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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蓝庭     玄武裂天txt下载     玄武裂天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五百三十一章战争就是一埸流血的游戏

    对面三万仙军的气势,只被一名修为只后罗天上仙初期的仙将给生生压下了去。m.www.uu234.net城楼上的白清风见状,沒有絲毫犹豫的一挥手臂,大喝一声;"杀!"

    军令如山!一万战骑闻声而动,刹那,万骑蹄声如雷轰鸣,大地震荡,卷起漫空尘土飞扬,杀气蒸腾如浪。

    三万敌军此时正处于士气低迷之际,面对着洪水猛兽般奔杀过来的战骑,竟是不敢轻摄其锋,齐齐的向后迅速撤去,直到丢下数千具尸体,后面的接应大军才赶到。

    城楼上的白清风立即鸣号收军,一万战骑顿时沒有絲毫拖泥带水的呼啸而回,足见其的战力,素质犹在对方之上。

    敌军的主帅也由此看出,要想攻克由这样一支仙军固守的城池,绝非易事。然而,又非攻不可,而且还必须赶在对方主力到来之前,拿下此城,才能阻止对方南下,兵临天月城。

    整个南华城都弥漫着战争的阴云,五十米高的城楼上,黑底金字的"讨伐叛逆"大旗仍在风中猎猎作响。白清风身披战甲迎风而立,望着城下铺天盖地黑压压的敌军,也是一脸疲惫,眉头紧皱。

    三天过去了,在这短短的三天中,遭遇了六十万敌军不分昼夜的狂攻猛打,数十次被对方强行攻上城头,经历了极其残酷血腥的城头保卫战。多少英勇无畏的将士浴血城头,与敌共亡。那怕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紧抱着敌人跃下城头同归于尽……

    除了北门之外,东,南,西三门经过数十次惨烈的攻防战后,白清风手中能调动的兵力越来越少。如今各门所分佈的兵力也就只有不到三万,而每门需要防御的区域面积很大。令他有些捉襟见肘,也只有临埸随机调配,相互驰援了。

    "启禀大人,南门此刻又遭敌军猛烈攻击,是否前去驰援?"一名仙将飞速来报。

    "有多少兵力?"白清风沉静地问道。

    "大约有近十五万之众!"

    南门的城防在三门中最为坚固,对方怎会选择此处发动强攻?白清风陷入了沉思;对方此举有为常理,换作任何一个有点战略头脑的指挥官都不会这样做。这其中一定有诈!调虎离山,声东击西?如果南门只是战略性的详攻,那真正的攻击目标定是三门中最弱的一门,西门。

    白清风细细地揣测对方的战略意图,当机立断地下达指令;"即刻通知各门抽调一万精英驰援西门。"

    他记得陆随风临走时曾对他说过;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要犹豫,果断地去势行。人生本就是一个大赌埸,每个选择和决断都是一次豪赌。

    自攻防打响至今,白清风就一直在赌。赌到此时,城仍在,虽损失惨烈,至少不算是输家。战争本身就是一埸流血的游戏。

    白清风又一次赌对了,当他带着一众金龙卫赶到西门时,城下巳聚集了一望无际的敌军,至少不下于四十万。知道自己这步棋没走错,各门赶来的驰援精锐也及时到达。

    好险呀!白清风胸膛起伏,深深吸了口气。一眼望去,数不清的云梯,攻城巨车林立,无数甲盔闪亮的方阵整齐有序的排列,空气中散发着浓烈的杀戮之气。

    严整的阵形突然左右分流,裂开一条通道来,两名身着紫色战甲的敌军主帅策兽而出,这还是攻城以来,首次出现在阵前。主帅虚海啸,善谋,副帅虚海狂,善战,是一对亲兄弟,也是一双最佳搭档。

    "本帅王亲率近百万仙军讨伐余孽兵,破城只在旦昔。你等如识时务,明大局,就别做这最后的无畏抗争了。只要你等献城俯首,可保日后的荣华逍遥。如若执迷不悟,一旦城破将无一人能幸免于难,本帅绝不会稍有姑息。"主帅虚海啸恩威并施的朗声道。

    "是么?"白清风仰面嗤笑一声;"所谓人在做,天在看,你等谋权篡位之举天下尽知,人神共愤,我也最后一次规劝你等,若再执意逆天而行,助纣为虐,只是在自掘坟墓。如能就此悬崖勒马,反戈扶正,让天下免于战火屠戮,还天月城一片朗朗乾坤,功德无量!"

    双方都知道自己这翻话,等同在对牛弹琴,只是这一曲还是要弹,那是弹给天下听的,弹给对方蒙在鼓里的仙军将士听的。

    主帅虚海啸仰视着高高的城头,兄弟俩都属大长老一脉,耗尽心血多年的谋划,开弓巳无回头箭,跨上虎背,唯有驱虎一往直进,直至彻底掌控整个天月城。

    良久,收回视线,不再继续言语,阴沉的眼中透出一股冷酷的神光,微微抬手朝前一摆,返身退回阵中。

    这是攻击的号令,刹那,军旗招展,战鼓喧天,成百上干的方阵,云梯,攻城战车,有如滚滚洪流般朝着高大坚实的城墙碾压过去。

    敌我的优劣之势都呈现在阳光下,一方占数量之优,一方凭借坚城固守,彼此皆可一搏。战场的势态瞬息万变,关键在临场的调度和应变,最终结果实难预料。双方暗里或许都还藏有底牌,不到最后一刻,都不会轻易亮出来。

    "这应该是最后一战了!"白清风深深地吸了口气,喃喃地道。

    "哦?这是为何?"身旁的一位金龙卫不解的问道,在他看来,敌军虽然势众,攻势凶猛,却未必就能攻破城池。

    "这已经是第四天了,就算我军主力龟爬也该到了。不是吗?"白清风若有所思的说得道:"如果我们继续固守下去,而主力大军又始终未到,对方一定会从误判中醒过神来。所以,我们必须详裝不敌,然后苍惶弃城而去。唯有如此,对方才会一直误判下去,自认为只要占据此城,就可以阻我大军南下。"

    "不错!那我们该什么时候撤走?"那名金龙卫深以为的问道,就算撤离也要选择时机,不让对方起疑。

    "我已在护城河中布满了火油,只要大火一起,就是我们撤……敌军上来了!"白清风突然停止了说话,冷峻地望着下方;"大家沉住气,等近些再放箭。”嗓音不大,但城头上的每个将士都能清晰的听见。

    二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放箭!"白清风一声令下,万箭骤然齐发,天光斗然一暗,漫空箭雨有若天河倒悬倾泄而下,大地空间暴起一片惨呼惊嚎,城下敌军倾刻间大片大片的倒下,被锐利的箭矢洞穿,鲜血像喷泉般四下喷射,成群成堆的仙军在一波又波箭雨下不断地轰然倒下。

    战争的残酷血腥让人失却了应有的本性,身后的将士并未因前面的同伴倒下而停下步伐,而是满面悲愤地踏着他们的尸身继续朝前,然后又倒下,周而复始,层层叠叠......

    只是片刻工夫,城下已然积尸如山,血流成河。终于,成千上万的士兵践踏着战友的尸身,在血水四溅中,兵临护城河前。数以千计的云梯架在河面上,无数悍不畏死的将士奋力的涌上云梯朝城头攻击而上。

    白清风见状,冷然一笑,抬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手势,弓箭手迅速后撤,后面的长枪兵齐齐上前,沿着城墙一字排列开来,一片银光闪过,枪出,无数刚攀上城头的敌军将士,便像下雨般纷纷洒落城下,又是一片撕裂天地的惊呼惨叫。

    弓箭手退后数步,集体张弓搭箭,再次万箭齐发。一波又一波密集的箭雨,将敌方的阵营射出了一片巨大的真空地带,把前后的军队生生隔离开来。攻至墙角下的士兵,在滚木雷石狂暴的轰击下,几乎全军覆灭。剩余的兵将纷纷朝回奔逃,还未奔至真空地带,便被一轮箭雨射倒。

    同样的攻防战,不一样的战法,得出不一样的结果。一个照面,一轮疯狂的集团军攻击,转眼间敌方便死伤万余之众,我方却竟连一个伤者都未看见。

    白清风只是云淡风轻的说几句话,抬手做几个手势,所有将士令行禁止,责任分明,攻防有序,将庞大完整的敌阵生生撕裂出一片真空地带,将敌方的攻城大军前后隔离开来,彼此不能呼应,士气顿然大跌,斗志迅速衰落下来,心生胆怯惊惶,失去了继续进攻的勇气和信心。

    然而,只是过了片刻,敌方又很快发动规模更大的攻势,眼看渡过护城河的敌军越来越多,黑压压的一片,至少不下于五万之众。

    已有不少敌军攀上了城墙,只是刚一探身,连兵刃都还沒来及挥动,便被一排排的长枪刺出浑身窟窿,仰面摔落下去。有的更是才冒出脑袋,就被一刀斩去了头颅。跃上城头的敌军仙将,便由金龙卫对付,都是有来无回,很快就被斩杀当场。

    就在这时,一身紫甲的副帅虚海狂突然从战兽上腾身起而,脚踏虚空的朝着城头上飞掠而去,身后还紧随着数十名仙将,一个个同时放出强大的仙力威势,直向城头的守军众人碾压过来,意欲凭借高端战力攻破城池。

第一千五百三十二章兵锋直指天月城

    就在这时,一身紫甲的副帅虚海狂突然从战兽上腾身起而,脚踏虚空的朝着城头上飞掠而去,身后还紧随着数十名仙将,一个个同时放出强大的仙力威势,直向城头的守军众人碾压过来,意欲凭借高端战力攻破城池。www.uu234.netwww.uu234.net

    一个金龙卫衣袖虚空一拂,这股足以毁灭这座城楼的劲气风暴,瞬间烟消云散,化为无形。

    “你的对手是我!”那位金龙卫声若寒冰,说话间,一脚跨出城头,同样悬立于虚空之中,另外的十八名金龙卫也是同时踏虚登空。

    “好!你即想充当出头鸟,本帅就先送你上黄泉路”副帅虚海狂残忍地一笑,虚空拍出一掌,一股强悍无比的仙元力撕破空间,朝着那名金龙卫席卷而去。霸道的仙力锐利无比,天地间的一切仿佛都挡不住它的切割,无形的仙力灵波未至,肌肤便生出被切割的痛感。

    那名金龙卫冷冽地掀动了一下嘴角,同样虚飘飘地探出,空间突然扭曲起来。接着,便传出一阵石破天惊般的炸裂声。仙力与仙力的碰撞,不断响彻一阵噼里啪啦的炸响声,无数肉眼可见的光弧漫天飞舞,相互冲击,碾压,两团光束不断的撞击,爆裂。

    与此同时,十八名金龙卫也和对方的近五十名仙将战在了一起,几乎都是二对一的局面。对方虽然人数占优,但修为却是参差不一,大多只罗天上仙中期的战力,而每个金龙卫都拥有罗天上后期的修为。所以,一时之间很难分出胜负来。

    见到对方的高端战力介入,白清风知道撤离的时候到了,手中的令旗也高高举起,随即重重的向下一压;"放箭!"

    数百名持有特殊箭矢的弓手,早已蓄势以侍,见到令旗落下,弓弦弹动声齐齐响起,每支箭矢上都刻有火系符文,刚离弦,箭头便爆开一团火焰。一时间,就像是下了一场流星火雨。

    火箭并没有射向敌军,而是纷纷落入护城河中,刹那,环绕三门的护城河顿时腾起一片熊熊火海,无数正在蜂涌渡河的敌军倾刻便被火海吞噬,惊呼惨叫连连,撕心裂肺,闻之令人头皮发麻,空气中弥漫着阵阵皮肉烧烤的焦灼味。

    对方主帅显然也沒料到会出现这种状况,惊怒之下,立即下令攻城将士迅速撤回。只是攻城的大军这一撤走,那些渡过护城河的数万将士顿时就成了孤军,退路完全被火海阻断,虽然手中兵刃还紧紧的握着,表现得依然凶悍,但神情间的绝望之色却是显露无遗。

    战场上的形势就是这般瞬息万变,这些冲在最前的人,本以为自己将成为首先破城的功臣,殊不知,一下就变成了冤死鬼。

    拼命攀上城头的很快就身首异处,城下的敌军很快也在密集的箭矢下变成了尸体,最后被大火烧成了灰烬。

    战斗到了此时,城楼上的白清风才长长的舒了口气,伸手抺了一把额头的汗渍,别看他表现沉稳,淡定,心却提到了嗓子眼。深吸了口气,手中的令旗左右一摆,最后指向北城门。

    所有守军见旗如令,不需要问什么?纷纷令行禁止,弓藏兵刃还鞘,有序不乱的快速离开城头,只是片刻时间,整个城头已经是空寂无人。

    城下烈焰蒸腾,宛一条蜿蜒的火龙,烟雾弥漫,根本看不见城头上的变化。城外的数十米高空上,仙兵法器纵横翻飞,呼喝吼叫之声此起彼伏,不断有血雨洒落,可以想象战斗的激烈……

    那名金龙卫和虚海狂隔空对撼一掌,虚海狂轻哼一声,身形向后飘退了数米。那名金龙卫飞只是晃动了一下,仍旧气定神闲的悬立空中,整个人犹似严冬飞雪般冷冽,冷厉的目光如剑的直射向对方。

    虚海狂顿觉全身肌肤宛如切割般的生痛,心中不由一凛,没想到对方军中竟还有金仙强者的存在,且修为绝不在自己之下。再举目望向其他的战团,都是己方二打一的局面,却毫不占优,甚至都是稍落风,有几位仙将已受创溅血,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看来对方已早有准备,想要以高端战力强行破城的计划是不可能实现了。虚海狂善战,却并非蛮战,若战而不能胜之,何必战。如今见事不可违,当即果断的大喝一声;"撤!"声落,整个人已出现在千米之外。

    其余的一众仙将此时都或多或少的带了伤,闻声简直如获大赦,如再担搁片刻,势必会有人陨落,那里还会稍有迟疑,纷纷丢下对手破空而去。

    这一战从日出直打到黄昏,那名金龙卫和一众金龙卫并没有降下城头,直接转身朝北门方向电掠而去,很快就追上了撤离的大军。

    白清风清点了一下大军的损失状况,包括伤者在內只剩下了不到八万将士。面对六十万敌军四天的疯狂围攻,这点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过,白清风还是倍感心痛,一路上沉默不语。

    "别哭丧着一张脸,战争那有沒流血死伤的,你已经做得很好了。"那名金龙卫大咧咧的在他肩上拍了拍,问道:"我们接下来要去那里?"

    "返回流云城!"白清风说道:"最多不出半月,敌军就会接到我方兵临天月城的消息,到时必会回师驰援。我们此去流云城,就是与城主合兵一处,追在这支大军之后,形成夹击之势,令其如虻在背……"

    虚无颜和陆随风带着四十万大军一路南下,也不再掩藏行迹,披星戴月的日夜兼程,沿途并未受到任何阻挠,而且所经城镇,都是城门大敞,任由大军穿城而过。

    七天后,已距天月城只有千里之遥。逸风城是座三级城市,位于交通要道,地处三条大道的汇合处,一面临山,一面则是泞泥的沼泽地带。也是前往天月城的必经之处,按理应该拥有重兵住防,免不了要有一场大战。

    然而,当大军抵达逸风城时,城主听闻城外来了讨伐大军,铺天盖地,一眼望不着边际,当场就吓儍了,不知道这只讨伐大军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却知道自己可是伪政权的铁杆拥护者,而逸风城的地方仙军只有不足三万,如何抵挡得住对方的进攻。

    于是,他连想都沒多想,也沒和任何人打个招呼,直接收拾府中的贵重财物,带着一门老小悄然跑路。城主都不见了去向,地方仙军那里会儍呼呼的去坚守城池,直接打开城门,迎接讨伐大军入城。

    能够免去一场攻坚战,自然是件好事。大军经过了数万里跋涉,已是疲惫不已,急需休整,补充军资粮饷。于是,大军进城后便住扎了下来,养精蓄锐,接下来,兵锋将直指天月城。

    讨伐大军突然出现在逸风城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天月城。城主府顿时一片哗然,讨伐大军不是被阻在南华城外吗?

    当下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风逸城距天月城不过千里,多则三日,少则两日,便会兵临城下。大长老一脉的高层齐聚城主府,连夜商讨应对之策。已在第一时间传讯住扎在南华城的大军,紧急回师天月城驰援。

    但,援军最快也需半月时间才能赶到,问题是天月城能坚持这么久吗?若坐等讨伐大军来攻,只怕连三天都扛不住。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或许还能延续对方兵临城下的时间。

    伪城主虚天涯想要亲率二十万仙军出征,却被大长老否决了。理由很简单,他这个孙子或许是个心机深沉的阴谋家,却不是一个能统兵征伐的帅才。

    大长老微眯着眼,目光落在站在虚天涯身后的一个中年人身上,良久,这才出声道:"虚渊,就由你统兵阻截敌军的进犯!"

    虚渊闻言一震,随即躬身抱拳施礼;"是!虚渊绝不会有负重托,将尽其所能的拉住对方前进的脚步,等待回援之师到来。"

    自从上次兵败逃回天月城后,讲述了整个战败个过程,不但沒有受到惩罚,反而得到了大长老和虚天涯的赏识,都认为他是个难得的将才,只是输在了一点运气上,便将其留下了城主府,成了虚天涯的心腹幕僚。

    "虚渊,你准备带多少人出征?"虚天涯问道,在场之中也只有他与对方作过战,应该沒有谁比他更合适了。

    虚渊暗叹了一口气,目前天月城的兵力也只有区区二十来万,就算全带出去也无法与对方正面抗衡,想了想说道:"十万!"

    众皆闻言都是皱了皱眉,静待他的下文。果然,虚渊接着说道:"此番出征并是与对方正面对抗,只能以守为主,尽可能的拖住敌军,如果指望打败对方,几乎就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大长老点点头,十分认同他的分析和看法,于是问道:"不知你如何以十万之众抵挡对方的四十万大军,又能坚持多久?"

第一千五百三十三章一夫当关之地

    大长老点点头,十分认同他的分析和看法,于是问道:"不知你如何以十万之众抵挡对方的四十万大军,又能坚持多久?"

    虚渊挺了挺腰背,胸有成竹的道:"距天月城三百处,有一座山叫做犬牙山,位于前往天月城的必经之路上……

    犬牙山,果然是地如其名,此山形同张开犬牙,通道只有一条,就在山崖根下,一边则是百丈深渊,唯有从犬牙嘴下才能通过。m.www.uu234.net

    崖下的通道犬牙交错,长约三十米,尤为狭窄,一次最多只能容下五人同时通过,一不留神便掉落脚下的百丈深渊,称得上是险峻无比。

    虚渊带着十万仙军,只用了两个时辰便赶到了地头,经过了一番细致的实地堪察之后,才知道什么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之地。

    "如此易守难攻之地,拖住敌军半月应该不成问题!"虚渊站在崖顶之上,信心十足的喃喃道,然后在崖上崖下各自扎下一座营寨。

    如果想要从此通过,就得攻下崖下的营寨,但也同时会遭到来自崖上的攻击,只是从上面投下的滚木,山石,都会让下面攻击的敌军伤亡惨重,当真是来多少死多少。

    然而,想要杀上崖去,又必须先攻下崖下的营寨。两座营寨一上一下相互呼应,呈犄角之势,并且还在沿途的山道上设置了大量障碍和陷阱。

    虚渊已做好了长期固守的准备,在崖上囤积了大量的物资,足够十万仙军一月食用。至于滚木,擂石这些防御之物更是不愁,这犬牙山上取之不尽。

    营寨按照他的要求坚固得如同一座要塞,一切部署安排就序,虚渊便崖上崖下的四处巡查,心中暗叹,这犬牙山的确是一处易守难攻的险要之地,而当下唯一的弱点,就是这支仙军的战力问题。

    这十万仙军几乎都是从天月城,各大家族中临时调集而来的仙士修者,如此一群组合会有战力吗?战斗一打响,会不会临阵怯战,尚未交手已被吓得两腿发软?对于这个问题,虚渊也是心中沒底,倍感忐忑。

    虚渊率十万仙军住扎犬牙山的消息,探哨第一时间便传回了逸风城。这犬牙山在地图上根本沒有标识出来,直到找来当地人一问,才知道问题严重了。

    连陆随风沒都想到虚渊会被再度重用,他的意图得明显,就是想借山阻路,凭着犬牙山的险要地势,拖住己方挺进天月城的脚步,以待从南华城回师救援的大军。

    一位仙将进言,必须立即出兵攻打犬牙山,一旦让其部署完毕,站稳脚根,再想攻取就难了,至少损失会翻倍。

    "属下愿领军前往,攻取犬牙山!"这位仙将名叫李辉,一直追随在虚无颜左右,统领十万仙军,深得虚无颜的信任。

    李辉当下主动请缨,虚无颜自是沒有多大意见,陆随风显得有些犹豫,以他的识人的眼力,并不认为凭李辉的能力,能攻取由虚渊固守的犬牙山。但看在虚无颜的面上,又不好出言拒绝,沉吟了片刻,才勉强的点点头道:"这个虚渊善谋,李统领可要多加小心了,如无把握不要强攻,设法智取,我会派两名金龙卫助你。"

    这个李辉是凭着虚无颜对他的信任,才坐到十万仙军统领这个位置,并不是靠着出众的才能和功勋上位的。陆随风怕他好大喜功,而置十万将士的生死而不顾,特意安插两位金龙卫在他身边,关健时刻可以阻止他的莽撞行为。

    李辉表面上不动声色,连连点头应是,心中却对陆随风的叮嘱至若惘闻,不以为然,反而对陆随风安插两人在身边感到极度不满,以至心生厌恶情绪。

    李辉带着本部十万仙军连夜直奔犬牙山而去,陆随风仍有些不放心,第二天一早,便亲率五万战骑前往接应。

    从高空俯看下去,犬牙山横在大道的中央,高有百米,山道崎岖陡峭,就算无人把守也行走不便。虚渊将营寨扎在崖下通道的尽头,寨墙足有七八丈之高,是由泥土和木桩混建而成,看上去异常的结实坚固,有着五万仙军住守。由于地势狭窄,一次最多只能集结一万大军攻击。

    而高高崖壁之上,同样耸立着一座营寨,要想从刀削般的崖壁上攻击上去,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两名金龙卫见状,也不由暗暗吸气,立即判断出这两座营寨的布局,一上一下,相互呼应。想要攻取的难度比想象中的还要大。

    李辉却是沒看出什么玄机,观察看两座营寨之后,不由嗤笑出声:"又是分兵住扎,不长脑子的货,难道云山镇的教训还嫌不够惨么?"

    一位金龙卫摇摇头道:"李统领,此时非彼时,不能一慨而论。难道你沒发现这两座营寨的布局,呈犄角之势……"

    李辉摆摆手道:"本统领看得很清楚,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据探哨所报,山上总共只有十万仙军,如今居然分散于两座营寨之中,正好给我军各个击破的机会。只要能拿下崖下的营寨,再一鼓作气的攻上山去,便能轻而易的占领这座犬牙山。"

    事情那里会像他说的那么简单?那金龙卫正色道:"在沒弄清对方虚实之前,万不可冒然发起进攻。"

    "不错,应该先派一小队军士详攻一番,以摸清对方的防御情况,再作决定也不迟。"另一位金龙卫也出声劝阻道。

    这不可,那不行,究竟谁才是大军统领?李辉不耐的皱皱眉,冷声道:"多谢两位提醒,本统领自有分寸。"说完,抬头看了看天色,已是天光见亮,大军赶了一夜路,已经是又饥又累,便传令全军在山脚就地休整,起灶埋锅做饭。

    他能被虚无颜重用,自有其道理,绝非无能之辈,话虽说得轻松,心中却是很清楚,敌守我攻,本身就处于极为不利的势态,而且犬牙山的地势又尤为险要,即使最后攻取,也会付出惨烈的代价。

    所以才让大军就地修整,饱餐一顿之后,无数军士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一地,呼呼大睡。若换着一般主将,会认为有机可乘,很将经受住诱惑,或许真会领军出营偷袭。

    不过,虚渊在崖顶之上观察了一阵,嗤之以鼻,如此幼稚低劣的引蛇出洞之计,简直难入他的法眼,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后严令全军严守营寨,私自出营者,立斩不赦。

    事实上,营寨中的将士见到山下铺天盖地的仙军,一个个的脸色都泛白,握着兵刃的都在禁不住的簌簌颤抖,那里还有人敢善出营寨。说白了,他们也只不过是一群披上甲盔,被赶鸭上架的的普通仙士修者而已,何曾见过如此大的阵仗,不心惶惶怯战才是怪事。

    山下呼噜声有节奏般的此起彼伏,惊起飞鸟纷纷离林。而山上的营寨内却是一片寂静无声,就如同一座空营,场面显得尤为的诡异。

    见到山上的敌军始终不为所动,李辉也毫不在意,似在意料之中,乐得有时间让大军恢复体力,养足精神,好一鼓作气的攻上山去。

    约莫数个时辰之后,也不顾两名金龙卫的劝阻,李辉立即下令全军攻击崖下的营寨。一声令下,十万仙军朝着崖下的营寨呼啸而去。

    只是崖下的通道狭窄,如此多人一涌而上,显得拥挤不堪,有些人稍不留神便跌落百丈深渊。能够攻到营寨前的也只有万余人,尽管如此,战况也非常激烈。营寨中的守军虽众,却毫无作战经验,战力更是偏弱。虽然拼命抵挡,一直战到傍晚,营寨终于被攻破了一个缺口,无数守军纷纷向崖上的营寨仓惶败退而去。

    观战的李辉见状,立刻精神大振,连连挥动令旗,号令全军压上去夺取营寨。此时的李辉兴奋到了极点,脸上的得色显露无遗,对着两名金龙卫撇撇嘴道:"如何?不过一个脑残的主将,一群乌合之众而,在我大军一走一过之下,便摧枯拉朽弃寨败逃。"

    不应该呀?激战了一天,守军都抵抗顽强,怎会一下就变得如此不济了,难道其中有诈?两名金龙卫的皱头都深深皱起,陷入沉思。得意忘形的李辉却沒一点警惕的觉悟,手中令旗再挥,那是号令全军乘胜追去,杀上崖顶的营寨。

    "不好!让大军赶快撤出营寨,否则……"一名金龙卫突然意识到什么?出言阻止道。

    "哼!如此畏首畏尾,疑神疑鬼,这仗就不用打!"李辉冷哼出声,之前大举进攻时,就说不可鲁莽,如今已攻下崖下营寨,欲要攻上山去全歼敌军,又横加阻拦,真不知是何倨心?

    军令如山,大军刚攻入崖下营寨,连脚跟都沒站稳,便一盘散沙似的朝山上冲去。殊不知,败逃的敌军刚到半山腰,山崖之上突然鼓声大震,仓惶逃窜的敌军闻声,迅速的纷纷向左右两侧躲闪而去。

第一千五百三十四章一将无能,累死千军

    军令如山,大军刚攻入崖下营寨,连脚跟都站稳,便一盘散沙似的朝山上冲去。殊不知,败逃的敌军刚到半山腰,山崖之上突然鼓声大震,仓惶逃窜的敌军闻声,迅速的纷纷向左右两侧躲闪而去。

    下一秒,还等漫山遍野冲杀上来人明白是怎么回事,头顶之上便传出山塌地陷般的隆隆声响,尘土弥漫中,只数的滚木,擂石顺着陡峭的山体向下滚滚滑落。

    呼吸之间,无数冲在最前的将士已在一片惨呼哀声中,被滚木,擂石砸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数以千计的尸体遍布山野。举目望去,一面山体几乎被尸体铺满,殷红的血水一直淌到山脚之下。

    噩梦并没有结束,后面的将士还没从惊骇中醒转神来,又一轮滚木,擂石已呼啸而至,有许多擂石足有一人多高,由上而下的翻滚下去,上百名仙军直接被活活碾压成肉饼。等巨石过后,留下一条人肉铺成的血路。

    此时,漫山遍野都是向下妄命奔逃的人影,而崖顶之上却是杀声震天,七八万敌军喊着冲下山崖。

    两军交锋,往往居高者,由上向下冲杀,其状有如排出倒海,势不可挡。再加上对方已被滚木,擂石砸石心惊胆裂,斗志全无,一心只顾着逃命。当真是兵败如山崩,无数兵士相互践踏,跌倒滚翻,死伤者不计其数。

    见到这一幕,李辉眼了,之前的得意之色还留在脸,嘴巴不自觉的越张越大,眼球瞪得都快掉了出来,直勾勾的望着战场,目中尽是难以置信之色。

    "李统领,李统领……"一旁的金龙卫连声急促的呼唤。

    "哦,啊……"李辉像是从梦游中回过神来,脖颈僵硬的转过头来,目光失去了焦距。

    "还不赶快下令撤军,再迟就要全军覆灭了!"两名金龙卫几乎同时出声催促道。

    "嗯,哦,啊,是……"李辉"嗯啊"了半天,便了下问。

    一名金龙卫见状,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从他手中夺过令,发出全军撤退的号令。

    号角响彻,说是撤退,实则是标准的全军大溃败,还被敌军铺天盖地的跟在后面追杀,就连刚刚占领的营寨也不敢稍有滞留,这一退,直接退出三十里,而后面的敌军并有放弃追杀的意思,像是要乘势将这只残军赶尽杀绝。

    许多掉后的伤者,很快就被追上,有一个活口,尽数当场被乱刃斩杀,死状惨烈。

    虚渊怎会放弃这种全歼敌军的机会,就在他认为此时已无任何悬念之时,侧前方突然出一支规模庞大的战骑,见到旗上有着"讨伐叛逆"的字样,便知道是对方的援军到了。

    虚渊暗叹一声这支援军来得太及时了,若再迟来一时半刻,定能全歼这支残军。当下立即下令全军停止追击,调转方向重回犬牙山。

    "是主上来了!"以两名金龙卫的目力,远远地就看见陆随风一骑当先的纵兽而来,都是长舒了口气,对着惊惶奔逃的李辉叫道:"李统领,敌军退了!"

    李辉闻言,半信半疑的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敌军果然有追来,而是前队变后队的急速向回撤走,这才勒住战骑,这时,陆随风已带着五万战骑呼啸而来;"啊,是副帅……"

    直到此时,李辉才确定这支残军得救了,接着,不由一阵悲由心来,眼圈一红,眼角都有泪滑落出来,一脸悲痛的摇摇头道:"是我鲁莽轻敌,未听两位劝阻,才有此一败!"

    所谓一将无能,累死万军,就是眼前的景象。当两军汇合之后,陆随风详细的听完战况,脸上有毫的情绪变化,似早已料到会有这个结果,统计了一下伤亡情况,折损近五万之众,如不是援军即时赶到,绝对是全军覆没的结果。

    "此战是我大意轻敌,误中敌军圈套,自会向主帅请罪!"李辉自知罪无可恕,陆随风有权将他当场斩杀,便咬牙抬出了虚无颜,只要躲过眼前这一关,以虚无颜对他的看重,最多只会重罚,这条命应该可以保住。

    对这种昏庸无能之辈,陆随风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收回了他统领的兵权,根本不关心虚无颜会如何处置,只是让他留在军中将功折罪。

    李辉并没有因对方放他一码而心存感激,心中还暗自得意有虚无颜这棵大树罩着,用不了多久,照样能收回这统领兵权。不过,他倒要看看这位副帅有何能耐,如何攻取这犬牙山。

    大军重新在山脚下扎营,仔细的观察了敌军的布防,这个虚渊果然有些鬼才,李辉这种无能之辈又怎会是他的对手,不败才是怪事。

    两座营寨崖上崖下,就像是盾和矛,一盾在前,一矛在后。也就是说,当崖下的营寨"盾"被攻击时,崖上的营寨"矛"就会无情的刺出。

    陆随风陷入沉思,最简单的破局之法,就是以彼之矛,攻彼之盾,只是如何才能做到点呢?

    回到营地,陆随风当晚就在中军帐中调兵遣将。由于打算与敌军山上山下的对峙下去,所以大营扎得尤为简单,中军大营也只是四面围了帐布而已,完全是露天的。

    环视了左右的一众仙将,然后手指间喷出一道仙力,在地上画出了一幅犬牙山的地形图,对着一位金龙卫道:"今夜凌晨时分,你率两万精锐进攻崖下的营寨,估计对方会故计重施,抵挡一阵之后,便会放弃营寨逃上山去。到时你就……"

    陆随风交侍完毕,便先带着近八万仙军提前上山,埋伏在半山腰间。

    今夜的云层很厚,无星,无月,一片沉黑如墨。凌晨时分,那位金龙卫带着两万仙军摸到对方营寨前,才被对方的望哨发现,立即发出了敌袭的讯号。

    这次的大军并没有像之前那样,一上来就对营寨发起正面攻击,而是距营寨三百米处便停了下来,集体张弓搭箭,齐齐万箭怒射。夜色中,无数闪着寒芒的箭矢如同一张大网,挂着尖锐的呼啸声,向着营寨笼罩而去。

    下一刻,静寂的山野便荡响一片惊呼惨嚎之声,黑暗中,营寨内不知有多少人影被落下箭矢射成了刺猬。

    这支仙军是由陆随风一手带出的,射出的箭阵就像一张网,不仅射程远,三百米之外箭势依然强劲,而且一波接着一波,几乎感觉不到间隙。

    对方营寨遭到数轮箭矢攻击之后,虽然损失惨重,但很快便作出了回射,而且射出的箭矢更多,可惜只像空中洒落的散沙,非但疲软无力,只射出不到两百米,便纷纷坠落地上。举目望去,就如一片倒插的羽翎,像是给光的地面铺上了一层枯草。

    而对方的箭阵却给营寨的带来了极大的威胁,寨墙上除了被射成刺猬的尸体以外,再无一个站着的守军,同时也再无人敢攀上寨墙防守,简直如同不设防一般。

    那名金龙卫见状,长剑向前方一指,喝道"杀!"

    随着这一声"杀"字出口,突在前面的一万仙军已纷纷收起弓箭,亮出仙兵法器,呐喊着向营寨奔杀而去。后面的一万仙军仍留在原地,继续用箭阵压制着敌军。

    很快,这一万仙军便破开了寨墙,似若虎入羊群般的杀进惊惶失措的敌群中,这支仙军的战力本来就强,又岂是这些临时组建的乌合之可以抗衡,只是勉强的抵挡一阵,便开始呼啸后撤,直接放弃营寨向山上逃去。

    简直就是故技重施的节奏,但这次却被改写了情节,按照陆随风的谋划,这名金龙卫只带了数千天仙以上的将士追杀上去。由于天色太黑,从山顶望下去,看到的是黑压压的一片,再加上喊杀之声震野,当然都是留在营寨中的人刻意营造出来的,根本分辨不出人数多少。

    崖顶之上的虚渊运足目力,也看不真切冲上来的敌军数量,只能从喊杀声中估计,至少不下于五六万之众,虚渊不再迟疑的让人发出响尾箭。

    嗖!一支拖着红色焰尾的箭羽,带着尖锐的啸音冲天而起,那是要投放滚木,擂石的讯号,一众奔逃的敌军见状,纷纷朝着两侧飞速的闪躲而去。

    紧接着,黑夜中只听一阵隆隆之声响彻,有如山崩海啸,无数落下滚木,擂石顺着陡峭的山势滚滚席卷而下,声势惊天动地。

    数千追击的仙军像是早有防备,一个个纷纷跃上空中躲避滚木,擂石的攻击。而下方营寨的中人,也同时发出一阵阵惊呼惨嚎之声,听上去惨烈无比。

    崖顶上一连接着发动了三轮滚木,擂石攻击,惨呼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直到此时,崖顶上才猛发一片震耳欲聋的喊杀,紧接着,便见铺天盖地的人影从崖顶上奔杀下来,其势有如滚滚洪流奔腾而下,无数兵刃在夜色中闪着幽冷的光泽。

第一千五百三十五章得意不可忘形

    数千仙军此时已回到下方的营寨,见崖顶上的敌军几乎倾巢而出的杀奔下来,立即让所有人都装出惊惶逃窜的样子,漫山遍野的向山下妄命奔走,简直就是一幅兵败如山崩的画面。

    就连一向心性多疑的虚渊也有看出毫端倪来,万想到对方也在使诈,当真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只是这还报也来得太快了。

    陆随风隐在山腰处,看着一**敌军呐喊着从身前冲过,粗略的估计一下,约有七万之众。也就是说崖顶上至少还有万人。陆随风立即让一名金龙卫率一万人,悄悄的摸上去,留守的敌军绝对想不到此时会有人来袭营。

    虚渊带着大军一直追到山脚,便听见崖顶之上传出一阵喊杀之声,全身猛然一震,这才一下惊觉自己上当了,意识到自己只怕是有些得意忘形了,一个人即使再蠢也不会在同一个坑里连摔两次。对方的主将怎可能刚吃过一次大亏,还会脑残的重蹈复辙。

    虚渊狠狠的在自己脸上抽了一巴掌,根本不顾火辣辣的疼痛,立即下令停止追击,回援崖顶,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崖顶有失,否则,将无险可据,那天月城就当真危也。

    只是现在才觉悟,似已经晚了,一直隐伏在半山腰的七万仙军,在陆随风的命令下纷纷从两侧奔杀出来,并没有冲上山去,而是朝山下的敌军冲去。

    原本还被追杀得亡命奔逃的两万仙军,这时也停止了逃窜,都是突然的回转身来,后队变前队,原路杀了回来。虽然只是详装败退的逃窜,但这种被追杀的感觉让人郁闷得要吐血,此时所有将士都瞪着充血的眼睛,疯狂的反杀回来,就像是一群被激怒了的凶兽,所过之处,没有降者,只有一片尸体。

    五六万敌军竟是被两万仙军杀得四野溃逃,又被从山腰上冲下来的大军夹击,本就战力偏弱的敌军那里还抵挡得住,只是片刻时间,已经死伤过半,甚至连投降的机会都不给,直接被乱刃分尸。

    本来是一场艰苦万分的攻坚战,由于虚渊被之前的一场大胜冲昏了头,得意忘形之下连连做出误判,不思固守险关要地,竟是领军冲下山来,导致这切攻坚战变成了被单方面的屠杀。

    此时的虚渊带着万余人占据了一处高地,才暂时抵挡住敌军的围杀。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浑身浴血的身体站都站不稳,晃了几下,再也支撑不住的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两眼直勾勾的望向崖顶之上的营寨,此时的喊杀之声已停止,不用想都知道已经沦陷了。

    "大人,如今山上山下的路全部敌军彻底的封死了,我们已无路可逃,不如……"一位仙将战志全无的颤声道,话还说完,整个头颅已脱离了身体,顺着山坡咕噜噜的滚了下去。

    虚渊提着还在滴血的长剑,有气无力的言道:"谁敢言降,死!"

    一众将士都是一缩脖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纷纷垂下头,眼中尽是绝望之色。人人都知道,以这万余残军根本不可能冲破敌军的封锁,逃出生天。此时投降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否则,只有坐以待毙,没有第二种可能。

    身为主将的虚渊更是比所有人都清楚,不投降的结果就是集体被灭杀。然而,在场所有人都可以投降,唯独他不能降,因为他之前可是坑杀了对方的五万仙军,这笔血淋淋的债,人能放过。

    而此时的近十万仙军只是将其团团的包围住,并没有立即发起攻击,正当陆随风在考虑是否要放这支残军一条活路时,虚渊已带着万余残军从高地冲杀下来,而突围的方向正是李辉防守的区域。

    李辉可不是一个胸怀宽广的人,之前差点就死在虚渊的手中,导致五万将士陨命,并且还因此失去了统领之职,此仇此恨简直不共戴天。此时竟不顾任何人的劝阻,也没想过自己是不是虚渊的对手,红着双眼,就像是疯了一般的朝着虚渊杀奔而去。

    虚渊根本将这万余残军的生死当回事,只想利用突围,趁乱寻机悄然逃逸而去,想到却被李辉给死死盯上了,两人都是罗天上仙中期的修为,战力相差无几,一直从地面打到天上……

    而此时突围的万余残军完全成了虚渊的牺牲品,只是片刻时间,已经被彻底的屠戮殆尽,没有一个活口。

    只剩下虚渊和李辉两人虚空而立,虚渊并不知道对方是谁,为什么要死盯着自己不放,以至令其失去了最佳的逃逸之机,同样对李辉咬牙切齿的恨之入骨。

    两人都是双眼泛红,目中怒火杀机滔天。李辉紧了紧手中的判官笔,体的仙力化作一蓬血雾弥漫开来,很快就将他的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浓郁血雾之中,肉眼已很难发现他的存在,就像突然凭空消失了一般。

    浓郁的血雾充满了炽热的温度,周边的空气都像是要被一下燃烧起来,令人生出一种口干舌燥的感觉。这些血雾非同寻常,充斥着无形无色的极阴邪火,倾一江之水都难以扑灭,且含着极强的粘附性,肌肤沾之即腐,倾刻化为浓血。

    一般仙士修者都十分忌惮这类极阴邪火,轻易不会令其近身,通常都会拉开一定的距离,采取隔空攻击的手段,而虚渊却是毫无这种觉悟,竟然不闪不避,任由这些充满着了极阴邪火的血雾吞噬,呼吸间便已被席卷在其中,任由一蓬幽火熊熊燃烧。

    融入血雾中的李辉见状,也不禁露出愕然之色,本指望这血雾能起到一定的迷惑作用,意在见机发动出其不意攻击。殊不知,对方居然不识货,这可是能焚尽一切的极阴邪火。

    眼见这对方身影在阴森的邪火中逐渐地消融,嘴角难以抑制的勾勒出一道残忍的弧度……

    "区区阴邪之火,能奈我何?"笼罩在血雾中的虚渊突然冷笑出声,一只手五指舒展开来,泛起一片蒙蒙辉光,仿佛他撑开的不是五指,而是一方天地,弥漫的血雾顿时一阵沸腾荡,竟是以这只手为中心,飞速的聚拢成一团,不断地旋转,呼吸间便被挤压浓缩成一个拳头般大小的幽蓝火球,悬浮在掌心上方,散逸着阴森的光焰,剧烈地颤动着……

    "这怎么可能?"望着这一幕,李辉眼中的瞳孔猛地一缩,流露出难以置信的震颤之色。

    噗!虚渊的五指缓缓收拢,轻柔舒缓的一,幽蓝的火球顿时化为一蓬轻烟湮灭,瞬间消于无形,仿佛从未存在过。

    "可恶!"李辉怒骂一声,手中的一双判官笔猛地探出,尤自在空呈十字交叉状,传出一道相互撞击之声,一片血色红光闪烁变幻中,顿时凝聚成一方磨盘大的权印。

    这方权印,通体漆黑如墨,包裹着一团幽蓝炽焰,极为的凝实与雄浑,透出一股无坚不摧的摄人威势。

    轰!权印凝现,似若天降陨石般的朝着虚渊的头顶呼啸砸落,其势足可将一座山岳捣为平地,将人碾压成肉泥碎屑。

    虚渊冷哼一声,手中长剑虚空斩出,一道耀眼的青电光芒,直接劈向呼啸落下的陨石权印。

    噗嗤!一道切割金属的声音响起,青电光芒竟然生生将一方权印轰然从中劈开,余势不减的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流光,直朝对方奔斩而去。

    "来得好!"李辉吐出一声沉喝,双笔当空相互一击,血光爆闪间,一口金钟诡异凝现,罩在头顶上空;铿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彻回荡。

    风剑裂空!虚渊的身形像风的浮上半空,剑尖连颤,绽射出道道青色剑影。从四面八方斩击在权印之上,割裂出一道道的裂缝,看上去很快便会有崩碎的迹象。

    笔动乾坤!李辉手中双笔瞬间合二为一,变成一杆丈八长的血色长枪,幽蓝的炽焰闪烁,宛如九幽鬼火般的阴森。

    枪锋刺出一道道幽蓝光束,直接将周围的青色剑影风刃尽数破碎,一束幽蓝光华,以惊人的速度在虚渊的眼瞳之中飞快的放大。

    与此同时,李辉的另一只手臂探出,掌心之中突然升起一轮燃烧的蓝色耀日,猛地朝前抛飞而出;蓝日焚世!

    噗!夜云中突然探出一只巨大的掌印,将蓝色的烈焰耀日牢牢握住,剧烈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吱吱"声。

    "去!"虚渊的口中吐出一声大喝,长剑荡开刺来的丈八长枪,而后将握住的一轮耀日,狠狠的朝着对方扔了回去。

    见到蓝色的耀日竟然反转倒旋的奔射而回,李辉震惊归震惊,反应却是不慢,丈八长枪回收复出,直接将回转而来的蓝色耀日,在半途击得炸裂开来。

    两人的攻防之势都显得异常凌厉,往往都是在防御的同时展开犀利的反击,而这一切都只不是彼此间的试探而已,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第一千五百三十六章事态跌荡

    两人的攻防之势都显得异常凌厉,往往都是在防御的同时展开犀利的反击,而这一切都只不是彼此间的试探而已,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双方似乎又回到了原点,通过之前火石电光般的碰撞,对彼此的战力都有了更进步的了解和认知。

    彼此身上的杀伐战意也变得无比狂野凌厉,李辉的一双眼眸中泛起血线,看上去给人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

    血瞳噬魂!这是一种神魂攻击的秘法,就如同一柄双刃剑,一旦对方扛住自己的攻击,就会遭到反噬,同样能伤及自身的神魂。

    李辉双瞳中血线凝聚,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股血腥的味道,虚渊不由凝重的皱了皱眉,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尤为凶残的危险气息,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在沸腾,让人感觉到自己体内的血液都在跟着波动。

    嗡!李辉显然不想给对方过多的适应时间,伸展的丈八长枪一抖,发出一种令人心颤的嗡鸣声。诡异的音波在虚渊的脑中扩散开来,脸上顿时色变,感觉到这种音波带有极大的侵蚀性,让人的心神出现一阵幌忽,体内的血液在飞快的加速,仿佛欲要破体而出一般。

    "居然能影响人的血液,侵蚀人的神魂!"所幸虚渊的神魂还算强大,否则,轻则心神受制,重则神魂受创。尽管如此,还是觉得一阵忽,不由微闭双目,护住心神,将侵蚀入内的细微音波驱出体外。

    而李辉捕捉的就是这一线的战机,就在虚渊抵御音波的刹那,丈八长枪有如毒蛇出穴,化作一道幽蓝的流光,电闪般的直奔的对方的前胸而去。

    噗噗噗!虚渊似已料到对方绝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战机,早已有所防范,长剑划出道道如电光华,空气传出一连串爆破声。

    两道身影顿时在虚空中鬼魅般的闪烁跃动,每一次交错而过时,都是带起一股强劲的仙力风暴,远远都令人肌肤如刀割般生痛。

    轰!两道身影再度正面碰撞,交锋,强悍的仙力狂流席卷开来,两道人影同时被震飞出去,身形被劲气掀得左右摇晃。

    惊心动魄的比拼,表面看来像是一个势均力敌的局面,双方都踉跄暴退十来米,才勉强稳住身躯,彼此的喉头都是一阵动,将一口热血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换作平时,两人或许都会就此作罢,心中都清楚,战到最后只会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果。只是现在,虚渊恨对方让自己错过了最佳的脱逃时机,而此时已是完全有了退路,唯有拖上对方垫背。至于李辉更是想将对方折骨抽筋,当下就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

    李辉眼眸中的血线更加浓郁,丈八枪锋之上突兀地凝聚出一只诡异至极的血色眼球,幽光闪烁。手中枪锋一颤,那只血眼十分诡异的眨动了一下,一束指拇粗的血光斗然闪射而。

    一片血色在虚渊眼前急速地扩展,放大,映红了他整张面孔,令其全身的毛孔顿时扩展开来,那是一种杀机降临的感觉。

    虚渊不加思索的递出一剑,剑锋轻颤间,一只由仙力凝聚而成青色大雕浮现而出,雕翅一展,雕嘴如勾,开合之间带着撕裂苍穹的意志,直朝着那只血眼狠狠地啄去。

    嗷!一声雕啼响彻,雕嘴似若鸡啄米般的直接咬合住那只血眼,这一幕直看得李辉眼角抽搐,一下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射入那只被雕嘴啄住的血眼之中。

    轰!血眼竟在雕嘴中爆炸开来,双双玉石俱焚的化作点点辉光闪烁明灭。

    "来而无往非礼也!"虚渊冷哼出声,手中长剑仙力涌动,虚空划出一道褐黄色的园弧,直接将对方所在的区域尽数笼罩住。

    下一秒,李辉顿觉整个身躯突然被一股莫名的重力死劲拉扯,悬浮的身体难以支持的向下坠去,双脚重重的陷入坚硬的地面尺余之深。

    在褐黄色光弧笼罩的范围内,比外界的重力增幅十倍,让人似若深陷泥沼,修为实力稍弱的人,连挪动一下都艰难无比,就算实力够强的人,身形速度都会大幅减弱。

    在李辉双脚陷入地面的刹那,虚渊的剑已毫不留情的杀到。李辉的身体立刻做出最快的反应,显然是想急速的抽身闪避,殊不知刚一挪动,骇然发现原本十分敏捷的身体,此时却是变得像是在龟爬。

    一只脚才艰难的从地底中拔出来,尚未站住,便"噗"的一下,再度陷入地面,这一惊却是脸上色变,立即意识陷入了对方施展的重力结界,这种手段也唯有虚家谪系才会得到秘传,不知虚渊是从那里偷学来的?

    唰唰唰!数十道剑气在他的身上切开了纵横交错口子,像是尽数斩击在一根呆立的柱子上,整个人恰似炮弹一般倒射而出,在地上拖出一道深深沟痕,由于全身被红雾包裹着,看不清是否有血喷溅而出。

    李辉此时就像是被绷住了手脚一般,然后被人在身上一剑剑的切割,简直到了一种生不如死的至高境界。

    抹去嘴角的血渍,眼中的杀机怒奔涌,刚欲爬起身来,只见那褐黄色的光弧再度笼罩而来,令其刚立起的身形,又有下沉之势。

    "可恶,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李辉在诡异的光圈下嘶吼着,愤怒得浑身簌簌颤抖不已,眼眸中的色彩越发猩红,仿佛要滴出血来一样。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李辉已身处险境,如再无人出手救助,只怕那个被分尸的人就是他了。然而,诡异的是所有人都是在袖手旁观,因为陆随风也是在一脸冷然看着,他不发话,也就是在告诉众人,李辉自有取死之道,葬送了五万将士的性命,不死都有违天理。

    虚渊没有理会李辉的狂怒咆哮,千刀万刮都不解恨,一道道剑芒呼啸而出,以一种无比惊人的速度,在他身上切割着,一片片的血肉横飞,森森白骨外露,简直就如被凌迟处死无异。

    所有人都静静的看着这一幕,虚渊的身形悬浮在半空,有血从他的手指间滴落,每一滴都浓郁而粘稠,是从他掌心中握着的一团桃形物状中滴落,那是一颗人类的心脏,还在有节律的微微抽搐动着。

    李辉的整个人只剩下一副骨架,却仍然站很稳,脊柱比任何时候都挺得更直,只是眼眸中的光泽在逐渐消散,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具身体生命的气息已经彻底的消失。

    虚渊也同时在一阵哈哈大笑声中自尽而亡,犬牙山之战也因此宣告结束。

    犬牙山失守,虚渊自尽,所率的十万仙军无一人生还,这个消息一传回天月城,城主府顿时一片哗然。数个时辰前传来的还是虚渊大败敌军,歼敌五万余众的报,这才过了多久,又传来虚渊阵亡,全军覆灭的恶耗。

    这一天的大喜大悲,就像是从云端一下跌落深渊。这个落差让人一时回不过神来,没人知道犬牙山到底发生了什么?只不过,不管事实的真象如何,当下都已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对方的近五十万仙军很快就会兵临城下,而天月城内的守军七拼八凑也不足二十万,只靠这点战力低下的杂牌守军,根本坚持不到回援之师的到来。

    一众城主府的高层都乱了分寸,不知该如何应对眼下的局面。虚天涯的脸色阴沉都快要滴出水来,拳头都握得咯咯作响。

    "犬牙山距天月城不过三百里之遥,不出一日便能抵达。当下需要决断的是固守待援,还是……还是暂时撤离?"一位高层本想说"逃离",似觉不妥,又改说成撤离。

    "撤?"虚天涯的脸色由红转青,环视一众高层,冷哼道:"岂能被区区余孽吓得不战而逃!"他嘴上说得铿锵有力,心里却是很清楚,只有呆在天月城,坐在城主府,他才是城主,一但选择逃走,那他就什么也不是了。不过,他更明白,靠城内这点毫无战力的守军,只怕连对方的一轮攻击都抵挡不住。

    见到虚天涯的脸色由盛怒逐渐变为犹豫,又有一位高层出声道:"当下的局势是敌强我弱,应该避其锋芒,选择战略性的撤退,等回援之师到来,才是真正的决战之时。"

    虚天涯的心中也是正有此意,脸上却表现出沉思状,最后将目光投向一直默然不语的大长老,他的话才是最后的决断。

    "那就先撤到风岚城吧!"大长老缓缓睁开一直垂闭着的双眼,语调平静的出声道:"另外,留下十万仙固守天月城,不知谁愿意留守天月城,抵卸余孽?"

    此话一出,整座大殿顿时一片静寂,所有人都低头垂目的望着脚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这个时候,再蠢的人都知道留下来的结果是什么?

    大长老目光如电的环视一周,所有人的头垂得更低了。就在这时,一个面目清秀,身形英挺的青年,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模样,目光深遂,身上的气息隐而不露,给人一种虚怀若谷,讳莫如深的感觉。此人名叫虚恒,是虚天涯的第三子,也是大长老最重的重孙。

第一千五百三十七章落叶谷

    大长老目光如电的环视一周,所有人的头垂得更低了。就在这时,一个面目清秀,身形英挺的青年,看上去也就二十三四岁的模样,目光深遂,身上的气息隐而不露,给人一种虚怀若谷,讳莫如深的感觉。此人名叫虚恒,是虚天涯的第三子,也是大长老最看重的重孙。

    "我愿留下固守天月城,尽可能为大军撤离争取更多的时间。"虚恒平静无波的出声道。

    虚天涯寻声望去,发现说话之人正是自己的第三子虚恒,眉头不由皱了起来,深吸了口气,阴沉的怒斥道:"在场都是你的长辈,那有你这个毛头小子称能的份,还不退下!"

    虚恒还想力争,只见大长老也挥挥手道:"恒儿,你还太年轻,毫无征战经验,还是退下去吧!"接着,直接点名道:"虚辉!"

    "在!"一位面目冷肃的中年人,应声立起身来,抱拳拱手道。

    "就由你统领十万守军固守天月城!"大长老接着又一连点了七人的名;"你等须同心协力,共同御敌,不得有误!"

    八人身子同时一震,不敢表示出毫的迟疑,都是齐齐单膝跪地,拱手道:"我等誓与城池共存亡!"

    八人硬着头皮掷地有声的说道,心里皆是在暗自叫苦不已,以十万东拼西凑的杂牌守军,想抵御数十万骁勇善战的虎狼之师,无疑就是痴人说梦,即使天月城再坚固,城防再完善,也毫无半分胜算。被大长老点名留下的人,算是已被家族彻底的遗弃了。

    临了,虚天涯又关切的补充了一句;"为了确保你等无后顾之忧,会带着你们的家人一起撤离。"

    这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那就是将八人的家眷扣着人质,以防临阵倒戈,以及弃城而逃的事发生。八人心中虽在骂娘,脸上却流露出感恩戴德之情,施礼叩谢。

    很快,整个城主府高层,以及大长老一脉的人,带着近十万精锐仙军趁夜悄然撤出了天月城,朝着数千里外的风岚城而去。这也是虚天涯暗埋的一枚棋,危急时刻终于派上了用场。

    尽管撤离的行动很隐密,讨伐大军这边还是在第一时间得到探哨的回报。虚无颜嗤之以鼻,正如陆随风推测的一样,大长老一脉果然选择了放弃天月城,朝着西面的风岚城撤离。

    而另一边,远在数万里之外的南华城中,虚海啸和虚海狂兄弟,在接到了敌军将兵临天月城的消息之后,有的只是震惊,自己明明阻断了对方南下的去路,敌军主力怎会突然出现在身后?

    在大军回撤的路上,这才豁然明白是中了对方的瞒天过海之计,凭心而论,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手玩得很漂亮。可以肯定,如此绝妙的主意,绝不是虚无颜这样的修炼狂人可以想出来的,对方的军中定是藏有一位善谋的高人。

    尽管这支回援之师日夜兼程的急行,对方的近五十万仙军已先一步抵达天月城,并有立即攻城,而是在城西外扎下大营。

    虚无颜和陆随风带着几名高层仙将,站在一处高地上,举目眺望远处的天月城。众人看着天月城那熟悉轮廓,心中都是感慨万千。离开了近两年,再次回来时已是物是人非,形势截然不同。

    陆随风这个外来者倒这些伤怀的感触,指着远处的天月城,道:"据报,当下的天月城内只有十万杂牌守军。不过,对方的回援之师行进速度很快,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估计三日后应该能够抵达。"

    "这支回援之师与我方的兵力相当,如果让其进入天月城,再想破城就难了,甚至连一成胜算都有。所以,必须在回援之师赶到之前拿下天月城。"虚无颜说道:"不如今夜就……"

    "不妥!"陆随风摇摇头道:"拿下天月城不难,这支回援之师才是最大隐患。我们一旦占据了天月城,这支回援之师势必会西下,与撤离的虚天涯一众汇合,如此一来,就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那就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了。这是一种最糟糕的结果!"

    "那该如何?"虚无颜皱着眉道:"难道要放弃天月城,直接迎上去与对方正面一战?"

    陆随风又再度摇摇头;"这种两败俱伤的事,不到万不得已能避则避。否则,纵算胜了也绝对是惨胜,到时候还拿什么去攻取天月城?"

    这也不行,那也不是,虚无颜已陷入暴走的边缘,陆随风不敢再卖关子,赶紧接着说道:"我之前说过,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回援之师三日后才能赶到。但,如果我猜错的话,意外很快就要发生了。"

    "意外?"虚无颜越听越迷惑,大为不解的道:"如此一支大军,想不出还有什么力量敢前去阻击?"

    "是么?"陆随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别忘了我们还有白清风这支奇兵,以他的智商应该能提前推算今日的局面。如果我猜错的话,他已去了流云城,此刻已和你大哥合兵一处,正埋伏在某处,等着给回援之师一个惊喜。所以,我们只管安下心来,想想如何以最小的损失拿下天月城。"

    虚无颜也知道白清风是个人才,但说到能提前推算出今日的这种局面,未免也太夸张了些。不过,见陆随风如此自信,绝不会拿如此重要的大事开玩笑,也就姑且信了。

    而白清风也果然有陆随风失望,虚无双也十分赞同他的推论,双方合兵一处,共十万五之众,早在半月前已隐秘的离开了流云城,远远的绕开了南华城,专挑人迹罕至的荒山野岭,昼伏夜行,虽然行进的速度缓慢,隐蔽性却大大的增加。

    十天后,这支奇兵已距天月城不足五千里,接到探哨回报,回援之师正在离此三百里的宏远镇扎营。

    一名仙将建议道:"当下敌强我弱,不易正面对抗,唯有采取偷袭战术方有胜机。如果此时出发,入夜之后可以赶到,然后趁夜出奇不意的对敌军大营展开袭击。"

    虚无双和一众仙将都认为这个建议可行,白清风听后,先是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然后才正色道:"敌军主帅是虚海啸,不仅善谋,且用兵极为小心谨慎,想偷袭他的大营,只怕肉饱子打狗,有去无回,这个险可不能冒。"

    "那大人的意思,我们接下来该如何应对?"那名仙将出声问道。

    "前面十里处有座山谷,名叫落叶谷,此去天月城的必经之处,如要绕行至少要多费两天时间,对方绝对耗不起。此谷幽深狭长,地势陡峭险峻,极易设伏……"

    按照白清风的谋划,十五万仙军提前潜伏在落叶谷中。此谷群山环绕,地形险峻多变,唯有一条道路从山中横穿而过。

    白清风仔细的观察了一阵,最后选择了一处两边都是百米山崖的地段设伏。将大军一分为二,一半由虚无双率领,一半由白清风带领,分别埋伏在道路两侧的山崖上。然后,就让众人就地取材,准备大量的滚木,擂石。

    他清楚的知道埋伏在山崖上的弱点是什么?由于距离太高,山风强劲,箭矢的杀伤力就会变得很小,几乎就用。而滚木和擂石的作用,在这里却是威力倍增,简直就是恐怖的杀器。

    翌日清晨,一队探哨约有百余人,纵兽进入了落叶谷。虚海啸用兵果然小心谨慎,主力未到,探哨已先入谷进行探察。

    探哨仔细的在落叶谷中巡查了一圈,确定有任何异常情况,这才从原路返回。百里外的虚海啸接到前方安全的回报,并没有掉以轻心,当大军行进至落叶谷边缘时,还是传令大军停止前进。

    独自策骑前行,来到大军的最前列,举目望向峰岳叠嶂的落叶谷,眉头微微皱起,他已不是一次穿行此谷了,此时仍是心有余悸。

    "大哥!"虚海狂也纵兽跟了上来,不解的问道:"天月城已危在旦夕,你怎让大军停了下来?"

    "此地尤为险要,若有一支大军埋伏在其中,后果不堪设想。"虚海啸一脸凝重的道:"所谓小心驶得万年船,不得不防。"

    虚海狂自然知道这落叶谷的地势复杂,险,的确是处设伏的好地方。不过,敌军的主力当下都在天月城,怎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理是这个理,虚海啸岂会不明白,但他的心中却隐隐泛起一种不安,他一向很重视自己的直觉,曾数次让他化险为夷。所以,不管谷内是否设有伏兵,他都会谨慎对待;"让十万前军先行入谷,等顺利通过后,中军才能继续前进。"

    对这位大哥的谨慎,虚海狂早已习以为常,只是笑了笑,便开始指挥大军分作三部分,十万前军先行入谷,余下的近五十万大军仍驻足谷外。

    对于虚海啸的这种谨慎布置,埋伏在山崖上的虚无双和白清风等人并不知情,见到大批的敌军进入山谷,所有人的心脏都在加速,像是一张嘴,心都能从嗓子眼蹦出来。

第一千五百三十八章尔虞我诈

    对于虚海啸的这种谨慎布置,埋伏在山崖上的虚无双和白清风等人并不知情,见到大批的敌军进入山谷,所有人的心脏都在加速,像是一张嘴,心都能从嗓子眼蹦出来。

    轰,轰,轰……行进中的队列不仅整肃,迈出的步伐都几乎一致,一阵阵有节奏的轰响,回荡在山谷间,久久不散。

    银色的铠甲在阳光的映射下显得尤为刺目,一面面书有"讨伐余孽"的军旗迎风展扬,十万大军行进在幽深狭窄的山道间,却是毫不乱,足见这支仙军的素质非同寻常。

    见到这支仙军快进入埋伏地段,对面山崖上的虚无双,手中的令旗已缓缓抬起,准备发出攻击的命令。就连他身后的传令兵都已将响尾箭搭上,拉开弓弦瞄向空中,只要令旗落下,攻击的信号就会立即发出。

    然而,虚无双抬起的手竟又慢慢的放了下来,因为他此时看见对面崖上的白清风,正在举着双手朝他连连摇摆,那姿态看上去尤为焦急。虚无双看了一阵,才领悟了他的意思。然后伏下身贴着岩石,探出头去望向崖下正在通过的敌军,眉头逐渐皱起,现出迷感的神情,细细的观察了一阵之后,随即豁然。

    首先发现这支仙军中并无帅旗,像这样一支军纪严明的大军,不可能忽略有若军魂一般的帅旗,除非这并不是敌军的主力。其二,就是数量不对,粗略的估计一下,充其量也就十万左右,与情报中的近六十万相去甚远。

    也就是说,这只是对方的一支前军,想到虚海啸用兵谨慎如斯,明明发现任何敌情,仅仅只因地势险峻,便这般如临大敌似的慎重。

    虚无双的嘴角忍不住的向上扬起,朝着崖对面的白清风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看得周边的一众仙将都是云山雾水,眼看这支大军就要过尽,而虚无双则迟迟不发出攻击的指令。一名仙将实在忍不住的出声提醒道:"城主,敌军就快要全部通过了,再不……"

    虚无双撇了撇嘴,玩味的一笑;"这只是小鱼,大个的还进谷。"

    如此阵仗还只是小鱼,那后面大个的又会是怎样的阵势?一众仙将闻言都是禁不住深吸口气,也不敢再问下去,一个个紧咬着唇,眼看着这支前军通过埋伏地段。

    又等了约莫一柱香时间,谷口外再次传来轰鸣声,多久,蜿蜒的山道间便出现一条长龙似的人流,一眼望不到尽头,至少不下于四十万之众。阵营的前列的两侧,各竖着一面大旗,一面旗上绣着斗大的一个"海"字,另一面旗上则是一个"狂"字。

    虚无双的嘴角才度扬起,手中的令旗高举过顶,脸上的神情显得尤为的凝重,毕竟这并不是一支临时组建的地方仙军,而是天月城的精锐之师,他比谁都清楚其战力有多强。

    又过了半个时辰,对方的中军已有过半通过埋伏地段,虚无双这猛地挥下膀臂,令旗落下的同时,就听身后发出一道尖锐的啸音,一支羽箭拖着红色的尾焰直冲云霄。

    这道尖锐的啸音,在山谷中显得尤为的刺耳,还有等崖下的敌军反应过来,一时间不知发生了什么状况?道路两侧的山崖上突然喊杀声四起,紧接着,便是无数水桶粗的滚木,各种形状各异的巨石从崖上铺天盖地的呼啸而下,密集得有间隙,源源不断……

    刹那,整座山谷便被凄厉的惊呼惨嚎所充斥,成千上万条生命倾刻就便成了血肉模糊的尸体。在这山谷中,就算修为精深,有仙铠护体,也会被一块不起眼的飞石砸得骨碎肉裂。

    "大家不要慌乱,尽量靠近崖壁躲……"一名仙将正在指挥惊惶失措的兵士躲避攻击,便被一块拳头大的飞石砸在肩上,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仙铠破碎,肩胛骨连带胸骨俱碎,当场就死于非命。

    只是片刻时间,这段山谷里已叠叠重重的,铺满了一层又一层的尸体,简直已分不出一个数来。

    虚海啸和虚海狂兄弟走在队伍的前列,遭到伏击时,两人已经通过了伏击地段,身后突然传来如雷般的隆隆声响,双双都是脸色顿时大变。

    "不好!谷中果然有埋伏!"虚海狂惊吼出声,罩起护体仙铠转身就向回冲去。

    此时的这段谷底已被满地的乱石,夹杂着数不清的尸体所堵塞,连个落脚之处都有。虚海狂目眦欲裂的抬起来头望向崖上,想要看看上面到底埋伏的是那路仙神?仙神看见,却见一块磨盘大的巨石奔着他的头顶呼啸而来。

    吼!虚海狂一声怒喝,手中祭出一柄仙波流转的虎形画戟,对着砸来的巨石挥斩而出,只听"咔嚓"一声,锋利的戟刃将巨石一分为,切面光滑如镜的散落两旁。

    "你等到底是何方势力,竟敢袭击我天月城仙军?"虚海狂仰面怒吼出声,直到此时,竟连被谁袭击了都不知道,什么比这更让人郁闷的了。

    "亮旗!"虚无双摆了摆手,向身旁的一位叔辈说道:"七叔,你去会会他!"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就听崖上一面大旗哗啦作响,黑底白字书着"讨伐叛逆"四个大字。

    "这怎么可能?对方的主力不是在攻打天月城么?怎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虚海狂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想要确定自己是否看花了眼。"

    "海狂兄,久违了!"这位被虚无双称着七叔的人,看上去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三缕长髯及胸,飘逸出尘,严然一派儒仙之风。举步站在山崖边缘,俯视着山下的虚海狂。

    虚海狂听到有人直呼自己的名字,心中也是不由微微一凛,寻声望去,眯缝着眼向崖上看好一阵,才惊讶的出声道:"原来是你,虚老七!"

    两人相识上千年,又是同族中人,虽然所属不同的脉系,却也时有往来,彼此都是知之甚详,可谓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呵呵!想到你我兄弟也会兵戎相见的一天,实在是一种莫大的讽刺,夫复奈何?"七叔仰面悲叹出声;"念在你我往昔交情的份上,我会留你一条生路。"

    "狂妄!敢这样与我说话,今日非割下你的舌头不可!"虚海狂说话之间,整个人已腾空踏虚的朝着崖上飞掠而去。

    "回来!"虚海啸此时也赶了过来,大声的喝阻道,虚海狂性情刚烈,被对方一激,盛怒之下便失了方寸,且不说对方与他实力相当,即使冲上去单打独斗也占了不便宜,更何况这是战争,人和你讲江湖规矩,被大哥这一喝,便知道自己鲁莽了,当下便止住身形落回地面。

    当兄弟两人带军强行的冲出谷后,只此一战,就折损近十万之众,伤者更是无数。

    "大哥,我怀疑虚无双那小子就在上面。"虚海狂回头望向崖上;"你我不如分兵两路,直接从后山杀上去。"

    虚海啸也很想杀上山去,为阵亡在谷的将士报仇血恨,只是身为一军统帅,绝不能被情绪所左右,当下冷静的摇摇头道:"不可!这不是对方的主力,只是一股为数不多的奇兵,意在拖延我军回援的时间,不宜在此与其纠缠,传令全军加速赶往天月城。"

    "大哥……"虚海狂心有不甘的狠跺了跺脚,等他说下去,虚海啸挥挥手,凝重的说道:"一切以天月城为重!天月城在,我军无忧,天月城若失,我军危也!"

    虚海啸的大局观不错,天月城是根,根之不存,这支大军就成了无根的浮萍。只是虚无双会轻易的让他走吗?

    虚海啸率领近五十万大军,日夜兼程的驰援天月城。虚无双将指挥权交给白清风,沿途追在敌军之后,不断的进行骚扰阻截。

    在落叶谷,对方占据险要之地,虚海啸忍气吞声,出了谷,就再无所忌惮,当即传令全军后队变前锋,迎击从后追来的敌军。

    见到对方摆开迎战的阵势,白清风也当即停止了追击,同样摆开阵势与其遥遥对峙。当对方发起攻击,五十万对十五万,白清风自然不会以卵击石的和对方争锋,立即传令全军撤退。

    止时的情形与之前刚好相反,追击的一方变成了被追击的一方。白清风率军亡命奔逃,虚海啸挥军在后掩杀。

    当虚海啸意识到这是对方的拖延之计,这一追一逃之间已出了百里,当即停止追击,掉头急速向天月城赶去。可是,你不追了,对方又回头跟在屁股后面追击。当你回身迎战时,人家又一溜烟跑了。

    如此反复数次,白清风就如附骨之蛆似的粘着虚海啸不放,这种纠缠骚扰战术弄得对方烦不甚烦,直恨得牙痒痒,却又无可奈何。

    敌军出了落叶谷之后,三天下来连千里都走出,反倒令全军将士疲惫不堪,照此速度下去,等赶到天月城时,只怕连黄花菜都凉透了。

第一千五百三十九章攻伐天月城

    敌军出了落叶谷之后,三天下来连千里都走出,反倒令全军将士疲惫不堪,照此速度下去,等赶到天月城时,只怕连黄花菜都凉透了。

    这本是虚氏一族部的权利争锋,人愿意在这种时候出来淌浑水,沿途的城镇的城主,镇首都在静观其变。如果大长老一脉能守住天月城,他们会选择继续支持,反之,他们就会在第一时间倒戈。总之,当下是两不相帮,也是最稳妥的应对之法。

    在这种情形之下,双方都成了孤军,而虚海啸的近五十万大军,硬是被对方的十五万之众,死死的拖在天月城以南的千里之外。

    趁着这支奇兵赢得的时间,讨伐叛逆的主力已对天月城展开了猛烈的攻击。只是天月城太大,就算五十万大军也无法展开围攻,而城内的十万守军也同样无法兼顾,捉襟见肘,只能凭着坚固的城防拼命抵御,随时都有破城之夷。

    陆随风选择的主攻方向是西门和北门,其余两门只是详攻。陆随风坐镇西门,而镇守西门的正是守军主将虚辉。他清楚的知道,一旦城破,即使对方不杀他,大长老也绝不会绕了他,甚至连家眷都不会放过。所以,除了死拼到底外,没有别的选择。

    虚辉亲自冲上城头,指挥守军抵御着一轮又一轮的猛烈攻击。城上的滚木,擂石,以及火油,城内有近百台大型投石机,远近皆可攻击。尤其是从城抛射出来的一枚枚巨石,都被加持过仙力,威力极大,一旦被其砸进阵营中,绝对会倒下一大片。

    好不容易攻到城下,还要面临滚木,擂石,火油的攻击,令攻城的将士伤亡惨重。站在后方观战的陆随风眉头大皱,如此下去,就算破城,己方将士也是所剩无几,这绝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你暂代我指挥,督战!"陆随风将令旗交到一名高层仙将手里,仙铠瞬间凝化罩住全身,手提银枪;"金龙卫随我杀上城去!"话落,整个人已冲天而起,朝着近百米高的城头奔掠而去。十六名金龙卫几乎同时踏虚掠空,纷纷紧随其后杀奔过去。

    陆随风人在虚空,一块巨石迎面飞射而来,有躲闪退让,继续向前掠行,手中银枪迎着砸来的巨石猛然一挑,只听"咔嚓"一声,园形巨石被锋利的枪刃一切为二,落地后,砸翻一片己方的攻城将士,这也是无法避免的事。

    陆随风有理会,劈开巨石后的身形速度不减,几个呼吸间便冲上了城头。

    "杀!"

    他的身形刚出现在城头,一群守军便围杀过来。陆随风手中银枪一抡,顿时就响起一片"咔嚓"之声,十来把仙兵皆被枪锋横扫而断,连人也有幸免于难,胸腹皆被枪锋齐齐划开,纷纷溅血倒地不起。

    四周的守军见状,都是嘶吼着蜂涌冲杀过来。只是这些守军大多都是低阶的地仙,天仙修者,在陆随风这样的顶级强者面前,就如同蝼蚁草介一般。

    无数仙兵法器纷纷悍勇无比朝着陆随风横抡,竖斩,狂劈。陆随风却是不闪不避,甚至连招架都有,只是将手中银枪直接横扫去,银芒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随着一阵惊呼惨嚎响彻,奔杀而来的守军便倒了一片。

    但更多守军视若未睹的踏着同伴的尸身冲杀上来,顿时将陆随风淹没在人海之中。远远望去,已看不见他的身影,喊杀声中,不时见到无数残肢断臂飞向半空,一道道的鲜血喷过人群头顶,四溅飞洒。

    此时的陆随风像是已杀红了眼,不再施展什么招式,只是简单粗暴的挑,刺,扫,四周的尸体已堆积如山。

    远处的虚辉见状,冷哼一声,喝开面前的人群,手提一柄四品仙器凤翅鎏金镗冲了过来。陆随风正杀得兴起,身后的敌群突然纷纷闪过一边,让出一条数米宽的通道来。陆随风尚未反应过来,虚辉手中的凤翅鎏金镗已借着前冲之力,猛地朝着他的背心狠狠劈了下去。

    这凤翅鎏金镗,形似叉却厚重,中间有利刃枪尖,弯曲向上呈月牙形,下接镗柄,柄长七尺左右,属于重兵刃。加之这虚辉又有金仙初期的修为,如果被这一镗劈中,就算不死也会惨遭重创,且身陷敌群,那里还会有命在。

    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呼啸劲气,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立刻就意识到了危险的降临,本能的连头也不回,身体已在第一时间横向挪移开去。

    殊不知,他的反应还是稍慢了半拍,耳轮中只听见"噗嗤"一声,背部的仙铠被镗锋划开了一条口子,所幸尚未伤到身体,但整个人也被扫飞出去。

    !陆随风的身体砸翻了几个守军,狠狠的摔落地上,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被一镗劈死。只是身上的护体仙铠仍未散去,银枪依然紧握在手中。几名反应快的守军已冲了过去,只是刚冲近,都是嘎然而止,然后都同时扔下手中的仙兵,双手捂住脖颈,有血从指缝间流出。

    原本躺在地上的陆随风已站了起来,枪锋之上有血滴落。这诡异的一幕,令得敌群下意识的骇然连连后退不已。

    就在这时,紧随其后的十六名金龙卫已经杀到,城头上顿时乱战成了一团。

    虚辉也是难以置信的惊怔了一下,随即大喝一声,再次故技重施的借着冲力一镗劈下。

    陆随风微眯着双目,眼中露出冷芒,手中银枪向上一挑,看上去用多大的力,像是在四两拨千斤。却是只听"当啷"一声,火星飞溅,直震得四围的守军耳膜生痛。虚辉更是虎口裂开,手中的凤翅鎏金镗险些脱手飞出,身形剧烈的晃了几下,才勉强稳住。

    "杀!"陆随风的话音才落,人已就地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虚辉的身后,一枪奔射而出。

    虚辉也非等闲之辈,在对方身形失去的瞬间,急速扭身竖起手中凤翅鎏金镗,硬挡住了袭来的一枪。

    铿锵!虚辉虽然挡住了这致命的一枪,却是被震出了数米,握镗的双臂一阵痛麻,尚未稳住身形,又见对方一枪直奔面门而来,当他连躲带架的格挡时,才发现竟是毫无力道的虚招。

    而对方的身形又再度消失,心中刚暗道一声;"不好!"背后又有一道劲风袭来,直取他的后背心。虚辉想都未想,凤翅鎏金镗仙力绽射,看也不看的向后挥斩而出。

    凤翅鎏金镗撞击在枪锋之上,发出一声金属撞的尖锐鸣响,虚辉的身形一阵摇晃,忍不住的向后小退一步。陆随风却是原地分毫未动,只不过,他脚下的两块青石墙砖已龟裂破碎开来,脚面更是入了城墙地面。

    同是金仙强者,对方的战力一点不弱于自己,甚至还略胜一筹,心中惊诧,手中的凤翅鎏金镗可敢闲着,呈弯月形的利刃突然上扬,直朝陆随风的咽喉处抹去。

    陆随风上半身一个后仰,手中银枪同时拦腰横扫而出。虚辉一击落空,凤翅鎏金镗倒卷而回,迎上对方扫来的一枪。殊不知,陆随风的枪势中途变招,变扫为刺,直奔虚辉的面门而去。

    这招变化太过突然,直令虚辉惊出一身汗来,双方的修好悬殊有限,但在招式的运用和虚实变化上,他就差了许多。

    此时枪锋只距面门不足一尺,想要回镗荡开已经来不及了,情急中也顾不上什么颜面了,本能的就向前扑倒,朝着侧面一连滚动数圈,陆随风岂会放过这种机会,枪如游龙,对准翻滚的身躯就是一阵狂扎猛刺。他的枪快,虚辉滚动的身形也不慢。,

    噗!枪锋几乎是贴着他的耳畔而过,稍迟半分,头颅直接就会被洞穿。虚辉这才一跃弹身而起。手中的凤翅鎏金镗已经回收,硬架住陆随风狂抽而下的一击。只不过,脚下的青石墙砖又碎几块,差点直接陷入城墙内。

    让他更惊颤的是,当其稳住身形定睛看时,却发现又失去了对方的身影,正欲挥镗抡向身后,陆随风的身形又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正当他迟疑着,抡出的一镗该攻向何处时,陆随风却出乎预料的出现在了他侧面,闪着银芒的枪锋已刺进了他的脖颈,从另一侧透了出来,有血从枪尖上滴落而下。

    见到这一幕,城上的守军顿时像炸了锅一般的混乱不堪,失去了主将指挥的守军,就如一盘散沙,数万守军本还有一战之力,此时却是四处乱窜奔逃,相互践踏,变成了单方面被杀戮的对象。

    整个西门防线顿时崩溃,源源不断的攻城将士攀爬上来,陆随风当即挥师沿着城墙朝着北门杀奔过去。

    北门的抵御本就吃力,已经是及及可危,那里还经得外夹击,很快便被灭杀一空,北门也彻底沦陷。

    紧接着,陆随风和虚无颜分别挥师沿着城墙,朝着另两门一路摧枯拉朽杀奔过去。而城下详攻的大军见到城头突然乱成一团,当即由详攻变为真正的攻击。如此一来,全城的防御算是彻底的崩溃了。只是坚持了一会,剩于的守军便知道大势已去,纷纷朝着城外撤去。

第一千五百四十章智计搏奕

    紧接着,陆随风和虚无颜分别挥师沿着城墙,朝着另两门一路摧枯拉朽杀奔过去。而城下详攻的大军见到城头突然乱成一团,当即由详攻变为真正的攻击。如此一来,全城的防御算是彻底的崩溃了。只是坚持了一会,剩于的守军便知道大势已去,纷纷朝着城外撤去。

    近三万守军在数十名仙将的带领下冲出重围,尤其是那几位被大长老点了名的仙将,担心家人的安危,即不敢率军投降,又不敢去见大长老,一时之间不知该何去何从?

    三万残军仓惶的奔逃了百里,有敌军追来,这才敢稍稍歇息一阵,商量一下接下来该去何处?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隆隆声响,在场所有人对这声音都非常熟悉,那是大军行进中特有的声响。

    此时的天色已经大黑,根本看不清这支大军是友是敌?所有人都兵刃紧握,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直到不足百米,才隐约看见大军的前列竖着两面大旗,上面各有一个醒目的"海"字和"狂"字。

    这是回援之师!所有人心中都是一阵大喜,随即顿时又悲从心来,这回援之师怎么才来呀?如果早来一天,那怕早到半天,天月城也不会沦陷,一切都会变得大不一样。

    事实上,回援之师这时能赶到,已经算是很快的了。即使是现在,后面仍尾随着一只阴魂不散的敌军,这数日来,已被骚扰得不胜其烦,疲惫不堪。

    虚海啸见到这支残军,脑袋就嗡响了一声,其中的几名仙将都是城主府高层,他自然认识,见到他们如此狼狈的出现在这里,便意识到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直到那几名仙将把天月城沦陷的过程讲述了一遍,从犬牙山阻击失败,十万仙军几乎无一生还,到城主府高层如何决定暂时撤离……

    "大哥,趁对方立足未稳,我们杀他个出其不意,将天月城重新回来!"虚海狂紧握龙形战戟,杀气腾腾的出声道。

    虚海啸深吸了一口气,凝眉沉思了一阵,最终还是摇了摇头,苦涩地道;"只怕这一切都在对方的算计之中,也就是说,我们一直都在按照对方预设的轨迹和节奏在走,包括下一步……"

    虚海狂闻言也冷静下来,细想了一下,骇然地道:"好像真是这样!如此说来,我们反攻天月城也在对方的算计之中?"

    "应该是吧!"虚海啸思索地道:"且不说对方在城的力量与我们相当,就算稍有不如,我们一旦选择攻城,后面的那支敌军就会从腹背杀来。如此一来,就形成了前后夹击的势态,到了那时,我军真的危也!这应该才是对方真正的目的所在,所以……"

    "可是,失去了这次机会,再想夺回天月城就难了。"那几名残军仙将焦急的出声道。

    虚海啸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这些人当然想将天月城夺回来,否则,不仅自身,就连家人都难以活命。虚海啸即然看清了对方布下的杀局,又怎会睁着眼往坑里跳。

    "传令全军绕过天月城,一路向北加速前进!"虚海啸不理那几名仙将的纠缠,果断的决定跳出对方布下的局,北去风岚城。

    见到敌军绕过天月城,直朝风岚城方向而去,这让紧追在其后的虚无双和白清风,都是惋惜的轻叹一声,最终还是没有将这支精锐之师一网打尽,留下了不小的隐患。

    虚无双率领十五万仙军前往天月城,而虚无颜和陆随风这边已清理完了战场,掌控了整个天月城。因为战斗都是在城墙上进行的,城内有受到一点波及,也没有引起任何恐慌,城墙上的惨烈战斗,似乎与他们没有一枚仙晶的关系,一如即往繁华热闹。

    虚无双率军入城,环顾熟悉的四周,有种幌若隔世的感觉。所谓一苦一甜是滋味,一朝一夕是日子,一忧一喜是生活,一起一落是人生。

    世上只有一件事是确定不变的,那就是;死!无论你活上千年还是万载,都是这个结果。其余的所有,一切,都会变,都可以变,都充满了不确定性。

    沿途有鲜花,没有欢呼,每个人的神情都很平静,淡然,一路上,倒是不断有许多没有跟着撤离的大家族,大势力前来迎接,问候,实则是在宣誓,表明一种态度

    城主府的大殿,高高的台阶上,虚无双端坐在那张令无数人血流成河的城主坐椅上,心中感慨万千。虚无颜和陆随风一左一右分立两端。

    台阶下,数百名核心高层齐齐单膝跪倒一片,齐声喝道;"恭迎城主回归……"

    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回荡在大殿内久久不息。殿外的数千仙将也是纷纷叩拜,声浪更是直冲云霄。

    难怪有这么多人对城主之位处心积虑,虎视眈眈,不择手段,甘愿挺而走险,不计后果也要拼命相争。那种万众俯首,唯我独尊的诱惑,很少有人能抗拒。

    坐在这个位置上,就等于集数十万里域的权利,资源,财富于一身,无论尊卑,贵贱都在掌控中。就连陆随风和虚无颜,这两个生性淡泊,不喜名利的洒脱之人,此时也不由得一阵心潮滚荡,热血上涌。

    商议完重组城主府的事后,陆随风立即向虚无双进言,即刻发兵征讨大长老一脉,不要给对方喘息之机,否则,整个天月城域将无宁日。

    虚无双也正有此意,当即命陆随风为统军主帅,率四十万精锐仙军北上讨伐叛逆。天月城当下总兵力只有不足七十万,为了防备敌军突然掉头来犯,以虚海啸的谋略,完全有这种可能,所以,不得不留下三十万仙军镇天月城。

    数日后,陆随风接到探哨来报,大长老一脉当下正住扎在两千里外的宁城内,像是在等待虚海啸率军到来,而后,一起北上风岚城。

    陆随风展开地图,仔细的看了一会,指着一处距宁城三百里的地方,说道:"这丰宛镇是通往风岚城的必经之路,不知对方是否派兵住守?"

    那名探哨点点头道:"的确有一万仙军住扎,我们也十分困惑,不知是何意?所以就有禀报。"

    一旁的白清风瞪了他一眼,喝斥道:"一个细微的疏忽,都会导致误判,葬送无数将士的性命。"

    探哨浑身一颤,惶恐的出声道:"是属下大意了,请大人处罚!"

    "以后记住了!"陆随风摆摆手道:"这丰宛城一旦被我方所占,那北上的路就等于被彻底封死,宁城也就变成了一座孤城,连逃亡之路都找不到。对方自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提前派兵住守。"

    白清风点点头,深以为然的道:"对方一旦得知丰宛镇被攻,一定会分兵来救,到时我们只须在沿途设伏,势必能歼灭这股援军。"白清风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举一反三的说出了陆随风的意图。

    "不错,正是如此!"陆随风若有所思的说道:"虚海啸应该比我们先到宁城半日,如此一来,对方的兵力就达到了六十万之众,正面作战我们没有胜算,只有图谋逐步蚕食。这是一招围点打援之计,而且也是一个死局,无解!"

    "的确如此!"白清风笑道:"就算对方能看透这个局,只要丰宛城被攻,若不想被困死在宁城,就必须派兵去救援,那怕明知沿途可能会遭到伏击,也会硬着头皮去救火。"

    "事不易迟,你即刻带十万人绕过宁城,然后派一万人去攻打丰宛镇,记住,只将声势弄大点,千万不要攻占丰宛镇。否则,接下来就不好玩了。其余九万人在途中设伏,最好能来个十万八万的援军。"

    白清风领命而去,陆随风则率领余下的三十万仙军,直奔宁城而去。

    一日后,虚海啸终于率军抵达宁城,虚天涯和大长老一众人等,这才将一直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见到这支日夜兼程,已是疲惫不堪的大军,决定让大军修整一夜,再北上风岚城。

    殊不知,才数个时辰之后,便有探哨来报,敌方的仙军已距宁城三十外扎营,至少不下于五十万之众。

    虚天涯那颗刚回位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大骂虚无双欺人太甚。一旁的大长老到是显得十分淡定,可谓是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的宁城可是有着六十万精锐之师,又岂会再惧敌军。

    此时,虚海啸兄弟已经来到议事大殿,只是朝着虚天涯和大长老拱手施了一礼,然后挺直身躯,环视一众高层人物,虚海啸出声道:"大家想必都知道敌军已在城外三十里扎营了吧?"

    "是,是,是……"一众高层纷纷点头应是,虚天涯开口说道:"我正想为此事请两位叔叔前来,即然都知道了,那就赶快派军在城头布防……"

    虚海啸苦笑着摇了摇道:"如果仅是如此还不足为惧,可知道另有一支敌军已悄悄的绕过宁城,前去攻占丰宛镇了?"

第一千五百四十一章战争沒有怜悯

    虚海啸闻言有种想要骂娘的冲动,如果他此时的手上有地图,一定会砸在这货的脸上,让其知道丰宛镇当下的重要性。

    深吸了口气,将心中的愤闷压制了下去,凝重地说道:"对方有这么蠢吗?丰宛镇是前往风岚城的唯一通道,一旦失守,宁城就成了一座孤城,即无外援,又无依仗,能守多久?一月,两月,半年……"

    虚天涯那里想得到这么深,被这连串的质问弄了眼,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眼角禁不住的抽了几下,正色道:"那依啸叔之见该如何应对?难道也要分兵去救援丰宛镇?"

    虚海啸沉思了一下,说道:"据回报,这支攻取丰宛镇的敌军至少有十万之众,派去救援的兵太多,宁城势必危矣!分兵太少,非旦无济于事,还有被沿途伏击的可能。"

    "左也不是,右也不行,那该如何?"不仅虚无涯,所有人都当真有些急了。

    "放弃宁城,全军前往丰宛镇,唯有如此才是万全之策,让对方的谋算落空。"虚海啸冷声道:"时不我待,须尽快定夺。一旦被对方察觉到我方的意图,势必会随后掩杀而来,到时会凭添出许多变数来,让我们无法顺利的抵达风岚城。"

    此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并没有望向虚天涯,而是一直沉默未语的大长老,他才是最后的决策者。

    "大家尽快回去准备一下,半个时辰之后出发!"大长老立起身来,淡淡的说道,无疑已采纳了虚海啸的提议。话毕,便率先离去。

    就这样,六十万大军当晚就干脆的撤出了宁城。第二天一早,才发现宁城的敌军已全部撤离,这多少有些出乎陆随风的意料,不过以白清风的临场机变能力,应该知道该如何应对。

    三百里的路程,正常情况下大军午时就能赶到,由于随行的家眷太多,还有些追随的家族和势力,也都是拖家带口的跟着,行进的速度就缓慢了许多。直到黄昏时分,路程才堪堪过半。

    见到如此大的阵容,这让在半路设伏的白清风也吓了一跳。趴伏在一处较高的山岗上,举目远远望去,这那里只是一支援军,简直可以用铺天盖天,一眼望不着边际来形容。

    回到了埋伏地点,一众仙将也发现了情况有些不对;"大人,对方这是派出了多少援军,看上去至少有数十万,打还是不打?"

    白清风思索了一阵,也觉得双方的悬殊过大,事不可为,正准备率军悄悄撤离,却突然发现敌军的中段,竟有许多身着便装的人夹杂在其中,而且妇孺老少居多,看上去像是一些家眷。

    "即然在这里埋伏了一日一夜,好歹也得给对方一点颜色看看!"白清风当下便改变了主意,看了看天色,已是暮色苍茫,随果决做出了一个准备攻击的手势。

    见到了主将的示意,一众将士都纷纷的祭出了自己的仙兵法器,蓄势以待。放过了对方的前军,直到中段的那些家眷进入伏击地段,白清风这才沉喝一声;"杀!"

    刹那,十万战骑齐齐喊,杀声震天的从路旁的山岗密林中奔杀而出。暮色中的这支伏兵出现得太过突然,铺天盖地的分不清过个数。尤其是那些家眷,一个个都惊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但随行的将士却是虽惊而不乱,顿时做出了反应,训练有素的迅速集结,结成了一个个的防御方阵,人高的盾牌组成了一道墙,后面是锋利的长戟,再后面则是一色的弓箭,齐齐张弓搭箭。

    嗖嗖嗖……箭矢如雨,在空中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箭网,直朝着奔杀而来的伏兵覆盖而去。只是战骑的奔行速度太快,箭雨落下时已冲到了近前,身后插满了一层箭羽,就像是一片枯草。

    轰隆!盾墙根本承受不住从高处奔腾而来的战骑冲击,整个防线瞬间崩溃。白清风率先冲入敌阵,手中长剑仙力喷薄,断喝一声;"斩!"

    断喝声中,一连串纵横交错仙力波光切入敌阵,纵向,横向,十丈范围内的敌军都被仙力波光交叉绞了个粉碎,残肢断臂,碎肉,血水纷扬四溅。

    十万战骑有如洪水凶兽般的冲入家眷群中,展开了无情的血腥杀戮,战场上有妇孺老少,有的只是对手和敌人,有毫的仁慈,怜悯可言。

    家眷也是敌军最薄弱的环节,突然遭到袭击,顿时搅得整支行进中的阵营一片大乱。只是在迷茫的暮色中,双方已乱杀成一团,至使朝中段增援而来前军和后军,一时之间根本难辨敌我。而此时的这支伏兵却是来得快,去得更快,横冲直闯的杀戮一通之后,在暮色的掩护下,又冲入了另一则的山岗密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直到暮色散尽,疯狂激战在一起的前军和后军,才在逐渐清亮的月光下骇然发现,这漫山遍野的积尸,至少有七八万之众,而且,这些尸体居然都是身着同一的服饰和战甲,直到此刻方豁然惊觉竟是在自相残杀。俱是一阵目瞪口呆之后,一个个再目眦欲裂的回头来找那支伏兵时,早已是鸿飞冥,不知所踪。

    没有时间让人愤怒悲痛,因为探哨来报,说是敌军的主力已距此不足两百里。甚至连那些枉死家眷,以及阵亡将士的尸体都顾得上掩埋,虚海啸便当即下令整顿大军继续向丰宛镇而去,有了家眷的拖累,行进的速度无疑加快了许多。

    当大军抵达丰宛镇时,已是月正中天。而此时的整个丰宛镇却显得异常的安静,却不知镇内的情况如何?是被攻陷了,还是……

    所有人的心顿时都揪了起来,就连沉稳如大长老,虚海啸之辈也心怀忐忑,直到看见月色下竖在镇墙上的那面旗帜,所有人都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

    入镇后方才得知,对方只是一阵猛攻之后,便突然莫名的快速退走。只是一个简单的围点打援的局,到了最后竟折损七八万将士,而且还是被自己同伴给斩杀的,想想都要郁闷得喷出血来。

    虽不知道对方为何不趁势攻占丰宛镇,阻断前往风岚城的路?就连虚海啸想了许久仍想明白,其实是陆随风不想逼对方拼命,尤其是在这种实力相当的情形下,有了退路的一方拼起命来,绝对是可怕的,就算侥幸胜了,也是惨胜。最主要的是,陆随风挖了一个更大的坑在等着对方往里跳。

    敌军只在丰宛镇停留了一夜,天刚一亮就全军开拔,而陆随风则率军紧随其后,始终不即不离的保持着百里距离。

    数日之后,敌军带着这种如虻在背的感觉,终于望见了风岚城那坚实而高耸的城墙。这时候,所有人才感觉到那种提心吊胆的逃亡生涯终于结束了,这风岚城将会是未来东山再起所在。

    殊不知,一切美好的想象都是丰满的,而严酷的现实却是无比的骨感。因为当大军接近风岚城数里之地时,就听得空中"嗖"的传出一道尖锐的破空声。

    走在最近虚天涯还在对虚海啸兄弟吹嘘着,收复城主司马天的过程,一支雕领翎"噗"的一声钉在前方不远处的地面上,那通常都是对来路不明之辈发出的一种示警。

    所有人见状皆是脸色为之一变,虚天涯首先从惊怔中回过神,仰头望向高耸的城墙,当下已是傍晚时分,只见城墙灯球火把通明,将整座城池照得亮如白昼。一排排兵甲林立,成千上万的强弓劲弩齐齐对着城外的大军,一派如临大敌,蓄势待发的阵仗。

    望着城楼上迎风展扬的旗帜,仍只是一个斗大的"风"字,想来这风岚城并有落入对方之手,可又为何对己方放箭示警?

    转念一想,随之恍然,当下局势混乱,一支大军突然兵临城下,在没弄白是那一方之前,自然会高度戒备了,绝对的无可厚非。

    虚天涯随即亲自催骑上前,仰面对着城楼之上,朗声道:"风岚城主,司马天何在?"

    等了好一会,城楼之上才出现一个白衣如雪的女子,云鬓高挽,气质飘逸出尘,不带一烟火气,如果陆随风此时见到眼前这个女子,定然会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将其紧紧的搂入怀中。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陆随风日夜期盼的下界亲人之一,慕容轻水。即然慕容轻水出现了,那一众天外楼兄弟是否也都来了?

    事实上,早在一年前,司马天派出的接引使,已按照陆随风名单上的人,将一批批陆续飞升上来的人,都逐一送往了风岚城的天外楼中,由于陆随风当时远在数十万里之外与绝龙城大军作战,后又征讨大长老一脉的叛乱,根本无法联系上。

    加上这群刚飞升上来人,急需集体闭关提升实力修为。所以,这一年来,都在龙飞和一众金龙卫的指导下,勤修苦练,有陆随风留下的大量资源支持,都在数日前相继出关。像紫燕,慕容轻,风素素,云无影姐弟,欧阳姐弟,都达到了罗天上仙后期的修为,龙,虎,凤,以及云天星,纳兰飞月等人都拥有罗天上仙中期的实力。总之,龙飞让他们闭的是死关,有突破到罗天上仙,永远出不了关。

第一千五百四十二章失之交臂

    而当下的风岚城拥有二十万仙军,但此时这支仙军的发号司令者,却并不是城主司马天,而是两位曾经的军神,慕容轻水和云天星。有这两位智谋超绝的军神镇守风岚城,就算百万仙军想要攻克都难。

    "我是本城守军的主帅,不知城外来者何人?"慕容轻水声音听上去柔柔的,如沐春风,却隐隐蕴含着一种睥睨一切的气韵,让人不容置疑。

    "风岚城的守军主帅居然会是一个女子?这司马天恼残了,让他滚出来见我!"虚天涯不屑的冷哼出声,像是忘了当下的处境,仍是一副高高在上,颐使气指的姿态。

    "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羞辱司马城主,若再出言不逊,乱箭射杀当场!"慕容轻水声若寒冰,无数的箭矢齐齐瞄向城下的虚天涯。

    "放肆!我是天月城主,虚天涯,还不赶快打开城门,迎接本城主!"

    此时的风岚城主司马天的确就在城楼内,他自然听到了虚天涯的话,却仍未做出任何反应,身旁的属下见状,纷纷低声提醒道:"大人,好像真的是虚天涯带军到来了,我等是不是……"

    司马天左右看了看一众属下,微眯了眯眼睛,悠悠地道:"未必吧!黑灯瞎火的,谁辨得清真伪?万一被人冒充诈开城门,后果不堪设想。"

    "哦,啊……的确如此!"这些属下都人精,岂会领悟不到城主大人的意思,纷纷闭上嘴,不再多言。

    "笑话!就你这副其蠢如猪的模样,也敢冒充天月城主,你当我等与你一般的脑残呀?"慕容轻鄙夷不屑的讥讽道。

    虚天涯直被气得一口逆血上涌,差点没直接喷出来;"你……你等竟敢质疑本城主的身份?你可去禀报司马天,让他出城来辨别一下本城主是真是假!"

    "切!不就是想趁机绑架司马城主以作人质,胁迫我们开城么!"慕容轻水冷笑出声;"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本仙子又岂会上当!"

    该死的蠢女人!虚天涯已彻底失去了耐性,叫过名亲卫,然后取出一方天月城主的信印,让其前往城前,将信印交给那蠢女人验证。

    那亲卫接过信印,便策骑朝着城门前奔去。城楼上的慕容轻水见状,精致的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对着城头的弓箭手下令道:"射杀了!"

    慕容轻水是守军主帅,在这里她的话就是最高命令,就算心存质疑也不敢违背,城门上方的弓箭手迅速张弓搭箭,对准那位飞奔而来的亲卫,几乎是百箭齐射。

    嗖嗖嗖!一片尖锐的箭矢破空声响彻,直吓得那名亲卫骇然惊呼出声:"不要……我是……"

    话还喊完,数百支箭矢已在瞬间,将其连同坐下的战骑一起射成的刺猬,死状惨不忍睹。

    "这……"虚天涯见状,脑袋顿时"嗡"的响了一声,对方居然真的下令射杀了自己的亲卫,指着城上咆哮出声;"你……你们难道想要反叛不成?"

    直到现在,虚天涯仍不相信司马天会背叛自己,他可是捏着对方许多足以致命的把柄。但虚海啸和大长老等人都是连连摇头叹息不已,到了这种时候,如果再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那就真的愚不可及了。

    就在此时,慕容轻水仍旧装充愣的出声道:"不管你们是什么人?都必须等到明日天明之后,验明身份来历之后,再考虑是否该放进城。"

    "你……"虚天涯的嘴角已有血溢了出来,显然是被生生气出来的,转头望向虚海啸,咬牙切齿的说道:"立即攻进城去,拿下司马天这个可恶的家伙,我要将其碎尸万段!"

    虚海啸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苦笑的摇摇头道:"且不说这风岚城的防御比天月城的还要坚固,而且还有二十万仙军防守,又岂是一时半刻能攻得下来的?别忘了,我们的身后还有……"

    "报……"就在这时,一名探哨惊惶的从后面纵骑而来,连躬身施礼都急忘了,颤声说道:"后面敌军距此已不足百,正在全速掩杀过来。"

    "不好!又上当了,这司马天定是早已背叛了我们。"大长老突然出声道:"所幸我们还未对风岚城发起攻击,否则,定会遭到对方的前后夹击,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如此!难怪对方会如此轻易的放弃丰宛镇,让我军顺利到达风岚城。原来,从头来尾都是对方精策划的一个局。"虚海啸豁然的醒悟道:"好在我们还完全掉进这个坑里,现在撤走还来得急。传我帅令,全军立刻绕过风岚城,继续向北撤退!"

    见到敌军远远的绕开风岚城而去,慕容轻水也感到十分意外,一直站在她身后的云天星仍是一身如雪的长衫,手握折扇,一派儒仙气韵,此时也是面带思索的出声道:"不应该呀?城外的大军至少在五十万之上,居然没有选择攻城,而是远远的绕城而去,甚至看上去还走得十分急切,像是在溃逃似的……"

    这时,紫燕,风素素,云无影,云无涯,欧阳无忌姐弟,纳兰飞月夫妻,以及一众天外楼之人都拥上了城楼,想要弄清发生了什么变故?

    慕容轻水对着众人耸了耸香肩,一副我也不知道的模样,不过还是说出了她的猜测;"看他们走得十分的匆忙,像是遇到了什么巨大的威胁,是什么样的力量可以让这样一支庞大仙军如此畏惧?"

    "是主上!是主上来了!"司马天全身一震,突然从坐椅上一下跳起身来,冲到城头上,望着天际尽头隐隐腾起的尘埃,逐渐的在朝着风岚城方向席卷而来,他的一神魂可是被陆随风掌控着,但在一定的范围内,他同样能在第一时间清晰的感应到陆随风的气息;"快打开城门!"

    众人不知道他口中所说的"主上"是什么人?但龙飞与陆随风却是生命信息共享,自然能感觉到陆随风的到来,不由冲着紫燕三女戏谑的说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出城去迎接你们的夫……"

    只是在说话间,夜色下,滚滚尘埃呼啸而至,而紫燕三女还有消化龙飞的话,这股尘埃却突然转向,同样的远远绕开风岚城向北而去。

    "是夫君……"风素素突然惊呼出声,转身便向城楼下奔去,却被龙飞一把拉住,紫燕和慕容轻水也是娇躯轻颤。

    一众天外楼之人自然知道风素素口中的"夫君"是谁?一个个都是神情激动,心中雀跃,就连一向古井无波的云天星,也是激动得将手中的折扇都捏碎了,还尚不自知。

    而此时的陆随风并不知道紫燕等人都已经飞升上来,此时正在风岚城中,失之交臂的带着大军绝尘而去。

    慕容轻水和云天星本欲率领风岚城的仙军追赶上去,但为了顾全大局,唯恐被对方杀个回马枪,偷袭空虚的风岚城,这才强压制住心中那份冲动留了下来。

    陆随风带着四十万仙军,紧追在一路向北的敌军身后,有了家眷拖累的敌军行进速度显然快了许多,一夜之间足足行出了七百里。天色渐明时,连坐骑都累得口吐白,跪在地上站不起来了。只不过,后面的追军同样也是累得疲惫不堪,暂停追击,原地扎营休整。

    据探哨传报的消息,敌军当下的总兵力大约五十出头点,距此一百二十百里,军中的物资粮草极为匮乏,最多还能支撑十天。

    简易的中军帐中,白清风取出一张地图铺在地上,仔细的看了一会;"大人,敌军目前在这……离前方最近的一座城市,约有一千二百里。"

    "华约城,还是一个三级城市,至少应该有十万地方仙军固守。据情报显示,这个城主名叫秋山月,是个善于见风驶舵的主,没有明确的立场。"陆随风看着地图若有所思的道:"敌军的下一步,应该是想在这里获得充足补给,然后直接穿城而过。却不知最终的目的地是去往何处?"

    华约城,城主府议事大殿中,秋山月正在与一众属下和幕僚们商议对策。早已得到探报,虚天涯的大军正在朝着华约城而来,已距此不足六百里,而其身后紧跟着一支追兵。

    如此情形,秋山月再想要见风驶舵的观望是不可能了,到了必须做选择的时候,然而他始终在反复的犹豫着,不知该选择站在那一方?

    "依属下所见,这本是虚氏一族之间的部权力争锋,我们仍应该保持着中立态度,两不相帮才是最佳的应对之策。"一位幕僚出声道。

    "切!你认为当下的势态还能左右逢源的做壁上观吗?现在无论是放虚天涯的大军入城,还是紧闭城,无疑是一种最后的选择。"另一位幕僚驳斥道,说出来的同样是有水份的废话,而秋山月仍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属下认为,一旦放虚天涯的入城,就等于是放火烧身,万万不可!"

第一千五百四十三章选边站队

    "切!你认为当下的势态还能左右逢源的做壁上观吗?现在无论是放虚天涯的大军入城,还是紧闭城,无疑是一种最后的选择。"另一位幕僚驳斥道,说出来的同样是有水份的废话,而秋山月仍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属下认为,一旦放虚天涯的入城,就等于是放火烧身,万万不可!"

    "但,虚天涯的大军可是有五十多万,如果将其拒之城外,万一对方恼怒之下,不顾一切的强行攻城怎么办?"

    "这种可能性应该不大!对方人数虽众,却是长途跋涉而来,上下可谓是疲惫不堪。而我方却有十万守军,坚固的城防,想要在短时间攻取也非易事,更何况,对方的身后还有一支大军在追击,所以不会轻易冒险攻城。"

    这位幕僚的分析很有见地,众人纷纷点头,皆觉有理。虚天涯毕竟只是个伪城主,而当下更是尤如一只丧家之犬,此时若不果断的与其撇清关系,绝对是在自掘坟墓,将华约城往火坑里推。

    秋山月又沉吟了好一会,深吸了口气,最终不再犹豫的重重点了点头,环视众人,一脸肃然凝重地道:"好!立即关闭城门,十万城卫军严阵以待。这次就以身家性命,以及全城安危赌一把。希望我的选择是正确的,能保我华约城安然无恙!"

    此时,虚天涯大军距华约城只有五百里,全军将士都已疲惫到了极点,只是刚才歇息不到半个时辰,体力尚还有缓过乏来,便有探哨来报,追兵又已迫近,这种状态下的大军毫无战力可言,根本不敢与之交锋,即便再疲累也得硬挺着赶路。

    按照虚海啸的意思,即便是进了华约城也只能稍作修整,补给军需之后,直接穿城而过,尽早的摆脱后面的追兵,才能获得喘息之机,拥有与对方一战之力。

    区区五百里的路程,换作平时,大军只需二三个时辰便能赶到,但此时却显得无比的艰辛,举目望去,整支大军早已失去了队形,稀拉松散,就像一群群从战场溃败下来的逃兵。

    足足走了一整天,五十多万疲惫不堪的大军终于在天黑之前抵达了华约城。然而,远远望去,却是城门紧闭,吊桥高悬,城头之上更是兵甲林立,剑拔弩张,完全一副如临大敌的阵势。

    看到这番景象,虚无涯,虚海啸,以及大长老等人,心中顿时生出一种很不好的感觉;难道又要被拒之城外?

    由于吊桥已被悬起,一位仙将策骑来到护城河前停下,昂首朝着城上出声道:"华约城主秋山月,可在城上?"

    声音不大,却是运足了仙力,城上之人皆清晰可闻。话音刚落,从城楼的箭垛后便探出一道身影,冷冷的问道;"我是秋山月,来者何人?"

    "天月城仙将,虚浩!"虚浩回应道:"城主大人已到城外,还不赶快出城来迎接!"

    "城主?"秋山月疑惑的问道:"你口中的城主大人又是谁?"

    "大胆!"虚浩怒喝出声;"自然是天月城主,虚天涯了!"

    秋山月嗤之以鼻的干笑一声,道:"原来是那个伪城主虚天涯啊!那就抱歉了,我秋山月从来就没承认过他存在,还是速速离去吧!"

    "好你个墙头草秋山月,就不怕我大军打进城来,灭你九族么?"虚浩狂怒的威胁道。

    "哼!我只知道虚无双才是正统的天月城主,而不是某个阿猫阿狗!"秋山月一派正气凛然的沉声道:"你等谋权篡位的叛逆,可谓仙神共愤,人人得而诛之。放箭!"

    话音落下,城头之上顿时箭如雨下,虚浩见状大惊,立即扭转坐骑,还是被一支雕翎深深射入肩臂的骨缝中,痛呼一声,仓惺而逃。

    等见到虚浩捂着肩臂的箭伤奔了回来,虚天涯咬牙切齿怒骂道:"秋山月这个老匹夫,简直罪该万死!小小的华约城也敢阻我大军入城,不自量力!"

    虚海啸并没有因愤怒而失去理智,而是冷静的注视着前方的城池,粗略的估计了一下,城至少有十万守军,城高不低于三十米,不仅城防完善,城外还有宽宽的护城河。最主要的是,己方的将士已是疲惫不堪,毫无士气战力,此时攻城就等于是让他们去送死。即便是勉强攻下城来,不但会伤亡惨重,还会误许多时间,他可忘记身后还有附骨之蛆般的追兵。

    虚海啸不管虚天涯和大长老等人是如何想的,当即果决的下令道:"不可在此搁,大军绕过华约城,继续北上。"

    要知道,攻坚战是要靠人填出来的,当下的这支叛逆之军已经是众叛亲离,失道者寡,死一个就少一个,几乎不会再有所增加,而这五十多万仙军也是他们最后东山再起的依仗。所以,此时选择避让,显然是明智之举。

    本打算进城好好修整一番的大军,动一刀一枪便直接绕城而过,这对疲惫至及,饥渴交加的大军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噩梦,报怨声四起,再如此下去,势力会导致军心溃散,甚至哗变都有可能。

    "大哥,军中已出现了逃兵。"在军中巡视的虚海狂来到虚海啸身边,低声的说道:"再这样下去,只怕有战死,而是活活被累死。不如寻一处较隐蔽之地,让大军歇一歇,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你说得错,我也有这个打算。"虚海啸立即找来一名探哨,问道:"这一带可有适合我军休息的隐敝之地?"

    那名探哨想了想道:"属下刚从前面探路回来,十里外倒是有片山林,虽然不是很大,却足够容纳我军隐蔽了。"

    "好,你在前面带路!"虚海啸行事向来谨慎,那名探哨说得错,向前走出十来里后,果然发现大道旁有一片山林,山势不高,林木却是尤为茂密,加之天色此时已黑尽,大军隐于其中更不易被发现。

    虚海啸沉思了一下,这才下令道:"全军进入山林休息!如能瞒过敌军最好,就算被其发现,正好可凭借这地势打对方一个伏击,提振一下军心。"

    一直被对方追了数万里,虚海啸心中也憋着一口闷气,此时见到如此有利的地势,自然要好好的利用一下,他还真有些期待敌军的出现。

    大军很快就全部进入了这片山林,一边抓紧时间补充体能,一边做好防御和埋伏。

    而另一边,陆随风已率四十万仙军抵达华约城。城主秋山月站在城楼之上,举目眺望,天色虽然漆黑,但城外的军中却是火把林立,远远看去,像是一条蜿蜒在暗夜中的巨大火龙。

    突在最前的是十万战骑,一色的蓝盔,蓝甲,头顶红缨,气势威凛。后面则是一片蓝色的人流,一眼望不着边际。

    望着这一幕,秋山月的嘴角禁不住的一阵抽搐,暗自庆幸自己听取了幕僚们的建议,选择了拒绝虚天涯这个伪城主入城,否则,以这小小的华约城如何抵御得住这支铁血之师。

    吞了口唾沫,秋山月转身就向城下跑去,边大声的喝令城卫打开城门,恭迎大军入城。

    随着一阵"咔吱吱"的声响,高悬的吊桥缓缓落下,城门开启,以秋山月为首的华约城高层人员,以及一众守军仙将纷纷出城,黑压压的在城门外站了一片。

    "这个秋山月果然是个见风驶舵的好手,终于肯选择靠岸了!"陆随风玩味的淡笑道,催骑便朝城门而去。

    "大人,小心对方有诈!"白清风见状,策骑跟了上去,边观察着城外的状况,边低声的提醒道。

    以陆随风眼光见识又怎分辨不出来,不以为然耸了耸肩道:"像这类谨小慎微之辈,给他十个胆都不敢冒这个险。"

    很快,陆随风就来到了护城河的吊桥前,对着城门外的众人拱手道:"我是天月城仙军主帅陆随风,不知那一位是秋城主?"

    站在人群最前面的秋山月闻言,急忙上前两步躬身施礼道:"华约城主秋山月,见过陆大人!"后面的众人也跟着纷纷躬身施礼,状其恭敬。

    陆随风从心里鄙视秋山月这类的墙头草,今天可以倒向你,明朝也可以倒向另一边,像这种反复无常之辈,留着早晚都是一个祸害,若不是非常时期,会毫不犹豫的当场宰了这种货色,以除后患。

    不过,此时的陆随风却是一脸淡笑的跃下坐骑,上前将其搀扶起来,赞叹道:"秋城主面对数十万叛逆大军,凛然不惧的拒之城外,如此风骨胆识令我等心折!"

    "陆大人过誉了,秋月当不起!"不知秋山月是真的被感动了,还是装出来的,眼眶中硬是挤出几滴老泪来。

    陆随风心里嗤之以鼻,神色间却没有毫表露出来,挥挥手道:"诸位都免礼吧!"

    "请大军入城歇息!"秋山月满面含笑的恭迎大军入城,陆随风也不客气的并肩走进城门。

第一千五百四十四章误判的危机

    "请大军入城歇息!"秋山月满面含笑的恭迎大军入城,陆随风也不客气的并肩走进城门。

    "听说叛逆大军绕过华约城,不知他们去了何处?"陆随风对同行的秋山月,随意地问道。

    秋山月略微想了想,说道:"当时,那虚天涯还想用伪城主身份威胁于老夫,但老夫又岂会屈服在这群叛逆的淫威之下,当即下令放箭,如不是此贼放得跑得快,势必被射杀当场。不过,当我等准备与城共存亡时,叛逆大军居然出乎预料的有攻城,而是选择绕城而过的向北去了,估计应该是奔北面飞羽城而去。"

    一路上,秋山月滔滔不绝的表现自己对叛逆大军的不耻,对天月城的忠心不二,陆随风始终抱以微笑的静听着,很难从他脸上看出对秋山月是鄙视和憎恶,还是有好感。

    进了城主府的大厅,陆随风打断了他的谈话,让其为大军补给充足的军需,秋山月自然不敢有毫的推托,立即便派人去准备。

    就在这时,白清风急促的走了进来,看都看秋山月一眼,直接来到陆随风近前,俯下身来在他身边低声说道:"大人,探哨来报,敌军突然失去了踪迹!"

    陆随风闻言,也是不由微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道;"如此庞大的一支队伍,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秋城主,你确定叛逆大军是朝飞羽城而去?"

    "向北!"秋山月想都未想,十分肯定的说道:"那个方向就是去往飞羽城!"

    "这个方向也有探哨来报,沿途并发现对方的踪迹。"白清风解释道。

    陆随风想了想,说道:"让探哨仔细搜寻一下飞羽城方向,沿途是否有可以容纳这支大军藏兵的地方。"

    按陆随风的推断,这支大军已疲惫不堪到了极致,此去飞羽城至少还有两千里路程,以目前这种态下的大军,只怕还坚持到飞羽城,已倒下了一大半。此时应该是藏在某处僻静之地调整养息,只是想要寻一处可以让五十多万人藏身,而不易被发现的地方却是很少。

    "我到想一处地方!"秋山月出声道:"华约城以北的三百里外,有座黔岳山,那里地势险峻,环境复杂,藏下五十万大军也不易被发现。"

    正常情况下,秋山月的判断的确没错,黔岳山的确是一处不错的藏兵所在。不过,虚海啸等人并不熟悉这片区域的地形地貌,甚至根本不知道有黔岳山的存在,所以选择的仅仅是路旁的一座山林,这反而脱出了所有人的预判之内。

    当然,陆随风等并不知道这一切,听了秋山月所言,也觉得敌军藏在黔岳山的可能极大。秋山月又接着详细的解说了一下黔岳山的地形。

    这黔岳山是两山夹一谷,只有一个出入口,别无它路可进。陆随风当即决定让白清风带着十万战骑连夜前往,封堵住这条出入口,只守不攻,困住对方,使其成为瓮中之鳖。陆随风则率大军在天亮前赶到……

    事不宜迟,白清风当即率十万战骑开出华约城。一个时辰之后,大军补充完军需也迅速的离去。

    白清风所率的十万战骑奔出了百里,就路过了敌军所隐藏的那片山林。虚海啸闻报,也是心中一惊,想到对方这么快便发现了自己的隐藏之地,而且连夜就追杀了过来。虚海狂更是气得双眉竖立,怒声说道:"简直欺人太甚!大哥,将士们也恢复了不少体力,足可一战。即然躲不开,索性就拼它个鱼死网破。"

    虚海啸眉头紧锁的思索着,好一会才摇摇头道:"现在还不是决战的时候,我们就剩下这点力量,有后援补充,拚光了拿什么东山再起?"接着又叫来探哨,询问道:"你可看清楚对方有多少?"

    "应该在十万左右,全是战骑!"探哨小心地回应道。

    "十万左右?"虚海狂疑惑的骚了骚头道:"怎可能只有这点人,你会不会是看错了?"

    "这个……"那名探哨机灵灵的打了寒颤,这等军机情况,岂能有误,那可是死罪。当即十分确定的道:"属下仔细探了数遍,的确只有十万战骑!"

    "应该不会有错!"虚海啸思索地道:"一定是对方的前锋军,主力应该紧随其后而来。"

    这时,虚天涯,大长老,以及一众高层都围了过来,他们对战事一窍不通,目光都落在虚海啸身上,看他如何决定。对方若真来了十万,此战还可一打,毕竟五十多万对十万,又是藏在暗处,出其不意的给对方雷霆一击,胜算还是很大的。

    足足过去了数分钟,对众人而言仿佛过去了数十年那么漫长,就要超出忍耐底线时,虚海啸终于出声道:"依我判断,对方只是怀疑我们可能藏于这片山林中,却并不知道具体位置。唯恐冒然杀入会遭到伏击,才分出十万战骑为前军,一旦遭遇袭击也能快速撤离,而后面的主力便会趁势掩杀过来。"

    听完了虚海啸的判断,分析,众皆连连点头甚觉有理,就连不懂军事谋略的大长老等人,也暗自赞叹虚海啸的心思慎密,算敌之所算。

    "那以海叔所见,当下该如何应对?"虚天涯有些急切的出声询问道,他也知道此战尤为关键,胜则可以暂时摆脱这种被追着逃的局面,有了喘息之机,才能重整旗豉的杀回天月城去。

    "沉住气,放过十万前锋军。"虚海啸一字一顿,掷地有声的道:"要打就打后面的主力,一战定乾坤!不知诸位的意下如何?"

    兹事体大,众皆面面相观,不敢轻易发表意见,都将目光投向大长老。大长老只是略为的沉吟了一下,便悠悠的道:"战事方面你定夺,我等老家伙听你调配就是!"

    大长老的权威性表态,人敢表示异议。很快,刚恢复了些许体能将士又开始忙碌了起来,纷纷挖坑掏洞的隐匿在山林中,蓄势以待的准备战斗。

    山林中的大军刚刚隐伏起来,白清风所率的十万战骑也呼啸而来,对于路旁的这片山林并没有多加留意,已先入为主认定敌军就藏在黔岳山中,大军直接蹄声如雷的穿行而过。

    隐伏在山林的敌军,按照虚海啸的谋略,有发动袭击。两支势如水火的大军,一明一暗,几乎近在咫尺的擦肩而过,却是诡异的相安无事。

    直到十万战骑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虚海啸才长出了口气,好在对方有发现,否则便会打乱了他的战术。又一连派出几波探哨,打探后面是否还有大军向这边开来。

    果然,过多久,派出去的探哨都纷纷返回,带回来的消息几乎与虚海啸的判断一样,只是在数量上有些差异,与刚过去的先锋军差不多,都是十万,不同的是前者是战骑,后者是步军。

    "又是十万,这不像是对方的主力呀!"虚海狂听完探哨的回报,迷惑地道:"这是怎么回事?"

    虚海啸也是皱着眉,大为不解,十万说多不多,也不算少,对方如此用兵,意图何在?难道又是诱饵,真正的主力还在后面?

    "这支大军的后面,是否还有大军?"虚海啸对探哨问道。

    那名探哨摇摇头,十分肯定的回答道:"看见!"

    虚海啸虽说一向用兵谨慎小心,却非多疑寡决之辈,相反,十分善于捕捉一闪而逝的战机,杀伐更是果断。只是略微沉思了一会,立即断定这时对方的一次误判,也是一次绝佳的战机,当下精神一振,对着一众仙将说道:"诸位,准备战斗,打残这支仙军!"

    他本想说"灭杀",到了嘴边便改成了"打残",想到已方此时的状态,虽然在兵力上是对方的数倍,但士气低迷,战力连全盛时期的一半都有,打残还有可能,想要全歼根本做不到。

    事实上,陆随风因为不了解这片区域的地理环境,又受秋山月先入为主的影响,阴差阳错的由于对方同样不熟悉地理,出现了误判,但敏锐的直接却让他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一时之间也想不出来,于是便多了一个心眼,再派出一支先锋军探路,则率领后军避开大道走小路,这才有被对方的探哨发现。

    由于前面的白清风一众已经安然无恙的过去了,这支仙军的主将便放松警惕,毫无戒备的从这片山林前经过。

    尽管如此,行进的速度却是不慢,时间不长,已很快过去了一半。然而,就在此时,路旁的山林猛然响彻一片箭矢破空声,还未等一众仙军反应过来,几乎是在瞬间,靠近山林一边的将士就成了箭靶子,倾刻便倒下了一片,有些身中数箭扑倒在地,生死不知。有的更是浑身被射成了刺猬,当场毙命。

    连续不断的箭雨射得这支仙军措手不及,至少有上千人在箭矢的覆盖下死于非命。这名主将才意识到遭遇敌袭,而他当下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指挥将士御敌,而是立即派人通知后军,请求支援。

第一千五百四十五章虚海狂的狂

    连续不断的箭雨射得这支仙军措手不及,至少有上千人在箭矢的覆盖下死于非命。这名主将才意识到遭遇敌袭,而他当下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指挥将士御敌,而是立即派人通知后军,请求支援。

    这个看似糟糕无能的举动,在此时却是无比正确的作法,因为敌军的数量是他的五倍,根本抵御不了多久。做完这一切,才指挥大军列阵竖盾,顶住敌方的箭阵攻击。

    在他的指挥下,终止了混乱的局势,非旦抵挡住了对方的箭雨,隐住阵角后的将士,纷纷张弓搭箭的进行了反击。但山上的林木此时却成了敌军最好的防护,射出的箭矢大多都插入树木上。如此一来,反倒给敌方提供了补给,许多射完携带箭矢的敌军,拔下钉在树上的箭矢,反射回去。

    渐渐的,这支仙军的整体阵营已被敌方的箭阵逼得节节后退,眼看着就要被逼下大道另一则的泥沼中。

    与此同时,山林中突然响起一声震天大喝;"杀!"紧接着,便见漫山遍野的敌军从山林中奔杀而出,其势有若滚滚洪流。冲在最前的上百人皆是跨乘战兽的仙将,为首的一人,身罩仙铠,手中提着一柄紫光闪烁的龙形画戟,正是敌军的副帅,虚海狂。

    虚海狂一骑当先的冲在最前,口中吼声连连,如雷荡响,音波震人耳膜,慑人心神,其势有如下山狂狮。手中的龙形画戟更是抡得风雨难透,射来的箭矢在戟幕中纷纷折成两断。

    由于双方的距离不是太远,战兽奔行的速度又快,第二轮箭矢尚未来得及射出,虚海狂的战兽已冲到了近前,手中的龙形画戟朝着对方竖起的盾阵狂抡而出,只听轰然一声震响,七八面巨盾抵挡不住画戟的锋芒,在一阵"咔咔"声中破裂开来,戟锋去势不衰的划过这七八名持盾的军士,血光飞迸中,残肢断臂四溅纷洒。

    一名军士更是被挂在戟锋之上,虚海狂断喝一声,将这名军士横抡而出,砸翻一片围杀过来将士。

    虚海狂是人如其名,当真狂得可以,单骑闯入敌阵,左冲右突,挡者非死即伤,十万军中无人可以挡其锋芒,仅凭一己之力便将敌军阵营搅得一片大乱。

    这十万仙军的主将虽拥有罗天上仙后期的战力,但面对虚海狂这样一位金仙中期的强者,根本生不起与之抗衡的勇气,而是选择远远的避开,唯恐被其寻上,当下唯一期望的是陆随风的后军能即时赶到。

    陆随风的后军距此也不过二十里,接到前军遇袭的消息,心中非旦不惊,反倒露出释然的神情,未知才让人忐忑,敌军的出现反不怎么可怕,立即传令全军火速前进。

    二十里的距离对于全速奔行的仙军来说,片刻即到。远远的,便看见己方的前锋军被近三十万敌军团团围困住,情势及及可危。尤其是看到虚海狂在万军之中如入无人之境,搅得己方的阵形一片大乱,死在他戟下的将士上千。

    "杀!"陆随风一声怒喝,声如雷动,催骑便朝着虚海狂奔杀而去,前冲的过程中已经凝化仙铠罩住全身,手中银枪已经隔空横抡而出,一片仙浪席卷向外围的敌群,顿时传出一阵惊呼惨嚎,血光飞溅中,至少有数百名敌军将士肢离破碎的死于非命。直惊得其余的敌军骇然纷纷躲避,让出了一条血色通道来。

    被围困的前锋军将士见状,却是像打了鸡血般惊喜振奋不已,纷纷大吼出声:"我们的援军到了,杀啊!"

    见到主帅到来,都是纷纷让出一条路来,陆随风却是锁定了虚海狂的身形,纵骑冲杀过去,抖手就是一枪,仙波如龙奔射而出。

    虚海狂并未发现陆随风从侧方杀来,只觉侧面有惊风袭来,出于金仙的强大灵觉,身躯本能的向下猛地一低。唰!银色枪芒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盔扫过。

    好快的一枪,其中蕴含的灵力仙波让虚海狂这位金仙中期,也深感惊惧骇然,下意识的脱口出声道:"竟是金仙后期!你是主帅?"说话间,挺直伏下的身躯,扭头望向陆随风。

    "彼此,彼此!"陆随风冷哼一声,虽从见过对方,但一个金仙中期在军中的职位,至少都是副帅的存在,这是常识。

    虚海狂虽狂,却不是狂得发痴,更不愚蠢,自然知道一个大阶位的差距,不是靠狂,靠悍不畏死的搏命就能抗衡的,更何况,此时的仙元力已消耗了不少,更不可能会是对方的对手。

    陆随风的枪太快,太诡异了,没了战意的虚海狂想走都脱不了身,唯有竖起龙形画戟,硬接陆随风的横枪一抽。

    银枪抽在画戟之上,火花窜起,仙力撞的爆鸣声炸响,挡住了一枪的虚海狂,画戟顺势一横的划向陆随风的脖颈。这突如其来的反击,的确有些出人意料,但用在仙武技精湛的陆随风身上,简直如同儿戏。

    陆随风冷笑一声,身躯只是略微后仰,将戟锋轻易避过,趁着对方画戟回收之际,握枪的手猛地回缩,噗的一声将龙形画戟紧紧夹在腋下,另一只空着的手紧握成拳,由下往上的对着他的下腭,狠狠的就是一击。

    虚海狂只防着对方的枪,想到会有这种怪招,准备不足之下唯有仓惶闪躲,只可惜侧头慢了半拍,虽避过正面,拳锋还是刮中他的左下腭,耳轮就听"咔嚓"一声,仙铠的头盔应声而碎,一头灰黑的长发散落开来,狼狈无比。

    这还只是被拳风刮过,就如此恐怖,若是被正面击中,整个下腭都会被击碎,直令虚海狂惊出一身冷汗来。

    虚海啸自知两者的差距太大,不再稍有恋战,奋力拔出画戟,拨转坐骑便朝外围奔逃而去。

    杀了己方的这许多将士还想逃,陆随风那里肯放过,纵骑便紧追上去,枪如游龙的对着他的背心,就准备猛刺而去。

    殊不知,奔逃中的虚海狂却是突然回转身来,手中的龙形画戟朝着陆随风当胸斩来,戟未到,灵波如刃先至,这道灵波又长又薄,仙力澎湃,宛若一柄半月形的巨刃,直欲剖开陆随风的胸膛。

    "回马戟!"陆随风嗤之以鼻的冷笑一声,身形同时一个铁板桥后仰,整个人几乎平贴在兽背上。如刃的灵波堪堪贴着前胸而过,他的身形已像弹璜般的腾了起来,银枪已如电般的闪射而出。

    "大人小心!"忽听身后有人惊呼,陆随风察觉脑后有劲风袭来,换作常人,这种时候只怕连应变的时间都有,但陆随风却诡异的化作一团白雾,从坐骑上消失了。

    也就在他消失的瞬间,虚海狂发出的那道如刃灵波,又诡异的折返回来,直接从那团白雾中一斩而过。

    虚海狂斩出的一击,可不仅是单纯的回马戟,其中还暗藏着仙武技中的灵波回旋斩,回马戟就让人防不胜防,再加上这出人意料的灵波回旋斩,不被阴都难。如不是有人出声提示,陆随风还真有可能中招。

    陆随风以飘渺幻影身法避开了对方的灵波回旋转,身形重新落在战骑上,手中银枪由下往上挑出,一道竖立的仙波在地面划出一条长长的裂缝,直朝着虚海狂席卷而去。

    仙波划过地面发出的"咔咔"声,闻之令人心惊,高傲狂如虚海狂之辈都不敢抵其锋锐,直惊得连坐下的战兽都顾不上,直接腾身掠向虚空。

    仙波有击中虚海狂,却结实的落在兽背之上,直接从兽臀而入,从兽头而出,五米多高的一匹战兽,竟是被这道仙波由中间生生切成两片,血水脏洒落一地。

    见到这一幕,虚海狂鼓起的最后一战意也荡然无存,惊恐万状的朝着战场之外奔逃而去,口中还连连向已方的将士叫喊着;"拦着他,赶快拦住他!"

    见到己方的主帅被人追杀,所有将士集体眼了,虚海狂在军中就像战神般的存在,可谓是所向披靡,什么时候被人打得如此狼狈过?你丫一个金仙中期都在逃命,我等蝼蚁般的存在上去不是找死么!

    不过,军令大如山,还是有不少将士蜂拥围了上来,阻拦住了陆随风的去路。只是这一搁,虚海狂已飞速的窜入山林之中。陆随风只有将这口怒气出在这些阻拦将士的身上,手中银枪抡出一圈仙力灵波,顿时传出一片惨呼惊嚎,血光迸溅中,数百残肢断臂四射纷洒。

    与此同时,二十万援军如狼似虎般杀入战场,局面顿时逆转过来,变成了外夹击三十万敌军的势态。再加上虚海狂这个主帅逃离战场,军心顿时溃散,再无斗志,战意,三十万敌军瞬间成乌兽散。

    漫山遍野尽是亡命溃逃的敌军,什么叫做兵败如山崩,眼前的这一幕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片刻之间,三十万敌军已有一半成了尸体,此时的虚海啸已看目眦欲裂,对着逃到身旁虚海狂怒哼,如不是他的临阵脱逃,三十万对三十万,怎可能会败得这么快,演变成单方面的屠戮。对方若不是自己的亲弟弟,早就格杀当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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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阴绝脉"者,史书所载;凡患此症者非但终生不能修武,并且几乎无一人能侥幸活过十三岁。命运关上所有的幸运之门,却开了一扇窗,令其在绝境中峰回路转,当其踏着尸山血海攀上巅峰之时,骇然发现一个惊天之秘。暮然回首,惊觉自己脚下的这片世界幌若恒河之沙粒,渺若微尘。何去何从……玄武裂天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玄武裂天,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玄武裂天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