?”

    那人似乎早知道苏拙不会乖乖就范,沉声道:“如此只有得罪了!”说罢脚下探出一步。

    苏拙眼角瞥见他长衫下露出一只方头宽靴,不由笑道:“原来是皇城司的人!可惜我还有事,不能陪你们玩了,告辞!”话音刚落,他双足在地上一点,身形拔高了七八尺,一下子跃过面前那人头顶。手又在墙壁上一攀,晃身而去。

    拦路两人都吃了一惊,一方面是因为没想到苏拙竟一口叫出了自己的身份,另一方面是没想到苏拙居然有如此轻功。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苏拙已经跃上屋顶,不见了。不过他们并不担心,因为这里已经是天罗地网,根本不担心苏拙能逃出去!

    苏拙跃上屋顶,此时天色已晚,一轮明月当空照耀。他回头看一眼,见那两人并没有追来。谁知一回头,正对着当街一间酒馆二楼窗户中,腾身而出一人,正冲自己而来。

    苏拙心里一惊,猛然看见四周屋顶上已站了几人,也向自己包围而来。他不胜其烦,脚尖在瓦片上轻点,一跃数丈。苏拙习练六道轮回,突破畜生道,内力大增。这一招“凌霄飞渡”,在现在使出来,与往日真不可同日而语。

    东面拦阻那人还没看清苏拙身形动作,只觉一阵微风拂面,人已经到了身后。苏拙轻易便甩开屋顶上几人,轻笑一声,向远处疾奔。然而身后屋瓦轻响,苏拙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个酒楼里出来的那人。想不到这人竟是功夫不弱,自己稍稍松口气,这人就又追上两尺。

    苏拙心头无奈,口中骂了一句:“当真是阴魂不散!”脚下不觉又加快了步伐。两人一个跑,一个追,就在屋顶上腾挪飞跃。两人越走越偏,渐渐灯火阑珊,人声也不闻,竟已到了城门边上。

    苏拙回头瞥见身后只跟着那人,脚步一顿,身形猛地停住。身后那人看见苏拙顿住,也赶忙沉口气,脚下一顿,停在十步之外。苏拙回头道:“你到底想怎样?”

    那人身着一件灰布衣衫,样貌不过二十来岁,一脸正气。他没有苏拙生生不息的内力,疾奔许久,有些气喘。他暗暗调息了片刻,却道:“苏先生好身手!我们本以为布下了天罗地网,谁知连先生一片衣角也抓不到!”

    苏拙冷笑道:“过奖了!你们追了我七八日,辗转数百里,也当真是阴魂不散!”

    那人双眉一挑,讶然道:“苏先生已经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

    苏拙轻哼一声,道:“最初还不知道,方才在巷子里,你的手下露出了马脚。他那双靴子,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官靴。金陵城里的官差捕快都归秦****,他们一定不会来找我麻烦。会在金陵隐瞒身份,来抓我的官差,想必也只有皇城司了!联想到你的功夫,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就是金九命的师弟,方白石吧?”

    方白石笑了笑,鼓掌赞道:“人都说苏先生目光如炬,心思过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你说的不错,我就是方白石,如今暂代皇城司总捕一职。”

    苏拙拱拱手,道:“原来是方捕头高升了,如此真是可喜可贺!”

    方白石面色一沉,道:“苏先生何必打趣。我如何会代理这总捕一职,难道你不知道么?”

    苏拙“哦”了一声,道:“我为何会知道?”

    方白石冷然道:“苏拙,你不要拐弯抹角!金师兄虽未跟我详细说他这次行动的目的,却在书信中提到了你。而且我们赶到百里村,恰好遇见你离去。你说,这难道不是巧合吗?”

    苏拙淡淡笑道:“方捕头这么说,是指我与你师兄之死有关系了?你可有什么证据?”

    方白石道:“从方才你显露的武功,就可以看出你身负绝技。当日在百里村,也只有你能与金师兄对敌。难道他的死与你无关么?”

    苏拙道:“笑话!如果这也算证据的话,岂非天下所有人的死都与我有关了?”

    方白石脸色阴沉,握紧双拳,道:“苏拙,我知道自己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否则岂会让你依然逍遥法外?不过我要告诉你,你不会得意很久的!”

    苏拙饶有兴趣地打量方白石,这才发现原来这人与金九命有很大不同。金九命做事不择手段,为了达到目的,甚至连无辜小儿都能杀害。而方白石显然多了一份正气和约束,即使怀疑到自己,只因没有证据,也不肯公然抓人。他心中对方白石生出一丝好感,微笑道:“既然如此,我就随时恭候方捕头的大驾!不过我却有些奇怪,方捕头不辞辛劳,从百里村跟着我到苏州,又来到金陵,还摆下什么天罗地网,难道就只为了说这几句废话?”

    方白石冷哼一声,道:“苏拙,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玄虚,我今晚只是想问你,为何忽然与那个秦雷混在一起,查起了天下钱庄?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隐情?”

    苏拙淡淡道:“哦?方捕头怎么忽然关心起天下钱庄了?”

    方白石道:“天下钱庄的老板朱贵,也离奇死在了百里村。这说明朱贵一定也与金师兄之死有关,与金师兄要查的事情有关!”

    苏拙笑道:“看来你还不算太笨。”心中却暗想,方白石居然什么都不知道,看来金九命根本没来得及将江湖名册等等事情,对方白石说清楚。

    “少废话!苏拙,你最好把事情给我讲清楚!”方白石看着苏拙的笑脸,有些恼怒。

    苏拙依旧淡淡笑道:“方捕头,我如今可是被秦捕头委托办案。你若是强行与我为难,可就要与秦捕头冲突。你们皇城司向来要隐秘行事,恐怕不敢公然挑事吧?你若是想知道实情,不如自己去查啊?”说罢哈哈一笑,腾身而起,消失在暗夜中。

    方白石双拳紧握,望着苏拙离去方向,咬牙道:“苏拙,你给我等着!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未完待续。)

催命银票卷第十章 毒杀

    苏拙打发了方白石,心中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毫不怀疑,方白石这种人,绝对不是轻言放弃的人。既然方白石认定自己与金九命的死有关系,以后又会有一个不小的麻烦了!

    苏拙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栈住下,他现在身上有二百两银子,自然要好好享受一下。他托店小二去醉仙楼买了几壶上好的玉瑶春,躲在房中自斟自酌。如今不会有凌霜苏琴打扰自己,更不会有秦雷的手下来绑。苏拙总算能好好品尝这玉瑶春的味道。

    然而喝到半夜,苏拙心中却是思绪纷扰。他从怀中取出剩下的三张百两银票,平摊在桌上,细细端详。口中还自言自语:“这银票到底有什么玄机?”

    然而看了半天,也发现不了什么异样。烛光昏暗,苏拙也是醉眼朦胧,恍恍惚惚间,居然就趴在桌上睡着了。睡梦中,这几张银票也始终飘在眼前,如同幽灵一般。苏拙如何奔跑,也无法摆脱这银票的包围。

    他吓了一跳,忽然惊醒过来,这才发现原来是个噩梦。“砰砰砰”,耳边忽然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苏拙定了定神,这才发现外面已经是蒙蒙亮了。他起身开门,就看见李宏站在门口,脸色并不好看。苏拙奇怪道:“李捕头有什么事吗?”

    李宏顾不上客套,道:“苏先生,快跟我走吧。又出事了!”

    苏拙眉头一皱,道:“出了什么事?”一边问一边回屋将那几张银票收进怀中,这才与李宏一道出门。

    李宏边走边说道:“昨天秦捕头回衙,便派人知会江宁府衙,以后凡是与天下钱庄有关的事情,都由我们接手。谁知道今天一早,就又出事了。有一家天下钱庄的伙计今早去江宁府报案,说是他们的掌柜死了!”

    苏拙心一沉,脱口道:“可是小山街上的那家钱庄?掌柜名叫钱通的?”

    李宏一愣,道:“苏先生果然料事如神,怎么这都知道?”

    苏拙没有回答,心里却异常沉重。他昨日想出引蛇出洞之计,从钱通的表现来看,这银票的确有问题。苏拙离开钱庄时,故意暗示钱通自己身上还有银票。他如此做,是想让那幕后之人,主动来找他。谁想到幕后之人没有出现,钱通却死了。

    一想到钱通有可能是因自己而死,苏拙便难以安心。李宏自然无法领会苏拙的心思,自顾自说道:“秦捕头一得到消息,便赶了过去。他得知先生投宿在这家客栈,便让我来请先生同去。”

    苏拙点点头,已经上了马,皱眉沉思。李宏在前领路,不一会儿便赶到出事的天下钱庄。穿过正堂,进入后院。屋子里已经站了许多人,有秦雷手下的捕快,也有钱庄伙计和钱通的家人。秦雷阴沉着脸站在一旁,他手下的仵作正在检查地上的尸体。

    苏拙走到钱通尸身旁边,看见钱通脸色青紫,瞪着双眼,眼角鼻孔都有黑色血迹流出,早已干结。地上还有一滩呕吐的污秽痕迹,和一个打碎的酒杯瓷片。苏拙心中一动,拿起桌上那壶酒,凑到鼻尖闻了闻,果然能闻到酒香中散发出一股腥味。

    那仵作检查完毕,起身道:“秦捕头,这人是中了结心草之毒死的,毒药就下在死者喝的酒中。”

    秦雷点点头,道:“老赵,你看他是自杀还是他杀?”

    姓赵的仵作道:“依我看,这人应该是自杀!”

    “哦?为何?”秦雷问道。

    仵作答道:“结心草有一股腥味,混合在酒中,味道更加浓烈。死者不可能闻不出来这股味道。因此我猜想,这人可能是自杀。”

    秦雷点点头,看到一旁苏拙也在凝神沉思,便问:“苏拙,你怎么看?”

    苏拙皱眉道:“我也觉得钱掌柜是自杀的,不过一定不是他的本意寻死!”

    秦雷双眉一挑,吃了一惊,脱口道:“难道跟魏周礼一样?”

    苏拙点点头,道:“没错!方才仵作也说了,酒壶里的确有一股腥味,钱通不可能闻不出来,也就不会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人毒死。可是钱通若是想要自杀,只要将毒药下在酒杯里服下就行了,何必要下一整壶的毒酒呢?你们看地上那只碎了的酒杯,跟这酒壶并不相配。说明这壶酒是别人拿过来的!”

    秦雷面色一沉,道:“难道昨天晚上钱通死的时候,还是有个人在这间屋子里?”

    苏拙点头道:“不错!你看钱通坐的方位,乃是背对房门而坐。如果只有钱通一人吃饭饮酒,常人都会坐在上首,面朝房门。只有与客人一起坐,才会谦让,让客人坐在上座,自己背对房门。因此,钱通死的时候,一定就有个人坐在他对面看着。这个人就是逼死钱通的凶手,而且很有可能也是逼迫魏周礼上吊之人!”

    秦雷心中怒火已经燃烧起来,双拳捏得咯咯直响。他办案多年,什么样的凶手都见识过,唯独这种眼睁睁逼着别人自杀的凶手,让他发觉如此愤恨。他心中愤怒,脑子却没有糊涂,沉声道:“照你这样推测,这个人一定地位比钱通高。否则钱通也不会将尊位让给对方坐!”

    苏拙叹了口气,说道:“没错。这个人的地位比钱通和魏周礼都要高……”

    秦雷没有意会到苏拙心中所想,茫然道:“可是这人为什么要逼死魏周礼和钱通呢?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怨?”

    苏拙有些黯然,道:“也许钱通是因我而死……”

    秦雷有些不解,疑惑道:“因为你?这话什么意思?”

    苏拙皱眉看看左右,秦雷会意,下令屋里的人都暂行回避。苏拙这才将怀中那剩下的三张银票拿出来,递给秦雷,又将朱贵去到百里村找自己,被人所杀的事情和盘托出。

    秦雷越听越惊,骇然道:“你是说朱贵背后还有高人?而朱贵只不过是听命行事?”

    苏拙叹息道:“我托凌霜查过朱贵这个人,得知朱贵原本只是一个小商人,十几年前忽然发迹,从此一发不可收拾。这样一个没有根基,没有黑白两道背景的人,如何能到达如今地位?这里面一定有人在幕后推动。我想这个人,应该与银票中的玄机脱不了干系!”

    秦雷捏着银票的手有些颤抖,道:“这么说来,这些银票,岂不就是让钱通走上黄泉路的催命符?”(未完待续。)

催命银票卷第十一章 编号

    苏拙听了秦雷的感叹,心情沉重,叹道:“我本想引蛇出洞,拿出银票,让幕后那人得知我手上有他的罪证,从而让他主动来找我,露出马脚。谁知道这人没有找我,却将钱通毒死了……”

    秦雷跟着叹了口气,忽然心中一动,抬头道:“不对!这不合理!”

    “什么不合理?”苏拙茫然道。

    秦雷道:“你且听我分析。朱贵在百里村被人用暗器杀死,依你所说,极有可能就是幕后那人出手。而他的目的就是不想让朱贵说出他的身份。后来他杀魏周礼,也好解释。因为魏周礼是朱贵的亲信,天下钱庄都是魏周礼在打理。如果钱庄当真私印银票,中饱私囊,一定绕不过魏周礼。因此那人逼死魏周礼就是为了不让这个秘密外泄。再到钱通,如果钱通这一帮分店掌柜也知道银票的秘密的话,这个人一定早就下手,将他们都灭口了。为何一定要等到你送来银票,这个人才想起杀人灭口,逼钱通喝毒酒呢?”

    苏拙脑中灵光一闪,千头万绪一起涌上心头。他忽然拍手道:“没错!我知道了,钱通根本不知道私印银票一事,而是看过我手上的银票,才看出端倪的。怪不得昨天,他迟迟不肯把银子兑换给我,而是派了一个伙计出去。他一定以为那银票是假的,而又看不出伪造痕迹,这才派人去请示幕后之人!”

    秦雷恍然大悟,喊道:“来人!”

    屋外的众人闻言,赶忙都进来。秦雷抓着一个伙计,问道:“昨天这位先生来兑银子时,出去取银子的那个伙计是谁?”

    那人骇了一跳,颤声道:“是、是小陈,他还、还没来呢……”

    秦雷道:“他家住在哪里?快去将他叫来,我有话要问!”

    那伙计吓得脸色苍白,忙答应着跑了出去。李宏道:“秦捕头,我跟他去带人过来!”

    秦雷点头道:“去吧!别让那个叫小陈的伙计跑了!”

    李宏一抱拳,自信道:“秦捕头只管放心!他绝跑不了!”说着小跑出门。

    苏拙始终在低头沉思,这时看见墙角站着另外两个伙计,都被秦雷吓怕了,不敢靠近。他上前问道:“你们平时都是如何鉴定一张银票的真伪呢?”

    一个伙计颤声道:“这、这很简单的。现在只有两家钱庄可以印制银票,分别是天下钱庄和洛阳的牡丹钱庄。印制的银票上,都会标明印制的钱庄名号。如果上面写着其他名号,自然就是假的。”

    他说到本业,越说越溜,侃侃而谈起来:“这当然是最浅显的一种鉴别方法。其次,两家钱庄印制手段都很精良。从选用纸张,到刻制印板,每一道工序都是全国一流的名家匠师亲自操刀。因此每一张银票都是做工精良,即使浸在水里,也绝不会有油墨晕花的情况。而一些伪造的银票,没有这种做工,一眼就可以看出来。实在不行,放进水中,也是真伪立现!”

    苏拙点点头,又道:“可是如果有人也用精良的做工,伪造了这样一张足以以假乱真的银票,又该如何鉴定呢?”

    那伙计一时哑口无言,没了主意,支支吾吾道:“要是这样,我们也就没办法了,一般都是交给掌柜来定夺!”

    身旁另一个伙计忽然道:“我知道!咱钱掌柜平时喜好喝酒,有一次喝醉了,就把他鉴定这种能以假乱真的银票的方法,说给我听。据他说,每个钱庄掌柜手中都有一本册子,上面记录着每一张印制出来的银票上的编号。你们看,就是银票最下角这一行小字。这就是银票的编号,每张都不同。掌柜的甚至能记得这些编号,也就是通过这个编号,鉴定银票真伪的!”

    苏拙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伪造之人并不知道这编号的规律,自然无法伪造出册子上有号的银票。就算碰巧撞上编号,若是已经兑换过了,伪造出来的银票自然也就无法乱真。可是如果造出来的银票,碰巧编号对了,而且真的那张还没兑换,那又该如何是好呢?”

    秦雷已经被他这如绕口令一样的分析弄晕了,道:“嗨!把钱通手里那本册子找出来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伙计道:“可是,那册子一直都是钱掌柜收着的,我们并不知道在哪里。”

    秦雷眼镜一瞪,道:“那还不去找?”

    苏拙叹了口气,道:“不用找了,我想那本册子,一定是被幕后那人给拿走了!”

    秦雷无法可想,叹气道:“那可如何是好?”

    苏拙道:“现在只有等李捕头将那伙计带来问问,昨天他到底去了哪里,向什么人请示的。”

    秦雷嗯了一声,抬头看天,道:“这都快一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不会出事了吧?”

    苏拙心一沉,忽然就看见领李宏去的那伙计脸色煞白,抖抖索索冲进来,颤声道:“不、不好,死、死了……”

    他话没有说完,苏拙和秦雷已经冲了出去。两人问明的地方,策马飞奔而去。赶了一炷香功夫,就看见李宏站在不远处一处偏僻的巷子口,焦急地等待。看到二人飞马而来,李宏忙上前,牵住缰绳,道:“秦捕头,不好了!那个姓陈的伙计,被人杀死了!”

    秦雷下马就问:“尸体在哪儿?”

    李宏一指巷子,道:“尸体就在巷子里!”说着领两人走进巷子。

    这里地处偏僻,巷子里满是散乱的柴草。一具男子尸体躺在地上,脖颈上有一道刀口。苏拙在尸体旁扫了一眼,这人正是昨天那个伙计。地上并没有留下多少血迹,尸体只穿着内衫,似乎是从睡梦中爬起来的。苏拙不由得皱起眉头,心里泛起疑云。他蹲下身,摸了摸尸身,发觉触手有些僵硬,显然已经死了些时辰了。而手摸到衣衫,却发觉有些潮湿。

    他把手凑到鼻尖闻了闻,心中疑惑更甚。秦雷也摸了摸尸体,道:“尸身已经开始僵硬了,说明就是那幕后之人在夜里将这个伙计杀害了。”

    苏拙茫然摇摇头,道:“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秦雷不解地问。

    苏拙道:“第一个奇怪之处,是这伤口。你看这伤口口子小,却很深,分明是剑招直刺。而伤口的痕迹却好像是刀刃的痕迹。第二个奇怪之处是这尸体颈后中刀,说明凶手在身后出刀。可是尸体却是仰面躺着的。再看这地上,根本没有什么血迹。这都说明这个伙计并不是死在这里,而是被挪尸此处的!”(未完待续。)

催命银票卷第十二章 杀人现场

    秦雷经苏拙这么一提醒,也恍然过来,忙问李宏:“你是如何发现尸体的?”

    李宏愣了愣神,道:“尸体是那个带我来的伙计发现的。这个伙计是个光棍儿,独自住在一处小屋里,就在那边不远。我们来到这里,却发现小屋门开着,人却不在。我以为人跑了,便与那伙计分头寻找。我向南边去,伙计就向北边来。找了一阵,就听那伙计唤我。奔过来才发现尸体就躺在地上。我不敢擅自行动,便让那伙计去通知你们,自己守在这里!”

    秦雷点了点头,沉吟道:“发现尸体时就在这里,那么凶手是在哪里杀的人呢?”

    李宏忙道:“我这就在附近找找!”说罢就四下搜寻起来。过不多时,秦雷手下几个捕快也赶了过来,李宏便召唤一起,分配任务,一同找寻杀人现场。

    苏拙仍旧蹲在地上,查看尸体,口中自言自语道:“不但是地上,就连尸体身上也没有多少血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而且凶手为什么要移尸呢?到底是为了隐藏什么?”

    秦雷在他身旁,看见尸体右拳紧握,似乎握着什么东西。他掰开尸体手指,却见手中什么也没有。秦雷奇怪道:“他这只手明明像是握着什么东西,为什么掰开却是什么也没有?”

    苏拙道:“不是什么也没有,而是被凶手拿走了!”他眼尖,小心地从那只手的一只指甲缝中捏出一片纸片。

    秦雷一看,吃了一惊,脱口道:“纸片?!难道是那个记录银票编号的册子?”

    苏拙摇摇头,道:“不像。钱庄的伙计已经说过了,那册子一直在掌柜那里保存,不可能会在这个姓陈的伙计手里。而且从这一小片纸片来看,这纸质地太差了,根本不像写字的纸。”

    秦雷奇怪道:“那这到底是干什么的?”

    苏拙摇了摇头,道:“更奇怪的是,尸体身上的衣衫为何都是湿的?”

    秦雷道:“如今是深秋,应该是露水吧。”

    苏拙道:“不对。这几天天气干燥,现在还没有出太阳,若是下露水,地上应该还有露水。可是你看地上和枯草,都是干的,这说明尸体身上并不是露水。我看,这倒是有点像汗水。”

    “汗水?”秦雷也有些糊涂了,“难道这死人还会出汗不成?”

    苏拙抬起尸体脚看了看,眉头一皱,沉吟道:“尸体鞋底粘着的是几根青草,而这地上,只有几堆干草。他死前到底去过什么地方?”

    陈尸现场着实有些奇怪,令人匪夷所思。苏拙也难以想明白,抬头正好看见天下钱庄那三个伙计,远远站在一旁。他招手示意几人过来,三个伙计害怕尸体,抖抖索索靠近了些。苏拙也不勉强,隔着一段距离问道:“这个小陈平时可有什么仇家?又或者与什么人走得近些?”

    一个伙计道:“小陈平时只是有些懒罢了,为人却很随和,肯定不会与人结仇的。”

    “懒?”苏拙问。

    那人点头道:“是啊,就像今天一早,我们都到了,唯独小陈没到。大家也不觉得奇怪,都知道他一定在睡懒觉呢!不过小陈脑子活泛,钱掌柜挺赏识他,有些跑腿的活儿经常交给他办。”

    苏拙点点头,沉思了片刻。这时候,众捕快陆续返回。一个个垂头丧气,李宏道:“秦捕头,兄弟们在附近都找过了,并没有找到案发现场。”

    秦雷点点头,叹口气,说道:“这样吧,来两个人将尸体抬回去。李宏,你再带几个人在附近找一找。”

    他安排妥当,起身看到苏拙愣愣出神,知道他无法释怀,关切道:“苏老弟,出了这样的事,也不是你的过错。只能怪那幕后黑手实在太过凶残,你不用自责了。”

    苏拙点点头,叹了口气,道:“秦捕头,还是再将钱通那家钱庄好好搜查一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我想一个人走走……”说罢缓步走远。

    秦雷不愿勉强,看着苏拙背影,长叹一声。苏拙始终想不通一些关键之处,心中烦躁,信步而行,不觉已经走到街上。这时候正是喝早茶的时间,道路两边各样早点摊铺热闹非常。蒸笼大锅里飘出来的热气,反而让苏拙感觉到一丝清晨的寒凉。他抱紧了双臂,却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呼唤:

    “苏拙——”

    苏拙一愣,回头看去,竟然是华平。两人多日未见,不想却在此地相遇。华平欣喜非常,却察觉到苏拙心情低落,拉住他便往一间包子铺走。华平道:“我听说你在金陵,便赶了过来,昨夜才到。可真巧了,我出来吃个早饭的功夫,就遇见了你!”

    苏拙与他找了张桌子坐下,看见华平满面风尘之色,心中感动,问道:“你忙完了?”

    华平叫了两笼包子,道:“没错。当天在百里村,我答应了朱贵,为他办一件事。虽然他是不怀好意,我却不能失信于人。不过让我没想到的是,走到半路却忽然听说了朱贵身亡的消息。幸好他还有家人,我便将事情的结果,交代过了,也算忠人之事。”

    苏拙点点头,拿起包子就吃,又好奇地问:“朱贵到底让你给他办什么事?我记得你跟我说过,是去找什么人?”

    华平道:“没错,是找一个女子。他给我一副药方,说是这女子身上有病,一定会到药铺按方抓药。通过这个线索,就能找到人。四海盟遍布天下,有了这个线索,便好找多了。不过饶是如此,我也费了七八日功夫。”

    苏拙心不在焉地听着,又随口问道:“这女子是什么人?朱贵想找的,只怕也不是什么易与之辈吧?你把人带回来了?”

    华平摇摇头,道:“那人是谁,我也不清楚,甚至连面也没见到。朱贵只是让我打探那女子的落脚之处,却没让我带人回来。昨天晚上我把那人的消息告诉了朱贵的侄子,便找了间客栈住下,想今天去找你的。”

    苏拙忽然有些奇怪,想了想,在朱贵府上似乎并没有看到朱贵的什么侄子。他问道:“朱贵的侄子?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样?”

    华平道:“我找到朱府,在门口遇到这人。名字我倒没细问,不过他手中拿着一柄刀,举止刚硬,倒像是个当差的。”

    苏拙皱起眉头,忽然又想到另一件事,忙道:“华平,恐怕你还得再跑一趟。你外出期间,我拜托燕玲珑去为我办一件事。你放心,华念苏我交托凌霜的妻子苏琴代为照顾。不过我现在有些担心燕玲珑。我自以为聪明,设下布局,谁想到那张银票有问题。说不定此刻对手已经意识到是我了。如此一来,燕玲珑蒙在鼓里,恐怕会有危险!”(未完待续。)

催命银票卷第十三章 故弄玄虚

    (感谢陳開文的月票!!!)华平听苏拙将事情简单述说一遍,也顾不上吃包子,一跃而起,就向外冲去。过不多时,就见一骑飞驰,出了西门,向江州而去。

    江州城中,金刀镖局。街对面一座茶楼上,燕玲珑正坐着喝茶,眼镜却始终不离金刀镖局的大门。她心里泛起嘀咕:这程明度当真是老狐狸,已经四天了,居然还这么沉得住气!连她这个久经盗场的人,也不禁开始佩服起程明度的耐心起来。

    不过她却知道,程明度不过是在故弄玄虚而已。他既然当众接下了那单大镖,就一定会如期送到金陵,否则金刀镖局的招牌,恐怕就要自己摘下来了。因此,燕玲珑也就更加有耐心了。

    不过,让她有些奇怪的是,程明度这几天似乎并没有在做走镖的准备,反而像是有些不务正业了。由于金刀镖局接下十万两银子的大镖这个消息传扬出去,镖局的名头似乎更响了。这几天居然又有几个人慕名前来,找程明度托镖。而程明度居然也是来者不拒,似乎是要一口吃成个胖子。

    燕玲珑盯着镖局紧闭的大门,越想越觉奇怪,暗想:约定的时间是十天,如今已经过了四天了。如果程明度再不动身,时间就有些紧了。若是路上再遇到什么差池,一定会耽误交付时限。程明度开镖局十来年,如何会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正想着,果然听见一阵“嘎吱”声响,金刀镖局大门缓缓开启。燕玲珑眼睛一亮,自言自语道:“果然要在今天行动了!”就见镖局内缓缓推出几辆大车,都裹着黑布,瞧不见里面东西。

    燕玲珑眉头一皱:“怎么这么多车?难道要同时走几趟镖?”略想了想,她便明白了其中的玄机。燕玲珑笑道:“想要声东击西,掩人耳目?计是好计,可惜你碰上了我。”

    原来燕玲珑见多识广,镖局那些手段,她都清楚。有时候为了走一趟大镖,镖局会故意安排几路人马,分头出发,让对宝物有觊觎之心的人不知从何下手。而今程明度使的就是这办法。这些天他接下好几趟镖,恐怕都是障眼法而已。这么多趟镖一起走,反而让那些打那个十万两白银大镖主意的盗贼不知道真正的镖在哪一趟里面!”

    燕玲珑聚精会神,看着镖局门口那群人。程明度率领着手下所有镖头镖师和趟子手,在大门口杀鸡祭天,喝过壮行酒,又放了一阵鞭炮,这才动身。只见程明度亲自押着一趟镖,当先往东而去。

    燕玲珑心中寻思:“程明度亲自压阵,莫非就是这一趟?”

    她没有着急下结论,又看向其他人。只见另几个有名的镖师,也是一人领着一趟,往各个方向而去。这些镖师都是有些名头之人,平时在金刀镖局也可以独当一面。这些人与程明度都有可能走这趟镖,燕玲珑不禁疑惑起来,犹豫不定:“到底是谁呢?”

    眼见所有人都已经走远,燕玲珑心中虽急,却不断提醒自己,一定要沉住气。她这时不禁想到苏拙,若是有他在此,恐怕很快就可以知道到底真正的镖在哪一趟里了。燕玲珑向身后站着那人使个眼色,道:“派人手跟上每一路人马!”

    那人有些犹豫,道:“燕盟主,我们人手不多。若是再分散,恐怕难以成事……”

    燕玲珑叹口气道:“顾不了太多了,先跟上再说。万一漏了真正的镖,岂不是麻烦。”

    那人领命而去。燕玲珑幽幽叹息,眼睛再度看向金刀镖局。此时人已走光,镖局门口又恢复了冷清。大门缓缓关上。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那几路人马估计已经出了城。镖局大门旁边一扇小门忽然打开,走出来几个挑着担子的挑夫。每个人肩头挑着一个担子,向东而去。跟在最后的,竟然是程明度之子程涵。

    燕玲珑眼睛一亮,不由得“咦”了一声,自语道:“程涵?不是那个草包么?他怎么出来了?这一队挑夫没有旗号,没有镖师,难道……”她忽然想到什么,仔细看那些人,只见十几个挑夫,个个都是筋骨健壮,太阳穴高高隆起,无不是内家高手。

    燕玲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轻哼一声,道:“原来程明度那天公然呵斥程涵,也是在做戏。所有人都以为程涵狂妄自大,又没什么本事。程明度必然不会让他押镖。可是程明度偏偏反其道行之,让人以为镖在那伙镖师手上。实则,偷偷的让程涵带了一队不起眼的人送镖!”

    燕玲珑想了片刻,便明白了其中的玄机。她轻笑一声,道:“如此也好,省的我再费心去打发那些不长眼的小毛贼!”眼看着那队人走远,燕玲珑从怀中拿出一根烟花。这是四海盟专门用来传递信号的爆竹,即使是大白天,也可以在十几里之外看见。

    她点燃引信,向半空中发出烟火。整个江州城中,隐在各处的四海盟中人,看见半空中的信号,一齐行动起来。有菜摊的小贩,顾不上生意,将摊子丢下,直奔城东。有走街串巷的手艺人,将担子一丢,扎紧裤脚,也奔向城东。

    燕玲珑将茶钱往桌上一拍,“噌”一声,从窗口跃了出去。店伙计只听着二楼奇怪动静,上楼看时,哪里还能看见燕玲珑的人?他将桌上的茶钱收了,满腹疑惑,径直下楼,却没有去柜台见掌柜,而是直接转到后院包间。

    这个时候茶楼里根本没几个客人,包间更是清幽异常。一个小屋里坐着一人,却没有喝茶。就连坐,也只坐了半边凳子,挺直背脊,绝不肯靠着背,似乎生怕弄脏了自己的衣服一般。

    店伙计来到房间门口,刚想掀门帘进去。屋里那人冷哼了一声,伙计顿时想起这古怪客人的吩咐,不敢再进去,只在门口恭声道:“客官,楼上那位女客官已经走了。”

    屋里那人轻声道:“知道了。”说着从屋里掷出一锭银子。

    店伙计稳稳接住了,心中欢喜,又道:“客官,要不我为您泡壶茶吧。咱这儿好茶多的是,你一杯茶也不喝,就给这么多赏钱,小的也怪不好意思的!”

    说了半天,不闻屋内动静。伙计心中纳闷,大着胆子掀开门帘。只见包间内空空荡荡,哪里有一个人影?伙计骇了一跳,口中念佛,心中只以为当真是白日见鬼了!(未完待续。)

催命银票卷第十四章 劫镖

    燕玲珑独自一人跟着程涵一行人,昼行夜宿,越走越偏。不过一日功夫,已经是穷山恶水。眼看天色将晚,倦鸟归林,山道上一个行人也没有。燕玲珑与程涵隔了百十步,而自己手下几十个人,也离得不远。

    眼看着程涵那队人走进道旁一间小茶棚,燕玲珑不由得皱起眉头。所谓同行如仇,燕玲珑一眼就看出那茶棚来路不正。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不是南北要道,如何会有人在这里开间茶棚?里面分明有花样。可笑程涵果然是个草包,居然把人带进了陷阱。

    她乐得看戏,索性瞧瞧热闹,让这两伙人先斗上一斗,自己来个渔翁得利。她打定如意算盘,便在道旁一块大石上坐下,看着茶棚内情形。

    程涵坐在茶棚里,叫上茶水,倒也像模像样,仔细检查茶水中是否放了蒙汗药。随行众人都是镖局里的高手,此时走了一天,都是筋疲力尽,从箩筐中拿出干粮,就着粗茶吃了起来。这一趟走镖,委实出乎这些人的意料。原本走镖,都是旗帜鲜明,骑着高头大马,耀武扬威。一些小毛贼看见阵势旗号,便要胆怯,退避三舍。

    可是今天不光没有打出旗号,甚至连马匹也不让骑。靠两只脚板走去金陵,这得吃多少苦头!所有人都有些垂头丧气。尤其是程涵,本以为这次是自己扬名的契机。谁知不但不能对别人说自己是在走镖,甚至连行藏也不能露。这与他性子实在不合,真憋屈死了。

    茶棚的伙计热情招呼,眼睛却时不时向着几人的竹筐打量。程涵正憋着一肚子气,看见这人贼眉鼠眼,大喝一声:“你看什么?”

    那伙计陪笑道:“客官莫恼,我不过是好奇这担子里是什么货!”

    程涵心中泛起一丝疑云,眼神一凛,厉声道:“你问这个作甚?”

    伙计笑道:“不过随便问问,客官生什么气啊!”

    程涵刚要说话,忽听道旁树林中一声大喝。众人被喊声一惊,齐齐转头去看。就见一伙大汉,手舞钢刀,冲出林子。程涵双目一瞪,朝茶棚伙计看了一眼。他本以为这伙计定然是勾结强盗,在这里开黑店的。谁知那伙计居然缩到了桌子下面,吓得瑟瑟发抖。程涵轻蔑一笑,暗想:原来是个胆小鬼!

    程涵看到这伙计怕成这样,便不再管他,转头看那伙大汉,转眼已经来到茶棚前。众手下全都看着自己,等候指令。程涵第一次走镖,就碰见强人劫镖,着实是没想到的。不过他憋了一天的火气,正愁无处发泄。

    为首那汉子沉声喊道:“店里的人听着,我叫龙飞虎。我们双龙寨只为财,不害命!只要你们乖乖把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我就放你们走路!”

    程涵一按腰间刀柄,怒道:“你是哪里来的毛贼!也不放亮招子,看看这是我们是什么人!居然敢这么跟小爷说话!”

    那龙飞虎怒极反笑,道:“哟,你这小子长得白白净净的,没想到还有几分骨气。就凭你刚才那句话,我就要先整治整治你!”说罢环眼一瞪,作势要上。

    程涵手下人就要动手。程涵却把手一挥,喝道:“大家都别动!我要亲手收拾这厮!”说着就冲了上去。

    燕玲珑远远观望,忽然看见茶棚里动起手来,不由得咯咯笑了起来。四海盟江州分舵的舵主彭千来到燕玲珑身边,悄声道:“燕盟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居然还有其他人在打这趟镖的主意!”

    燕玲珑笑道:“正好,让他们先打个够,这才轮到我们上场!”

    彭千点点头,凝神观望了一阵,却皱眉道:“可是我看那龙飞虎的武功似乎比程涵高出许多,怎么两人交手数十招,反而落在了下风?”

    燕玲珑面色也沉了下来,也意识到这伙自称双龙寨的土匪,恐怕并没有这么简单。只见那龙飞虎好整以暇,每次程涵的刀锋堪堪就要砍到龙飞虎身上,而龙飞虎总是惊险地避过。程涵许多次都感觉无比可惜,却任是无法奈何对方。

    程涵越发心浮气躁,手上刀招也有些散乱起来。龙飞虎却是且战且退,口中哇哇乱叫:“啊呀,点子扎手……好厉害的刀法啊……”

    程涵反而有些纳闷,明明没感觉到占便宜,却莫名其妙将对方逼得全无招架之力。正想不通时,忽听龙飞虎大喝一声:“不好!快走!”说着往后一跃,手一挥,招呼手下就走。

    程涵一举击退强敌,气势大涨,口中大喊:“狗贼休走!”便舞刀直追。他一帮手下担心少主出事,忙跟了上去。只有几个持重的,心中不安,始终留在竹筐旁边。

    谁知那缩到桌下的店伙计忽然钻了出来,攒指在口中,响亮地打了个口哨。从茶棚后忽然冒出来十来个人,一下子就将金刀镖局的竹筐和那几个人围了起来。原来程涵猜的没错,这店伙计果然是与众匪一伙的!

    彭千惊讶道:“好一个调虎离山,这伙土匪绝非泛泛之辈。看来我们想要取这趟货,不太容易啊!”

    燕玲珑想起苏拙的交代,嘴角微微一笑,道:“谁说我们要取货?”

    彭千愕然,一时没有明白燕玲珑的意思。只见茶棚中金刀镖局的人也是大惊失色,忙呼唤同伴。而那店伙计带着土匪,已经开始翻弄竹筐。几个镖师被几人缠住,寡不敌众,无法阻止。偏偏这些土匪竟是深藏不露,原先根本是示弱之举。镖师被缠上了,又无法胜出,也难以退却。

    然而众匪翻遍竹筐,只找到些布匹杂物,根本没有值钱的东西。那店伙计又打了一声悠长的呼哨,声音远远传了出去。另一边龙飞虎和程涵等人都听见了,程涵心中一惊,大叫不好,就要返回。

    那龙飞虎狞笑一声,道:“原来东西在你身上,还不交出来!”说罢伸手就向程涵衣领抓去。这一抓迅疾无比,与方才交手时相比,简直派若两人。

    程涵大吃一惊,全没料到,一时忘了闪避,被对方抓住衣领,顺势一扯。他胸怀一敞,怀中一个小小木盒“啪”一声,掉在地上。远处燕玲珑看得真切,道一声:“是时候了!”身形猛地蹿了出去,目标正是向着地上的木盒。(未完待续。)

催命银票卷第十五章 乱战

    (感谢遥之乐、落花深一尺,不用带蒲团的月票!!!)

    价值十万两的盒子就掉在地上,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程涵和龙飞虎两人忘了打斗,一起伸手向地上的盒子抓去。龙飞虎终究技高一筹,出手快了一步。程涵眼看着他就要够着盒子,手中钢刀猛地一挑,将盒子挑飞出去。

    龙飞虎一心只要盒子,见状合身扑了出去。这样一来,空门大开。程涵觑着破绽,举刀斜劈,就要将龙飞虎拦腰劈断。龙飞虎猛觉背后疾风凛凛,知道不得不防,凌空一个翻身,单掌撑地,闪到一旁。程涵逼退对手,看见木盒就在眼前,心中大喜,伸手去捡。

    谁知道手指尖还没碰着盒子,斜刺里疾射出一条丝带,如灵蛇一般,卷住地上的盒子,一顺而走。程涵大怒,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瘦小靓丽的女子站在十步开外,手中拿着那个木盒,左右打量,脸上表情似笑非笑,仿佛在嘲弄程涵。

    原来燕玲珑瞧见程、龙二人抢得激烈,自己想要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索性解下束腰丝带,使个巧劲,将木盒抢了来。那边众土匪和金刀镖局的人正打得难分难解,瞥见这情形,都停了手。

    龙飞虎和程涵同时招呼,两伙人都向燕玲珑而来。四海盟众盗从林间闪现,拦住众人。他们身手灵巧,并不硬拼,只搔得另两伙人不胜其烦。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们吸引而去。燕玲珑笑盈盈看着,手指轻轻在木盒上轻轻敲击,却并不着急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

    忽然身后“咯”地轻轻一响,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地。这一下真把燕玲珑吓得魂飞魄散,她虽在关注场上形势,实则神经紧张,时刻注意着周遭动静。她暗暗一惊,身子向前一扑,纵出去七八尺,这才回身一望。

    只见一个瘦小佝偻的男子,浑身裹在宽大黑衣里,就站在原来燕玲珑站立之处。男子嘶哑着嗓子,桀桀而笑,笑声如同鸱枭。他说道:“久闻四海盟前盟主轻功高妙,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燕玲珑惊讶之情稍稍平复,上下打量一眼,已经猜到来人身份,不由得一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血蝠派掌门吸血蝙蝠吴萧!怎么,生意都做到中原来了?”

    吴萧被她一语道破身份,微微吃了一惊,但苍白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冷然道:“燕盟主,把你手上的盒子交给我!”

    燕玲珑淡然一笑,道:“沾了我手的东西,还没有送出去的道理!”

    忽听一人沉声道:“吴萧,跟她废话什么?你不是早想与她较个高下么?”

    说话间,林子里又走出五六人,都是奇装异服,手持奇门冰刃。燕玲珑微微一凛,却并不吃惊,笑道:“三门七派人都快来齐了,望月楼尊主怎么还不肯现身一见吗?”

    话音刚落,卫秀果然从林间缓步而出。她穿着一身青衣男装,身后跟着曲梅。燕玲珑对卫秀在百里村偷自己的女儿一事耿耿于怀,见到她人,鼻孔里哼一声,道:“想不到堂堂望月楼主人,居然也开始干起了打劫的勾当!”

    卫秀轻轻一笑,道:“我倒也奇怪,四海盟不是一向都只敢小偷小摸么?今天居然开始强抢了?”

    燕玲珑面上青气一闪,眼看敌众我寡,眼珠一转,想要轻功遁走。谁知她的神情早被卫秀看在眼里。只见黑影一闪,吴萧身形已然出现在燕玲珑面前。他手持一对精钢蝠爪,向燕玲珑挥舞而来。

    燕玲珑仿佛已经闻到了利爪上的血腥气味,神色一凛,忙向后退。谁知斜刺里黑影一晃,站在卫秀身后的曲梅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身旁。燕玲珑一惊,虽知道她武功高强,却没想到竟高到这个地步。她生育之后,轻功已有退步。此刻遭两个高手围攻,顿时左支右绌。

    曲梅伸手轻轻在燕玲珑手上一弹,那盒子一时抓不稳,就向旁落去。燕玲珑一惊,忽的劈出一掌。这一掌不是劈向旁人,却是击在了盒子上。这一下不但曲梅吃了一惊,连在远处的卫秀也不禁皱起眉头。

    木盒“砰”地一声,碎裂开来。从盒子里掉出一本古朴的旧书,封面写着几个小字:六道轮回畜生道!

    所有人的目光一齐聚在书册上,一时间都忘了相斗。燕玲珑也是目瞪口呆,万万没有想到盒子里那价值连城的宝贝,居然就是这本书!她率先反应过来,伸手就抓向书册。

    曲梅和吴萧也反应过来,忙去夺书册。就连程涵也不甘示弱,合身扑来。龙飞虎赶忙来阻拦。一时间五六个人去夺书册。

    就在几人手指堪堪够着书册的时候,平地里猛的刮起一阵狂飙。风吹枯叶,浮尘掠起,吹得众人睁不开眼睛。卫秀站在远处,只看见一个白色身影从树上跃下,凌空一掌,直拍而下。掌风鼓起狂风,将夺书众人逼退。

    狂风略息,众人定睛一看,只见一个身着月白僧袍的年青僧人站在中央。他个子颀长,不过三十出头模样,容貌英俊,睛如朗月,眉似剑锋。浑身上下一尘不染,月白僧袍无风而动。他手上拿着那本书册,低眉垂首,微微而笑。

    这和尚先声夺人,一掌便看出高低,将众人都惊得不敢妄动。燕玲珑胆大,看和尚随手拿着书,也不翻看,更不提防。她仗着轻功高妙,忽的纵身而上,便要去夺那本书。

    和尚头也不抬,缓缓抬起左掌。燕玲珑看他这掌既不快,也不像有什么力道,偏偏一掌抬起,就有狂风卷起。自己身在半空,识得厉害,想要退却已然来不及了。眼看就要撞上和尚手掌,忽的半空又一人从旁跃来,抱住燕玲珑腰身,避过了和尚掌力,滚到一旁。

    燕玲珑心有余悸,定睛一看救命之人,原来竟是华平。华平从金陵马不停蹄,赶了两天,终于在危急关头赶到,救了妻子一命。燕玲珑看到华平风尘之色,眼泪居然流了下来。一半是因为受了惊吓,另一半也是感动。

    和尚忽然开口笑道:“燕盟主轻功盖世,华大侠忠厚君子。更难得的是二位恩爱扶持,得见贤伉俪,当真幸事!”

    他一边说,一边缓步向程涵走去。和尚步子也不大,一共走了七步。程涵看他走来,吓得脸色煞白,浑身僵硬,动也不敢动。

    而旁人却是大吃一惊,原来那和尚走过的地方,居然留下七个焦黑的脚印。脚印踩到的落叶,竟已经枯焦,甚至还冒着火星!(未完待续。)

催命银票卷第十六章 菩提传人

    (大家国庆快乐啊!)

    卫秀一惊,脱口道:“七步生莲!原来是菩提门的高僧来了!”

    年青和尚走到程涵面前,将手中书册递到程涵手上。程涵木然呆立,接过书册,仿若梦中。和尚道:“自己的东西,还是自己好好保管!”

    程涵呆若木鸡,茫然点了点头。燕玲珑心中有气,大声道:“大和尚,你是什么人?”

    那青年和尚道:“和尚就是和尚,不是什么人。贫僧法号无我!”

    卫秀道:“菩提门的大师无一不是禅门高手。无我大师为何忽然要架我们的梁子?”

    无我笑道:“天下有不平事,便有管不平事的人!四海盟号称盗亦有道,做的是劫富济贫的买卖。望月楼亦正亦邪,却也会守道义。而今金刀镖局受人之托,押送镖物,一没有伤天害理,二没有违背规矩。不知道何以你们两家要为难呢?”

    众人没想到无我和尚辞锋如此犀利,顿时都哑口无言。况且无我武功之高,只怕凌驾在场所有人之上。就算燕玲珑和卫秀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

    无我旁若无人,对程涵道:“你既然想独当一面,接镖走镖,那便好好地走吧!我想燕盟主和卫楼主应该不会再为难你了!”

    程涵根本不认得这和尚,此刻听他的话,却感觉有一种魔力,让人不得不遵命。程涵木然点头,道:“是是……”说着也忘了行礼告辞,转身就走。他那一伙手下见此情形,也赶忙跟了上去,连茶棚里的担子也不要了。

    眨眼间,金刀镖局的人走得干干净净。林间只留下无我和尚和四海盟、望月楼的人。卫秀和燕玲珑虽心有不甘,但无我站立之处,隐隐挡住了去路。所有人没办法绕过他,自忖又不一定是他的对手,只能眼睁睁看着程涵带着那本畜生道的书册走了。

    无我看看卫秀和燕玲珑,笑道:“二位都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该不会为难贫僧吧?”

    他这一笑,当真如春风拂面,令人心生暖意。他虽是出家人,这一笑也足以令多少女子动心。然而卫秀和燕玲珑却知道这笑容下,是深不可测的内心。卫秀冷笑道:“岂敢!”

    无我微笑道:“如此就多谢了!”说罢,转身在山道上缓缓走了。

    众人直看着他背影消失在远处,忽然感觉心头一松。原来众人都没有发觉,无我现身后,始终有一种气势压在心头,令人胸口发闷,不敢妄动。直到无我走远,这感觉才消失。此事委实匪夷所思,所有人都是心有余悸。

    卫秀冲燕玲珑和华平冷笑一声,道:“替我向苏拙带句话,这笔账我记下了!短则半月,长则一年,我望月楼必将加倍讨还!”说罢怒气冲冲,带着手下走了。

    燕玲珑一头雾水,不知道卫秀的话是什么意思。华平将四海盟江州分舵众兄弟安抚回去,看见燕玲珑仍然茫然不解,不由得笑道:“找个地方,我给你慢慢说!”

    燕玲珑如何等得,道:“就在前面茶棚说罢!”说着走进茶棚,一屁股坐下。

    华平无奈苦笑,只得与她相对而坐,倒上一杯清茶,递给燕玲珑。燕玲珑也不接,气鼓鼓地说道:“刚才卫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苏拙又耍我一次?”

    华平笑道:“你消消气,苏拙对你隐瞒,也是怕你戏演得不真,反而让人看出端倪!”

    燕玲珑更加糊涂了,也顾不得生气,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给我听!”

    华平终于能坐下来喝口水,喘了口气道:“我办完事,听说苏拙在金陵,便径直去找他。谁知一见面,他便跟我说你可能有危险,让我赶来相助!”

    燕玲珑疑惑道:“前几****去给朱贵办事,苏拙忽然找到我,托我办一件很奇怪的事。他说金刀镖局会押一单大镖,到时候只要设法拦路劫夺,却不一定要抢到手,只要让旁人看到东西是什么就可以了!”

    华平道:“没错,临行前,苏拙向我简述过了。当日我们从百里村走后,发生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原来朱贵处心积虑,一直在与苏拙作对。不过他却意外地死了。苏拙怀疑朱贵背后还有主谋,便想要使出一招引蛇出洞之计。而他查到,朱贵与金刀镖局关系密切。朱贵的银货,多年来全是靠金刀镖局押送。而金刀镖局也是因为接了朱贵的长期生意,才渐渐闯出名头!”

    燕玲珑有些明白了,道:“在百里村时,苏拙两本六道轮回经被朱贵偷走,事后怎么也找不到。他便想,幕后那人一定想要剩下的几本书。于是他以畜生道为饵,想借我之手,告诉所有人,金刀镖局押的镖,正是那本书,引幕后之人现身!”

    华平赞道:“聪明!为了把戏做足,他不但没有告诉你真相,还设计了卫秀。不过,他却忽然发现,付给程明度的五万两银票有问题。若是金刀镖局和朱贵受同一人指使,这银票便已经暴露了苏拙的意图。因此,他才急忙让我来此接应你!”

    燕玲珑轻哼一声,气道:“就算这样,苏拙也不该骗我!”

    华平笑道:“看来作为苏拙的朋友,难免都要被他算计了!不过,即使如此,我们不一样都甘心受他差遣么?”

    燕玲珑点头道:“他身上似乎有一种魔力,让人忍不住听他安排。不过,这次绝不能这么算了!哼哼!”

    华平笑道:“这件事一定要找他算账!”他忽然又皱起眉头,道:“不过方才那个无我和尚,到底是何方神圣?就连卫秀,似乎都不敢轻易得罪他!”

    燕玲珑皱眉道:“方才卫秀说菩提门,难道这个无我竟是菩提门的传人?”

    “菩提门是个什么门派?”华平问。

    燕玲珑道:“菩提门极少在江湖露面,有些事我也只是听说。据说菩提门由六祖惠能传下,门人都是禅宗大德。其独门功夫七步生莲更是神秘莫测,威力极大!”

    华平叹口气,道:“想不到这次幕后黑手没见到,却遇到了这么一位高人!不过那位高僧的确不同凡响!”

    燕玲珑哼了一声,道:“那和尚差点打死我,你居然还在夸他!”

    华平苦笑道:“是是是,是我说错了!苏拙在金陵似乎遇到了难事,我们还是尽快赶去,助他一臂之力!”(未完待续。)

催命银票卷第十七章 故技重施

    苏拙一面担心华平和燕玲珑,一方面又愁银票案。他独自一人,呆呆在茶楼里坐了半天。忽听“蹭蹭蹭”脚步声,秦雷大步跨进茶楼,扫视一眼,就看见窗边的苏拙。他径直走到苏拙对面坐下,道:“我想到办法了!”

    “哦?”苏拙一愣,问道,“什么办法?”

    秦雷欣喜道:“你且听我分析。从一开始我暗中查银票案,想找朱贵。可是朱贵却莫名死了。而后我便只能找天下钱庄的掌柜魏周礼。可是魏周礼居然被人逼着上吊了。这说明什么?说明天下钱庄的银票阴谋,不仅仅牵涉到朱贵。我想朱贵只是一个傀儡而已,背后一定还有更厉害的人物,在操纵这一切!”

    苏拙白了他一眼,心中在想:原来你才明白!

    秦雷没有读懂苏拙眼神中的含义,接着说道:“之后你带着银票,去一家天下钱庄,想要引蛇出洞。可是幕后那人并没有上当,反而又将钱通杀死。因为钱通很有可能从银票的编号,发现了银票的秘密,因此幕后之人必须将他除去,杀人灭口。而他杀那姓陈的伙计,也是为了杀人灭口。”

    苏拙随口敷衍道:“秦捕头说得对极了!”

    秦雷哈哈大笑,道:“这个幕后之人,虽然没有上你的当,亲自现身来找你,却也暴露出自己内心的胆怯。他之所以急着杀人灭口,自然是因为他害怕银票的事被别人知道。而偏偏现在你身上就有几张银票,那人一定不会放弃的!”

    苏拙皱眉道:“你想怎么做?”

    秦雷压低声音,正色道:“自然是故技重施,再使一次引蛇出洞之计!”

    “不行!”苏拙断然道,“事实已经证明过一次,凶手并不会上当。我们这么做,只会害死无辜之人!”

    秦雷知道他的顾虑,忙道:“苏老弟,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清楚。这次我们自然不能想上回一样,任由凶手得逞。上次你去的是城东的那家钱庄。在金陵城内,还有两家天下钱庄。今天我们去城南那家,不过我会在钱庄周围布下天罗地网!只要凶手想要对钱庄掌柜不利,他就一定会被我们抓住!”

    苏拙皱眉沉思半晌,虽然觉得此计风险很大,不过事到如今,并没有更好的办法,似乎也只有试一试了。秦雷又道:“我已经让李宏前去安排了,只要你觉得可行,我们现在就可以行动!”

    苏拙沉吟一阵,终于还是点了点头。秦雷巴掌一拍,喜道:“就这么说定了!我这就亲自去准备,而你就去天下钱庄,把银票交出去!”说罢又风风火火地走了。

    苏拙虽然知道秦雷粗中有细,亲自布置,一定是万无一失。然而他心中始终有着隐隐的不安,这不安之意,不是因为不信任秦雷的办法,而是来自于这隐在暗处的对手。自始至终,苏拙都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样的人。自己已经多年没有遇到如今这种无力的情形,甚至已经开始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自己从一开始就错了?苏拙信步缓行,心中思绪纷呈。

    忽听得人声鼎沸,苏拙抬头一看,原来自己居然已经信步走到了城南。这里不比东城,多是豪富之家,清静空旷。南城人多,贩夫走卒不计其数。苏拙远远便看见一间大铺,门额上挂着天下钱庄的牌匾。

    钱庄周围各处巷口,隐约可见几个精干男子,都作百姓打扮。但从这些人举手投足,便可以看出他们乃是捕快装扮。苏拙在人群中找到秦雷和李宏的身影,两人也着便服,正坐在拐角一家茶铺,假装喝茶,眼睛却警惕地盯着钱庄大门。

    苏拙走过去,李宏起身招呼:“苏先生来了!”

    苏拙看他一眼,见他衣着考究,比穿官服时更加精神,忍不住赞道:“真是人靠衣装!李捕头穿这么一身,当真是鹤立鸡群!”

    秦雷道:“苏老弟,想不到你也是个势利眼。李宏这身是云绣坊的裁缝的手艺,你瞧这袖口的云形刺绣,就是招牌!一分钱一分货,自然不比我们这些土包子!”

    苏拙摇头苦笑,道:“都安排好了?”

    李宏道:“苏先生只管放心。天下钱庄四面已经布置下近百名捕快,全是百姓打扮!只要今晚凶手现身,一定不会放走!”

    苏拙点点头,转身走向钱庄。钱庄大堂里热闹非常,存兑银两的客人很多,几个柜台伙计忙得不可开交。苏拙找到一个招呼客人伙计,问道:“你家掌柜在哪里?”

    那伙计精于事故,看见苏拙一表人才,开口就问掌柜。这样的客人一般都是大主顾。他顾不得旁人,陪笑道:“我家掌柜就在后堂,先生稍待,小的这就去通传!”

    苏拙点点头,看着那伙计小跑着向后堂而去。大堂里几乎无处立身,苏拙不等伙计通报回来,自行向后堂而去。走过一个小院子,正看见那伙计从堂屋出来。

    伙计跑到苏拙面前,道:“掌柜就在屋里,先生请进!”

    苏拙点点头,走到门口,看见屋内两人。一个正要起身告辞,另一个起身相送。两人看见苏拙,原本说了半截话,都不再往下说了,简单作礼。那个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便匆匆走了。

    苏拙看了一眼那人背影,回头正看见那掌柜笑嘻嘻道:“这位先生,可是要找我?”

    “你就是这家钱庄的掌柜?”苏拙问。

    掌柜的行礼道:“鄙人姓王,草字永福。不知先生贵姓?”

    苏拙笑道:“原来是王掌柜!我姓苏,来找你是要兑银子的。”

    王永福道:“苏先生,想必钱庄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凡是兑换百两以内的,都在柜台。你既然找到我,想必是要兑换大额银票了吧?”

    苏拙看王永福一对小眼睛闪着精明的光,满是市侩商人的狡猾。他笑道:“这是自然!我要取三百两银子!”

    王永福眼睛一亮,居然惊呼一声:“三百两?!”

    “有什么奇怪的么?”苏拙故作惊讶,实则心里明白。南城多是小商小贩,平常只是十几两几十两银子的出入。而动辄上百两银子的生意,多是在东城。因此王永福有些震惊也不奇怪。

    王永福自知有些失态,干咳两声,笑道:“苏先生快快请坐!苏先生,您真要取三百两?”

    “怎么?不行吗?”苏拙问。

    王永福忙摇头道:“不是不是!只是这三百两,我可要抽取三十两银子!”

    “三十两?!”苏拙惊道,“这也太高了些吧!”

    王永福笑道:“不瞒先生,咱们这不是大钱庄,平日没有三百两的大生意。因此钱庄里并没有放这么多的现银。若是您要取,我只能派人去东城的钱庄运回来。这来回的人手和护卫,总是要花些银子的嘛!”(未完待续。)

催命银票卷第十八章 守株待兔

    (感谢遥之乐的月票和打赏,唯有认真写作以报之!)

    苏拙苦笑点头,想不到这王永福如此精明。王永福得了苏拙同意,笑容满面。苏拙从怀中拿出最后那三张银票,全交给王永福。王永福拿了银票,心头欢喜,看也不看,叠起来塞进怀里。说道:“苏先生稍等,我这就去办!”

    苏拙点点头,忽然想起来时见到的那人,随口问道:“方才那位客人是谁?”

    王永福愣了愣,道:“哦!你说老吴啊!他也是咱这天下钱庄的掌柜,铺子在城西,也不算什么客人!老吴书读得多,脑子也怪些,老是疑神疑鬼,杞人忧天的!”

    “哦?”苏拙有些奇怪,问,“原来是吴掌柜。他如何杞人忧天了?”

    王永福心情不错,索性压低声音,说道:“苏先生可曾听说最近出的几条人命案子?”

    苏拙心中一跳,不露声色,故作不知,道:“愿闻其详!”

    王永福道:“也不是别的,就是咱这天下钱庄最近似乎中了邪。大老板和掌柜接连身亡,昨天听说城东铺子的钱掌柜也服毒自杀了。你说是不是很邪门?”

    “果然奇怪。”苏拙随口附和。

    王永福又道:“老吴刚才来找我,就是说这件事。他觉得是有人在对我们不利,要我多加小心呢!你说他这是不是杞人忧天?咱这规规矩矩的生意人,又不会与人结仇,谁会害我?再说了,魏掌柜和钱掌柜都是自杀的,又与谁有关?”

    苏拙想起那吴掌柜临走时满面愁容的表情,暗想,这人远比王永福要聪明的多,似乎已经感觉到了危险。幸好自己没有去他那一家钱庄,否则说不定会被他看出端倪。

    王永福陪笑几声,便出去准备银子。苏拙坐下,不过喝了半杯茶的功夫,王永福就提着钱袋进来了。苏拙微微一笑,顿时明白过来,这王永福方才说要去城东取银子,看来不过是一句托辞罢了,为的就是多赚一些罢了。不过苏拙也不在意,取了银子,看见王永福依旧满脸堆笑,送自己出门,不禁有些奇怪。难道他没有看见出那几张银票的问题?苏拙忍不住问道:“王掌柜,那几张银票可看好了?”

    王永福连连点头,笑道:“看好了看好了!”说着从怀中取出那三张银票,仍然是与他出去时一样,叠得整整齐齐。原来他真是没有仔细检查。

    苏拙又好心提醒道:“王掌柜,这可是三百两的银票啊!你可要看仔细了,别出什么问题才好。”

    王永福不以为意,在银票上扫了一眼,口中道:“天下钱庄的银票,哪里有什么问题了!客官真是说笑了!”

    苏拙摇头苦笑,只得拿着银子走了。转过街角,就见秦雷李宏等人穿着便服,正在等着自己。秦雷问:“怎么样?都办妥了?”

    苏拙一抖手中钱袋,道:“银子取了,不过那王掌柜似乎有些粗心大意,居然没有发现银票中的问题!”

    秦雷点点头,道:“看来现在就是守株待兔了!”

    苏拙坐下,叫了一杯清茶。李宏道:“这家钱庄生意极好,人来人往。我想凶手一定不会在大白天杀人的。现在离天黑还有几个时辰,不如就由我在这里看着?”

    秦雷道:“也好……”还没说完,便被苏拙打断:“还是小心些好,我们就在这里等着吧!”

    秦雷自然不能偷懒,改口道:“不错,小心使得万年船。如果这王永福再出事,就是我害了他!”说完耐着性子,重新坐下。整个下午,秦雷除了到周围巡视一圈,便一直坐在这个小茶摊。

    整个天下钱庄周围,布置了上百的人手,真可谓天罗地网,水泄不通。苏拙依旧有些担心,眼睛始终盯着钱庄大门。整个下午,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的足有几百人。而苏拙似乎要将每个人面孔都记下来一般,一张脸也不敢遗漏。

    秦雷忍不住笑道:“苏拙,你莫非能把所有人都记下来?李宏说得不错,凶手一定会等到天黑才现身的。还是养精蓄锐,等天黑之后捉拿凶手!”

    苏拙皱着眉,摇头道:“我是觉得奇怪,看了这么久,完全没有看到王永福或者店里的伙计出门。难道他真没有看出那几张银票的问题?”

    李宏道:“若真是这样,今天我们岂不是要白忙一场?”

    秦雷叹息道:“这王永福也做了十几年掌柜了,怎么会如此粗心大意呢?本来还想着,若是他要派人向幕后老板禀报这件事,我们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那人的住处。谁知道王永福居然看不出银票的问题,让我们的布置都落空了!”

    李宏也附和道:“是啊,这幕后老板当真神秘。若是没有这次的案子,我们都不知道原来朱贵背后还有人!这人始终与下面的钱庄单线联系,丢了这次的机会,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找到这人了!”所有人都叹了口气,沉默不语。

    几人一直等到天色渐黑,街上的店铺已经开始关门。天下钱庄仍然没有一个人出门,直到钱庄关门,几个伙计也各自回家。秦雷等人已经有些丧气,心中都觉得今天定然是白忙一场了。等到天全黑下来,几人跃上钱庄对面的一间屋顶。

    从这里正好可以看见钱庄的后堂。此时后堂几间屋子里只有一间点着灯,隐约可以看见王永福趴在桌上的剪影。苏拙小声道:“有些古怪……”

    秦雷哼了一声,道:“这天下钱庄到处都透着古怪!”

    两人盯着看了半天,苏拙忽然皱眉道:“不对!这王永福趴在桌上已经很久了,就算睡着了也该换换动作了!”

    秦雷也看出不对劲。两人心中同时升起一股不祥之意,对视一眼,一起跃下屋顶,向钱庄内冲去。两人同时拍响钱庄厚重的大门,秦雷喊道:“官差办案!快点开门!”

    钱庄内的几个值夜护卫忙打开大门,秦雷亮了腰牌,不由分说,便冲向后堂。几人冲进王永福亮着灯的那间房间,房门虚掩,屋内烛光摇曳。王永福就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双手搭在桌上,脸埋在双臂之间。

    苏拙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谁知触手冰凉。王永福竟已是一具死尸!(未完待续。)

催命银票卷第十九章 失策

    王永福尸身直挺挺的倒下,苏拙心一沉。秦雷和众捕快大吃一惊。李宏更是惊呼出声:“他、他怎么死了?!”

    苏拙神色冷峻,叹息一声,道:“是啊,他怎么死了!”

    秦雷道:“我们明明把守着四面,根本没有见到有谁进钱庄!”他抓过两个护卫,道:“你们谁进过后堂?”

    那两个护卫摇摇头,一脸茫然,说道:“我们只负责把守钱庄四周和大堂。这后堂之地,今天也是头一回进来!”

    苏拙检查一遍尸体,发现王永福面目虽然栩栩如生,尸身却已冰凉。不由得叹了口气,道:“不用问了,王永福不是天黑之后被杀的!”

    秦雷惊道:“什么?!难道凶手真是大白天杀人?”

    苏拙道:“王永福尸身已经凉了,说明死了最起码有两个时辰。桌上烛台下堆积蜡油,说明蜡烛也已经点了许久。是我们大意了,以为守住钱庄四面就可以确保王永福安全。谁知道……”

    秦雷懊恼道:“都怪我!若不是我执意要行此计,也不会发生这种事……可是,凶手如何在我们眼皮子底下杀人的呢?”

    苏拙沉吟道:“王永福和伙计都没有离开过钱庄,那么凶手是如何得知那三张银票到了王永福手里的呢?除非……凶手今天就在钱庄内!”

    “什么?凶手就在钱庄?”秦雷惊问。

    “没错!”苏拙心中一动,接着说道,“是我想错了!王永福做了十几年钱庄掌柜,怎么会如此粗心,银票也不看清楚,就将银子交出来了呢?原来他是早已向幕后的大老板禀报过了,得到首肯,才敢把银子兑给我!”

    秦雷恍然大悟,喝道:“快!仔细搜查钱庄,把那人给我找出来!”

    苏拙伸手拦住,道:“不用搜了,凶手早已走了!钱庄后堂很少有人来,我们白天也没法上屋顶盯着。凶手将尸体摆成这个姿势,又在白天将蜡烛点燃,就是等到天黑后,让我们以为王永福还活着,由此错失抓人的机会!看这蜡烛燃烧的长度,应该是从傍晚开始点的。那时候有什么人走出过钱庄呢……”

    秦雷吩咐手下:“你们分头去把钱庄的伙计带回来!说不定他们知道什么人进过后堂!”

    苏拙一边回忆白天看见人来人往的情形,一边查看尸体。忽然眉头一皱,道:“王永福不是自杀的?!”

    秦雷愣了愣,茫然道:“那又如何?”

    苏拙脑中灵光一闪,忙解开王永福衣衫,边脱边道:“凶手原先杀害魏周礼和钱通时,都是逼其自杀。这个凶手是不想沾上人命,即使我们找到了这个人,也无法定罪!而这次却不同,因为是在白天杀人,离得不远的前堂里更是有不少人。如果再用逼迫王永福自杀的手段,不但费时费力,说不定王永福发出动静,立时便会惊动外面的捕快。要想没有动静,凶手只能亲自出手了!”

    秦雷看着王永福裸露出来的上半身,疑惑道:“可是他身上似乎并没有伤痕……”

    他话还没有说完,苏拙将尸身翻过去,就见王永福背后两个红斑,正在大椎、至阳**上。苏拙嘴角微微一笑,伸手比划那两处红斑,又出指按了按两块伤处,隐约听到骨骼“咯咯”响动,沉吟道:“这是凶手指节的痕迹。大椎、至阳**位于脊椎上,王永福受了这两下重击,脊椎一断,声音也无法发出,便一命呜呼了。凶手一定是趁王永福不备,在背后突施袭击。这也可以解释,为何他脸上没有魏周礼和钱通那种痛苦之色。因为第一下时,王永福便已毙命,根本没有任何痛苦。看来这个凶手不单是天下钱庄幕后的老板,还是一个武功高手啊!”

    秦雷道:“这似乎是一门打穴的功夫……”

    李宏接口道:“一招便可以击断骨骼,这等功力,恐怕只有少林金刚指、关中上官家的断骨手和岭南派的象蛇拳能做到!”

    苏拙摇头道:“这些武功中虽有打穴的招式,但在身上形成的都应该是指印。可是这两块红斑分明是兵刃留下的,这是什么兵刃呢……”

    就在这时,钱庄的伙计陆续被带了回来。一个个战战兢兢,看到地上的尸体,都骇了一跳,脸色煞白。秦雷大声问道:“你们下午有没有见过什么人进过后堂?”

    几人茫然摇头,道:“我们都在柜台忙着存兑银子,哪里见过什么人到后堂?”

    苏拙看见那个带自己进来的伙计不说话,便问:“你经常进出后堂,可曾看见后堂有人?”

    那伙计摇摇头,道:“今天除了你和吴掌柜,我就没有见过其他人!”他想了想,忽然又道:“不过今天上午,掌柜的倒是吩咐过泡茶。不过是他亲自来端的。当时我以为是王掌柜自己要喝,难道说……”

    苏拙双眉一挑,若有所思,沉吟道:“看来这个凶手上午就已经来了!”

    “可是,”秦雷不解道,“上午我刚去找你,商量这个引蛇出洞的计划……”

    苏拙忽然神色一凛,道:“不好!”

    秦雷忙问:“什么不好?”

    苏拙道:“若是凶手今天上午就来了,那他一定也知道城西的吴掌柜也来过。依他杀人灭口的性子,说不定会对吴掌柜不利!”

    秦雷道:“那还等什么,快走吧!”

    苏拙不等他说完,已经飞身而出,跨上一匹马,向着城西飞奔。秦雷和李宏也意识到事态不妙,紧随其后。城西那家钱庄离得远,三人策马狂奔半个时辰。远远看见一家钱庄门口挂着灯笼,而大门却还没关。一个伙计站在门口,焦急地左右张望。

    苏拙飞马至门前,跃下马背,问道:“你家吴掌柜呢?”

    那伙计一拍双手,道:“嗨!你想找吴掌柜,我也想找他呢!”

    苏拙心一沉,道:“吴掌柜不见了?”

    “可不是!”伙计道,“今天下午,吴掌柜从城南返回,就又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他不回来,我也不敢关门……”

    “什么?吴掌柜不见了?”秦雷和李宏一起走来,“难道吴掌柜已经……”

    (给大家推荐两首歌吧。第一首《棠梨煎雪》,我认为是写闺蜜最美的一首歌,如果有看书的女生,可以听一听。第二首《凤栖花》,勉强算是讲基友的歌,男生不妨听听看。)(未完待续。)

催命银票卷第二十章 藏身之处

    苏拙想起白天王永福的评价,伸手止住秦雷的猜想,沉吟道:“或许吴掌柜还没有出事!这位伙计说,吴掌柜下午就出去了。而彼时,凶手还在王永福处,他是不可能分身过来的。”

    “那么这个吴清流到底去了哪里呢?”李宏问道。

    苏拙深吸一口气,淡淡道:“原来吴掌柜名叫吴清流么?我倒是不知……”

    李宏愣了愣。那伙计听了半天,忽然道:“你们是说,有人要对我家掌柜的不利?”

    秦雷道:“没错。我们就是官差,你可知道吴掌柜会去哪里?”

    伙计想了想,说道:“要不我带你们去吴掌柜家里瞧瞧吧!离得不远。”

    苏拙道:“如此最好!小兄弟请前面带路。”

    伙计当真顾不得钱庄了,向护卫交代了一声,便领着三人往吴家走。他与苏拙并肩,嘴里絮絮叨叨说道:“捕快大人,你们可要保护好吴掌柜啊!吴掌柜可是个好人,又有学问,又很照顾我们这些下人……”

    苏拙问道:“原来你家掌柜为人很好!那他平素一定交游广泛吧?”

    伙计摇摇头,道:“吴掌柜平常倒是深居简出。咱这钱庄位于城西,没有城东那么多大富人家,也不像城南那么多小商贩,因此生意冷清些。不过咱们要负责复核另外两家和全国各地的天下钱庄的账目,向魏大掌柜和朱老板汇报。掌柜的平常都在后堂忙着,偶尔去魏府坐坐,与魏掌柜交情不错。其他并没有什么结交的朋友。”

    苏拙点点头,想起吴清流和魏周礼,心中暗道:“这两人倒是有颇多相似之处。都是一样的文人,又颇有先见之明,似乎都预料到危险一般。这两人志同道合,有交情也不奇怪。”

    正想着,几人已经来到吴宅。只见大门敞开,里面堂屋却没有点灯,宅子里黑漆漆的,有些荒凉。大门旁边门房里,亮着一豆烛火。一个老管家听见人声,出来看了一眼。那伙计忙问:“管家,吴掌柜人呢?”

    那老管家哑声道:“吴掌柜还没回来呐!”

    苏拙忙问:“他去了哪里?吴掌柜的家眷呢?”

    老管家看他一眼,道:“你是什么人?问我家老爷做什么?”

    伙计急忙解释道:“管家,他们都是朝廷官差。有人想害掌柜的,他们是来保护他的!”

    老管家双目一瞪,顿时有了精神,连腰也直了些,大声道:“哦!原来是这样。想起来今天下午老爷走的时候,是挺慌张的。只收拾了些细软,就带着夫人公子匆匆出门了……”

    秦雷一惊,道:“吴掌柜逃走了?!他去了什么地方?”

    老管家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老爷没有跟我说,我也不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

    苏拙深吸一口气,眉头紧皱。秦雷急道:“这可怎么办?吴清流居然自己跑了,可是外面还有个武功高手要杀他!现在他是这件案子最后的线索了,如果不赶在凶手之前找到他,只怕……”

    苏拙心里自然也十分焦急,口中却道:“别急别急,一定能找到他的……吴清流走得很急,又没有带下人,肯定要雇车马。而那个时候,已经是傍晚申时了,一般的车夫都不会连夜出城。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吴清流一定还在城内,等着明天一早才会出城!”

    “可是今天晚上,他们会在哪里落脚呢?”李宏也焦急地问道。

    苏拙对那老管家道:“可不可以带我们去屋里看看?”

    管家连连点头,转身进了自己的小屋,提出来一盏灯笼。秦雷道:“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参观他的宅子?”

    苏拙摇摇头,跟着管家进屋。秦雷和李宏无计可施,只得跟着他,亦步亦趋。管家提着灯笼,将屋内蜡烛一一点亮。整个宅子顿时有了几分生气。苏拙走进堂屋,堂屋里整整齐齐。又走进书房,便停下了脚步。书房里有些凌乱,显然是吴清流着急出逃,收拾东西,来不及整理。

    苏拙扫了一眼书桌,看见几张纸上有些许水渍,旁边有一只翻倒的酒杯和酒壶。他伸手拿起纸张,凑到鼻尖闻了闻,嘴角微微一笑。秦雷忙问:“怎么?有发现了?”

    苏拙道:“看来这位吴掌柜与我有相同的爱好啊!”

    “这话怎么说?”秦雷不解地问。

    苏拙道:“这几张纸上,洒的是酒,而且是美酒。如果我的鼻子没问题,这应该是醉仙楼独有的玉瑶春!”

    李宏道:“玉瑶春是有名的美酒,不光是吴清流,许多人都爱喝。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问题?”他忽然想到什么,双目一瞪,惊道:“难道说……”

    苏拙笑道:“没错,我想吴掌柜一定就藏在醉仙楼里!醉仙楼虽是座青楼,可是只要有银子,就会满足客人的一切需要。当初我只为品酒,也在醉仙楼流连数日。吴掌柜既然家中都会有玉瑶春,想必也是醉仙楼的常客吧!”

    李宏一拍双手,道:“对啊!带着一家老小藏到青楼里,这着实让人想不到。就算凶手到处找他,也一定猜不到他居然会藏在醉仙楼里!”

    秦雷道:“那还等什么?咱们快走吧!”说着转身就走。李宏紧随其后。苏拙却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忽然瞥见杂乱的书桌上,有一副字画扇面。

    这幅扇面上画的是江南美景,十分精美,当是名家之笔。然而美中不足的是,扇面上却被人信笔涂鸦了几行字,而且歪歪斜斜,似乎是醉酒所书。细看之下,几行字末尾落着周礼二字和九月初七的日期,又像是一封书信。苏拙心中一动,随手将扇面折起,塞在袖中,这才出门赶秦雷。

    三人又策马向秦淮河醉仙楼而去。秦雷手下众捕快安排好王永福的尸身和钱庄的事情,也在半路与三人汇合。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到醉仙楼。

    秦雷懒得废话,开口就问:“吴清流在哪里?”

    那**还是几年前的那个***早已不认得苏拙这么个人了,却认得秦雷。她陪笑道:“这不是秦大捕头么?什么风把您吹来了,真是稀客啊!”

    (再推荐一首歌,《月上瓜洲》,生长在江淮流域的我,如今离家三千公里,听到这首歌,也难免起了思乡之情。)(未完待续。)

催命银票卷第二十一章 临死之际

    **看秦雷没有穿官服,还当他是来寻欢作乐。秦雷没好气道:“少啰嗦,快说,吴清流在什么地方?”

    那**故作茫然,笑道:“什么吴清流,宋清流的,我可不认得!”

    秦雷怒道:“现在是官府办案!**子,你若是故意隐瞒,休要怪我不客气!”

    他声若巨雷,不但把**吓了一跳,交大厅中其他人也目瞪口呆,面面相觑。**一哆嗦,颤声道:“是是是,我,我这就带你们去……”说着向后院而去。

    苏拙微微一笑,跟了上去。醉仙楼后院有数间独立小院,清幽雅致。**径直带到最靠里的那一间,颤声道:“就在这里……”

    一个侍女模样的女子,端着一个放着酒壶的托盘,碎步从院中走来。**问:“吴掌柜休息了没有?”

    那侍女背着光,道:“方才我给吴掌柜送茶时,他还没有歇息!”

    李宏笑道:“这个吴清流,不但会找地方躲,还会享受。这种地方,真是神仙住的地方!咱们快进去看看。”

    **带着几人穿过花园,来到阁楼前。房门紧闭,窗户却透出光亮。**轻轻扣响房门,唤道:“吴掌柜,吴掌柜!官府的捕头来找您啦!”

    喊了半天,却不闻有人应声。苏拙眉头一皱,道:“吴掌柜真在这里?”

    **忙点头:“是啊是啊,今天傍晚他特意要了这间院子……”

    苏拙心中不祥之意渐浓,伸手用力一推。房门应手而开,而屋内情景,则让几人大惊失色。只见客厅中,趴卧着三人,一对夫妇和一个七八岁的孩童。

    苏拙箭步上前,看见地上那男子正是白天在钱庄见到的吴清流。他瞪着双目,嘴唇和手指还在抽搐,然而已经发不出声音。而他的妻儿已经断了气,身上却还是热的。

    苏拙惊道:“人刚刚断气!”

    李宏瞬间反应过来,惊呼道:“凶手还没走远!我去追!”声音刚落,人已经出了屋子。

    秦雷也怒道:“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杀人,真不把我秦雷放在眼里么!”说着招呼手下捕快,封锁醉仙楼,分散搜查。

    那**早已吓得瘫软在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苏拙面色冷峻,看着地上一家三口,越发心寒。吴清流拼着最后一口力气,手指颤抖,似乎想要说什么,开始在地上比划。地上铺的是大理石,光滑如镜,吴清流自然无法画出字来。

    苏拙双眉一挑,看见吴清流先划了一横。然而他似乎看到无法在地上留下痕迹,又反复划横。划了三四遍,终于放弃,又划了一竖。到此时,吴清流已是油尽灯枯,再也难以写下去。他手指颤抖着,又划了一撇,终于气力不济,停在半路。

    苏拙叹了口气,伸手轻轻合上吴清流依旧大睁的双眼。地上那几道比划,虽然没有留下痕迹,在苏拙心里却深深烙了印。

    就在这时,秦雷和李宏相继返回。秦雷懊恼道:“醉仙楼已经封锁了,可是里面的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嫌疑!”

    李宏也喘口气道:“我一直追到大街上,可是外面人流极多,看来也很难找寻凶手的踪迹了。”

    苏拙叹息道:“这条街上三教九流,各种人都有。凶手想躲,只怕我们永远都找不到他!”他看了看三具尸体,道:“三人后颈处都有一块红色淤血斑痕,看来是致命伤!”

    李宏道:“他们是被人击断了颈骨而亡的。这情形似乎与王永福的死状有些相似!看来可以断定,凶手就是同一个人。而且这人一定是个指力功夫的高手!”

    苏拙沉吟道:“凶手是同一人,这一点可以肯定。不过指上功夫的高手么,却不一定!”

    “为何?”秦雷问。

    苏拙手指伤痕,道:“这印记不圆不方,不像是指印。而且练金刚指、断骨手和象蛇拳都有一个共同点。练习者为了增加指力,常年锻炼,必然造成指节粗大。而王永福身上两处痕迹和这三人的伤痕,与正常人指节大小相若。”

    秦雷道:“既然不是这几种功夫,又会是什么功夫造成的呢?”

    苏拙喃喃道:“或许我们都想错了……”

    秦雷忽然瞪着一旁吓呆的***道:“不管怎样,醉仙楼的**一定有问题!吴清流躲在醉仙楼的事,只有她最先知道。如果不是她给凶手通风报信,凶手如何能知道?甚至,她可能就是凶手!”

    **已经吓傻了,平时的伶牙俐齿,这时候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苏拙皱眉道:“如果真是她报信,凶手早就会赶来杀人。**也会将尸体移走,摆脱自己的嫌疑。而方才的情形却是,凶手不过比我们早来了一步!至于**就是凶手,那就更不可能了。刚才吴清流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想在地上写下凶手的线索。如果**就是凶手,吴清流何必费这么大力气?直接指一指就可以了。”

    秦雷和李宏都吃了一惊,李宏忙问:“他写下了凶手的名字?在哪里?”

    苏拙叹口气,伸出手掌比划方才几个笔画,道:“地上没法留下痕迹,我就看见他画了这三笔。”

    秦雷茫然道:“一横一竖,又一撇,这是什么字?”

    李宏双眉一挑,道:“这不是个才字么?难道说,吴清流想提醒我们,凶手的名字中,有个才字?”

    苏拙摇头道:“没这么简单。吴清流当时已经没有多少力气,这个字很有可能是没写完的!”

    秦雷沉思半天,道:“没有写完……那这个可能性就多了……有可能是木字,也有可能是林,还有可能是李字!”他忽然看向李宏,似乎发现了什么重大线索。

    李宏一惊,道:“秦捕头,你这么看着我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凶手?”

    秦雷没有说话,眼神却有些怀疑。苏拙摇摇手,道:“李捕头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哪里有时间到这里杀人?”

    秦雷也不会当真怀疑到李宏头上,丧气道:“光凭这三个笔画,如何能确定到底是什么字?吴清流也死了,线索当真要断绝了么!”

    就在这时,忽听得外面有人呼唤:“苏拙!苏拙!”一男一女走进屋内,正是华平和燕玲珑。

    苏拙看见两人,眼睛一亮。燕玲珑进门就道:“苏拙,你倒逍遥,居然躲在青楼里……”

    她话说了一半,瞥见地上的死尸,立时住嘴。华平道:“程涵明日就会进城了!”

    苏拙微微一惊,道:“这么快?”

    燕玲珑接着道:“比你想象的快得多!程明度两队人,根本就是程涵的开道前卫,已经在昨天进了城。程明度也已经发现了乌衣巷根本没有一个姓萧的人家!”(未完待续。)

催命银票卷第二十二章 安排

    苏拙微微吃了一惊,喃喃道:“这么快!是我将这件事疏忽了……”

    旁边秦雷和李宏都是一头雾水,不知这三人打什么哑谜。秦雷开口问:“你们到底在说什么?燕姑娘、华大侠,你们怎么来了?”

    苏拙心中一动,道:“秦捕头,你可还记得那天我答应帮你破这个银票案的时候,你也答应要帮我办件事?”

    秦雷点点头,道:“记得……难道你现在要我去给你办什么事?苏老弟,现在这件银票案已经足够让我头疼了。而且几个掌柜都因为几张银票相继身亡。这个时候,我实在没有心思,也没有功夫去办别的事!”

    苏拙笑道:“别急,这件事情与银票案也有关系!也许这是破解银票案最后的线索了,你只管听我安排。程涵明日进城,程明度今夜一定就在乌衣巷附近的客栈落脚。秦捕头,你带着人随华平燕玲珑尽快找到他们的安顿之处盯紧了,看看程明度到底会跟什么人来往!”

    秦雷不解地问:“这个姓程的,与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

    苏拙道:“你不要多问了,只管去就是!”

    秦雷终究还是点点头,与华平夫妇并肩而去。燕玲珑忽然想起那个菩提门的和尚,想要提醒一句,便回头道:“苏拙,我本想半路劫镖,谁知有人居然出手帮了程涵一把……”

    苏拙心中正在盘算,燕玲珑的话并没有深究,随口回应道:“我知道了!”

    燕玲珑见他浑不在意,也就没放在心上。三人走后,李宏问道:“苏先生,我该去做什么?”

    苏拙眼珠在他脸上打量了几转,沉思片刻,道:“李捕头的任务只怕更紧要,也更重些!”

    李宏跃跃欲试,道:“我何时怕过繁重的任务?苏先生只管吩咐吧!”

    苏拙道:“好!今夜咱们恐怕都睡不成了。今天从王永福的钱庄到吴清流家,又到醉仙楼,一直奔忙。可是我们却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几家钱庄掌柜手里的那本记录着银票编号的册子!”

    李宏十分聪明,立时明白过来,道:“我明白了,苏先生!我这就去王永福和吴清流的钱庄,去找这本册子!”

    苏拙满意地笑了笑,目送李宏出门。他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又落到地上趴着的三具尸身上,面色沉了下来。苏拙喃喃自语:“程明度,你可别让我失望啊!”

    他忽的瞥见一旁圆桌上的一只厚瓷酒杯,目光一凛,伸手捡起,翻来覆去看了几眼。苏拙心中一动,将酒杯与吴清流后颈上的红斑比对一番,顿时眉头舒展开来。他脱口道:“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原来一开始就错了……”

    一旁的两个捕快暗暗纳罕,不知苏拙在自言自语什么。两人上前道:“苏先生,这三人的尸体,我们是不是可以抬走了?”

    苏拙正想到关键之处,挥了挥手。那两人便将三人尸身一一搬走。**没被秦雷抓走,已是万幸,早不知躲到了哪里。屋内眨眼间就剩下苏拙一人。

    他正想着心事,忽然一阵冷风吹来。苏拙打了个寒噤,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人影站在门口。屋内烛光被风吹动,在他脸上摇曳不定。苏拙轻笑一声,道:“方捕头,你何必每次出现,都要神神秘秘的?直接走进来不好么?”

    方白石脸色阴沉,全没有玩笑之意,冷然道:“苏拙,想不到这种时候,你居然还可以笑出来!”

    苏拙淡淡道:“我为何不能笑?”

    方白石冷哼一声,道:“苏拙,这几天我的人一直在暗处跟着你。自从你来到金陵,金陵便开始血雨腥风!你走到哪里,哪里就会出人命。这你又作何解释?”

    苏拙不由得好笑,道:“方捕头,你们皇城司就这些本事么?怪不得金九命会丢下你们,独自行动。你那位金师兄,除了心肠歹毒一些,脑子却比你们聪明不少!”

    方白石双眉倒竖,“咯”一声响,手中长刀就要出鞘。他怒道:“苏拙,我不准你再侮辱金师兄!”

    苏拙知道他不肯相信金九命的为人,也不想与他争执,笑道:“方捕头来找我,不会是要无我斗嘴的吧?”

    方白石冷哼一声,道:“我自然不是来与你斗嘴!我留在百里村的人回来禀报,那个关员外一家上下忽然暴毙!关家大宅也被一把火烧为了灰烬。”

    “什么?!”苏拙也吃了一惊,“全死了?”他想起关小姐和吴青山这一对小儿女,自导自演一出绑架的戏码。自己还为他们说过情,关员外才同意了这场亲事。虽然他们都是朱贵布下的棋子,只为盯着自己,但却没有大过。这一家怎么会忽然死了?是什么人下的毒手?

    方白石看见苏拙神色,心中疑云更甚,道:“你可知道关员外在死前,向我的人说过什么?他曾说过,金师兄和朱贵都死在你手上!”

    苏拙眉头紧皱,道:“他真是这么说过?原来方捕头今天是兴师问罪来了!可是你为何还不拿我归案,反而跟我说了这半天的话?”

    方白石冷冷道:“我与你说话,只是想听一听你怎么说!”

    苏拙定定地看着方白石。方白石又道:“这些天你做的事,我也看在眼里。秦捕头对你如此器重,不是没有原因的。因此我并不相信,你真是杀人凶手!”

    苏拙叹了口气,道:“我们不过见过一面,想不到你居然肯相信我!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怎么样?”

    方白石沉声道:“我是来问你话的,不是来做交易!”

    苏拙道:“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我在帮秦捕头破银票案,恐怕还需要方捕头一臂之力!只要你帮我这个忙,我就将百里村的事,全都告诉你!到时候是杀是剐,全凭你方捕头心意!”

    方白石似乎并不相信他的话,冷哼一声道:“秦捕头是江南东道总捕,手下的人手与皇城司不遑多让。他的案子,还需要我们插手么?”

    苏拙摇头道:“我绝不怀疑秦雷的能力。可是他为人太过耿直,而这案子的主谋势力不小,专出阴招,秦雷一人绝难对付。”

    方白石想了片刻,道:“好!这件案子也是朝廷大案,我帮你,也不算坏了规矩。”

    苏拙点点头,忽然凑近方白石,附耳嘀咕一阵。方白石面色微微变了变,终于什么也没说,一纵身就出门不见了。只能听见他的声音远远传来:“苏拙,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苏拙耸了耸肩,也不知心头是轻松了些,还是更沉重了。然而没过多久,他又开始头疼了。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冷笑:“苏先生真是诸事缠身,麻烦不少啊!(未完待续。)

催命银票卷第二十三章 长夜漫漫

    苏拙听见这声人语,顿感头疼,心中暗想:你来了我才真是有了大麻烦。口中却苦笑道:“见了卫楼主,即使有什么烦心事,也都烟消云散了!”

    卫秀的身影果然从窗口透进来,她缓步进门,眼睛在苏拙脸上看了一眼,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她似笑非笑,道:“我看苏先生见到了我,是更头疼了!”

    苏拙笑道:“哪里哪里,卫楼主说笑了……”

    卫秀忽然面色一寒,冷然道:“苏拙,你少嬉皮笑脸的!我们的账是不是该好好算算了?”

    “什么账?”苏拙故作不知。

    卫秀柳眉一竖,怒道:“苏拙,你不要以为我真不敢对你怎么样!”

    苏拙见她当真生气了,也收起笑容,叹息道:“卫姑娘,这次欺骗你的确是我不对……”

    卫秀冷笑道:“恐怕不止这一次吧?在百里村,你曾答应将江湖名册交给我,想不到你一再出尔反尔。再到江州,你居然想借我之手,去抢金刀镖局的镖。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苏拙听她口气,似乎还没想通其中关键,略略放了心,道:“我哪里会有什么阴谋?”

    卫秀恼道:“你休想隐瞒!那几本六道轮回经分明是在你手上。而金刀镖局的镖,就是一本经书。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苏拙笑道:“等时机成熟了,我一定将整件事第一时间告诉你!作为交换,江湖名册的事就这么算了。毕竟那本名册只在我脑袋里装着,你就算杀了我,也拿不到了。”

    卫秀盯着苏拙有些狡黠的眼神看了一阵,心中越发来气,忽然冷笑道:“苏拙,你以为我查不出来么。我卫秀可不像方白石那么好骗!我知道你是不会将名册给我的,不过从今往后,凡是你苏拙要去的地方,必然会有望月楼的人招呼!凡是你苏拙要做的事,必然会有望月楼的人从中阻拦!咱们走着瞧!”说着扭头就走。

    苏拙深吸一口气,头疼不已,只怕今后麻烦事要越来越多了。卫秀不会武功,缓步走远。苏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也跟着走出这间屋子。

    此时已是深夜,醉仙楼经过这么一闹,早已是人去楼空。一群卖笑女子,倚栏而立,冷冷地看着苏拙走出大门。她们不敢说什么,如果眼神可以伤人,只怕苏拙已经是千疮百孔了。苏拙好不容易安然走出了醉仙楼,却忽然不知何去何从。

    假银票的案子,压在他的心头,无比沉重。与此案有关的人,一个个被杀,也几乎将所有线索都切断了。苏拙站在灯火阑珊的街头,也不牵马了,环抱双臂,信步而行,心中却在想着方才发生的命案。

    原本陷入僵局的谜案,因为一个酒杯,似乎又有了一丝希望。苏拙将藏在袖中的酒杯拿出来,细细端详。方才他灵机一动,将酒杯与尸体的伤痕对比,果然有些相似。苏拙已经可以确定,凶手正是掷出这酒杯为暗器,击杀了吴家三口。

    然而奇怪的是,现场却没有留下酒杯摔在地上的碎片。难道凶手还有时间收拾干净不成?苏拙皱着眉头,脑海中不断构思凶手杀人的场景。一个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推翻。到最后就只剩下一种可能。

    苏拙双眉一挑,喃喃道:“除非,凶手身手之快,能在酒杯落地之前,就上前接住!”想到这一层,他似乎对这一手法,隐隐间有些似曾相识,然而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不过这等身手,江湖上能办到的人已经不多了,而且都是一些成名人物。可是这些人却似乎都与天下钱庄没什么关联啊!苏拙不禁又叹了口气,虽然想到杀人的手法,但却依旧无法解开凶手的身份之谜。

    就这么想着心事,漫步而行,不觉长夜将尽,东方天际现出一点红云。深秋的清晨,颇为寒凉。苏拙虽有神功护体,但心神不属,也感到寒气透体而入,忍不住打起了寒颤。他这才回过神来,搓了搓手臂,默晕玄功,体内真气流转,出了一身大汗,终于暖和了起来。

    苏拙这才发现自己信步乱走,已不知走出多远。抬眼四顾,忽然发觉周围有些眼熟。细细看了一圈,原来自己走到了城东天下钱庄那个惨死的伙计的住处。

    苏拙站在小屋前,看到屋门虚掩,门框上已经结了一层蛛网。这人孑然一身,死了也没有家人收尸。苏拙叹了口气,忽然想起那天李宏发现尸体的情形,心中灵光一闪。他还记得李宏说过,他向南搜索,而那伙计向北搜索,发现了尸体。

    左右无事,苏拙索性顺着门前道路向南走了十几步,却闻见一阵恶臭,原来前面就是个茅房。他捏住鼻子,看见一个人手拿草纸,急匆匆奔进茅房,不久就传来“嗯嗯啊啊”呻吟。

    苏拙摇头苦笑,正想回转,忽的心中一动,豁然开朗。他紧皱眉头,放弃往回走的念头,连恶臭也不顾了,反而又向茅房走去。站在茅房门口,苏拙一边心算,一边再向南走几步。路边有个茅草丛,苏拙猛然想起尸体脚底粘着的青草,随即跨进草丛。

    苏拙在草丛中直直向前,走了二百多步,越走越偏。忽然看见一条水沟,散发着异味。许多人家的脏水全倒在沟里,将水也染浑了。苏拙扒开水边草丛,果然发现地上有一滩黑印。若是旁人,一定猜不到这是什么。然而苏拙眉头却舒展开来,脸色沉重,喃喃道:“原来是这样!我终于知道了……”

    正沉思着,忽听马蹄声“得得”由远及近,苏拙抬头看去,就见秦雷使劲鞭打马臀,向这里跑来。苏拙心一沉,果然听见秦雷喊道:“苏拙,不好了!”

    苏拙快步迎上去,问道:“难道是程明度出事了?”

    秦雷点点头,道:“程明度等人行事小心,我们三人查了半夜,才发现他们的落脚之处。可是等我们过去一看,他们居然已经都被杀死了!”

    “什么?!”苏拙大惊失色。

    还不等细问,又一个捕快骑着快马赶了过来,见到秦雷,翻身下马,道:“秦捕头,魏府有情况!今天魏夫人似乎要带着儿子回娘家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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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探案传奇介绍:
这是一个充满是非的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奇闻,有谜案的地方就有他。 苏拙,一个初出江湖的青年,凭借自己的机智,破解一个又一个疑案谜局,却身不由己卷入神秘的岳阳王的阴谋中。他不惜牺牲自己,扳倒这个对手后,却忽然发现,岳阳王只是冰山一角,更大的阴谋远远没有浮出水面… 不喜欢单调故事的朋友,来与苏拙一起寻找线索吧! (警告:每一卷一个推理故事,由于悬疑太多,受不了一章接一章的烧脑问题的朋友,那就收藏下来,等待每一卷完结时再看吧!)江湖探案传奇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江湖探案传奇,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江湖探案传奇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