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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李氏荷荷     庶女正妻txt下载     庶女正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三章

    第二百二十三章

    对簿院堂刁奴砌词狡辩

    绿筝的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紫,韩税家的也喊冤道:“老爷,夫人,老奴是冤枉的,老奴是误中了他人设下的圈套,老爷夫人明察啊!”

    大老爷看着那副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道:“冤枉的?那你手上拿的又是何物?人赃并获,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韩税家的忙将那朱钗丢了,赌咒发誓道:“老奴真的是无意的,天黑时,有个丫鬟送了个字条来,老奴便过来瞧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绿筝。是她,是这个贱婢起了偷盗的心,跟老奴无关啊!”

    袁氏道:“是么?韩税家的,你撇的倒干净,不是你们一个偷盗,一个私运么?不过你的胆子也太大了,平日我倒是小瞧了你。”

    此话含沙射影,就是说韩税家的背后还有人指使,而那指使的人,想都不用想,就可以说到方姨娘身上去。

    韩税家的也明白这点,大夫人这是在蹂躏自己主子呢,她暗想,被抓个现行,就是有一百张嘴也是说不清的了,越是争辩,以老爷的个性,越是会怀疑,索性将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如此一了百了才好。

    “老爷,不是韩税家的。”绿筝说道。

    韩税家的刚张开的嘴又合上,她是真的被冤枉的,不过一向跟绿筝不对盘,不知道她因何要帮她呢?也将视线投到绿筝身上去。

    绿筝深吸口气,正了正身子。道:“韩税家的的确是无意闯过来的,是奴婢见到七小姐匣子里有些首饰,动了歪念,便余数偷了出来,想藏在此处,待合适的时机,再做变卖。”

    “谁是你的同谋?”杜汀兰问道。

    绿筝道:“并无同谋。”

    “是么?”杜汀兰冷笑道:“你虽然是我身边的一等丫鬟,可我没有母亲的允准,尚且不能出门,何况是你。如若没有同谋。何人替你变卖这些首饰?又是何人替你打探消息?你若从实招来。我便向父亲求情,减轻对你的处罚,如若不然,后果你该想得到的。”杜汀兰动之以情。就是希望能够从绿筝嘴里得到有利的消息。

    “是啊。绿筝。你可要想清楚。”袁氏也附和道:“究竟何人是你的同谋,除了偷盗,你们还有什么串谋好的事情?替你的姐妹想想。一定要想仔细,免得冤枉了好人。”

    绿筝浑身战栗,眼神复杂地将韩税家的看了一眼,道:“奴婢招,一切都是方姨娘从中安排的。”

    “你胡说!”韩税家的咆哮起来,指着绿筝道:“你为何信口雌黄,诬陷我们姨娘。”

    “够了!”大老爷直接给韩税家的心窝处踹了一脚,道:“不知好歹的东西,我让你留下是为了伺候主人,你却在此兴风作浪!来人呐,将此等贱婢给我拉出去,乱棍打死!”

    来到汴都后,方姨娘就像变了个人,处处给大老爷惹麻烦,大老爷下意识将这些都怪罪在韩税家的头上,觉得是她蛊惑了方姨娘,是以十分生气,竟问也不想问,便要将韩税家的打死。他正在气头上,谁敢替人求情?

    绿筝吓得瞪圆了眼,虽然已经做好必死的准备,可是当听到大老爷那么残忍的决定,绿筝还是觉得不寒而栗。求生的**分外强烈,可绿筝知道,她自己必死无疑,而且,而且她还有把柄在那人手上,所以绿筝干脆一鼓作气,一心求死。

    “奴婢……奴婢自知罪不可赦,不敢求老爷的原谅。不过奴婢好歹服侍七小姐一场,想当面向七小姐认个错,还请老爷成全。”说着开始叩头。

    比起让大老爷厌恶的韩税家的,绿筝在大老爷心头还算是个伶俐的丫头,便征求杜汀兰的意思,杜汀兰对着父亲点点头,将绿筝带到一处偏院。

    没了众人的偏院,格外冷清,等人一散,绿筝便收起了可怜兮兮的表情,道:“奴婢的一举一动,想必七小姐早已了如指掌了吧。”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绿筝,如果不是你对我不忠,又何必担心我会疑心你。”

    “什么时候的事?”绿筝道。她一直都做得小心翼翼,从来没有露出过破绽,为何七小姐会看穿了她?

    “重要吗?”杜汀兰道:“比起你来,我更加觉得委屈,绿筝,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对我?先是博取我的信任,然后利用我对你的信任,在背地里伤害于我,绿筝,你为何要如此?”

    绿筝昂起头:“七小姐冰雪聪明,何必要来问这种可笑的话。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只怪我绿筝看错了人,投错了主。不错,诚如你所说,我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衷心,我不过是为了要博取你的信任,故意演了一出苦肉计。那场大火,那些有毒的食物,还有那些误会,你的坠崖,对了,还有江嬷嬷瞎了眼睛,这些都是拜你所赐!我只恨自己没有狠下心肠,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被人发现。”

    “你错了。”杜汀兰怜悯地看着绿筝,道:“人心隔肚皮只是你们这些有贪欲的人爱胡思乱想的结果,即便是要得到主子的看中,也不该用这种包藏祸心的手段。以不正当的手段得到的东西,永远都不会长久。当初母亲派你服侍我,我将你视如姐妹,对你与绿影并无分别,你非但不懂感恩,反而恩将仇报,在我的膳食里下毒,后又残忍地将我推下山崖!绿筝,当你做这些的时候,你可有想过,我会心疼?不是心疼我自己,而是心疼你,因为你错得太深了!

    绿筝麻木地听着,道:“你是对我很好,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你不过是一个毫无根基的庶女,永无出头之日,难道我还要对你有所指望么?对你坦白你就可以救我么?对你坦白你就可以将我的好姐妹救出来么?”

    “好姐妹?”杜汀兰大惊:“你的好姐妹是谁?”

    绿筝苦苦一笑:“我本无求生的**,七小姐何必苦苦相逼?那人的手段我知道,倘若我吞下所有的话,我的姐妹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如果我向你吐露只言片语,那么我的姐妹,就必死无疑了。”

    “你以为你的主子还会来救你么?不要再痴心妄想了,打从你被发现的那一刻,就注定你会成为一颗弃子。绿筝,你我主仆一场,我不想看到你助纣为虐,如果你弃恶从善的话,我保证,一定会在父亲面前替你求情,免你一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三缄其口汀兰错失良机

    “免我一死?呵呵……”绿筝惨然一笑:“生有何欢,死有何惧?可惜我选错了主子。不,不是我选错了,是你隐藏得太深,我们都被你蒙蔽了。”绿筝恍然大悟道。

    杜汀兰摇头:“看来你还是冥顽不灵!我何曾隐藏,何曾有过害人之心?何曾想着算计他人,以达到自己的目的?我只是想过安定的日子,想一家人开开心心的。”

    “安定的日子?”绿筝冷笑道:“就凭你?你以为你是谁?在这府上,只有嫡出的小姐有资格说这句话,你……哈哈哈哈……”

    “绿筝你错得太深了!你以为只要你揽下所有的罪过,那人就会放过你的姐妹吗?他只会更加肆无忌惮地羞辱你的姐妹,因为你于他而言,已经没了利用价值,你说,那人又如何会善待一个没有价值的人的姐妹呢?他只会让你的姐妹,生不如死。”

    “不,你骗人!”绿筝此刻才惊慌起来,猛摇头道:“不会的,不会的,他说过不会的。”

    杜汀兰觉得时机到了,继续引诱道:“不要再执迷不悟了,绿筝,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你的好姐妹又是谁?”

    绿筝眼神一闪,冷笑道:“七小姐是想奴婢嘴里套出话来,不是么?呵呵呵呵,抱歉,奴婢不能冒这个险,就算我不能做到的事情,也不能让他人得意。倘若小姐还顾念一点主仆之情。就代为照顾我的好姐妹吧。”

    看来她是不预备道出实情了,否则也不会对那人三缄其口。原只知绿筝是打小被卖到杜府为奴的,没有家人,那她那个好姐妹,也就是她唯一的希望了。主仆一场,为了自己的好姐妹出卖主子,的确可恶,但也可怜。杜汀兰便道:“好,此事我答应你。”

    绿筝微微一笑,感激之色溢于言表。她仰望着房梁。又似乎意不在此,道:“此生算是奴婢亏欠小姐,如有来世,奴婢当做牛做马。还小姐恩情。”

    “我的那个好姐妹。也在杜府。她是……是……”

    身子忽然软了下去,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杜汀兰忙来扶。转眼绿筝已经没了气息,是服毒而亡。

    一场预谋的好戏,并没有按照预想的方向发展,想要达成的愿望也没有达到。错过这次机会,打草惊蛇,就很难再寻找到这么合适的契机了。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揪出了绿筝,也间接打击了那人。空余的时候杜汀兰在想,绿筝的好姐妹究竟是谁,她已经说过也在杜府,可是杜府那么多丫鬟,要一个一个排查下去,难度大不说,时间也久。然而到底是谁呢?

    还有那竹园的妇人,她究竟是谁?

    杜汀兰失望地回到知春阁,江嬷嬷便道:“小姐,别灰心,咱们总算也有所收获。”

    将绿筝剔出知春阁是早就计划好的,但是谁都没有料到绿筝竟然会如此倔强,更没有想到,她会独自揽下所有的罪责。杜汀兰将今日的事一一在脑海过了一遍,并没有想出有哪里不妥,也许是因为是在夜晚,而除此之外,让她还有疑惑的是,绿影告诉她的人是徐嬷嬷,临了变戏法似的成了韩税家的,着实让人想不通啊。

    “我没事,嬷嬷,此事也急不来。”她吃了那么多苦,可见此人心机深沉,怎么可能一蹴而就呢?

    “小姐,思雨姐姐在外面求见。”绿影进来说道。

    “思雨?她怎么来了?快请。”王玉钏走的那日,不知道为何会将思雨留了下来,甚至到她死去之后,思雨也仍旧住在雅芳院的西厢,几乎是足不出户。今日来见她,会不会有什么要事?

    思雨已经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只是因为二房一连串的打击变得形削锁立,一身黑色的衣裙更见单薄,一头乌黑的秀发不戴一点装饰,她徐徐走来,道:“奴婢思雨,见过七小姐。”

    手腕上还有个包裹。

    “你要走?”杜汀兰问道。

    思雨眼中带泪:“不是,今日是我家小姐的百期,奴婢是想外出烧些冥纸给我家小姐。”

    “你要节哀,人死不能复生。”杜汀兰劝道,说出来连自己也觉得酸涩无比,她也体会过失去亲人的痛苦,再来劝别人,怎么都觉得无济于事。

    思雨挤出一抹苦笑,道:“我家小姐还有一个心愿,奴婢想代替小姐完成。”

    又道:“如今绿筝已死,七小姐身边也需要人伺候,不如就由奴婢陪伴小姐,无论风霜雪雨,风吹雨打,奴婢绝无二心。”

    小姐临走前说过你,要她好生照顾七小姐,虽然她不能明白小姐的意思,也曾埋怨小姐抛下她独自一人,但思来想去,总觉得照顾的最好方式,就是日日夜夜待在七小姐的身边,如此一来,也不会辜负小姐的一番用心。恰好绿筝在此时死去,不是注定的,又是什么呢?

    杜汀兰道:“思雨姐姐,你是玉婶母的陪嫁,我怎敢劳驾你来伺候我。再者,婶母那里也需要人,思雨姐姐何必舍近求远呢。”

    “不一样。”思雨摇头:“小姐让我照顾的是七小姐,奴婢只是按照小姐的遗愿来办事,但求七小姐成全。”

    江嬷嬷忙道:“小姐,既然思雨姑娘心意已决,小姐何不成全了她呢。”正好她瞎了眼睛,什么事都不能帮小姐完成,二来绿影固然衷心,但头脑稍逊,小姐要完成心愿,有思雨这样玲珑剔透的人在身边,是再好不过。

    “不可以。”绿影却道:“思雨姐姐是二房的人,理应由二夫人定夺,岂可擅自做主呢。”

    这是绿影所能想到的最为冠冕堂皇的理由,实则她是怕极了心思通透的人,就怕会步绿筝的后尘,所以杜汀兰身边两个人,一个竭力支持,一个全力反对,都有自己的打算。

    “奴婢绝无伤害七小姐之心,天地可鉴。如若七小姐不相信,奴婢可以自断手脚,自戕双眼,以证清白。”

    “思雨,你别这样,我答应你就是。”杜汀兰说道。她与江嬷嬷是一样的想法,思雨一来,她如虎添翼,也确信思雨并不会伤害她。

    “小姐同意的话,相信二夫人也不会反对的。奴婢迫不及待要搬过来了,噢,对了小姐,奴婢有一法子,或许可以治好嬷嬷的眼睛。”

    “哼,假惺惺!”绿影嘀咕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第二百二十五章

    有心栽花花不成反增谊

    “思雨姐姐有何妙计?”一听到可以治好江嬷嬷的眼睛,大家的注意力瞬时被转移了。

    “小姐,心病还须心药医。”思雨道:“奴婢并不知晓嬷嬷为何眼瞎,但关于小姐的事情也听说了些,想来嬷嬷是怒极攻心,这才导致失明。奴婢想,如若能够重现当日情形,再加以药物治疗,或许可以有好的效果。”

    “这药物治疗,也分两种,其一是供嬷嬷服用的汤药,其二是用以敷的草药,二者相辅相成,势必事半功倍。”

    “不行!”江嬷嬷想也没想就反对,重演当日情形,她心里难受也就算了,尽的绿筝,思雨或许并不知晓是绿筝推了小姐,但江嬷嬷却是早就知晓实情的。她不能让小姐再添烦恼,当然还有一点很重要的是,江嬷嬷还信不过思雨,当初玉夫人针对小姐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其中未必没有思雨的主意,江嬷嬷是害怕了,特别是绿筝一事之后,当初绿筝不也正是用了一出苦肉计成功地骗过了她们,让小姐对她委以重用,最后却给了小姐致命一击!江嬷嬷不想再看到第二个绿筝,要知道,如果事件再次重演,小姐身边,那就是,防不胜防了啊!

    “思雨姐姐手上可有方子?”杜汀兰问道,在这种时候,她在意的是江嬷嬷的眼睛,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失去光明是多么痛苦的事情。而为了安慰她,嬷嬷几次三番在她面前强颜欢笑,杜汀兰不是不知道。每当此时,她就会心痛得无以复加,如果不是因为过分担心她,嬷嬷何至于会哭瞎了双眼!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治好嬷嬷的眼睛,哪怕是付出一定的代价!重演事件又如何?还能让她记得更久,永远不敢忘记!

    思雨道:“奴婢自幼跟随我们小姐,副相老爷对小姐很是疼爱。奇珍异宝不计其数。何况是几副药方子。不过说起来也惭愧,小姐身边下人无数,奴婢平日只需照顾小姐起居,对于医理。倒是一窍不通。也不知哪一副是适合嬷嬷的。”说着掏出一叠纸。果然是一张张药方子。

    “这好办。我们都不懂也不打紧,过些时候叫旺财去找个大夫问问就是了,趁着天黑的时候走。没有人会发现。”杜汀兰道。

    “小姐,不可啊!”江嬷嬷还要阻止,也顾不得是不是相信思雨,就说道:“小姐吃了这许多苦,兴风作浪之人,必然是杜府之人,如若事件重演,必然会打草惊蛇,届时坏了小姐的全盘计划,就得不偿失了啊!”如果要用她的眼睛换取小姐暂时的安宁,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杜汀兰道:“嬷嬷,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么?你,绿影,还有思雨,现在才是对我最重要的人,其他的都可以暂时抛到一边,而且,事情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我的计划并不会因此改变,因为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一日我会揪出此人,还我公道。可是嬷嬷你的眼睛也是必须要治好的,我们不必大张旗鼓,就咱们几个,深夜悄悄地做,只要能够让嬷嬷早些好起来,不是很好么?我还等着嬷嬷日后陪我出嫁,替我缝制嫁衣,为我梳妆,还有,将来我嫁人,也少不得嬷嬷在身边,我离不开嬷嬷。”

    “小姐……”江嬷嬷感动得无语凝噎。

    “嬷嬷是不放心我吧。”思雨道:“关于我们小姐曾经为何那样对七小姐,奴婢不方便说出口,但是七小姐要相信,我们小姐从无加害七小姐的心,而且……”顿了顿,道:“否则为何小姐走前不带着我,反而是千叮万嘱要奴婢来伺候小姐,嬷嬷想,如果我们小姐真的对七小姐不利,何必多此一举,将我送过来呢。”

    又从怀中掏出一叠纸来,道:“这些是我们小姐留给七小姐的,具体的原因她没有明说,只说迟早有一天,七小姐会明白她的用意。”

    杜汀兰接过来一看,是一些银票还有地契,王玉钏的脸霎时从她脑中穿过,她握住思雨的手,道:“我何德何能,可以得到玉婶母如此厚爱。只可惜她那么早就香消玉殒,实在让我难过。”

    思雨红了眼睛,道:“我们小姐一生,空有小姐的名,其实过得比谁都苦,现下或许是她最好的归宿。老夫人已经命人将她厚葬,以杜府夫人的名义,还有那越少爷,论年纪还比小姐您年长些,老夫人也让人写在二老爷名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我们小姐向来干干脆脆,还望小姐您,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番苦心。”

    “是,我知道。”玉婶母的一生都很短暂,短暂到即使到了现在,她在杜汀兰心里仍旧是个谜一样的人物,只是如今一缕芳魂,不知归往了何处?

    斯人已去,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坚强地活着,杜汀兰道:“嬷嬷,我信思雨,你也要相信我。”

    江嬷嬷自知说不过杜汀兰,也不再赘言。当日思雨就去禀明了顾氏,征得顾氏同意后,便将一应衣物搬到了知春阁,从此与绿影同吃同住,情分自不必言。说起丫鬟,思雨是弥补了绿筝的空缺,袁氏便笑着应允了,又说了几句关于杜馨兰的话,其实也就是雅芳院翠莺去了那么久,杜馨兰身边少一个一等丫鬟,袁氏便想再派一个过去,结果去了几人,都被杜馨兰撵了出来,此后袁氏也不再坚持,如此一来,杜府三位小姐,因过继到二老爷名下的越哥儿年龄大过杜馨兰杜汀兰,故而位置又重新更正了,杜雅兰仍旧是五小姐,服侍的是紫菱紫绡,杜馨兰原是六小姐,顺延到七小姐,婢女只翠微一人。杜汀兰由七小姐顺延到八小姐,婢女有绿影思雨二人。

    当夜暮色时分,旺财悄悄溜出府,拿着思雨给的那几张药方,最终确定了其中一张,按照上面的处方抓药,悄然地进行着治疗。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什么原因,事件重演了好几次,分别在不同的时辰,可江嬷嬷的眼睛就是不见起色,如此几次后,江嬷嬷反倒没有那么奢望了,笑着宽慰道:“小姐,不碍事的,老奴都习惯了,眼下思雨也来了,老奴可着劲偷懒,小姐不要怪罪老奴倚老卖老就好了。”

    思雨也急,这是她过来的第一个差事,忙道:“小姐,说不准是咱们的时机不到,也或许是……”

    杜汀兰道:“无妨,嬷嬷,先不说这个了,我手上有个东西,你帮我认认,看是否识得。”(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第二百二十六章

    无心插柳柳成荫却遭妒

    她明白心急的时候反而做不成事,更懂得是嬷嬷心里的梗没有全消,旺财回来说过了,早前的大夫早就查看过,嬷嬷的眼睛没什么问题,是因为刺激久久不好,要想康复,非药物可以依赖。既然此事不能完成,那就跳过去,完成另一件事,或许更要好。

    在竹园的时候,她悄悄捡起地上的东西,藏在袖子里,顺带出来,为的就是能够派上用场。

    于是她从袖口里掏出一位,摁在江嬷嬷的手心。江嬷嬷先是感觉到一点冰凉凉的,尔后摩挲后道:“这是一枝玉钗,摸着有些年份了。”

    杜汀兰道:“正是呢,嬷嬷心还是亮堂着呢。”

    也是为了圆江嬷嬷的谎,嬷嬷那么说,纯粹是为了宽她的心,她如何会不明白?

    “小姐从何处得来的?”江嬷嬷问道。

    “在竹园。”

    江嬷嬷手一抖,玉钗险些掉落,杜汀兰看得真切,道:“嬷嬷,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嬷嬷跟了她许久,从来没有见到过嬷嬷是这样,难道跟那妇人有关?

    接下来江嬷嬷的话印证了杜汀兰的猜测:“竹园是杜府的禁地,还是老夫人下的令,我也是偶然一次路过,听到里面有人说话,这才确信里面是住着人。”

    “嬷嬷没有见过里面的人么?”

    江嬷嬷摇头:“之前一直说里面是空的,只不过封锁的是老夫人旧年的东西。她不喜人去打扰,或者害怕弄乱了。据说有一次有个丫鬟无意路过,就在那门口停留了会,跟着不久老夫人知道了,雷霆大怒,将那丫鬟乱棍打死了。”提起那段往事,江嬷嬷还是唏嘘不已:“自从那次以后,大家都知道竹园是不能碰触的禁地,谁还敢去。上一回要是老奴事先知道小姐是要去那里,老奴是拼死也要阻拦的。”老夫人对于触碰那里的人有着根深蒂固的仇恨。她的命令是不可抗拒的威严。小姐简直是在玩火!

    “我见过了,虽然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但是我还是看清楚。她是一位三十几岁的妇人。哦。她眉间有一颗痣!”

    “啊!”江嬷嬷不由自主地说了一声,脸色发白。

    “嬷嬷,你是不是认识她?”

    “不认识。不认识,不认识……”江嬷嬷猛然摇头,一连重复了好几遍,那么奇怪的表情,一看就是有问题,杜汀兰与思雨对视一眼,思雨说道:“嬷嬷,你认识她对不对?如果不认识,嬷嬷的表情为何会如此惊慌?你服侍小姐这么久,难道小姐的脾气不了解么?越是不知道的东西,越想去了解。嬷嬷如果不说的话,小姐一定会去而复返,再次去那竹园的,如果被……”

    “不!“江嬷嬷大叫一声,手抖了好几次才抓住杜汀兰的手,近乎哀求道:“小姐,不要去,不要去,那里的确隐藏着一个惊天大秘密,但是绝对不是小姐可以去的地方,那样的后果,小姐承担不起啊!”

    原来是她,是她!原来竹园的人是她!江嬷嬷打死也不愿意相信,她还活着,她的事情是杜府的一个最大隐晦,一旦掀开就会掀起轩然大波,江嬷嬷不敢冒这个险,更不能让自己伺候了多年的小姐因为此事受到牵连!

    此时江嬷嬷还不知道,杜汀兰已经与自己的外祖父和舅舅相认的事情,如果她知道,也许她们会走许多弯路。

    “小姐,停手吧,咱们再也不去,就当杜府里没有那么个地方,好不好?”江嬷嬷急切问着,迫不及待要听到杜汀兰肯定的回答。

    杜汀兰拍了拍她的手背,道:“嬷嬷,我听你的话,你快别急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嬷嬷求她呢,想起往事种种,再想到那竹园近乎疯狂的妇人,杜汀兰总觉得遗漏了些什么。

    她决定再去一次竹园,既然嬷嬷那么紧张,或者此人也是多年前的故人,如果她认识她娘亲,那样不是很好么?她就可以不再毫无头绪地追查了。

    江嬷嬷知道是肯定不会答应的,杜汀兰决定瞒着她出行。好在她眼睛没有好,行动不便,近期的药物里还掺杂了安眠的成分,由绿影守着,应该不是问题。她自己这边,就由思雨一起去。不得不说,论智谋个胆识,思雨是强过绿影数倍,只不过此次杜汀兰并非是让她跟着,只是让她去江嬷嬷那里吹吹风。

    她挑了一件黑色的斗篷,不带任何装饰,悄悄出了门,由于去过两次,对路途已经很熟悉了,所以走得很快,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密切注意着四周的动向。

    杜汀兰前脚一走,思雨后脚就踏进了江嬷嬷的房间,江嬷嬷刚入睡不久,呼吸平稳,思雨这样乍然的进来,绿影不免抱怨道:“思雨姐姐,小声些,嬷嬷刚睡着。”

    近期嬷嬷因为要重演事件的事,是吃不下睡不好,好容易才眯会,思雨姐姐怎么偏偏挑在这个时候来呢。

    “绿影妹妹,并非我不懂规矩,不会体恤,实在是事情紧急,我必须要来找嬷嬷商量,要是晚了就来不及了。”思雨急促地说道。

    绿影不依,道:“嬷嬷刚睡,姐姐就来打扰,好生无礼,眼下难道还要叫醒么?”

    真是的,她好好的待在雅芳院不行么?来他们知春阁干什么?眼下小姐好多事都不告诉她,就只告诉思雨,为此绿影心里小有怨言,对思雨也就不那么客气。

    “妹妹糊涂,此事事关小姐,如果晚了,后果岂是你我可以担待的?嬷嬷?嬷嬷?”说着往床头靠近,一面用手去拉江嬷嬷的衣袖,道:“嬷嬷?”

    江嬷嬷睁开惺忪睡眼,思雨忙道:“嬷嬷总算醒了,可是急死我了!嬷嬷快去看看吧,我怎么也劝不过来,小姐又去那竹园了。”

    “什么?”江嬷嬷大惊失色:“下午的时候,小姐不是明明答应我……坏了,小姐一定是……”

    她说着就要下床,也顾不得礼数,道:“绿影,快,帮我拿我的外衫来,思雨,你赶紧去阻止,务必要在小姐去竹园以前堵截她。”

    思雨道:“可是小姐已经出发有半柱香的时间了,我们如何追的上?”

    江嬷嬷一面穿衣,一面道:“我知道有一条近路,我带你们去。绿影你这个死丫头,为什么把炭炉搁在这里,要是烫了人该如何?”

    绿影欲要辩解,见思雨拉了她的袖子,绿影回过神,瞪大了眼,道:“嬷嬷,你……看得见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第二百二十七章

    查询真相顾氏磨刀霍霍

    绿影的嘴角还没有弯上去,先回过神的江嬷嬷已经道:“死丫头,现在是庆幸的时候么?若是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看我不先撕了你。”

    说着一边走,眼角余光朝思雨扫过来,江嬷嬷的话实则是冲着思雨说的,她已料定小姐的举动是受了思雨的蛊惑,江嬷嬷心急如焚,后悔怎么就轻易信了小姐的话,前头才答应了她,后头立马就朝竹园去了,是她说得不够详细,还是小姐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不管怎么说,江嬷嬷是先给思雨记了一过,如今看得见了,更是看她哪不顺眼,思雨也不辩驳,一面跟紧了江嬷嬷的步伐,一面道:“嬷嬷别恼,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只是我想冒昧地问嬷嬷一句,嬷嬷可知小姐为何执意要去竹园?难道就是为了给人挖坑?还有,有的事藏得住,可人的心,藏不住。”

    江嬷嬷气得身子一抖一抖,想到小姐或许身在牢笼而不自知,干脆缄口不言,心头到底气不过,道:“即便是为了小姐好,也没有将小姐往火坑里推的理由。思雨,你聪明不假,可你看清楚,这是杜府,不是副相府。”

    思雨道:“嬷嬷何必指桑骂槐,我在做什么,我自己心里清楚得很。既然无法获得嬷嬷的认同,我也不想解释什么。嬷嬷的使命是保护八小姐,而我活着。则是为了完成我家小姐未尽的使命。总之嬷嬷记住,我从无加害八小姐的心,这一点,我与嬷嬷是可以达成共识的。”

    有了绿筝的前车之鉴,加上无端来了这么一出,江嬷嬷对思雨是恨之入骨,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有没有心,做与不做,是两码事。希望姑娘信守承诺,如若不然。但凡我发现你有一丁点不利于我们小姐的举动。就是拼了这条老命,我也要替我们小姐讨个公道。”

    两人说着来到竹园一侧,周围黑黢黢的,并无声响。江嬷嬷方松了口气。道:“看来是虚惊一场。回去吧。”

    思雨再看了看,确认无人后,方跟着江嬷嬷的步伐走了。只是她私下仍旧觉得疑惑。小姐分明是说过,要来竹园一探究竟的,难道是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

    其实杜汀兰从知春阁出来不久,便遇到了杜馨兰,姐妹偶遇,从杜汀兰回来后还是头一回,原因就是这期间方姨娘已经替杜馨兰相看了许多人家,但因为她庶女的身份,总是被人推搪塞责。方姨娘暗暗着急,发誓要替女儿找到心满意足的人家,所以近段时间,一直将杜馨兰关在屋子里,务求要把她打造成杜雅兰一样的淑女。

    前一段由于韩税家的事,杜汀兰总觉有些愧对自己的庶姐,她事后一想,方姨娘千错万错,对自己的女儿却是极好的,这一点让杜汀兰望尘莫及。庶姐也不是大奸大恶的人,故而刚一瞧见杜馨兰,杜汀兰便要绕道走。

    “八妹妹。”杜馨兰叫住了她,巧笑倩兮地走来,亲热地挽着手,道:“七……八妹妹怎么看到我就要走啊?哎,这忽然多了一个堂哥,乍然要换称呼,真是有些不习惯。”

    杜汀兰扯着闲话,道:“七姐姐还没有休息么?”

    杜馨兰捂着嘴儿笑,果真有几分娴雅姿态,她道:“随便出来走走,妹妹似乎对我有了隔阂。”

    “姐姐误会了。”

    杜馨兰叹气道:“你何必在我眼前还说谎呢,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姨娘,可是八妹妹,自从那件事之后,我一直很自责,心里也知道对不起你,当我知道你坠崖后,不知道有多么心痛。日日为你诵经超度,现下你回来了,我总算是心里好过一点。”

    见杜汀兰不语,又道:“我知道你以为是我姨娘怂恿绿筝,对你做下那丧尽天良的事,可是八妹妹,这一次真的不是我姨娘做的,你信我!经过上次事件后,姨娘在父亲心中的地位已经每况愈下,她又怎么会明知父亲不喜,还做出那伤天害理的事情呢?这段日子她都在忙着……”尾音低得不能再低,脸也红透了。

    杜汀兰便道:“我没有怀疑姐姐的意思,只是近来事多,没有去姐姐那里真的并非我所愿,姐姐也知道,嬷嬷的眼睛看不见了,我身边就只有一个绿影,所以……”

    杜馨兰神情激动,紧握住杜汀兰手心,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们之间的姐妹情分不会因此搁浅,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朦胧灯光下,杜馨兰俏丽的脸庞止不住的欢欣,杜汀兰心下荡漾,她的表情看起来不似作假,绿影之前也说过,她坠崖后,父亲以江嬷嬷和绿影失职为由,很是冷淡,府里人也多有欺负,还是杜馨兰暗中帮忙,或接济银钱,或送吃食,如此说来,韩税家的那件事,即便真是方姨娘指使的,恐怕杜馨兰也毫不知情。这样一说,她们之间,还算扯平了。杜汀兰一向不喜欢牵连无辜,便也不再计较,又与杜馨兰闲话几句,便告辞了。

    无论杜馨兰是不是刻意走这一遭,证明她还有一点良知,只要她没有牵涉到那些事情,杜汀兰也不想赶尽杀绝,毕竟,她回来的目的很简单,查清楚娘亲的死因,到那时候,相信外祖父和舅舅也不会袖手旁观。

    只不过,她已经十三岁了,祖母有意要替她物色婆家了,这倒是个难事,希望在亲事落定前,她能够查出娘亲的死因吧!

    下人换岗的时间已经过了,没有抓住这个空隙,杜汀兰觉得很是遗憾,下一班换岗,是在两个时辰之后,她应该已经等不了那么久了,但刚遇见杜馨兰就回去,难免说不过去,想到也有些时日没有去见顾氏了,杜汀兰便决定去雅芳院瞧瞧。

    走到雅芳院外头,还有灯亮,杜汀兰走进去,一路也没碰见什么人,不应该啊,她心下好奇,轻轻推开虚掩的房门,顾氏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做什么。杜汀兰慢慢一连叫了几声,也没有得到顾氏的回应,她心下讶异不已,忙走过去,发现顾氏竟然是跌坐在地的,手上还有几叠纸张,顾氏满面泪痕,神态失常,杜汀兰刚要去拾起那纸张,却听顾氏道:“是她,是她害死我的孩子,我早该料到的。是她,是她……”

    豁然抬起头,对着杜汀兰道:“我要报仇,你会帮我的,对不对?”(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第二百二十八章

    疑受冤屈汀兰斗志昂扬

    “婶母,我是汀兰,你醒醒?快醒醒!”

    从来没有见过顾氏那么失魂落魄的神态,她的眼睛里是死寂一般的仇恨,杜汀兰吓坏了,低头就瞥见了那些散乱的纸张,一切已经很明显,顾氏是受了这些的刺激,杜汀兰便将那纸张拾起来,可手还没有触碰到,顾氏忽然惊慌失措地跳起来,三两下将那几张纸捡了起来,然后用极快的速度扔进了火炉,口里还道:“为什么?为什么是她,为什么?”

    言罢摸着额头大叫,杜汀兰忙要去叫大夫,刚巧与进来的安姑姑撞了个满怀,安姑姑拉住杜汀兰道:“小姐别去,夫人是受不了这个打击,所以人才变得意识混沌,如果老夫人知道,一定会将夫人送出去的,这里有太多夫人与老爷的回忆,夫人不能离开啊!”

    都以为夫人爱慕的始终是大老爷,只有她这个一直伺候的老人知道,早在夫人回来之前,已经被二老爷感动,早就把心给了二老爷,只是他们都是倔强的人,夫人也从来没有对二老爷表明过心迹,也正是因为如此,才造成他们终身的遗憾,如今天人永隔,老天对夫人,太过残忍啊!

    “那要怎么办?”杜汀兰道:“总不能让婶母一直这么下去吧。”她已经看到,顾氏又轻微伤害自己的举动。

    安姑姑一叹,道:“不管是谁。遇上像夫人这样的事,都是无法接受的。小姐,您不知道,十多年前,也就是你姨娘怀着你的时候,夫人也是有身孕的,如果那个孩子当时没有流产,应该和小姐您差不多吧!”

    杜汀兰大惊,这件事,她从来没有听人提过。就是因为自己的孩子和她一般大。所以二叔和婶母才对她格外恩待的么?她清了清嗓子,道:“你是说,婶母当初是和我娘亲同时怀孕的。”

    “是,是同时怀孕的。当时大夫人生下五小姐。老夫人听说府里妻妾都怀孕了。高兴得不得了,还特意派……”

    声音戛然而止,面色也蒙上一层阴霾。杜汀兰道:“那后来呢?”

    刻意忽略安姑姑奇怪的神色。

    “后来啊……后来夫人流产了,大夫说是她身子弱,保不住胎。”

    “你胡说!胡说!”顾氏瞪大了眼,可怕得吓人,冲着安姑姑吼道:“你胡说,我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是被人害死的!”

    安姑姑安慰了一阵,对杜汀兰道:“小姐也看到了,夫人如今不适合出门,小姐有心,来看看就好了。”

    “姑姑,总不能一直这样啊,这么下去,婶母会受不了的,解铃还须系铃人。”

    安姑姑一面掏出药丸,一面道:“我也知道,不过夫人吃了这个药,就会安静很多。”说着服侍顾氏服用,没多久顾氏果然变得安静了许多,脸色微微发白,人却镇静了下来。安姑姑将她扶到床上躺下,顾氏似乎才看到杜汀兰,道:“姑姑,小七什么时候来的?让她留下来陪我说会话,我一个人,怪闷的。”

    俨然已经忘记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安姑姑含着鼻音道:“好,七小姐留下,她是专程来看夫人的。”

    她如今是杜府的八小姐,婶母却仍旧唤她小七,证明她有些神智失常了,杜汀兰心里好不难过,顾氏却道:“嗯,姑姑你先出去,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了。”

    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杜汀兰很难将之前那个歇斯底里的妇人和以往柔弱恬静的婶母区分开来。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间,顾氏从床榻上起来,道:“安姑姑应该已经睡了,我们走吧,婶母带你去一个地方,先不要问我为什么,也不要问我为何,跟我来就知道了。”

    杜汀兰还没有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人已经被顾氏带出来了,穿过拱门绕过花园,顾氏对路况很是熟悉,边走边小声说道:“你很奇怪我为何装疯卖傻是不是?因为我要替死去的孩儿报仇。有件事你并不知道,当年我与你姨娘同时怀孕,后来我莫名落胎,却有人指认是你姨娘对我痛下杀手,也因此你姨娘被送出杜府暂住。如今想来,一切都是个阴谋,所以我带你出来,既是替我的孩儿讨个公道,也要替你姨娘澄清。”

    “竹园?”

    顾氏抬头看着两个楷书,道:“没错,这里住着当年的一个知情者,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知道?我是婆婆的表侄女,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们进去吧。”

    杜汀兰几乎要吓破胆子了,她只能偷偷摸摸来,可是顾氏却是明目张胆地,不怕被祖母惩罚么?即便她是祖母的娘家人,可是这到底是祖母的权威,婶母怎么能这么堂而皇之地挑战?除非她有一块合适的敲门砖。

    不管怎么说,震惊之余杜汀兰更多的是窃喜,算的上是得来不费功夫吧,这一次杜汀兰更多的是观察周围布局,还有一股浓重的味道,显然是被封锁太久的腐朽。那妇人还是蓬头垢面的,蹲坐在地上玩着沙包,顾氏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道:“你还认识我么?”

    那妇人傻兮兮地笑,咧着嘴道:“不认识,呵呵呵……”

    顾氏冷笑,抬起妇人的下颚道:“你看清楚,我是谁,你真的不认识了么?当年我们可是情同姐妹的。”

    妇人盯着顾氏看了许久,摇头道:“嗯,不认识,我不认识你。”

    顾氏将杜汀兰拉过来,道:“那么她呢?你也不认识么?噢,对了,她才十三岁,这些年你都被关着 ,你应当不认识。不过她的姨娘,你就该很清楚了,她叫杜汀兰,她的姨娘是,沈!锦!端!”

    顾氏一字一顿地说道:“看清楚了么?还有我,既然你说不认识,那么我便告诉你,我是顾青岚,顾青岚,你还记得么?当初就是喝了你给我端来的药,才害得我孩子胎死腹中!你这个杀人凶手,我要你偿命!你还我孩子命来!”

    那妇人看看左边的顾氏,又看看右边的杜汀兰,忽然尖叫起来,大叫道:“啊!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要害你们,不是我。锦端,锦端,害死你的人不是我,你不要来找我!”

    有一把锐利的尖刀划过胸膛,刺穿了心脏,杜汀兰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她说什么?娘亲,是被人害死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第二百二十九章

    雅芳院婶侄俩忙辩忠奸

    “不是我,不是我,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妇人瑟缩在墙角,满身颤抖,一张污秽的脸上露出惊恐的大眼,或许是由于常年被软禁,她的面色看起来枯黄一片,像极了深夜的鬼魅,那样的让人不寒而栗。

    顾氏先冷静下来,为了怕弄出太大声响惊动了人,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顾氏决定自己来做敲门砖,但无论她如何问,那妇人就是不肯张口,即便说话,也不过寥寥数语,且都是求饶语言。顾氏无奈,拉着失魂落魄的杜汀兰从偏门一路狂奔回雅芳院,也不叫人点灯,自己倒了茶水,又点上一小盏灯笼,道:“你没事吧?”

    从知道娘亲是被人害死的那一刻起,杜汀兰就没说过一句话,顾氏道:“此事也并非出乎意料,否则你也不会跟我一般熟门熟路了。”

    杜汀兰道:“婶母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顾氏道:“你连我也信不过么?我们目的相同,或许对象也相同,不是么?那竹园你已然去过了吧?你瞒得过我却瞒不过别人,那颜姨娘当初与我也算交好,旁人不知道的,我也知道一些。这其中有一样,或许是你母亲还有方姨娘都不知道的,那就是颜姨娘用的胭脂,她最是喜爱玉兰花香,而这种花,在我们万圣很难成活,所以它的价格高昂,也少有人了解。颜姨娘的胭脂里,每一盒都加有这种花蜜。”

    “你觉得很奇怪是不是?看她满身污秽,其实她只是不知道如何打扮罢了,不应该说,她不过装疯卖傻,想留住自己一条命,可是她也是个女人,同样渴望一个男子对她倾心相待,故而才会在上妆后又弄脏自己的脸。我想,她也很渴望有朝一日。大哥可以将她解救出去吧。可是她也知道,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你一定想问,为何我知道这么多?她根本就不是恰好与母亲同姓,她是变相被送到杜府的。她和我一样。是母亲娘家人。我们小时候还见过几次。唯一不同的是,她是一介婢女,而我是顾家的小姐。”

    “她说我娘亲是被人害死的。婶母觉得会是谁?”

    顾氏道:“你先别忙着问,等我说完我们几个的故事,你再来分辨不迟。不过你最好不要介入自己的主观因素,否则我们只会朝着错误的方向去找寻,那样就与我们最初的目的背道而驰了。”

    杜汀兰深吸口气,道:“侄女明白,这于婶母是一件至关重要的大事,于侄女何尝不是呢?”

    婶母希望她客观地看待问题,才能客观分析主次,这样可以节省许多时间,因为婶母也是当年的当事人之一,只有用旁观者的身份去,才能看得更清楚,很显然这个秘密不能为外人所道,故而顾氏才有这种要求。

    顾氏眼神幽幽的,道:“当初我嫁给你二叔的时候,你姨娘已经在杜府了。在那之前,我对她知晓得并不多,只知道她是你父亲半路救下的女子。后来阴差阳错,我嫁给了你二叔,你父亲也在同一日,纳你姨娘为妾。之后没过多久,我们都怀孕了,你祖母很高兴,你知道你父亲一直不喜你母亲,总是淡淡的,你姨娘却很得你父亲的宠,在她之前,方姨娘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妾侍罢了。也就是这样,还在的正妻和妾侍,你父亲不喜,喜欢的这一个有了身孕,不能伺候,所以你祖母便做主,将芳儿,也就是颜姨娘给了你父亲。你姨娘生性纯良,与芳儿也相处融洽,加上她怀有身孕,你母亲也要让三分。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胎位都有些不正,时常需要喝药,你祖母见芳儿与你姨娘亲近,便让她给你姨娘送药。也许是注定的吧,那一日刚好大夫来诊脉,我与你姨娘在同一处,芳儿送药过来的时候,我的安胎药也到了,就是那一碗药喝下去,当夜我们便同时腹痛不止,后来……我的孩子没有保住,大夫说因为是头胎,胎位也不正,所以难免滑胎。而你姨娘,就在那一夜,被送走了。之后第二天,我便被你二叔带走,到陇南之地外放为官,这一待就是八年。”

    杜汀兰道:“既然是颜姨娘做了手脚,就该将她严惩。我娘亲与婶母一样,同是受害者,为何反而会被送走。”

    顾氏隐晦地看了杜汀兰一眼,道:“因为那时候有传言说,你并非是你父亲的孩子。”

    “不,不可能!”杜汀兰摇头,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是父亲的孩子,就是说娘亲不忠,他们何其残忍,娘亲不过一个妾侍,难道死后还要被人泼脏水么?

    “我也不信你姨娘是这样的人,只是我那个时候刚刚失去孩儿,自己也生不如死,也就没有在意那些话,如若不是翻出老爷过往的东西,我到此时还被瞒在鼓里。”她恨,恨自己无能为力,恨残害她孩儿的人,更恨自己的丈夫,他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早一点告诉她?难道要打着为她好的幌子一直隐瞒她,却让害死她孩儿的凶手逍遥法外么?不,她绝不,她已经一无所有,这样孤零零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可言,如今唯一的心愿就是揪出当年还她孩儿的元凶。

    杜汀兰心痛到谷底,那时候娘亲为什么不替自己辩解一句呢?身怀六甲还被人疑心,该是何等心痛。就是那样死里逃生将她生下来,父亲却看也不看一眼,她们就被送走,怪不得,怪不得父亲看她的眼神总是特别奇怪,或许他现在还在怀疑吧!只是因为她有两分相似,所以父亲眼里才能渐渐看到她,是这样么?

    方姨娘,母亲,如今多了一个颜姨娘,他们每一个都可能是暗害娘亲的凶手,也有可能是同时加害婶母的元凶,到底哪一个才是呢?

    三个女人的目的都是争宠,这毫无疑问。当初颜姨娘如何,杜汀兰并不知道,但能够深得祖母信任,父亲也不反对她,难道真的因为她是颜家的人?母亲呢,多半是担心娘亲生下男胎,自古就有庶出不能早过嫡出出生的道理。还有方姨娘,她的目的就更不用说了,娘亲出现以前,她是父亲最宠爱的人,除掉娘亲,她便能够复宠。女人的心,真的是好狠毒啊!

    “怎样,听了这么许多,你觉得谁最可疑?”顾氏问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第二百三十章

    茹古院母女双双奔结亲

    看着杜汀兰茫然的表情,顾氏道:“分辨不出来,对不对?”说着叹一口气,道:“时隔多年,当年的知情者,死的死,走的走,剩下的是绝口不提,我们怎么可能在短时间查出来呢,不过今日也不算是白走一遭,芳儿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是,我们或许可以从她身上下手。”

    “可是她已经有所警觉,会不会继续装疯以求自保呢。”想到这里,顾氏顿时有些泄气。

    杜汀兰低着头,半响不言语,之后从袖口掏出一物,道:“我问过江嬷嬷,她也是什么都不肯说,可见当年那件事,被牵连的人甚多。”

    顾氏冷笑:“她不是不肯告诉你,而是她知道的的确有限。她那时候还只是一个负责洒扫的嬷嬷而已,等等,你说,她姓江?”

    “是,她是在观音庙的时候来送物资的,后来被我留在身边,一直到搬来汴都,才正式以我贴身嬷嬷的身份在我身旁伺候。”此事她不想瞒,当初也是情非得已,故意让江嬷嬷装作无能之状,随后也正好符合颜氏的心思,她不喜太过聪明的下人在主子身边,这样会使得事件本末倒置。

    “江……江……”顾氏呢喃着,反复地回忆当日情形,末了一拍手,道:“对了,我怎么没有想起她来!你带着那支簪子呢,给我。”

    那簪子便是上一回杜汀兰顺带从颜姨娘那里捎走的。试想一个疯妇身上留下的东西,除非是特别重要,否则她怎么可能那么多年都带在身上呢。

    这是一支普通材质的簪子,样式也是当时流行的,顾氏盯着瞧了许久,也看不出什么眉目,婶侄俩相视着许久,也没有眉目。

    因为已经很晚,杜汀兰也担心江嬷嬷会急中生乱,便与顾氏约定。另有空的时候再来。

    她回到知春阁。江嬷嬷果真焦急地徘徊个不停,绿影只差没把屋顶掀了,叫道:“不如我们禀报老爷吧,小姐会不会遭遇什么不测。”

    思雨一再地确定道:“不会的。小姐答应我。她一定会安然无恙地回来。我们再等等。兴许小姐很快就会回来了。”

    江嬷嬷不信,道:“我们就是轻信了你的话,才会一错再错。不行。我不能再等了,绿影,我们去找找。”

    绿影随即附和,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着,绿影率先看到杜汀兰,惊喜地扑过来,道:“小姐,你吓死我们了!”

    杜汀兰来不及说什么,已经知道江嬷嬷眼睛康复的事,她笑着道:“嬷嬷,你眼睛看得见了。”

    于是将事情的前后全盘托出,江嬷嬷虽然怪罪,但好歹自己眼睛复明了,小姐离目标也近了一步,见杜汀兰疲累的样子,也不忍再说什么,但是这样一来,江嬷嬷与思雨之间的矛盾却激烈了起来。

    次日一早,杜汀兰刚梳洗完毕,藕香阁紫菱就笑眯眯来了,先对杜汀兰见了礼,道:“八小姐好,奴婢奉我们小姐之命,给八小姐送些新鲜的果子来,都是袁府新摘的,小姐舍不得全用,一直念叨着要给七小姐和八小姐送些来,这不,一大清早的,就让奴婢送过来了。”

    杜汀兰也笑道:“五姐姐有心了,你帮我跟五姐姐说声谢谢,近来五姐姐似乎很忙的样子,我就不去打扰她了。”

    紫菱笑道:“八小姐客气了,送些果子是小,奴婢今日可是有要事在身才来的呢。”

    “难道是五姐姐有什么其他事?”她就说嘛,就是时令水果,还犯不着紫菱这样的大丫鬟亲自送来。

    “还真让八小姐说中了,我们小姐让奴婢特意来请八小姐过去一叙。”

    “没有说什么事么?”

    紫菱难得的脸红了,道:“八小姐去了就知道了。”

    杜汀兰暗暗失笑,也没有在意,见紫菱还等着,也不好再耽搁,带了思雨就往藕香阁去。

    刚进院子,就听见杜雅兰的声音想起:“到底哪个颜色好,妹妹你快帮我看看。”

    然后是杜馨兰略带调笑的声音:“五姐姐人比花娇,穿什么颜色都好看,保管把那欧少爷迷得五迷三道的。”

    杜雅兰道:“你呀,就取笑我,小心我在母亲面前告你一状,让你嫁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去!”

    杜馨兰告饶道:“那我求求你了,五姐姐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吧!”说着两姐妹同时笑起来。杜汀兰霎时明白,也走进去道:“两位姐姐在议论什么呢?这么热闹。”

    杜馨兰亲热地拉着杜汀兰的手,道:“八妹妹,你还不知道吧,我们五姐姐快要定亲了呢!”

    杜雅兰未语先红了脸,羞赧道:“七妹妹,八字还一撇的事情,你怎么拿去乱说。”

    杜馨兰无辜道:“我哪有乱说,都已经快要定亲了,那就是**不离十的事情了。八妹妹,你还愣着干嘛,我们姐妹,很快就有姐夫咯!”

    杜雅兰被杜馨兰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杜汀兰笑着恭贺道:“恭喜五姐姐。”

    杜馨兰也学着样子道:“恭喜五姐姐。”

    杜雅兰斜觑一眼,道:“你也别笑我,你姨娘不是也在四处奔走,为你找寻一个好婆家吗。”

    这话是对杜馨兰说的,后者一听就垮下脸,道:“别提了,我姨娘也不知是哪里那么多劲,如今我每天都有做不完的课业,就差累死了。”

    话音一落,果然翠微就从外面请见,杜馨兰失望地垮下脸,道:“看吧,说什么来什么,我先走了,有空再来找你们聊天。”

    说着怏怏地走了。

    杜雅兰这才拉着杜汀兰的手,道:“八妹妹,你帮我看看,是穿这件好看,还是这一件?”

    原来近来袁氏母女都在忙着一件事,那就是杜雅兰的亲事。二老爷的丧期是一年,然而这一年杜雅兰已经十五岁了,这在有些人家是订过亲待嫁的年纪,所以二老爷丧期一结束,袁氏就立刻停下手上的活,替女儿相看合适的人家。杜雅兰是嫡出,门第并不算低,还有一个高贵的外租,父亲如今是正六品的京官,杜府没有男丁,无疑意味着杜雅兰这个唯一的嫡女以后会成为夫家最大的助力,所以求亲者络绎不绝。但袁氏对于女儿的亲事近乎苛刻,挑来选去,最终选中了御史家的嫡孙,欧家的少爷。

    明日便是相看的日子了,杜雅兰露出了小女儿的娇羞,杜汀兰想,这一刻她是幸福的吧,只是后来时运弄人,谁都无法回头。她希望五姐姐幸福,同时也有些羡慕她,如果娘亲在,也会替她操心的吧!

    可是,娘亲,你如今在天堂还好么?

    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害你的凶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第二百三十一章

    痴情男怜悯心坚守本心

    通常来说,只要父母双方初步达成了共识,那么子女的婚事爷就算是敲定了。但是袁氏一生要强,只得了杜雅兰这样的一个女儿,凡事悉心教导,严厉管束,眼看着女儿出落成为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袁氏欣慰的同时,竟然默认应允了女儿提出的看似无礼的要求—她要亲眼看一眼那位欧少爷。

    三月初林府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宴会,杜府自然在邀请之列,那林府的少爷林茂之是个勤勉之人,与那欧少爷也算是志同道合的朋友,这恰好给了杜雅兰一次机会。

    杜汀兰换了装出来,看到盛装出席的杜雅兰,止不住地笑,杜馨兰也随之附和,气氛一时热闹不已。或许是为了女儿的婚事,也许考虑到杜汀兰与林家大小姐的交情,总之袁氏单独将杜汀兰叫到一处,细细叮嘱了几句。真相还没有查明,又是对她一直友善的五姐姐,杜汀兰也乐意帮忙。

    其实三姐妹一个比一个娇美,只是杜雅兰属于温柔陷阱,杜馨兰偏向娇媚,杜汀兰则仍旧没能脱离婴儿肥,多了几分天真模样。她本是抱着玩耍的心态,五姐姐的意思不言自明,只是杜汀兰不知道,其实此次杜馨兰出门,也是被方姨娘交代过的。虽然都是杜府的女儿,袁氏方姨娘也会去,但那样的场合,夫人们谈话,顶多是夸赞几句对方的孩子。遇到可意的人家,才会套套近乎。还有些夫人的目的不过是为了帮助自己的丈夫,在圈子里打通人脉,故而小姐与夫人们通常是一起去,但不出半个时辰,就会分开而行。夫人们闲谈,小姐们也会三五成群,与自己的手帕交说些话。至于男子呢,多是吟诗作对,或骑射技艺等。

    方姨娘一再叮嘱自己的女儿。要抓住每一个向上爬的机会。如今杜馨兰出落得秀色可餐,林宅里头林老夫人也是很愿意替这个外孙女牵线的。

    林府坐落在汴都最繁华的地段,还是林将军在世时受封的府邸,距离林宅并不远。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林宅是林家的祖宅。林老夫人却并非是林芳语林芳菲林茂之三姐弟的亲祖母。虽然不能说是水火不容,但实质上的关系已经达到白热化,就差被点燃了。可毕竟同出一宗。自从林芳语嫁到永晟侯府后,林宅林府的关系忽然缓和了不少,这样的场合,少不了还是要去给林老夫人问安的。

    已经好久没有见到林姐姐了,不知道她嫁人后的日子过得怎么样?军营那次她也是听白逍遥说她过得不错,到底还是要亲眼看看才能妥当,因而杜汀兰一进了林府,与人略略寒暄后,就径直去了林芳语以前的院子,却扑了个空。

    今日的主人是林茂之,林家两位小姐,一个嫁入永晟侯府,另一个林芳菲就让人啧啧称奇了,芳龄十四的她竟然入宫为妃,如今已经得了个美人的封号,也没听说什么不好的传闻,看来日后也是个有造化的。杜汀兰左看右看,当年还是哭鼻子的小女孩也已入宫为妃,全身带着凌然的气势。

    杜汀兰见了礼,林芳菲竟然亲自扶了她,笑道:“多年未见,杜姐姐还是没变呢。”

    言语间有不到年龄的老成,这就不难解释为何林老夫人会忽然转了性子,对林宅三个非亲生的孙子孙女关怀备至了。

    本来一入宫门深似海,美人这个封号也没什么大不了,没有允准是不能轻易离宫的,所以杜汀兰对于娇艳的林芳菲回到林府已经很是惊奇,再看到她端庄姿态,秀美身姿,是话都接不上了,身份有别啊,她可是皇妃!

    林芳菲见她不语,道:“没想到连杜姐姐也这样。”

    杜汀兰忙站起来,道:“不敢。”

    “行了,你走吧。”林芳菲不耐起来,随之揉着发疼的额头,因身边还有宫女,杜汀兰也不想再做打扰,便告退了出来,行至一半,林芳菲忽然叫住她,道:“杜姐姐虽然已经与我生分了,可是我姐姐毕竟与杜姐姐相交一场,杜姐姐若是有空,也去瞧瞧我姐姐吧,今日,她怕是来不了了。”

    杜汀兰觉得奇怪,林姐姐没回来?林芳菲瞧着她的样子不似作假,道:“我姐姐如今身子不适,正在侯府休养,难道杜姐姐不知道?”说着目光一冷,道:“碧落,去,给我好好查清楚,到底是谁堵截了我姐姐给杜姐姐捎去的信件。”

    此事非同小可,杜汀兰以为不过是府中事,却忽略她们这一辈的势力,已经慢慢成长,手帕交与手帕交也有自己的思量,那么堵截她与林姐姐交往的人,或许是针对她,或许是针对林姐姐,再或许,是眼前的林美人……

    杜汀兰不敢再想下去……

    一刹那间她终于明白为何今日的林芳菲不见当初天真稚嫩模样,实在是宫廷的波谲云诡,将她塑造成另一个人,另一个杜汀兰不认识的人。

    再回想林芳菲不妙的神色,可见事态严重。耳边隐隐有低低说话声,好似是跟林芳语有关的,杜汀兰听来,大为震撼!

    原来林芳菲口中的“休养”并非是一件简单事件,而是林芳语五个月大的身孕,莫名其妙地流产了!现下白逍遥大怒,宫里的林芳菲得了信儿也派人四处打探,是一点消息也没有,这才急了。侯府里如今人心惶惶,林芳语痛失孩儿,哪里还有什么心情回娘家,只怕此次林芳菲出宫,也是与此事有关吧!

    杜汀兰仿佛感觉有一张巨大的网铺开,牢牢地将林芳语捆绑,而作为林姐姐的朋友,她也是被算计在内的一个,或许她的价值有限,可是敌人又怎么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击对方的机会呢!

    她提起裙摆,就往后跑去,不行,今日或许也是一个阴谋,她不能帮上什么忙,可绝不可以,给林府添麻烦!

    “汀妹妹,你怎么在这里?”

    杜汀兰仰头望去,一张熟悉的脸庞,一双闪烁分明的眼睛,嘴角微微地上扬,是袁润天。

    袁润天也在此次宴会,并不足为奇,杜汀兰讶异的是他对她的称呼,或许外面已经知道杜府过继了一个孩子的事情了吧。但是她现在没有功夫寒暄,略略虚礼,道:“润表哥。”

    袁润天却是欣喜若狂,梦里多少次的魂牵梦萦,终于换来与她的相见,他激动得都不知道如何开口,却听杜汀兰道:“润表哥,我有要事在身,先告辞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第二百三十二章

    无心女落口实遭人不喜

    袁润天冒在嘴里的话都默默收了回去,看着那娇俏的背影,又舍不得就这么走开,下意识地就跟了上去。看她淡淡的表情,还有敛起的眉,怕是有什么要紧事。袁润天唯恐打扰,就悄悄地跟在后头。

    杜汀兰心急如焚地走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后面尾随的目光,一来她急于去探望林芳语,二来袁润天距离她确实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所以即使她穿过花园,也没有发现对方的存在。

    “敢问可是杜府的小姐?”树荫下一个丫鬟低着头问道。

    杜汀兰道:“是。”

    那丫鬟便将一张字条递过来,上面寥寥数语,写的是“欲知详情,后花园东侧厢房一叙”,杜汀兰刚要问,那丫鬟已经没了踪迹。怎么会那么巧,前脚才知道林姐姐出了事,后脚就有人送了字条过来,无论如何杜汀兰是非去不可了,后花园距离这里也不是太远,再走半柱香就该到了。

    可奇怪的是,等到她真的如约来到后花园东厢,却并没有等到人,杜汀兰以为是对方误了时辰,又在此处等了许久,周围安静得可以听见潺潺水声,再细耳听去,又什么声音都没有了。

    她不敢再耽搁,又匆匆往回走,穿过这个亭子往左走,就是各家小姐聚集的地方了,杜汀兰不免失望,更多的是担心。所以即便回到院子,也只是一个人失落地坐着喝茶。

    不知道对方底细,也见不到林芳菲,杜汀兰如坐针毡,此时袁氏与几位夫人过来了,杜汀兰忙起身见礼,别的都认识,唯有那身穿绛紫色华服的贵妇,杜汀兰是头一回见,然她只需看袁氏的态度。便知是御史家的夫人了。御史夫人笑着道:“这也是你的千金吧,是五小姐的哪位妹妹呢。”

    说的也只是客套话,都知道袁氏亲生的只有杜雅兰,不过是凑着功夫抬高她未来的儿媳。可见御史夫人还是很满意杜雅兰的。这种时候袁氏随便应答一声也就是了。哪知袁三夫人宫氏阴阳怪气地说道:“御史夫人真是眼光独到。一看就知道是杜府的小姐。她呀,是杜府最小的这一个,年前刚被接回来呢。”

    袁氏少不得递眼色过去。御史夫人正听到兴头上,觉得其中大有猫腻,便道:“杜夫人,听听也无妨的。”

    又对宫氏道:“袁三夫人,你刚刚说刚被接回来,是怎么一回事?”

    袁三夫人便假装没有收到袁氏的暗号,道:“御史夫人,想来你也听说,之前杜二老爷生病一事吧?这位七……噢,这位八小姐最有孝心,主动到南山去给她叔父祈福,谁知道一脚踏空,给坠落悬崖了。也是她福大命大,为人所救,这才活了下来。”

    “可三夫人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呢?”御史夫人问道。

    宫氏道:“说也凑巧,此事还是我又一次无意听润哥儿提起的,只怕二嫂比我先知道,所以才告诉五姑太太,让人去接回来的吧。”

    一下子就可以将二房拖下水,届时就是袁氏怨恨,也不只是她一个人。宫氏的算盘打得响,还间接地衬托了袁氏的仁厚,让人挑不出错处,按说杜雅兰根本没有得罪她,她这个舅母也犯不着在外甥女的婚事上做文章,让人家好端端一个小姐还未过门就先被婆婆膈应了。宫氏不高兴的原因在于,自己那个宝贝儿子出了军营的第一件事情,竟然不是回府看她这个娘亲,而是做贼似的跳上杜府的房梁,悄悄地看人。宫氏早就派了人跟着儿子,探子回报儿子看的人是从知春阁出来的,宫氏几番比较,就知道是杜汀兰,心里那个气呀,就连杜雅兰也顺带怪罪上了,她好好一个儿子,正经嫡出的少爷,怎么能被那样的庶女勾搭上,宫氏断定是杜家的人给儿子灌了**汤,所以她再也不想什么撮合袁润天与杜汀兰打击二房,一门心思想与杜府离得远远的,所以才有这么一遭。

    宫氏也是没过大脑的,她本就是个锱铢必较的人,何必想太多。其实细想,一时嘴快,到最后遭殃的还不是她自己,御史家的夫人,怎么会是省油的灯呢?光看那神色就知道姑嫂不对盘了,不过人家有涵养,一点看不出破绽,还是笑眯眯的。话也说到这个份上,袁氏再不接口就不好了,便道:“这孩子也是命苦,可她却是个最孝顺,最听话的。”

    御史夫人便笑眯眯地从发间取下一根碧玉钗,斜插到杜汀兰头上,道:“初次见面,就当是伯母给你的礼物了。”

    那钗与之前送给杜雅兰的成色是一样的,袁氏心里有了不妙的感觉,如此做法,就是对她女儿和一个庶女是同等对待,代表什么意思很明显了,就是说她对杜汀兰还要再考虑考虑,不过袁氏不是那么容易气馁的人,便道:“夫人给的太过贵重了。”

    开玩笑,给她女儿的是一样的,要是庶女接了,不是代表她女儿的婚事就要告吹么?即使不吹,也要拖上一段日子了。袁氏可不愿意把女儿继续留在杜府,女大不中留,留着留成仇的例子还少么?

    杜汀兰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她这是招谁惹谁了,都把气撒在她头上。

    就在这时,小袁氏带着周慧真过来,比起宫氏,小袁氏在这些场合还是给足了娘家人面子的,她笑着上来寒暄,一面富有深意地对女儿道:“快来见过你欧伯母。”

    周慧真肤色细腻,粉色妆容俏皮可爱,两家曾有过交往,周慧真便在御史夫人跟前做了个万福,腻腻地道:“欧伯母今日好美啊!”

    御史夫人一贯喜欢这张讨喜的嘴,便也顺势将那碧玉钗插在周慧真头上,道:“真姐儿真乖。”

    跟着另取了一物,赠给杜汀兰,是比那碧玉钗简单的饰物,杜汀兰见过袁氏的脸色,才敢收下,道:“母亲,女儿先过去找姐姐们了。”

    袁氏也怕再有意外,立即应允了。

    之后袁氏再陪着御史夫人说了会子话,有了宫氏的前车之鉴,又有小袁氏在一旁保驾护航,接下来的行程,袁氏要顺利了许多。可她心里头一回衍生了不喜三嫂的念头。当然,告诉对于这一切心知肚明,可为了自己的儿子,宫氏表现出了巨大的无畏精神,得罪就得罪了,只要能够把杜汀兰这个名字从儿子口中除掉,她不介意付出一定的代价。她想起方姨娘那张谄媚的脸,早在之前宫氏是不屑与一个姨娘打交道的,不过她是杜府的人,届时与她来个里应外合,或许事半功倍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第二百三十三章

    推来推去天家这般无情

    一场宴会下来,各人都是心事沉重地回府。

    原本杜雅兰也是中意那欧少爷的,虽然只是隔得远远的,但看他一副斯文样子,大概因为父亲也是儒生,所以杜雅兰很有好感,也感激母亲为自己寻找到美满的姻缘。

    都以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谁知道那御史夫人是个多疑的,回来一想不对啊,这么明目张胆的,嫂子就和姑嫂面和心不和了,那这家肯定家教也算不得好。御史夫人就跟自己丈夫说了所见所闻,御史还能怎么说,夫人已经先入为主地间接不满这个女子,就算日后进了门还是会因为芝麻绿豆的小事闹,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所以御史大人一拍桌子,杜府就被列出考虑范围了。

    当然御史夫人不会转瞬变脸,她是慢慢慢慢地让袁氏感觉到她的疏离,横竖也没有真的定亲,说不到一块也不会驳了谁的面子。袁氏心细如尘,在那一日就有不好预感,到来临的那一刻之前,早就想到可能性,唯一为难的是,不知此事如何向女儿解释,徐嬷嬷道:“夫人,您看此事,八小姐……”

    袁大家的道:“我看八小姐八成是故意的,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御史夫人面前出现,不是刻意为之又是如何?还有那舅夫人,怎么能那么做呢,不是成心的么?”

    徐嬷嬷斥道:“你还嫌不够乱么?”真不知道当初老夫人为何会将她也一起作为夫人的陪嫁,除了火上浇油就没做过正经的事。徐嬷嬷这么想,可也相处多年了,看在袁氏的份上,也只能默默心里叹息。

    袁氏目一眯,道:“怎么,如今我还会为这些事乱了心智么?现下最重要的是雅兰的婚事,其他的,我都可以容忍,只要不犯到我的头上。等雅兰亲事定了,再来算账也不迟。”

    两个人便不再言语。袁氏自己心里先气了一回。想到还要去安慰女儿,这才慢慢地将怒气忍了下去,手攥得紧紧的,将徐嬷嬷吓出一身冷汗。

    杜汀兰回到知春阁。人还没有落座。杜馨兰就跟了上来。杜汀兰忙让座,道:“近几日都没有见到七姐姐,不会是又被方姨娘锁在房里了吧。”

    杜馨兰摇摇头。低着看自己的脚丫子。

    一时安静极了,杜汀兰不明来意,试探问道:“七姐姐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她都揪着帕子有一会了,就那么低着头,谁看了都知道有心事啊。只是杜汀兰不明白,干嘛找上她?除非此事与她有关。

    “我……你……我……”吞吞吐吐的,一点也不像她平日的样子,杜汀兰见状,打发走了下人,屋子里只剩下她们姐妹二人,杜汀兰道:“现在姐姐可以说了吧。”

    杜馨兰这才抬头,双目灼灼:“我是想问你,润表哥……”

    “润表哥?”杜汀兰道:“这关润表哥什么事?”

    忽然她脑洞大开,果然她还是惦记润表哥的呀,可是,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杜馨兰挑开话题,索性不再遮掩,一口气和盘托出,道:“我来是想问问你,你对润表哥,有没有,有没有那种意思?”

    杜汀兰吓了一跳,天呢,七姐姐胆子真是大,竟然这么大刺刺地说出她爱慕一个男子,杜汀兰忙四下看了看,道:“七姐姐你这是做什么,要是被人听见可不得了。”

    “听见又怎么样!”杜馨兰似乎是豁出去了,道:“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我……”这下轮到杜汀兰犹豫了,杜馨兰道:“别那么婆婆妈妈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润表哥么?她的印象里他从来是谦谦君子的模样,不管是多年前他小大人的模样,还是如今儒雅的少年,对她来说,都是记忆中的表哥。虽然他的确曾经有对她表明心迹的迹象,但是那不过玩笑,不是么?于是她便说道:“我对润表哥,只有兄妹之谊,并无男女之情。”

    “真的?”杜馨兰几乎是一跃而起,两眼闪着夺目光芒,而后黯下去,道:“可是……可是润表哥对你……”

    她知道自己配不上润表哥,对于此事也已经早就死了心,可是同样是庶女,为何润表哥却对八妹妹呵护备至,对她如此冷淡?女儿的心总是这样,容易因小事动情,原本她已经沉寂了心,服从姨娘的安排,可是老天为什么要让她再次见到他?又为什么让她看到他对别的女子嘘寒问暖?那个女子,还是容貌不如她的妹妹。

    “我从未骗过姐姐,姐姐不信么?”杜汀兰笑看着杜馨兰,如若早先她还不明白的话,那么自从这一次回来,她长成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已经懂了一些男女之情,她清楚地明白,那些牵挂与隐藏的情感,决计不是对润表哥。旁观者清,杜馨兰的心意杜汀兰已然明了,何况杜馨兰表现得那样明显,她知道,姐姐过来不是向她求证,而是想要得到她的一个保证,仅此而已。

    杜汀兰想劝她,就算没有她杜汀兰,袁家的嫡孙媳,也不可能是七姐姐的。二夫人白氏开明不假,可上头还有个袁老夫人压着呢!

    可她不能提,拥有梦想是很美的一件事,她不忍心打破姐姐的梦,即使要打破,那个人也不该是她。

    此时汴都的皇城西侧,风王爷尹风回到府上,系好了马匹,杨氏便走来,尹风也不管旁人是否在场,凑上去对着妻子的脸蛋“吧唧”一口亲了上去。杨氏迅速剜一眼丈夫,脸红透了,周围的丫鬟早已经习惯,只当看不见,偷偷的笑。尹风大踏步走近内厅,杨氏掰开他攀上她盘扣的手,道:“说吧,今日上朝,皇上是否又为难你了?”

    每一次他吊儿郎当的模样,其实就是为了掩盖心事,夫妻多年,杨氏如何会不明白?

    尹风继续着动作,道:“那个臭小子,他敢!”论辈分他还是他祖父辈的呢!

    杨氏打开丈夫的手,道:“你不说的话,我去问穆展。”言罢做出要走的动作,尹风嘴角一抽,吃味道:“别忘了你是我的女人,干嘛叫别的男人那么亲热。”

    杨氏肩头微微抽动:“那你就告诉我,否则我问不到穆展,自然还有更好的人选。”

    尹风扁嘴,道:“也没有那么严重,只是许多元老级的官员,都被皇上以年迈为由,发配回老家安享晚年了。下一个啊,说不准就轮到我了。”

    门外一个丫鬟正好端着盆子走过,墙根边一人直直站着,欲要行礼,刚叫了一声“少…”就被那男子制止。

    只见他挺直了脊梁,侧耳倾听。(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第二百三十四章

    躲来躲去王府几多无奈

    当今皇上尹绍瑞血气方钢,时年不过双十年华。他是先皇第七子越王的嫡孙,当时齐王作乱,越王无辜被利用,临王即位后复了越王的位。后来临王禅位给嫡子尹润泽,可惜是个病秧子,即位两年就驾鹤西去,临王再无嫡子,在诸大臣的力举下,尹绍瑞登上帝位,那一年,他十五岁。

    临王与风王虽然是兄弟,但后来因为诸事险些反目,当今天子感激临王,作为力排众议扶他上位的人,他自然心存感激,这也是为何尹风如今在朝堂屡屡受挫的原因。

    尹风也是几次征战沙场,不能说有功,但求无过,谁知朝堂还是有一部分顽固派,总要挤兑他。他毕竟是一介王爷,有着皇室的血脉,又是个冲动型的,所以有时候颇有些针锋相对。但打下江山,评定内乱之时,他尹风也没有少出力啊,因而也有些气闷,道:“这臣子不做也罢,我们现在就收拾行囊,远走他乡,做一对闲云野鹤去。小葭儿,你收拾行李,我现在就去请辞。”

    多年过去,他仍旧叫她小葭儿,杨氏不能不被触动。她站着不动,道:“都是做爹这么多年的人了,说风就是雨的毛病怎么还是改不了。”而且都没有问她愿不愿意跟他走,这要在早些年,他一定会先征求她的意见。哎,果真人老珠黄了,连他都觉得她是他的人。蹦跶不了了。

    “那毛孩子,休想本王再替他做事。”

    “你呀,还是那么冲动。”

    杨氏纹丝不动,道:“要走你走,我不走。”

    “为何?”尹风好奇:“你不是早就说,想去寻找儿子么?”大儿子自小就不在身边,好不容易相遇却不相识,最后流浪天涯,杨氏心疼儿子,总想将昔日没有陪伴的时间都弥补上。却一直没有时间实现。

    尹风不依:“本王都放出话了。还怕他不成。”

    杨氏娇嗔地看了眼丈夫,道:“你个榆木,脑袋里就一个儿子。”

    尹风更觉无辜了,道:“从善那小子在外面经商。风生水起的。有什么可担心的。”

    杨氏忍住想要敲开丈夫脑袋瞧瞧里头是不是被塞上豆渣的冲动。道:“策儿也是你儿子,别忘了,当初是你带他回来的。”

    尹风不以为意嗤笑一声:“那小子。丢在军营继续锤就行了,反正他的理想就是行军打仗,跟他爹一样。”

    见妻子怒目而视的样子,尹风的手还没伸过去够到妻子娇嫩的脸庞呢,就被给拍下来了,尹风有些不高兴了,道:“怎么儿子在你心中比我还要重要了。”

    杨氏白他一眼,显然不想继续纠结这个问题,道:“亏得这些年你还是他名义上的父亲,策儿今年已经十八了,你别忘了,当初你已经在这时候等着当爹了。”

    尹风更不在意了,道:“那小子不是说他要等人的吗,就让他等下去吧。”

    杨氏道:“难道那人一辈子不出现,他就要等一辈子?好吧,就算这个位置可以空缺,难道我想抱个孙子也要等?就不能先娶个侧夫人回来?一来也了了他双亲的心愿,二来,我们总算对人家有了交代。其三,正好借这个空卸下你身上的重担。你当皇上为何针对你?还不是因为怕大权旁落?还不是因为朝廷中中饱私囊的人太多?还不是因为你的身份?皇上是担心你有异心!”

    尹风:“嘁!那个皇位谁稀罕!”

    杨氏劝道:“话虽这么讲,可一旦坐上那把椅子,难免不想太多。这也是为何皇上迟迟不肯给我们王府封世子的原因。”

    “要想安生,就必须卸下身上的担子,也要丢掉一些头衔。为今之计,也不是没有办法可行。”

    尹风将妻子箍在怀中,闻着她发间的淡淡香气,道:“我的小葭儿,不愧是我的智谋军师。你倒是说说看,有何办法可以降低皇帝对我们的怀疑。”

    杨氏呆了呆,道:“娶亲。”

    尹风道:“别说笑了,咱们浩儿娶了苏家的丫头,善儿娶了穆展家的女孩,都是正妻,哪里还有位置?除非……”

    蓦然他的眼睛瞪大,想要看透彻妻子的眼睛。杨氏不等他说完,早已经转过了头,对他郑重地点头,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是要委屈策儿,这话我如何说得出口。”

    尹风想了想,拍着胸脯保证道:“还是我来跟他说吧,大丈夫敢作敢当,相信他能够理解的。”

    “父亲母亲不必为难,孩儿知道该怎么办。”尹子策推门而入,看着杨氏道:“一切都拜托母亲去安排吧,只是孩儿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尹风拍着他肩膀,夸赞道:“好小子!你是三个儿子中最像我的!哈哈哈哈!你说,只要要求合理,我和你母亲一准答应。”

    “新娶进来的,只能是侧夫人,至于原因,母亲该知道的。”尹子策就说了这么一句。杨氏却道:“策儿,其实,我们或许还有其他的办法,这毕竟是你的终身大事,你……”

    尹子策道:“如果还有其他办法,母亲何以会眉头紧皱?何以不知如何对孩儿开口?母亲去办吧,孩儿绝无怨言,横竖娶进门好好的待着就是。”

    心底的期盼早在知道她不在世上的那一刻崩塌了,但是他还是想信守承诺,给她留一个位置。本来他已经放下她,遇到一个他已经有些动容的女子,可是她却忽然不告而别,尹子策怅然若失的同时,对于男女情爱,也算是彻底死心了。他虽然不是杨氏亲生,可是这么多年,杨氏一直对他视如己出,如今也该是他回报的时候了。

    杨氏眼里渐渐泪光闪动,尹风不舍得妻子难过,便道:“小葭儿别哭啊,咱们再想想,再想想,兴许还有合适的法子……”

    杨氏扭过肩膀,哭着跑开了,尹风将错误推到儿子身上,道:“你看你,又把你母亲惹哭了。”

    还记得当年他将这孩子带回来的时候,心里不知道是有多忐忑,担心妻子接受不了。因为他必须要以他儿子的身份活在世上,否则他必死无疑。他的身份,是不能道明的苦楚,当时他百感交集,只能权宜行事,故而给他冠上了私生子的名目,没想到这一冠,就是多年。

    尹子策长身而立,长长的袍子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负手,道:“儿子去看看母亲。”

    “去吧,别让你母亲哭太久。”尹风摆摆手,放言道。

    妻子感情浓烈,对这孩子一直很好,他们的母子情分,甚至一直超越着亲生关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第二百三十五章

    送来亲书颜氏难以抉择

    话说那一日袁润天在林府见到杜汀兰后,是日日思念,只恨没有表明心迹佳人已远去。他怅然若失地回到袁府,母亲白氏已经坐在屋里等着他。袁润天请了安,白氏便道:“渴了吧,母亲刚沏的茶,你来尝尝。”

    袁润天一看,这不是母亲最喜爱的那套茶具么?平日里都舍不得用,他道:“母亲……”

    白氏一眨不眨地盯着茶杯,手执茶壶,倒出一杯翠**滴的绿茶来,搁在桌案上,笑着道:“快来尝尝啊,你不是最喜欢这套茶具么?母亲今日不但给你带来了,还会留下给你。”

    唇齿留香的感觉还没有散去,袁润天就已经发现母亲的不对劲,一个劲看着他喝茶的样子笑,他放下茶杯,失措地不知手该往哪里放,记忆里母亲只有有要事的时候才会这样看着他,他道:“母亲……”

    “今日在林府,你去哪里了?”白氏单刀直入道。

    “孩儿……孩儿跟几个朋友在一起。”

    “还有呢?”

    袁润天回答不上了。

    白氏道:“见过杜家的八小姐了,是不是?”

    错愕地看着白氏,袁润天露出惊慌表情,带着几丝不可置信:“母亲,您为何跟踪我?”

    白氏也生气了,一拍桌案,道:“那也是因为你言而无信在先!你记不记得自己曾经答应过我什么?绝不会跟杜家的小姐纠缠不清!”

    袁润天气结:“母亲,您这是怎么了?之前您也很赞成孩儿跟她……”

    “之前是之前!”白氏道:“之前她虽然只是个庶女。可是举止文雅,贤淑大方。可是她却出了那场意外,隔了半年之久才回来,这半年她身在何处?发生了什么?谁能说得清楚?我们袁家可以接受没有名望的家族联姻,但绝不能接受一个有损名节的女子!那会让我们整个袁家众矢之的!”

    “母亲,孩儿不是说过么?汀兰表妹是寄宿在一户农夫家。”

    “那么你是从她坠崖起一直都在么?”

    袁润天道:“孩儿亲眼所见,如何有假?”

    他十六年来任人摆布,任何事都是按照家人的要求做,没有自己的主见,没有自己的思想。没有自己的灵魂。是汀兰表妹让他有了重生的感觉。让他有保护的冲动,也更加体会了人世间的滋味。他不想轻易的放弃,靠在白氏身边,道:“母亲。孩儿从小到大都听您的话。只有这一次。孩儿是真心想为自己的终身做一次主。汀兰表妹不是那样的人,母亲也知道的,不是么?我们袁府已经算是望族。无需孩儿再锦上添花。母亲,孩儿不想一生都由您和父亲做主,也没有什么大的抱负,只想与心爱的女子牵手一生,孝顺父母。母亲,求您了,孩儿求您了。”

    以往那些担惊受怕,如今都有了答案,那是因为他心里装着她,他在意她啊!

    这是袁润天第一次恳求白氏,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白氏心疼儿子,对杜汀兰也没有什么厌恶感,只要她肯说情,祖母那里一定会松口,袁润天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会一而再再而三恳求自己的母亲。望着儿子那么虔诚的眼神,白氏心软了,儿子从小到大都很听话,一直以来也没有违背过她的意思,这是他唯一的愿望。树大招风的道理白氏明白,所以她也不希望儿子娶一个高门的女子回来,只要说得过去就行了。关于杜汀兰,白氏之前还是喜欢的,只是后来总是听说了一些不好的事,便有了一些不喜欢。最后这一次,更是离谱,离家半年之久,那么这半年,又遇到何人,发生何事?袁府不能迎娶一个不清白的女子回来。可儿子虽然木讷,遇事并不算冲动,从未依靠过家族的力量为自己争取过什么,他一向坦坦荡荡,白氏想,或许,可以尝试着相信儿子一回。

    “好吧,我去跟你祖母说说。”白氏妥协了。

    袁润天喜出望外,高兴地在屋子里转圈,白氏看着儿子高兴的模样也欣慰地笑了。

    有了白氏出马,自然是水到渠成。袁老夫人也不是那么独断专行的人,媳妇娶进门还不是婆婆调教,用不着她这个祖母操心。她生育四子两女,膝下可以教养的孙子不胜枚举,袁老夫人也没指望着袁润天给自己长脸,这也是她当初与白氏的约定。

    亲书很快就送到杜府去了,颜氏接到亲书是吓了一跳,对方可是堂堂袁府嫡子,求娶的对象还是直指杜汀兰,给足了杜府的面子。这要落在任何人身上,都算的是捡了个大便宜。不过颜氏还不至于自乱阵脚,叫方嬷嬷去请了儿子来。

    待大老爷看完,颜氏问道:“你怎么看?”

    亲书上内容寥寥,关键字句都有,大老爷道:“是嫁过去做正妻么?”

    颜氏道:“是。”

    大老爷合上亲书,道:“总要问问那丫头的意思。”随着她越长越大,眉目间越来越像沈锦端,大老爷就怕那脾气也随了她娘,固执的很。

    颜氏道:“嫁给嫡子做正妻,那是她的造化,何须要问。只是毕竟是袁氏的娘家,论理,也该征求她的意见。”

    颜氏实则是含沙射影,庶女在嫡女前头定亲,到时候会损伤袁氏的面子,也会间接伤害杜雅兰。颜氏在意的只有杜雅兰这个嫡出的孙女,既然庶出都能嫁到袁府这样的人家去,那么嫡出的就不能比庶出还低。

    “母亲的意思是?”

    颜氏道:“先让人了解一下袁府的七少爷,这段时间,你让袁氏抓紧,相看合适的人家,总得要先定下五丫头的婚事,再来说其他的事情吧。”

    大老爷黯然地应了一声。本来小女儿嫁得好他是很高兴的,同时也想起大女儿,林府一叙后,御史家也就不了了之了,袁氏又不肯让女儿低嫁,可女儿已经十五岁,在择婿年龄上算是大的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大老爷不可能一边看着小女儿喜笑颜开而大女儿独自伤心落泪。

    “母亲,儿媳给母亲请安,因昨日查账,就回来得晚些。”袁氏边走边说道。

    颜氏道:“你来看看,这是你娘家送过来的亲书,你怎么看?”

    袁氏只当是娘家要求娶自己女儿,之前袁老夫人曾经跟她提过,被袁氏婉言谢绝了,便道:“如果是我们雅兰,儿媳就斗胆说一句,这亲,结不了。”

    “不是,是你二嫂求取我们八丫头。”颜氏回道。

    袁氏手一抖,只差没有摔倒。(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不明就里顾氏狠心反击

    茹古院里正在商议着袁府的亲书,雅芳院里头,顾氏和杜汀兰也没闲着。竹园是不能再去的了,就只能在屋内琢磨唯一的东西—发钗。婶侄俩已经在屋里头看了一上午,也没有看出什么门道来。不过是一支普通的钗,实在没有什么突出之处,可婶侄俩又丝毫不相信,一个疯子随身带的东西,会是毫无瓜葛的。

    顾氏道:“要不,我们用石头将它砸开,或许还能找到些什么。”

    杜汀兰道:“婶母,你再看看,这支钗与其他的,有什么不同之处?”

    “有何不同?我们都看了一上午,要有不同,早觉察到了。”一面仔细盯着,这个侄女不会无缘无故地问话,很可能是发现了什么。顾氏腹诽道:“若非要寻出不同,便是比普通发钗要粗些,形状也要方正些,四四方方的,方……”

    她猛然惊觉,正好对上杜汀兰点头的眸子,顾氏的手紧了紧,恨恨道:“没想到是她,我一直以为会是大嫂。”

    杜汀兰道:“我也以为是,可现下矛头直指方姨娘,不是么?”

    十年前,她嫁入杜府时,方姨娘所出的杜馨兰已经一岁了,顾氏一推敲就知道方姨娘目的何在,但是她发过誓,一定会让还她孩儿的人付出代价,现在人找到了,顾氏反而落下泪,道:“我也曾想过是她。可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还是觉得难受。我与她本无冤无仇,就因为她莫名的妒忌心,不但害得我失去孩儿,还让老爷临终也没有子嗣,她该死!”

    比起对付顾氏,方姨娘对付自己娘亲的目的就更为简单了,借刀杀人,最后渔翁得利。她知道自己的出现,方姨娘一定是不高兴的。那一次马车事件。以为她是一时冲动的结果,没想到,原来她原本就是个包藏祸心的人,而且手段毒辣。富有心机。一时间恨意冲上心头。她原本的打算是。查清楚就离开,而今娘亲是被人害死,她果真还能做到若无其事地安然离开么?

    娘亲那个时候有何错呢?听说她是被父亲搭救带回来。纳为妾侍的,可是方姨娘竟然歹毒到非但要了她的性命,就连当时还在肚子里的她也没有想过要放过,她何其无辜!

    “我要替孩儿讨个公道,!”顾氏说得咬牙切齿,可见是恨透了方姨娘,她抓着杜汀兰的手,道:“她也是害你娘亲客死他乡的罪魁祸首,你不能放过她。”

    “婶母想如何做?”杜汀兰问道,做下如此罪恶滔天的事,就是大卸八块也不能解恨,她不是那么从容大度的人,可以与自己的杀母仇人和谐相处,她做不到。

    “我要毁掉她现在所拥有的东西,我要让她后半生在忏悔中度过,我要让她生不如死!我要让她体会,失去亲人的滋味!”

    杜汀兰心一抖,道:“婶母,七姐姐她也是无辜的。”

    “哼!”顾氏道:“当初你还未出生,她怎么没有想过你是无辜的。八丫头,不要觉得婶母心狠,只有杜馨兰,才是方姨娘最大的软肋。你放心,我不会伤害她,可是方姨娘,我一定会让她为自己当初付出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一刻的顾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任何人的话都听不进去,眼见着安姑姑也朝她悄悄摇头,杜汀兰便止住了要说的话。道:“婶母,若要复仇,也要有周密计划,方能万无一失。”

    虽然已经查出是方姨娘害死娘亲,但是冤有头债有主,即使知道杜馨兰痛会让方姨娘更痛,杜汀兰还是狠不下心肠对付杜馨兰,但是接下来的事情,超出她们的预想。

    原来袁氏接到信儿说是颜氏找的时候,杜馨兰正在茹古院请安,近段时间她往袁氏那跑的次数更勤了,袁氏知道也不点破,由着她每日三餐都来,没有人不喜欢听奉承的话,特别是二老爷去后,家里的大权虽然已经全部落到袁氏手上,但是她却明显感觉到婆婆的偏袒,袁氏心里略有吃味,杜馨兰正是抓住了这些,才有机会献殷勤,袁氏也需要在这种时候,有那么一个人,替她说说话,就当是宽心也好。

    杜馨兰听说是去含辉斋,不假思索就跟上去了。行至半途的时候,她的裙裾不小心被树枝滑了一下,也就没能与袁氏同去。杜馨兰觉得不妙,忙回沁芳阁换了裙子,人还没进到含辉斋的大院呢,就听到了爆炸消息。这消息对别人来说可能无所谓,但对于情窦初开心仪袁润天的杜馨兰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这段时间她心心念念的都是他,总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入他的眼,所以才会那么巴结袁氏。而今他的亲书送过来了,对象却不是她!杜馨兰觉得心如刀绞,痛的同时对杜汀兰生出怨怼,直觉地把她划归到不守承诺的人里去。所以她掉头就走,路上抓住一个丫鬟问了问,知道杜汀兰一大早就往雅芳院去了,杜馨兰忘记方姨娘叫她少去雅芳院的忠告,大踏步就要找杜汀兰来对质。

    见了面,向顾氏问了安,杜馨兰便将杜汀兰叫到外头,质问道:“八妹妹,你为何前言不搭后语?”

    “出什么事了?”杜汀兰被问了个满头包,她们根本都不知道袁府送亲书的事,即使是顾氏也不明就里,就倚窗听着。

    杜馨兰冷笑:“怎么?你是不是指望我来恭喜你?告诉你,绝不可能!”

    “七姐姐你在说什么?”

    “说什么?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袁府已经将亲书送过来了,润表哥求娶你做他的正妻,现在祖母和母亲正在商议,满院子都传遍了,飞上枝头做凤凰,这种感觉很好吧!可是你怎么可以这样践踏我的尊严!你喜欢润表哥你就说啊,为何要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距离她对自己承诺,对润表哥只有兄妹情谊不过数日,袁府就送了亲书过来,分明是她事先就勾搭上了润表哥,让润表哥对她死心塌地。可笑的她还傻兮兮地卖弄自己的真情,不过是给眼前这个看似单纯实则城府深的妹妹一个嘲笑自己的机会,杜馨兰觉得自己真是笨死了,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障眼法都没有看明白,还稀里糊涂地以为妹妹是软弱可欺的软柿子!

    “袁府送亲?求娶正妻?”杜汀兰愕然,她是真的不知晓,刚一张嘴,顾氏率先走出来,道:“没错,袁府的七少爷求娶八丫头,这不足为奇,他们两小无猜,表兄妹亲上加亲,对于杜府是喜事。七小姐你要让你姨娘抓紧了,免得到时候没有婆家,要在杜府待一辈子!”

    “你!”杜馨兰本来是来辱骂杜汀兰的,她心里不好受,自然要找个人出气,没想到一向宽厚的顾氏会那么说她,杜馨兰脸一白,一跺脚,哭着跑开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第二百三十七章

    戳心窝嫡婶母苦苦相逼

    “婶母你又是何必呢?你明明知道馨兰姐她……”

    顾氏道:“这个时候,怜悯和同情是没有用的。我只是告诉你残忍的现实,打从她姨娘伤害你姨娘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你们不可能成为好姐妹。收起你那些自欺欺人的想法来,别忘了,如果不是她姨娘,我的孩儿不会死,你姨娘不会在寒风里孤寂地离去,你也不会有这么多年的苦楚。还有你二叔,是她姨娘害得你二叔就连到死,都没有一个自己的孩儿。我实话告诉你,如今我活着的目的就是复仇,如若不是王玉钏留下的那封书信,我已经随你二叔去了。”

    顿了顿,又道:“醒醒吧,就算没有袁府少爷这根导火索,你们姐妹,迟早也是要反目的。杀母之仇,夺父之恨。”

    只有心狠了,肺才不会那么痛。

    杜汀兰低下头,道:“我明白。”

    婶母的良苦用心她都知道,今日的一出恐怕也是故意的,就是让杜馨兰难受,也间接拉开了她们姐妹间的差距,她知道终有一日,姐姐还是会知道她要对付她姨娘的事,她们以同样的身份出生,却注定回不到一个原点。婶母大概也知道她无法面对,所以才坚定地为她打开第一步的吧,以后的路,不会再太平了。

    不得不说吗,即使到了这样的时刻,杜汀兰仍旧保存一颗善良之心。没有伤害她的人,她决计不会去伤害无辜,故而她的目的是赶走方姨娘,可是既要赶走方姨娘,又不能伤害到杜馨兰的事件,实在是太小了。唯有的可能就是,等杜馨兰出嫁后,她再出手。

    顾氏看着杜汀兰,叹气道:“不要怪婶母心狠,如果不是被伤害到这种地步。如果不是被逼到歧途。谁不愿意做个快乐安分的人?谁不想美美满满地过完一生?方氏她毁了我人生整个的希望,害了你姨娘的命,所以哪怕她受到惩罚,也是咎由自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七丫头。你以为。对付方姨娘后,你们姐妹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么?”

    这种自欺欺人的话,连她自己都难以说服自己的吧。顾氏也知道欲速则不达。便不再劝,道:“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其实我刚刚那么说呢,也不全是为了激怒她。”

    那袁府七少爷她也见过,是个正人君子。他能够不计身份地求娶杜汀兰,相信定然是情根深种。他的母亲白氏,一直都听说是个善良的,对继子都能善待,何况自己的媳妇?白氏只袁润天这么一个儿子,杜汀兰嫁过去,不会吃苦,更不需要看婆婆脸色。有点难缠的是上头那个太婆婆,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事,等到日后袁老夫人或者老太爷一闭眼,袁府迟早也要分家的,七少爷上头那个庶兄尚主,肯定是要搬到郡主府去住,到时候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也是美事一桩。

    江嬷嬷知道后,是笑的合不拢嘴,直说道:“小姐可算是苦尽甘来了,能够得到袁七少爷的支持,届时小姐在杜府也可以如鱼得水。”

    杜汀兰心里滋味莫名,道:“嬷嬷,八字还没一撇的事情。”

    江嬷嬷哪里管这些,自己忙去了。她也算是因祸得福,医治了许久的眼睛,就那么被一激,就好了。如今江嬷嬷是做什么都带劲,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要说到袁氏对于此事的想法,除了吃惊外还是吃惊,喜的话,也多是皮笑肉不笑了。她本想说最小这个嫁的太好,会妨碍前面两个,最重要还是她自己的女儿,但是看颜氏一脸喜滋滋的模样,还有丈夫虽然压制着也开怀的样子,袁氏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先是恭贺了婆婆一番,再间接提出自己的意见,最终颜氏思来想去,决定采纳袁氏的意见,也是为了整个杜府着想。袁府的亲书暂时压着,等到杜雅兰定下亲事,再来答应袁府。但就那么直白的拒绝似乎也不好,所以还是要袁氏出马,借着考察的理由先拖着时日。

    袁府那边呢,以为杜府定然会答应,所以对于袁氏到来一点不意外,当然,嫡长女还未出嫁,小的排到后面去也是理所应当的,所以白氏同意了先暂时继续了解的意思,也乐意提供一个相处的机会。其实这些是袁老夫人的意思,她心底里瞧不上杜汀兰这样的庶女,就是自己嫡亲的外孙女,袁老夫人也不见得会同意,何况是个名分上的庶女,所以她也是抓紧了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当然袁老夫人是块老姜,知道不能这么直率地去拆散,以免激起孙子的逆反心理。所以最好的方式是让孙子慢慢发现对方其实并非他想象的那般好。可怎么发现呢?首先就要时间啊!所以袁老夫人与袁氏都是打着太极,各人心中都有自己的小九九,不过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罢了。

    既然有相交的意思,白氏便去安排时间地点了。袁老夫人便说独乐了不如众乐乐,就选定在袁府,她这把老骨头也出来透透气。这还是这些年头一回,白氏是惊了好一会,宫氏那边更是赌气摔掉了一个花瓶。

    又说风王府里,风王尹风及妻子商议事情时,正好被人听到。此人明面上说是尹风的私生子,实际并非如此。他便是尹子策,十岁即被尹风带回风王府教养了,这些年与杨氏的关系情同母子,养父母有难,尹子策二话不说奉送了自己的婚姻,杨氏劝了几次,尹子策是面不改色,就那么敲定了。

    要洗清皇上对王府的猜忌,他这个没有娶妻的幼子必须采取行动,娶一个门第低微的女子进门,如此才能消除皇上那点疑惑。这事情是定了,可是人选上,杨氏为难了。五品以上官员的人家不用考虑了,五品以下的,除去正五品正六品的京官,就是外放的了。那些山高皇帝远的地方,教养出来的女子未必不好,但杨氏却过不了心里那道坎,本来长子娶得是丞相之女,次子娶了将军侄女,可怜的小儿子却为了他们一家,只能娶个门第低微的女子,杨氏心里已经很不好过,是万万不想找个外放的家底。这么翻来翻去,范围就狭窄了不少,这剩下的人家中,还要排除那些定亲的,也排除那些见风使舵看皇上脸色不愿与风王府结亲的,这么一来二去,剩下的寥寥无几。

    尹风靠在床头,看着妻子忙碌焦灼的身影,道:“小葭儿,其实我有件事没有告诉你,兴许你知道了此事,会处理得容易得多。”(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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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正妻介绍:
一个不受宠的庶出小姐,被迫回到复杂的宅院生活,先有嫡姐的假意关怀,后有庶姐的打压,上头还有顽固派祖母、决定性困难者生父以及难以琢磨的婶娘。度过重重关口后嫁入侯府,她如何才能躲过各种针锋相对,步步为营从而步步为赢,在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波涛汹涌的后宅自侧妻上位,从而坐稳正妻的位置?庶女正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庶女正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庶女正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