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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维伤     吕氏外戚txt下载     吕氏外戚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四百四八章 虓虎一战下邺城(下)

    吕布的话听上去有些诛心,但也确实是实情。不要说吕布了,便是秦旭在袁尚飞马来告时,也是没有想到冀州的局势已经混乱成了这幅样子。刘备、孔融、袁熙、黑山贼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都能因为冀州归属而搅合在一起,这世道还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么?

    对于袁尚传回的消息,秦旭有暗影佐证,并不怀疑会有假,但对于袁尚竟然能在冀州归属的问题上,同自家兄长和吕布军之间选择后者,秦旭还真是有些不太理解。

    本以为冀州的获得至少要费许多心思,说不得在无法渔翁得利时还要同冀州精兵硬拼一场,毕竟在临淄,吕布军的掌控力是非常之强的,甚至可以说是并无所谓秘密可以逃脱暗影之耳朵,之前田丰沮授给袁尚母子出的“借鸡生蛋”的谋划,秦旭也是早就知道的。之前袁尚费劲了心思要离开平原,秦旭就已经在贾诩的帮助下开始谋划了,却不料人算终究不如天算,甄家一众人被刘备软禁,进而用作算计吕布军的筹码,虽然吕布军受到的先期损失微乎其微,甚至还生擒了刘备结义兄弟张飞,相当于手中握住了一张王牌筹码,可这突然迸发的“冲突”,也导致了原本冀州攻略的风险大大增加。

    当时刘备虽然损失惨重,尚未正式开战便折损了占其大军近四分之一兵力的五千兵马以及张飞这般的猛将,但是不得不说。其最终想要扯住吕布军后腿的目的却是实打实的达到了。最起码在刘备的眼中,却也是从另一方面,稳稳的“拖”住了吕布大军近七日之久。

    直到当日袁尚在得知自家二哥袁熙所选择的帮手。乃是在河北地界上臭名昭著的黑山贼首张燕,袁尚心生异想夜奔东来相告,秦旭才算是明白了此前这针对整个冀州的一环扣一环的计策,虽然明面是由孔融奔走,但最终想要从中得利的,竟然是这个袁二公子。不过很显然,这只能算是愚者千虑亦有一得。袁二公子的心计的确不错,可惜选错了盟友。

    连刘备这等操弄人心的高手,都未必能够全盘掌控黑山贼。这袁熙袁二公子,秦旭不管是从历史的经验上,还是从情报中袁熙一直以来的表现中,却是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位袁家贵胄会有这等心胸和手段。能够凌驾于大耳兄之上。那么。既然事不可能,但却仍旧促成了这件事情的发生,就只能说是这位反了曹操的黑山贼首张燕,肯定不是只为了袁熙这么个二货公子所谓的恩义才这般做,没准是生出了什么别的想法了。

    秦旭虽然不能确定这几家的意图,却并不代表不能先去探探风声。从袁尚所表述的袁熙打算借黑山贼之手先收拾一下刘备的情形来看,邺城得失已经到了一个十分关键的时刻了。秦旭的本意本是想令成廉或者麹义所率领的飞骑营或是先登营这两支机动力相对较高的兵力去探探情况,却不料吕布却是被秦旭的这番打算给说动。左右闲着无事。也觉得是时候在河北诸势力面前展现一下本军的雄风。省的是人不是人的都想来敲打一下,这回在秦旭的说情之下。没有将首创“三姓家奴”称呼的张飞斩了祭奠被关羽枭首的原亲卫营统领宋宪,说是有大用。天知道下回他吕温候还有没有这么好说话了。

    按照吕布的想法,邺城城高墙厚,轻取不易,因而此番倒是没有趁机有所得的念想,单纯的只是为了示威,因而带出去的兵力宜少不宜多,但本军将领不妨多带一些,也让一些不开眼的小贼长长眼,不要以为平原城破就不把他吕布当回事儿。因此只留了贾诩同成廉这走倒霉运的暂领飞骑营、骁骑营以及亲卫营一部共计一万八千大军守城,亲率陷阵、先登及亲卫营一部三千人,在自带干粮的“引路党”袁尚的指引之下,一路快马加鞭,赶至邺城而来。

    和预想中的不同,就像吕布这般狂傲之人,也着实没有想到之前在秦旭突袭邺城冒名劫掠时的一次压制之举动,影响力直到了时隔两年多以后的今天,还这么有“效果”。黑山贼的不战而溃,令吕布生出几分讶然之意的同时,眼中的傲意甚至变得更浓烈了些。

    “诸君,随某同去助邺城除贼!”好在吕布还有几分自控之力,没有将想要黑吃黑的意图表现的太过明显,左右还寻了这么一个蹩脚的借口,倒是让秦旭白担心了一场。

    “嚯……嚯!”不管是陷阵、先登还是亲卫营,三千兵士听了吕布这近似宣战口号一般的言语,皆是神色一肃,脸上不约而同流露出几分兴奋之意来。手中的长刀握的更紧了,只恨不得马上开开荤才算爽快。

    如雪烹油,刚刚经过了同刘备系幽州兵大战之后,只凭着邺城的窘境,以及张燕开出的高额赏格而气势高昂的黑山贼,之前在吕布军刚刚出现时就已经是心生退意,此刻更是慌乱不堪,任凭张燕怎样大声嘶喊约束,也已经是无用之功。

    “大帅,吕布来势汹汹,弟兄们军心已乱,势不可为,还是速退方为上策!”被张燕所倚重的黑山贼骑首领于毒,眼见着张燕自推出邺城后,就一直盯着步步逼近的吕布军,尽管明知道吕布军兵力比之自家少了十余倍,可麾下兵士却是仍旧不敢踏前一步的情势,也唯有死命拽着张燕的胳膊,大声劝说道。

    “功亏一篑啊!”张燕面无表情的顿了顿,任凭于毒扯着自己的胳膊退走,嘴里只喃喃的说道:“某家反了曹操,骗了刘备,得罪这么多人竖起这么多的强敌,连儿子都搭了进去。为的就是邺城,就是冀州,就是百万黑山兄弟能够有口饱饭吃!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这般不开眼?偏偏在马上就能斩杀了袁熙。夺了邺城之际,偏偏遇上吕布?为什么偏偏遇上吕布?”

    “大帅,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见之前不可一世的自家大帅张燕,突然就露出了这幅软弱的样子,于毒也自悲从心来。只是现在数万黑山贼兵无战心,别说是吕布了。恐怕稍晚一会儿等袁熙顺利撤进邺城,正聚兵于城内的冀州兵杀出,也不会让黑山贼得了好去。本来就是剑走偏锋才好容易机缘巧合之下得了现在的局面。却不料仅仅就因为吕布的到来,甚至连刀兵还没有接触,形式便急转直下,别说是刚刚强压下丧子之痛的张燕了。便是于毒也是感觉憋屈的很。可不管是张燕还是于毒都知道。也就是吕布军自有傲气,不肯背后袭击自己等人,否则以现在自家麾下的疲惫之兵,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吕布三千虎狼之士,擅自迎战,除了给吕布军兵士的功劳簿上添上一笔军功之外,一点实际性的用处都没有。于毒也只能强忍着憋屈,死活令张燕先离开此处。

    “大贤良师不是说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么?怎么这贼老天还不照应我等弟兄?弟兄们屈膝曹操属下整整十年!十年!终于等到了今天,就这么退去!某不甘心!绝不甘心!”张燕眼中的戾色愈发浓郁。癫狂中紧跟着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于毒都好悬不能抓住张燕的手臂。眼见着吕布大军已至近前,无奈之下,于毒也唯有狠狠心,用手中刀柄磕在也已神志不清的张燕脑后,吩咐麾下组织断后,防止吕布军识破张燕的面容而发动突袭,拖着张燕疾步离开。

    “温候!黑山贼就在眼前,为何……为何不击之以竟全功?”趁着这功夫,已经同被涌上来的冀州兵紧紧护住的袁熙在袁尚的引领之下,却是戒备森严的来至于已经停止了脚步的吕布军面前,冲吕布施了一礼后,赔笑问道。

    “袁二公子是吧?在下秦旭。”别说是对袁熙了,就算是遇上袁绍,倘若吕布心情不好,也说不得不会理会,更别说是被本来以为有一仗好打,却没料到最终却是以黑山贼仓惶而退告终,心中不爽的吕布了。有事女婿服其劳,吕布没心情搭理袁熙,为了能将冀州弄到手,也就只有秦旭勉为其难的上了。好在秦旭在官面上好歹是徐州刺史征东将军,论官职只比袁熙的老爹袁绍低一级,这般同袁熙说话,也不算是失礼:“久闻袁二公子坐领冀州,禀本初之遗志,奋袁氏之门风,孰可称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

    “原来是秦使君!小侄有礼!”吕布的这幅态度,似乎早就在袁熙的意料之中,此番听了秦旭的自我介绍,袁熙慌忙推开挡在身前的冀州兵士,急急回礼说道。就在这一日之内经历了这许多的袁熙算是明白了这年头什么世家,什么名望都是虚的,唯有实力才是衡量高低的一个重要标准。要放在之前,别说只是个“小小的”徐州刺史了,就算是秦旭官至三公,说不得也不会令袁熙这般低声下气的自称小侄。可现在,刚刚亲眼目睹了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黑山贼兵,竟然在面对弱其十倍的吕布军连拔刀的勇气都欠奉,实在不得不令已经打定了注意要借吕布这杆大旗的袁熙看清现实。

    “显奕不必如此多礼!”有便宜不占,一贯不是秦某人的风格,打蛇随棍上,才是秦旭的作风,眼见袁熙如此“多礼”,秦旭自然不会虚伪推辞,笑道:“黑山贼来势汹汹,其实力在刘备的资助下,战力已是有了显著提升。此番这群贼子碍于我家主公吕温候的赫赫威名,再加上之前大战,兵力疲敝,才暂时退却而已。而我军此番乃是顾念已故袁公本初当初的襄助之情谊,才听了显甫的求援之后,驰援而来,但也是只有三千远奔之兵而已,真要打起来,呵,说不得救不了邺城不说,还会给显奕你添麻烦呢!”

    “以退为进?示敌以弱?还是别有所图?”秦旭这番话说的是滴水不漏,满是仁义道德之词,听上去倒还真像是为了报答当初袁绍表奏吕布为青州牧的恩情。可已是如同惊弓之鸟一般的袁熙听在耳中却是在心里炸开了锅。报恩?这话是骗鬼呢吧?早干什么去了?当初扣留袁氏谋臣、算计袁绍时,怎么不见你们前来报恩?曹操假天子之手欲图冀并两州之时,怎么不见你们报恩?好嘛。现在冀州被群狼环伺,吕布军势力也忍不住来插手一番的时候,却又想着报恩了?

    “秦使君说的极是,是小侄唐突了!小侄在邺城之中略备了薄酒,还望温候、秦使君和诸位兄弟赏脸,入城略作歇息如何?”袁熙陪着笑脸说道。尽管现在袁熙心中几乎对秦旭只恨不得咬上两口,但现在情势比人强。袁熙可不敢指望自己这身后的两万冀州精兵同大戟士能够低档的住未曾大伤元气的刘备军同黑山贼兵的卷土重来,更有甚者,冀州西南。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曹操存在。以眼下冀州所面临的困境,牢牢地抱住吕布军的大腿,才是已经被这一连串的变故弄的惶惶然不知所措的袁熙,目前所最想做的事情。至于麾下文丑、张颌等冀州将领的感受。却是被袁熙下意识的忽略了。

    “主公!”文丑张颌听袁熙竟然欲请吕布这虓虎之徒入城。皆是脸上神色一变。之前袁熙的一连串动作,文丑张颌等冀州将领还以为自家主公袁熙打得是想要同吕布结盟的主意。毕竟虽然都说吕布觊觎冀州,可偏偏几乎所有的势力都各出招数的动了手,唯独吕布按兵不动,就算是此番前来,也是应了袁尚的“求援”才匆匆赶来。令同吕布没有正面交手过的文丑、张颌对吕布军甚至都有了几分好感,以至于之前秦旭说的那番鬼都不愿意相信的场面话,这两人倒是信了个六七成。但即便是有好感。也相信秦旭所言中所为的报恩之举,但文丑和张颌在经历和了解了刚刚被黑山贼这群之前一直都看不上眼的贼寇狠狠涮了自家主公一把的屈辱之后。却是再也不肯相信所谓的协助防守、所谓的共同抵抗之类的话语了。更何况,这些词汇的出处,就是从当初眼前这个已经是徐州刺史的小子秦某人得徐州的过程而已。也着实不令两人不妨。

    “入城?显奕这是说的哪里话!我等本就是应显甫之邀前来相助的!此番若是轻易入了邺城,被有心人看来,还以为我等义兵另有所图呢,不可不可!”眼见着文丑、张颌两人的戒备之意,秦旭不用想也知道这两人心中是作何想。袁熙看来在经过了刘备同黑山贼之事后,变得识趣了许多,但作为冀州两万精兵,以及另外一支袁绍所倚重的天下精兵大戟士的首领,文丑同张颌的态度,在某些必要的方面,也是有着相当的分量。张颌还好说,相信在见识了吕布军的强横之后,在摊牌时会做出“明智”的选择,可文丑不同。文丑在袁绍尚为渤海太守时,便已经投靠了袁绍,直至袁绍暴卒之前,已经是袁绍势力中同颜良并为袁绍军中的两根支柱,对于老袁家的忠诚心,远不是区区几句话就能改变的了的。而且,文丑同颜良在私下交情极好,虽然眼下各为其主,但在面对吕布军问题上,秦旭可以想见这两人必然是会共同进退。也就是说,吕布想要顺顺当当的得了冀州,其实这掌控了邺城中近七成以上兵力的文丑,才是最大的障碍。毕竟就算是此刻入得邺城掌控了实权,自家满打满算也就只有三千兵力而已,倘若这文丑、张颌突然发难的话,总归也是个麻烦。

    “不会!绝对不会!承蒙温候同秦使君仗义来投,足见同先父交情深厚,小侄无以为报,只有略备薄酒相谢而已。”秦旭的话说的好听之极,仿佛处处在为袁熙着想。可听到袁熙的耳朵里,却是想的岔了。见秦旭说这话时,眼睛直在文丑、张颌两将身上扫来扫去,袁熙略顿了顿,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从怀中掏出两块青铜物事来,双手捧着,在文丑同张颌震惊的眼神中,奉至秦旭面前,重重的叹息一声,说道:“而且,小侄还有一事相求温候同秦使君。刚刚看那黑山贼子这般惧怕温候兵士,想必温候练兵必然有超人之处,小侄无状,恳请温候看在同小侄先父的面上,拔冗替小侄检阅一下兵势如何?”

    这话说的有水平。但实际意思就只有一个,可就这意思,却是让一直在那不发一言摆酷的吕布也勃然变了脸色。

    兵符!袁熙奉上的,竟然是调动冀州兵和大戟士的兵符!要知道,文丑之所以同颜良这对好基友有机会分侍两主,甚至还有不小的几率刀兵相见,最大的原因就是袁熙同袁谭手中各自握有调动本部兵力的兵符。这东西说不值钱也就是一块青铜物事而已,但在这通讯落后的时代,兵符却是能够证明一支军势唯一的所有权。端的重要无比。而袁熙此刻将兵符当做质押,所要表达的意思已经十分明了了,也难怪吕布都变了脸色。

    在还没有任何商议冀州归属的情况下,袁熙就拿出了这让吕布拒绝不了的“诚意”,所图不用想也绝对小不了,让包括秦旭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得不感叹,这袁家小二,还真舍得下本儿啊!(未完待续。。)

    ps:  裸奔俩月了。。。。

第四百四九章 冀州势诡,江东告急

    袁熙表现出的足够的“诚意”,让吕布都有点难以自持。兵符,有时候不仅仅只是一个调兵的信物,也可以算是另外一种变相的,比较体面的臣服。

    大汉军势的惯例是认符不认人的。交出了兵符也就相当于将身家性命全盘拖出,这种魄力,并不是所有人都做的到的。

    只看吕布现在一改之前爱答不理的模样,反倒是亲自下马,搀扶起伏跪在面前的袁熙,一副长辈爱惜晚辈的亲密样子,实在让人难以想象同几个呼吸前吕布还是对袁熙那种生人勿进的表情,只为了这么两块青铜物事而改变。

    不过秦旭却是没有太过激动。郭嘉遗计定辽东的故事之所以出名,关键还是在于历史上袁熙袁尚哥俩放得下身段求得公孙氏庇佑以脱灾难时,表面上恭敬的很,但实际上却是打着要取而代之的想法,最终被枭首以献曹操。

    现在虽然情况、人物都变了太多,袁熙袁尚哥俩估计这辈子也没有机会再去同公孙氏有交集,但眼下的情况,却是和历史上的情形惊人的相似。

    同样是袁氏势力陷入低谷分崩离析,同样是这哥俩被逼的不得不放下世家贵胄的身段卑屈媾和,所不同的只不过主角由公孙氏换成了吕布,而所逼迫之人,由曹老板一家换成了曹、刘、吕、黑山贼以及老袁家正牌大公子袁谭“联手”而已。天知道现在表现的温顺有加,甚至对饱含不满之意的文丑、张颌两名冀州将领横眉冷对的袁熙。在将来稳定下来之后,会不会也如历史上一般,意图自立。

    不是没有可能!吕布军的重心。注定不可能是同曹操目标一致的北方,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的结局,不管是吕布还是曹操两势力中的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冀州的获得已经是曹操所能忍受的极限,若是再有所动作,或是动静太大引起了曹操的警觉,那么两家所面临,将绝对是大汉其他势力所最想要看到的不死不休的征战局面。因此。吕布军在江东未平之前,根本就不可能也决不允许同有天子在手的曹操过早的开战。不过看吕布那被袁熙捧得眉眼满是笑意的模样,秦旭心里颇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吕布的脾气。常常给外人的感觉是暴戾!是不近人情!可身为吕布女婿,特别是同吕布相处了两年之后,秦旭却是知道,这不过是吕布那偏激易怒的性子给人的错觉而已。从吕布被家中秦旭的三位丈母娘吃的死死的。便足以看出。吕老板其实不过是个脾气稍稍大些的性情中人而已。火气来的快去的快,脾气大却不记仇,而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吕老板耳朵根子太软。倒不是像袁绍那般无甚主见,而是对人太容易信任。这其实是个优点,当然,也是最大的缺点。历史上的吕布脾气不大就不会逼反“倒吕三人组”投降曹操,而若是不轻信他人。凭着吕布的伸手,视之如生命的方天画戟和赤兔马。又怎么会轻易的被人偷盗而走,最终落得个命陨白门楼的下场。

    此刻见吕布见识了袁熙袁尚哥俩的“诚意”之后,所流露出来的满意神色,不用说,袁熙这一手破釜沉舟的干脆举动,给吕布的印象是十分良好而深刻的。连带着对文丑张颌颇有些无礼的怒视,也被性子暴躁的吕布下意识的视而不见了。

    “主公!”见在袁熙的再三想让之下,吕布终于答应代为“检阅”冀州军队,作为冀州兵权的直接掌握者的文丑,当即便变了脸色,刚刚想要开口,却冷不防被身边的张颌顺手拽住,附耳对文丑说了几句,才勉强没有让袁熙为了讨好吕布而拿文丑说事儿。却是令一直在冷眼旁观袁熙哥俩以及邺城兵将神情的秦旭一一看在了眼中。

    袁熙突然做出的这番儿戏般决定,对于冀州来讲将不啻于一场大地震。说实话,作为曾经袁氏大本营的冀州,有时候并不是单单袁熙做出某项决定就可以决定其归属的。不说邺城中士绅的反应,单单这在文丑的几番动员之下,本打算死守邺城的冀州兵就不可能仅仅因为兵符归了吕布而百分百全盘投靠。

    袁氏兄弟好算盘啊!秦旭的眉头不由得紧皱了起来。虽然明面上,袁熙已经做出了足够的暗示,将冀州托付于吕布之手。可这也仅仅只是暗示而已。袁熙随时随地可能推翻之前的“承诺”,将吕布定性为侵略者,来唤起心向袁氏的邺城民众的反感。而作为吕布,在接受了袁熙的“好意”之后,却是也背上了保护邺城安危的重任,虽然说到底吕布最终仍旧有可能是最大的赢家,但若这中间的尺度稍有把握不好,极有可能的到的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个民心尽失的冀州而已,再若是处理不好同本地士族门阀的关系的话,那么最坏的结局就是单单凭借一个冀州,就足以将青徐两州这两年来的好容易积聚起来的争霸天下的资本,全数拖垮。

    这并非是危言耸听。冀州地域辽阔,南邻大河,北靠太行,东临大海,西有雄关,本身又是粮草高产之地,十足十是个令所有人都垂涎欲滴的大州。而且冀州同青徐两州不同,甚至仅仅面积就是青徐两州之和,若要在短时间内稳定冀州,除非全盘留任之前的袁氏一系的官员,若是仅仅像之前稳定青徐两州政事一般,只靠青州稷下学宫毕业正在观政的学子的话,面对本身就对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吕布势力抱有一定敌意的本土势力,非有五六年的功夫,不能做到全盘安稳。而且,若是曹操顺利得了并州的话,冀州将要面临的将会是曹操、公孙瓒的包围圈,现在虽然同曹操勉强还有个盟友的名头从中斡旋。保持了相对的和平,但若是等曹操休养生息过来,欲求不满的曹操肯定会在西进雍凉同背上争夺幽州之间选择一个突破口。相对于贫瘠荒凉的雍凉之地。相对较为富庶的幽州,必然会成为曹操的下一个目标。可以想见,图谋河北已久,甚至早在十年前便布下黑山贼这招棋子的曹操,在不得已的情况下将冀州许给吕布军,本就是权宜之计,若是缓过了神来。天知道还会不会放任吕布势力能够安稳的经营冀州。

    再者,图谋冀州失利的刘备军同黑山贼,肯定也不会希望差点就吃到嘴里的肥肉。就这么痛快的被吕布军这么捡便宜得了去,必然也会有所动作,此刻入冀州,看上去虽然是吕布军胜了一筹。但实际上。却是也将自己陷了进来。秦旭有心劝阻一下吕布,但刚要开口时,突然就发现了吕布扭头看了过来,眼神中的冷静,同脸上狂喜之色一点也不搭边。让秦旭到了嘴边的话,却是又咽了下去。

    不管是在历史上还是在现实中,吕布虽然一直给人一种傻大粗的印象,但作为在吕布身边呆了三年的秦旭来讲。可不敢小看自家这位老丈人。能接连让曹操这等枭雄几番吃了大亏的主儿,若仅仅只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话。那早就不知道要死了多少次了。哪里还会做出这么多的大事来。秦旭并不认为在前世仅仅只是个小小的公司中层干部的自己,在政治智慧上能比的过虽然历史上留下少智的名声,却也好歹是担任过大汉中央级高官的吕布。再说了,就算这真的只是个请君入瓮的圈套,咱不是还有贾诩么。有贾诩这等大神在,秦旭还真就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够难倒这个老毒物的。正好也该是让这位刚刚正式投效自己半年多的门客干点儿活计了,省的总是养大爷似的供在府中,安心是安心,却忒也浪费了贾诩那通天彻地的本事。还就真不信能将整个大汉搅合的一团糟的贾诩,应付不了这区区的冀州一地。

    有了这个心思的秦旭也就稳下了心来,吩咐了牵招同张辽的部将各带一哨人马去平原搬来兵马,一边安抚又没捞着打仗而不怎么高兴的吕玲绮,一边看袁熙头前带路,同自带干粮的带路党袁尚一同,大开邺城城门,迎接吕布军入城检阅兵将,“指导工作”。

    人言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相对于一个大世家也是如此。袁绍虽然暴卒身亡,带给袁氏势力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而且因为河北战事频频,耽搁甚至糟蹋了本季粮草的收取,邺城就算是不被此番兵戈所扰,城中粮价也已经是千钱一斗了。可就算如此,在袁熙为吕布准备的接风宴席之上,还是摆满了秦某人从未见过的精巧美食。让一直认为这汉末食材不过就是白水煮小米随便添把盐巴肉末就算是美味肉羹的秦某人,着实开了眼界。

    袁熙倒也是“乖巧”。非但是二话不说直接将吕布推到主位之上,同袁尚哥俩以晚辈身份陪坐一旁,端得是用尽了心思,而文丑张颌二将,这时候却也不知是袁熙同他们说了什么,虽然还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模样,但也好歹没有像是白日间那般针锋相对。

    诡异而平和的夜宴,并没有出现掷杯为号然后刀斧手杀出,或者是项庄舞剑志在沛公的狗血桥段,虽然不论是袁熙一方还是吕布这边都没有太过信任对方,有些话也只是模棱两可的说了个开头便打住了话头。袁熙是经历了一番生死之后,此刻别有所求,而吕布军也毕竟是没有刀锋便轻易下了邺城,所以,也难说是胜利或者失败。尽管最终获得邺城的方式,还是秦旭所最不期望看到的,被袁氏兄弟牵着鼻子走,而且邺城的兵力配比,还是吕布军同袁熙麾下文丑张颌的冀州兵及大戟士分庭抗礼的局面,但好歹相对于正在攻略并州的曹操军来说,吕布军无疑是走在了前头。

    眼下河北的局势,在经过平原之战,非但是令一直想要撩拨吕布军的刘备军势见识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天下精兵,就连号称万人敌的张飞,也被吕玲绮用奇招生擒软禁,吕布军的威风在当初流传吕布抗击匈奴事迹销声匿迹之后。在河北大地上再次响起,袁熙的服软只能算是添头,就算是没有冀州的“真心”归顺。其实之前秦旭同吕布达成的关于震慑河北的战略目的也已经达成了目标。

    “主公!秦将军!大小姐,临淄六百里加急转道平原,送来一封信函!”袁熙的夜宴安排的丰盛,两军兵将在筵席之间虽然气氛诡异,但好歹也是约定了所谓共同防守的条约。袁熙打算请吕布移师城西南,负责抵御很有可能趁着冀州之乱伺机而动的曹操势力,而袁熙势力文丑、张颌兵力归属的最关键问题。也希望能在彻底解决了冀州周边环伺的虎狼之后再做决定。本来袁熙说出这番话时,很是小心翼翼的时刻关注着吕布的表情,却不料。这却正中了吕布的下怀。之前曹操同秦旭的密约吕布是知道的,吕布也相信曹操在并州未曾得手前不会轻易对冀州发兵。虽然曹老板的人品一向不咋地,而且信誉一直也很成问题,之前不是没有过类似的前科。但相对于利益的抉择。吕布还是选择相信老曹这回会遵守承诺,至不济若是当真有什么变故,吕老板何曾怕过谁来?因此,对于袁熙的安排,吕布倒是也乐得清闲,既能趁机效法当年下邳之事,在城西城南两处城防上下手,伺机而动。也能趁着倘若已经撕破了脸的黑山贼或者刘备军休整了兵力再来攻伐,趁机消耗邺城兵力。这样的好事,打着灯笼都没处找去,会提出反对意见才是见了鬼。对于此,秦旭虽然心中不安愈发浓重,实在不愿意相信历史上对辽西公孙氏恩将仇报结果送了性命的袁熙会是这么“好心”的一个人,但一时间也的确找不出袁熙的错处来,也就只能将计就计,寄希望于两日后贾诩前来,能依靠他那超绝的智计,解了这个局。可就在秦旭同吕玲绮一同将“酒醉”的吕布搀扶回房间时,本是应该在临淄保护秦旭家眷的郝昭,却是一脸疲惫的出现在了秦旭面前,手中捧着一封火漆密封的竹筒书信,送在了瞬间“酒醒”的吕布面前。

    “伯道,出什么事了?”吕布倒出丝帛绢书来,只看了一眼脸色就顿时沉了下去,借着便沉吟了起来,秦旭此时也不好去拿被吕布紧握在手中的信函,转头问郝昭说道。很显然,由郝昭出面送信,必然是出自蔡琰的主意,也就是说,此番事情很有可能同秦旭有关,而且事情绝对小不了。单单只看吕布现在的状态,也足以证实了秦旭的猜测。

    “二哥,丹阳兵反了!徐州广陵郡被丹阳兵挟裹着曹豹曹将军同扬州丹阳郡严白虎势力里应外合所攻破,广陵太守陈登生死不知,下邳、琅琊两郡告急,亏得张昭、张纮两位先生应对得当,才没有被贼子夺得新收之粮以充贼资。而吴郡郭嘉郭奉孝军师本欲调太史慈将军北上平叛,却不料豫章太守孙策却是趁机突袭会稽郡,广陵郡贼子也趁势回击,吴郡、会稽三线作战,两郡告急。郭军师并扬州牧刘繇派人六百里加急至临淄告急,言凭借手头兵力,和吴郡、会稽两郡存粮,也只能死守一月,一月援军不至,扬州危矣!青州司马臧洪,徐州别驾张昭不敢擅专,琰嫂嫂嘱咐末将换马不换人,前来报主公和秦将军定夺。”

    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本来在是否搀和进河北事中时,秦旭就担心当初被自己的豪言所慑的孙策,在一干孙氏旧将的蹿腾之下,特别是在接手了小部分袁术残兵实力大增之后,绝不会在豫章郡太过安稳,只是没有料到,本是在历史上同孙氏不死不休的严氏父子,竟然也搀和了进来,而且根据急报信函上所书,严氏父子的这番做法,背后似乎也有着孙氏撑腰的影子。所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想必就是如此了吧。当初为了扬州稳定,不想太过动刀兵以伤大汉元气,只是将孙策放在了同其有杀父之仇的刘表一侧,却没想到最终还是养虎遗患,孙策非但没有将目标放在荆州,反而是趁着吕布军主力北上之时,纠合了严氏、袁术余孽,在江东又兴起了风浪。若不是当初因为郭嘉同刘繇之间露出的暧昧,使得秦旭恶趣味的将郭嘉留在了扬州,说不得此刻扬州还真就在孙策同周瑜的一番动作下翻天覆地了。

    “主公,扬州事急,不可小觑,处理不好的话,我军对江东的掌控将大打折扣,日后就算是想再伐扬州,也会是事倍功半,得不偿失,旭请命前去坐镇,还请主公应允!”看吕布欲言又止的模样,秦旭也知道此刻吕布必然也是在担心江东局势,只是如今冀州虽说是新附,但军心、民心甚至邺城上下文武,心思难定,短时间内根本无可谓有投效之心,另外本是同吕布军合作的甄家上下,现在还掌控在刘备手中,也需要吕布军做出个姿态来给正在观望的河北地方势力一个“交代”,而作为一军之主和此番事情始作俑者的吕布、秦旭,必然要有一人留下主持大局,而且主力绝对不可轻动。谁去江东收拾残局,便成了一个关键问题。若是吕布亲自去,固然能起到威慑的作用,不过出了这等事情,若是吕布也“慌了”的话,对于吕布的威信将会是一个致命的打击,直接会影响到日后扬州乃至徐州的安稳。因而秦旭作为徐州刺史,又是吕布军江东战略的主要“负责人”,实在是最好的人选。只是邺城距离吴郡相距何止千里,秦旭虽然被吕玲绮操练了近三年,但也只是比一般人强壮一些而已,等闲一个山贼流寇便足以要了秦旭的性命。这也正是吕布犹疑不定,不好在吕玲绮面前说出的原因。秦旭自然看出了吕布的顾虑,也自是知道吕布的担忧之处,只是这事儿于情于理还真就假手不得他人,左右现在河北事大致框架已然成型,依着吕布的脾气,既然坐在了邺城州牧府大厅的主座之上,想要让其让座,却是难上加难。曹操虽然人品极不可信,可在其得了并州并且梳理平稳之前,想必也不会对冀州用兵。至于幽州刘备势力这败军之将,有袁熙麾下文丑、张颌的两万精兵加八千大戟士当炮灰,有吕布作为后盾,加上贾诩之智,想必短时间内也成不了多大势,所要顾虑的也就是现在仍在其手的甄家一家人,好在有张飞这个刘备义弟在手,相信以贾诩的手段,应当不至于太令刘备好过了去,而至于黑山贼,更是已经被吕布吓破了胆,不去找他们的麻烦,估计张燕都得烧高香了,不必太过担心。也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秦旭才向吕布提出了要半途折道去江东的打算。

    对于自家宝贝女婿的主动提议,吕布自然是无不应允,本来还想让吕玲绮随秦旭一同前去,但却被秦旭以此番事多纠葛,再加上蔡琰等女的安全尚需人照料,只答应吕玲绮回转临淄以大小姐身份坐镇临淄,吕布思量许久之后答应了秦旭的请求,还落得吕玲绮一通埋怨,少不了笑骂几句胳膊肘向外拐,不怪自家夫君,反倒怪起老爹来的话。又顾虑到此番去吴郡路途遥远,人多反而不便,反正现在下邳、吴郡当中的青州兵本就是惟秦旭之命是从,也无忧兵力问题。也就没有再令先登营随行。只是派遣了五十名先登老兵作为秦旭护卫,外加同秦旭相熟的陷阵营都伯许商、司马冒、孔斌三人连同吕布新任亲卫营统领典韦随行,有这些人的相随,想必就算是秦旭安抚江东之事失败,也绝对不会丧了性命。

    可无论是吕布、秦旭甚至吕玲绮都没有想到,秦旭的此番江东之行,无论是对吕布军未来的走向,还是整个大汉的命运,都产生了一丝不可逆的变数。至于是福是祸,却是人各自悟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章 陈登献计,秦旭破城(上)

    时已七月,正是中原地界最热的时候。青州临淄郡通往徐州治所下邳的宽阔官道之上,数十骑正在顶着炎炎烈日赶路。

    此刻正值正午,一丝风儿也无,两旁粟米田中沉甸甸被烤的焦黄的穗子,沉沉的垂接地上,随着马蹄声过,轻轻晃动着。

    “秦将军,前行再有五十里就要出琅琊郡,进入下邳郡境地了。”说话的人有着一副消瘦却挺拔的身躯,本是俊雅的面容上透着一股阴鸷之气,就像是面对一把正在滴血的宝剑,给人的感觉十分不舒服,话语声也是阴沉沉的,带着几许邪意而凌厉的眼眸,似乎能够直透人心,唯有面在对为首这名年轻人时,才会在令人倍觉冰冷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恭敬之色。

    “辛苦了!死猫,给弟兄们说一声,暂时歇息一炷香的时间再赶路。咱们再抓点紧,争取今天晚间,到达下邳城。秦某请大家喝酒!”为首之人正是自河北战事中抽身出来,为了处理此番突发的异数,而带着典韦、司马冒、许商、孔斌等,连同五十名先登老兵一同赶往徐州下邳郡的秦旭。此刻的秦旭也同另外五十余骑上的吕布军兵士一般,身上几乎被汗水湿透了,骑坐在马鞍之上,就像是坐上了浇了油的火炭,两天腿几乎都没有知觉了。

    说来秦旭也是劳碌命。上辈子奋战在职场,酒精考验之下,竟然一醉千年来到汉末。本想着凭借着先知先觉的金手指,抱个粗粗的大腿,盖上几处大房子。娶上几个大小美人,在这乱世中安安稳稳的过过前世想都不敢想的幸福小日子。可谁想,自打错“上”了吕大小姐的床后,这三年来,别说安稳了,几乎没怎么正儿八经的安生过。虽然高官厚禄,娇妻美妾一个也没少。可悲催的是,眼见着一个个的“大粗腿”变成了整日惦记自己小命的对立人物,而且随着秦某人的持续折腾。这汉末的走势,也越来越偏离历史,袁绍暴死,公孙自囚。二袁相争。河北纷乱,谁能想到盘踞河北十数年,纵横肆虐几令朝廷束手无策的黑山贼,竟然会是被大汉天子所信重的大汉忠臣曹操为了牵制当年袁绍势力而布下的棋子?谁能想到这当棋子当久了的黑山贼竟然为了想变换身份,借着河北乱势之机,不惜背叛了率领大军近在咫尺的曹操,骗过了在幽州混的风生水起的刘备,差点就夺了邺城而控制冀州?就拿吕布军来说。又有谁敢想,三年前出奔长安。狼奔豕突而走的吕老板,在秦旭的搀和下脱离了命陨白门楼厄运之后,短短数年之间,竟然成长为手控两州,威慑江东,兵指河北,可以同被大汉数的着的世家大族卫家所支持,手中握有天子这张政治好牌的曹操相抗衡的一股强横势力?形势虽然大好,可未来已不可测,这让秦旭心中的不安也越来越浓重起来。

    许是这老天也不愿意再看到一直靠着先知先觉来搅合事儿的秦某人过的太过顺遂。就在袁熙打着借吕布大旗献冀州以自保,吕布军势力几乎马上就能手控青徐冀三州外加扬州一部,实力大增之时,本就是令秦旭颇不放心,因此留郭嘉这大能以控的江东局势,发生了极具的恶化。

    丹阳兵反了!这支令陶谦发家的天下精兵之一,一直都有着不好调教的“恶名”,也得亏秦旭之前想用手下的青州兵代替丹阳兵以驻守下邳,将本是驻扎在下邳由吕老板的便宜老丈人曹豹整合后所统领的丹阳兵调至广陵换防,打算在郭嘉的手腕下,稳定了吴郡、会稽之后,逐渐将丹阳兵放到江东去祸害一直因为世家大族众多,势力盘根错节阻力颇大而不好以战事求定的扬州。却不料,这把双刃剑,现在伤到了自己。

    丹阳兵本是陶谦的私兵,在陶谦已死,陶商、陶应不知生死的情况下,在本军都尉、陶氏宗亲、丹阳人陶亘的教唆下,在赴广陵途中,于夜间营啸,一举控制了丹阳兵统领曹豹,并假借曹豹兵符文书,诈开了广陵县城,广陵太守陈登失踪。而随着丹阳兵的反叛,盘踞在本是丹阳兵故乡,本是秦旭特意留之,打算借之以压制现为豫章太守孙策一众的严白虎、严舆父子,也适时亮出了既然陶谦已死,身为陶氏私兵的丹阳精兵应当回乡守护故土的诱饵,隔江同广陵方面取得了联系。

    而就在被秦旭托付重任的郭嘉,欲出兵拦截严氏父子,收复广陵之时,一直还算安稳的豫章孙策,却是突然亮出了专属于江东小霸王的獠牙,借着吕布军主力北山之际,悍然出兵,兵分两路,攻打会稽、吴郡。郭嘉固然是国士无双,可孙策身边的周瑜也是一步三计的人物,再加上当初本是以固守为主,最终只留了太史慈这一员同刘繇私交颇好的青州兵营大将在吴郡,分身乏术外加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手头只有一万兵力的吴郡,尽管有郭嘉坐镇,也只能勉强在广陵丹阳兵陶亘、丹阳郡严氏父子以及孙策三路夹攻的态势下,力保吴郡、会稽两郡不失。

    其实秦旭也明白自己几斤几两,虽然一门心思都在江东的局势上,可若是说想要收复广陵,破解掉三路夹攻吴郡、会稽两郡,甚至一举令扬州归附,还是需要本军左军师郭嘉,以及现在正在徐州积聚粮草备战的张昭、张纮几位汉末大能出力,而秦旭能做到的,也只能是借着在收复青州黄巾中积聚下来的威望,早一天到下邳,调动起名声不显,但战力已经是丝毫不亚于陷阵营的青州兵的积极性。因此,即便是自邺城回兵时,路过临淄,甚至就在自家秦府门口路过,也只能咬咬牙。看着自家嫂子杜嫣牵着甄宓的小手,同糜贞、甘倩簇拥着挺着大肚子,正一脸微笑的送别自己的蔡琰。咬牙绝尘而去。

    “秦将军,咱们身后有十余人自我等进入琅琊郡时就一直在后面跟着我等!不像是来往两州行路之人,意图不明,如何决断还请示下。”邺城距离下邳,距离足足有一千七百里,秦旭等人一路上换马不换人,只用了五天多的时间。便已经到了徐州琅琊郡,据这一路之上,沦为了探马的陷阵都尉司马冒所言。再向东南五十里,就可进入到下邳郡郡治,此行的目的地也就到了。可就在秦旭下令全军歇息一炷香时间,养足精神、马力直接一口气奔到下邳时。司马冒却是凑在了秦旭身边。低声说道。

    “有人跟着我们?是不是青州兵士?派个人去问问,若是没有恶意就不必去理会!”秦旭现在只要一停下来,就会想起蔡琰高高隆起的小腹,听了司马冒的回报,也怀疑是蔡琰也知道了此行的危险,而派出的“帮手”。

    “秦将军放心,这事交给咱老孔来就行了!保证不添乱,成不?”秦旭话音刚落。就在一旁的孔斌抢先说道。这一路之上只顾着赶路,孔二愣子早就憋得气闷的紧。听了秦旭的话后。这厮浑劲上涌,说完了才发现不但秦旭,许商司马冒都是不以为意的笑着看着他,才咧着嘴冲秦旭讨好的笑了笑,耍宝似的加了后面一句。

    “伯道,你同老孔同去!”孔斌这浑人,虽然脑子有点慢半拍,但性子憨直,而且不但作战勇猛,双臂的力气甚至可以同典韦掰掰腕子,很是得高顺的喜爱,同许商、司马冒也是私教甚笃,号称铁三角,熟悉他的所有人都不会和他较真的。此番见孔斌楞劲又上来了,秦旭也不以为意,听司马冒的意思,那十余人也对孔斌造不成什么伤害,也就点了点头吩咐了身边的郝昭一句,让他随孔斌一同前去。

    可谁想孔二愣子同郝昭两人去的快,回来的也快,而且脸上满是郁闷神色,隔着老远就能看到孔斌脸上的不乐意。秦旭正自纳闷这两人究竟碰到了什么,竟然能是这副神色,但见到跟在孔斌郝昭身后的十余人中最前一人似曾相识的面孔时,顿时也是惊愕了一阵,明白了过来。

    “元龙?你如何在此?不是说……”秦旭惊问道。跟着孔斌来到秦旭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传信中,在广陵县城中失去了行踪,生死不知的徐州三大老牌世家之一,陈家的大公子,被秦旭任命为广陵太守的陈登陈元龙。

    “使君!登惭愧!被贼子乱兵逆袭,趁乱诈城成功,大意之下,丢了广陵!还请使君重重责罚!”陈登见到秦旭,登时自马上甩身下来,跪伏在地上,垂首说道。

    “元龙且先起来,责罚什么的先放一边,你人没事就好!且先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秦旭本就在马下歇息,见陈登如此,赶忙上前一步扶起陈登,沉声问道。别人秦旭不知道,陈登可是秦旭早就中意的谋士的。别的不说,历史上的陈登,可也是统帅智力过八十的牛人,而在秦旭所处的现实中,单单原徐州牧陶谦还在世时,就是陈登在彼时黄巾贼寇联军围城,几欲攻破下邳时挺身而出,率领家兵三千,硬生生借着城池之力,抵挡了数万贼寇疯狂几日攻城,可以说,单论守城能力的话,至少在吕布军中,陈登也是足可以派前五的。而此番这么容易的就被丹阳兵攻破了广陵,丹阳兵自然是天下骁锐,广陵城也是城小兵寡,可据传言中所说被诈城而破,这等低劣的计谋,在陈登眼前还能成功,却是秦旭怎么也想不明白的。

    “使君,丹阳兵在调防广陵时突发叛乱,声势浩大,广陵县城城小兵微,徒然抵挡也是空做无用之功,且吕将军之岳父曹豹,就被挟持在军中,若是战事一起,曹豹必然殒命。更何况有丹阳郡贼子严氏父子隔江遥相呼应,登遂生出逃逸之心,未曾力战保境,弃城而逃。怎奈西行下邳之路已然不通,绕路而行又空拖时间,因而只得北上临淄搬取救兵,不料在琅琊郡见到了使君,几番追逐不上。才远远跟在队后,登此番接连无状,还望秦使君从严处置!”陈登三两句话便将广陵的情况说了一遍。完了又后退了一步,再次跪伏在地上,请求秦旭责罚。

    “元龙这是在请功啊!”秦旭听完陈登所言,皱眉沉思了一会,突然开口笑道:“以元龙之能,能带十数人自叛兵所围之广陵城全身而退,本身就是大功一件。又没有贸然暴露行踪。引起丹阳叛兵的警觉,也是一功。再者元龙此番定然有了重新夺回广陵,击溃叛兵的计策。不过这功劳,还是要等广陵复归之日,才好同元龙算计呵。”

    “唔?使君,这……”秦旭话一说完。本是借着秦旭的搀扶复又站起身来的陈登。登时神色一愣。历史上陈登严格来说本就是同贾诩一类人,自身利益安危从来摆在第一位,不会真正的忠心于任何一个人。但若是所效忠的势力足够强大,或者所效忠之人当真懂得他们的时候,也不排除这类人会稍微用他们的智慧,反哺回来一些。贾诩现在已经是认秦旭为主公,“借调”在吕布身边听用,且不去说它。陈登却是实打实的秦旭属下官员。而且贵为一郡太守,换了其他势力之主。出了这么大的事,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必然是会有所动作的。可陈登是真没料到秦旭非但没有顺着他递过来的梯子下来,反倒是一反常态的替自己表起功来,陈登是真的有些觉得之前小看了这位年纪比自己至少小一轮的顶头上司了。

    “秦某相信元龙,既然能从广陵豪发无伤的出来,必然也有办法安然无恙的进去!”秦旭甚至比陈登还要有信心的样子,自信满满的说道。对于陈登这不论是历史上大耳兄刘备,人妻控曹操都推崇备至的州郡之才,秦旭才不会相信作为徐州老牌土著,且在广陵郡一年中便甚得人心的陈登,会这么轻易的弃城而走,必然是有后手准备的。

    “使君明鉴!”见秦旭仿佛能看穿自己的心思。陈登才收起了之前演的稍微有些过火的戏码。脸色一肃,沉声说道:“广陵郡此番罹难,登必然难辞其咎,但此番登所遇之灾,着实也太过蹊跷,看似因丹阳兵叛乱而来,但依登所见,其实未必如此简单。”

    “哦?不知元龙有何见教?”见陈登说道严肃。本来也感觉这中间似乎有人在背后统一筹划,且目标已经基本锁定为那位江东美周郎头上的秦旭,也惊讶于陈登是怎么看出来的,由是问道。

    “使君当知丹阳兵本是前州牧陶氏恭祖公私兵,因要笼络徐州势力,才分出一半来教由曹豹统领。”陈登略顿了顿,小心的看了秦旭一眼,继续说道:“但丹阳兵虽称天下精兵,且自武帝时便已然名传天下,但随这威名而来的,却也是还有这丹阳兵是出了名的不服管教的恶名。丹阳兵中亲故颇多,故而极其抱团,当初陶恭祖之所以能用之以定徐州,也是因为陶氏祖籍就在丹阳之故。而在陶恭祖故去之后,本来依着吕将军之威名,也是能掌控的住这支骄兵,但吕将军却将这支丹阳兵交给了曹豹。曹豹此人如何,登身为同僚,不便去谈论,但据说丹阳兵却是最不服气这等将领。之前陶商追随伪帝叛乱时,曾有不少丹阳兵叛逃,但也有半数因吕将军之故而选择了帮助徐州,可为何时隔不过一年,便全军反叛,此间事,不可知。”

    “元龙此言某记下了。不过曹豹毕竟是主公岳父,有些事情上……咳咳,元龙你懂得!不过元龙放心,秦某可以保证,此番事了之后,倘若此间当真有曹豹之因,旭担保只留他一条性命!”秦旭虽然知道曹豹几乎可以同他名字的谐音相比,但对陈登的话也是只信七八成,毕竟作为下邳城中老牌三大世家,谁都知道这三家表面上亲切有加之下,天知道是怎样的勾心斗角。这回曹豹是撞在了枪口上,秦旭也唯有先给陈登吃颗定心丸。

    “秦使君果然慧眼如炬!”陈登又一躬身,说道。

    “放心!此事待禀明主公之后,定然会给元龙一个满意的交代。”秦旭点了点头,有心不在这个话题上再过纠缠,便用开玩笑似的口吻,问陈登说道:“先前曾得子布、子纲两位先生的传信,说是广陵城兵围甚秘,不知元龙是如何从广陵城中成功逃离?看现在元龙及贵从人衣衫齐整,似乎不像是匆忙逃离的样子,难不成,广陵城中有甚密道、暗门之类,能容元龙从容离开不成么?”

    本来秦旭不过是想调节一下刚刚略有些尴尬的气氛,不料陈登在听完之后,却是突然一副见鬼了样子,一脸惊讶不似作伪的问道:“咦?使君如何知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一章 陈登献计,秦旭破城(中)

    秦旭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陈登惊讶的面容了。后世古装狗血电视剧中,这种桥段几乎都泛滥了。之前秦旭也不是没有想过用这种法子来攻城掠地,可实际实施起来才知道,这并非是一个简单的活计。

    这年头没有指北针,没有电子通讯设备,在城池中,想要挖条容纳数人的长距离地道,绝不是一朝一夕凭借数人轻易就可以完成的。别的不说,单单挖出来的土方放在哪里,若是想不被人发现,就是一个极大的难题。

    因此,秦旭当真只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给试探自己的陈登一个台阶下而已。却不料,歪打正着之下,却令陈登仿佛见了神仙。

    “使君明鉴,广陵县城城小墙薄,之前豫章孙贼曾经寇略广陵时,登无奈之下,才想出了这么个希冀能在贼寇围城时,不绝城中消息的法子。假借人人皆知某喜生食鱼虾蟹鳖之类的由头,在太守府邸中以挖池蓄水以豢养鱼鳖为名,使心腹家人日夜赶工,费数月之力,才挖通一条直通城外隐蔽处的这条地道。”陈登苦笑一声,解释说道:“未想登自以为此事所知者不过寥寥数人,却不料早被使君得知了,陈某……惭愧之至。”

    “原来是元龙兄未雨绸缪,却是为广陵复归之事,立下了大功啊!”秦旭见陈登一脸惭色,哪还能不知道陈登这是怕被人误会贪生怕死,先自笑着说道。以这大汉朝的风气。一城主将弃城而走,本就不是什么风光事,特别还是早在数月前边已经挖好了地道等着这种事情。站在陈登的角度上。换了任何一个主上,在听了这样话之后,怕不都会同陈登所担忧的那样,认为眼前这位徐州奇士,并非是能托付城池之人,想到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何陈登在甫一见秦旭。便是这么一副先声夺人之势了。

    “使君说笑了!陈某有负使君所托,置广陵数万百姓生死而不顾,放任贼子荼毒广陵。此皆是登之罪也!”自打秦旭一句戏言说破了陈登的来路之后,之前还带着几分考校邀功心思的陈登,此刻却只剩下请罪之言了。在陈登眼中,秦旭自然不会是瞎蒙才说中的。要不然怎么偏偏说到点子上了呢。哪里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年轻的不像话,而且常年不在徐州的徐州刺史,其实对徐州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先不说这些了!”秦旭知道像是陈登这等智计高绝之辈,最喜欢的做的就是遇事究其根底,说不好听点就是爱钻牛角尖,没事还乐意自我脑补一番,这是这年头谋士的通病,等闲治不好。所以秦旭也就没有多在这上面和陈登瞎扯,说道:“元龙此番既然遇到了秦某等。那便一同去下邳调兵,左右将广陵县城夺下复归便是。”

    “这……诺!”陈登见秦旭对请罪之词不怎么搭腔,还欲继续说下去,但见秦旭自说完之后便对典韦同“陷阵铁三角”使了个眼色,连同五十名先登营兵士纷纷登鞍上马,也唯有深深冲秦旭长揖一礼,招呼从人也各自上马,跟在了秦旭的身后。

    五十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也着实不短,秦旭好歹也被吕玲绮操练了近三年,也算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就算是出征在外也没落下几天,虽然成效着实不高,怎么也比不上陷阵、先登哪怕是青州兵营中兵士那般肌肉虬结,身高力大,但至少比起陈登这等纯粹的文士要强壮太多了,至少这几日几乎是长在马上的生活,除了稍有些疲惫之外,倒也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可陈登就不同了。虽然这年头的儒生也修习战阵之术,上马能杀敌,下马能治国,但毕竟还是养尊处优惯了,吃不了这等苦处。再加上陈登的身体本就不好,平日间多骑一会子马,说不得就要气喘吁吁,这几日颠沛流离也着实让这位陈家大公子吃足了苦头,好在见了秦旭之后以为能多休息一会,却不料秦旭这么快就招呼众人上马。见不惯秦旭还是跟随在其后的几人,甚至连先登营兵士都是对这等“苦处”一脸无所谓的神态,陈登也只得咬牙跟上。秦旭有心同陈登多亲近亲近,也就放慢了马速,无形间行军速度也是慢了下来,直到天色将晚时,才再次来到下邳城中。

    作为名义上这座城市、乃至这一州之主。说实话秦旭还真就没有什么特别强的归属感。自打陶谦明文广传让出徐州之后,再到天子刘协正式任命秦旭为徐州刺史领征东将军,近两年时间,秦旭在徐州呆着的日子,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一个月而已。若不是见到以张昭、曹性为首,后面跟着文官张纮、赵昱打头,糜竺、陈珪等并列其后,而武官以调回徐州的臧霸、孙观等泰山三兄弟打头,立在徐州城外十里处相迎,秦旭还真就感觉不到,原来是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上了。

    “昭等恭迎使君!”当初贾诩就曾经给秦旭介绍过,老古板张昭是曾经的大汉义臣之一,之前被秦旭忽悠来时,还多少有些被糊弄的感觉,老头心中颇有不忿之意。但就在秦旭被天子刘协亲自任命,并且补发了正式的引信、玺印、旌旗、仪仗之后,老张头可算是找到了组织。对于这位做事一板一眼,能力慢慢却是满心思忠于刘汉心思的张昭,秦旭却是早就从历史上对这老先生“投降派”的印象中洗脱了出来。细思之下,也有些明白了张昭当时的心思。毕竟当时汉帝是在曹操手中,曹操南下,张昭也不过是想效法关羽那般降汉不降曹,却不料运道不如关二哥,被扣上了这顶不怎么光彩的大帽子。也真难为了张昭。对孙权是义,对刘汉是忠,忠义两难全之下,也难怪这老哥儿要自污以责了。

    “徐州多难,劳子布先生辛苦了!”对这至少目前是对自己或者说是对大汉忠心耿耿,将徐州政务治理的井井有条的老臣,秦旭还是满心敬佩的。而广陵兵变非战之祸,说什么也怪不到张昭的头上来,况且,就在广陵事发之后的当天,在张昭同曹性的布置下,徐州五郡其他四郡,皆在第一时间进入了战备状态,并且同隔江的郭嘉取得了联系,用各州仅有的守备之辅兵,便将贼势死死的控制在了广陵郡内,没有让这次明显有人背后操控的贼祸蔓延开去,也算是尽忠职守了。

    见秦旭应对张昭这等老臣得心应手,身后的徐州众臣中,感触最大的,莫过于曾经在已解散并入城防军的原吕布军神弓营副统领曹性了。虽然曹性也随吕布征战了十余年,积功一步步至于现在青州兵营这支战力丝毫不亚于陷阵、骁骑等一线战斗序列战力的强军副统领的位置。但相对自家这位顶头上司,曹性却是显得不怎么起眼了。秦旭,当初的奋武将军府内府主簿,家奴头子而已的人物,当年那狂言要入陷阵营的笑话至今还被人记得呢,可谁料三年之内,成了一州之主,位列九卿,爵封列侯,虽然有吕布女婿这么个牛框框的头衔的原因在内,但能在以强者为尊的吕布军中成为第二号人物,若不是那一桩桩泼天的功劳在,曹性可不认为自家军势当中被吕布惯得骄横的很的兵将,会轻易买账。更何况,在青州兵中,曹性明显可以感觉到,怕是连吕布的威望也轻易比不上这个年未及弱冠的秦使君。这让同秦旭交集不多的曹性很是奇怪,身为吕布铁杆的支持者,曹性不是没有将徐州的情况暗中向吕布通报过,可也不知道怎么,一贯对此十分敏感的吕布竟然对这等军权旁落之事好像并不在意似的,在曹性看来,依着吕布的性子,就算是自家女婿多少也要防着点吧?可偏偏事情如此,使得曹性也是很想知道,这位在军中颇具传奇性的年轻新贵,竟然如何有能够如此被人信服之力。

    就拿这次丹阳兵变来说。数万丹阳兵,那可是老牌的天下精兵之一,战力之强自不必绪言,就算是下邳有近两万青州兵,包括张昭、曹性在内,皆是不敢轻动,唯恐有变。而广陵一失,徐州更是接连震动,周边的大小势力各种魑魅魍魉纷纷冒出头来作怪。本是固若金汤的徐州,仿佛只刹那间便如风雨飘萍一般,人心惶惶。徐州别驾、治中从事张昭、张纮、赵昱等人也是束手无策,青州兵虽然战意盎然,可不管曹性、臧霸还是泰山三兄弟,却是谁也没有绝对的把握,能在兵力数量不占优势的情况下,能完胜丹阳叛军。可令曹性不解的是,本来已经做好了俱表给留守青州的臧洪,请其奏请吕布,派原本是神弓营编制的城防军开拔入徐州平叛了的准备了。可徐州上下,偏偏在得了秦旭自河北战场上抽身折返的消息之后,犹如神助一般的平静了下来,就算是平日间谈论起丹阳兵俱是一脸慎重之色青州兵自臧霸以下,再说起广陵事来,却是挂上了一种蔑视的神情。

    对,就是蔑视!而且这种情绪就像是瘟疫一般,在近两万青州兵中,迅速蔓延。身为临时主官的曹性,更是肉眼可见的,察觉到了青州兵的战意,涨了好大一截。甚至在这种气势感染之下的曹性,都忍不住生出那些丹阳叛军不过尔尔的感觉来。端的诡异的紧。

    曹性现在很是期待,期待着眼前这个脸色略显疲惫,身形在一众强军面前稍显瘦弱,却是被近两万青州兵赋予强烈期待的年轻人,究竟会是如何解决广陵陷落,这个让徐州上下头疼了数日的难题……(未完待续。。)

    ps:  头痛欲裂啊……莫非咱也有老曹那毛病了……呜呼

第四百五二章 陈登献计,秦旭破城(下)

    丹阳兵的悍勇和不好管教,在整个大汉都是出了名的。秦旭可不敢保证占据了广陵的丹阳兵,出于对徐州州郡仇恨的态度,会在军纪上会有多么严格。

    而且,在收到郭嘉发来求援信函中,说是只能坚守一个月,倘若逾期,那便怪不得他郭奉孝,只有听天命以尽人事了。算算来回时日,现在可是已经过了近二十天了。虽然秦旭相信郭嘉能够说道做到,说是一个月便绝对不会打折扣,但仍旧不敢耽搁丝毫的时间,一路之上快马加鞭,换马不换人的往这赶,甚至路过家门都没有下马一步,就是因为此番若是丢了广陵事小,倘若因此令郭嘉有个三长两短,那秦旭还不得哭死。

    心里有事儿的秦旭同徐州文武打了招呼,简单与张昭交谈了一下徐州事务,便即推却了大舅子糜竺以及吕布便宜老丈人曹豹家人的晚宴邀请,直接就住在了青州兵营之中。

    秦旭虽然是吕布所任命的青州兵营统领,但青州兵营日常的事务,却因秦旭不在徐州,而由副统领曹性主持。虽然秦旭对于曹性的印象,仅仅来源于夏侯惇的独目,但不可否认,能被吕布选中为实际上也是统领一营的军事主官,至少曹性在统兵上,还有颇有几把刷子的。

    青州兵营在下邳东南,选在了原本属于前徐州牧陶谦嫡系丹阳兵的演武场边上,一水的青色帐篷,整齐排列。依着兵法分列成阵,颇显法度。

    秦旭来时天色已黑,营前空旷之地上。燃烧着松油火把,纵列集行的兵阵隔着老远就能感觉到一股子肃杀的气氛。身着玄色衣衫的精装兵士,立如标枪一般的挺拔身躯,无不宣示着这支军队的雄壮,哪里还有半分当年肆虐青州的黄巾贼寇的影子。

    这些兵士的主要武器是长枪,近四米的白蜡杆顶着铸有倒齿的枪头,狰狞而有威;在前排约莫还有两百余人的背上。还带着长长的巨弓以及斜跨着的箭袋中露出的白羽箭簇。秦旭知道曹性极善弓箭,单论在这上面的功夫,就连吕布也是赞不绝口。想必这些兵士也得了曹性的真传。

    随着秦旭等人下马来至于近前,被上万双眼眸中透着崇敬信仰之意关注,让一贯奉行低调发财的秦旭心中也不由得生出一股天下舍我其谁的豪情来。

    “弟兄们,久违了!”之前因为吕布刻意的“造神运动”。补充了当初黄巾战兵的信仰缺失。再加上秦旭在平定青州黄巾时所使出的种种非人力所能及的手段,虽然久不相见,但却并不妨碍使得青州兵对于秦旭的敬仰已经到达了绝高的程度。

    “秦帅威武!”像是训练好的一般,在秦旭话音刚落时,整个营地中突然爆发了齐声的巨吼。上万人齐声的喊叫,使得跟在秦旭身后同来的先登营兵士也不禁变了脸色,不得不死力拉住身旁的焦躁不安的战马,脸庞也是涨的通红。“秦帅”这个带有黄巾色彩颇浓的称呼。已经是第二次出现在了青州兵口中,几乎是青州兵对秦旭这个精神领袖独特的称谓。此刻数万人喊将出来,也颇有种当年张角登高一呼,万夫景从的披靡气势。

    曹性总算是见识到了秦旭在这帮青州兵心中的地位,即便是吕布很得兵心,也从未有过这万人齐齐如此的景象。统领青州兵这两年,曹性可是设身处地的知道这帮人是多么的桀骜不驯,若不是在弓箭上还有几手绝活能镇住的话,自己都不知道被这班人鄙视多少回了。可对于秦旭呢,曹性可是深知秦旭出身的,虽然这些年不见,秦旭明显的比之前壮了不少,几番战阵的磨练,使得身上的柔弱之气几乎消尽,可若秦旭不是吕布女婿,且身旁没有那个黑大个整日不离的话,曹性还是有把握几个呼吸间将秦旭放倒的。可谁知道就是这么一个两年前还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子,竟然能得了这许多悍勇之兵士的军心,着实令人惊奇的紧。

    当初只是听闻青州兵几乎等于是秦旭的私兵,而且吕布竟然也默认了这么个怪异的军势存在于本军之中,听闻过秦旭收服黄巾“事迹”的曹性,还以为最多也就是秦旭有什么小恩小惠加诸过这些人身上,毕竟青州流民策的始作俑者,吕布军高层大多知道就是出自秦旭之手。在曹性看来,就算这些性子执拗,不怎么服管教的兵士,就算是再听秦旭的话,也不过是知恩图报之心作祟而已。直到看到如此的情景,曹性才明白之前自己想的和事实的出入有多么大。毫不夸张的说,这群青州兵的兵心已经被秦旭所尽得,虽然名义上还属于吕布军二线战斗序列,但只要秦旭一声令下,说是要同吕布军为敌,曹性毫不怀疑这帮无论是单兵战力还是战阵攻伐丝毫不弱于陷阵营的狠人会立马操刀子迎头冲上去。曹性在忧心之余,也难免有些庆幸,还是自家主公眼光长远啊,收了这么个妖孽做女婿。

    “弟兄们,此番丹阳兵反叛,祸乱徐州,荼毒广陵,今日秦某需借助诸君之力,平却逆贼,诸君肯借力否?”被这些目光纯笃的目光注视良久,还没有适应过来的秦旭也忘却了来此时候一路之上想好的诸般说辞,身边曹性的神色也置若未见,朗声问道。

    “愿为秦帅效死!”

    “愿为秦帅效死!”

    领袖的作用是伟大的。如果说之前的青州兵是一群悍勇骄横、不服管教的骄兵的话,现在这支骄兵已经有了足以约束并激发其更高一阶段战力的军魂。秦旭现在有些能够理解为何历史上的青州兵在曹操麾下时纵横捭阖,而在曹操去世之后。却是集体解甲归田,从此消泯于历史长河之中了。这是一支心向一处想,力朝一处使。近两万人如同一人,而且有信仰的军势,这样的军势在迸发时所表现出来的力量,足可令任何一支军队胆颤。

    如同潮水一般的呼喝仿佛能够传染一般,令秦旭身后的先登营兵士也跟着激动起来,除了心怀忧虑的曹性之外,甚至连秦旭身边的典韦。眼圈也有些发红,呼吸明显急促了许多。

    “传令!诸军各回本营歇息!明日四更造饭,五更启程!兵发广陵!”眼见着气氛再这样热闹下去。说不得整个下邳城都要被惊动了。虽然需要这种气势来给下邳城中各方窥探之人一个信号,但过犹不及,再把人给吓着,那就得不偿失了。

    “曹将军统兵有方啊!那两百余人的弓箭手。想必就是曹将军送给秦某的大礼吧?”在好容易安抚了青州兵激昂的士气。秦旭住进了被青州兵营帐团团围住的中军大帐之中,见曹性在侧,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秦旭以为曹性是在担忧广陵的战事,毕竟青州兵虽然在战力上不必多言,可毕竟自成军后经历的战事颇少,于是打趣笑着问道。

    “呃!是!秦将军好眼力!”曹性被秦旭突然的问话惊了一下,这才想起眼下这青州兵营已然换了统帅。而且是尽得兵心的统帅,曹性赶忙摆正了脸色。一副肃穆的模样,对秦旭说道:“末将在操练兵士时,了解到此中不少人之前曾经是山中猎户,苦于生计才不得不委身从贼,又想一支军势中若是没有远程打击力量,终究还是有些不便。正好,末将在弓箭一道上,小有些成就,也颇有些心得,于是……”

    “呵……曹将军!”秦旭摆了摆手,对一脸正色的曹性笑着说道:“曹将军不必如此肃穆。曹将军从主公征战杀敌时,旭彼时尚不过一垂髫童子而已,且若同玲儿论起,说不得秦某还得称呼曹将军一声世叔大人才是呢。”

    “末将惶恐!万万不敢当秦将军如此抬爱!”曹性是久闻秦旭在吕布军高级将领当中人缘极好,虽然大多数是由于吕布就只有吕玲绮这么一个独女的原因,但不得不说秦旭当初出于对历史人物的“敬畏”而自带的友好光环,也是有着相当大的比重。使得尽管曹性出于对吕布在军中威望的忧虑而在对秦旭顾忌颇深的情况下,也不得不说同秦旭相交,感觉到的只有平等和敬重,而丝毫没有那种居高临下,气势凌人的恶感。

    “曹将军不必如此客气!此番攻略广陵,说不得还要借重将军所训练之弓手兵卒。到时候还望曹将军不要藏私哦!”秦旭笑着摆摆手说道。

    “这……诺!”秦旭有心同这位历史上名列八健将之一,却只如流星闪烁,青史不闻的颇有特种兵风范的弓兵大将搞好关系。姿态放的很低,让曹性颇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一夜无话。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秦旭便被一阵军中鼓号以及脚步踏地声扰醒,这几天没有好好睡过一个囫囵觉,好容易到达目的地,这一晚上的休息,使得秦旭感觉身上有充满了力气。走出军帐趁着晨风舒展了下散尽疲惫的身子,完成了自家小娇妻吕玲绮布置的“功课”,胡乱填拨了几口饭食,也没有惊动张昭等一系列徐州官员,只吩咐人留下了一封书简,便在青州兵殷切催促的目光中,开拔离开了下邳城。

    下邳距离广陵地界横切有百余里,再到广陵县城也还有一百多里,既然留给自己的时间已是不多,秦旭便令诸君加急行军,待到广陵境内时,再集中休息。倒不是秦旭不爱惜兵将。青州兵虽然是步卒编制,但曾经在原徐州牧陶谦因为黄巾围城,求援于吕布时,青州兵就曾经展现过其强悍的耐力和恢复能力。自临淄而至于下邳,七百余里的路程,疾行三天即到的体力,以及只稍歇息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便一举攻破让陶谦麾下的丹阳兵据城而守,也颇为吃力的当初阚宣及徐州黄巾余方众的联军。现在阚宣同黄巾贼首余方,都已经成为了往日云烟,但青州兵的强悍,却是给世=人留下了很强的印象。眼下这不过一百多里的路程。对于青州兵来说,实在不是个事儿。

    青州兵也无愧于悍卒之称。特别是有秦旭在军中的情况下,除却留守本营。策应后续辅兵运输粮草的兵卒之外,此番出征的一万五千青州兵的行军速度,竟是丝毫不弱于骑在马上护卫秦旭的先登营五十名老兵。这倒是让本是以秦旭私兵而自衬的先登营兵士,也生出了争强好胜的心思来。别的倒也罢了,可同样是跟着秦将军,自家又是跟着秦旭曾经奠定威名的老牌的天下精锐之一,而且还骑着马。怎么就能让这帮成军两年,大仗一次没有打过,之前不过是一群泥腿子出身。还曾经从过贼的新兵蛋子给比下去?在这种小事情上被抢了风头,日后回去后怎么和兄弟同袍交代,说不得自家统领麹义,也必然不会有好脸色吧!

    有了这种比拼的心思。青州兵自然也不会甘落人后。相对于丹阳兵一样,军中皆是故旧乡亲,却在军纪上不知道比丹阳兵好了多少倍,有劲一处使的情况下,凭着两条肉腿,竟然也同先登营兵士斗了个旗鼓相当。以至于秦旭本以为天黑才能到广陵境内,只在午时刚过,便已经深入广陵境内二十里了。

    无论是青州兵还是先登营这五十名老兵。说来可都是秦旭的心头肉,是在已是叛兵的丹阳精兵面前安身立命的本钱。正常的竞争秦旭自然乐观其成。可若是因此而伤了和气,损了身子,掉了士气,可不是秦旭想要的结局。眼见虽然都已经是疲惫不堪,更是连马匹都有些受不了,却犹自为了争一口气而不休不止的先登营同青州兵士,秦旭也唯有苦笑着吩咐,就地扎营歇息,恢复体力,同时加强警戒,以防止被丹阳叛兵有机可乘。

    不过事实证明,秦旭也许是多虑了。直到晚间,派去的吴郡的青州兵士,已经换人带回了郭嘉的回函,撒出去的探马也没有见丹阳叛兵的踪迹出现。

    郭嘉的回函写的很是简单。字里行间也如秦旭所料一般,根本就没有将广陵的丹阳叛兵太当回事,只是用私人语气,催促秦旭快快带兵过江的同时,隐约间也却是也透露出来一些对江东局势的担忧以及全盘在握的自信。

    对于郭嘉这鬼才,秦旭是完全放心的!就像是在郭嘉的求援信函中,说是能够固守一个月,保住吴郡、会稽两郡不失,那秦旭便相信肯定在一个月内两郡无忧一般。之前的急迫,也主要是对自家这位身体不怎么好的好友关心则乱,再者在豫章的那位江东美周郎,也着实让秦旭放不下心来,得了郭嘉这毫无烟火气的回函,秦旭见到了回函,倒是终于放下了心来。

    大军用过了饭食,又休息了半日,左右只有七十里路程,而且据探马送回的消息,盘踞广陵县城的丹阳叛兵倒是还顾念一些原本同源的情分,没有太对广陵民众肆虐,全军龟缩城中,似乎在收囤粮草,看样子是真的被占据丹阳郡的严氏父子的回乡之劝说动了心思,打算去投奔严氏父子了。而且此时丹阳叛军的首领陶亘,也不像是个久经战阵的人物,竟然在遍寻不到广陵太守陈登的消息之后,竟然开放了紧闭了广陵县城,而且宁可派兵监视百姓出入运粮入城,也没有放出哪怕一个探马哨骑之类周旋探查,真不知这陶亘心中是在如何作想。

    不过这对于秦旭来说,倒是一个绝好的消息。之前在同陈登玩笑中说起的密道,本来在听了只能容纳数人进出之后,已经绝了用此入城破敌的心思,毕竟广陵县城中现在盘踞有数万丹阳兵,就算是能趁着彼方大意,能放进去几百上千人,但面对数万敌兵,这点人明显就不够看的。但现在得了广陵的消息,竟然是这般状态,秦旭几乎感觉这陶亘若不是弱智,那便是另有诡计应对肯定会来平叛的徐州兵士,当然,也不可否认陶亘也许也是对那位在幕后策划了这一切的某个人,太过信重了些。

    秦旭有了计较。当即叫来曹性,命其率领两百被其挑选出来的弓手,率先起行,到秦旭附耳告知之地有所动作,而秦旭则是继续领军开拔,在距离广陵县城只有十里之时,还不见丹阳兵叛兵出城迎战,感叹一群如狼似虎的丹阳兵这回是跟了个什么样子的人物反叛之余,也唯有哭笑不得的下令随行的先登营兵士,打起了自己全副徐州刺史的仪仗,给广陵城中的丹阳叛兵提个醒,他这特进卫尉、征东将军领徐州刺史、武亭侯秦旭“找茬”来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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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三章 臧霸骂阵,陶亘猖狂

    关于秦旭的种种传说,在徐州地面上并不少见。这年头也是崇尚英雄的,作为曾经镇守徐州第一军的丹阳兵,对于曾经的自家顶头上司,收黄巾、破阚宣、得徐州、救天子、击西凉贼兵以封侯坐领徐州的事迹,在有心人的传播下,也是耳熟能详。

    更何况,广陵城中的不少丹阳兵士,也曾经亲随秦旭经历过同仲家袁氏以及江东孙氏的战事的,因而秦旭的仪仗一到,尚未有所动作,便使得广陵城中的丹阳叛兵,出现了些许的骚乱。

    其实说来秦旭对丹阳兵也算是极为不错了。在下邳时,军资给养皆是参照青州吕布军一线战斗序列中飞骑、骁骑两营兵士的标准;而且当时的丹阳兵统领曹豹,也着实是为自家便宜女婿着想,破天荒的没有横加克扣,使得丹阳兵军士实际得在手中的军饷粮秣,比之前陶谦给出的多了一倍还不止。这也成为了为何当初陶商拿陶谦的丹阳兵兵符,也只是骗出了很少一部分十分注重乡亲邻里关系的丹阳兵叛出下邳的原因所在。这年头天下大乱,当兵吃粮而已,恩将仇报的事情,各有各人心中的一个标杆所在。

    “陶大哥,主公……哦不,秦……徐州打着全副仪仗,已经只距离广陵县城不到……十里了!”秦旭率兵来此的消息,总算是被正守卫城墙的丹阳兵发现,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赶至此番一举策反了丹阳兵全员反叛的陶亘面前。

    “什……什么?秦……秦旭来了!这才多久?”正在本属于陈登的广陵太守府邸饮酒的陶亘,好悬没把手中的酒觞给丢出好远去。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来报信的丹阳兵校尉,兀自不信的问道。

    “是,是真的!漫山遍野的青州兵。怕不有数万人,陶大哥,你快想想办法吧!”这名丹阳兵校尉的口舌都有些结巴了!让陶亘着实难以相信,眼前这个军中有名的狠角色,曾经在对袁术之战时,曾经以一人之力格杀过十余人的悍卒,因功被提拔为丹阳兵校尉之人。竟然会对秦旭这么个“文弱”之人,这般惧怕。不过陶亘没有发现的是,就连他自己。在听到秦旭到来,而且直到距离广陵城十里才被发现的消息之后,行动举止也有些惊慌失措,甚至连手中的酒觞都握不稳了的事实。

    “怕什么!他秦旭当初在坐领徐州时不是说过么。凡徐州兵士。去留随意!决不强求!现而今丹阳故乡屡遭兵祸,亟需我等回军保卫,就算是说出个大天去,有他秦旭之前那句话在,就丝毫奈何不了我等分毫,除非他秦某人自认为他说话出尔反尔,是……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陶亘强压住脸上的惶惶之色,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再说了。咱们不是还有曹豹这张王牌么。这曹豹虽然无甚本事,但好歹也是吕布的岳父。秦旭作为吕布的女婿,焉能无所顾忌?周……咳咳,你没听人说过么,这叫投鼠忌器!秦旭不敢胡来的,否则也就不会还有十里便打出了徐州刺史的仪仗,这是……对!这是他自己心虚了!”

    “是……”也不知是陶亘的这番话中的理由说动了这名丹阳兵校尉,还是当初听信了陶亘所言,再加上有人散布的丹阳郡被袁术涂炭后现在十户不余一的惨状,勾起了这些对亲族乡情观念根深蒂固的丹阳兵的软处,自这名丹阳兵校尉将陶亘的话传下去之后,倒是着实安稳了不少丹阳兵众因为秦旭大军的到来而躁动的军心。

    丹阳兵本就是老牌的天下精兵之一,陶谦依之以定徐州五郡,战力上自是不必多言。此番虽然是“被迫”同前主反目,但大敌当前,却也是表现出了曾经震动天下的丹阳精兵的风采。在陶亘一声令下,广陵县城全城戒严,除留下两千兵士固守在本就不大的广陵县城墙之上外,几乎在第一时间全军出动,在城外摆开了阵势。

    毕竟是同青州兵公事了一年多,虽然平日间两军彼此间的交集不多,但从丹阳兵的动作上,却是也可以看出,丹阳兵现在的“首领”陶亘应对青州兵在战法上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广陵县城城小墙薄,根本不利于固守,囤兵城内的话,虽然在兵士数量上远超青州兵,但也是无异于自缚手足,拉平人数占劣势的青州兵同丹阳兵的差距,唯有出城野战,才可以充分发挥丹阳兵野战之能,盘活出路。

    陶亘的想法很好,战术也很正确,不过却是高估了丹阳兵的脸皮。这些丹阳兵虽然已经扯旗反叛,但毕竟也是名义上吃了秦旭两年兵粮,从不肯祸害广陵县城这件事情上就足可看出,其实这些丹阳叛兵其实还是有些愧疚之心的,直到远远的能看到秦旭的大蠧了,才勉强在广陵县城外的广阔平原之上摆开了阵势,明显在对阵上秦旭的青州兵,丹阳兵整体上的士气不怎么高昂。

    “某乃丹阳陶亘!忝为丹阳兵首,请秦使君上前答话!”陶亘还是有些手段的。要不然也不会能被推举为丹阳兵“暂时”的首领。在眼见着人数占据绝大多数,而且也正源源不断的从城中出兵向两翼延伸的丹阳兵士逐渐增多,心中那点之前的忐忑也渐渐被一种奇特的感觉所代替。陶亘作为陶谦的亲族,对秦旭当年如何坐领徐州之事,也是有些了解的。在陶亘看来,当年陶谦之所以“迫不得已”之下,被逼以徐州之地换取陶氏宗族的安生,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袁术的大兵压境,以及自身兵力上的不足,才让秦旭捡了便宜。仔细想想,倘若真是论起战力来,作为老牌天下精兵的丹阳兵,也未必就弱了这些成军不久。之前不过一群贼寇出身的青州兵去。再者,如今的情势,却又同今日的情形何等的相似。只不过,现在兵力占据优势的人换成了他陶亘,只要能够让秦旭在这里吃上一个哪怕是小亏,说不得就算不能重现陶氏宗族在徐州当年的威风,也能在很大程度上对他陶亘的发展有所“帮助”吧。左右这年头谁的拳头大,在话语权上所占据的主动性就越高,没准自家身后的“那位”。在见识了自己的“能力”之后,会将徐州重新还给陶氏宗族掌控也说不定。毕竟“那位”的根基在江东,在短时间内。未必有实力和能力能将手抻的过远,更别说是同吕布正面交锋了。而这,却正是他陶亘的机会。好歹是世家大族出身,陶亘在有数万丹阳兵在手的底气。也未必怕了任何人去。只要能在消息有称被“困”在冀州的吕布回兵之前,占据了给青州供血的徐州,到时候谁又能否定这天下未必没有他陶亘一份呢?

    要不怎么说不作死就不会死呢。陶亘在一开始被自己心中这个念头吓了一跳之后,却是越来越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心中也越想越是痒痒,在面对秦旭大军临近时,也没有之前那么没底了。再想到秦旭毕竟还有顾忌在自己手中,陶亘算准了秦旭是在没有得到曹豹生死的准信前,是绝对不敢将自己如何的。这念头一声,陶亘顿觉胆子一肥。直接叫阵让秦旭出来答话了。

    “有点意思啊!”秦旭偏了偏头对臧霸说到。陶亘的叫阵,让秦旭都觉得有些新奇。想过了不少同再见丹阳兵时会遇上情况,却没想到,这位自称丹阳兵“首领”的陶亘,会有这么奇葩的举动,竟然直接让自己上前答话。秦旭刹那间都有些后悔干嘛让曹性将所有其训练的弓兵都带走了。哪怕是有一人在此,说不得冲着这位敢一人独立阵前的傻大胆射上一箭,那事情将会好办的多了。

    “秦使君莫非是无胆上前答话么?”陶亘见喊了许久,也只是默默注视着自己这边兵阵的青州兵,并没有一人答话,心中的犹疑一闪而过,却是更有骄狂之意的大喝一声喊道。洋洋得意之势,便是其身后的丹阳兵都有不少人露出了鄙夷之色。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所谓的斗将之说都大多存在于平时的吹牛当中,本就不多见于两军阵前,更何况,谁都知道徐州刺史秦旭乃是个文弱之人,哪里会有这么盲目出阵答话的道理。连这点常识都不懂,就大言不惭的自称是丹阳兵首领,就连同为丹阳老乡的其他人,在此刻都觉得脸红。

    自命得意的陶亘在两军皆静默的情况下,狂笑了一阵,无人应声,也自感觉到了一丝不太和谐之意。青州兵不立马进攻虽然本就令人倍觉奇怪,但也并没有让陶亘感觉到什么异常,毕竟自家这边的兵士数目比之多上一半有余,久闻秦旭行事谨慎,自领军以来虽然战事不多,但未尝一败,想必也是心有顾忌,倒还没得说;但自家这般名义上的麾下兵士也是如此,却就有些让陶亘拉不下脸来了。早在之前有丹阳兵校尉来报告秦旭兵至于此的时候,陶亘就明显感觉到了这些当初伙同造反的同袍们在秦旭大军至此的消息传开之后,兵心士气就不怎么高昂。陶亘明白有不少丹阳兵对于并未做过对不起他们之事的秦旭,还是抱有一丝愧疚之意的。但在陶亘想来,不管如何,只要两军对上,战事一开,那可就是生死搏斗,由不得有其他想法了,这也就是陶亘敢于一上来就抢先用言语挑衅的原因,只不过,看现在的样子,效果似乎并不是很理想。

    “何处狂犬在此吠叫,用人话报上名来给你家臧大爷听听?”正在陶亘进退不得,顿觉下不来台之时,青州兵阵中一个声音很“好心”的给陶亘解了围,虽然言语上的讥讽差点让陶亘一口气没上来,但毕竟也是打破了独角戏的场面,让陶亘不至于这么不尴不尬的扮小丑。

    “臧霸贼子好胆!你不过是泰山贼出身而已,凭借着父族之能而协掌一军,有何面目在吾等大将面前答话!叫秦使……咳,秦旭上来答话!”对于常在徐州的几个青州兵副统领。陶亘自然是认识的,而且陶亘能够确认,臧霸肯定是知道自己。毕竟之前丹阳兵是陶谦的私兵。在出了陶商为袁术拐走了超乎三分之一的丹阳兵之事之后,丹阳兵统领曹豹也察觉到了陶氏宗族在丹阳兵中的特殊地位,而且在曹豹自觉在重新被吕布任命为丹阳兵统领之后,因为前事对丹阳兵的掌控能力下降不少,几番无计之下,这才将陶亘等之前比较“安稳”的陶氏宗族提到了较高的位置以巩固其对于丹阳兵影响。而在这之前,臧霸可是“替”曹豹代掌过一段时间丹阳兵的。又怎么会不知道当时已经在丹阳兵中影响不小的自己呢。

    “啧啧……这狗吠怎么越来越刺耳了!赫赫有名的天下精兵丹阳众,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东西?前徐州牧陶公如此大义之人,若是知道其宗族之中出了这么个祸害其辛苦治理的徐州的话。也不知道晚上会不会去找你详谈一番啊!”臧霸慢慢的拢马出阵,云淡风轻的说道。

    陶亘的用意是激怒臧霸,只要臧霸忍不住先开第一刀,那么就算是身后的丹阳兵再怎么对秦旭愧疚。那也不得不为了自保而同青州兵拼命。那么陶亘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却不料,臧霸根本就没有将陶亘这挑衅的话当回事。其实陶亘这话着实挑错了地方说,要是在吕布一线战斗序列军势面前说这些,说不得臧霸还就真会动了真火。可眼下的情势却是,若是论起之前出身之事,在场的这一万五千青州兵,之前可是实打实的黄巾战兵出身,那可是正儿八经的黄巾贼寇;再有仰仗父族威风。也对臧霸起不了多少的作用。虽然谁都知道此间主官秦旭完全是靠着几桩泼天的军功累功至此的,但毕竟有个被称为天下第一猛将且只有一女的岳父在。估计一个裙带关系的头衔,不管如何这辈子是摘不掉了。人家秦将军都不在意,而他臧霸的老爹虽然是青州政务系的第一号人物,但毕竟官职只是个青州司马,秩比千石而已,严格说起来比起他这高配的青州兵副统领,秦旭特地上表“朝廷”所封的比两千石的骑都尉还要低上一格,臧霸还巴不得时不时就有人拿出来说事,又怎么会将陶亘这听在耳中明明是夸赞的话当成骂人的话听呢?

    “哼!难不成秦旭麾下,皆是向尔等这脸皮奇厚之辈么?有胆量可敢挥军一战否?”看臧霸一副笑不滋儿的样子,陶亘只觉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空不着力,胸闷的很。索性也撕破了脸皮,直接叫阵了,只盼得臧霸能立马应下,那他陶亘就大功告成了。

    “天下竟然还有你这等没脸没皮之人么?”不料臧霸却根本不上当,就仿佛身后的大军不是带来打仗的一般,就是不理会陶亘的挑衅,反倒像是被陶亘的一番话,兴起了同对骂的兴趣来,指着对面数倍于己的丹阳兵阵,破口大骂道:“此前陶徐州,秉承大义,明文将徐州相让秦使君之事,天下皆知!你等身为陶徐州亲军,不服从主公遗命,何可言义?秦使君有救驾之功,大汉天子亲封之徐州刺史,征东将军,辖制青、徐、豫、扬四州,你等不听调令,擅自兴兵,怎可言忠?自秦使君接手徐州之后,兵粮军饷可曾少过你们一分?军甲器械,可能克扣过你们一点,而你等拿着徐州的俸禄,手持徐州兵械,反过头来竟然搅乱徐州地方,如今更是兵指恩主,何谓之仁?秦使君闻听江东有乱,不辞千里之远,自冀州赶去将军平乱,解救你等家乡,而你等却是听信小人之言,私扣自军上官,叛逆作乱,阻碍正饱受野心着荼毒肆虐之家乡父老,在此阻碍义军,又何以谈孝?丹阳精兵?哼!好一个丹阳精兵!养条狗也比你们知道报恩!若不是秦使君几次向我等青州兵营将官说你等不过是受歹人蒙蔽,意图挑起徐州同扬州的仇恨,才误从匪类,说不得,我等青州兵营将士,早将你等这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一群狗贼,拔刀相向了!还容得你这陷同袍同乡于不义的贼子在这里狂吠!我呸!”

    若说起骂阵,之前被臧洪用棍子打着读过书,又在市井时候就同泰山贼有“勾结”游侠儿臧霸,又怎么会怕了出身世家大族的陶亘,几句话一出口,几乎是堵的陶亘说不出话来,而之前还因为青州兵兵势甚凶,而生出几分戾气的丹阳兵众,此刻也有不少人愤愤不平之余,底下了头。

    “哼!臧霸!你休得在此卖弄口舌!可敢同某一战么?”陶亘自然看到了自家军势中的情景,心中也是一突,没想到看上去五大三粗,听说是泰山贼出身的臧霸,竟然也有这么一副好口才,陶亘也是深怕再让臧霸这么说下去,说不得还真会有不少良心未泯的丹阳兵被臧霸说动,手中一扬长剑,怒吼着指着臧霸说道。

    “呃?”臧霸还真就没想到,陶亘这么不经说,几句话就把真火给钓了出来。可问题是现在秦旭交代的“事情”还没有办完,哪里会让陶亘这样轻易的便挑起两军的战事来。而正在臧霸用一副蔑视的眼神盯着陶亘,心中泛起嘀咕的同时。突然就见丹阳叛军身后的广陵城中,不知何时,竟然冒出一股冲天的烟雾来,而丹阳兵军阵的后方,也出现了一阵骚乱。

    “啊!不好!”陶亘自然也注意到了本军的异状,回头看去侍,却自猛的瞪大了眼睛,口中大叫一声,手中的长剑也几乎落地。在广陵县城中,因为无风而直直向上的长烟起处,不恰恰正是关押着此番他陶亘保命的最大倚仗,吕布老丈人曹豹的关押之处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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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四章 青州兵显威,广陵城复归(上)

    声东击西?还是调虎离山?现在陶亘心中只有这么几个字眼了。之前满满的想要战胜自“出山”以来未尝一败的秦旭,而后染指徐州的火热念头,此刻已经被心中冰凉的一片所代替了。

    陶亘深切明白自己的底牌所在。虽然有近三万余的丹阳兵在手,但陶亘明白的很,这些丹阳兵不过是因为之前所渲染的丹阳郡兵灾之祸患而聚集在一起,如果同青州兵产生了刀兵冲突还好说,胜负两两之间而已,但若是论起保全自己的性命,说到底所依靠的,还是那位关押在广陵府衙中的吕温候的岳父大人曹豹。

    而现在,关押曹豹之处燃起了浓烟,陶亘可不会以为这是什么天干物燥所至,很明显,青州兵之所以一直在拖延时间,根本就是在为城中那些人的动作打掩护。可笑自己还以为青州兵怯了场,是顾忌人数倍于其的丹阳兵才迟迟不肯交兵呢。

    “弟兄们,秦贼之前所言,不过是为了拖延时间,根本不会顾及丹阳郡父老生死!眼下前有强敌,后无退路,回家之路被阻,是爷们儿的,随某杀将出去啊!”陶亘好歹也是有些心眼儿的,要不然也不会成功的忽悠这三万丹阳兵聚拢在一起,同他一起造反。现在后路已绝,陶亘也只能寄希望于麾下这些丹阳兵了。只要刀兵一起,两边杀红了眼,那么之前几乎引发丹阳兵共鸣的那番话,臧霸就算是白说一通。而陶亘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杀!杀啊!”

    人都是从众心理的。虽然刚刚臧霸的一番痛骂,着实是说到了对面不少丹阳兵的心坎上,这些人从丹阳受兵灾。十不余一的传言中清醒过来,也是对背主之事心存了几分愧疚,甚至有不少丹阳兵士都有些动摇了。可经陶亘这么一吆喝,加上后面的同袍们拥过来的阵型,深知战阵之上,稍有迟疑的话,就算是不死在敌人刀下。也要被自家军势前进之势践踏的丹阳精兵,也唯有被迫举起了手中的钢刀,向前冲去。

    尽管因为犹疑。使得列于广陵城前的丹阳兵阵出现了散乱之势,可毕竟也是近三万人的前冲,被这战场的气势一激之下,便是心中再有别的想法。也只能暂时抛却一边。正如陶亘所希冀的那般,被求生的**和渐渐染红了的眼睛所惑,什么愧疚,什么恩义,全是虚的!都不如留下条性命,活着重要。被这股子“信念”所扰,作为老牌天下精兵的丹阳悍卒,此刻也将所谓的风范丢在了一边。心中想着的,只有冲出去!活下去!

    故意放慢了马速。混在这人群滚滚洪流中的陶亘,嘴角难忍一丝笑意。哼!秦旭?臧霸?青州兵?再能骂阵蛊惑人心有什么用?关键时候,还不是之前种种都作了无用之功?被他陶亘几句嘶喊,便“扭转”了颓势?还就不信了,两倍于青州兵的丹阳精兵,难不成还会被之前不过是一群贼寇出身的青州兵比下去?

    “杀啊!誓不再在徐州再过小妈养的日子了!击溃了青州兵咱们就能回家了!”

    “是啊!丹阳兵灾,受苦的可是咱们的父老乡亲!徐州人巧言令色,咱们再不替徐州人卖命了!”

    有了陶亘的“珠玉在前”,不少混在战阵当众,有着别样心思之人,仿佛立刻获得了制胜法宝,恍然大悟过来。也纷纷效仿着陶亘的做法,在丹阳兵兵阵中起哄。噪杂中,倒是也似乎造成了阵阵的共鸣之声似的。

    “秦将军!丹阳兵势压过来了!是不是?”臧霸一脸讪讪的回归了本阵,面对着步步逼近,速度越来越快,怕不过十数个呼吸的时间,就要同青州兵前锋碰上的丹阳兵,问秦旭说道。

    “不急,再等等!”秦旭一直在注视着乌压压一片的丹阳兵后的广陵城,脸上不见了平日间的温和之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眉头紧皱的回答道。

    “弟兄们,陶帅有令,生擒秦旭者,赏千金,赐良田千顷!斩杀赏格递减一等!”随着陶亘的亲兵不停叫喊升格的赏格,冲在最前的丹阳兵已然同严阵以待的青州战兵碰撞在了一起,就仿佛一支黄白相间的浊涛,撞上了玄青色的巨石一般,顿时迸发出了声啸巨浪。攻势如浪的丹阳兵固然是老牌天下精兵不假,可青州兵也不是吃素的,伫立在最前的一面面稳若磐石一般的巨盾后面,一根根锐利的长枪探出,疯狂的收割着来犯着的生命,偶然有缺口被悍勇的丹阳兵士一举冲破,后面立马便有人递补而上。一时间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正所谓备周则意怠,常见则不疑!包括陶亘在内的丹阳兵士,平时不是没有见过青州兵的操演阵势,陶亘也算是算计周全慎密的很了,可谁料偏偏就漏算了青州兵的常备兵器。

    人言一寸长一寸强,这话说的极有道理!丹阳兵的兵刃本是刀盾,在一般情况下,攻守皆佳的丹阳兵就算是遇上大队的骑兵,甚至说是先登营这等骑射弩兵,说不得也有一拼之力。可这时偏偏遇上了手持丈余长枪的青州兵,不得不说是选择错了对手。丹阳兵手中的徐州制式直刀,长不过三尺而已,而青州兵近乎四米的枪杆,加上尺余长短的带有血刃的枪头,首先便在攻击距离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很多情况下是丹阳兵兵士好容易冲到了巨盾近前,还没待看清楚敌兵在何处,便被巨盾缝隙中倏然钻出的长枪刺中,虽然一时不至于致命,可却也很大程度上减缓了丹阳兵冲阵的速度,不少深受重伤的丹阳兵,没有死在青州兵的长枪之下,却是丧命于自家同袍同乡自己人的脚底之下,也算是冤枉之极的一件事了。

    “稳住!给某稳住!”陶亘骑在马上,混在军中,自然是见识了这根本不对等的一幕。愕然之余,陶亘几乎有种要抓狂的冲动。眼见着自家这边丹阳兵士已然有了近百人的伤亡,竟然连青州兵第一道防线都没有突破。而更令陶亘心生寒意的是,就算是战事已开,自家这边的呼啸声几乎可以算的上是惊天动地了,但青州兵那边,竟然像是连个喧哗的声音都没有听见过。这,这也太诡异了点吧?难不成这帮人都是哑巴么?

    陶亘也算是陶氏宗亲,世家大族之人,自然知道那所谓哑巴之语,不过是戏言而已,陶亘不是没有读过兵书,要不然也不会在战阵之上反应那么快速,时机把握的那般精准,只不过是陶亘不敢相信,那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临渊不惧,战死无声的强军之势,会在一支被他看不起,出身不过是之前肆虐一时的黄巾战兵的青州兵身上表现出来。

    “哐!”人海战术还是有用的,陶亘本是惊惧的脸色,随着一处杵在青州兵士之前的巨盾,终于不堪用人堆出来的连绵刀势之利,终于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而支离破碎,露出了在巨盾之后,手持长枪三人一组,最前呈蹲势的丹阳兵小阵而露出了狂喜之色。

    哈!青州兵刚刚不过是依靠巨盾之利,配合兵刃超长的优势,才略占了上风而已!陶亘现在满满的全被希冀之意所注满了。这兵刃长短在不同的时候,自然有其取舍之道。长兵刃固然在巨盾在前的情况下,对丹阳兵手中的刀盾有不可否认的杀伤力,可此刻巨盾一碎,防御之势顿失,之前兵刃过长的优势,自然就变成了劣势。只要能让丹阳兵近身,在陶亘眼中,那丈余长的长枪,就变成了十足的累赘!现在陶亘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好不容易才突破的缺口之上,等着看丹阳兵就着这一个裂痕,整个撕裂青州兵乌龟壳一般的巨盾之阵。到那时,才是丹阳兵真正显威之时。什么广陵!什么曹豹!都不重要了!反正暂时也没有想在这破城中待太长时间,若是能在此阵中斩杀了秦旭,就算是付出两倍的伤亡,这买卖也是赚大发了!

    “秦将军!让末将等上吧!”陶亘这边眼见着撕开了青州兵防御的口子,臧霸的脸上也流露出了几分焦急之色,同身边的尹礼孙观相视一眼,齐齐抱拳请命道。

    “唔!时间估计也差不多了!”秦旭再次皱眉看了眼广陵城方向,摇头苦笑了一阵,终于冲臧霸等人点了点头,算是“批准”了臧霸的请战。

    “诺!末将得令!秦将军您就请好吧!末将保证不被曹性将军比下去!”臧霸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喜色,匆匆抱拳冲秦旭拱了拱,便自下去征兵备战。

    “我的个大舅哥啊!兄弟可就只有这么点东西拿得出手,你可千万别拿些残次品糊弄秦某人啊!”眼见着臧霸等人喜冲冲的跨马横刀,点了早就集结在侧的本部兵马,就要从阵后两侧冲杀过去。秦旭脸上再次涌上了之前的古怪苦笑之色,盯着丹阳兵阵身后,显得太过静谧了一些的广陵城头。

    “轰!轰!轰!”秦旭终于放下了一颗心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六章 青州兵显威,广陵城复归(下)

    ps:  上一章竟然审核竟然还没过……不知道会不会看着不太连贯啊。。。。维伤的罪过!

    不得不说,丹阳兵整体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无论是兵员的素质,还是对战场的反应能力上,贯穿整个大汉王朝,都是拔尖的。

    这帮悍卒不信命,不信邪,只相信自己手中的钢刀和身边的同袍,当然,若是军纪再好些的话,着实是不可多得的一支劲旅。若是就这么被剿灭,说实话,秦旭当真有些不舍得。这年头,拥有一支强兵,就代表着在战场上多一分胜算,因而无论是吕布之于陷阵营,曹操之于虎豹骑,刘备之余白眊兵,亦或是之前陶谦之余丹阳兵,没的说,都是宝贝的很。这样做本无可厚非,但难免使得身处其中的兵士,滋生出骄狂的念头来。

    吕布、曹操、刘备等人还好,不是武力已达非人之境,就是在操弄人心上有过人之处,或是用能力,或是用手段,总之不管怎样,至少都有让人信服的方面,才镇住这群骄兵悍将。但前徐州牧陶谦却是不同。这老头文不成武不就,一辈子除了生命的最后几年做出了些拿得出手的事情之外,在大汉官场上沉浮了一辈子,就算是获得了老牌天下精兵之一的丹阳兵,最大的原因,也是因为他自己的出身。陶谦本身就是丹阳人,有乡党之情的束缚,对于极重乡情的丹阳兵来说,就像是一个紧箍咒。让其死心塌地为陶谦所用。所以陶谦可以完全放心的将一部丹阳兵交给曹豹率领以示恩宠,借之以笼络徐州本土世家为之所用。而在陶谦去世,这层关系断裂之后。以曹豹之能,驾驭丹阳兵就显得有些捉肘见襟了。甚至于还发生了丹阳兵在一个莫名其妙的谣言哄骗之下,劫持自家统领的诡事发生。足可见,脱离了樊笼的丹阳兵,实在是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的。

    本军已经有了陷阵、先登,乃至于现在的青州兵,知道日后大势所趋的秦旭。虽然极其希望能将丹阳兵也收归吕布军麾下,为将来可行之事再加上一枚砝码,可却着实不想用请个大爷的方式。将丹阳兵“弄”到手。自打领徐州刺史以来,当然也是因为曹豹身份特殊的原因,秦旭一直都没有对这支骄悍的兵势开刀,尽管早见识过了丹阳兵的战力。也一直晾着。本以为随着张昭等大能所主导的徐州去陶谦化的成功,这支丹阳兵没准也能认清形势,而归徐州所用,却不料,徐州几次与动乱擦肩之事,却总少不了这么个配角的存在,秦旭早就想找个机会好好熬熬鹰了,只是苦于没有机会。现在倒好,丹阳兵自己送上了门来。

    眼见着丹阳兵尽管因为陶瓷炸弹的威慑。生出了乱象,让人数只是半数的青州兵寻得了先机,却并没有如同之前在无名山谷时曹操大军那般,造成太大的影响,秦旭有些无奈的同时,也是对丹阳兵这快速恢复的能力,心生满意。不愧是有曾经以五千众,硬抗匈奴十万大军历史的悍卒啊。单就这一点,就足以让人下大功夫来整治。

    “是时候了!”秦旭冲身边一直待命的老许点了点头。现在场中的战事,人数占据劣势的青州兵同两倍于其却是兵心散乱新复的丹阳兵,已然是厮杀成了一团,不对等的态势,却是达成了一种很诡异的平衡。一边是新锐精兵一边是老牌悍卒,不过明显的,青州兵不论是在士气上,还是在战力上,相比于丹阳兵,差的只是大军团作战的经验而已,在经历了最初的拘谨之后,再加上秦旭神迹再显而越战越勇,压着打的局面已经是从局部扩展到了整场战事之上,丹阳兵的覆灭,眼见着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秦使君有令!命丹阳叛兵立刻放下兵器,使君仁德!此番只诛首恶!从者不究!” 说实话,哪边的战力太过受损,对于秦旭来说,都是不愿意看到的。因此,就在丹阳兵已显出了近十分的颓势,数万人已经被只是其半数兵力的青州兵压制在广陵城下时,青州兵后阵中,突然四处响起了秦氏劝降之语。

    “弟兄们千万别听那秦贼的哄骗!他是想让我等束手待毙!不能放下兵刃啊!”不和谐的声音永远是存在的。尽管在之前陶亘被曹性射了一箭而没了声响,可这也并不影响作为丹阳兵中亲近陶氏的死忠之人,还在做困兽犹斗一般的最后“努力”!

    “秦使君一州刺史,既然说是此行乃是去救丹阳,那他的话,俺们信了!”就在听了青州兵的劝降之语,已经心生犹疑的丹阳兵,正纠结于到底是该如何去做之时,一个大嗓门的丹阳口音突兀在阵中响起,顿时引起了连锁反应。

    前文说过,得益于青徐二州在糜家商路的支持下日益富庶,若只讲物质上的待遇,秦旭的确并没有亏待过这群陶谦留下的骄兵悍卒。无论是在军饷还是日常补给上,都要比陶谦在时要好上乃至数倍。这对于这年头只为当兵吃粮的主流从军思想所惑的兵卒,的确是个极大的诱惑。一方面是子虚乌有,只是看在同乡皆言的份上,顺势而为的反叛行为,一方面是刺史答应去救丹阳,又是只诛首恶,从犯不究的约定,那不知何处而来的一声丹阳口音的投诚之语,顿时就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替本身就因为之前臧霸的骂阵而心有愧疚之意的丹阳兵做出了选择。

    “不!不能啊!秦贼并非丹阳人!他不会全心全意为咱们着想的!大家不要相信这花言巧语,咱们会吃亏的!”事实证明,大势所趋之下,任何意图阻碍的人都将会面临湮灭。随着第一个丹阳兵士将手中刀盾丢在地上的响声响起,仿佛会传染一般。被青州兵团团包围之下的丹阳兵,很快便传来了越来越多的此类声音。而偶尔传来了的阵阵不太和谐的声音,也渐渐微弱了下去。最终淹没在了叮叮当当的兵刃落地声当中。

    “死猫和孔二愣子做的不错!真没想到,我记得孔斌不是地地道道的济南人么?怎么说起丹阳一带的口音来,连这帮丹阳兵都没听出来?”秦旭笑眯眯的看着局势剧变的阵中情势,心情大好,回头对许商和典韦笑着说道。

    “这算什么!秦将军有所不知,老孔别看人楞,可是会十几个地方的方言呢!”许商微笑回应说道:“而且老孔还有个本事。就是能听声辩位,只要被他听过的声音,再次遇上时。不管怎么改,都能被他认出来。”

    “唔!人才啊!”秦旭一愣,认识孔斌这么久了,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这傻大个还有这等本事。不过秦旭旋即便明白了许商的意思。不过在秦旭看来。刚刚既然已经说了只诛首恶。余者不论了,断然不能砸了自己的招牌。此番只要能拿陶亘说事儿,震慑一下这群新降不稳的丹阳兵即可。左右那些人用的借口是丹阳兵灾之事,此番自己不正是要去处理江东之事么?何不将计就计,既能获得一支强兵为己用,在对江东战事上加上几分胜算,又能将丹阳兵心中最后一根刺拔除,从此收归己用呢?当然。对于那些隐藏在丹阳兵中的“异端”,秦旭可不敢保证。在事实俱在眼前之时,这些随着陶亘用尽手段,使得丹阳兵背上了叛兵名头的这些人,在面对明白过来“事实”如何的丹阳兵时,还能不能说出像现在这等看似颇有底气的话来。

    “吱呀呀……”随着战事的缓缓停止,一队队的丹阳兵在青州兵的“看顾”之下,被收缴了兵刃,收起了之前的獠牙,顺从的被带到了一边清点两边损伤,一直紧闭的广陵城门也缓缓打开了来,因为城外的丹阳兵已然顺服,城中两千丹阳兵也顺势放下了兵刃,顺利完成了此番“任务”的曹性等人,也露出了身形来。

    “秦……秦使君!曹某惭愧,竟然被贼兵所趁,当真是……当真是……”被曹性同青州兵营救而出的曹豹,被带到秦旭面前,有些尴尬的搓搓手,抿了抿嘴,颇带矜持的说道:“咳,不过秦使君放心!此番是曹某太过大意,才令贼兵得了空子,惹出这等事情来。只待此番回到下邳,曹某定然严加管束这些腌臜货,万不会再出这等事情,让秦使君劳师动众,也让我那贤婿吕将军操心了。”

    “哼!”曹性的话说的冠冕堂皇,秦旭倒是还没有说什么,倒是让秦旭身边的许商、典韦等人暗中撇嘴。这老货还真当自己是吕布的老丈人,在秦旭这吕布女婿面前充起了大辈来了。不说秦旭现在是徐州刺史,而曹豹不过是徐州一将而已。而若是论起亲疏,说句不好听的,就算是吕布再只视家眷为至上而不论事情对错,那一个小妾的父亲,同自家独女的夫婿相争,相信吕布的选择,绝不会站在曹豹这边,更遑论,秦旭因接连几番大功,加上吕布的纵容,使得秦旭在吕布军中的威势,也只是仅次于吕布而已,曹豹才刚刚被秦旭派人救出,就迫不及待的想从秦旭这边寻回威势,真不知道这曹豹是不是真的满肚子都是草包了。但话说回来,不管秦旭身边人看曹豹怎么不顺眼,曹豹毕竟身份特殊。眼见秦旭还没有说话,也唯有冷哼一声,冷眼旁观这位几乎每次徐州丹阳兵叛变,都或多或少沾些因果关系的原徐州第一大将此番拙劣的表现。

    “曹将军无事就好!”秦旭倒像是没有听懂曹性言下之意似的。依旧笑眯眯的说道:“不过此番曹将军倒是多有惊吓,而且丹阳兵新复,兵心不稳,不妨暂歇一段时间,亦或是去临淄看看三夫人可好?”

    “唔?秦使君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替曹某那贤婿做主,收了曹某的兵权么?”秦旭话说的虽然客气,但曹豹毕竟也不是蠢人,自然听明白了秦旭的意思,也不顾现在情势如何。脸色登时一变,语声变冷,沉沉问道:“若是如此。说不得曹某尽管很是感激秦使君你的救命之恩,也要去我那贤婿面前好生将秦使君如此揽兵权的作为,说道说道了!”

    “唔?”秦旭还真是没有想到曹豹这货竟然如此奇葩,这才刚刚脱离险境,竟然说翻脸就翻脸。此番江东之事,秦旭没有把握仅靠加上吴郡所留也不到两万的丹阳兵来搞定,毕竟就算是郭嘉的智计再过超群。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早就打上了丹阳兵的主意,再一方面。秦旭的确也是没有再将丹阳兵这一群不太好管教的狮子,放在曹豹这货麾下变成徐州一刻不定时炸弹的打算,可毕竟也还是顾及了曹豹身为吕布便宜老丈人的面子,没有将话说的太死。也没有要夺曹豹此刻已经名存实亡的兵权的打算。可谁料。竟然会被曹豹威胁了。不过问题是,曹豹这威胁的话也太没有水准了吧?揽权?能找点更靠谱的说辞不?记得之前曹豹见到自己好像不这样啊?难不成,在经过了此番事之后,非但没有受惊,反倒是胆肥了不成?

    “秦使君意下如何啊?”见秦旭没有答话,曹豹的腰杆挺的更直了些,说道。

    “好啊!那就请曹将军去接收你麾下兵将吧!秦某绝不阻拦!”秦旭笑着摇摇头,向身边老许使了个眼色。一侧身让出半个身位来,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对曹豹说道。

    “秦使君这是什么意思?”秦旭这么好说话,倒是让曹豹有些措手不及了。曹豹也不是蠢货,哪里会不知道若是现在过去见这些刚刚复归,情绪不怎么稳定的丹阳兵,不说自己之前就是被这帮人所擒,就这么过去根本无甚脸面可言,曹豹更担心的是,就他一个人,面对这尚余近三万人的丹阳兵,能不能重立威势那都是小事,若是一个不慎而丢掉了老命,那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因此,对于秦旭的“好意”,曹豹也丝毫没有感激的意思,反倒是露出一丝怒色来,质问道:“这些叛兵贼子,难不成秦使君是要曹某一个人前去送死么?”

    “曹将军何出此言?”秦旭原本脸上笑吟吟的神情渐渐淡了下来,说道:“听闻曹将军被俘,秦某不辞劳苦日夜兼程来救!又是派精兵、又是使手段、又是起战事,好容易将曹将军救了出来,还未曾听到曹将军口中一个谢字不说!反倒是落得一阵埋怨!怎么?刚刚从秦某这要兵权的是你,现在秦某将兵权交付了,曹将军反倒是说秦某要害你,合着正着反着都要曹将军说遍了!秦某倒是想问问,曹将军是什么意思?”

    “这……这……秦旭,你好胆!无温候军令而擅动兵戈!莫不是要借丹阳兵自立么?曹某这是在救你!你……你莫要自误!”曹豹还真就没想到,之前一直很好说话,对他这吕布的便宜老丈人也保持了相当的尊敬的秦旭,竟然也是说翻脸就翻脸。曹豹对天发誓,此番这般说话的用意,其实也不过就是想要在秦旭面前用这种手段,遮掩一下被俘虏的尴尬而已,怎料秦旭前面都忍了,却突然也翻了脸,这可就让曹豹心中一跳,眼神闪烁着向后退了一步。开玩笑!周边里里外外都是秦旭的人,青州兵对秦旭的疯狂崇拜,曹豹不是不知道。若是当真惹恼了秦旭,尽管曹豹料定了秦旭不会亲自拿吕布便宜老丈人的自己开刀,可谁也不好说会不会被秦旭丢到刚刚复归的丹阳叛兵当中,对他曹豹生死勿论,相信以秦旭的威望,不让吕布知道此事的难度,也应该大不到哪里去,再说,就算是知道了,秦旭毕竟是吕布女婿,吕布就算是再生气,难不成还能将秦旭怎样么?可果真如此的话,他曹豹可当真是亏大了。因而话说道最后,曹豹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本是打算敲打一下秦旭的话,竟然变得软了下来。

    “救我?难不成秦某还要谢谢曹将军的好意了?”秦旭听完曹豹的逻辑,总算是明白为何之前对自己还算客气的曹豹会突然变得如此了,说到底还是曹豹眼见着丹阳兵被青州兵压服,而兴起了既想摘桃子又怕惹麻烦,想要借同吕布的关系,至少也要重新将被秦旭压服的丹阳兵兵权重新握在手中以提高价码的心思在作怪。果然是打的好算盘啊!秦旭心中冷笑一声,面上却是重新挂上了浓浓的笑意,直视着曹豹言语逼问道。

    “死猫,请曹将军暂时去营中休息几天!过几日待江东事了之后,某上书请示主公再行定夺曹将军去留!”看透了曹豹的心思,秦旭反倒是没有同曹豹再计较的心思,毕竟在临淄时,曹氏夫人虽然性子淡了些,但对吕玲绮、蔡琰等自家妻妾们还是相当不错的。也就没有再戏耍曹豹的念头,清官难断家务事,像是处置曹豹这等让人头疼的事情,还是让曹豹口口声声的“贤婿”处理比较好吧?

    “秦旭,尔敢!”曹豹也听说过司马冒的偌大名声,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总之脸色变得煞白,连声音也尖锐了不少。

    “进城!”秦旭懒得理会,直接挥手说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五章 青州兵显威,广陵城复归(中)

    火药改变了世界。这是炼金术士,大贵族罗杰培根说的。现在秦旭也说了这句话,比那哥们儿早了整整一千年。

    火药的方子古已有之,作为炼制仙丹的必备之物,早在先秦之时,就为皇家所藏。但因多是追求成仙时的烟雾缭绕之感,所以根本不会想到这东西还能伤人,再者拥有此术的多是方士,出于敝帚自珍或是自求“仙道”不欲同人分享之故,因而也并不被世人所知。这也难怪在见识了秦旭的手段之后,被张角的黄巾道所惑,黄巾战兵出身的青州兵,会将秦旭视为精神领袖了。

    自打无名山谷,秦旭被逼到绝路,而用后世看起来简单,却是有着足足千年积淀的配方弄出了简易的黑火药炸弹,奠定了秦旭在吕布军中的地位,再在收服青州黄巾之战中用此物将数十万黄巾男女的战心消退,而为青州补充百万人口之后,也是因为这东西出了配比比例之外,着实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等闲寻个游方术士来,说不得就能说出这中间的门道来,而且因为密封性、安全性等原因,才让秦旭暂时搁置了将这极容易被人学去的双刃剑,大规模用在战事上的打算。

    而此番若不是存了在久别的青州兵面前,“加深”一下印象,再加上兵力实在不比同为精锐之兵的丹阳兵,若是攻坚,说不得要给青州兵造成多大的伤亡,而且还要寻机救出曹豹。秦旭才不得不再次拿出了这等神器来。

    有了大舅哥的糜家相助,分头寻找诸如硝石、木炭之类的材料可比当初流亡时容易的多了。当时秦旭推却了下邳城中包括糜竺在内的所有人的邀请,就是为了不让人将糜家突然搜集这些东西。和秦旭接下来的动作联想到一起,这机密虽然早晚必然被他人所知,可现在也只能希冀保住一时是一时吧!

    一晚上的努力,糜竺在秦旭出兵前,好歹算是按照秦旭的“秘方”,制造出了百十余个用料精美、仙气盎然的陶瓷炸弹,毕恭毕敬的送到了讶然不已的秦旭面前。让本指望这次用这神器,再重演一遍当初无名山谷中的战绩的秦某人哭笑不得,最终索性将这些造价不菲的宝贝疙瘩悉数发给了曹性无心练出的两百余弓兵之手。并且交代只要是营救行动成功,而城外战事一起之时,便用这东西,让久闻谣言秦使君乃仙人下凡的丹阳兵。听个响声。开开眼界。

    谁料不知是秦旭交代的太过笼统,还是广陵县城中还有别的变故。直到丹阳兵的疯狂冲势,将青州兵坚若磐石的防线撕开了一道口子,眼看着就要发挥丹阳兵刀盾之利之时,广陵县城之中,才响起了迟来的巨响。

    “轰!轰!轰!”未知的,才是最恐惧的。已经被身边同袍甚至没有挨着青州兵近身,便被巨盾之后的青州兵对己军造成了巨大的杀伤而红了眼睛的丹阳兵。眼见着好容易才撕开了眼前这乌龟壳一般的防线,正要同之前不怎么看得起的。黄巾战兵出身的青州兵好生厮杀一场报仇之时,震耳欲聋的巨响,让整个战场之上的所有人都顿了顿。

    所不同的是。本是一脸坚毅的青州兵,纷纷在脸上涌起的,是初时一愣之后的狂喜之色。已经开始出现伤亡,被丹阳兵冲进了一小段防线处的青州兵士,悍勇之气竟然凭空涨了三成。挡在最前的青州兵士,就算是身上被丹阳兵的利刃割出了数道深深的伤口,却是无丝毫痛苦之色,狰狞的面孔上甚至露出几分骄傲之色来,将被这变化弄的一愣的丹阳兵士,直接反手砍翻在地,轻蔑的瞟了一眼,又想前冲去。

    “秦帅威武!”

    “秦帅威武!”

    随着代替了“苍天已死黄天当立”这标志性口号的嘶喊声吼出,仿佛是不约而同得了军令一般,处在第一道防线,举着大盾的青州兵,竟是将阵前防线,硬生生的盯着丹阳兵的进攻,向前推进了十余步!

    “大家不要慌乱!这是秦贼的妖术!只要斩杀了秦旭,此术不攻自破!唔……”陶亘在关键时刻还是有些担当的。眼见着因为身后传来的巨大声响以及城中传来的惨叫声,使得丹阳兵阵又出现了更大的混乱,陶亘立马将之前准备的,本是将用作在丹阳兵顺利突围之后,当做自己帅气的大大“陶”字帅旗树了起来,一面吩咐拱卫在身边,正护着陶亘向后方安全处转移的亲信,大声喊着这些话。不过陶亘显然战场经验是不足的。没看到都被神化了的秦某人,在身边有典韦这等猛人护卫在侧的情况下,还乖乖的“龟缩”在大阵正中呢,他这么又是竖旗,又是嘶喊的动作,怎么看怎么像是在脸上,大大的写着“我是靶子”四个大字。如果有机会,秦旭其实也真的很想问问陶亘,难不成他以为自己比夏侯惇还要厉害么?

    “嗖!”几乎是在预料之中的,就在陶亘正拼尽全力想要稳定因为接连不断的巨响声,以及广陵城门燃起的大火彻底断了退路,而导致军势愈发混乱的丹阳兵军阵时,一支不知何处而来的箭矢,让陶亘只来得及闷哼一声便哑了火。

    “曹性将军得手了!”眼见着这突然的变化,秦旭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看来大舅哥出品的这些陶瓷炸药,非但卖相好,连响声威力也大了不少。随然没有给丹阳兵造成什么实质性的杀伤,可却是给对方心理上造成了极大不安的同时,也令吃过这东西吓唬,将之视为神物的青州兵士气,猛的拔高了一大截,也算是意外之喜了。“军心可用!臧霸!尹礼!孙观!传我军令,撇开两翼,你等各领本部,去会会这些昔日同袍!”

    “诺!”本来见秦旭的安排凑效,还以为又如同当年在平定青州时一般,又捞不着仗打的臧霸等人,听了秦旭的军令之后,本是稍有郁闷的脸上,顿时大嘴一咧,连回话的空儿都欠奉,匆匆一拱手,便率领早就整备良久,卯足了劲只待冲锋建功的本部青州兵士,向着丹阳兵混乱的阵势冲去。

    “秦将军,这东西威力如此之大,难道真不是神仙之物么?”不同于臧霸这一开始便见过秦旭用这东西来令曹军四万大军自相践踏而败阵,典韦这还是第一次见识到这声响巨大,火光刺目,黑烟滚滚甚至能令着处凭空着火的物事。秦旭甚至看到这武力不下吕布的憨直汉子,在响起第一声巨响时,尽管已经有了准备,还是好悬没有握住手中兵刃,状态丝毫不比初次见识这东西的丹阳兵好到哪去。

    “哪门子神仙之物,抽空让糜从事作上几个小的送给家里娃娃玩,过年时替代烧竹竿,听个响也挺有趣的。”秦旭看了眼阵中因为陶亘没了声息,使得虽然人数少丹阳兵两倍的青州兵,已经实打实的占据了绝对上风,而之前摆在最前的巨盾,也已经又向前推进了不少,随着越来越密集的陶瓷炸弹的响起,对已越发趋于混乱的丹阳兵几乎成包围之势,秦旭一颗心才算是放在了肚子里,转过头来笑眯眯的对典韦说道。

    “嘿!那敢情好!”典韦知道秦旭是在给自己解围,咧嘴一笑,说道:“三岁的娃娃正是捣蛋的时候,给他练练胆也挺好。”

    “呃……咳咳!”秦旭眼神古怪的看了典韦一眼,暗叹一声真是什么爹教什么儿子,有拿炸药给自家三岁儿子练胆的么?好容易才将眼光转回到战场中来,臧霸和他那几个小伙伴们,却是已经率领着本部青州兵士,在丹阳兵阵中穿插纵横,将混乱成一团的丹阳兵士分割成了数个方块,而且正在逐渐缩小包围圈了。

    “是不是可以叫阵劝降了?”轰隆隆的炸响,在数十声后便没了后续,而丹阳兵阵却是在最初的混乱之后,在发现这东西虽然响声大点,火光大点,其实杀伤力并不怎么强之后,也逐渐的恢复了过来,开始表现出了丹阳兵所固有的悍勇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早知道会一醉千年,秦旭说不得要好好恶补一下所有能用的上的知识,至不济也要将无烟炸药的配方给死记硬背下来,也不用现在在最初的奇效效用“过期”之后,便极容易被人免疫。不过即便如此,丹阳兵虽然悍勇,可也已经失去了先机。尽管人数众多,可一来阵型因为刚刚的一番动乱而散乱不堪,又怎会是军阵整齐,小规模自成团体协同作战的青州兵对手;而来,这恐慌传播的快,散去时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再加上之前甚是活跃的陶亘没了声息,群龙无首之下,倒是出现了战力大致持平的情况下,人多的一方被人少压着打的怪异局面,典韦对秦旭建议说道。

    “不急!不打疼了没法用啊!”对于丹阳兵,秦旭也知道这支老牌的天下精兵,战力强则强矣,可在历史上就是出了名的不好带。就秦旭所接触的这两年时间里,丹阳兵连带这次,已经是发生了三次叛乱了。秦旭又着实是舍不得这支能战的兵力,可又不想总是这么提防着,也就在心中生出了要敲打敲打这支军势的心思来。对典韦的建议,秦旭叹息了一声,淡淡的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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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七章 郭嘉用计破蛮兵(上)

    如此针对曹豹,秦旭之前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就算曹豹此番不在心虚之下,妄图行此“敲打”秦旭之举,秦旭也没有再将丹阳兵兵权还给曹豹的打算。

    曹豹和糜竺不同,虽然都是用了些手段,想借着婚姻之亲,为自己的家族谋取利益,但两家在态度上还是有着天壤之别的。糜家懂得分寸,即便是有秦旭之故,成为了吕布军实打实的“金主”,跻身于大汉朝屈指可数的巨贾,可在糜竺及糜芳兄弟的约束下,即便是在根据地徐州,糜家人的低调也是出了名的。

    但曹豹不同。这老哥儿在一开始却是还能顾及到影响,没有太过猖狂。而吕布也看在曹氏的面子上,分给他的“蛋糕”着实不小,执掌徐州全部的丹阳精兵,再加上顾忌秦旭身份,曹豹的心性还能压制的住。可随着几次丹阳兵的叛乱,身为丹阳兵统领的曹豹都是被护短的吕布几次雷声大雨点小的放过,没有追究责任,这却是让曹豹心中的念头活泛了起来。

    吕布年近四旬依旧无子,但毕竟尚为壮年,希望还是有的,吕玲绮不就是个明证么。而吕布的正妻严氏年纪偏大,已是不适合生育;貂蝉曾经是何等样人物,曹豹也是听人说过。这两人是“不行”了,可自家宝贝女儿却未必不能行!在曹豹看来,不说其他,只要曹氏能给吕布留下哪怕是一儿半女的话,凭着吕布那护犊子到非人地步的性子。自家肯定是要水涨船高的。若是曹氏肚子争气一些,给吕布留下个儿子的话……曹氏年少,想来这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么就现在正得势的秦旭,就将是自家那外孙未来最大的敌人。更遑论,曹豹自一开始,就一直就认为吕布将自己留在徐州执掌丹阳兵的目的,就是为了“监视”秦旭。所以,除了在一开始曹豹还能惧于秦旭在吕布军中威势,而有所收敛。之后见吕布果然如此看重家人,曹豹的胆子和脾气,自然也就越来越大了。

    可就在曹豹不满足于“辈分”高过秦旭。却久在秦旭之下,也欲借着江东之事有所作为时,丹阳兵便再次贸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若是处理不好。连曹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同吕布解释。而在广陵城中。亲眼见识了青州兵的威势之后,曹豹自认是从未有过的,对丹阳兵的兵权这么渴望过。不过看秦旭的样子,以及之前对丹阳兵的动作,久在军中的曹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秦旭的用意,眼下的情况对于曹豹来说,实在是没有好办法来阻止秦旭明目张胆的对丹阳兵的渗透,曹豹也只能提前亮出“手段”。用吕布的名头来赌一赌了。

    不过,曹豹明显是选错了对象。说实话。曹豹的这些异常举动,秦旭其实是能够理解的。换做是秦旭站在曹豹的位置上,说不得在无可奈何之下,也会借外力来博一把。不过无论是在历史上,还是现实中对于曹豹的了解,在江东局势混乱,而且明显是有人暗中势力意图借江东以乱徐州的情况下,一个稳定的大后方,才是秦旭所必要的。

    吕布碍于曹豹的身份不好做出部署,他秦旭可没有这么多的顾虑。再说了,秦旭本身也没有打算杀了曹豹,毕竟曹氏对秦家后院的女人们也算不错,曹豹沾了自家女儿的光,秦旭不会怎么样他。再说了,以曹豹之能,犯下这等无能之罪,又和秦旭撕破了脸,将来若是还让他搀和到江东事上,还不知道要惹出多少乱子来。至少秦旭这样做也能保住曹豹一条性命。日后就算是曹豹以这事拿乔,就算官司打到吕布面前,秦旭也是有话可说的。

    “秦将军,曹豹这厮恃宠而骄,又有三夫人在主公身侧,将军当好生处理同其关系才是。若是就这么高拿轻放,怕是日后也是一桩大麻烦,不若就让死猫……”老许自秦旭初来汉末,便是同秦旭相识。给秦旭的印象,这位老哥一向是忠厚老实的兵哥代表,却不想却也突然对秦旭说出这番话来,让秦旭惊讶的同时,看老许不似说笑的面容,以及凑过来听了后半句的臧霸也是露出一副正该如此的神情,也不禁生出对这些平日里总是一副莽撞样子示人的武将的智慧,生出几分刮目相看的心思来。

    老许话中的意思,秦旭自然是知道的。而且在经历了最初的惊愕之后,却也是明白老许为何会突然同自己说这些。和别人不同,许商、司马冒、孔斌,包括臧霸以及先登营麹义、牵招等人,要么就是军中人人皆知同秦旭交厚,要么就是自身利益早已经同秦旭死死的绑在了一起。自然是不希望出现秦旭依大功走到如此地步,到头来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的结局。尽管这事情至今还是子虚乌有,但因为曹豹的态度突变,却也是提前诱发了吕布军中“秦系”的担忧。

    “这事到此为止,秦某自有计较!将心思给某好生放在江东之事上。至于曹豹之罪,日后自有主公定夺,非我等可以置喙!明白了么?”秦旭冲两人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若有所指的说道。

    “这……喏!”老许同臧霸默然应诺道。

    大军入城。秦旭虽然曾经几次经过广陵,这却还是第一次进得城中。看的出来,丹阳兵毕竟是在徐州呆了近十年,即便是反叛,也还是对这曾经随着陶谦打下的基业,有几分感情的。至少除了征集粮草军资之外,并没有太过祸害此处。而且即便是刚刚的战事,除了曹性率兵仍的数十个陶瓷炸弹之外,丹阳兵也没有据城以守,将战火引导广陵民众头上的打算,这让秦旭对丹阳兵的不满降低了不少,对于未来彻底收服丹阳兵的信心也增加了许多。

    “秦将军,郭军师的信报到了!”秦旭入城后就住在了陈登的广陵太守府中。也“参观”了曹性此番得以入城的密道,和运气比较衰一些的曹豹,前后两次多暂时“居住”之地。对曹性此番的动作,以及训练出来的弓兵精锐,也做了充分的肯定,安排了人记录军功,约定大军回时禀明吕布再行犒赏,全军上下一片欢腾。可还没有等秦旭来得及喘口气,典韦便将麾下兵将递上来的一封犹自带着火封的信函,摆在了秦旭面前。

    对于才刚刚派人来同秦旭接洽,却这么快又送来的信报。秦旭心中直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急忙拆开信封看时,却是都有些痛恨自己的乌鸦嘴了。

    也不知道江东那几位不太安分的主儿是对此前丹阳兵叛乱太过有信心,还是自认为已经足够强大到可以同吕布军正面交锋掰掰腕子的地步。就在秦旭兵发广陵城,同郭嘉接洽上之后,盘踞在丹阳郡的严氏父子,却是随即有了动作。

    严氏父子在当初进入丹阳时,所带的兵力被袁术已经糟蹋的差不多了。虽然之后接收了已故袁术的底蕴。但袁术在败逃至丹阳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不得不强征些丹阳郡的老弱病残充入军中,萧关、涪关两处的袁术军兵丁,满打满算也就一万人而已。也就是说,就算是严氏父子在丹阳比袁术还能刮地皮,拉壮丁,所拥有的兵力,最多也就只有两万残兵败将而已。通过这近年多来的休整,天知道战力能够恢复多少,是严氏、孙氏两家合攻吴郡、会稽两郡的兵势中,秦旭最不担心的一路来兵。

    可偏偏就是这么一支明显是作为炮灰存在的兵势,却是突然这般强硬的打出了旗号,进攻由刘繇亲自率领本军一万镇守的涪关。而且据信函中所言,来兵攻势之猛烈,甚至让依靠雄关以守的刘繇一天之内连发了五道求援信函给大军大部分拨给了镇守萧关,以驻会稽抵挡孙氏来袭的太史慈手中,此刻身边兵力不足千人的郭嘉。也就是郭嘉有冠绝天下之智计,着意行险的心计,一方面派人来给秦旭送来求援信函,一边大胆的调太史慈留五千人镇守萧关,闭关不出,暗中亲自所率领的本部三千青州兵,急速折道增援刘繇所驻堪危的涪关,才算是在刘繇兵势兵员急剧减少,眼看不守的情况下,勉强抵御住了严氏父子异乎寻常的猛烈攻势。现在的情况是,涪关战事正酣,而离开了太史慈镇守的萧关,虽然面对孙氏间隙极短的强力攻袭,得益于青州兵的悍勇,倒也是保住不失。眼下,江东的局势在战火燃起的情况下,却是陷入了诡异的僵持之中,让人越发的看不明白了。

    “秦将军,末将请命,带本部兵马,立即过江,驰援涪关!”自秦旭将郭嘉的来函看过一遍之后,就陷入了沉思之中,而被叫来参与军议的臧霸,却是丝毫没有遗传其父臧洪的稳重,当即便请命要去支援太史慈和刘繇的战事。而立于臧霸一旁的孙观尹礼等人,也是一副跃跃欲争的表情。

    “不急!奉孝之意,在丹阳郡!”秦旭沉默了良久,又拿起了郭嘉的信报仔细看了数遍,突然开口说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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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八章 郭嘉用计破蛮兵(中)

    郭嘉前后送来的信函如此大相径庭,让秦旭察觉出了些端倪来。郭嘉是谁?那可是有诗赞说天生郭奉孝,豪杰冠群英的人物。秦旭可不相信历史上能帮曹操打下半壁江山的郭嘉,会在江东如此束手束脚。

    秦旭同郭嘉也算是认识良久了,自当初在陈留郡相遇,用几葫芦宫廷美酒,就将郭嘉“骗”来吕布军中,到如今已是有两年。而青州这几年来,多危险的局面都经历过,秦旭还就真没见郭嘉有过犯愁的时候。

    就这么个智计超绝的人物,如今却是求援无地,不得不在青州兵同丹阳兵遇上还不知胜负的情况下,派人前来求救。何况江东诸势力中,豫章太守孙策有周瑜这等英才辅佐也就罢了,美周郎的智计,好歹在汉末一众天才中,也是排的上号的,或许多少能给的确缺兵少将的郭嘉惹点麻烦,但若是兵力悬殊不到一个令人咋舌的地步的话,估计也仅仅只能是麻烦而已,怕是也连危险都算不上。周瑜尚且如此,更别说其他人了。那函报上竟然说是严白虎、严舆父子攻势甚猛,不得不令郭嘉调镇守涪关严防孙氏的太史慈星夜回援萧关?郭嘉用兵,难道会让两个江东两个山中无虎,猴子称王的贼寇压着打?秦旭是一百个不相信的。直觉郭嘉此番两封不同的函报,必然有其用意所在。

    果然,在秦旭再将郭嘉命人送来的函报细细看上一遍之后,却是发现了端倪所在。郭嘉送来的不是用绢帛写就的帛书。而是用常规的木简传书,木简不大,却是长短不一的足足些了四五列。除了开头的称谓以及简略的叙述战事外外。自第二列开始,第一句话开头是“速速发兵来救等等”,第二列开头是“至多只余十日军粮等等”,第三列是“丹心托付,不敢稍忘君恩,断非求”,最后一列承接上句。是“曲以存也!”看上去像是由于江东战势突变,郭嘉力战艰难,而在求援书函上尽是催促发兵。以及表示自己身陷死地而不屈之意。但秦旭毕竟是习惯了后世读书由左向右观看,第一眼看时心里当时就觉得有些怪异,后来依着现在的习惯,竖排看完了郭嘉的函报之后。这种怪异的感觉以及对郭嘉智计的崇拜。终于还是让秦旭看出了些端倪来。

    速至丹曲!看来江东局势对于郭嘉来说,完全就是尽在掌控之中,要不然哪会还有闲心同秦旭玩这等文字游戏。

    曲阿,是先秦时对丹阳旧地的古称。后至汉时,取丹凤朝阳的噱头,将曲阿、古丹阳,同划至丹阳郡,有汉一代。也是有以丹曲之谓,来称呼丹阳郡的。郭嘉的函报中。就是玩了这样的藏头游戏。

    速至丹曲。说郭嘉是相信秦旭也好,看好青州兵也罢。但显然,这大哥并没有将数万丹阳兵能不能成功固守广陵之事放在心上,也就是说在秦旭这边尚未同丹阳兵开战时,郭嘉那边已经优哉游哉的给秦旭“布置”好下阶段的“任务”了。

    不过秦旭在哭笑不得的阻止了臧霸等人义愤填膺的想去救援郭嘉之后,见郭嘉信函之上虽然开了个小玩笑,却还是多了几分隐隐催促的意味,秦旭知道郭嘉若是没有事情,绝不可能这么无聊到这般急促的连续两次送来函报,当即下令包括丹阳兵在内,全军停止休整,浩浩荡荡近五万余人,火速开拔,目标直指丹阳郡。

    这次的行军速度比之前还加快了不少。刚刚还两厢拼杀,各有死伤的青州兵同丹阳兵,像是卯足了劲一般,私底下也未必没有再在脚程上较量一下的意思。即便两军皆是步卒,行军速度却是极快,青州兵固然是耐力强横,可丹阳兵却是可以因为传出来的丹阳遭遇兵灾,连故主都能反叛的主儿,此番又是直去丹阳,自然也不甘落后,倒是在这方面拼了个旗鼓相当。好在有糜家拨粮及时,又有丹阳兵之前在广陵郡搜集囤积的粮食,这般急行军之下,倒是没有发生兵粮跟不上的情况,也着实算是有意外之喜吧。

    丹阳郡治境之中,良港不多。当然就算是有,秦旭也没有这么多能够托载近五万人的船只去“送菜”。毕竟丹阳之易守难攻,很大程度也取决于其靠近江边部分,也多是山岭丘脉,悬崖峭壁遍布,只要箭支足够,完全就是去当活靶子的。眼下最为稳妥的路径,便是走旧路,顺江而上,过江后经过之前曾经驻守过的江渚,折道萧关而入。

    好在广陵曾经也算是防御袁术、孙氏来攻的重镇,陈登继任广陵太守后,知道吕布军的攻略重心在江东,因此也早早就为大军囤积下了足以一次载数千人过河的船只,就这,也足足耗费了大半日的功夫,才在江渚集结完毕,兵士休整一夜之后,才命曹性率领本部五千青州兵为先锋疾驰赶往萧关探查刘繇亲自镇守的情况,命孙观尹礼同领七千青州兵前往吴郡听命郭嘉手下,即便是明白郭嘉必然无事,可秦旭也是不愿意让郭嘉太过用计操劳,兵士多一些还是好的。倘若不是早先答应了丹阳兵同去丹阳,秦旭都有将丹阳兵都送去吴郡,让郭嘉调用以抗孙策的打算。而秦旭留下了典韦这等猛人以及陷阵铁三角在侧,以三千青州兵、近三万丹阳兵为中军,一边将养兵心士气,一边等候徐州方面打通了粮道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而曹豹此去带回的消息,却是让秦旭有些明白郭嘉最终的用意了。

    山越人!攻袭萧关,让刘繇焦头烂额的竟然是山越人!秦旭只记得历史上,山越异族曾经令江东孙氏焦头烂额,自孙坚开始,直至历史上后来孙权称帝,为江东之主的孙氏,也没有将这后方之患尽除。也是让孙氏所能控制的疆域由始至终都没有脱离江东范畴,只能困守一地,没有去同曹操、刘备争霸中原天下的一个主要原因所在。因此按理说,这次明显有孙氏在背后操控的江东乱势中,历史上同孙氏乃是世仇的山越人是最不可能出现的。

    可在这个时空当中,也不知道孙策究竟用了何等手段,竟然在最靠近山越活动区域的豫章郡,与之产生了交集,甚至在不知付出了何等代价的情况下,竟然能同严氏父子和解的同时,让山越兵为之所用,来共同针对吕布军的江东攻略。

    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若是单单严氏的那些乌合之众,借给他们再多一倍的兵力,说来也未必能对当初袁术依之以为长城的萧关,造成任何实质上的伤害。可若是加上此番最善于在崇山峻岭中奔走,让孙氏头疼了一辈子的彪悍善战的山越人参与其中的话,别说是刘繇的吴郡兵了,便是等量的青州兵此番对上,秦旭也没有把握能够一举将之击溃。

    好在曹豹传回的消息,虽然萧关战事中有山越异族参与,人数也只是在五千左右。想必也许是因为严氏父子也在提防孙策欲要将之吞并之由,亦或是山越人口本就不多,无法积攒出太多的兵力来跨境作战。这也算是在令秦旭震惊之余,着实松了一口气。

    在得知了这一情况之后,秦旭也迅速调整了战略。萧关之所以当初刘繇要亲自镇守,一方面也是有同郭嘉相处尴尬,亟需在战事方面“证明”自己并非全部要依靠吕布军的原因,另一方面,也是相对于涪关来说,萧关才是吴郡本境最为重要的关隘所在,在江东乱势未平之前,被汉帝任命为扬州牧的刘繇,也着实担心重蹈将境内防线全部交由他人之手,最终治境归属他人的前任徐州牧陶谦的旧事。当然,后面这等话虽然也是实情,却绝对不会从刘繇口出说来,毕竟现在扬州境内吕布军兵士也着实不少,刘繇可是受够了当初被人赶老鼠似的,从自家治境扬州被轰走的尴尬,此番处事也是圆滑了许多。

    但刘繇也着实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和孙氏对于江东图谋的决心。萧关为吴郡连接扬州其他几郡最重要之门户,想在当初那种境地之下,孙策能够接受秦旭的“建议”,宁可将自己陷于困顿的豫章之地,也要保持孙氏的独……(立),足可看出孙氏的野心来。此番趁着吕布军主力陷入了河北战事当中,这千年不遇的大好时机,孙策宁可将同刘表的杀父之仇暂放一边,破釜沉舟的将家底全盘压上,甚至一时的名声都可以不要,连山越异族也招揽了来,决心之大,当是足可见之了。

    两万余严氏本军及收编的袁术兵将,五千山越精壮,这等阵势,也难怪刘繇支撑不住了。而郭嘉必然也是知道刘繇的尴尬,却是也许涪关被孙氏强攻,确实抽不出人手来回援,另一方面,也未必没有借着此番之事,让刘繇这同其关系极为暧昧的扬州牧,见识见识就算吕布军主力在外,也有足够能将江东扫平的实力。也是劝刘繇最好自己识趣些,做出正确“选择”的打算。

    郭嘉这一石数鸟之计,这是要将江东彻底搅合一番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九章 郭嘉用计破蛮兵(下)

    萧关之上。平日里以极重视优雅风度而着称的刘繇,早就没有了往昔的从容。

    已经有数日没有好好休息了。刘繇的眼圈都熬得通红,头上的花白的头发愈发的灰败,略显缭乱的贴在头上。面对着已经记不得是第几次怪叫着冲上来的山越蛮兵,用力嘶吼着。

    “快!快!东面给我堵住!用热油!用沸水!烫死这帮狗贼!弟兄们再坚持一下,援兵……援兵很快就要到了!”刘繇的嗓子已经喊哑了。却还是在不停的在萧关城墙之上奔走呼号。在刘繇的身后不远处,就是半年前袁术同纪灵自戕的地方,刘繇可不想重蹈袁术败亡的覆辙。

    吴郡兵丁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自家主公如此丢份儿,作为一个老牌的,同皇室血缘最近的汉室宗亲,刘繇几时这般狼狈过?可眼下情势比人强,这许多蛮兵同原本江东贼寇一起,不要命似的,一波一波的冲上来,被杀下去,又冲上来,又杀下去,这几日皆是如此往复,虽然萧关并未失守,可这一来二去的,就算是个铁人也受不了这般高强度的作战频率,眼见着来兵距离城墙墙头每次愈近,而麾下兵丁一来是战力本就堪忧,只是依靠城墙高坚固守,再者也是兵心严重疲惫。之前还有消息说郭嘉欲抽派坚守涪关的吕布军青州兵营大将太史慈回援,这已经是三四日的光景了,却是连个兵毛也没有看到,对于军心的打击不可谓不大。现在又听刘繇说援军。不少兵丁已经提不起多少兴趣来了,只是麻木的遵从着上官的指令,机械般的将身边为数不多的滚木雷石、热油沸水。向城下倾倒而去,略阻一阻来兵的攻势。

    “弟兄们,刘繇那老贼已经支撑不住了!大家加把子力气,攻下萧关,吴郡富庶之地,正合该我等弟兄共享之!”其实不止是刘繇,正在催促兵士攻略萧关的严氏父子。此刻也不怎么好过。山越蛮族的加入,的确是令自家兵势的战力凭空提高了一大截,有这些人的加入。也只不过是几日的时间,难以攻略的萧关便见已经是岌岌可危了。这本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可自家苦处自家知,这帮蛮人大老爷着实是不好伺候。顿顿要吃米吃肉不说。因为言语沟通不畅。稍有不满,这些蛮兵便会对严氏本军拔刀相向,而这帮蛮兵的首领,一个手持古怪的独脚铜人奇门兵器的蛮族汉子,明明懂得汉话,却是故意不约束兵丁,时不时看向严氏父子的眼神中也经常带着蔑视的意味。年不到三旬的严舆几番要动怒,都被严白虎死死压住。也只能将火气全撒到针对萧关的战场之上。

    此番战事,虽然对外宣称是为了严氏扩展生存空间。而将兵锋指向了自家的老对头,吴郡刘繇势力。即便是严舆,也深信自家老爹是要趁着正同大江对岸的吕布军关系暧昧、身为扬州牧的刘繇,被豫章太守孙策,趁着吕布军主力北上之际,悍然发动针对会稽郡的攻势,而趁乱想要分上一杯羹。甚至连山越人也被自家老爹给“请”了来,虽然不怎么友好,却是足可见严白虎的决心。可人老成精的严白虎,很多事情并没有告诉自己的宝贝儿子。诸如本是穷苦异常,连兵粮都是靠着前番袁术搜刮来的底蕴支撑的丹阳郡,如何能够在瞬间便变出来这许多足够两万大军敷用的兵粮,又是如何“请”得动同严氏势力隔着豫章、会稽郡一部的山越异族参战。有时候严白虎看着严舆那兴奋异常的身影,却总是叹息不语。

    “给老子进攻!进攻!”从山越异族那边受了十足的窝囊气,严舆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对萧关的攻伐之上。被战场的气势冲的眼睛通红的严舆,随着两家联军兵力的缓缓推进,语气也愈发的急促起来,挥舞着手中的钢刀,就站在距离紧闭的萧关大门不到百步之外,亲自担任监军,丝毫不知道自家老爹在背后的注视。

    “主公,快要顶不住了啊!”当萧关之上,最后一点仅存的防御器械被吴郡兵士丢在一名长相怪异的山越蛮族头上,一种突然的恐慌情绪,瞬间便在刘繇军中流转开来。刘繇还是低估了严氏父子,亦或是背后之人对于吴郡的觊觎之心,整整十日,却是将当初刘繇执意来亲自固守萧关所囤积的军资器械耗费了个干干净净。可谁想非但没有如刘繇当初所预期的那般,能依靠着萧关之固,准备之充分,将来犯之敌打退,反倒是落得如今的地步。

    “弟兄们,刘某人对不住大家了!”刘繇沉沉的叹息了一声。之前无论是被孙策从吴郡赶出,还是面对吕布的“敲诈”,刘繇都是一直认为乃是非战之过,倘若是给自己足够的兵丁粮草,军资器械,刘繇自认不输给在大汉这舞台上“厮混”的任何人。汉室宗亲啊!怎么会让边城匹夫、郡县小吏,甚至是乌头贼寇所能比得过的?

    可如今刘繇却是突然觉得有些心灰意冷了。郭嘉说的对啊,这年头非大气运与大魄力者不可成事。吕布、曹操、甚至是已经去世的袁绍及袁术,成败之间,那里会是简单的以军资粮草等硬件来论成败的。自己真真儿不是那块料啊!到头来还不如之前一个让自己看不起的年轻人看的透彻。

    “主公!援军……援军还会来么?”人言将有必死之心,而士无贪生之念。一军主帅的一言一行,在很大程度上,都会给麾下兵士带来正面或者反面的影响。眼下因为刘繇的颓唐,使得一时间整个萧关之上,士气陡然而渫。面对着顺着长长的登墙梯蜂拥而上的凶神恶煞的山越蛮族以及被赏格刺激的红了眼睛的严氏兵丁,吴郡兵士握刀的手都有些颤抖了。甚至有处稍低些的城墙裂处。差点就让一名以下攻上,斩杀了三五名吴郡兵士的山越骁卒浑水摸鱼的杀将上来。

    “刘繇老儿顶不住了!弟兄们再加把力气,不要让那些南蛮子将我等看低了啊!”萧关城墙之上。刘繇颓然的样子,被靠的极近的严舆看了个正着。面容彪悍的严舆,此刻脸上满是狂放的笑意,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在几名亲兵的护卫下,不顾自家老子严白虎在后面焦急的呼喝,几乎是要亲自上阵将先登之功抢下来!

    “主公!怎么办?是战是退皆听主公吩咐!末将等虽不识大义。也愿誓同主公共存亡!”大汉如今虽然乱象频频,但毕竟气数未尽,要说刘繇毕竟在之前就当了一段时间的扬州刺史。在复任扬州牧后,虽然于军力上建树不高,但毕竟也是有着汉室宗亲的身份,而且贵为一州之主。尽管只有吴郡、会稽郡能勉强掌控。可也是在身边聚集了一些死忠汉室之人。

    “天欲亡我刘繇,与诸君何干?”自承死期将近,而无面目再面对扬州父老的刘繇,此刻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之前身上那种总是高高在上的“皇家气势”,此刻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混合着茫然中带着一丝解脱意味的复杂气息,对着最终围拢在刘繇身边,只待乱兵破关时。也要护着刘繇不被先伤的亲卫兵士苦笑着劝说道:“诸君趁着此刻贼兵尚未破关,还是快快逃命去吧!若是晚了些。说不得刘某自身难保之下,也是护佑不得弟兄们了。”

    “那主公你……”刘繇突然如此平易近人的言辞,倒是让身边这些死忠之士脸上呆滞了一下,旋即便明白了刘繇的意思,却是无一人挪步,纷纷脸露焦急之色的问道。

    “刘某前番在孙贼驱逐时,就该命丧于兵阵之间的!能苟全性命以至今日,见识了诸君这等忠义之人,刘繇就算是立刻身死,也可以瞑目了。”说话间,已经是有数名面相凶恶的山越蛮兵,顺着飞虎抓之类的山越特有的攀援软绳,避过了女墙后犹自抵抗的吴郡兵士的视线,登上了萧关城墙,同在关墙上的兵士厮杀在一起,虽然很快就被围而斩杀,却是令关墙上兵士的士气再度降低了不少。但刘繇仿佛已经不再关注战事情况了,缓缓的自腰中将仪剑拔将出来,这把镶金嵌玉的宝剑,还是当初在洛阳时,秦旭从“进贡”给汉帝刘协的礼物中挑出来相赠的。刘繇仿佛在抚摸少女柔软的身段一般,轻轻拿起已经满是汗渍的丝巾拂拭着,眼神中迷茫的神光,愈发凝重起来。

    “主公!援军……援军……”刘繇缓缓的将剑柄抬起,拿手指抚摸着锋利的剑锋,正欲有所动作时,突然围在外围的一名兵士,语气急促的呼喊起来。

    “援军?呵!”刘繇眼神不动,苦笑一声。也说不出心中是何滋味。什么援军?都到了这个地步了,竟然还指望郭嘉那曾经被自己好生羞辱过,如今却是“仗着”吕布军的威势,不得不令他这扬州之主为了避免尴尬而亲自镇守萧关的臭小子,会那么好心的放着报当年屈辱之仇的机会,派来援军?自打得知那太史慈回援的消息的真想,不过是郭嘉放的烟雾弹时,刘繇就对自打秦旭当时走后,根本就没给过自己一个笑脸的郭嘉死心了。现在刘繇所关注的,只是当手中宝剑饱饮自己主人鲜血后,自己会不会留下青史笑谈,得史官一个无能的评语。至于其他,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主公!真的!真的是援军啊!”那兵士嘶喊着,指着萧关之后的地平线上,那仿佛突然出现的黑压压的一片人群。那曾经让自家军势几番认为是等同于孙策、严氏诸贼一般,对扬州久有觊觎之心,而遭吴郡兵士痛恨的大旗,现在在已经生出绝望之心的一众兵士眼中,竟是那般可爱。

    “唔?”或许是那兵士呼喝的声音太过尖锐,使得刘繇准备成为萧关之上自戕的第三人的举动,并没有引起刘繇之前所想的那般,忠臣送别故主的狗血情景。本是围拢在刘繇身边的一众兵士,此刻仿佛再没有了之前的忠义共同赴死之心。一个个跑到背面的女墙之侧,蓦地响起一阵绝地逢生一般的欢呼之声。

    刘繇被身边众军的举动,也吸引了过来。放眼望去。就在背面距离萧关不足五里之处,未曾看清来兵所属,却先看到一面大旗,正在数十名骑兵的护卫下迎风招展,隐约间,只能看到一个大大的秦字,正在最前。而其后,却是黑压压一片玄衣皮甲的兵士,领着白底黄衣的群兵。正以急速行军之势,向着萧关靠拢而来。

    “主公,你看!严贼后面!”正在刘繇心中猛然也被这欲死还生的情景而目瞪口呆之时,正在拼死抵御山越、严氏父子兵势攻城的吴郡兵士。也是突然满带惊喜的叫喊起来。指着刚刚还是攻势汹汹,此刻却是有些乱象初生的联军后方,语声急促中满是难以置信之感。

    刘繇猛的将刚刚还在如同对待情人一般,轻轻抚摸的宝剑丢在了地上,疾步跑到前方女墙之处,推开担心刘繇为来兵所伤的兵士,向下望去。

    果然,如同刚刚那名惊叫出声的兵士所言。本是胡乱搭建而成。根本不成章法的严氏、山越蛮族联军的营地之后,也是突然出现了一支同萧关背面出现的兵士同样打扮的军队。随风飘舞的大旗之上。一个大大的曹字也是醒目的紧。

    而且,这仿佛突然出现在了严氏、山越蛮族联军之后的军势,在甫一露出真实面目,根本不打招呼,便立即发动了攻击。特别是在最前的两百余人,虽然羽箭稀疏,几乎可数,但却是因为突然自背后袭击,又是突入联军营地不到五十步,才被警觉的山越蛮兵发现,而待要做出反应时,却是因为大军大部分被派到了萧关之下,等闲之间根本撤不回来。

    “杀贼!杀贼!”形势立转!刘繇几乎是瞬间原地满血复活一般,飞身抢起刚刚丢在地上的宝剑,眼珠子通红,指着如潮水一般纷纷退去的刚刚几乎令刘繇丧失了活下去的念想的严氏父子、山越蛮族联军方向,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语气带着狂喜的大喊了一声,旋即眼前一黑,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猛然放松了心情的刘繇终于是撑不住了。不过好在还是在昏迷过去之前,下达了给萧关背后来源的吕布军兵士打开关门,并且全面交接防务的命令。而萧关之下的严氏父子,以及山越蛮兵那名使用奇门兵器的山越首领,此刻却是不像一刻钟之前那般悠闲自在,信心满满了。

    “什么人!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突然出现在我军后方?你们的兵士是怎么防守的?”之前一直在装作不懂汉话,放任山越蛮兵欺负严氏兵将的蛮族头领,此刻也没有继续装下去的心情了,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严白虎面前,揪住须发已经有些灰白的这位曾经几乎占据了扬州半境的贼王,怒喝问道。

    “蛮贼!快快放开我父!”那山越蛮将逼问严白虎的情形,却是正被之前还自信满满,想要亲自登城抢功,而此番却是只能仓惶逃回来的严舆看了个正着。严舆虽然自小就随着严白虎麾下的贼兵一同做事,烧杀抢掠之事只当做家常便饭一般,但对于自家老爹,严舆却是将之放在第一位的。眼见着之前就因为不满这蛮将放任山越蛮族欺辱自家兵士,而心生怒意,却被严白虎死死压住而憋了一股子气的严舆,此番在见了在眼下外敌突然出现的紧急情况下,这蛮将竟然不思共同破敌或者突围之策,反倒是拿自家老爹出气,这还得了?刚刚还心中有些慌乱的严舆,此刻却也是热血冲头,顿时也不顾现在两家联军的危险态势,提起手中刀冲着那蛮将招呼了上去。

    “哼!区区一个小贼头,也敢对你家祖郎爷爷这般下狠手!”严舆刀锋未至,那蛮将仿佛脑后长眼,手中独脚铜人反手抽出,铜人弯曲的手臂,恰恰将严舆的刀锋卡住,只一扭,便将严舆手中之刀别断,大小如同西瓜一般的铜人脑袋,去势不减,冲着用力过猛,一时间没有收住身子的严舆头上砸去。

    “舆儿!”严白虎年过半百,却只有严舆这么一个独子,眼见着立马就要丧命于山越宗部大帅祖郎之手,本是苍白的脸色,霎时间激的通红。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和胆量,用力挣脱了祖郎揪住脖领的手臂,也顾不得眼下自家兵士同山越蛮兵已经搅合在一起,还管什么背后那周姓少年许下的诸多好处以及生死要挟,甚至于连已经前锋同自家兵士交兵,立马便成一边倒局势的不知何处来兵前后夹击,此刻的严白虎眼中,只有将要丧命于祖郎之手的自家儿子救出来的念头。

    “老匹夫!我杀了你!”眼看着手中的独脚铜人就要将面容惊悚苍白中带有几分恐慌惧怕之色的严舆的头颅打个稀碎,这本是身为山越宗部大帅的祖郎,最喜欢的杀人方式。而就在将要成功时,祖郎却突然感觉到腰间猛的传来了一阵剧痛,浑身的力气,仿若瞬间便被抽了个一干二净,那独脚铜人也因为后劲不足,堪堪擦着严舆的脸垂落在地上。祖郎回头去看时,只看到那须发皆张的严白虎,手中那柄自己垂涎已久的利剑,却是只在自己身体之外,剩余一个剑柄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 策服丹阳兵,生擒严白虎

    事情发生的太快,山越宗部大帅祖郎根本来不及想明白,为何之前一直唯唯诺诺,根本不像曾经也是一方豪雄的严白虎,会突然暴起杀人,而且剑锋所至之处,目标竟然会是自己。

    祖郎缓缓转身,手指着严白虎,却是一口血呛上来,喉咙中只能发出汩汩的声响,尽管是努力瞪大了双眼,却还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随着嘴中鲜血的溢出,重重的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亲眼目睹了严氏父子同祖郎之间事情的两方兵士,之前就算是互有看不顺眼,但好歹也还是并肩作战,可眼前这一幕却像是在众人眼前定了格一般,下一刻,让正混在在一起,打算冲破曹性自后方的来兵求得生路的山越、严氏两方兵士,却突然像是中了定身法一样,略一停顿脚步之后,不约而同的齐齐离身边之人远离了几步。眼中本来的迷茫和恐慌焦虑,也逐渐被警惕和不信任所代替。逃命的步伐也慢了下来。

    “爹……这……”严舆此番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本是骄狂的面容上也流露出了紧张过后的苍白,满头的虚汗,被严白虎一把搀扶住,拄着手中的直刀,大口的喘着气。

    “什么也别说!”严白虎用力拍了拍自家儿子的后背,脸上又浮现出了当初纵横扬州半境的贼王之势,看了眼各自警备的山越、本兵以及前锋已然混战在本军营地当中,如入无人之境的曹性大军。恨恨的瞪了眼看着马上就要攻下,却最终功亏一篑的萧关,朝地上吐了口唾沫。寒声道:“咱们这回算是赔了大本儿了!不过不要紧,咱们此番虽是前功尽弃,但损失却是有人等着买单,只要你我父子留得性命在,这天下还是有我等容身之处的,莫要管其他,快随爹走!”

    “哦!哦!”听了严白虎的言语。严舆才算是缓过了神来,也顾不得眼前的乱势,跟在严白虎身后。被亲兵护着,在纷乱混杂、气氛诡异的联军兵士之间左冲右突,寻着逃生之路。也就是因为丹阳郡经过袁术的几番盘剥,穷苦程度已经达到了极限。使得即便是严白虎父子。身上穿的兵甲,也只是堪堪比普通兵士稍新上三四成而已,混杂在乱成一团的联军当中,再加上严白虎的刻意隐藏,倒是在此刻精神极度紧张的兵士当中,没怎么惹人注目。

    青州兵的耐力、机动性,皆是足可值得称道的。即便皆是步卒,行军速度之快。在严氏兵丁同山越蛮兵还没有做出充分反应之前,便已接战撞在了一起。

    这一下高下立判。连吃上顿饱饭都还是近几日之事的严氏兵丁。在战力上,连刘繇手下的吴郡兵士都不如,又怎么会是享受青州兵第二战斗序列“待遇”,每日保证饱食而且餐餐有肉的青州兵可比?也就是此刻正因为祖郎之死而群龙无首的山越蛮族兵士,因为天生的生存环境之故,身材高大而彪悍,再加上此刻四面皆敌,求生**极其强悍,凶性完全被激发,才勉强算是给青州兵的进击,造成了些麻烦。

    不过也仅仅是一些麻烦而已。在曹性的统领之下,青州兵在战前先是用精度极高的羽箭对正全力攻伐萧关的严氏、山越联军制造了不小的恐慌,再加上前番突发的事件,两方联军混乱成一团,自相残杀之事愈演愈烈,让阵型严整,又占据兵刃之利的青州兵,简直就像是猛虎冲入羊群。也就是曹性所率兵士只有近五千人,短时间内无法形成有效的包围之势,才略略拖缓了进击的步伐,给了两家联军以及严白虎父子,有了喘息之机。

    严白虎之前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能在做出那等“大事”之后,还能稳住心思,拽着自家宝贝儿子严舆,以两家联军两万五千余众位凭着,打算趁乱而逃,去同其背后之人去“结算”损失。

    不过很显然,严氏父子的运气一向不好。在会稽时就被刘繇、袁术、孙策接二连三的清剿,地盘不断成几何比例的缩小,最终落得个被当初吕布军用计,逼得流亡丹阳去祸害袁术。而现在,却又是要为他人做“炮灰”,非但是不得不拿自家全部家底换一次逃命的机会,未来能不能要回严白虎口中所谓的“损失”,也是个未知之数。更何况,因为人数过万,实在太多,又是乱成了一锅粥,就算是严白虎保持了足够的冷静,混在两家联军之中也十分的不显眼,也是决然无法在短时间内,脱离战阵。而就在这时,萧关的大门开了。

    一面“秦”字大蠧,自萧关中率先露出,同此刻战场之上到处是嘶吼、哭喊、惨叫声充斥之情景想比,着实是太过“低调”了些。可即便如此,谁料却仍是让时刻注意着战场混乱不堪局势的严氏父子,几乎同时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

    “秦”!徐州刺史秦旭?!现在的秦旭在扬州的名声,至少在严氏、孙氏甚至是汉室宗亲出身的刘繇这等江东豪强来说,在经历过前一次江东之乱,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丫算计过一回之后,已经再不会像之前被人艳羡之余,少不得要讥讽一句家奴出身,走了狗屎运了。秦旭、郭嘉之流的智计,青州兵之悍勇,已经是给江东众人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更遑论严白虎能有丹阳这么一个栖身之地,当初还不是沾了彼时吕布一时间抽不出手来梳理江东,才被秦旭“借来”用以平衡江东势力而已,这让亲身经历过,被秦旭犹如提线木偶一般,身不由己的相助吕布军将袁术活生生逼成那般下场的严氏父子,如何还能以平常心来面对自萧关而出的秦旭兵势。

    前事那可是历历在目啊,袁术出身有着四世三公名望的袁家。又有称帝的“实力”,尚且如此。他严白虎爷俩,顶天了说也不过是个稍大点的贼头而已。若是当真被秦旭盯上,严氏父子皆是不敢去想象自己的下场会是怎样。因此,尽管只是远远的见了秦旭的帅旗大蠧,连秦旭的身影都没有发现呢,严白虎就已经全然失去了刚刚的那般冷静神态,紧拽着自家宝贝儿子严舆的手,也是在微微颤抖。逃也似的在纷乱的兵士当中穿插,脚步也是放轻了不少,而且怕是现在连严氏父子自己也没有发现自己两人现在的形象。是多么狼狈和尴尬,就连脚下的力度,也像是唯恐稍用些力气,就会被秦旭发现一般。

    严氏父子这般下意识高抬脚的搞笑举动。却是出奇的没有引起哪怕场中任何一个人的笑意来。之前在针对萧关时。严氏、山越两家联军,在“背后”势力的强力支持下,那叫一个嚣张跋扈,几乎把刘繇逼迫的得连死的心思都有了。当初这两家联军是爽了,而这现世报看来来的也是相当之快。场中局势的瞬息转变,两家联军此刻也是顾不得刚刚在战场上发生过什么了,只有迅速逃了性命,才是此刻的重中之重。

    严白虎父子。此刻也同兵士们一样,皆是这般心思。

    不过也真是应了那句话。越是怕什么,往往就越是来什么。严白虎的打算是蛮好的!用计也是蛮好的!不过若是运道走了背字,那可是无论多么精巧机密的谋划,都免不了功亏一篑的结局。现在严白虎心中就有这般的感叹。

    这回虽然是秦旭的大蠧先出萧关之门,可作为此番先锋率先冲入联军阵中的兵士,却不是黑衣玄甲的“秦系”王牌青州兵,而是一身黄衣白底装束,早就憋得急红了眼的丹阳兵。前番说过,袁术曾经在最为疯狂的时候,在丹阳郡本就已经超负荷的兵民人口基数上,再次用极其可笑的条件,征募了一批丹阳郡兵,老弱病残比比皆是的这群兵丁,自严白虎全盘接手以来,却是也因为自家兵力在严白虎眼中着实无法有效防御郭嘉、孙策的底气,便食言没有放归这群人回乡,而是留在军中继续听用,这次攻略萧关,这些丹阳人更是被严白虎父子代了来,充作是攻城的炮灰部队,放在了最前面,这几日的攻袭,已然伤亡了大半了。

    丹阳兵是最重乡情,也是最抱团的汉末兵种,这几乎是已经天下皆知的事情了。要不然也不会出现这群丹阳兵,为了解决家乡的兵灾之祸,甚至连自家主官都敢绑架,也要急速回乡,足可见这支天下精兵,对于丹阳郡的眷恋。也是因此,丹阳兵士毕竟有两万多近三万人,其中也有不少祖籍是在丹阳郡治所历阳的,若是换做其他地方人,就这么一亩三分地上,认识个把熟人,那可是太正常的事情了。但这事情放在丹阳兵身上,可当真是炸开了锅。就在丹阳兵势中有几人认出了城外丹阳兵阵中几个熟悉的面孔,当时就炸了锅,若不是有秦旭前番的余威在,说不得丹阳兵又要为了快速“解放”受苦受难的家乡父老,又要闹出一出兵谏的戏码来。

    兵心可用啊!秦旭自然也不希望青州兵这支有着灵魂的军队,就消耗在对付这要么是些蟊贼巨寇,要么是山野蛮人的战事之上。每一个青州兵都是不可多得且目前绝难复制的宝贝。既然丹阳兵这么义愤填膺,秦旭自然也就乐得做个顺水人情,面对被划分为数队的丹阳兵几个临时头领的纷纷请战,秦旭大手一挥,故作豪爽之态的应了下来,第一轮战事,就由丹阳兵出马,争取来个开门红。

    丹阳兵现在已经是对当初据说是说丹阳经历兵灾十户不余一这话来源的严氏父子,几乎是恨到了骨头里。特别是在见了几乎是被用作炮灰来用性命来填护城河的丹阳父老,这帮悍将骄兵看向严氏、山越两家联军时,眼珠子都红了,秦旭也只不过是轻轻的挥了挥手,示意这帮人可以出击了,丹阳兵就像是离弦之箭一般,冲杀向严氏、山越联军混乱之处。也就是萧关作为同涪关所并称的江东雄关,无论是在建筑还是在其他方面。都显得十分大气,将关门修的厚重而广阔,几乎可同时容纳二十匹马车并行。才算是避免了近三万丹阳兵同时出击,挤在门口出不去门的尴尬。

    丹阳兵在机动性上既然能通青州兵有一拼之力,加上这时候一个个怒发冲冠的气势,只是几个呼吸之间,近三万丹阳兵便是以碾压之势,直接将严氏、山越联军的兵阵是冲的七零八落。而身为主帅的严白虎,自一开始担忧被人认出面容后。一直都在下意识的避开熟面孔所在之地。可就在严白虎父子在眼见着萧关之南、郁郁青山之处,似乎没有被场中战事波及到,明显就是处生门。而从两人所处之地,距离那处也不过一箭之地的距离而已,明摆着即将就可脱离战场时候,被愤怒充斥心胸的丹阳兵横冲直撞的攻势。便已经临到了近前。不管三七二十一,便是将眼看着就要成功的严白虎一众人给团团围住了去。让严氏父子暗呼倒霉之余,也只有认命,被数十名丹阳兵军士用绳索捆做一团,作为秦旭当初答应丹阳兵会为丹阳填充人口以复往日之貌的“人口基数”存在,押解了起来,不过最起码总算也是保住了性命,对于严氏父子来说。怕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秦旭答应了丹阳兵众,在夺下丹阳之后。除了军事主官由秦旭委任外,丹阳郡自上而下的官员,皆会优先考虑丹阳籍出身之仕,但条件是在不损害丹阳郡利益的同时,丹阳兵必须完全无条件服从军令,不得再有诸如前次反叛逆上之举,若是再有此事,到时候所受连累诛连的,就将会是整个丹阳郡。

    秦旭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用这等言语来警告威胁这群在汉末出了名不好管教的天下精兵,本是以为丹阳兵众近三万人,最起码也会有人提出几个别样的条件,甚至于秦旭都已经深思熟虑了底线,做好了让步的打算了。只是没有想到,或许往严重里说,是秦旭终究和这个时代有着不可泯灭的代沟,虽然已经在汉末生活了三年多,有妻有妾,有官有兵,甚至还将要有孩子,但受了三十多年现代社会熏陶之下,终究还是无法全盘融入这个年代的思想。眼见着因为秦旭只有如此“简单”的条件并无其他所求之后,丹阳兵此起彼伏的从青州兵处学来的口号“秦帅威武”就一直没有停下过。秦旭这在他自己看来十分苛刻的条件,在这群丹阳兵眼中,却是成了仁慈、宽容、公正的代表!在秦旭明白过来之后,却也唯有哭笑不得而已。

    因为同秦旭达成了“协议”,丹阳兵的效率出奇的高超。在顺利解救了数千同乡之后,更是如虎添翼,在知道了乡党回击,是意在解丹阳兵危之后,说是阵前倒戈都是有些难以形容这帮被严氏父子继承而来的,当初被袁术强行掳来的丹阳郡兵瞬间转变的态度。因为严白虎当初的食言而肥,这些丹阳郡兵早就将严氏父子以及其麾下兵士恨到了骨头里。之前是为了生存,不得不委曲求全,就算是被充作炮灰也只能咬牙忍了!而现在有了靠山,而且看态势这靠山还相当之强大,这群人的积怨爆发之力,连同为乡党的丹阳兵都有些瞠目结舌。

    严氏兵将、山越蛮兵,谁欺负过谁,早就被这群丹阳郡兵在心中记得清清楚楚,在徐州丹阳兵的冲击下,这些丹阳郡兵更是有的放矢,将准备送去丹阳充实壮丁准备屯田的严氏兵将排查了个遍,一些生出了同严白虎同样心思,意图蒙混过关浑水摸鱼躲过这一灾的严氏兵将中一些大小头目一一提溜了出来,兵怨稍小点的,拳打脚踢一顿后再被丢回俘虏之中,而兵怨大的,却是也不伤其性命,而是用阴损的法子,或是打断一条腿,折断一条胳膊,更狠的直接踢爆“某处”,报上去皆是战时伤害,既不违反吕布军不得杀俘的铁律,又能解了心头之恨。着实不得不让人感叹我中华智慧中所谓“变通之法”,其实是多么的厉害。

    “放开我,我乃严白虎!丹阳严白虎!你们不能伤害我!我要见你们秦使君!我要见你们秦使君!”因为隔着较远,严白虎同严舆父子是“有幸”亲眼看到原本自家麾下的精兵强将,是如何在红了眼睛的丹阳郡兵的折磨之下,变成一个个废人,丢在俘虏营中,生死各安天命时,心中就已经开始打鼓了。而眼见着丹阳兵默许给自家乡党出气一般的一群俘虏、一群俘虏的给那帮早该被杀干净的丹阳郡兵辨认、报仇,马上就要靠近自己等人所在的俘虏群了。而严白虎,却是明显注意到,那群过来的丹阳郡兵当中,已经有人开始不停的向自己父子等人这边看,脸上的神色,从惧怕、愕然、直到迷茫、甚至是难以置信,最终终于凝聚成了狂喜之色,似乎低声和身边人说了什么,百十余人装作不知情的样子,开始分散开来,却皆是大踏步的向自己这边围拢。严白虎好歹也是吃了好几十年的白饭,又曾经也是一方豪雄,哪里还会不知道这帮人心中的想法。与其被这些人识破,变成他们出气的用具,亦或是升官发财的阶梯,倒还不如索性搏一把!严白虎自认英雄,就算是死,也是有要死在诸如秦旭这般大汉高官的手下,断不可能命陷于匹夫之手的念想。因此,就在丹阳郡兵的脚步越来越快,就要来到自己父子及亲卫兵将等人面前时,严白虎突然发声,冲着不远处已经离开萧关城门,在典韦、臧霸等人以及三千青州兵的护卫下,出来“视察”战场,意图邀买人心的秦旭所处,大声呼喝嘶喊道。让得了丹阳郡兵报信,本打算趁机“有所作为”的那百十名丹阳兵,脸上怒色频显。不过有秦旭立威施恩在前,尽管这些丹阳兵将严氏父子等人剁成肉酱的心思都有,但也不得不将活捉了严氏父子以及一众严氏亲信兵将的消息,报之于秦旭面前。

    “生擒严白虎!?哈!江东得之有望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一章 周郎调虎计,郭嘉小布局(上)

    人言欲成大事者,要拿得起、放得下、脑子活、会装孙子,关键是对自己够狠.由此可见,江东巨寇严白虎当年横扫扬州半境的成功之路,并非仅仅只是凭借运气而已。

    在借势夺了袁术所据的丹阳郡后,为了稳定已经穷困的无法想象的丹阳郡治,不重蹈袁术所遇的关键时刻掉链子的覆辙,严白虎曾经承诺过会将被袁术强掳来编制成军的丹阳郡兵放归为民。这一承诺也的确在短时间内,让本是江东贼寇的严氏,在借势反叛袁术占据丹阳郡治所历阳城之后,在吕布军当初出于为牵制孙氏、刘繇的考虑的默许下,迅速的站稳了脚跟。

    可这年头的兵力着实不好征募。尤其是在这已经被袁术搜刮的天高三尺的地盘上,别说是征缴税费以养兵自重了。便是手下原本从会稽郡就一直追随严氏父子而来的麾下老兵,也快要被一月三减的配给,折磨的逃兵频频了。

    丹阳郡东有吕布军派驻兵士协同防守的刘繇势力,严白虎不敢与之争锋!南有豫章郡太守孙策,本就是赫赫有名的江东小霸王,自己落得如此地步,也同这厮有着极大的关系,严氏上下兵将早就被打怕了,更别说是与之争长夺短了。刘繇还好说,虽然同吕布军联系密切,但毕竟其为大汉天子钦封的扬州牧,就算是再要借助吕布军的威势,也断然不会太过与吕布军亲密无间。因此虽然实力远胜严白虎,但威胁却并不太大。

    可江东孙氏却是不同。孙策年少有为。且为人颇有手腕,在一众英才的辅佐之下,极得治地民心。当初不过是因为秦旭势大。又携大胜之威,才不得不憋憋屈屈的龟缩在大汉最南端的豫章郡中休养生息,以孙氏的能力,是个人都能想到这孙策绝不会就这般久困于南疆,必然会寻找机会有所动作。而倘若孙氏果有动作的话,首先要对付的,在严白虎看来。断然不会是实际掌控吴郡、会稽郡,同吕布军友好协防的刘繇势力,荆南刘表势力庞大。几乎掌控天南一方,以孙策现在的实力,也绝不会这么轻易的去送死。那么,首当其冲孙策能选择的倒霉蛋儿。除了他这如同一道锁扣一般。横亘在豫章郡之上,截断豫章郡通往江边的通路,同时也是刘繇势力门前的一面防御大盾,逼得孙策不得不同荆州死敌硬拼的丹阳郡炮灰严白虎了。

    在这乱世中,严白虎早就认清了一个道理。只有手里有兵,才是生存的根本。民心什么的,太过虚妄和遥远了一点。因此严白虎很快便变了嘴脸,决定要食言而肥。不过毕竟身在丹阳。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严白虎还指着这帮已经穷苦难言的丹阳民众缴税纳粮。至不济也能在战时修个城墙、夯筑个工事什么的,也不好弄得太僵。要不然别说是留下这帮丹阳郡兵了,不窝里反已经是烧高香的好事了。因此严白虎也是先好像相劝,无果之后便一再拖后之前所承诺的放归时间。若不是正在头疼接下来再用什么借口来逐渐蚕食这支虽然老弱病残居多,却依旧有着丹阳兵所固有彪悍、不畏死品质的郡兵时,突然接到了来自豫章郡的“善意”,言说吕布军主力现在困于河北战事,根本无暇南顾,正是“联手”将江东纳入囊中的绝佳时机。若是能成功剿灭刘繇势力,双方便可分江东以制之,倘若不然,后果将难预料。

    严白虎当然知道饮鸩止渴的道理。也知道与虎谋皮的后果最终将为虎噬。可严白虎没有别的选择。本身就是吕布军为了平衡,才有了严氏父子的喘息之机,严白虎可不敢拿吕布军将困于河北这消息,拿自己父子两人的性命去赌(博)。

    不过严白虎没得选择。相比之下,远在数千里外的吕布,那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再者就算是严白虎有足够的时间去联络,吕布也未必肯信他一个小小贼寇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因为他一个小小棋子的生死而有所迟疑。可若是不按照孙氏来人所说的去做的话,严白虎有充足的理由让自己相信,或许对上背后有吕布军影子的刘繇势力,豫章郡那位小霸王,没准会稍微费上些力气,但若是自豫章郡直接北上,兵临丹阳,剿灭他严氏父子,对于孙策来讲,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更何况,孙氏来人还告诉了严白虎,徐州丹阳兵,已经在丹阳兵灾的流言策反之下,发生了大规模叛乱,正在陶氏宗族陶亘的率领下,攻袭广陵郡,准备打通自广陵过吴郡而至丹阳的回乡之道。

    这下严白虎没得招数了。刘繇、孙策、甚至是三万丹阳叛兵,对于严白虎来讲,都是大爷!谁也不是轻易就能招惹的。而在这远虑和近忧相比的情况下,严白虎也只有后者一个选择。好在那孙氏来人也没有让严白虎太过为难,像是也知道丹阳郡的情况,就算是有能力出兵攻打萧关,除了能给刘繇添点麻烦外,根本不会有实质性的收获。因此,除了表示诚意送来的数千石军粮之外,还为严氏的此番动作,寻了个战力强横的“盟友”助之以破萧关,就是豫章郡之左,曾经肆虐江东一角的山越宗部大帅祖郎的五千山越蛮兵。

    正是人老精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严白虎在被逼无奈之下,或者说也有些自我的小心思,有希冀在孙氏同吕布交战中保存实力的想法。在攻略萧关的战事中,即便是山越蛮兵再怎么嘲笑、讽刺严氏兵将的无能,把严舆激的怒发冲冠,严白虎也保持了相当的克制,甚至不惜示人以弱,让山越蛮兵在战事中大出风头,又将“养不熟”的丹阳郡兵摆在最前列。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最大程度的保存自己的实力,以应急变。不过严白虎的谋算虽然老奸巨猾。但运气着实差了些。怎么也没有料到,本来说是在河北随着吕布攻略袁氏地盘,陷于曹操、袁氏兄弟、公孙瓒、刘备势力中难以自拔的徐州刺史秦旭,竟然会这么快就出现在了数千里之外的江东战场上。而且,那传说中反叛了吕布军的徐州丹阳兵,竟然也出现在了秦旭的战斗序列之中,而且士气之高昂。兵心之齐整,简直让人目瞪口呆。这一变化,除了让严白虎心中大呼孙氏的情报系统坑爹之外。也不禁有了别样的称量心思。

    宏图霸业听上去再怎么诱人,也是比不上自家性命的重要啊。再说了,即便是此番江东之事孙氏取得了成功,难不成孙策这曾经差点让自己无家可归的曾经头号强敌。真的会如同之前所约定的那般。划江东分一半给自己么?相比之下,严白虎倒是更愿意相信传言中从不杀俘的吕布军。尽管吕布的名声在几年前,其实也是不怎么靠谱。

    “秦使君!小人严白虎,见过秦使君!”严白虎父子及一众亲兵,被带到了出得萧关城门出来刷声望的秦旭面前。隔着还有好远时,这一段距离,已经不知道遭了多少丹阳籍兵士暗脚的严白虎,却是趁着押解着他的丹阳兵士冲秦旭行军礼之机。突然使力挣脱了被反扣的双手,前行两步猛然跪下。膝行数步之后,五体投地一般的双手高高举起,伏在地上,大声高呼赞道。

    “严白虎?”说来秦旭也是被严白虎突然挣脱的架势给吓了一跳。可还没等秦旭身边的典韦、老许等人以及先登兵士以身相护,便见严白虎突然的这般举动。秦旭毕竟还是不太习惯在这时代动不动就大礼参拜的习俗,示意的问了正冲上来将严白虎死死压在地上的丹阳兵军士一句。

    “末将无能!惊了秦帅大驾,还望秦帅责罚!还不快将道路让开!”前番被严白虎讨了巧,躲过了筛沙子一般的盘查,对急于建功的丹阳兵士来讲,本来就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而此番又因为一时不查之故,让严白虎挣脱了拘束,在秦旭面前漏了怯,丹阳兵士回答起秦旭的问话,都显得没有了多少底气。直将这怨怒发到了严白虎的身上,在冲秦旭抱拳请罪之后,这名秦旭隐约记得是个伯长军阶的丹阳兵士直接给身边人一挥手,倒拽着严白虎的双腿,就要将人拖走。

    “秦使君!严某有要事相告!真的有要事相告啊!”见秦旭并没有一丝表情,只是沉着脸不说话,丹阳兵士咬了咬牙,便要执行上峰命令。而严白虎却是回错了意思,连连惊呼喊道,最后连嗓子都喊得破了声,如同破锣一般,却犹自在冲秦旭叫喊。现在老严什么都没有了,连一张老脸都在儿子和一众亲兵面前丢了个干干净净,就是期望能在秦旭面前给身后人搏一个活路,若是事有不成,那严白虎这辈子,估计就要以一个小丑的形象,留下无数笑柄了。因而无论是生存还是声望,严白虎都要尽上最大的努力。

    “行了,让他留下,其他人好生看管,不可有丝毫不智之行为!”被后世美(军)那些丑闻弄得有些恶心,又见识了丹阳兵折磨人的手段,秦旭还真怕一个看顾不到,再见这帮严氏兵将以及严白虎的儿子严舆时,这帮人估计个个都会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了。这可不是秦旭的初衷。

    “多谢秦使君大恩!多谢秦使君大恩!”险死还生的感觉,不曾经历过是无法体会到此中滋味的。严白虎好歹也曾经是一方枭雄,也脱不出这凡人的范畴,在被丹阳兵拽起来之后,眼中的惶恐之色犹自难退,只是此中真假,却不为外人所知了。

    “诺!”被秦旭特意将丹阳兵的手段点到了明处。很明显的,仍旧被丹阳兵控制下的严舆以及严氏亲兵皆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就是形势比人强的好处,这些人非但不敢有丝毫怨怒秦旭的想法,甚至连眼神都不敢同秦旭扫过来的目光直视,哪里还有半分当年横扫江东半境的威风。

    “严将军!你当时是如何得到丹阳以为委身之所的,想必不用秦某详说也当是能想的清楚吧?如今尔等为何又挑起战端。攻袭我军盟友关隘?想必严将军必然会给秦某一个满意的答复是不是?”秦旭嘴角微挑,冷笑着说道。

    秦旭虽然从未见过严白虎。但从刚刚严白虎的动作上,秦旭却是能大致看透严白虎此人的性格。说事墙头草估计都要抬举了他。这老哥也着实是个人物。当年也是有着威风赫赫的时。最强势时,甚至占据吴郡,自封东吴德王,也有窥伺中原之志!而现在却也能在一个年纪比他儿子都要小上不少的年轻人面前,这么放得下身段,此中固然有求的活命的用意在,可单单就这份心境。就不是一般人可能拥有的。而且越是这种人,在得势时就越发的张狂,而且对自己的性命十分的珍惜。秦旭不敢说有十足把握,但却料定此番是一定会有收获的。

    “秦使君!小人实不敢在使君面前妄称将军!而且此番之事,严某也的确是身不由己,还望秦使君明察啊!”严白虎见秦旭并没有杀人的意思。一颗到了嗓子眼的心也重放了回去。却仍旧陪着小心,对秦旭说道:“而且小人还有下情禀报,只是此事重大,小人恐人多嘴杂,被他人听去对使君来说也绝非益事,因此……因此想请使君屏退左右,小人才敢明言大事!”

    “大胆!”严白虎的话音未落,本是挡在秦旭面前的老许率先发难道:“你这区区贼寇。秦将军已经绕了你等性命,却还如此拿乔做势。用心叵测!难道就不怕某的刀利么?”

    老许这话说的在理,其实也更是为秦旭遮羞。秦某人固然是被吕玲绮操练了足足三年,身体已是不复当初那般孱弱,若是在市井中遇上,等闲也是三两人近不得身。可那些人毕竟不过是些稍微强壮一些的粗汉而已。严白虎是什么人?别看现在这老头年过半百,须发花白,可放到十年前,那也是江东响当当的一号人物,出了名的大贼巨寇,有严白虎在江东,甚至连黄巾贼都不敢轻易来招惹争抢地盘,足可见这老货的厉害。单独放他同秦旭在一起,而且还是在如此众多的军士面前,秦旭若是不答应,还道是怕了他,可倘若是答应,老许可不敢保证这严白虎所言句句是真,若是就此挟持了秦旭做出些不太好的事情来,秦旭丢脸事小,惹得吕布怒起,谁也无法承担这样的后果。因此,不等秦旭做出反应,老许便抢先一步说道。

    “老许不必如此如临大敌!让严将军近前一些说话便是!”秦旭自然明白这位自从自己初到汉末,直到如今,一直都是坚定不移的同陷阵铁三角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这位老哥的用意。不过秦旭心中自有打算。眼下的局势虽然是吕布军先胜了一筹,但毕竟所面对的,不过是无论兵心士气,都无限接近谷底的出身江东贼寇的严氏兵将,以及根本毫无军纪可言的山越蛮兵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夸赞的事。虽然料定了这件事情的幕后推手,就是豫章孙策,甚至更能明确八成是出自那位江东美周郎之手,但眼下还没有同郭嘉碰面详谈之前,秦旭也不敢保证这位敢同郭嘉斗智的江东周郎的下一手段将会是什么。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严白虎对于郭嘉来说,仍旧有大用!要不然也不会让秦旭先不去同吴郡会和,反倒是先要驰援萧关了。因为等闲就算是严白虎破了萧关,秦旭大军一到,也不会让其得了好去。根本犯不着用这么大的阵仗,来杀鸡用牛刀一般的对付严氏的乌合之众。因此,秦旭在制止了老许拔刀相慑的举动后,说道。

    “多谢使君信任!难怪人都说秦使君乃是神人下凡,单就这份心胸,咱老严服气!只是……只是此时着实重大,事关江东安危,这……”严白虎先是貌似憨直的奉承了秦旭一通,但还是一副四顾相观,支支吾吾的不肯明说的样子,看情形,倒像是除非是秦旭答应了他的要求,才会开口一般。

    “哦!这样啊?”秦旭盯着严白虎的脸庞看了一会,突然晒然一笑,说道:“那你就不必说了。”

    “唔?秦使君,这……”严白虎想过了无数种在自己说了这句曾经有高人传授的话术之后,秦旭的反应情形。究竟是立刻屏退左右听自己密报?还是先故作严厉的驳斥自己一番,以邀买人心?总之不管怎么想,严白虎还就真想不到自己这一重拳过去,却被秦旭轻飘飘的一句话,让自己颇有种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无处着力。而且看秦旭那无所谓的表情,也着实不似做假。这种态势,可不是严白虎那肌肉脑子可以想明白自己策划完美的中间环节,究竟哪里出了什么差错了。

    “小样,和秦某人玩心理战术!不用多,能让你一千八百年!”秦旭心中冷笑。(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二章 周郎调虎计,郭嘉小布局(中)

    知晓此番江东事幕后推手,乃是严白虎最大的依仗。不过严白虎明显是将这手段用错了地方。不管是贾诩代掌的暗影侦知传回的消息,还是一千八百年历史积淀对汉末人物的剖析,除了那位号称一步三计的美周郎,能把握好如此时机,借势有以弱胜强之势之人,秦旭还真就不做第二人想。

    周瑜的手段说白了无过乎是变异了版本的调虎离山之计而已。吕布军战略重心在江东的消息,对于孙策、刘繇、士燮等诸侯来说,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之前交州刺史士燮,甚至还曾经通过暗影的关系,有未雨绸缪,同吕布军交好的意愿表示。只不过是因为彼时江东战火连天,袁术、孙策、严白虎、刘繇战做一团,才没能成行。

    现在,严白虎打算用这个“过时”的消息当宝贝,来达成其未知的目的,早就想好了如何让严白虎这当初的江东枭雄发挥余热的秦旭当然不可能让其如愿。什么永为屏藩,什么世代效忠,在某些方面来讲,严白虎将要发挥的作用,是能够推动整个江东六郡复归的。

    眼下的江东,除了吴郡、会稽郡在刘繇手中,由吕布军遥相把控之外,隔江的庐江郡在当初剿灭袁术时为曹操所得,江左的九江郡为刘表趁势占据,豫章当初交给了孙策,丹阳郡尚未接手。而在周瑜这番谋划之后,整个江东都因之动了起来,吴郡、会稽、丹阳、豫章四郡都别拖入了战乱之中。秦旭可不敢保证眼见江东有虚可乘,除了同样“陷”在和河北的曹操势力兵力不足,暂时无力南顾之外。占据了大江上游的荆州刘表,会平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刘表虽然一直自承荆襄八骏之一的身份,在世人面前,也是一副谨守本境的作态。可细想之下,不管是当初攻袭南阳,救援陈留,直到后来的灭仲氏之战。哪次也少不了这老哥儿的搀和,也没见过刘表真正惧怕过何方势力而畏缩不前过。可想而知,在周瑜发动之后。连严白虎这等原本贼寇头子出身之人,都有要从中分一杯羹的想法,刘表身为当初最有可能继位称帝的汉室宗亲,要说没有想法。秦旭是打死也不相信。

    “秦使君且慢!小人还有话说。”严白虎傻眼了。秦旭非但如同他所想的那般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相待。反倒是如此干脆利落的拒绝,着实出乎了严白虎的意料之外。严白虎想不通,虽然在收复了丹阳郡兵之后,秦旭手头的兵力,除了尹礼、孙观所带走的七千青州兵之外,就算是如约将这群老弱病残放归田里,也仍旧还有四万余大军在手。难道就不想趁势一举收复江东之地么?

    世人皆知,江东局势复杂。并不是兵士战力高绝,士气高昂便能够轻易如愿的。若是没有一个熟悉江东局势。更重要的是对江东随处可见、交错纵横的河道水路相当熟悉之人的引领,要想尽得江东之地,根本就是痴人说梦。这本是严白虎的后手,也是最后一张底牌。本是准备在秦旭表现出一副预料中的礼贤下士态度之后,作为晋身之资的。却不料,自己认为能稳稳拿住秦旭痒处的说辞,根本就没有引起秦旭的兴趣不说,更是不得不提前抛出自己的底牌,才能有说下去的机会。

    “严将军又有话想要说了?”秦旭微微一晒,笑道。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严白虎说白了不过一个贼头,被用来牵制豫章,以及不令刘繇过的太过舒服的棋子而已。若果真是认清了形式主动来投,那秦旭说不得也当真会同他客气客气,可严白虎却是想凭着这等小伎俩,来“制造”进身之阶。这对于久经后世商场考验的秦旭来讲,不是典型的孔夫子门前卖文章,自己找不痛快么。

    “这……是,是有话要说!”严白虎算是明白为何秦旭不过是个“家奴”出身,却能在短短三年之内,站在了大汉高层,而自己混到半百,却还只是困居一地不得伸展的贼头了。仅仅刚才的一番明里暗里言辞上的交锋,严白虎就深刻感觉到了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严将军的话还是说给我军军师奉孝先生吧。”现在严白虎想说,秦旭却是不想听了。所谓自知之明,秦旭还是有的。这种关乎一州谋划的事情,还是让老郭头疼比较好。再说刚刚严白虎那番说辞虽然被秦旭借来反驳以邀买人心,但本心上还是赞同的。君不秘则失臣,臣不秘则失(身)。这等事,还是寻个人少的场合讲比较好。再说秦旭也亟需从郭嘉处验证自己所想,打算通过严白虎来应对孙氏来兵的打算,让太多人知道严白虎已降,也着实不是件很让人高兴的事情。严白虎这也算是无意之间,给了秦旭一个大大的台阶下。

    将一脸愕然的严白虎等一众严氏兵将拖了下去,这边丹阳兵在乡党的“帮助”下,对于山越蛮兵同严氏兵将的筛擢也基本上进入了收尾阶段。虽然山越蛮兵极其彪悍,又向来对汉民不屑一顾,但面对近十倍于自己,又是想要在秦旭面前好好表现一把的丹阳兵将,也由不得这帮人耍横。在数万利刃的威胁下,再加上首领被之前自己所看不起的“盟友”一举斩杀,群龙无首之下,也就只能熄了火,乖乖的任由丹阳兵士将之捆缚成一团,用做充实丹阳郡人口屯田铸堤所用。

    秦旭此番亲临战场,所“表演”的收买人心秀,着实起到了相当大的作用。在从乡党口中知晓了所谓丹阳郡兵灾的实情之后,有不少的丹阳兵士感叹于秦旭当初在广陵郡时的承诺,纷纷要求随同秦旭经吴郡出击会稽,以解涪关之围。更是有不少才吃了几天饱饭的丹阳郡兵。在听了徐州军势的待遇后,也纷纷主动要求要为非丹阳人出身的秦使君效死,这倒是出乎了秦旭的意料之外。

    说实话秦旭倒是很有些得意这帮丹阳兵的反应的。倘若有这些当初被陶谦带出丹阳的百战精兵相助。不说别的,至少涪关的战事压力将会有很大的缓解。至少在郭嘉的谋划之下,压力也会少上很多。不过秦旭最终还是遏制住了这个诱人的念头。除了在当初陶商诱拐之时,没有瞎掺合这等腌臜事的丹阳兵中挑选了一万人以为从军,回马率领大军共计一万八千人驰援吴郡之外,剩下之人皆被秦旭留下,任命臧霸暂时以青州兵副统领的身份。暂领丹阳兵驻守丹阳外,还当场写信给徐州张昭等人,命其速速派遣一批政务精熟的稷下学宫学子来丹阳历练执政之外。又命人拿着自己的符印令牌,去大舅哥糜竺所处,急调一批军粮来救急。这一举动,更是令在场的丹阳籍兵将欢呼鹊起。使得非丹阳籍的秦旭。在丹阳兵中的声望,又着实提升了好大一截。

    秦旭其实也是一时间没有更好的办法。这回来江东,为了保证吕布在河北战事的顺利,秦旭除了典韦以及陷阵营铁三角以及五十名先登营兵士之外,并没有过多的带来青州兵将,人手在除了稳定徐州之外,身边可用之将军本就不多。而丹阳郡地处要冲之地,北面隔江相望。便是被曹操所占据的庐江郡,而西面又同刘表所暗控的九江郡接壤。更别说南面便是孙策的大本营豫章郡了,这么一个三面环敌的地方,若是换做了吕布军其他将领,秦旭还真就担心即便是有两万多丹阳兵同驻丹阳,也难以抵挡的过有刘表之实力,以及周瑜之智计的谋算的。

    无奈之下,也只能动用本希望在副职上历练几年,便可以如同历史上一般独当一面的臧霸出手了。臧霸或许武比不过张辽高顺等战将,甚至连此番秦旭一直带在身边充为亲兵的郝昭也在力气上输半筹,更别说是连吕布也不敢轻易言说能胜之颇易的典韦了。可臧霸有一点,却是这些人都比不上的。那便是成长之速度,令秦旭也是颇为咋舌。不愧是家教渊源啊!他老子臧洪在当初只不过是个郡吏时,便敢主张讨伐董卓之事,而在投身青州以来,因为身为司马的臧洪之故,吕布在政事上,几乎就是完全的当起了甩手掌柜,乃是青州政务系,实打实的一号文武双全的人物。而臧霸,却也足称的上是老子英雄儿好汉,刚刚认识秦旭之时,还尚且不过是个游侠儿一般的小将,短短三年间,非但已经在徐州所驻青州兵众中威望直逼曹性,而且也越来越有大将之风,表露出了难得的帅才之象。若不是此番丹阳郡实在太过重要,秦旭也着实是舍不得。

    “秦将军放心!有臧某在,丹阳郡人死地不失!”咂摸出了秦旭此番的用意,怕是所谓磨练的几率小些,危险却是非常之大。臧霸倒也是光棍,看破了秦旭的犹豫,直接开口应承了下来,颇有当仁不让之势。

    “好!宣高有此志气,秦某也就可以放心离开了!只是有一点,就算是丹阳郡全失,也请宣高务必要保住性命才是!”秦旭这回倒是真心话占据了七八分,毕竟在臧霸在吕布军尚且未入青州时,便已经举身投效。更是曾经一同见证了秦旭的成名之战,对于这位历史上吕布身边八健将之一,可同张辽并列的将帅之才,秦旭可是着实不希望有丝毫差错的。

    大军来时匆匆,去的也快。在得知了此番倒了霉的扬州牧刘繇,在见秦旭一到,便打开了困扰自己多日的局面,也不知是羞于见“老朋友”,还是有什么其他的原因,总之在秦旭回兵之时,却得到了刘繇已经离开萧关,直奔吴郡去了。当然其中也不无变相的将萧关这吴郡陆路咽喉要道,全盘托付于秦旭的意思。让秦旭心生欢喜之余,对于刘繇这般勘破实质后,“识大体”的动作,也是赞赏非常。

    秦旭并没有在萧关多做停留,眼见着臧霸交接了兵符,留下人驻守萧关,径自带着两万余丹阳兵并一干“苦力”俘虏离开之后,只在萧关歇息了一天修养兵心士气,在第二天一大早,便自率领麾下兵将开拔至吴郡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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