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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身狸子     妖孽歪传txt下载     妖孽歪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章 夺宝(二)

    我们跟着陈四海走了半晌,来的一座小山脚下,远远看见一个胖老头正蹲在一片茂盛的草丛里低头翻捡着什么,待看见脸时葫芦娃惊呼出声:“葛爷爷!?”

    没错,蹲在那里的正是葛定真,听见葫芦娃的声音疑惑的抬起头:“是你们啊!”

    我嘿嘿怪笑:“老葛头,方便呢?”

    “胡说八道!”葛老头面皮一红,赶紧站了起来,“采草药呢!”

    从草丛里走出来,葛定真问陈四海,“不是让王胖子送点日用品来吗,怎么把他们弄来了?”

    “别提了,王胖子那耳朵还不如你呢!”陈四海把大致经过一说,旋即高兴道:“他们来了也好,赶紧把这里的事儿办完,咱就回去了。”

    葛定真在这儿令我大为惊奇,上前问道:“你不是躲屋里研究炼金术呢吗,什么时候跟我师兄跑这儿来的?”

    “大年初一晚上就被陈老四叫出来了,”葛定真气哼哼的说:“你们还好意思问!老子十几天没在小区露面,你们这帮兔崽子都不知道来看看我老人家!孤寡老人死自己家里十几天没人知道说的就是你们!”

    我汗颜,葛定真平时甚少出门,但每周日必定去我们酒吧对面的小超市买些日用品,见了我们也会凑上来瞎扯几句。平时我们习以为常,冷不丁十几天没见他虽然觉得奇怪但谁也没想到去他家看看,老爷子这是因为受到忽视心寒了!

    我赶紧赔笑道:“那啥,葛大爷,对不住!这确实是我们居委会和妖管委的工作疏忽,您多担待,回去我一准儿给您介绍一后老伴,让您晚年不寂寞!”寂不寂寞倒是其次,有人照顾才是真的,万一真像葛定真说的那样,死屋里十几天才让人发现可怎么得了。

    不过我还有一个疑问,“老葛你跑这儿干什么来了?”葛定真到底属于科研型人才,平时不出任务,就算要出任务我们那儿比老葛头能打的多了去了,干啥带丫一个累赘来?

    葛定真不屑冷笑:“这还不是你们师父做的好事,为了保证那东西的安全,老家伙把宝贝藏在映月谷下面的溶洞里,那里是古滇国邪教五虫教的祭坛——五虫窟!里面除了蚁、蝗(蚂蝗)、蝎、蛛、蜈五种邪教培养的毒虫外,还有滇地积蓄千年的剧毒瘴气浓郁不散,六种毒物守卫五虫窟,任何一种都是只要沾上一点立时毙命的剧毒。”

    说到这里葛定真牛逼哄哄的得意道:“除了精通炼丹术和炼金术,将东西方奇术融会贯通的我,谁还能破解这五虫窟的禁制,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

    “不对吧?我可是听说你们来的时候人家都抱着盒子出来了,他们不就进去了吗?”

    葛定真的尴尬神色一闪而过,不情不愿的说道:“这个……这帮家伙运来几台鼓风机,对着洞口抽了半个月,把里面的瘴气抽走,又喷洒高浓度杀虫剂,把洞里十几万虫子全毒死了……”

    “他们那是旁门左道!造孽啊,不仅杀得无数异虫绝了种,还彻底破坏了映月谷的环境平衡,那里二十年内恐怕连草都不长。”葛定真一副痛心疾首的嘴脸。

    我们都乐:“合着你丫炼丹炼金的本事还不如找个除虫公司好使!”

    “对了,你们不是三个人吗,还有一个是谁?”笑过之后杜非问道,我也相当好奇,我们小区里除了陈四海和葛定真没人失踪,那第三个人是从哪儿来的?

    “也是咱们的老熟人,”陈四海伸手一指,“看,他来了。”

    我们伸长脖子看去,看见那人的脸,立刻大惊失色:“竟然是你!?”

    来人还真是老熟人,国安局刘科长!

    一直以来,刘科长在我印象中一直都是身穿板正的衬衫西裤,腆着肚子夹着包,见人自带三分笑的中基层公务员,也就在我们这些直属他管辖的下属单位有事儿求他的时候才摆摆威风立立官威,其他时候都是老好人一个。一句话概括,他这样的小科长哪个机关里一抓都是一大把。

    但是现在的刘科长跟平时可不同,身穿一身迷彩服,用一根武装带把将军肚扎住,一身从战场上打滚的硝烟味,看上去还真几分铁血的味道。

    如果仅是这样的话,刘科长看上去也仅仅是个穿军装的胖子,但抓人眼球的是,刘科长身上挂满了大大小小的各种武器:一把手枪和一把格斗刺在腰带两侧插着,后腰还别着散弹枪;大腿小腿分别绑着四把折叠冲锋枪,走起路来一晃一晃;一把突击步枪和一挺轻机枪交叉背在背上,身上大大小小的口袋都塞满弹夹,胸前还挂着两排手雷……这简直就是一座移动军火库啊!

    再联想到两个老家伙都没出手,刘科长一个人把一百多号佣兵打得抱头鼠窜……丫这一身披挂绝对不是挂着好看的!他就是佣兵口中那猛的一塌糊涂的怪胎!

    杜非的评价一语中的:“我总算知道打游戏的时候从1到9切枪时游戏人物是什么感受了。”

    身上挂着这么多零碎,刘科长的步伐依然矫健,走过来跟我们握手,欢迎我们到来。我头一次感觉老刘肉呼呼的手这么硬!

    寒暄完毕,刘科长指了指身后那座小山,“已经侦查清楚了,他们还剩五十来人聚在一起,在一块大山岩上构建了防御高地,居高临下易守难攻,又用交叉火力封锁了所有上山的路,想要偷偷摸上去恐怕不可能,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强攻了。”

    “而且我们恐怕还要快点行动才行,”克里丝说道,“这里是森林中唯一能让直升机起落的开阔地,他们在这里固守,很明显是在等待同伙接应,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直升机来把他们接走。”

    刘科长点头:“这里已经是缅甸境内,三不管地带,他们的直升机可以来去自如,要是让他们带着东西登机我们就没办法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上啊!”我在一旁给众人鼓劲儿,“一会儿你们四个可要注意安全,能下狠手千万别妇人之仁!我在这里等你们胜利的消息!”

    “先别急着把自己择出去,”陈四海笑得像个老狐狸,拍拍我的肩膀,“你也一起去,师弟你可是进攻的主力啊!”

第八章 夺宝(三)

    我张口结舌好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太阳穴下面的青筋突突直跳,跳着脚骂道:“你个老王八!老子是推你媳妇下河啦还是抱你儿子跳井啦?你非玩死我是不是?”

    不是我容易情绪激动,而是这老东西太欺负人了,五十多号人,整个一加强排,交给葫芦娃这帮妖孽还算过得去,让我上战场算怎么回事?我跑上去消耗敌人一颗子弹,把一腔子热血(可能还有脑浆子)撒在冲锋的道路上就能不战而屈人之兵啦?

    平心而论,我倒也想在战场上杀个七进七出赢得生前身后名,让怀疑咱凯哥将一路废柴到底的读者暗爽一把,可咱自己有多大本事咱自己清楚,就我这身子骨,一上战场这本书肯定得完本,陈四海到底安的什么心!

    看我真的发了火,陈四海安抚道:“先别急啊,咱们是师兄弟,爷还能看你去送死不成?”

    “你还知道我是去送死啊!?”

    陈四海不搭话,转头问踩不死:“怎么样,他能成吗?”

    思索片刻,踩不死答:“就丫那根骨悟性……勉勉强强吧!”

    “那让他试试呗?”

    “试试倒是也行,反正有哥保着出不了人命……”

    我打断他们两人,指着自己鼻子问道:“你们是在说我吗?”

    “不说你说谁?”踩不死翻着白眼道。

    “那你们在这里成不成的长篇大论问过我的意见没有?”我质问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

    踩不死和陈四海异口同声地说道:“龙虎法相!”

    我挠头,“?”

    踩不死看我那副二百五样子就知道我不懂,恨铁不成钢道:“你以为器灵让你练瑜伽是为了让你在恐怖片里演人蛇啊?那是锤炼龙相!哥是天生虎相,合起来便是龙虎法相,你金身最初级的形态,练到这一步你的金身就算小成了。”

    “跟他废这么多话干什么?”陈四海说道,“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根本没听懂,直接做给他看!”

    踩不死闻言,毫无征兆的朝我扑了过来,一头撞在我胸口上,直接把我撞倒在地,我刚要抓住踩不死揍这癞皮猫一顿,没想到踩不死刺溜一声化作流光钻进我的胸口!

    一股剧痛从胸口扩展开来,顺着每一根骨头朝全身传递,我只感觉身上的骨头一下子全散了,连痛得在地上打滚都做不到,一滩烂泥般的躺在地上抽搐。

    我躺在地上,连手指都不能动,想骂陈四海和踩不死也发不出声,正又气又疼准备昏过去的时候,一股暖流从丹田处流出,快速运转到四肢百骸,在这股神秘力量的牵引下,我缓缓从地上漂浮起来,在空中慢慢的旋转。

    接着,我那已经散了架的骨头开始从新组装,但感觉总是怪怪的,似乎并不是按照原来人类的模板重组,而是开始向猫科动物的骨骼演变,牵引着附着在骨骼上的肌肉也开始发生变化。

    手指变短,指甲长长,手掌长出厚厚的肉垫,肩胛骨向前方倾斜,盆骨向后拉伸……等这些变化结束的时候,我竟然变成了身躯修长四肢粗短的德行,看上去跟条腊肠一样。

    砰的一声,浓密斑斓的毛发一下子从我身上毛孔里钻了出来,我又从腊肠变成了半人半兽的怪物。

    所有人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只有陈四海抚掌大笑:“师弟,恭喜恭喜,法相成了!”

    成个屁!我不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连踩不死那癞皮秃猫的造型都不如,典型的不人不鬼似妖非妖,西天的诸位大能要是现了法相都是这种德性的话早让人当成妖怪给灭了!

    “吼~!”我张嘴想骂人,没想到发出的确是一声含糊怪异的嘶吼——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简直不合逻辑,我的普通话虽然达不到二级甲等的播音员标准,但也算字正腔圆吐字清晰,踩不死虽不如我但至少也有上春晚说群口相声的水平,我们两个话唠合体之后竟然连话都说不出,这法相一定出问题了!

    看出我的疑惑,陈四海解释道:“第一次用龙虎法相,脱不去兽形很正常,多用几次,等你修为再进一步,能控制法相变化就好了。”

    “至于说话,你恐怕就得从发音开始学了,还得像鹦鹉那样修剪一下舌头才行……”

    看我有一头撞死在石头上的冲动,陈四海赶紧安抚道:“师弟你还是先试试这龙虎法相的威力吧,很给力的!”

    狠狠瞪了陈四海一眼,我随手一爪子抓向身旁的一块石头,要不是手指变短我恨不得抓起石头拍陈四海一脸。

    咔!坚硬的花岗岩在我一抓之下碎裂成十几块,跟捏碎一个烂番茄一样轻松简单。

    这一下把所有人都震慑住了,所有人(包括我)同时倒吸一口冷气,能轻松捏碎一块花岗岩,我现在的力气恐怕只比大娃附体的葫芦娃小点儿有限。

    “不错不错,”刘科长最先反应过来,从腰间拔出枪,“再试试你能不能对付子弹。”

    接连两声枪响,我原本下意识的要躲避,将动未动之时脑海中却突然同时传来踩不死和棍棍的声音:“躲个屁!弹飞它!让丫们看看咱们的本事!”

    我依言而行,伸出爪子朝子弹扫去,只听“叮叮”两声脆响,两颗子弹被我那一寸多长的骨质指甲扫中,指甲毫发未损,子弹高高弹起。

    我心里这个得意啊,忍不住仰天嘶吼一个,想咱凯哥韬光养晦四十多万字,顶着废柴虐主的恶名坚持蛰伏,今天总算一鸣惊人扬眉吐气了!

    先是技压全场,然后称霸全国,然后天下无敌,然后屠神灭圣,然后称霸宇宙……本书终于要走主角无敌的小白路线了!

    我得意洋洋的朝葫芦娃扬扬脖子,葫芦娃会意,知道我要跟他比划比划摸清自己的实力,便随手拔了一颗树,招呼一声朝我打来。

    我不闪不避,迎着打来的树干高高跃起,让你们看看哥的虎尾横扫!

    吧唧一声,我被葫芦娃的树拍在地上,直到我被拍进土里才想起来,我根本没虎尾……

第九章 魂斗罗

    “凯哥!”葫芦娃一看自己惹了大祸,赶紧把树从我身上挪开,“你没事儿吧?”

    其他人都凑上来看我有没有事儿,唯独陈四海在那里说风凉话,“没事儿,以他现在的防御力,一棵树砸不死他。”

    我被葫芦娃砸的晕头转向,挣扎着想从地上爬起来,没想到刚人立而起就失去平衡又摔在地上,试了好几次都是如此,急得我朝陈四海大吼大叫询问原因,不过因为说不出话,发出的依然是谁都听不懂的嘶吼声。

    其他人看我站起来就摔倒,也觉得不对劲儿,杜非捅捅葫芦娃,“他这是小脑退化了还是让你砸成半身不遂了?”

    一句话吓得葫芦娃眼泪差点流出来,陈四海凑上来解释道:“你们别看他膝盖还是朝前的,其实他现在的身体骨骼构造更接近猫科动物,想站起来走路还得进化一段时间,所以师弟啊,你就先在地上趴会儿吧。”

    听闻此言葫芦娃的眼泪总算收了回去,换我眼泪往外流了:这算怎么回事啊!咱没招谁没惹谁的怎么就这么倒霉,变得跟个杂交品种似地不伦不类不说,还站不起来说不了话,还被葫芦娃一下子拍土里,这不还不如我以前当人蛇那会儿呢吗?我变成这半人半兽的样子有什么意义?

    而且突然长出一身浓密的毛也令我很不适应,衣服里毛毛茬茬的又刺又痒,刚才运动一出汗跟全身长了虱子似地,痒的我不停在地上打滚蹭来蹭去,陈四海劝道:“把衣服脱了吧,反正你现在这种体型穿长袍都遮不住肚子。”

    “脱了不会有伤风化吗?露点会被和谐的。”

    “就他这一身毛,露出来谁看得见啊?再说,他露点你看啊!?”

    不管陈四海这老王八怎么说,我还是穿着条大裤衩跟刘科长他们上路了,咱们老爷们光个膀子没啥,更显彪悍,但咱就一个点,要是还露那就是没羞没臊了。

    那座小山看起来并不高,也就不足百米,几乎全都是裸露的山岩组成,草木稀疏空空荡荡,敌人就在山顶位置布防,山体有两面是直上直下的岩壁,还有一面连接着起伏的山脉,我们要上去只能从山北那面突破。

    我们能看出的路,敌人同样能看出,几挺重机枪居高临下架设起来,构筑的强大火力网足以把视线内任何东西扫成筛子,仅有的几棵可供遮蔽的树也被炸断,横亘在山路上成为了天然路障,连地上的杂草都被汽油烧成了灰烬,有一块没一块的斑秃着,看来他们的警惕性确实很高,一早就断绝了我们潜伏接近的可能,我们想上去就只有强攻了。

    我们躲在山下的密林中,刘科长开始给我们分析现状。

    “我们想要攻上去的话,从山腰到山顶的这段路最危险,”刘科长在土地上画出一条线,“这段路正好夹在两块山岩之间,没有任何遮蔽,两挺机枪就能将道路封锁,就算你们恐怕也挡不住子弹扫射吧?”

    踩不死在我脑海里叫嚣:“告诉他,哥能挡住!”

    我压根懒得理他,且不说我现在说不出话,就算能这话我也不说,万一让刘科长知道以后命令我站最前面挡子弹怎么办?

    “我在后面进行掩护,你们尽快冲上山顶,”刘科长从背上解下两把枪,“小心一点,他们手里还有单兵火箭筒和枪榴弹。”

    我还没来得及表示一下惊讶,刘科长就已经挥舞着两把枪冲了出去,他一冲出森林就被山上的敌人发现,两挺机枪立刻调转枪口瞄准了他,还有个佣兵慌忙抓起一个单兵火箭筒瞄准了刘科长。

    刘科长的两把枪高高扬起,左手随手一个点射打飞了佣兵手中的火箭筒,右手的机枪则喷发出火舌,凶猛的火力压向战场,竟然靠一把轻机枪将还没来得及进入战斗位置的两挺机枪压的抬不起头。

    我看了一会儿便明白了其中的玄机,论火力的话刘科长两把枪也比不过人家一挺重机枪,但是刘科长并非漫无目的的火力压制,而是精准的将子弹打在敌方的软肋上,迫使他们不得不躲避,尤其是左手的步枪,几乎对方只要从掩体后面露出一点身体立刻就有一颗子弹甩过去,顷刻间好几人就被这种比狙击枪还精准的枪法打得断手断脚,倒地哀嚎。

    “你们还等什么?上啊!”刘科长吼道,我们也立刻从树林里冲出来,呼呼啦啦的朝山顶冲去。

    直到跑起来我才发现,我还是挺适应四脚着地的奔跑方式的,三两步就超越了葫芦娃和杜非,与葫芦娃并列冲在最前面,我们一人一兽,呃,两个人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机会,玩命朝山顶冲去。

    对方到底是专业佣兵,短暂的慌乱之后便迅速组织起了防御,两个佣兵顶着子弹扑进掩体里,抓住机枪的枪柄,枪口朝向已经冲到山腰,正无遮无挡暴露在枪口下的我们!

    我们现在离丫们的阵地还有三十四米的距离,他们躲在掩体后面刘科长也压制不住他们,要是这些佣兵一开枪,我们只怕要被当场射成筛子。

    “拼啦!”踩不死在我脑海里兴奋狂叫:“龙虎法相!疾!”

    正在奔跑的我爆吼一声,陡然加速,正居高临下瞄准我们的两个佣兵眼前一花,我便消失了!

    “在这!”一个佣兵惊恐的抬头叫道,而我正如鹞鹰一般四肢并用在两侧高耸的山岩上跳跃穿行,顷刻间来到丫们头顶,凌空扑击而下!

    那佣兵下意识的掏枪朝空中开枪,身在空中的我爪子一挥把子弹扫飞,再一挥那小子胸口带着五条血印倒飞出去,等我转头去对付控制机枪的佣兵的时候,回头一看才发现那小子已经把机枪一丢连滚带爬的跑了……

    在龙虎法相的支持下,我左杀右砍犹如入无人之境,顷刻间把这些佣兵构建的阵地撕得四分五裂,所向披靡势不可挡。

    正当我以无敌的姿态横扫战场的时候,天空中突然传来引擎的轰鸣声,一架直升机以极快的速度飞掠而来,飞机舱门里突然电射出一把尺把长的短剑,直奔我飞来!

    砰!我挥爪将短剑打飞,自己的手也被撞得生疼,这剑恐怕不简单。

    飞机悬停在山顶,舱门呼啦一声打开,两条钢索从舱门里抛出,接着,两个扛着枪光着膀子的壮汉一边开枪一边顺着钢索滑了出来。

    这两个壮汉一个板刷平头,一个披肩长发,面容刀削斧刻般刚毅,肩上斜挂一条粗大皮带,上门满满澄澄塞满子弹,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有趣的是,这两人一个穿蓝裤,一个穿红裤,再配合丫们从飞机上滑下的姿势,这场景好像似曾相识。

    一阵错愕之后,除了发不出声的我和没看出其中玄机的克里丝,葫芦娃,杜非,刘科长同时叫道:“靠!魂斗罗!”

第十章 魂斗罗大战葫芦娃

    看见比利中尉和兰斯中尉(魂斗罗两大主角,也有叫疯狗和蝎子的,在此鄙视那些胡乱给人起外号的人。)像游戏开场动画那样威风凛凛的从天而降,我和我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以至于这二人落地之后机舱里又笨手笨脚的滑出一个道士打扮的年轻人我们都没在意。

    看到来了援军,刚才被我们打得抱头鼠窜险些被逼跳崖的一众佣兵立刻来了精神,结成圆阵,一边组织防御一边试图朝刚刚落地的三人靠拢过去,不过被刘科长一梭子子弹赶了回去。阵型被刘科长打乱的时候,我们看见圆阵中间有一人抱着一个檀木盒子,那显然就是他们从陈四海鼻子底下抢走的东西了。

    那边,三人落地之后那个年轻道士掐个剑诀朝旁边一指,刚刚被我打落在地的短剑立刻拔地而起,在空中绕了半个圈,再次朝我刺来。

    光膀子的猛男也没闲着,两把造型怪异但一看就跟主人一样猛的改造机枪对准我的头就要娄火,看样子他们是打算以多欺少,杀我立威了!

    幸好我们这边人也不算少,克里丝及时赶到,用匕首架开袭来的短剑,杜非双手一抖甩出一个灰黑色的球形闪电朝那年轻道士打去,那道士只好撇开我,专心应付这二人的左右夹击。

    两人帮我引开了小道士,但那俩光膀子的货却认定了我,提着机枪朝我一通猛扫,好在我现在身手一流,闪转腾挪连滚带爬的躲了过去。

    不得不说这俩人不愧这一身威猛造型,手里的变异兵器比架设在阵地上的7.62毫米口径的重机枪还猛,子弹几乎连成线朝我砍了过来,我有心向刚才一样用爪子把子弹打飞,被踩不死一声喝骂制止了:“你手贱啊!见什么都搂一爪子,你咋不去摸电门呢!?这么猛的火力挨一下爪子就没啦!”

    踩不死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只好抱头鼠窜躲避子弹,冷不丁一块炮弹大小的石头旋转着朝蓝裤子砸了过去,蓝裤子虽被吓了一跳但反应颇快,把枪一收一个原地前空翻避过那块袭来的石头。

    跳弹!我不禁在心中狂呼,果然不愧是饱经考验能在枪林弹雨中进退自如的硬派人物,刚才的动作举重若轻潇洒自如,勾起我无数的童年幻想,也不知道丫们上上下下左左右右aabb做套广播体操能调出三十条命不?

    “什么人!?”红裤子也停止射击,瞄准石头袭来的方向,翻滚落地的蓝裤子也一脸警惕的盯着袭击他的人。

    不远处,葫芦娃正背后背个包,双手举着块一辆奥拓那么大的石头,奋力朝两人砸来!

    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朝两人飞去,这两人却没有躲开,反而同时从斜挂在肩膀的子弹袋中抽出一颗子弹,喀嚓一声塞进枪膛里,两声爆响几乎同时响起,足以把两人一块儿砸扁的石头轰然炸裂,化作石屑四处乱飞。

    我距离近看得清楚,刚才两人的枪口一瞬间发出无数闪光的小火球,撞上石头便轰的一声爆炸,威力之强,转瞬间将巨石炸成齑粉!

    我心中不禁惊呼:s弹!这俩货无敌了!

    解决了飞来的石头,红裤蓝裤对视一眼,觉得葫芦娃比我的威胁大,立刻分出一人朝葫芦娃攻去,另一人也举枪朝我杀来。

    眼见蓝裤朝自己开火,葫芦娃不慌不忙,从背后的包里摸出一个电视遥控器大小的黑色盒子,手一抖盒子展开,竟然是一把非常精巧的折叠弓,葫芦娃拉弓,瞄准正扑向自己准备开火的蓝裤。

    我大急,朝葫芦娃吼道:“吼~!”(意思是:傻缺!你的箭呢!?)

    看来葫芦娃过年回家确实学了点本事回来,他爸应该是把自己的箭术传给儿子了。老胡的箭术我见过,势大力沉锐不可当,一箭能把直升机射下来,当真不是盖的。但老胡那堪比穿甲弹的射术是靠硬弓强箭支撑,葫芦丝的弓轻飘飘的不说,连支箭都没有,这叫人怎么射?

    张弓搭箭的葫芦娃目不斜视,捏着弓弦的指尖突然凝聚起一丝火光,火光陡然放大,睡着指尖朝前延伸,眨眼间形成一条燃烧的细长火焰,如同一支箭一般搭在弓上。

    “嗖!”葫芦娃手一松,火焰长箭应声而出,直射扑向自己的蓝裤猛男。

    原本看到葫芦娃用一把玩具弓对着自己,蓝裤脸上露出不屑的神色,直到葫芦娃手上出现火光才隐隐觉得不对,赶紧一个空翻朝侧面翻出,堪堪避过葫芦娃一箭,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

    那支箭失去目标,射到蓝裤身后一棵树上,一声爆鸣炸裂开来,一人合抱的大树被生生炸断。

    逼退蓝裤的葫芦娃手中不停,再次搭箭,一道蓝光一闪而过,带着丝丝寒气的水箭直奔红裤而去。

    红裤的注意力正集中在我身上,虽然在战场上摸爬滚打锻炼的直觉令他提前察觉了来自身后的危险,但猝然之间并没有完全躲过去,水箭擦着他的臂膀飞过,割出一道血痕,流出的血转瞬之间便结成了冰,伤口周围也蒙上一层青色,好像冻伤了一样,很是诡异。

    面对突如其来的强敌,魂斗罗二人组不敢等闲视之,立刻朝两个方向后退,寻找掩体躲避,葫芦娃也几步跑到我面前,一手提起我藏在一块山岩后面,跟两人对峙。

    躲在山岩后,我看到红裤趁着战斗的间隙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火腿肠粗细的雪茄,点着,呲的一声按在被葫芦娃弄出的伤口上,伤口冒出一股青烟,冻青的皮肉缓缓恢复血色,整个过程红裤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当真是条汉子!

    红裤就这样一下一下的灼烧着伤口,就好像胳膊不是他的一样。烧完,丫抬起头,用生硬的汉语挪揄葫芦娃道:“猎人,嗯?”

    葫芦娃还没反应过来,我却被气个半死:葫芦娃是猎人,那我是什么?猎人养的宝宝!?

    就在我们这边开战的时候,那边克里丝和杜非也与年轻道士战在一起。

    原本以这二人的本事这小道士绝对不是个儿,但小道士那把短剑似乎颇有灵性,根本不用小道士分神指挥便自行在战场游走,如毒蛇一般伺机偷袭,帮小道士分担一些压力。不过饶是如此,那小道士也在克里丝杜非的夹击之下左支右绌疲于奔命,拿下他只是时间问题。

    “带东西走!”眼看不敌,小道士突然从腰间拔出一柄软剑,疯狂舞出几个剑花将杜非克里丝逼退,那柄短剑则直接射向正压得一众佣兵抬不起头的刘科长,逼得刘科长收枪后退。

    刘科长火力一滞,那帮佣兵立刻抓住这个空子,护着盒子朝还盘旋在低空的直升机玩命冲去。

第十一章 胜负(上)

    “不能让他们跑了!”刘科长就地一滚躲开袭来的短剑,手里机枪一丢,从胸前扯下两个手雷,用牙咬掉保险,奋力朝从低空掠过的直升机扔去,同时举起左手的步枪朝天空开火。

    看到刘科长头脑发昏到如此地步,在场所有佣兵都露出鄙夷的神色,就算直升机在战场上是一种比较脆弱的交通工具,它的装甲和防弹玻璃也不是一把步枪能打穿的,虽然子弹弹射几次恰好击中隐藏的脆弱部件导致直升机报废的例子不是没有,但那一般都是直升机悬停空中时用狙击枪精确瞄准再加上无与伦比的运气才有可能。在直升机不断移动的情况下,想一枪把它打下来,就跟一个债台高筑且运气不佳的赌徒指望最后一把全场通杀一样不靠谱。

    至于那两枚手雷,虽说爆炸威力惊人,但到底不是导弹,除非恰好在贴近目标的时候爆炸,否则仅凭炸出的破片根本不可能对一个铁家伙造成什么伤害,至于手雷恰好贴着飞机爆炸……你觉得一个赌徒刚刚全场通杀之后,又猛然发现赌场老板是他走失多年儿子的可能性是多少?

    直升机朝着山顶俯冲而下,那群佣兵也护着盒子冲了上去,眼看抱着盒子的佣兵就要抓住机舱里垂出的钢索了,突然“轰!”的一声,灼人的气浪让直升机失去了平衡,直升机下面的佣兵也被乱流吹得东倒西歪。

    一颗手雷在距离直升机主螺旋桨不足半米的地方爆炸了,引得直升机一阵剧烈摇晃,险些从天上掉下来。爆炸的原因是,刘科长步枪打出的子弹精准的击中了空中的手雷,将其引爆!

    眼见第一颗手雷没有将飞机炸下来,刘科长又瞄准了扔向机尾负螺旋桨的手雷,正要抬手开枪,刚才被他躲过去的短剑突然掉转剑身砍了过来,刘科长下意识的拿步枪枪身去挡,只看见火花一闪而过,步枪被无声的削掉一截,落在地上。

    这柄短剑的锋利吓了刘科长一跳,赶紧去摸腿上绑的冲锋枪,但这把剑又像刁钻的毒蛇一样朝刘科长撩了过来,逼得刘科长不得不向后仰去,再也无力拔枪引爆另一颗手雷。

    就在这时,站在我身后的葫芦娃突然动了,原本持弓与蓝裤对峙的葫芦娃突然手一翻,将弓转到背后,朝着直升机的方向做了一个背后开弓的动作。

    我只感觉背后一阵热风,一只火箭嗖的一声射出,直奔直升机副螺旋桨下的手雷而去。

    火箭不偏不倚的射中手雷的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滞了一下,然后手雷猛的爆炸开来,火光向四面八方席卷,如野兽般暴虐。

    手雷爆炸时,相距不过几厘米的副螺旋桨也跟着炸飞了,还带走了直升机一小截尾巴,失去平衡和定向的直升机立刻在空中打转,仅仅挣扎了几下便朝山岩撞去。

    原本,带着盒子的佣兵都已经抓住钢索,手脚并用往上爬,准备跟盒子一起平安撤退了,冷不丁被葫芦娃一箭射下来,慌忙丢了绳子从上面跳下来,虽说离地不高但也有二层楼的高度,所以落地之后毫无意外的崴了脚,一落地就抱着脚杀猪般的嚎叫起来,盒子则远远的跌落一旁。

    直升机驾驶员也在千钧一发之际跳了出来捡回一条命,但也摔了个灰头土脸,在地上翻滚几圈便趴那里一动不动,生死不知。那小道士看见自己的后路被断,自己人又摔得满脸是血立刻怒了,戟指朝我们大骂道:“你们拍抗日剧呢!?还让不让别人活!?我跟你们拼啦!”立刻提剑朝杜非杀去。

    小道士发狂的同时,魂斗罗二人组也开始行动了,蓝裤壮汉趁葫芦娃射出一箭还没来得及再次拉弓的空隙,迅疾的从子弹袋里抽出一颗大子弹塞进枪膛,轰的一声漫天遍野的散弹朝葫芦娃和我覆盖过来,放完一枪这小子手下不停,一拉枪栓退出弹壳,顺手又塞进一颗子弹,一边朝前冲一边再次开枪,在弹幕的掩护下朝葫芦娃冲了过来。

    红裤则在枪响的一瞬间猫着腰朝滚落在远处的盒子冲了过去,两人的分工非常明确,蓝裤负责拖住我和葫芦娃,红裤去抢盒子,看来他们对盒子里的东西志在必得。

    华丽的弹幕并没有使葫芦娃慌乱,将弓持在胸前,葫芦娃四根手指扣住弓弦,像弹琵琶一样狠狠一拨。

    一股水气从葫芦娃手中弥漫开来,顺着弓弦的震颤弹射出去,无数比沙砾还小的液滴呈雾状迎着弹幕而去,与空中数目恐怖的微型爆弹对撞在一起!

    没有爆炸也没有撞击声,飞射的子弹如同撞进棉花里一样被阻滞在半空中,小液滴像遇到磁石的铁粉一样迅速附着在爆弹上,一股寒气蔓延,原本即将爆炸的子弹瞬间被冻成冰疙瘩,噼噼啪啪掉落一地。

    葫芦娃拦住了蓝裤壮汉,我也撒开四肢朝红裤追了过去,阻止丫得到盒子,四肢着地的我跑得飞快,虽然跟那小子隔得较远但肯定能抢在他前面抢到盒子。

    那小子虽然跑得比我慢,但手里有枪,眼看我追了上来,立刻抬起枪口,手指扣在扳机上。

    “他要开枪了,快躲!”踩不死惊恐道。

    “不能躲!冲过去!在丫开枪前咬掉他的手!”一直沉默不语的棍棍不知抽了什么风,突然吼道。

    短暂的思索之后,我还是选择了棍棍的建议,猛一发力加速冲上去——好吧,其实我刚才什么都没想,之所以听棍棍的是因为丫吼得声音大气势足,我耳根子软下意识的服从权威而已。

    虽然我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但刚刚略一迟疑还是稍微耽误了一点时间,所以等我冲到近前,张开向前突起的血盆大口咬下去的时候才发现,我没咬到红裤子的手,却好死不死的咬在了红裤子机枪的枪口上!

    我心里这个悔啊,早知道不听棍棍这秃驴的了,要是从侧面咬住丫的枪我也能算占点优势,可我偏偏是迎着枪口咬了上去的,现在丫的枪口就抵在我的的喉咙下面,这跟黑社会把枪伸进反骨仔嘴里的情景颇为相似,后面会发生什么不用想都知道,爆头!

    看见我急吼吼的冲上来送死,红裤子一瞬间也有些失神,然后他立刻反应了过来,狞笑一声,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

    “傻*!”踩不死暴喝一声,也不知道是骂棍棍还是骂我,随即我突然感觉丹田中爆发出一股暴虐的热气,瞬间把我的五脏六腑撞得人仰马翻,然后像找到宣泄口一般,顺着食管猛地冲出喉咙!

    “轰!”扳机扣动,但子弹没有射出来,反而是一道白光顺着枪口冲进枪膛里,把已经击发的子弹顶了回去!

    被顶回去的子弹倒冲回去,唯一的结果就是炸膛,爆炸和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在枪屁股上冲开一个大洞,飞散的撞针和零件迎面砸在红裤鼻子上,这小子哼都没哼一声便仰面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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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各种忙,耽误了更新,抱歉抱歉,话说魂斗罗大战金刚葫芦娃是狸子小时候最喜欢的小人书,快乐的童年啊!

第十二章 胜负(下)

    “呸!呸呸呸……”我连咳带喘的把差点杵到扁桃体的枪管吐出来,感觉自己都快从里到外烤熟了。

    我还没来得及朝棍棍和踩不死这对狗头军师嚷嚷,棍棍首先开骂道:“叶凯你动作快点能死啊!小僧差点让你吓得泄了元阳!善你个哉的!”

    踩不死也骂:“没本事你充什么大个儿!?刚才要不是哥反应快提起真元发出一记虎啸弹,咱哥仨一块儿上西天!”

    “你们俩都从老子脑袋里滚出去!”我被这两个烂货倒打一耙的无耻行径气得冒烟,朝丫们吼道。这一猫一棍太欺负人了,瞎出主意害老子在鬼门关转悠一圈不说,为推卸责任还恶人先告状,老子才是最无辜的好不好!?

    见我不吃他们那一套,这俩贱人立刻就软了,打着哈哈安抚我道:“其实施主这次的表现很不错的,可圈可点,对!可圈可点。”

    “就是就是,要不是凯哥临危不乱判断正确咱们麻烦大了!非得一块儿上西天不可!”

    我哼了一声,懒得搭理他们,这俩货都是灵山下来的,上西天对丫们而言就等于回家探亲,我去了那就是一去不回,能一样吗?

    我刚想爬起来去捡盒子,胸腹部一阵痉挛又疼得我在地上缩成个球,踩不死提醒我道:“刚才的虎啸弹会对身体造成很大负担,你在法相尚未完全的情况下使用,受到的反噬更加厉害,还是老老实实在地上趴会儿吧,不然你以后喝个稀饭都会胃穿孔……”

    “说得就好像是我主动发大招似的!”我怒道,“你明知有危险还用,感情这身体不是你的?”

    “要么胃穿孔,要么脑袋穿孔,你选哪个?”棍棍曼斯条理的把话顶回来,笑道:“幸亏是从前面的孔出来,要是刚才真元走岔了路,从后面的孔出来的话你就穿糖葫芦了。”

    我们这边刚刚放倒一个,那边的蓝裤也已经几个箭步冲到葫芦娃身前,看得出葫芦娃刚才那几箭颇令蓝裤忌惮,尤其是刚才葫芦娃随手一拨拦下s弹和我把机枪憋炸膛的战绩,更是让蓝裤深深的觉得自己手中的枪对我们没什么用处,索性冲上前去,作势要跟葫芦娃肉搏。

    一般佣兵都容易走两个极端,一是过分迷信兵器的力量,一枪在手天下我有,不管是上山打虎下海捉鳖,还是打仗造反屠神除魔,只要有枪没有他们不敢的;二是坚信“哥的拳头比枪炮还好使”,练出一身打横的腱子肉就以为自己比终结者还人形兵器,老觉得站在远处娄扳机委屈了自己那辛苦锻炼的肱二头肌,非得找机会跟敌人贴身肉搏,秀一秀自己的本事,不知道从古到今都是远程职业吃香吗?

    蓝裤子显然就属于第二种人,三两步窜到葫芦娃面前,把枪一丢提起提拳头狞笑着朝葫芦娃砸去。

    其实蓝裤的战术也不能说不正确,毕竟葫芦娃这“无箭之射”太炫目了点,还玩出了水火两种属性,很容易让人以为丫是个专精弓箭的远程职业,再加上葫芦娃一副蔫头耷脑的老实模样,任何不了解情况的人都不会相信这大头菜一样的小子能承受住那两米开外壮汉的迎面一拳。

    蓝裤和一众佣兵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蓝裤的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那些被刘科长用冲锋枪赶进掩体里的佣兵也满怀希望的顶着弹雨探出头去看蓝裤壮汉徒手开西瓜的精彩节目,并随时准备为自己人终于击败一个对手而精神一振欢呼雀跃。

    面对突如其来的敌人和从天而降的拳头,葫芦娃一点反应都没有,在别人眼里自然是被蓝裤的气势吓傻了,但只有对葫芦娃很是了解的我知道,葫芦娃是傻了没错,不过不是吓傻了而是乐傻了,这世上还有这种急着送死的傻缺呢?

    其实蓝裤要是拉开距离放葫芦娃风筝的话,葫芦娃一时半会还真拿他没办法,他的箭虽然附带属性但威力并不比蓝裤的机枪大,射速更是远远不如,在拉锯战下很容易被压制,坚持下去胜负尚未可知。但可惜的是,蓝裤误判了局势,非要放弃自身优势跟葫芦娃拼拳头,这不是作死吗?

    蓝裤的铁拳狠狠掼在葫芦娃鼻子上,一阵咔、咔的骨骼碎裂声响起,葫芦娃毫发无伤,蓝裤则不出意外的哀嚎一声拖着自己那变了形的拳头踉跄后退。

    众人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葫芦娃已经飞起一脚踹向蓝裤的肚子,蓝裤那两排法式小面包一样整齐结实的腹肌也承受不住葫芦娃这能踹塌房子的一脚,一声闷响直接被踹成个虾米,捂着肚子满脸的痛苦扭曲,干呕两声缓缓倒在地上……

    原本那些佣兵还满怀希望的看着蓝裤,似乎打定主意趁蓝裤秒杀葫芦娃士气大涨之际冲出掩体从刘科长手里杀出一条血路撤退,现在却眼睁睁看见蓝裤颓丧倒地,这对他们的士气无疑是个重大打击。丫们破罐破摔之下索性缩在沙包石头后面不动了,似乎有点等着那发狂拼命的小道士被我们拿下之后再集体投降的意思。

    连自己人都不看好那小道士,他的处境可想而知。这小道士拼命倒是拼命,但在克里丝和杜非两人联手之下根本翻不起什么风浪,只能靠自己手中的软剑和那把飞来飞去的短剑左支右绌的抵挡,狼狈不堪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来丫落败只是时间问题。

    其实这小道士能坚持这么长时间实属不易,除了杜非和克里丝不愿意闹出人命未下死手外,他自身的本事也颇为不俗,尤其是他挥舞的软剑上那时隐时现的一道青光,似乎对杜非和克里丝有克制作用,所以三人战了多时还未分出胜负。

    葫芦娃放倒了魂斗罗,自然不能眼看着心中的女神在那里打生打死自己在一旁看热闹,立刻摩拳擦掌准备上去帮忙,

    眼看对方来了强援,自己翻盘无望,小道士立刻怒吼一声,身上腾起一层青气,化作模糊的剑型,撞开杜非直朝地上的盒子扑过去。

    “以身合剑!”慢吞吞爬上山的陈四海和葛定真正好看见这一幕,陈四海的眼睛瞬间就红了,咬牙切齿的指着小道士朝我吼道:“师弟,拦住他!抓活的!”

    我懒洋洋的抬头看了看,确认小道士不可能冲到我这边来,又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倒了。老家伙站着说话不腰疼,老子这都半身不遂了,还拦个蛋!

第十三章 御剑

    因为我没有站起来阻拦,小道士化作一道青光朝地上的盒子飞去,带着一股无往不利的气势,速度快得只能看到残影。

    转瞬间,小道士如风一般席卷而过,腰一弯手一捞便把盒子抓在手里,对此我只是嘿笑两声以表不屑——那群炮灰佣兵(咱也有资格轻蔑的称呼别人为炮灰了!)帮不上忙,魂斗罗兄弟一时半会儿也爬不起来,小道士一个人要面对葫芦娃杜非克里丝三人组的围殴,让他拿到盒子又怎样,还不是挨一顿揍之后乖乖把盒子交出来?

    “那个,”棍棍小心翼翼的凑上来说道:“小僧看你身体也没有大碍了,你要不要上去帮忙?”

    “急什么,再歇会儿,葫芦娃他们搞不定咱再上场不迟,你还怕他飞上天去?”

    我话音刚落,那小道士已经戟指朝天,高吼一声:“御剑!腾空!”

    丫这么一吼,刚刚还纠缠着克里丝的尺长短剑立刻舍弃对手朝主人飞去,刺溜一声停在小道士脚下,小道士挪揄的瞥了正朝他扑来的葫芦娃和杜非一眼,眼中净是玩味的笑意,像踩滑板一样跳上短剑,喝一声“起!”,踏着短剑呼啸一声拔地而起!

    短剑一升空,小道士就如同游鱼入水飞鸟入林,打着旋儿翻滚着向空中爬升,动作轻灵迅捷毫不迟滞,葫芦娃连射几箭都被他轻巧闪过,很快便上升到十几米高的高度,眼看就要从容脱身。

    “寒鸦之舞!”杜非把一根黑硬黑硬的疑似鸟爪的东西塞进嘴里,咔咔两下嚼碎,喉咙一动连皮带骨吞入腹中,虚托于胸口的双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尖利的指甲,手背上还覆盖一层黑铁般的羽毛。

    杜非乍着两只爪子隔空相对,双掌之间突然凝聚起一团黑气,刚开始只有鸽卵大小,随着杜非双手的拉扯快速扩大,胀至足球大小,一阵令人遍体生寒的蠕动之后,一只浑身漆黑长血红色眼睛的乌鸦脑袋从黑球里钻了出来。

    “嘎!”乌鸦尖叫一声,翅膀一扇从球里钻了出来,直奔天空中的小道士而去。这还没算完,黑球又是一阵震颤,噗的一声又喷出一只一模一样的乌鸦来,然后是“噗!噗!噗!噗!……库嚓!”跟吃了大黄加巴豆一样,这声音一听就让人通体舒泰。

    转瞬间,漫天遍野都是黑乎乎的红眼乌鸦,这些乌鸦飞出之后,在第一只乌鸦的带领下,扑扇着翅膀闷头朝小道士围拢过去。

    小道士还没来得及提速逃离,就被几百只乌鸦盘旋着包围了,这些乌鸦怪叫着扑向小道士,用闪着寒光的嘴巴和爪子对他又啄又咬,小道士赶紧御剑,一边左突右奔寻隙突围一边挥舞软剑驱散鸦群。

    虽说这些乌鸦一撞上小道士挥舞的软剑就化作一蓬黑色羽毛飘散,但小道士在铺天盖地的鸦群偷袭下同样脱不了身,还没坚持三十秒就已经狼狈不堪左支右绌,身上的衣服被挠成布条不说,皮肉上也尽是密密麻麻的血痕,连精心梳理一丝不乱的道士发髻也已经被抓成一团乱草,幸好杜非手下留情没让乌鸦啄瞎他的眼睛,不然尹志平非得变成梅超风不可。

    小道士固然是被虐得找不着北,但杜非此时也不好受。他的邪术实在是太过阴狠,杀人全家容易但要活捉一个人却难如登天,这些邪术制造的乌鸦见血之后愈加狂暴,有脱离控制一拥而上把小道士血肉啄光的趋势。

    要是一般邪术师,这时候早就放任血鸦肆虐等着给对手收尸了,但杜非反而要分出大部分心神去压制乌鸦的躁动情绪,坚持了不多会儿额头便汗如雨下,身体摇摇欲坠。

    “快住手!”陈四海急得跳脚,朝杜非吼道:“他要是拼命你俩一块儿玩完!”

    虽然好久没在战场上出谋划策,陈四海的乌鸦嘴依然是那么强劲有力,话没说完小道士就开始拼命了,软剑一翻,原本附着于剑身的淡淡青光凝聚于剑尖一点,迸射出摄人心魄的青芒。

    小道士表情扭曲,满脸是血的声嘶力竭道:“师父!请恕徒儿不肖,不能完成您的嘱托了……剑岚!”

    看到这小子说拼命就拼命,我们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我也顾不得装半身不遂,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急吼吼的问棍棍和踩不死:“怎么办?”

    踩不死道:“他们两个绝招互拼的下场肯定是两败俱死,现在只有杀一个保一个!”

    事实也确实如此,小道士若是剿灭了这些乌鸦,作为施术者的杜非受反噬必定无救,到时候莫说我们要拿小道士的人头给杜非陪葬,杜非自己也不是那种胸怀广阔以德报怨的人,临死反扑之下必定跟小道士同归于尽!

    杀一个保一个,总不能杀杜非吧?我立刻瞄准了天空中的小道士,踩不死已经帮我提起真元,准备用虎啸弹给小道士后心来一下。

    这时候陈四海正扯着葫芦娃,指着小道士朝他吼道:“快用箭点他尾椎!可以破他剑气!”

    葫芦娃持弓的手都哆嗦了,陈四海这明显是强人所难,以葫芦娃弓箭的强度,一箭过去尾椎骨早就穿飞了,还不如直接爆了小道士的头让丫解脱呢!

    刘科长的子弹也是同样的问题,克里丝看不见,对这种精确打击也不擅长,我们虽然知道破解方法,却依然一筹莫展。

    小道士的剑已经举起,再落下时,便是血雨腥风!

    “你来!”棍棍在我脑海中急吼:“把我祭起来!点他尾椎骨!”

    我感觉到真元正从丹田汹涌而出,立刻下意识的控制真元朝手掌涌去,同时一把抽出我的禅杖,将真元一股脑儿的注入进去,甩手扔出!

    禅杖脱手之后像长了眼睛一样朝小道士飞去,眨眼间来到小道士身后,在即将和小道士擦肩而过的时候,禅杖突然打横,狠狠一甩朝小道士屁股上的尾椎骨抽了过去!

    砰的一声,又闷又响,刚才还威风凛凛宛若剑神的小道士瞬间软了下来,痛呼一声以屁股朝上的平沙落雁式从空中掉落下来。

    踩不死撇嘴:“下手也太狠了,你当是打儿子呢?没轻没重的……还不如让葫芦娃一箭射穿痛快。”

第十四章 徒子与徒孙

    小道士捂着屁股从天上坠落,葫芦娃赶紧小跑几步上前接住,克里丝和杜非去帮刘科长处理那群佣兵,我则看着禅杖打落小道士后像磕了药的苍蝇一样满天乱蹿,好一会儿才飞回到我手里。

    小道士已经被葫芦娃绑得像个粽子一样,扔在地上动弹不得,但还是兀自嘴硬,仰着脖子朝我们叫道:“以多欺少算什么本事?有种把我放开!我跟你们一个一个打,分个胜负!”

    陈四海从刚才开始看小道士的眼神就不对劲儿,一会儿眉毛紧锁一会儿咬牙切齿,现在听到小道士的叫嚣,走上前来沉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师父是谁?”

    “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娄文远!”小道士梗着脖子道,然后戏谑一笑,“至于我师父的名讳……你一辈子别想从我嘴里知道!有种杀了我!”

    陈四海一脚踢过去,骂道:“小王八蛋,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不就是肖剑龙那兔崽子吗!?”

    “你!你敢骂我师父!?”娄文远目呲尽裂,跟上了岸的泥鳅一样死命挣扎,狂怒的样子恨不得要把陈四海咬死,要不是葫芦娃捆得结实现在早跳起来跟陈四海拼命了。

    “骂他又怎样?”陈四海好像欺负小道士娄文远上了瘾,又好像陷入了对小道士师父刻骨铭心的仇恨之中,摇头晃脑的自说自话:“那欺师灭祖的兔崽子,还有脸收徒弟?要是让我见了非扒了他的皮……”

    “噗!”小道士口中突然射出一道血箭,直奔陈四海眼睛射去,又疾又准攻势凌厉,显然是蓄谋已久!

    面对偷袭,陈四海不闪不避,一巴掌拍过去,将血箭拍落,哧的一声溅落在地上打出一个小洞,陈四海狞笑道:“早就猜到你要偷袭!和你那王八蛋师父一个德性!不过你胆子倒是不小,实话告诉你,就是我绑着双手站在肖剑龙面前,那兔崽子也没胆子偷袭我……”

    事到如今所有人都看出不对来了,我师兄这人虽然又小气又记仇的,但在外人面前一向喜欢摆个超然物外心若止水的高人架势,从没见他这么失态过,因为师徒关系对一个动弹不得的后生小辈如此欺凌,面目狰狞的样子跟犹太人报复老纳粹一样,看来陈四海对那个叫肖剑龙的怨念很深啊。

    我悄悄捅捅葛定真:“老家伙这是怎么了?跟肖剑龙有杀父之仇?”

    葛定真一脸惊奇的反问我:“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葛定真心悸的看了陈四海一眼,把我们几个拉到远处才悄声说道:“肖剑龙……是四哥的徒弟……”

    此言一出我们全都惊呆了,赶紧问是怎么回事儿。

    这一切还要从几十年前说起,那时葛定真刚刚加入妖管委,第一次与陈四海相识之时,陈四海身边带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徒弟,这便是肖剑龙。

    肖剑龙的来历葛定真也不知道,只知道他姓肖,从小无父无母,被陈四海收做徒弟,亲手抚养长大。

    陈四海视肖剑龙如同亲儿子,将自己的本事倾囊相授,连名字都是自己绞尽脑汁取的,带“剑”带“龙”,可见对他寄予厚望。

    肖剑龙也没辜负师父的期望,不到四十便已经是当时妖管委首屈一指的高手,就当众人都以为肖剑龙将接替陈四海成为妖管委新负责人的时候,三十年前肖剑龙突然反出师门,还阴了陈四海一把,把我师兄害得够呛,从此师徒决裂,再也没有见过面。

    “肖剑龙背弃师门后,四哥曾数次扬言找到他就扒了他的皮,但肖剑龙这个徒弟失踪了三十年都毫无消息,没想到今天……见到徒孙,有点激动也是正常……”

    “这是那个逆徒的徒弟!跟我没关系!”尽管葛定真声音很低,陈四海还是听到了他最后一句话,转过头朝我们吼道:“杜非!去把你那些愤怒的小鸟收了!嘎嘎乱叫听得人心烦!”

    陈四海这是开始迁怒于人了,杜非赶紧缩着脖子去处理那些四处乱飞的乌鸦,我挪到陈四海身边讪讪道:“师兄,你消消气……”

    “你说什么!?”刚才陈四海吼出“逆徒”二字后,小道士娄文远就陷入了呆滞状态,现在终于反应过来,面目狰狞的咆哮道:“你胡说!想随便编个故事侮辱我师父!你们的手段太下作!令人不齿!”

    “我胡说?”陈四海怪笑着反驳:“你驱使飞剑的剑诀第一句是‘三尺缨锋,翔宇九天’对吧?以身合剑其实是借助步法引乾金之气转化为剑灵护身的对吧?御剑飞天的规矩是单脚踩剑萼,而且只能足尖轻点,你这样踩滑板似地踩上去,肖剑龙说过要把你狗腿剁了对吧?……你还要不要我背一遍剑岚十二式那一万字的总纲?”

    陈四海越说越气,抬腿朝娄文远踹过去,踹一脚从嘴里蹦出一个字,抑扬顿挫艰涩难懂,我们慌忙上前,死劝活劝总算把我师兄拦住,要不然这万字剑诀背完,娄文远会不会被踹死另说,灌水一万字得挨多少骂啊?

    看到陈四海哏都不打的说出自己师门这么多秘密,娄文远总算相信了陈四海是自己师公的事实,然后,他不出我所料的崩溃了,两眼发直,嘴唇哆嗦,一副欲哭无泪的苦逼表情,像个疯子一样喃喃自语:“不可能的、不可能……我师父不是那样的人、不是、不是……”连陈四海刚才踹他都毫无反应。

    看娄文远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我也觉得他有点可怜,从他的言辞中可以看出,这小道士对自己的师父可是崇敬的很,宁可拼命身死也不许别人说自己师父一句坏话,对师徒之情的看重可见一斑。现在猛然得知自己敬若神明的师父是师门叛徒,还欺骗自己的徒弟跟师公为敌,这种信仰坍塌感觉,就算娄文远因此被逼疯我都不会奇怪。

    不管怎么说,陈四海刚才对娄文远的打击太过了,他要是能心平气和的跟娄文远把话说清楚娄文远决不至于变成这样,于是我义正言辞的指责陈四海道:“师兄你太过分了,人家孩子到底是无辜的啊!”

    “少来这套!老子没废他手筋脚筋清理门户就不错了!”

    “老东西你还来劲了!?知道你跟肖剑龙的差距在哪儿吗?你看看人家收徒弟的眼光!你再看看你!……”

    “你俩别吵了!”葛定真怒道,“你们就没发现我们忽略了什么东西吗?”

    葛定真一提醒我们才反应过来,“靠!盒子呢!?”

第十五章 山海经

    我们不远万里而来,深入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跟狡猾彪悍的敌人斗智斗勇,比本事斗毅力,整整一天一夜没合眼,吃不好喝不好,二十四个小时就吃了一顿铁罐子里炖烂的应急口粮,吃这么多苦受这么多罪,折腾个半死,不就为了那个破盒子吗?

    结果陈四海的师徒孽缘一经爆出,我们立刻将那至关重要的盒子扔后脑勺去了,一颗颗八卦之魂前仆后继的熊熊燃烧,连盒子什么时候掉的,掉在哪儿都没注意。想到这里我们不禁汗颜,就我们这几副颜色,当个娱记没事儿趴明星窗户底下听个墙角炒个绯闻还成,靠我们做英雄维护世界和平,恐怕灰太狼从青青草原崛起一统欧亚大陆的时候,我们都还在研究它和喜羊羊不得不说的故事……

    好在,伊甸园这次派来的人都已经全军覆没,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来,没有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狗血情况发生。经过我们挖地三尺的搜寻,那个跟着小道士娄文远一起被抽飞,跌落到山下的盒子终究还是被我们捡回来了,仅耗费五个小时……

    当我们灰头土脸拎着盒子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娄文远经过几个小时的冷静,已经从崩溃状态中走了出来,现在正五花大绑着安静的坐在角落里发呆,除了偶尔流露出一丝心如死灰愤世嫉俗的颓废绝望之外,神态平静表情木然,看上去离大彻大悟五蕴皆空仅差一步之遥。我丝毫不怀疑,如果现在把绳子解了,这小子肯定能写出悲怆苍凉流传千古的绝世佳句来,一不留神说不定就成诗人了。

    本来我还想跟娄文远打听打听他那师父肖剑龙,毕竟按师门辈分算我师兄的徒弟就是我师侄,作为我那疯癫师父的衣钵传人,门下出了这种背叛师门的叛徒,我有责任与义务代老东西清理门户。

    虽然我心里不愿意干这种打打杀杀的事儿,从我这徒孙的身手看他师父我也未必打得过,但从小受着尊师重道的传统教育长大的我绝对不能允许这种师门败类逍遥法外:陈四海再混蛋能跟我那妖僧师父比吗?老子跟着那疯和尚十二年屁本事没学会,还被整成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德性都没动过背叛师门的念头,那老小子怎么就敢欺师灭祖啦?还有没有先来后到……呃,长幼尊卑!?不教训还反了天了!

    相较于我的义愤填膺,陈四海对我的好意反应颇为冷淡,用老家伙自己的话说,他自己的徒弟要杀要剐都得由他自己动手,这是他们师徒之间的恩怨,外人插不上手。

    “师兄,这话可就见外了,你徒弟不就是我师侄吗,教训那兔崽子算我一份!”我拍着胸脯打包票。

    陈四海斜睨着我:“爷不是跟你客气,首先是你现在根本不是肖剑龙的对手,另外……咱们虽然是同一个师父教出来的师兄弟,但你师兄我属于学艺有成自立门户,我收的徒弟严格算起来已经不是咱们师门的人,让你动手名不正言不顺的……”

    明白了,陈四海这属于挂着公职开私人公司,自己虽然还是体制内的人但手底下人不享受公务员待遇,肖剑龙难道是看不惯这种不公正待遇才跳槽去外企的?

    “唉!”我叹息一声,小肖同学到底是年轻气盛啊,不明白咱这种跟中央有密切联系的垄断企业的好处,虽说表面上工资奖金差一截,但隐形的福利待遇地位好处那都是一般人打破头挤不进来的,就比如……是吧,一年赔几十亿年会照样喝茅台,外企能比吗?

    不过肖剑龙也算是捡了一条命,因为陈四海自立门户,他不算我师父的徒孙,老妖僧找不到借口才忍住没出手,不然以老棺材瓢子封建顽固的传统观念和疯疯癫癫的行事风格,徒孙造反老家伙还不得亲自出手扒了丫的皮?

    别看姓肖的在陈四海追杀下逍遥快活了三十年,貌似本领不俗的样子,要是惹得老不死亲自追杀,就算丫有上天下地的本事用不了三十分钟就得被老东西倒吊在城门楼子上挨鞭子示众。

    至于我为什么如此清楚,我只能告诉你们,往事不堪回首啊!

    忽明忽暗的篝火下,我们围坐在一起扒拉着从佣兵的帐篷里找出来的晚饭,娄文远因为是陈四海徒孙的关系也被我们松了绑发了份饭,现在正坐在阴影里捧着饭碗两眼无神的发呆,至于其他佣兵就没有这人道主义待遇了,只能被捆成粽子一边远远的看着我们吃饭一边吞口水。

    有几个特勇敢特彪悍特民主斗士的就俘虏的人权问题向我们提出严正交涉,指责我们虐待战俘的行为极不人道,有理有据义正言辞。

    可惜我们就不是将道理的人,丫们的慷慨陈词刚开了头就被窝了满肚子火没处撒的陈四海踹的满地打滚,哼哼了两声再也不敢说话。这充分说明了在暴力强权面前,所谓“严正抗议”是多么的苍白无力,你光耍嘴有什么用?跳起来咬他啊!

    吃完饭,葫芦娃把玩着手中的盒子,小心翼翼的问面色不善的陈四海:“四爷,要不咱打开盒子看看?”

    陈四海鼻子里哼出一声,算是同意了。

    得到陈四海的首肯,葫芦娃迫不及待的去解盒子上的搭扣,杜非葛定真等人都压抑不住好奇,伸长了脖子去看盒子里有什么,就连今天晚上一直没说话的娄文远眼睛也瞥了过来,显然也想看一眼自己打了大半天拼命争夺的东西。

    只有我和陈四海非常淡定的坐在原地不动,甚至还不易察觉的朝后挪了挪。

    跟着我师父混了十二年,我太清楚那老疯子的尿性了,老家伙虽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事儿没事儿的就爱拿人寻开心都闷子,某天心情不爽或心情太爽,藏个机关盒子让人挖然后炸别人一脸臭狗屎的缺德事儿老王八不是干不出来,在确定安全之前保持距离总是没错的。

    盒子打开,葫芦娃从里面拿出一卷薄薄的锦书,摊开只有巴掌大小,用粗麻大线胡乱装订在一起,边边角角朝四面八方支楞着,要么虫蛀要么破损,看上去倒是很有年头,但那粗制滥造的做工一看就是古代盗版书商偷工减料弄出来的东西,让人瞬间失去收藏的兴趣。

    两个硕大的篆体字还歪歪扭扭写在书页上,至于写的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咱这是纪实文学,不能犯明明不识字儿一见古籍古碑就脱口而出叫破内容的常识性错误。

    葫芦娃刚想把书翻开,陈四海突然劈手把书夺了过去,老家伙把书举到眼前,借着火光左看右看,眼睛瞪得跟灯泡一样,好像看到了了不得的东西。

    “师兄,你没事儿吧?”我从没见陈四海这么失态过,激动的手都抽抽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家伙癫痫了呢。

    沉默好一阵,陈四海长长舒了一口气,起身朝外走,“你们跟我过来。”

    我们几个疑惑的对视一眼,除了刘科长和娄文远外其他人都起身跟上。走到僻静处,陈四海朝我一指,“跪下。”

    我当即不乐意了,“师兄你又干嘛?”

    陈四海朝我扬起手中的破书:“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咱们师门最大的秘密!咱师父让我把他取出来,必定是要交托给你的,这代表你已经有资格继承并守护这个秘密了……”

    “咱们师门最大的秘密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我疑惑道,早在我来这里第一天,就知道我们师门是负责老妖孽们离退休生活的后勤机构,没实权没油水,还得替上头那些高级公务员处理人家不屑出手的杂活,你说我这图什么呢?

    陈四海不屑一笑:“你才知道多少?你只知道妖孽们的出现是因为大妖死后尸体不化,妖气外泄与凡人血脉融合而生,那我问你,当年大妖们死后,那些尸体哪去了?”

    陈四海一席话把我们都震惊了,我接过破书翻了翻,发现里面都是些画的非常潦草的涂鸦,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

    “师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四海捋着胡子道:“妖孽与神仙的恩怨你们早就知道了,话说当年,神仙们将大妖们的尸体收集起来后,因为害怕销毁尸体会再次触怒天道,加深与妖族的恩怨,合众神之力制造了一件神器,将大妖们的尸体、元神以及妖族避难所山海界与人界之间的通道一并封印,咱们妖管委就是为秘密保护这件神器以及里面的东西而存在的。”

    听完陈四海的话,我和葫芦娃他们都感觉到山一般的压力扑面而来,这好好的后勤机构怎么就一下子变秘密警察了?就好像你应聘白宫卫生清洁处,总统却突然把核弹密码箱交你保管的感觉,换成谁一时半会儿也适应不了。

    “那件神器到底是什么啊?”

    陈四海一字一顿的说道:“山、海、经!”

    “师兄你又骗我!”我气愤把手里的书杵到陈四海鼻子面前:“我就算不认识上面的字,数数我总会吧?这上面一共两个字!”

    陈四海一副“你没文化”的鄙夷表情:“这么重要的东西,敢全交给你吗?《山海经》共分三部,《山经》、《海经》、《大荒经》,你手里的是第二部,《海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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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外出差,耽误了更新,狸子汗颜,今天好不容易码出一张,再过几天安顿下更新来就会恢复,再次抱歉。

第十六章 审问

    看着手中因年代久远,轻轻一碰就往下掉渣的破书,我实在难以相信这东西就是封印着无数大妖元神的神器。如果把封印用神器比作保险柜的话,我手里这个保险柜很明显已经被人用炸药炸得四处漏风了,里面的东西就算没被偷走在这么差的存储环境下也早过了保质期,跟本不可能留在这快碎成棉絮的书页里。

    怀着一丝希望,我小心的捻起一脚书页,轻轻向上撕,实指望这如同垃圾一般的玩意儿能表现出坚如磐石不损不伤的特性或者干脆豪光大现将我掀飞出去,总之只要显出点儿异相来证明这神器的力量没有被千百年的岁月消磨殆尽就行了。

    就这么轻轻一撕,结果却使我们所有人大吃一惊:大半张帛片刺啦一声掉了下来,吓得我赶紧把它塞回去夹好,再也不敢乱动,从某种角度看,这种让人不敢随意翻看的的特性也算一种防御机制……

    “师兄,你确定这玩意儿是神器?”我心有余悸的问陈四海。

    陈四海点头:“三部书,既是钥匙又是锁,只有凑齐三部才能将封印打开,否则这东西根本没用。”

    “那另外两本书在哪?”

    陈四海老脸一红,期期艾艾的说道:“《山经》里封印的是大妖的尸体,由我保管……”

    葛定真接话:“后来他徒弟肖剑龙反出师门的时候顺道偷走了。”

    陈四海狠瞪葛定真一眼,继续说道:“封印着山海界通道的《大荒经》最为重要,由咱们师父贴身保管,你跟在师父身边这么多年都没注意到吗?”

    贴身保管?一听这词儿我就一阵阵的犯恶心,我跟着老棺材瓢子十二年就没见丫洗过澡,身上那股味儿跟刚从护城河里捞出来似的,等闲的臭鼬精靠近都得厥过去,老东西贴身保管的物品,就算丫拿出来给我看我也得有那毅力啊!

    不过知道最后一部分在师父那里我也稍稍安心,刚刚获知这三部书重要性的时候,我最怕的就是手持《海经》的我成为众矢之的,更怕有人把这书抢去实施什么颠覆世界的大阴谋,现在好了,最后一部分在老不死那里,就算肖剑龙有本事找到他师爷,有本事放倒正儿八经的金身罗汉,他拿到书之后至少也得在消毒柜里先晾上一百年才敢去翻……这个世界安全了。

    在老顽固陈四海的坚持下,我冲着印度洋的方向结结实实的叩了36个头,遥拜我那上了西天的师父之后,陈四海才郑重其事把书正式递交给我,算是完成师门秘密的传承仪式。

    起身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自从过年之后我没事儿光给人磕头了,刚在赵奕希家拜完列祖列宗又跑来这里拜我那师父,所不同的是上次在赵庄磕九个得了能买辆qq的大红包,这次磕三十六个得了本收破烂的都不要的破书,这年头磕头当孙子贬值太快了!

    “从即日起,守护大妖遗体的秘密,维护人界与山海界安定的责任,就交给你们了!”陈四海跟个老军阀似的挺直腰杆对我们四个还有踩不死正色道:“望诸君努力、奋勉!”

    回到篝火旁的时候,除了葫芦娃为自己有幸参与守护世界和平兴奋不已外,其他人似乎都不太把这个惊天大秘密当回事儿,克里丝坐在那里发呆,杜非忙着跟杜钧斗嘴,踩不死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眼前盘子里的吃食上,我则一会儿掏耳朵一会儿挖鼻孔,一点都没有天降大任的紧张感和正式感,气得陈四海直跳脚:“你们这帮兔崽子有点正型好不好?拯救世界呢!”

    想想也是,老是被动挨打,不知敌情也不是个事儿,于是我起身走到一直沉默不语的娄文远身边,挨着他坐下,审问道:“你跟着你师父多少年了?”

    娄文远用凶狠的目光狠狠剜我一眼,不屑回答我的问题,我不客气的用威严审视的目光回敬过去,步步紧逼毫不退让。

    别看打架我未必打得过他,但要是比瞪眼他肯定不是我对手,咱气场足底气壮肯定不吃亏。论立场我是正派英雄他是反派配角,论处境我是兵强马壮大获全胜他是势单力孤战败被俘,论辈分我是根正苗红师叔祖他是师门弃徒三孙子……这么多有利条件,我用得着怕他这小样的?

    好一阵无声的对峙之后,娄文远不出意外的败下阵来,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十八年。”

    “你从小跟着肖剑龙长大的?”

    “是……”

    “他疼你吗?”

    这下可伤害了小道士纤细敏感的感情,娄文远像老虎被拔了胡子一样一蹦三尺高,手里铁盘子往地下一摔朝我咆哮道:“你有话直说!别拐弯抹角的!”(为净化网络环境,创建和谐社会,此处自动过滤“你奶奶的腿儿”、“他姥姥的”等多处不文明用语。——作者注)

    我掏着耳朵,斜眼问道:“我就想问问你知不知道你抢的东西是干什么用的。”

    “不知道!”娄文远狞笑:“就算知道也不告诉你……”

    “啪!”

    陈四海的鞋底子像长了眼睛一样飞过来,狠狠扣在娄文远脸上。

    别看娄文远不把我这个师叔祖当回事儿,对陈四海这个师爷却敬重的很,挨了一鞋底也不敢动怒,忍气吞声回答我的问题道:“我不知道师父拿这东西干什么,只知道师父加入伊甸园的目的就是跟伊甸园合作寻找另外两部经书,伊甸园花费了十五年才查到其中一部藏在滇南古洞中,另一部则杳无音信。至于师父手里那部书是从哪来的、有什么用……他从未跟我说起过。”

    陈四海问道:“肖剑龙那兔崽子在那什么园里是什么职务?”

    娄文远吞吞吐吐道:“师父加入之后……他们给了师父次席执行官的职务……代号‘亚当’。”

    举座皆惊!

    我那便宜师侄竟然是伊甸园里的二号人物!

    我赶紧问:“那首席执行官是谁?”随即恍然大悟,“你师娘?”

    “不是!师父和那个女人没关系!”娄文远一口否决,似乎很是厌恶那个女人,为自己师父开脱道:“师父跟那个组织只是合作关系,从不管那个组织的事儿!”

    “明白,女人当家嘛!”我一副十分理解的样子。

    娄文远不理我,继续道:“师父说过跟他们合作是与虎谋皮,一直提防着他们,也从未让我加入伊甸园,不希望我陷得太深……”

    “也有可能是他在提防着你,不想让你知道太多。”陈四海冷冷道。

    我把陈四海的鞋捡起来扔还回去,笑道:“师兄你说,如果拿你徒孙去换肖剑龙从你这儿偷走的那本书,丫会换吗?”

    我本是把这当笑话说的,没想到娄文远却当了真,他缓缓朝陈四海跪下,低头道:“师……前辈,不管我师父是不是师门叛徒,他依然是抚养我长大、传授我剑法的恩师,养育之恩不可忘,我绝不会背叛师父与他为敌,若你们真的要拿我来威胁我师父的话,文远只有一死以报师恩!”

    这小子说完就要往石头上撞,被葫芦娃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顺手按倒。被按在地上的娄文远手跑脚蹬,连连挣扎,口中呼喝连连,一副不死不休的悲壮德性。

    “够了!”,陈四海看到自己徒弟教的弟子刚烈如斯,再想到自己教的徒弟反出师门,脸色极其难看,怒哼一声,蹬上鞋起身就走。

    陈四海不表态,娄文远也不知所措,趴在地上茫然的看着我们,用眼神询问自己师爷是不是放过他师父了。

    “行了,起来吧,”杜非撇着嘴,冷言冷语道,“还真以为自己那么值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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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我死定了!

    严格说起来,娄文远刚才的行为很难说没有作秀的水分在里面,他只是想以必死的决心让我们投鼠忌器,未必就真的舍得了自己的大好头颅。不然自杀的方法这么多,为啥偏偏选一头撞死这种动静大意外多成功率低的死法?丫都会御剑飞天了,难道还不会自绝经脉?

    到底是陈四海徒弟的徒弟,这点小鸡贼都耍不了岂不是把师门传承丢光了?

    不过虽然看透了这点儿小心思,娄文远的坚决态度还是令我大感意外,没想到这徒孙对自己师父如此忠心不二,尤其是在知道自己师父的不光彩过去后,这份忠孝之心更是难能可贵。

    仔细想想,我们师门这一脉似乎对自己的师父都缺乏敬意,我就不说了,整天“老妖僧”、“老棺材瓢子”的叫,陈四海背后也没少说我们师父的坏话,他徒弟肖剑龙更绝,直接反出师门跟师父唱反调……都说师徒如父子,怎么我们师门生出来的儿子就都这么不是东西呢?

    所以,看到娄文远不惜性命维护自己的师父,我和陈四海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欣慰的,不管怎么说,本门不尊师重道的恶劣风气终于止住了!传承这么多年的门派总算出了一个不背后骂自己师父老王八蛋的好徒儿!

    想通这一层我看娄文远也顺眼不少,把他从地上拉起来,扑扑身上的土,又给他打翻的盘子里添上饭,温言抚慰道:“刚才就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

    娄文远也觉得自己刚才反应过激挺丢人的,讪讪的接过盘子不说话,为了缓和气氛,我岔开话题,指着娄文远的两把剑问道:“这两把剑都是你师父给的?”

    “是,”娄文远盯着自己那把短剑,眼神中闪过一丝神采,略有自得道:“这把剑是师父花十年时间,采集天山寒铁所铸,辅以各种珍稀材料,又耗费自身真元温养其灵性,现在已经可以称之为灵器了。”

    看不出肖剑龙还真有几分本事,现在这个环境污染严重导致修真资源严重不足的时代,连成了精的萝卜都被各方大能搜刮干净拿去炼丹了,肖剑龙竟然还能奢侈到给自己徒弟搜集材料炼制灵器,还是又骚情又拉风的飞剑,撇开投在里面的无数金钱和珍稀材料不谈,仅这股舐犊之情就不得不令人动容,难怪娄文远对自己的师父如此感恩戴德。

    不过我是一点都看不上这又细又短烧火棍儿一样的东西,哥从出道开始手里拿的就是神器!虽说卖相不好还时不时的出状况吧但级别在那儿摆着,这种路边货哪还能入我的眼?

    我感兴趣的是娄文远盘在腰间的软剑,小时候看武侠片,特羡慕里面的高手对决时,大侠从腰间“噌!”的一声拽出三尺长的宝剑来,剑尖还花枝乱颤的抖动,多帅啊!

    更神奇的是那锋利的铁片子卷成一团缠腰上,既不会割伤肚皮又不会影响走路,拽出来立刻跟敌人干仗还从不掉裤子,我一直对其中的原理百思不得其解,今天总算碰见一个把铁片子当腰带使的,我当然得弄清楚其中的门道,一偿童年的的夙愿。

    “这玩意儿怎么藏腰里的?你往回插的时候不会一不小心捅肚子里去吧?”

    “……不会。”

    “你给演示一下呗!”

    娄文远抓狂道:“你能不能问点儿正事儿!?”

    好吧,问正事儿,我一脸严肃的问道:“你被我从天上抽下来,屁股还疼吗?”

    娄文远:“……”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亮,我们开始收拾东西回家。

    东西没什么可收拾的,我们随手装上够吃几天的应急食品就可以上路,倒是战俘比较麻烦,一百多号全副武装的佣兵,带是带不走的,全都杀了又狠不下这个心,放了的话说不定丫们半路上又跑来找我们麻烦,最后还是葫芦娃在他们面前表演了一把徒手拧钢筋的本事,把他们身上所有的的枪管都拧成麻花,又捏碎了他们所有的通讯器材,吓唬一通赶走了事。

    对此杜非很是不屑,他觉得自己的主意更简便更有效:把丫们的裤子全部没收烧掉,看他们光着屁股怎么追杀我们。

    这种缺德主意一经提出就被我驳回了,有伤风化不说,这里可是蚊虫肆虐的西南原始森林,蚊子都有虾仁那么大,你光着屁股在林子里乱窜这不找死吗?到时候指不定被什么东西叮了咬了,或是躺地上睡觉的时候被喜欢钻洞的虫子钻了洞,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下半生的幸福生活毁于一旦,太不人道!

    看到我义正言辞的拒绝这个阴损主意,无数佣兵感动的热泪盈眶,作为野外生存的专家,他们当然知道在危机四伏的丛林中,一条裤子的重要性,我给他们留下裤子等于饶了他们的命!毫不怀疑我现在要是振臂一呼至少有一半佣兵会为我的王霸之气所折服,无怨无悔的跟着我征服世界去。

    原本我打算把娄文远也放了的,毕竟他不是伊甸园的人,对这个组织知之甚少,留下他也没什么意义。但陈四海不知哪根筋不对,非要把娄文远押回去,我们拗不过这老东西,只好找根绳儿把娄文远绑了,由葫芦娃扛着往森林外面走。

    因为来的时候是坐在桶里飞来的,我们并不清楚这片森林有多大,现在朝外走才发现我们距离文明城市有多远,我们在森林里跋涉了三天,才远远的看见矗立在山岗上的边防哨所,至少还要走三天才能进信号服务区……

    一踏进手机信号服务区,我的手机就像催命似的响了起来,我还没来得及感慨自己孤家寡人一个还有人关心,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立刻如五雷轰顶抖若筛糠——里面有几十条赵奕希发的短信,刚开始只是询问我到哪去了,为什么手机不通,后来开始询问我在干什么,语气逐渐由疑问转向怀疑并开始向严厉发展,最后一条短信是六个小时前发的:叶凯,你敢跟我玩失踪,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我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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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人屠

    接到赵奕希的短信之后,深知再不回去必死无疑的我归心似箭。但我们偏偏带着一个五花大绑的道士,无论是飞机还是火车都没法坐,否则肯定是刚一露面就得被警察扣押。

    幸好有刘科长在,通过国安局的关系给娄文远扣上一顶犯罪嫌疑人的大帽子,我们则成了押送嫌疑人受审的便衣警察,在刘科长的安排下,我们扛着五花大绑的娄文远雄赳赳气昂昂的从vip入口登机。

    因为机组人员也没有押送犯罪嫌疑人的经验,机长特地带着机务人员来询问我们需要他们提供什么帮助。这么好的敲竹杠机会岂能放过,我指着娄文远说:“这名犯罪嫌疑人及其危险,手铐都拷不住他,只有这样绑着,就算如此让他跟普通乘客坐在一起也还是太危险了,机长同志能不能给我们单独安排个机舱?”

    机长心有余悸的看了娄文远身上那碗口粗的绳子一眼,附和道:“这位看打扮就是高手……我们的高级私人商务舱现在没人,可是按规定……”

    看看我们一个个严肃威严的脸,机长的声音立刻小了下去:“我去给你们安排……还有这宠物……”

    我举起踩不死:“物证,它胃里有货。”

    闻听此言,机长身后几个空姐眼圈立刻就红了,爱怜的看了看踩不死,又狠狠瞪了娄文远一眼,跟着机长去安排机舱了。

    刚才我们堵住了娄文远的嘴,这小子发作不得,现在进了商务舱,一把毛巾拿出来这小子就跳着脚咆哮道:“你们就毁我吧,咱们怎么说也是私人恩怨,我怎么就成了虐待小动物的犯罪嫌疑人了!?”

    “这不是挺好的吗?”我舒服的瘫软在宽阔的沙发椅里,倒上一杯顶级商务舱才有的吧台酒柜里的洋酒,“咱动动嘴皮子就能坐高级商务舱,何乐而不为?平时想进都进不来……对了,你以前坐过高级商务舱吗?”

    “没坐过,”娄文远大咧咧的说:“我跟师父出去都是坐私人专机。”

    “……葫芦娃,把丫嘴堵上!最讨厌这种装逼炫富的了!”

    几个小时后,我们降落在机场。

    一下飞机,我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赵奕希打来的。

    这下我可真的手足无措了,其实一路上我都在想一个合适的理由向赵奕希解释我为什么无故失踪好几天,可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总不能告诉她我坐桶里飞去原始森林打魂斗罗救陈四海了吧?

    其实我要是能狠下心把手机扔了的话,倒是可以骗赵奕希说我出去旅游手机被偷了,要是一般人肯定能蒙混过关,但偏偏赵奕希是刑警,到时候随便问我两句我肯定露馅儿,无故失踪加伪造口供,数罪并罚我只怕比被我们绑起来吊一路的娄文远还要惨。

    我狠狠心,深吸一口气,拿出最谄媚的嘴脸接起电话:“那个……你听我解释……”

    电话那头儿传来的竟然是苏默气急败坏的声音:“叶凯你在哪儿呢?赶紧去医院!小希出事儿了!”

    放下电话我们立刻火急火燎跑出机场,连娄文远这个俘虏都顾不得了,解了绳子让他跟在后面,截下两辆出租车直奔医院。

    刚才心情急躁没来得及问,路上我又跟苏默通了电话,询问赵奕希出了什么事儿,结果苏默也不清楚,只知道几小时前赵奕希在巡逻时突然受到一个打扮怪异的日本人偷袭,那人速度奇快一击即走,等到跟赵奕希一起巡逻的苏默等人赶到的时候人早跑了,只有赵奕希昏迷不醒倒在地上。

    日本人!?我们几个对视一眼,不会是那个什么神道宗已经来了吧?

    我小心翼翼的问苏默:“你怎么知道是日本人?咱可不能搞地域歧视,看见长的猥琐的就把人家归为日本人吧?”

    苏默没好气的说:“那人用的是一把东洋武士刀!”

    三十分钟后,我们赶到医院,见到苏默正阴沉着脸站在病房外面,见到我们也不说话,伸手指了指病房,让我们进去。

    赵奕希正躺在病床上,脸色发青嘴唇发紫,一副中了毒的样子。

    “她到底怎么了?”我拉过苏默问道。

    苏默指了指赵奕希胳膊上包着的一圈儿绷带:“只有胳膊上有一道刀砍出来的伤口,医院也没发现她体内有任何毒素,但就是昏迷不醒。”

    “是中了怨毒!”葛定真排开众人走到床前,翻开赵奕希的眼皮看了看,松了口气说道:“所幸中毒不深,我回去配点儿药,服下去睡一觉就好了。”

    听到葛定真这么说,我们总算松了口气,催促葛定真赶快回去配药之后,我把陈四海拉到一边问道:“怨毒是什么东西?”

    陈四海答:“你听说过‘人屠’吗?”

    “你是说……人屠白起?丫穿越过来了?”

    “不是指人!是指兵器,一件兵器杀伐过重之后,被杀生魂的一部分怨气就会附着在兵刃上,令兵刃更加锋利,如果兵刃上的怨气很重的话,受到那件兵刃伤害的人就会被怨气侵体,就算很小的伤口也会造成类似中毒的症状。”

    一旁的杜非插话道:“尤其是日本,传闻他们早在日本的战国时代就掌握了拿战俘血祭制造人屠的技术,并依照这种方法大量制造人屠,你们应该听说过日本刀削铁如泥吧?官方的解释是日本刀所用钢材的冶炼、打造工艺先进,其实是因为那些刀都是用人命开锋,所以特别锋利。”

    “我靠,那日本武士岂不是无敌了?人手一把人屠在火枪发明之前岂不是无敌天下?”

    杜非摇头:“人屠在攻击对手的同时也会腐蚀自身,就算是最低级的人屠,用几十下就会生锈卷刃,变成废铁。想要长久使用,就得每天上油、除锈、磨刀……伺候这玩意儿的时间比拿它砍人的时间多的多,除了死心眼儿的日本人,谁愿用这大爷?”

    明白了,这所谓人屠就是爆发力强劲,头前十几下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猛的一塌糊涂,再往后就气势不济力有未逮,最终一泻千里一朝倾颓……难怪日本剑道一向流行什么“一刀流”、“居合斩”呢,原来是耐不得久战啊!

    传闻日本武士道精神就是从东洋刀和刀法中悟出的,由此看来,抗日战争时期我们最终获胜绝对是因为战略战术正确,因为我们当时的指导思想就是《论持久战》,完爆日本武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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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挑战

    现在看来,袭击赵奕希的人必定是冲着我们来的,想到这里我感到既心疼又愤怒,说实话对这种找上门的麻烦以我的懒散性格一向是能避则避,这次不远万里去营救陈四海也有尽量避免与神道宗直接冲突的意思,但我没想到我们的对手如此下作,找不到人就直接朝我们身边的人下手,老子退一步丫就敢步步紧逼蹬鼻子上脸,真当我们好欺负了?

    越想越气,我当即朝葫芦娃他们招呼道:“走,咱去把拿刀那小子找出来,今天非让丫知道跟主角作对下场有多凄凉!”

    “凯哥,咱们怎么找人?”

    我:“……”

    这还真是个问题,赵奕希遇袭的时候没人看清袭击者的脸,就连苏默他们这些专业刑警也只看到了衣服和背影,那小子只要把衣服一换就能改头换面,根本无从查找。至于丫的日本人身份……我们总不能逮住说日语就拷问一通吧?毕竟现在是信息化时代,几乎人人都会一两句外国话,据说有些地方七八岁的小孩就知道“呀买蝶”是什么意思了,排查起来同样困难。

    克里丝看我们一副大眼瞪小眼的二百五样子,忍不住提醒道:“我们根本不用去找,他们袭击赵奕希的目的是引出我们,我们都来了,他们一定很快就现身。”

    仿佛是印证克里丝的推断,医院走廊拐角突然走出一人,身穿绣着日本富士山图样,类似浴袍的蓝底武士服,脚上穿着草鞋,怀里抱着一把刀鞘乌黑没有花纹的日本刀!

    “你站住!”苏默一见这人眼睛就红了,捏着拳头就朝那日本人扑去,我们几个也赶紧跟上,此时此地出现一个打扮怪异的日本人,这还用想吗?袭击赵奕希的肯定是这孙子没错!

    “住手!”这孙子身后突然闪出一个穿西装的胖子,用跟身材不配套的尖利声音吼道:“你们想对黑冢先生干什么!?后退!否则我有权控告你们恶意伤害!”

    “你谁啊!”我厌恶的问

    胖子把肉胸脯一挺,得意道:“我是黑冢先生的律师!负责黑冢先生在中国的一切法律问题!”

    刚才苏默冲上去原本想先放倒这日本人再说,现在有律师在场只好强压怒火板起脸公事公办道:“警察!怀疑你跟一起袭警案有关,跟我走一趟!”

    胖子像个小姑娘一样咯咯的笑了:“警官,你有证据吗?今天有个武士打扮的人在闹市区砍伤人的事我也听说了,但那人是不是真的日本人都不能确定,你不能因为我当事人的民族和着装习惯就无故抓人,我们可是法制社会……”

    我忍不住骂道:“你傻啊!?他屁股底下没屎花钱请个律师跟后面擦屁股干嘛?”

    “注意你的言辞!”胖子伸出一根肥短的手指指着我,恬不知耻道:“我可以告你诽谤!我当事人请律师是他的权力与自由,与犯不犯罪没有关系。”

    看苏默那张脸就知道他恨不得一巴掌抽死这死胖子,但还是强忍着恶心道:“那他的刀呢?拿着管制刀具上街违法!”

    “这是行为艺术,”胖子狡辩道:“行为艺术总不犯法吧?”

    真没想到这年头儿还能见到狗汉奸,胖子摆出一副舌战群儒的架势,冲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的黑冢点头哈腰道:“黑冢先生,您不是还有事要办吗?”

    黑冢这才上前,朝我们略一鞠躬,开口竟然是流利的汉语:“叶先生是吗?我是代表神道宗,来向你们发挑战书的。”

    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上,黑冢转头朝陈四海鞠躬道:“另外代尹泉大师问候陈老先生,自十五年前一战之后,大师无时无刻不在念叨着您,期待着与您再决胜负。”

    “谁?”陈四海一副压根想不起来的样子。

    黑冢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太丢人了,你视人家为毕生要击倒的对手念念不忘,人家却连你是葱是蒜都忘干净了,不知道那个叫尹泉的知道以后会做何感想。

    “那这挑战书你们敢不敢收?”黑冢满脸挑衅。

    我上前一步质问道:“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偷袭我女朋友的是不是你?”

    “是又怎样?”黑冢一副得意的嘴脸,“我已经问过律师了,你们没有证据就算那女人死了也不能拿我如何,”随即又恶毒笑道,“找你们真是不容易啊,找了好几天都不见人影,没想到那女人一受伤你们立刻出现,早知道就不浪费这么多时间了……”

    我劈手把挑战书夺过来,一撕两半砸在这孙子脸上,“挑战!?挑你妈!老子跟你是死仇,不废了你老子跟你姓!”

    胖子在一旁尖叫:“人身攻击!这是人身攻击!我要控告你!”

    黑冢倒是十分淡定,鞠了一躬道:“那就是说你们接受挑战了,三天后,我们在十五年前的老地方恭候大驾。”

    黑冢说完就要走,陈四海赶紧叫住:“你倒是把地方说清楚啊!爷每天这么忙,谁记得十五年前是在哪揍你们的?”

    一句话噎得这孙子差点吐血,缓了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市郊,砚石山!”

    陈四海挥手:“行了,滚你的吧!”

    黑冢铁青着脸转身就走,那死胖子倒臭来劲了,掐着腰要挟我们:“你们刚才攻击我当事人的话我都听到了,你们等着收法院传票吧!”

    苏默一指头杵在胖子鼻子上:“你再得瑟以后随地吐口痰就得进局子信吗!?”

    事实证明,遇到这种耍嘴放刁的还是苏默这种大老粗好使,胖子被吓得连连后退,战战兢兢的给自己找台阶下:“我,我不跟你这种粗人一般见识!我下午还要出庭,没时间跟你浪费时间!”

    正在这时胖子电话响了,他赶紧接起,谄媚笑道:“刘女士!你好你好……放心吧,下午令公子的无罪辩护交给我了!……只要咬定受害人是坐台小姐,判定为服务后财务纠纷是很有可能的,劳教几天就能出来……我们当然要控告对方敲诈,这样显得我们更无辜……”

    我在一旁骂:“世道是变了啊,自从有了避雷针,什么样的畜生都不怕天打雷劈了!”

    胖子收起电话,狠瞪我们一眼,转身想走,杜非却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丫身后,正好和胖子撞个满怀。

    “你!……”胖子想开骂,但看杜非一身花,似乎很不好惹的样子,只好强压怒火,悻悻的走了。

    “你又对丫干什么了?”我问杜非,刚刚杜非还在我身旁,一转眼就跑胖子身后去了,说杜非什么都没干打死我也不信。

    “狗头谗,”杜非贼笑,“这胖子上庭的时候,如果只能发出狗叫的话,不知道还能不能给人做无罪辩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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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世界公敌

    昨天怪事特别多,先是有打扮成日本人的疯子在街头袭击巡逻女警,然后又有一著名律师在为一场争议颇大的刑事诉讼案做无罪辩护时突然发疯学狗叫,被赶出法庭直接送进精神病院。因为案件本身很受关注,再加上律师的突然发病很有些扑朔迷离的味道,自然引起了各方关注,成为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八卦热情高涨的广大人民群众首先无视了律师事务所给出的压力过大导致精神分裂的说法,就发病原因展开热烈讨论,其中有两种说法支持者甚多,一种观点认为是该律师得罪高人,在事业关键期被捉弄,另一种则认为,该律师是因为平时修炼不够努力,在关键时刻修为不济,现了原形……

    还有另一部分人对此事很是惋惜,他们表示,之所以对这起案件如此关注,之所以跑去法庭现场听审,就是想听听那个所谓著名律师能叫出什么新花样来,结果花样没叫出来不说,还一句都没听懂,着实令人失望,有种花钱听相声却看了场耍猴的感觉。

    要是以前,知道内情的我早上网爆料去了,不过现在我实在没有这个时间,接受挑战之后,需要处理的事情还有不少,足以令我焦头烂额无暇他顾。

    先是苏默知道赵奕希遇袭是受我牵连之后,二话不说先朝我肚子捅了一拳,揍得我险些岔了气,然后揪着我衣服领子把我臭骂一顿,之后又恶狠狠的威胁,我要是不替他师父的女儿讨回公道,以后见我一次打我一次。

    今天,知道女儿因为我受伤住院的赵家老爷子也把电话打我这儿来了,老头跟苏默不愧是师徒,骂的话大同小异,只不过老爷子倒没说以后见我一次揍我一次的狠话,只是阴测测的表示,我要是不把黑冢那孙子拿刀砍伤赵奕希的手带回来的话,以后再也别想进赵家的门……这老头以前究竟是警察还是土匪?

    放下电话的我被老头逼得热泪盈眶,正好看见娄文远正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一肚子委屈没处发泄的我立刻瞄准了我那无辜的徒孙子,朝丫嚷嚷道:“喂,你师父眼瞅着就要跟我们开战了,你到底准备帮谁?”

    这个问题还真难为娄文远,从感情上讲,他自然偏向自己的师父,但娄文远本身对伊甸园所作所为很是不满不说,把尊师重道刻在骨子里的他实在没有勇气跟自己的师爷为敌,所以娄文远只好摆出一副苦瓜脸,犹豫道:“两不相帮行不行?”

    原本我就没指望娄文远大义灭亲跟他师父作对,只是想找个借口敲打这倒霉孩子一顿出气,所以我鄙视他几句便放过了他。

    说起来娄文远也确实倒霉,昨天我们都顾不上他的时候,小娄同志十分仗义的没有开溜,老老实实跟我们去了医院,结果好人没好报,晚上一回小区陈四海就不知用什么方法禁锢了娄文远苦练十几年的剑气,还狞笑着告诉他,这种禁锢方法只有他这个师爷能解,要是小娄同志敢强行使用剑气或者逃跑,绝对会变成植物人。

    于是,万般不情愿的娄文远只好在沙家浜安营扎寨,还得跟杜非住一个屋,为此杜非意见很大,强烈要求让娄文远跟葫芦娃住。葫芦娃本人倒是没意见,但我们都不放心,葫芦娃这小子又老实又傻缺,万一被娄文远拐走了怎么办?只好委屈杜非了。

    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我一边没好声气的应着,一边去开门。

    门打开,凌未墨一个箭步冲进来,抓住我质问道:“这几天你们究竟去哪了?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们又闯了大祸!”

    我心虚道:“我们就去了一趟yn,又没犯法又没惹事儿的能闯什么祸?”

    “真的没有?”凌未墨恶狠狠的瞪着我,显然是不相信我的话,“那为什么伊甸园又向隶属于它们的所有机构下达命令,放弃其他一切任务全力捉拿你们?”

    深吸一口气,凌未墨涩声道:“而且,伊甸园还开出了能令任何人都会动心的悬赏代价,无论任何组织和个人,只要能把你们交给伊甸园,可以得到伊甸园能给予的一切!”

    我疑惑道:“那你为什么没把我们交出去?”我们跟凌未墨一开始就是利益合作的关系,就算有交情貌似也抵不了财大气粗的伊甸园开出的这张不限额支票。更何况从凌未墨火急火燎的神色来看,我们现在处境已经很不妙,做为一个商人,她至少应该跟我们划清界限,而不是巴巴的跑来帮助我们。

    “很简单,我想要的东西伊甸园给不了,但你们能帮我得到,所以我要帮你们。”凌未墨答道,“不过那也得你们能渡过这一劫才行。”

    “能先说说这一劫有多难过吗?”

    凌未墨眼角一抽:“你们的悬赏放出来以后,几乎全世界的佣兵杀手都接了捉拿你们的任务,几个拥有异能者的秘密组织也对你们动了心,不仅如此,伊甸园也派出了直属于它们的异能者团队,不抓住你们誓不罢休。”

    说到这里,凌未墨的语气既无奈又钦佩:“毫不夸张的说,你们已经是世界公敌了。”

    如果不是有女孩子在,我绝对得哭出来,世界公敌,听上去倒是威风又霸气,就好像我们手里拿着几十颗核弹看谁不顺眼就给丫一下似的,但我们自己的事自己清楚,就算我们是妖孽,也架不住全世界被钱憋红眼的亡命徒一波一波的攻击,迟早得栽在某些人手里,让丫们拎着脑袋领赏钱去……

    难怪神道宗那帮人不惜用下作手段逼我们出来,原来是我们行情见长,他们生怕自己手里的猎物被人截胡啊!

    “我从没见过伊甸园如此不计代价的对付别人,你们肯定是威胁到了伊甸园的根本利益它们才会下此重手,你好好想想你们到底做过什么?”

    “呃……其实吧,我们从丫们手里抢了两件东西,”我拿起《海经》递过去,“这是从他们手里夺的。”

    凌未墨接过翻了翻,“就这玩意?应该不是为这个,还有一件是什么?”

    我很不好意思的一指娄文远:“这是他们ceo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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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藏书

    “你说什么?”凌未墨眼睛瞪得溜圆,不可置信的指着娄文远问我:“他是伊甸园的人!?你怎么也不绑着点!?跑了怎么办!?”

    “你们聊,我先走了。”娄文远满头黑线的朝门口走去,显然被凌未墨伤透了心。

    看着娄文远落寞出门,凌未墨问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解释起来很复杂。”我挑能说的跟凌未墨大致说了一下,要说人家商业女强人就是精明,虽说我说得含含糊糊但人家一眼就看出了事情的本质:“总之就是你们抢了人家东西,又绑了人家的人,把伊甸园得罪死了。”

    我沉痛点头:“你说的一点也不错。”

    凌未墨苦恼的揪着自己的发梢:“那现在怎么办?你就算把东西和人都还回去伊甸园也不会饶过你们。”

    “要不然我把东西和人都交给你们公司保管?就算还从你那儿拿的钱的利息了。”我突然想起凌未墨她们公司跟伊甸园也算竞争对手,准备祸水东引挑动二虎相争。

    凌未墨媚眼如丝,饱含热情的回了我一句:“去死!”

    临走的时候,凌未墨提醒我:“不管伊甸园是不是想抢你那本书,你最好先把它藏在安全的地方,说不定关键时刻能保命。”

    我点头,接受这个合理建议。

    “还有,那个叫娄文远的也要控制住,我可以帮你们搞点儿慢性毒药,一天不吃解药就会毒发身亡的那种,让他不敢逃跑。”

    我再次点头,“已经这么做了。”

    凌未墨惊异道:“看不出来,以前小瞧你们了。”不知是夸我们还是骂我们。

    凌未墨走后,我花了半天时间思考该把《海经》藏在哪里,按陈四海的意思,我应该学我那妖僧师父和他那样把这神器贴身收藏,以防被人偷走。但这建议被我毫不留情的驳回了,丫两个一个是横行天下人间无敌的神仙,一个是本书所有读者默认的深藏不露的高手,俩**oss随身带着经书谁也不敢打他们主意。我呢,就是一小野怪,你打网游的时候发现野猪身上能掉落神器的时候会怎么做?我带在身上不是找死吗?

    最后,我买了一整套总计厚达两千页的某知名网络写手写的小说,把中间一本的书页掏空之后把经书粘上封皮塞进封套里,大大方方的摆在书架上,从外面丝毫看不出破绽,拿出来不掀开看也不露一丝痕迹,搞定!

    这就是我的聪明之处了,现在的小偷都精明的很,要是看见你书架上有《康熙字典》之类特有历史厚重感的书肯定第一时间拿起来抖抖看里面藏没藏钱,无数自诩聪明的人就这样丢了自己的私房钱的。

    小说就不一样了,尤其是知名写手的书,你要么已经看过了要么压根无爱,无论哪种情况在紧张工作的时候你都不会有闲情逸致去翻两千多页的书。就算你是该网络写手的粉,你也不会愿意在这争分夺秒的创收时刻抱着二十几斤重还卖不了钱的书回家慢慢看。你要是没看过或者压根不看网络小说就更好办了,比字典还厚的书足以令任何人望而却步。

    我刚把经书藏好,苏默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先是端出大舅哥的架子随便找了个理由把我训斥一顿,然后命令我立刻到医院去,赵奕希醒了。

    我赶到医院的时候,赵奕希的父母刚刚离开,我没跟老爷子碰面,好歹省了一顿训斥。赵奕希已经倚着病床的枕头坐了起来,虽然看上去很是憔悴,但精神还不错。

    我挨着病床坐下,剥了个橘子递给赵奕希,小心翼翼的问:“吃吗?要不要我喂你?”

    “滚!”赵奕希白我一眼,自己抓起床头柜上的橘子,剥皮,撕一瓣扔嘴里嚼起来,咬牙切齿的样子就好像嚼的是我耳朵一样,摆明了不待见我。

    赵奕希不会给我好脸色早在我意料之中,毕竟我连招呼都不打突然失踪将近一个星期,一见面没顺手给我两拳已经算是不错了——当然,就目前的情况看,也有可能是身体虚弱打不动。

    虽说一见面就被鄙视了,但我依然恬不知耻的死赖着不走,泡妞嘛,靠的就是不要脸,让我滚我就滚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我没话找话,讪笑道:“葛定真的药还真有效,看样子你过不了几天就能出院了。”

    赵奕希白我一眼,没吭声,继续吃橘子。

    “栗子接到我家去了,你不用担心,肯定饿不死她。”

    继续不吭声。

    就这样我自说自话半个多小时,眼看探视时间就要到了,我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等等,”赵奕希突然发话,我赶紧转过身,低眉顺眼一副奴才样儿。

    赵奕希沉默好久,才说道:“袭击我的那个人,是为了找你,对吗?”

    我有些羞愧的点头。

    “那人不是普通人,他的刀一拔出来我就有一种绝望恐怖的感觉……”

    “你放心,我答应你爸了,一定把他爪子剁下来!”

    赵奕希抬起头看着我:“他们为什么要找你,你到底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我一时语结,不知该说些什么。

    要解释那个日本人为什么找我的话,就得从我们跟伊甸园的冲突讲起,这将不可避免的提及陈四海跟肖剑龙的师徒孽缘,连带我们师门的惊天秘密,最终,连我们的妖孽身份也会和盘托出……

    其实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告诉赵奕希真相也没什么,纵使她像某些矫情电视剧里那样一时半会儿不能接受我们异类的身份,也肯定不会拿我们的事儿出去乱说。但有些秘密隐瞒的久了,到了该开口的时候反而不知该从何说起,令我一时倍感纠结。

    见我抓耳挠腮说不出话来,赵奕希也没为难我,淡然一笑道:“你要是不愿说就算了。”

    我沉声道:“对不起……不是我有意隐瞒,只是我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我保证,等我想好之后,一定原原本本的把一切告诉你。”

    “嗯!”

    赵奕希善解人意的语气着实令我心中一暖,不禁为自己的刻意隐瞒更加羞愧。

    “那现在先解释一下,你这一个星期死哪儿去了!”赵奕希声调甜的发腻,眼神却如同刮过北极的寒风。

    “呃……那啥,今天天气真好啊!哈哈哈……我还有事儿,先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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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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