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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飞天     盗墓之王txt下载     盗墓之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 轻度危机部队(上)

    第二部古寺冥夜1o轻度危机部队(上)

    记得在那个玻璃盒子里时曾跟关宝铃一起坠入海底沙床所以我猜测怪井的底部最多会跟此地的沙床接近。

    左右门扇上各有一只旋转轮与银行金库的重型防盗门设计如出一辙。这样的门禁结构应该会有两柄尺寸完全相同的钥匙分别插入锁孔同时扭动才会解除门内的“十字交叉锁”。

    “海底金库?”我自言自语着。

    灯光昏黄不过接下来关宝铃在右边的旋转轮下画了一件奇怪的东西让我的精神注意力提升到了百分之二百掌心的内力一时控制不住强劲地向外喷涌着邵黑痛苦地闷哼了一声迅把自己的手抬起来脱离了关宝铃的后背。

    “哦……风小心我死不要紧会连累关小姐变成植物人的……”邵黑额头上蓦的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身子摇摇晃晃了几下。

    我顾不得道歉两眼死死地盯着那张画——一朵莲花那是一朵千真万确、栩栩如生的莲花同样的东西我在寻福园二楼的座钟上见过也在鼠疫的双臂纹身上见过。

    “莲花?莲花钥匙?原来那柄用来给青铜座钟上弦的钥匙跟水下建筑物有关?”两扇门、两只旋转轮自然该有两柄钥匙才对这也就合理解释了鼠疫手臂上为什么要刻着两柄颜色不同的钥匙。

    关宝铃的动作又停了下来犹如一架失去了驱动力的绘图机器。

    邵黑喘息了几分钟挥袖擦掉了满脸的冷汗:“风我已经是强弩之末关小姐也太累了再继续下去只怕会对她的中枢神经造成伤害也许我的遥感能力已经挥到了极限无论怎么努力也就是这种半途而废的结果算了还是就在这里结束吧……”

    他退了两步倚在墙上胸口急促起伏着喉咙喘息声像是一台年久失修的风箱。

    我从现莲花钥匙的惊骇中清醒过来抢过去抓住他的双腕低声叫着:“不要停下来!我必须要知道那扇门通向何处?内力我有无论坚持到什么时候都可以快让关小姐继续绘画——”

    可以想像自己的精神进入了一种极度亢奋疯狂的状态因为我太想知道那两扇门后面有什么太想知道冥想堂下的神秘海底世界跟寻福园的青铜座钟有什么关系……过去所有的谜团或许能在两扇门后面得到答案。

    邵黑苦笑着:“我真的不行了思想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也感觉不到……”

    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双手按在胸口上显出一副极度衰弱的样子。

    “啊——”关宝铃慢慢站起来手中的铅笔也啪的一声落地双臂上举做了一个也许是世界上最完美的伸懒腰的姿势。我没有被她的神态吸引只是立刻明白了一件事邵黑的“传心术”已经停止了。

    “对不起风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邵黑的眼神极度疲倦像一个三天三夜没睡觉的病人早就渴睡之极。

    我放开了他的手腕回到桌前看着这张只完成了一半的画。

    “风事情……进行得怎么样?还顺利吗?”关宝铃的长睫毛闪了闪撩开胸前的乱。当她感觉到右手有些不适的时候忍不住蹙起了好看的眉红唇不停地咝咝吸着凉气。

    我无法回答整个探索过程在最关键的地步停止了。

    关宝铃低头看了看最后留下的两张画迷惘地问:“这些是我画的?它们是什么东西?哪里来的潜艇和大门?”

    处于催眠状态的人是没法知道自己做过什么的幸而如此才不会让她因思想游弋在无尽的深海里而再次经历难言的恐惧。以她的想像力是无法理解冥想堂下面为什么会存在一个深不见底的怪井的也就不必详细地说给她听有时候把真相和盘托出并不是最明智的举动。

    我呼出一口闷气故作轻松地向门外摆了摆头:“外面有人在等你或许可以给你一个惊喜——”

    关宝铃惊奇地扬了扬眉毛长睫毛扑扇着:“是谁?真的会有惊喜?”她不停地屈伸着右手五指让我忍不住心痛。只是此时此刻大亨会比我更懂得如何疼她吧?她的惊喜会是刺向我心窝的利刃无法躲闪。

    我后退一步拉开了纸门大亨高声叫起来:“宝铃——”

    关宝铃喜出望外地大叫一声行云流水一样滑了出去我迅关门尽量让自己不去想他们紧紧相拥的样子。可惜纸门太薄挡不住她欢喜至极的快乐笑声。

    一阵强烈的郁闷从我心底翻滚上来全部积聚在胸口形成了一个巨大冰冷的疙瘩。

    “风……别太勉强自己未来……未来会有光明……”邵黑艰难地扶着墙壁坐到角落里的单人沙上身子蜷缩成一团。

    没有关宝铃我没有未来更没有光明宁愿把所有的热情投身于漆黑寂寞的海底。我捡起了关宝铃遗落在地的铅笔转向邵黑:“告诉我门后面有什么?我的绘画技巧虽然比不上关小姐至少我有无边无际的想像力或者你的‘传心术’更能挥功效!”

    他无奈地苦笑着嘴唇都懒得张开只是痛苦地牵动了一下嘴角:“没用了风古人说‘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现在我自身剩余的功力连呼吸氧气和血液流淌都无法保证还怎么能……”

    “等等我身体里蕴含着布门履大师一百年以上的‘阴阳神力’可以无休止地灌入你身体里请你千万给我机会让我看到——”

    邵黑再次摇头:“是我的能力……到了极限那个地方太深、太遥远了就算粉身碎骨也无法看清。这是天意凡人是没办法逆天而行的……”

    激动之下我的手指不知不觉力咔的一声将铅笔拗成两段。

    要想弄清水下有什么最直截了当的办法是攻入冥想堂亲自下水探测可惜那样的探索途径会极度费时费力并且也毫无成功的保证。

    “真的没办法?邵白先生或是张大师呢?他们能不能使用‘传心术’至少给我机会尝试一下——”丹田、膻中两处穴道同时升腾起了熊熊燃烧的火焰奇经八脉里也有一股滚滚的热浪在急流淌着我觉得自己像是一条置身于开水锅中的鱼马上就要被无尽的焦虑给煮熟了。

    邵黑再次摇头彻底粉碎了我的希望。

    我咬着牙长叹无处泄的郁闷直冲天灵盖陡然挥动右掌狠狠地劈在关宝铃曾经坐过的椅子上。那把坚固的楸木椅子哗啦一声碎裂开来顿时木屑乱飞。

    莲花钥匙可能与大哥杨天有关大哥在木碗舟山脚下建造布局奇特的寻福园其中必有深意而莲花钥匙神奇地在海底出现是不是又能说明——“有人曾携带着本属于寻福园的钥匙到过海底?”

    寻福园是大哥建造起来的那尊奇怪的青铜武士雕像也是他留下来的这不能不令我把他的探险行踪与海底的那两扇门联系起来。

    “门后面是什么?海底神墓吗?还是某个不为人知的地下秘室?既然莲花钥匙插在门上会不会……大哥就在里面?”这个疯狂的想法一经冒出头来我立刻伸手抓住邵黑的衣领提气大声喝问:“什么时候才可以第二次运用‘传心术’?我一定要知道那两扇门后面有什么!”

    邵黑的头无力地垂着随着我的摇动晃来晃去。

    纸门被粗暴地推开我感觉身后有人急迫近并且两股劲风同时袭向我的后颈、后脑。

    从邵黑猛然抬头时的眼珠映像里我看到了满脸狂怒的邵白还有他化做“鹤嘴劲”的双手。对于大哥下落的焦虑已经让我失去了足够的耐性毫无闪避解释的念头突然旋身以邵黑的胸口为支撑点双脚连环飞踢正中邵白的下颌和胸口。

    “嗖”的一声同时抢进来的张百森森及时伸开双臂推开邵白的同时也把我的双脚余力全部化解。

    “风不要冲动!”张百森叫着。

    我没有冲动只是眼睁睁看着即将解开的谜底被一层窗户纸挡住心有不甘。

    萧可冷走近桌边惊骇程度比我更甚举起那张画了一半的门扇楞楞地凝视着。她在寻福园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少次亲手接触过那柄莲花钥匙却不明白最大的秘密就在手边。

    “风、风先生……这是、这是……”她变得结结巴巴起来根本词不达意。

    我松开手替邵黑整了整衣领低声致歉:“对不起邵先生得罪了。”然后慢慢退出房间。

    大亨与萧关宝铃在另一个房间里门没关我能听见她正叽叽喳喳地连笑带说一扫平日的忧愁哀怨。

    突然之间的挫败感让我心情陷入黯淡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一会儿或者找个人一起喝个烂醉。我记起了小来此刻他应该潜伏在附近跟寺僧们一起担负着警戒的任务。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相信酒精的麻醉作用会让我度过这个难眠的夜晚暂时忘掉《诸世纪》的神秘预言、忘掉谷野神秀的冥想堂、忘掉海底世界里古怪的一切。

    我腾身跃上房顶轻轻打了声呼哨小来应声从黑暗中闪了出来身法依旧敏捷毫无疲态。

10 轻度危机部队(下)

    第二部古寺冥夜1o轻度危机部队(下)

    “风先生有什么吩咐?”他永远保持着精神抖擞的良好状态。

    我指向北面的厨房方向强装笑脸:“没事咱们去喝酒——”笑脸可以伪装但略带嘶哑的嗓子却暴露了真实的心情。

    四面屋顶上、巷道里都有抱着枪的寺僧们在梦游一样巡逻完全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小来轻抚嘴角上的伤疤靠近我低声报告:“寺外来了很多陌生人武器配备非常怪异并且行动的手势、暗号不像是日本的黑道人物我怀疑是不是大亨调集来的人马?咱们要不要也调别墅里的兄弟们过来?”

    王江南当众受辱之后留守别墅的神枪会人马已经牢牢地把大亨当作了敌人。

    我迎着北风张口大口大口地吸入了夜色里的清新空气让自己躁动的心情冷却下来:“共有多少人?是不是有组织地进行了小单位战斗编组?”

    不管来的人马外表伪装成什么样子从他们展开行动时的编组形式、武器配备就能分辨出对方的国籍。如果真的是大亨的人马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调用了驻日美军基地的海军6战队精英。

    “五十人不过奇怪的是他们采用了单兵作战的渗入形式行进目标已经对准了冥想堂方向。”

    我开始大惑不解起来:“单兵作战?围攻冥想堂?”

    海军6战队最喜欢采用经典的三人一组战斗队配备每个人的职责分别是带队搜索、长枪狙击、近距离捕杀。近年来他们极少采用单兵战术并且国际上著名的军事人才培训学校都已经取消了单兵作战的教授方法因为那样的进攻组织方式只适合于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越南丛林战。

    “风先生要不要跟踪过去看看?这些人随身配备的武器最显眼的是高压喷火筒还有强力燃烧弹和微型弹压地雷。枪械方面则以短颈霰弹枪为主像是要搞一场扫荡屠杀一样他们会是哪一派的力量呢?”小来开始挠头。

    这似乎不是个好兆头而且并不适合围观看热闹。

    这支人马的目标直指冥想堂随身携带喷火筒和燃烧弹肯定是想先清除围绕着怪屋的奇门埋伏看得出是有备而来。

    “吩咐下去让寺里的僧人们躲远点别被殃及。”情况不明朗前最好还是按兵不动的好。

    小来仅仅离开了三分钟随即回来不但明白无误地把我的意思通知了担任警戒的僧人们还带了一架不锈钢外壳的高精度红外夜视仪回来。从这个角度稍加搜索便看见了两名匍匐在墙顶的夜行人后背上都悬挂着略显累赘的单兵作战背包手里拎着的不是冲锋枪而是威力巨大的连环燃烧弹。

    这是一个各国武器通用的无边界地球很明显作战背包是美国产品燃烧弹却是标准的以色列货色。唯一的相同点它们都是这个枪械为王的年代最先进的军事产品造价不菲。

    从夜视仪里我清晰观察到度最快的偷袭者已经运动到怪屋外的鹅卵石小道旁正在飞快地打着手势最后一次敲定进攻的线路。

    怪屋的门紧闭着四周的积雪没有一点清扫的痕迹仿佛是神话传说里早就荒废的魔法城堡。

    接下来当其中一个进攻者做出卷寿司一样的手势时我脱口而出:“他们是日本人!”毫无疑问这个代表“阶梯进攻、立体分层”意思的指挥手势是日本安全防卫厅属下的“轻度危机”特种部队的专用动作。

    去埃及之前我在各国游历时非常注意收集目的地的特种部队信息并分门别类地做了记录然后深刻地记在心里。这些各国部队里的精英中的精英们将是未来保卫国家最高政权的最后一道防线我预感到有一天会跟他们直接面对面地打交道现在终于用上了。

    “嗯?风先生您说他们是日本人?难道是日本人之间的黑吃黑或者窝里斗?”小来没听懂。

    我重复了一句:“他们是‘轻度危机’特种部队的人马!”

    小来低声惊叫起来:“什么?特种部队要向谷野神秀动手这算什么?”

    特种部队的行动代表的是国家意志没有高层权力机构的命令根本不可能生这样的事。这一点也让我有些想不通:“谁要除掉谷野神秀?是大人物吗?他想干什么?”

    谷野神秀在国际考古界接二连三地做出惊世骇俗的巨大成就曾经是日本政府和人民最大的荣耀不止一次地受到过皇室的接见和嘉奖政府方面似乎没理由要向他下手。

    夜视仪里悄悄掩杀过去的黑衣人已经全部进入攻击状态方才出手势的人应该是此次行动的指挥官他再次伸出右手食指、中指向左右分别挥动了一次并且做了个“剪刀式进攻”的动作。

    一瞬间在他的左右两侧各有五名袭击者迅向前跃进扬手投掷出燃烧弹落在前方的灌木丛中。

    预想中的熊熊大火并没有开始十枚燃烧弹全部变成了哑弹毫无反映反弹落在雪地上。

    小来伸长脖子向那边远眺着:“动手了!起火了!”

    火光来自于袭击者手里的喷火器至少有十二三支一起开动强劲的火蛇向前喷涌着迅将积雪消融干净。这群人借着火光起了蛙跳式攻击交替掩护着向前冲锋火蛇飞舞照亮了怪屋死气沉沉的黑色小门。

    转眼间他们便越过了干涸的小溪再跨过烟气蒸腾的灌木丛即将靠近怪屋。

    我把夜视仪递给小来已经有了不祥的预感。火蛇开路的确是针对冥想堂防守阵势的最佳进攻方式但他们还是没弄明白遁甲术的厉害冒进只会送死而且会死得很惨。

    张百森等四人走出房间站在院子里向东眺望。

    一阵爆炸声从怪屋方向传过来更炫目的火光映亮了高耸的“亡灵之塔”这次应该是燃烧弹被适时地引爆了烧伤的却是已经越过灌木丛的袭击者。不出意外的话怪屋里的人转眼间就会控制形势——“风先生喷火器灭掉了被燃烧弹波及到的人正在满地翻滚企图压灭身上的火……”他看到的是夜视仪里的图像但肉眼可见的火焰已经消失了冥想堂四周又恢复了宁静。匿藏在怪屋里的是深不可测的绝顶高手特种部队的试探性进攻不过是在用人肉盾牌铺路企图找到对方的破绽。

    我相信此刻在某个制高点上会有更多“轻度危机”部队的精锐在观看着这次实战演练。日本军队在一战、二战时暴露出来的强悍作风随着一九四五年的全国无条件投降而烟消云散但六十年来随着经济突飞猛进的增长绝不排除军力也在起死回生之中。

    “风先生袭击者全军覆没大部分被烧成了焦炭。”小来放下夜视仪紧张地摸着下巴上的伤疤眼睛眨个不停。怪屋里的人连门都没有打开便轻易粉碎了袭击者的进攻现在小来应该已经认识到怪屋的危险性了吧?

    “风先生请下来邵先生有话要说。”萧可冷仰面向上挥动着手里的纸。

    核潜艇的出现对她和张百森都会有相当大的震动因为怪屋这一头没有任何水路出口潜艇想要挥作用只能一直向水底深入下去从另外的通道进入大海。说得简单些怪屋下的怪井毫无疑问会通向一个更广袤的区域。

    我重新回到院子里大亨和关宝铃仍在窃窃私语不时出阵阵笑声针扎一样刺痛着我。

    “风……我突然有了新的感觉只是不必再费力作画可以直接转换进入你的脑子里……你愿不愿意再试一次?”邵黑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压在张百森肩膀上勉强支撑。他的脸变成一片死灰色只有眼底深处似乎有微弱的小火苗在虚弱地跳动着。

    张百森重新打起精神露出久违了的笑容:“我也可以助小邵一臂之力合咱们两个的内功或许能得到更多的有价值的信息——”

    邵白立刻翻脸不满地大声叫起来:“有价值的信息?难道之前这些图纸都是没价值的都是老二在胡说八道?”从重新进入枫割寺开始他的情绪就一直忽好忽坏暴躁易怒每隔一段时间就爆一次。

    “哥……别说那么多废话……我们可以开始了……”邵黑想抬手指向屋里最终却只是无力地动了动中指。

    张百森伸手揽住邵黑的腰半挟着他走回屋里。

    萧可冷在我耳边低声问:“风先生你预感到了什么吗?那柄莲花钥匙我命信子收藏好或者将来进入水下世界时会用得到。还记得那张来自青铜武士剑鞘里的奇怪地图吗?我好像对它有了另一种领悟或者我该好好清理一下自己的思路相信一定能给你帮助。”

    她暂时舒展开紧锁的眉头向我灿烂一笑。

    那种心心相印、息息相通的感觉又出现在我脑子里比从前跟苏伦一起并肩战斗时更令我觉得安心。人与人之间相互依赖的关系都是共同经过一系列危机、拼搏、反击、磨砺后才能形成的是一个“淘尽黄沙始见金”的转化过程。

    到这个时候苏伦说过的“像相信我一样相信萧可冷”才真正变成了现实。

    第二部《古寺冥夜》完请看第三部《风林火山》谢谢。

1 盗墓之王,杨天到此(上)

    第三部风林火山1盗墓之王杨天到此(上)

    邵黑平躺在床上右手平放在张百森掌心里左手伸向我虚弱地笑着:“天下至道阴阳而已……希望你身体里储存的‘阴阳神力’不会令我失望……”

    布门履大师坐化之前把“阴阳神力”传给我时没有丝毫的预兆与说明所以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机会挥它的作用。

    我握住了他的左手冷得像寒冬北风里的冰雕。

    “请两位……盘膝坐下来我预感到这一次会持续……很长时间几个小时或者十几个小时……张、张老大如果我到了‘油尽灯枯’的境界记得……告诉我哥在我口袋里有封给他的……信要他照做……照祖宗遗训那样……”

    邵黑的话遗言的成分很重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凝重并且鬼气森森。

    张百森脸上浮现出温和宽厚的笑容低声安慰他:“别多说话你会没事的我会力给你护住心脉、气脉、血府、神阙一定没事!”

    从邵黑手上传过来的寒气跟青砖地上散出来的凉意两相夹攻让我不得不迅激丹田真气来跟寒冷对抗。

    “可以开始了吗?”我低声问。

    “可以……请把灯关掉它总是让我心神不宁……”邵黑喃喃自语着缓缓闭上眼睛。从这个角度望去他的五官相貌不再像以前那样古怪难看了显现出一种前所未见的平和睿智来。

    张百森挥袖出劈空掌力墙上的开关出“啪”的一声响灯灭了。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我的心猛然一颤有种极度恐惧的悬崖失足的感觉。处于四面楚歌的境地时明亮的灯光的确让人不安总觉得看不见的黑暗中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危险杀机。

    一分钟后我的双眼已经迅适应了黑暗院子里的雪光倒映进来令那扇门上贴着的木桑纸苍白得像是一幅半旧的投影屏幕。

    寒气无处不在并且越来越浓重我将丹田里储存的真气进一步提升化做循经脉缓缓运行的暖意周身绕行掌心里不断吐出真气冲进邵黑的身体他的手渐渐变得温暖起来。

    房间里一片寂静与隔壁相连的那堵墙突然失去了隔音效果关宝铃的笑声、低语声毫无阻碍地传入了我的耳朵里——“……那个梦真是可怕啊!我现在说给你听心里还怦怦直跳呢你想想生着六条胳膊的怪人正在用各种各样的酷刑折磨地球人好像生物学家解剖青蛙和兔子一样或者是昆虫学家们在用钢针制做标本……”

    我明白她在讲述自己第一次失踪时的幻觉消失和重现的地点都在寻福园别墅的洗手间里。

    大亨一直在笑自内心地、温柔地笑着不时地用“嗯?啊?真的?”应和仿佛是听关宝铃讲天方夜谭上的奇异故事。

    “或许她会讲那个玻璃盒子里的经历吧?不知道大亨听了会不会醋意横生?”这个恶作剧的想法一经浮上来我忍不住眼角一痛似乎有什么苦涩的液体也挤出来。

    我忽然听到了断断续续的古琴声本来极其流畅的曲调被拆分成无数单音无情地折磨着我的听觉。枫割寺里能出琴声的只会是“幽篁水郡”里的藤迦。这么晚了她还在不眠不休地参悟那块铁牌吗?

    “海神铭牌”是我跟关宝铃那段奇怪经历的真实见证在她生命里再也不可能有某个男人像我一样陪她度过那样的困境这是最值得骄傲的事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根本无法逃避这样一个事实——“关宝铃是自己生命里见过的最美的女孩子。”

    “桥津派的忍者敢那么大胆挟持你?”大亨的声音带着愠怒。

    “是啊?刀压在我脖子上不是拍电影时候的道具而是真真正正的刀刃。我真的怕极了害怕那个鬼一样可怕的女忍者一刀割下来——我就再也看不到你……”关宝铃腻声撒娇让我如坐针毡。

    “大亨的女人”这五个字像是一句无法破解的诅咒又一次重重地横在我脑海里。

    猛然间我听到了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并且伴着只有在深邃的岩洞里才会出现的悠悠回声。潮气无处不在水声从四面八方一起汇集到耳边来。我从酸涩的回忆里清醒过来向门边望去。那一大块浅灰色的木桑纸屏幕恍惚动荡起来显现出了一幅巨大的图像。

    那是一柄古战刀刀柄上嵌着的白牙极具立体感刀身上的骷髅头图案更带着无尽的怨杀之气。

    “牙神流忍者的刀?”我与屠龙刀的对话骤然闪现出来。

    犹如观看一部镜头不断移动的纪录片电影一样我看到了挎刀的神像但严格来说那不是神像而是一个沉静打坐着的士兵并且是完全浸泡在水中的随着看不见的暗流他的衣角、袖口微微起伏。

    不知不觉中我放开了邵黑的手屏幕瞬间放大直逼到我面前。

    我的本能反应便是双手推出想把它推开出手的一刹那我感觉到了水流的阻力士兵双眉上附着的水草一阵急促的动荡其中几根墨绿色的海藻脱落下来慢悠悠地向上飘去。我的视线追逐着海藻与一串不知来自何处的水泡一直向上。

    极遥远处有一只模糊的光圈像是冬天时清冷孤高的月亮。

    我明白自己看到的是冥想堂下面那个无底怪井里的情况让我最吃惊的是面前这士兵的军衔、帽徽、肩章表明他的国籍属于日本并且是二战中期的标准军服。他脚下的黑色长靴更加肯定了我的判断。

    “牙神流忍者?日本军官?”只是他现在的样子像是浸泡在福尔马林药水里的动物标本肤色惨白并且五官栩栩如生。

    他是端坐在一个长方形的神龛里的我转脸向左侧望去一个挨一个的神龛顺序排列着全部是从一大片黑色的石壁上开凿出来的尺寸完全相同。其它神龛里端坐着的人与这一个完全相同无论是服饰还是战刀这就怪不得关宝铃UU小说只出现了一柄战刀的特写了。

    这片石壁似乎无限广阔不像是在深井一样的圆形洞穴里可惜没有足够的光线能让我看清背后的地形环境。

    如果能弄清牙神流忍者的身份就好了十个一模一样的复制品会代表什么意思?

    我突然醒悟过来如果已经进入了邵黑的遥感境界最急于弄清的是那两扇门的情况因为我一直怀疑有人先我一步到过那个地方并且不知什么原因将一枚钥匙落在了锁孔里。

    一大堆硕大如脸盆的水泡从遥远的脚下泛上来掠过我身边时出巨大的呼啸声扭曲翻滚着急上升。身边的水流澎湃动荡着像是即将煮沸的水锅。我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下落像是进入了一架高空观光电梯黑黝黝的石壁在眼前无声地快闪过浮光掠影一样令我头晕目眩。

    我转动着身子视线里曾经出现过一艘铁灰色的微型潜艇不过只是一瞬间的事视觉暂留给我造成了错觉仿佛它正笔直地向水面上直冲上去。

    下落的状态骤然停止我不得不向前一扑企图抓住什么来稳定住自己的身体天旋地转的感觉几乎让我开始呕吐起来。不过还好我握住了一个——旋转轮确确实实是它因为我就站在关宝铃UU小说的两扇门外。

    门紧闭着我现了一枚粉红色的莲花钥匙立刻伸手去抓。钥匙紧紧地嵌在锁孔里纹丝不动冰冷彻骨。另一扇门上留着一个细小的锁孔里面已经被紫黑色的深海藻类塞满。

    两扇门安装的位置与石壁表面刚好持平我一直都是悬空站在门外的脚下仍旧是望不到底的黑色深渊。没有任何光源的情况下只有银灰色的门泛着诡谲的铁青色光芒。

    孤零零嵌在上面的莲花钥匙使我自然而然地联想到藏边雪山顶上的血莲——做为雪莲的一个变异品种血莲的数量极其稀少身价更是昂贵到要用同体积的千足黄金来交换。

    这枚钥匙与鼠疫手臂上纹着的图案百分之百相同那么鼠疫与这两扇门到底有什么关系?

    世间存在很多巧合当我跟萧可冷第一次看到鼠疫的手臂时曾以为那会是纹身师从某些画册图库里找到的莲花图形无意中与座钟里的钥匙巧合。那么这一次在幽深的海底再看到同样的图案就绝不是用“巧合”能解释过去的事了。

    “鼠疫到过这里?或者鼠疫知道某些关于莲花的钥匙?”

    这种问题可以有无数个假设答案但我知道标准答案只有一种那要从鼠疫嘴里亲口说出来。

1 盗墓之王,杨天到此(下)

    第三部风林火山1盗墓之王杨天到此(下)

    我试着转动轮子它也仿佛被冻结了似的一动不动。已经到了门外我很不甘心就在这里止步用力在门上推了几次结果可想而知门紧闭着——“门里会不会也是一个水中的世界?”

    在这种深度的水里只要打开一条门缝强劲的水压将会瞬间把门撞开直到里面的每一寸空间都被水灌满为止。这么一想我突然泄气了原先一厢情愿设想过的“门后有人、可能是大哥杨天”如肥皂泡一样破灭了。

    即使大哥已经练成了“鲛人双肺”也不会长时期将自己藏在阴暗的深海里。他那样胸怀天下的大英雄任何时候都不会把自己幽闭起来变成海底默默无闻的小丑。

    我失望地放开了旋转轮后退一步打量着两扇门与石壁的接缝处。

    门的宽度大约在六米左右高度三米与石壁的结合严丝合缝就像是某种神奇的力量硬生生地把门框塞进了石壁中一样看不出一点人工凿刻的痕迹。这一点跟我曾经参观过的前苏联水下军火库的入口有本质的不同与眼前的门口相比后者简直是拙劣之极的儿童手工课作品。

    上面、下面、后面都是广阔无边的茫茫海水此刻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停留在这里。如果不能进入门里搜索一番邵黑的“传心术”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只是荒诞无聊的闹剧没有丝毫实用价值。

    “你想……穿过门扇吗?”邵黑微弱的喘息声响在我耳边。

    “对门后面有什么?来这里一次如果只是潦潦草草、走马观花地看没有任何价值对于揭示冥想堂下的怪井也没有帮助我们忙碌了一整天岂不都成了无用功?”气可鼓不可泄当我想通了门内是另一个水中世界时焦灼迫切的心情已经消退了一大半。

    其实我来北海道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寻找跟大哥杨天下落有关的线索包括刻意地留在枫割寺里救醒藤迦这件事也不过是为了弄清楚《碧落黄泉经》上的内容为搜索大哥搭建可能的行动网络。

    与大哥有关的事我会不遗余力去做当作生命里的第一等大事。

    “我会再试一试……目前你所处的深度已经出了我的遥感极限张老大我们……一起倒计时这毕竟……是……是一次突破性的尝试……十、九、八、七、六……”

    邵黑的身体工作状况完全取决于张百森灌输过去的内力强弱急缓。我再次靠近大门双手握住莲花钥匙喜欢能有奇迹生可以把它带走。不管两柄钥匙到底如何使用我都想把它们凑在一起全部掌握在手里。

    或者我的身体里也流淌着大哥“盗墓之王”的那种天性对于精致华美的古物有与生俱来的偏好。我连续两次力紧握着钥匙往外拔却仍然没有结果只能颓然长叹:“或许真的需要一把强力的老虎钳子才能拔出这柄钥匙吧?”

    我的叹息陡然出现了回声因为刹那之间我的身子已经进入了门里后背紧贴着冷冰冰的大门。

    门里没有一滴水空气干燥纯净脚下是坚硬平整的黑色石头地面。视线所及一条与大门等宽、等高的扁平甬道一直向前延伸着。没有灯光只有石壁表面放射着微弱的白光。

    我在石壁上轻轻摸了一把凭手感可以得知这座甬道是开凿在普普通通的火山岩山体里。站在这里我忽然觉得有希望大大落空的怅惘原先以为铁门后面会是外星人的地球基地、大国的隐密武器设计工厂或者是近代海盗的藏宝库。

    “竟然什么都没有甬道会通向哪里呢?”我试着向前迈步手指再次按向石壁时突然现上面刻着一行横平竖直的大字。

    此时我手掌下按的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汉隶体“杨”字之所以一瞬间就能辨别出来是因为自己识字以来认得最早、写得最多的就是它。在我学习古代中国文字的几年里已经把“杨”字的四十五种写法全部记得烂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此时此刻我是站在一个几千米深的海底石洞里并且是在日本的北海道似乎不该有中国的古文字出现并且偏偏是一个“杨”字。

    我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给自己壮胆的同时也吸气吐纳让怦怦直跳的心迅归于平静。“杨”后面的字两横、一撇、一捺那是一个明白无误的“天”字合起来便是“杨天”——我“啊”的一声狂叫起来身子猛然空翻后撤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先是头顶接着是肩头、后背、腰、膝盖撞上了石壁砰然落地。

    字是刻在石壁上的笔画没有被其它颜色填充过完全跟背景融为一体又缺乏强光的照射除非是亲手摸上去否则很难察觉。

    我楞了至多有五秒钟猛然放声大叫:“大哥——大哥是你在里面吗?是你吗?我是风你的亲弟弟!”冷汗涔涔地从额头上落下来拳头紧攥指甲一直掐进肉里我根本分不清现在是处于幻觉还是现实之中。

    石壁上既然刻着大哥的名字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这个神秘的水下建筑跟他有关。

    狂喜、困惑、紧张、压抑……我的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浑身的血液也加快了汩汩流淌的度心跳频率至少加快了一倍以上。

    甬道里非常寂静极限视野里是一片昏暗模糊像一个走不完的迷离梦境。

    没有人应声我看看身后铁青色的门上安装着两个旋转轮与门外相对应。穿过这道门就是上不着顶、下不到底的深海而我一个人站在这里前面还有什么等待着我?会是失踪了十五年的大哥“盗墓之王”杨天吗?

    我扑向石壁提聚内力看清楚了那行字——“盗墓之王杨天到此”正宗的汉隶体笔画工整神完气足而且字迹是用内家真气配合外家硬功徒手刻划出来的根本没经过锤钎斧凿。

    手术刀曾告诉我大哥当年名动江湖的时候对亚洲的各国传统武功全部融会贯通就连江湖上视为千年武学瑰宝的“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也已经随手拈来任意施展。按照笔画的飞扬走势我看得出那是少林绝技中的“一指禅、大力金刚指”。

    看完这句话我心里涌出一阵莫名的狂喜按在石壁上的双手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

    “大哥来过这里——寻福园、莲花钥匙、海底神墓……毫无疑问都跟大哥联系在一起。他是怎么进入这里的?是凭借‘鲛人双肺’的功夫还是神秘的远古遁术?他找到了什么、他在哪里、他会出现在甬道尽头吗?他还活着吗?”

    这行汉隶体的下面又有一行相同的文字使用的却是古魏碑体。魏碑体之下连续几行有唐草体、秦小篆体、战国大篆体、钟鼎文、甲骨文、蝌蚪文……全部是在重复上面那句话。

    “大哥为什么要一再重复这句话?是心情过于激动而导致的无意识动作吗?还是别有深意写给某个古怪的人看的?”

    我转身向后眼睛已经适应了光线环境看到对面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写着的也是同样一句话但采用的语言却分别是英文、法语、葡语、世界语、日语、俄语、西班牙语……最下面几行竟然用到了非常生僻的印地安土语、法属圭亚那的康元涅拉语、冰岛语、藏语、维吾尔语、蒙语。

    以大哥的身份地位不可能无聊自大到反复强调到过这里。我怀疑他是故意要留给某个人看的因为双方语言差异太大无法沟通才会不停地尝试各种文字。也就是说到过这甬道的除了大哥至少还会有另外一个人。

    无论如何我要进甬道去看看——就算前面出现的会是大哥的尸体。

    我的身子蓦的一阵急遽颤抖随即大声叫出来否定自己刚刚的想法:“大哥是不会死的!永远不会死!手术刀最了解大哥他说过大哥永远都不会死……”死、变为传说中的鲛人、化身为魔……种种诡谲万状的想法同时涌上来我的半边身子都麻木了只艰难地向前跨出了两步便踉跄着靠在石壁上。

    不明白为什么一遇见牵扯到大哥杨天的变化身体便会冲动地失去控制。其实他留在我记忆里的形像非常少所存的不过是些断断续续的影像残片远不如从手术刀嘴里听到的“盗墓之王的故事”来的精彩。

    我脚下踩着的又是一个“杨”字那是最标准的大6简体汉字可是这一句只写到“盗墓之王杨天到”就停止了似乎写字的人被突然生的事吸引住了立刻停手离开才留下了这半句话。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哥可能是准备用自己所知的全部地球文字将这句话写一遍假如时间允许的话。

    之前每次提到大哥所涉猎的渊博学识手术刀都会惭愧莫名他一直认为按照地球人学习知识的能力就算再绝顶聪明的天赋都达不到大哥的百分之一。

    一切答案都在前面的甬道里我深吸了一口气手掌在石壁上用力一撑嗖的向前弹了出去渴望一步就能揭开最终的谜底。

2 邵家祖训(上)

    第三部风林火山2邵家祖训(上)

    突然亮了一阵天旋地转般的眩晕令我身不由己地呻吟着扑倒在地。青砖地依旧寒冷如冰我并没有冲进甬道而是从幻觉中跌回了现实就在邵黑的床前。

    我立刻弹了起来脱口而出:“不不要停——”

    张百森缓缓起身放开邵黑的手深深地提气吐纳。

    我还没有完全从幻觉中完全清醒过来一下扑倒床前去握邵黑的手却现他的脸色已经由灰白转入惨白眼窝也深深凹陷了下去嘴角神经质地牵动着。他的手不再冰冷但却明显地出现了浮肿。

    “别惊动他了风他现在距离油尽灯枯只有半步这一次‘飞蛾扑火’一样的行动彻底耗尽了他的生命力恐怕再也无法挽回了——你看到了什么?”张百森长吁了三口气之后抬手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对我的思想经历有浓厚的兴趣。

    我看到了什么?一切幻觉都需要真实情况来印证如果冥想堂下真的藏着一个诡秘的世界我想自己肯定已经现了大哥杨天的行踪。

    “盗墓之王杨天到此——”我在心里默念着石壁上刻着的那句话胸膛里的热血重新开始沸腾了。

    “还能不能采取一些别的措施让他慢慢好转?我们最好能送他去札幌的高等星级医院……”我避开张百森的问题那些现应该属于我自己临时不便公开出去张百森半官半民的身份始终让我心存忌惮。

    “风……风不……要去不要……去……”邵黑嘴唇翕动吃力地吐出几个字眼皮沉重地掀动了几次却无力睁眼。

    张百森长叹:“不必啰嗦了他既然决定全力动身体的遥感潜能似乎本意就是求死。这可怪了他们兄弟在江湖上的名声、地位正是如日中天前途一片光明小邵怎么会突然萌生死意?”

    他的国字脸上充满了惋惜与困惑像邵黑这样国宝级的人物即使在泱泱大国也并不多见一旦殒命于枫割寺不能不说是华人社会的巨大损失。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隔壁的大亨与关宝铃仍在叙谈着偶尔听到关宝铃捂着嘴大笑的声音。我从没想到她与大亨会相处得如此融洽外界传闻的“包养”一说似乎并不足于严谨地表达出他们之间的关系。

    邵黑呻吟了一声翘了翘指尖指向门外:“请……我哥……进来……”

    我迅拉开了房门迎接着扑面而来的新鲜寒气。

    邵白与萧可冷并排站在廊檐下他们惦记着邵黑的“传心术”不肯离开又要把隔壁让出来给大亨与关宝铃唯一的办法就是各自抱着肩站在那里听任夜风冷霜吹打。

    “邵白先生请进来。”我低声叫着。

    邵白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放下胳膊蓦的仰天长叹:“上天定下这一劫躲不开、破不了我该怎么办?”风卷动他的乱抖抖索索地颤动着越显得狼狈不堪。

    “邵白先生令弟的情况不太好请快进来。”我重复了一遍。

    四面看不到担任警戒的僧人了围墙、屋顶全部空荡荡的只余下没化净的白色残雪。

    东方天空露出了鱼肚白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进入幻觉的时间至少过五个小时从半夜一直到了黎明。

    “我知道岂止是不太好?基本已经是回光返照的弥留状态。”邵白双手伸进自己的乱里像是两只巨大的耙子挠来挠去。他直瞪着我眼神古怪像是在凝视着一本难懂的古书或是一幅线条凌乱的抽象画努力解读着。

    我的思想极其混乱因为这五小时里看到的景象要比浏览关宝铃的画作更感到震撼。最起码我已经接触到了自己想要的结局大哥的留言、莲花钥匙、佛龛里的日本军人、牙神流的古战刀……身体的疲倦更助长了思想的倦怠但我不敢睡必须要跟萧可冷谈一次免得一觉醒来丢失太多的水下细节。

    “风你到底来自何处?老二为什么会心甘情愿殚精竭虑地帮你——我们邵家的异术只可以一鼓作气而不能再而衰、三而竭。老二违背了祖训做为他唯一的哥哥我已经苦口婆心地劝过很多次了。我没法阻止他做自己喜欢的事即使那样做带来的惨痛后果无法预计。我做错了吗?还是老二错了……”

    他蹒跚地迈步跨进屋里脚尖又在门槛上绊了一下几乎踉跄着跌倒。

    “他在说什么?”萧可冷脸上写满了倦意但却强打精神向我露出一个微笑。

    我摇摇头思索着该从何处开始向她讲述刚才的所见所闻。

    “苏伦姐来过一次电话有五角大楼方面的最新情报她一直都在等您电话要不要现在就回电话给她?”萧可冷手里一直握着电话眉尖、梢已经被深夜的寒露打湿了一大半。

    我对神秘潜伏在五角大楼内部的燕逊颇感兴趣不知道她有什么本领能第一时间拿到美国人的情报并且不止一次的及时传递出来。这是一项极度危险的工作五角大楼做为美国的军事核心所具备的“立体三围警卫系统”是全世界最先进的防卫措施之一难道燕逊一直没有引起他们的察觉?

    “什么情况说个大概给我听好了!”我不想自己的思路被打断。

    “好吧情报涉及到二战历史上遗留的几个悬疑事件经过了六十年的展演化最近一个月突然有了巨大变化。”

    我忍不住皱了皱眉当前没时间说历史还是想办法打开通向冥想堂的路径更重要。

    萧可冷加快了语:“风先生情报上说一九四五年九月二日的美军受降仪式举行之前美军联合舰队还携带着一项名为‘夜盲’的特殊任务由受降团最高指挥官麦克阿瑟将军担任‘夜盲’任务的负责长官。当时受降舰‘密苏里号’是停泊在东京湾的深水位置据当时美军打入东京的级间谍组反馈回来的情报日本军队中的激进强硬派将会对受降仪式进行破坏以包括‘密苏里号’在内的十二艘美军舰艇为目标制订了名为‘日出’的攻击计划。被当时的皇室委以重任负责这个计划的是一个日本人心目中的传奇英雄外号叫做‘风林火山’……”

    这段叙述稍嫌冗长我忍不住插嘴:“我知道那个人级多面间谍二战中先后转战东北亚、东南亚、南亚的多处战场获得过十一次天皇亲手颁的‘大和英雄’战斗勋章并且是中日战争中‘卢沟桥七七事变’的席情报官。小萧我更希望听到与枫割寺有关的消息而不是翻这些陈年旧账。”

    讨论二战史的巨著数不胜数全球累积作品至少过十万本因为这场席卷全球的世界大战几乎改变了当时每一个家庭的生活并且夺走了过五千五百万人的性命真正是二十世纪的旷世灾难。

    萧可冷急促地掠了掠耳根后的短用更为简洁的话做了结语:“风林火山拥有可以调动全日本忍者力量的令牌当时不知为什么‘日出’计划中途破灭他也带着‘天忍联盟’的令牌突然消失近六十年不见踪迹。不过美军的情报分析专家在三年前便得到结论令牌又出现了就在日本盗墓界谷野神秀手里。”

    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并不新鲜从出现在幽篁水郡的黑衣女忍者嘴里我已经听到谷野与“天忍联盟”的关系。

    二战时的故事再怎么惊心动魄都已经是尘封的历史不值得再为那些事耗费精力了。再说美国与日本从二十世纪后期开始便结成了经济战略同盟把二战时的龌龊事全部抛在脑后大家称兄道弟、把酒言欢此刻再翻陈年旧账还有意义吗?

    萧可冷手里抱着关宝铃画出的全部资料放在最上面的就是那柄牙神流的古战刀特写。看起来这些画所能给予我们的信息根本无法与我经历的幻觉相比特别是关于海底的奇怪佛龛我必须弄明白他们存在的意义。

    我取出电话默念着小燕的号码。号码的归属地是在香港但他此刻的人却不一定藏在天涯海角的哪一个角落里做为二零零五年全球炙手可热的人物他天天都在躲避着黑白两道的电子追踪。

    一个优秀的黑客无异于一柄锋锐异常的双刃剑既能给大国带来利益也会成为大国核心机密的潜在威胁所以很多互联网清剿稽查行动中给白道帮忙的黑客们最容易成为“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的战略牺牲品。

    我不明白大亨与关宝铃到底有多少要谈的已经说了一整夜还没有停止的意思如果换了是我们坐在一起能有这么多可说的话吗?

    “风先生燕逊姐的观点五角大楼不会任由东亚黑道江湖生动荡两国隔太平洋相对没有任何视线阻挡。如果日本成功地得到某种威力巨大的杀伤性武器则美国十几大城市便尽在杀机笼罩之下。所以他们很快就会派高手过来请您小心提防。”

    我的思想有短暂的走神被关宝铃的笑声弄得心思都散漫开了。

    “风先生——”萧可冷忽然长叹“恨铁不成钢”的口气竟与苏伦有几分相似了。

    “还有神枪会的线人已经注意到目前札幌以北出现了很多身份不明的高手目标所指都是枫割寺方向——”

    我扬手打断她的叙述当前最重要的是把我的幻觉经历说出来:“小萧我们到院外去走走好多事我必须讲给你听。”

2 邵家祖训(下)

    第三部风林火山2邵家祖训(下)

    院外静悄悄的曙色降临东面天空有淡淡的绯色朝霞无声弥散着。警戒的僧人一个都看不到只有青石板地上的凛凛寒霜。

    “小萧我再次看到了画上的刀骷髅头像与刀柄上对咬的牙齿比画上更加狰狞生动。犹如乘坐摩天大楼上的高电梯一样我到达了极深的水下就在那两扇门前。你已经看到了莲花钥匙我想说的是钥匙是粉红色的与鼠疫手臂上刻着的如出一辙。两扇门、两个锁孔但只插着一柄钥匙或许另外一个锁孔就是给座钟上的那柄青铜莲花钥匙留着的。”

    萧可冷“啊”的一声惊骇变色并没出提问打断我。

    “空着的锁孔里生满海藻证明很长时间没人动过它了。门紧闭着我借助邵黑的‘传心术’瞬间进入了门里看到一条扁平的甬道一直延伸到无穷无尽的昏暗里——”

    萧可冷是个好听众她稳稳地捧着那叠画背靠石墙双眉不住地颤动着眼睛里露出渴盼的光芒等我揭开谜底。

    “石壁上有字很多字但内容只是一句话——”

    我仔细回忆着那些用不同语言留下的字迹再次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那是邵黑遥感能力的真实结果不是我的凭空臆想!”

    “哪句话?是不是跟建造寻福园的杨天大侠有关?”她敏锐地猜中了问题的关键如果换了苏伦肯定也会有这样的结果。

    “盗墓之王杨天到此——就是这一句但却用十几种不同的语言文字重复着。字是某个人用‘少林大力金刚指’直接划上去的对方一定是个绝顶江湖高手。”

    “或者写字的人就是杨天本人因为从字面上看百分之百得到这样的结论。”萧可冷竭尽全力压抑着自己的激动。盗墓之王杨天的事迹已经成了地球上的伟大传奇她在手术刀的熏陶教导下对这个名字肯定也是如雷贯耳。

    我用力伸了个懒腰伸出手指在石墙上缓缓写着那八个字。

    “后来呢?风先生还有什么?”萧可冷兴趣正浓。

    我摇摇头:“幻觉到这里就结束了那种无法探明的深度已经出了邵黑的遥感力极限。其实我比你更渴望探索到甬道尽头有什么只是天不遂人愿而已。”刚刚从幻觉跌回现实的时候我犹如中了当头一棒般难受现在感觉好多了。

    萧可冷仰天长叹连说了三声:“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

    天已经大亮竟然是个难得的晴天连北海道不可或缺的冬晨薄雾也没有亡灵之塔逼真地浮现于蓝天白云背景之下。

    “风先生你有没有觉得这一夜像是一场无边的噩梦?”萧可冷向东面指了指。如果一切幻觉都是真实存在于怪屋下面的话谷野神秀的身份、意图都将变得诡谲万状无法预测。那种巨大的穹窿结构的怪井不是仅凭人力所能开凿的。

    “对是噩梦但假以时日我们会知道噩梦也是依据真实的生活原型搭建起来的而这个构筑噩梦的总导演就是谷野神秀。”

    我明白邵黑的生命已经凶多吉少张百森明确无误地指出了这一点如果我能用“阴阳神力”帮助他度过难关自己肯定不会吝啬。在此之前我对邵家兄弟没什么好感但这一次我对邵黑的现状怀有内疚没有他的帮助就绝不会找到于大哥有关的线索。

    我扭头向院子里看了看萧可冷敏锐地捕捉到了我的心思:“风先生如果有需要我会尽快联络札幌方面医疗条件最好的医院——”

    刚说到这里张百森已经急步走出来大声叫着:“风我有话要跟你谈。”同样是熬了个通宵但他的精神依然饱满只是略带焦灼地皱着眉步子跨得又大又快。

    我暂时收起了电话迎着他的来势:“张大师什么事?”

    给小燕打电话查资料可以稍缓再说对于幻觉中看到的景象我或许需要再理顺一遍考虑一下两扇门后面到底生了什么事。

    “邵黑不行了他要我告诉你……有关邵家祖训的事……”张百森压低了声音。像他那样豪迈爽快的江湖高手一旦说话变得吞吞吐吐必定是生了某种难以理解的怪事。

    “什么?”我忍不住脱口反问。神算邵家是江湖上代代相传了几百年的大家族他们的祖训与我有什么关系?

    张百森走出来后并没有随手关门房间里突然传出邵白的大声抗辩:“不行我不同意坚决不同意!”声音异常激动愤怒。

    “张大师邵先生怎么了?”萧可冷奇怪地问。

    张百森稍一沉吟:“风邵黑说他们的祖上代代相传有这样一条家训如果将来遇到身怀‘阴阳神力’、并且能与邵家弟子心意相通的人就要把本身具有的异能全部传给这个有缘人让他一直把邵氏异能扬光大永世流传下去。现在他选中的就是你——”

    他转述出来的话有点啰嗦拗口因为这样的家训实在太奇怪了好端端的要把自身的异能交给别人毫无保留并且不要任何代价。

    萧可冷低低地咳嗽了一声眼神突然一亮。

    张百森坦诚地凝视着我:“风我知道你需要这种异能并且相信邵黑的眼光。知道吗?我在藏北古庙里第一次遇到闲云大师时他就告诉过我真正的有缘人正在向北海道运动的途中。以他的转生神力一定不会看错人的你身体里存在着无限潜力只差别人来用各种方式将它唤醒。”

    可想而知我若是拥有了邵黑的“传心术”不必假手于任何人便能事半功倍地搜索到大哥杨天的踪迹。

    萧可冷拍了拍手笑着:“张大师风先生这样天大的好事天作之合、天公作美我们该高兴才对啊?”

    张百森苦笑:“对是好事不过邵家的异能随生命而来、随生命而走传给别人之后自己的生命就只剩下不到二十四小时这也是邵白极力反对的原因。”

    邵白激怒的声音又响起来:“为什么?为什么决定这么做?我们兄弟联手刚刚想要在美国人的扶持下做一番光宗耀祖的大事业。你偏要拖我到北海道来还惹上这么多麻烦自己死就够了别拖我下水我还没逍遥够呢!”

    大亨与关宝铃开门出来站在廊檐下。两个人紧紧地牵着手似乎一秒钟都不想分开。特别是关宝铃脸上洋溢着那种满足甜蜜的笑令我像刚刚喝下了一碗剧毒的鹤顶红心如刀绞痛不欲生。

    “风先生正事要紧。”萧可冷又一次开口提醒。

    我强制自己把头转开吸气沉入丹田努力抑制住心痛的感觉。我、或者王江南无论为关宝铃做过什么都不如大亨的微微一笑。她始终是大亨的女人。

    “风给我个准确的答案你会不会接受邵黑的建议?”张百森语气极为迫切。

    “我接受就算会欠邵家兄弟天大的人情我也会接受。”我觉得自己脚下轻飘飘的立足不稳。

    “好咱们进去吧邵黑支撑不了太久——”他转身向回走。

    小巷转弯处突然有人探头探脑地露了露脸又快地缩了回去。

    萧可冷甩了甩头抬手向屋檐上一招小来身法敏捷地跃了下来。只有他仍兢兢业业地待在自己的岗位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

    刚才露脸的人是石岛他那种独一无二的猥琐动作枫割寺里找不出第二个。

    “风先生我觉得石岛很可疑能不能派小来去跟踪监视他?看看他心里到底藏着什么鬼。”

    我点点头萧可冷的话很有道理。石岛叙述自己被人偷袭的过程时很明显地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破绽。他说偷袭者穿着紧身运动服又说对方手臂上纹着莲花这本身就是自相矛盾的两件事。紧身衣会盖住手腕以上的部分不管手臂上刻着什么外人绝对无从得见。

    小来答应一声迅追了过去。

    “风昨晚的工作有什么成果?得到关于獠牙魔、勒索者的情况了吗?大亨抬手向我打招呼满面春风。

    我尽量让自己不动声色轻轻摇头:“没有什么情况都没有你的十五亿美金准备好了吧?如果一定要交早交比晚交会更有主动性你说呢?”

    关宝铃是他的女人他有义务全力保护她做名正言顺的护花使者我就不必再献殷勤了还是把心思转回到怪屋下的怪井上来吧。

    快步跨进房间里之后我才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怨气反手关门。

    邵白翻着白眼盯着我像只被激怒了恶狠狠的狼狗下一步就要扑上来撕咬似的。

    邵黑已经靠着枕头坐起来原先的一张黑脸全部转成惨白色像是刚画好脸谱、即将登台的戏子。

3 红旗小燕,牙神流十圣(上)

    第三部风林火山3红旗小燕牙神流十圣(上)

    “风……我很荣幸能让……祖传异能遇到有缘人传递下去……”邵黑缓缓开口他的右手一直攥在张百森掌心里靠后者川流不息输送过来的内力勉强支撑着。

    我只是尽可能地安慰他:“邵先生别太悲观我会马上联络札幌最好的医院。你太虚弱了静养一段就会没事。”

    日本的医疗手段非常先进对于身体异样虚弱的病人会采取国际上最先进的“休克疗法”停止伤者的一切体表活动先从内部积聚能量入手效果一流。

    “哈医院?他们懂什么?老二的身体已经榨干了像烧完了的蜡烛一样你就算赋予他十根烛芯又能烧得了几分钟?除非你能有办法把异能还给他——别大惊小怪的目前你体内已经拥有了邵家的黑色遥感力量难道感觉不出来?”

    邵白没好气地叫起来但我现在感觉跟以前没什么区别。

    邵黑向我招招手:“请过……来。”

    我努力将关宝铃的形像从自己脑海里澄清出去走到他身边只是一阵阵无法控制的心浮气躁涌上来脑子里乱成一片。

    “请伸……出……手来……”

    我伸出双手一上一下盖住他的左手。

    “我知道怪屋下的一切对你有特别重大的意义……邵家祖训是历代人兢兢业业遵守的章法每一个邵家子孙都会虔诚地执行。张……大哥可以开始了……”他们兄弟此前一直称张百森为“张老大”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原因他开始改变了对张百森的称呼。

    他的手掌同样惨白指甲盖上更是灰蒙蒙一片没有半点血色。

    邵白怒气冲冲地连连跺脚再次叫起来:“老二你想清楚单单把阴阳鱼的黑色部分传给他是没用的!”

    邵黑凄惨地一笑:“哥……不是还有你吗?‘阴阳合一鱼游大海’列祖列宗的亡灵都在天上看着咱们你不会是……想违背祖训吧?”他连牵动嘴角的力量都没有了下巴、脖颈部分的皮肤都生了奇怪的萎缩像是七八十岁的老头。

    “不我绝不会陪你做傻事!五角大楼方面已经答应高薪聘请咱们出任特别军事顾问享受国防部高级参谋人员的待遇前途一片美好你干嘛要搬出什么祖训来自寻死路?祖训祖训几百年前的古人能明白现在的社会环境?‘穷则变、变则通、通则兼济天下’这岂不也是邵家的另一条祖训?”

    邵白暴跳如雷起来满脸涨得通红不时地伸手挠着满头乱。

    “我……死了你的异能也无法挥‘阳不失阴阴不离阳’不遵祖宗家训你就会变成凡人——”邵黑的声音始终虚弱得像狂风中的烛焰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祖训祖训那又不是爷爷跟老爹亲手制订的规矩跟咱们何干?咱们只听老爹的话就是了难道还要听那些已经躺在棺材里的腐骨朽尸的安排?”

    他们两个就“遵不遵祖训”的问题你来我往地辩论张百森突然犹豫起来举手示意然后插话:“你们两个都不要吵邵家的周易预测绝技是中国古代异术的瑰宝价值无可估量。现在不仅仅是要不要传给外人的问题最重要的我不想把你们的‘阴阳合击’分拆开来变成毫无意义的废品。中国人的传统武功、异能已经损毁失传了一大半哪怕能保住一小部分也是对国家的巨大贡献。”

    “嘿嘿嘿嘿——”邵白冷笑这时候他根本听不进张百森忧国忧民的大道理一心只惦记着美国人的高官厚禄。再次猛烈挠头之后断和头屑铺满了灰色西装的双肩。

    大亨猛然推门而入不屑一顾地笑着:“以你的能力何必替美国人做事?跟我走我可以找机会亲自向美国总统推荐你一个小小的军机参谋有什么了不起?”论钱论势没人能跟大亨相比但现在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在围绕着“异术”争论所以大家都不会理睬他。

    “没用的……我的能力已经给了风……如果你想让美国人养你、崇拜你就得跟风合作。哥老爹一直没有看错你知道你战胜不了内心的贪念所以才只传给你‘阳鱼’的下乘功夫……离开我的‘阴鱼传心术’‘阳鱼’没有可供寻找的目标你将变得跟普通人毫无区别。美国人还会请你吗?我看未必……五角大楼那一套唯利是图的做法你还看不明白?”

    邵黑的喘息越来越急促挺了挺身子眼睛陡然睁大。他已经进入了“回光返照”的弥留状态生命危在旦夕。

    “张大哥……开始吧我已经……不行了……”他转过头向张百森祈求着。

    邵白楞了楞突然向前冲过来嘴里大叫:“不要动张老大你要真把我们兄弟当朋友就别听老二胡说八道!别让他做傻事……”

    我们两个相隔不到十步距离没料到他扑向张百森的身子蓦然一转十指如钩划向我的咽喉如一只蓄势待的猛禽。

    他想得很对杀了我邵黑就无人可以传递异能也就只有拼尽全力活下去他们兄弟也就度过了目前的拆分危机。

    我的对面站的是后背紧贴门扇的大亨脸上带着洞察一切又傲视一切的淡淡冷笑。他的这种表情曾无数次见诸于各大媒体头版、主流财富杂志封面还有最近几期的《福布斯》杂志、《世界富高尔夫》杂志年度风流人物都以他为采访对象。

    这副笑容已经成了大亨的金字招牌令全球各种肤色的美女为之疯狂。

    明知道他不是在笑我但我胸膛里怒气勃渴望一股脑地迸出来右手一抬急施展“金丝缠腕手”加“小擒拿手”瞬间锁住了邵白的双臂。我把邵白当作了大亨把对大亨、对关宝铃的火气泄在他身上。

    “喀喀、咔嚓”两声邵白的左腕、右肘同时断裂我的手掌势如破竹地冲向他的胸膛半途变掌为拳用的是开封“太祖长拳”里的一招“冲天炮”变化少力量足只想一拳将他打飞出去。

    在埃及沙漠时我最关注的目标是大哥杨天留下来的笔记本虽然生命中不停地有女孩子出现苏伦、藤迦、铁娜、唐心……但她们都不会影响到我的思想始终如一地专注于神秘事件的探索。但是这次的北海道之行遇到关宝铃后思想深处除了大哥杨天又掺杂进了她的影子并且时刻爱恨交织不能有丝毫的平静。

    她的举止变化直接影响到我的行动并且次次相同。原先可以顺利友好交往的大亨因为有关宝铃的存在几乎成了我心尖上的一根刺。

    “风手下留情——”

    张百森的劈空掌力绵绵不绝地杀到龙卷风一样扯住我的右拳给了邵白翻滚撤退的机会撞翻了桌子之后后背直撞在墙角出沉闷的“噗通”一声。

    大亨面不改色向我瞟了一眼微微扬了扬下巴:“老张你们到底在搞什么?勒索案的事谁能最先提出建设性的意见会得到一笔巨额奖金大家务必努力好了我绝不食言。”他屈指弹了一下袖口仿佛邵白的凌空跌落掀起了尘土弄脏了他的西装一样然后开门走了出去。

    “风世事无常聚散如萍千万不要意气用事。”在洞察世情的张百森面前我掩藏不住自己的心事。

    邵白呻吟着站起来双臂无力地垂着死死地瞪着我。

    “哥……哥你过来……”邵黑低声叫着。

    邵白的目光转移到邵黑脸上表情异样复杂两腮的咀嚼肌急促颤抖着忽然转身向门外走去。

    我渴望得到邵家历代相传的异能但如果非要因此而让他们兄弟送命那就绝不可能进行下去了。

    “已经晚了风……如果我不把自身功力挪移给你你又怎么可能突破遥感的界限到达另外的幻境?只可惜哥……他违背祖训这次肯定让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失望了……”他的掌心蓦的灼热起来仿佛有股炽热的岩浆要喷溅出来直钻入我的手心里。

    “别怕……这是我修炼半生后的思想之核或者当你遇到一个心有灵犀的绘图高手时也能挥出‘传心术’的一部分。宿命天定事在人为希望你有一个幸运的未来……未来……”

    灼热的感觉消失了像是一只焰火射尽的礼花空留余温。

    张百森松开手任由邵黑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

    “风他死了中国的异能界又少了一位高手真是可惜……”张百森长叹。

    邵黑的脸刹那间重新恢复了原先的黑色只是眼睛瞪大到极限显然由于邵白违背了祖训而令他死不瞑目。我替他合上眼皮心情也很沉重。击伤邵白的那一招并没达到痛快淋漓的境界胸膛里仍旧硬硬地哽着很不舒服。

    “我了解邵白他心里的善恶观念很淡泊素来将古人‘杀身成仁舍生取义”斥为愚忠、愚孝。所以想让他舍弃生命与异能几乎是不可能的。”张百森扭动着自己的指骨出“啪啪”的响声。

    我郁闷地应了一声:“我会通知寺里的僧人炼化邵黑骨灰暂时寄存在这里有机会再送回大6去。”

3 红旗小燕,牙神流十圣(下)

    第三部风林火山3红旗小燕牙神流十圣(下)

    邵黑的死让本以为胜券在握的我突然失去了倚靠。在异能、遁甲术的对抗方面变成了张百森独力支撑的局面而冥想堂下面的古怪深渊无形中给我造成了巨大的精神压力。

    走进院子里时大亨、关宝铃、萧可冷、小来都在唯独缺少了邵白。

    小来的脸色有些不对劲气喘吁吁的似乎刚刚经过了一段急促的奔跑额头上也带着密密麻麻的汗珠。

    “石岛死了。”萧可冷无奈地苦笑了一声。

    我一愣:“什么?刚对他产生怀疑开始跟踪他就死了?”

    “的确死了我跟着他一直走向寺院最北面的厨房不知什么原因他突然翻过了寺院的外墙跃了出去直接掉进大海里被海浪卷走了。”小来连忙解释。

    枫割寺的最北端是八十米高的壁立悬崖下面是白浪滔天的大海掉下去的话的确没有活路。石岛的离奇死亡直接掐断了关于鼠疫重生的线索令我更加郁闷。我想鼠疫肯定知道某些海底世界的秘密因为他曾提到过自己拥有“炼狱之书”。

    石岛死了又去哪里寻找鼠疫呢?

    大亨的手环在萧可冷的细腰上体贴自然脸上布满了春光明媚的微笑。

    “小萧陪我出去走走。”不等萧可冷答应我抢先走出了院子只怕自己再不离开下一秒钟就会第二次向大亨爆。

    积雪融化过半我一路走向寺门迈着大步猛力呼吸着干冷的空气。

    大亨与关宝铃的笑容交替在我眼前闪回着似乎是在嘲笑我一见钟情后源源不断的精神付出。其实我不该看王江南的笑话他只不过是我的前车之鉴。以前是明明白白看着他受苦到现在为止自己也身不由己地跳进了这个感情煎熬的深渊里。

    “风先生风先生等等我……”萧可冷在后面连声叫着惊起了侧面飞檐上觅食的麻雀们。左手边是“亡灵之塔”所在的天井昨晚“轻度危机”部队就是从这个方向进攻冥想堂的可惜被东瀛遁甲术一网打尽毫无效果。

    我停住脚步取出电话拨了小燕的号码。

    “风先生大亨已经电话通知孙龙先生调用神枪会驻扎在日本的全部人马包括寻福园别墅内的十三哥和霍克。粗略估算七十二小时内能调集过六百人一起赶到木碗舟山来。而他本人也会暂时留在这里一直到勒索案结束、关小姐平安无事为止。”

    萧可冷跑得很急短飞扬着跳个不停。

    “小萧你的头长长了。”我突然很想去抚摸那些被阳光镀了一层金的黑更在心底里渴望有苏伦的电话打进来想听听她久违了的声音。

    “是吗?”萧可冷吃了一惊随即两颊飞起了羞赦的红晕。

    以我的阅历与内涵能顺理成章地获取苏伦、铁娜甚至萧可冷的芳心偏在关宝铃面前屡屡受挫真的让自己感觉很失败。一瞬间甚至想忘掉她放弃这段追得很辛苦的感情。

    “风先生我知道你心里很累或者该听苏伦姐的话暂时解脱出来飞到她那边去稍事休整再说——”

    有人接起了电话我抬手制止萧可冷说下去。

    听筒里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的声音:“喂请问找哪位?”

    我莫名其妙地反问:“你是谁?要小燕听电话。”这是小燕的保密号码他不可能随便把电话交给外人保管的。这个年轻人虽然极其叛逆而玩世不恭却从来不敢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小燕?我就是你是哪位?”女孩子笑嘻嘻地反问。

    电话号码不会错哪里又冒出一个叫做“小燕”的女孩子来?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女孩子惊喜地叫起来:“噢我知道了你是伟大的‘沙漠无敌勇士’风先生!我看过你的自传我崇拜死你了怎么会想起来打电话给我我真是太荣幸了……”她唧唧呱呱的说笑声从听筒里传出来连萧可冷都开始奇怪地皱眉了。

    我猛然大喝:“小燕别搞鬼了把那个通话变声器拿开!我有急事没心情陪你玩!”

    听筒里一阵静默接着小燕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嗯?你怎么听出来是我?这套变声器经过了一百二十八次高低频转变连精密仪器都分析不出原声轨迹——你不会真是外星人派驻在地球上的太空间谍吧?思维能力竟然比科学仪器还敏锐真是想不通……”

    萧可冷笑了这个问题简单之极对方拿着小燕的专用电话并且对我说话的口气相当热情极尽赞美之词的同时又带着玩世不恭的嘲弄除了小燕本人还能是谁?他只不过是太迷信于电子机械的力量忘记了从人情逻辑的关系上来分析。

    等他惊叹够了我才开口:“小燕帮我查些资料可以吗?”

    他嘻嘻哈哈地笑起来:“查什么?我刚刚进入过燕逊大小姐的私人电脑她好像了很多资料给你嗯连续牵扯到了二战受降时东京湾一带的几个敏感性问题不会是要我查这些东西吧?”

    话筒里传出他大口喝水的声音某个地方又传来阿拉伯语的新闻播报声听了几句之后我判断那是阿拉伯半岛电视台的明星主持人穆恩的声音。

    这位阿拉伯世界的天才主持人曾经因玩命工作一个月内二十四小时连轴播报二零零三年的伊拉克战争实况而名噪一时。

    我没回答静静地听着穆恩的播报他反复地用一种激动至极的口气提到“大杀器”的名字并且用极具煽动性的措辞号召阿拉伯世界的勇士们——“联合起来重新夺回我们的家园、油井、绿洲”。

    “风那些资料时间太久了版本极多谬论连篇苏伦姐命令我整理一个公正合理的结论出来。我正在做几小时后完成。当然这要基于泛太平洋互联网络完全畅通的状态下最近太阳磁暴辐射量变化极大连累海底地壳变化频繁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损坏了海底光缆。最近怎么样?听说你跟著名的影视圈的级巨星关宝铃小姐在一起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记得帮我要几个签名过来……”

    有时候真羡慕小燕胸无城府头脑简单每时每刻都过得快快乐乐从不在乎别人怎么看自己。他是黑客世界里的王者可以随心所欲地穿行于蛛网一样繁复密集的互联网络里为所欲为一手遮天。

    对于他来说网络就是生命中的一切只要身边有泡面、纯净水再加上一台电脑就能够组成快乐的天堂。

    “好签名没问题要不要让大亨也签一个据说他的签名在黑市上能卖几千美金呢!”一提到关宝铃我的脸色立刻阴转多云。

    小燕鄙夷地冷笑了几声:“大亨?他算老几?”

    他这种黑客最擅长的就是藐视一切现实世界里的阶级秩序肆意嘲弄高高在上的高贵人物们。正因如此每一个高明的黑客才会无时无刻把挑战五角大楼核心资料库做为自己的终极目标。他们就是想要把这尊高大的“太平洋警察”狠狠踩在脚下让美国人灰头土脸、名声扫地才会开心。

    我知道大亨曾雇佣了全球黑客排行榜上的前三位高手去探测日本人的资料库听小燕的口气似乎与大亨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情。

    “小燕我要查的是与日本人相关的东西请给我獠牙魔和牙神流忍者的详细资料。”我之所以并不急于打断小燕的滔滔不绝是因为我喜欢听他说话可以毫无戒心、功利心地交谈无所禁忌。

    “哈哈又是獠牙魔?不会是大亨转托你过来的吧?”他怪笑着手指在键盘上飞敲打的声音噼里啪啦地传出来。

    “不是。”我老老实实回答。

    “十九个小时前黑客排行榜上刚刚少了三个人分别是‘鬼龙’、‘绝地狂龙’和‘蓝波史泰龙’。此时他们应该已经被美国的紧急审判程序裁定为终身监禁一辈子把牢底坐穿了。据说他们就是被大亨巨资雇佣的高手只不过我不喜欢别人在我的地盘上胡乱插手伸脚所以随随便便侦测到了他们的在线地址然后打电话给了美国警察总署的黑客战研究室。风我不喜欢大亨所以无论他想做什么我都不会让他如愿以偿。”

    小燕恶作剧地大笑起来或许他认为捉弄大亨是件很好玩的事。

    “资料呢?还在不在?”我只关心这些。

    “当然当然我洗劫了他们的一切存储系统找到了一部分有用的资料——嗯牙神流忍者属于最古老的伊贺派分支之一原始驻扎地在著名的樱花观赏城市厢根。这个门派有一种神奇的邪派武功译成汉语名叫‘牵魂**’必须要有十个心意相通的亲兄弟联手施展。关于这种武功的解释资料上的措辞非常晦涩以我的理解跟中国武功中的‘移魂**’比较近似。”

    “兄弟十个同时施展?”我随口反问这样的先决条件可是足够苛刻了。

    “对十个人同时——还必须用到一种武器十柄一模一样的古战刀。牙神流的武功限制太多几乎没有一代人能顺利修炼直到二战开始前才在日本关东军的特种部队里出现了这样一个战斗组合恰好是一奶同胞的十兄弟个个武功高明被当时的日军情报系统成为‘牙神流十圣’。”

4 再见重生者(上)

    第三部风林火山4再见重生者(上)

    小燕说的这段资料根本就没在二战亚洲区历史上出现过。关东军做为日军对外侵略的主力部队其所有番号、编织、人员武器配备都是可以查到详细数字的至少我就没见过“牙神流十圣”这个名字。

    小燕及时补充介绍:“这些资料是日本人东京军事档案馆里五星级保密的文本根本不可能流传于世。你要查找的獠牙魔资料也跟这十个人有关。同一系列的档案显示日本民间传说中的‘獠牙魔’实际就是牙神流忍者的一种奇异幻术犹如中国古代仙侠传说中的‘剑仙、驭剑术’一样千里之外杀人无影无形难以防范。”

    江湖中传说的“剑仙”一类的人物最多见于云、贵、川、藏一带的崇山峻岭之中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我已经清理了目前手边的所有资料有一个非常关键的人物——风林火山他曾经是‘牙神流十圣’的顶头上司在一九四五年二战受降前夕的‘日出’计划里担任了无可替代的角色。美国人推理出了一个奇怪的结论:风林火山还活着就在北海道并且手握着‘天忍联盟’的令牌正在酝酿更大规模的行动……”

    粗略计算风林火山是日本侵略战争中的风头人物当时的年龄最低也在三十五岁左右截止到二零零五年他该是过一百岁的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美国方面的资料误差多少?”我宁愿相信是有人假冒风林火山之名在搞鬼。

    “绝对误差低于百分之五完全可信我会把所有资料打包送入你的信箱设两道密码分别用苏伦姐和小萧姐的名字好不好?”

    话筒里又响起电话振铃声应该是他身边的另一部电话开始工作了。

    “风我有电话来了先说到这儿你看了资料咱们再联络。”小燕匆匆收线给我留下满脑子问号。

    我摊开双手向着萧可冷耸耸肩膀:“又多了新问题曾经的日本级战斗英雄风林火山仍旧健在就在北海道仍然执掌‘天忍联盟’的令牌似乎正在组织某个大规模的行动。资料来自美国人几乎可以说千真万确——”

    萧可冷默默地垂下了头随我缓步前行一直出了寺门走下台阶。

    大亨的车已经不见了盘山公路上的雪无人清扫留着两道明显的车辙一来一去。

    “我安排司机把车开到寻福园去了风先生是否应该尽快撤出枫割寺回咱们的寻福园去大概会安全一些?”

    她的提议也有道理冥想堂里的谷野神秀像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定时炸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弄出事来。如果能退回寻福园重新布置防御火力安全系数自然会提高很多。

    萧可冷忽然尴尬地一笑:“孙龙先生离开时已经狠狠训斥了十三哥跟霍克责怪他们擅自作主布置防御阵形白白放着您这个江湖高手不来请教。这次回去他们或许会事事都来请示您可有得烦了。”

    在我心里王江南是个外强中干、华而不实的绣花枕头寻福园先前架设的防御系统数量、位置、精度等等都不够专业才会生獠牙魔在众人眼皮底下连杀耶兰与安子的惨剧。如果要我来安排至少需要增加五倍以上的预算才够。

    枫割寺里值得我牵挂的只有藤迦与《碧落黄泉经》我还得等她参悟完“海神的铭牌”才可以走。接下来的时间先将邵黑的尸体火化收敛稳定住邵白的情绪再说。

    回头仰望着“亡灵之塔”我不免唏嘘回忆起跟关宝铃困在玻璃盒子里的日子心情一阵迷惘纷乱。

    萧可冷顺着我的目光望去忽然笑着问:“风先生您看那是什么?还没到春天就有人开始放风筝了吗?”

    天空中真的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黑色八卦风筝乘着西北风一直飘过来升起来的位置就在枫割寺的藏经阁方向。风筝下面悬着一件灰乎乎手打的东西随风摆动着。

    萧可冷倏地倒抽了一口凉气抹了抹眼睛再次凝神细看骇然问:“是一个人?是一具尸体?”

    在她开口之前我便看清了那个人敞着怀的灰色西服蓬乱如草的头还有修长瘦削的身子迅叫出了他的名字:“邵白!”

    萧可冷的应变能力很高迅汇报:“邵白从房间里冲出来之后神色怆惶双臂奇怪地下垂着。我曾跟他打招呼但他根本不理睬我越过西墙便消失了。”

    邵白离开我们的视线大概不过三个小时但现在却被奇怪地挂在风筝上。

    我苦笑:“走吧去看看我猜它会降落在‘通灵之井’附近。”风向与风阻能够决定风筝的起落走向跟我们常见的滑翔机使用同样的坐标计算公式。

    几个纵跃起落我跟萧可冷便穿过寺门走进天井。这里空无一人只有池子里的水缓缓荡漾着清澈依旧。

    萧可冷仰面看了看风筝已经倾斜着俯冲而来掠过北面的围墙向池子里坠落。她惊讶地“咦”了一声凌空跃起足尖在井台上一点冲上半空要迎着风筝的来势用“四两拨千斤”的巧劲卸去它上面附着的巨大冲击力。

    邵白的体重至少过七十公斤再加上风力、惯性、加度萧可冷至少要出抗拒三百公斤重量的力道才可能扭转它。以她的武功做到这一点轻而易举但奇怪的是她刚跃过水面身子陡然一沉足尖踩进了水里直没到脚踝溅起两串晶莹的水花。

    “哎呀不好——”我亲眼看着她双臂激扬起来保持着上跃的姿势但身体却是一直下陷瞬间便没过了膝盖好像水中突然产生了一股巨大的吸力让她无法自拔。

    我脑子里思考占去的时间不过半秒钟嗖的弹起来掠过她身边时双手抓住她的肩膀硬生生地将她提起来跃到井口的手打另一边。恰在此刻乌黑的八卦风筝携着呼吸的风声呼的一下狠狠地砸进水里溅起的轩然**喷溅了我跟萧可冷满头满脸。

    水中的确有吸力我提起萧可冷时至少使用了过普通情况五倍以上的力气只是我们没有半点犹豫停顿马上抢到井边一左一右抓住那只风筝。

    水面倏地变成了触目惊心的红色因为邵白满身都是淋漓的鲜血一落下水立刻把清澈澄碧的井水染红同时他的身体被水中无形的潜流拉扯着不断地下沉。幸好我们出手够及时终于把他拉了上来丢在井边的方砖地上。

    “风先生好险!好奇怪——”萧可冷的脸变得苍白回身对着井水又出“呀”的一声骇然惊叹:“您看井水中的吸引力真是厉害连那些血花都被吸下去了!”

    邵白的血正在被一丝一缕地吸入幽深的水底像是一幅血色的轻纱五秒钟之内就看不见了。水仍是水井还是井唯一不同的是此时井里的暗流化成了无形的死亡漩涡不管水面上有什么都会被它拖入无尽的晦暗深处。

    我拾起几片枯叶丢进水里立刻旋转着从水面上消失。可以想像如果没有我的及时出手萧可冷刚才就会跟这些叶子同一命运了。

    “没事只是暗流形成的漩涡而已。”我淡淡地解释希望萧可冷没被吓掉魂。

    邵白四仰八叉地躺着胸口的衣服全部被粗暴地左右撕开心口位置出现了一个赫然突兀的大洞血水仍旧源源不断地涌出来满地横流。我看不到他的心脏自己的心骤然被悬了起来。

    沙漠帐篷里谷野神芝的死相立刻弹入我的脑海他不也正是这样被敌人突然攫走了心脏而死的吗?“青龙会?重生者?”这两个名词一下子到了嘴边却被萧可冷抢先叫出声来:“奥姆真理教?重生者的杀人手段?”

    日本是奥姆真理教的祥地他们已经臭名昭著到“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地步而电视媒体方面也做了教众们被邪说蛊惑手段残忍地自杀或者杀人的血淋淋报道。这个被亚洲人深度敌视的邪教已经被证实是青龙会麾下“重生者”组织的一个细小分支被亚洲国际刑警列为三大邪教之一。

    我取出小刀割断了紧紧捆绑在邵白身上的一条褐色麻绳。邵家兄弟几小时内相继身亡从任何意义上来说都是中国异能界的巨大损失只怕也会令五角大楼方面的高官扼腕叹息毕竟在“扑克牌通缉令”行动中他俩给予了美国人最大的帮助。

    萧可冷俯身看着那只足有两米宽的黑色风筝肯定地下了结论:“这种东西是日本远洋渔民的必备工具做为渔船无线电通讯系统失灵后的救命索五级风以上的悬挂能力能够达到二百公斤。”

    风筝很新应该是从未投入使用的后备器材背后拖着白色的半透明尼龙绳。

4 再见重生者(下)

    第三部风林火山4再见重生者(下)

    唯一有所现之处应该是捆绑邵白的褐色绳子大概有拇指粗用非常完美的“艾姆拉结绳法”打了两个活结套在邵白的手腕上一看就知道出于整日在海上工作的老海员之手。这种结轻易不会松脱也不会随水浸、日晒、拉扯而无限制收紧导致绑缚的部位被勒断。

    我把绳扣割断把邵白的尸体摆了个看起来舒坦些的姿势替他掩了掩衣服遮盖住胸膛上那个恐怖的伤口。

    萧可冷已经取出一只小巧的索尼相机“喀嚓喀嚓”地从各个角度拍下了死尸与风筝的清晰图片。她的膝盖以下正在不停地滴水只怕一会儿还会结冰但她专心忙碌的时候根本顾不上自己的狼狈状态。

    当她的镜头转向看似平静的水面时我突然觉得应该说点什么。如此强劲的吸力简直能跟大型工厂的强力排风扇相比了其性质与水下的暗流漩涡根本不同。

    “小萧刚才你是被吸下来的对不对?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水面那么静当风筝和死尸带来的所有惊扰过去之后水面上不留一丝波纹变成了死水一潭。

    萧可冷收起相机不动声色地伸了伸懒腰:“那一瞬间的感觉像是踩在了沼泽里根本无处力。我曾经故意尝试过被游泳池的强力排水口吸入的感觉跟刚才‘通灵之井’的扭曲吸引力无法相比后者至少有过一百五十公斤以上的强劲吸力。”

    我们一起抬头向四面墙头、屋顶上看希望找到可供试验的麻雀可惜一无所获。

    “这口井真是越来越怪了风先生我甚至怀疑风筝就是被半空吸引下来的杀人移尸的凶手应该不会把这个天井做为弃尸的目的地——”她的怀疑也有几分道理据以前得到的奥姆真理教的杀人现场分析邪教徒们最常用的弃尸手法是把惨不忍睹的尸体公然陈设在乡村小教堂的祭坛上给四周的善良居民们带来最大的震慑与恐嚇。

    从西北风吹送的方向直线延伸应该会落在山下寻福园的位置。

    萧可冷的脸沉了下来:“风先生对方好像是针对我们来的。”

    我没急于回答确认这个问题因为重生者不会无原则杀人跟一般鼓动民众集体自杀取乐的厌世邪教不同。做为全球最神秘的野心组织“青龙会”的分支重生者的目标是敛财、夺宝最大限度地控制地球上的稀有资源。

    寻福园别墅那边会有重生者需要的东西吗?

    萧可冷取出电话咬着唇沉吟了一下再次开口:“风先生有句话我说出来或许会显得唐突别怪我越俎代庖了——十三哥的布阵对战能力并不出众霍克先生的特长又只是都市肉搏战所以寻福园那边亟需您这样的高手出面领袖一切。孙龙先生也是这个意思但被您数次拒绝后他为了保持自己的风度不好意思再度勉强邀请您出手。我想寻福园是手术刀先生托付下来的产业就算是为了保护他的形像考虑您是不是也该做一点什么?”

    她的眼底深处有满含期待的两团火焰在闪闪跳跃着。

    我苦笑:“关于重生者的问题其实我不得不承认在埃及沙漠时我跟苏伦便败在对方手下一次。青龙会的野心是个令欧盟和北美联盟一致感到头痛的痼疾咱们的力量并不足以与重生者抗衡。现代化的军事武器再强悍精良终究无法与虚幻的异能对抗。”

    萧可冷点点头:“我明白。”

    很多五角大楼的机密情报早就通过燕逊的渠道传入苏伦与萧可冷手里所以即使偏在北海道这个岛国一角萧可冷也不会处于闭门造车的境地。

    “小萧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稍后你与张大师一起带大亨、关小姐回寻福园别墅去。既然孙龙先生与大亨早有沟通索性借用他的力量在最短的时间内从美军驻日本基地方面调集一批先进军火过来。我会列详单给你尽量保证二十四小时内到位完毕——把王江南早先布置的那些东西全部拆掉美国人的反恐专家会跟过来布置一切。”

    既然大亨趾高气扬地向孙龙电话征用人马那么我也完全可以堂而皇之地动用他的关系借调美国人的武器力量过来务求把寻福园别墅调整到固若金汤的地步。我知道美军在日本驻扎人马的武器配备要比媒体公开过的项目先进四倍以上几乎除了核武器之外全部第一时间配备到位。

    “那么您呢?不跟我们一起回去还要待在这里?”萧可冷刹那间流露出来的真诚关心让我深深地感动。如果关宝铃也可以这样对我那该有多好?

    一阵酸溜溜的感觉涌上来我展开双臂故作洒脱地回答:“还有些事没处理完我需要等藤迦的参悟结束拿到她放在保险柜里的《碧落黄泉经》译本。放心我会没事的吉人自有天助——”

    萧可冷出一声幽然长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一阵风霍然卷过重新掀开了邵白胸前的衣服那个直径过二十厘米的不规则血洞像是一张怪齿嶙峋的大嘴。

    “风先生苏伦姐一直告诉我说要多劝诫您任何时候都不要冲动记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句中国古话。我虽然是朝鲜人却自小热衷于中国文化对中国的热血江湖、英雄好汉最是神往。在电影和小说里英雄都会为大众付出太多太多对于自身的关爱却减少到极点我希望您多保重为了——苏伦姐。”

    萧可冷的声音明显低沉了许多神色悲凉楚楚可怜。

    “唉——”又是一声长叹却是从月洞门旁边传来的张百森大踏步地飞奔过来人没到声先至国字脸上露出压抑不住的极度愤怒满头短也似乎要根根倒竖起来。

    邵白已经是个死人这是无法挽回的事实。

    “是奥姆真理教的余党干的?”张百森喃喃自问俯身凝视着邵白的脸。

    与邵黑一样邵白也是死不瞑目双眼茫然地直瞪着天空紧闭着嘴脸上的肌肉奇怪地扭曲着。他的头不再蓬乱被水打湿后顺从地向脑后抿着表面结起了一层透明的冰碴。

    我和萧可冷保持沉默邵家兄弟的死对张百森来说无疑是个巨大沉重的打击。做为“中国异能交流团”的团长他必须要对两个人的死向上级政府有所交代。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只黑柄放大镜仔细观察着邵白的伤口慢慢控制住了自己激动的情绪。我料到他不会有什么现的谷野神芝死时苏伦也曾用放大镜仔细搜索过伤口只能得出“野兽杀人一样的撕裂痕迹”的结论对追查凶手来历毫无帮助。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当我想到关宝铃脖子上的獠牙魔齿痕会随时间持续递增时忍不住变得再次焦灼。

    “张大师——”萧可冷惴惴不安地叫了一声。

    张百森直起身子举着放大镜愣怔了几秒钟才缓缓转身面对萧可冷。刹那间我有种奇怪的预感——“他肯定现了什么!难道他对重生者杀人事件会有更详细的资料?”

    奇怪的第六感只能让我隐隐约约地看到一部分蛛丝马迹却无法达到邵黑那样明白无误的遥感程度。

    “我们回去吧不要让大亨等急了。”他的嗓子变得嘶哑起来转身就走不再理会地上的尸体。

    萧可冷立刻扭头望向我满脸疑问只是我们不便再说什么跟在张百森后面走出这个小小的天井。

    刚刚过了几道长廊象僧从侧面闪了出来急匆匆地叫着:“风先生请等一下我有事汇报。”根本不顾张百森与萧可冷的惊讶表情他一把拖住了我的袖子用力向拐角处拉过去。

    我挣脱了他的手低声喝问:“什么事?别拉拉扯扯的!”

    象僧刚刚刮过胡子下巴一片铁青脸上更是容光焕形像有了巨大的改变。

    “一大早弟子们就来报告说藏经阁的七重门户都被人撬开了架子上的经书翻得乱七八糟。我跑去看的确是被小偷光顾过了最要命的是神壁大师原先用来储存重要书简的保险柜也被砸开他的日记本被扔了一地。那些资料您还没看过我谁都没让动用铁匣子锁了起来另行放在洗髓堂里让六名武功出众的弟子小心看管……”

    他指手画脚地说个不停一改平日的木讷持重。

    神壁大师的日记或许能揭示枫割寺里的诸多怪事?我总觉得寺院安宁平静的表面下藏着很多稀奇古怪的秘密不仅仅是关于亡灵之塔、通灵之井、海底神墓或者冥想堂的很有可能人与人之间、寺僧与皇室之间都会有某种诡异的联系否则何以解释大人物百忙之中流连荒山古寺的原因?

    “你做得很好不过还有件事你去查一查石岛的来历看有没有什么可疑之处?”我对于小来的汇报始终耿耿于怀因为石岛是唯一见过鼠疫复生的人这条微弱的线索就这么断了实在可惜。

    象僧摸了摸自己亮的光头为难地苦笑着:“石岛?他跳崖之后把寺里的弟子都吓糊涂了特别是跟他住在同一个房间里的人躲得远远的。问了几十遍没得到什么有用的资料他是札幌乡下的孤儿流浪到此一直受寺院培养老老实实没有任何不良记录。”

    他一边说一边困惑地摇头光头上闪闪放光十分醒目。

5 以退为进(上)

    第三部风林火山5以退为进(上)

    鼠疫的再度出现于无数残章碎片中为我亮起了一盏指路的明灯。刚刚到达寻福园时是他的出现让我注意到莲花钥匙的特殊性并且在临死之前亮出手臂上的两朵莲花纹身似乎是在刻意地点醒我。

    “会不会是鼠疫知道石岛泄露了自己的行藏故意杀人灭口?”这个推论勉强能站得住脚否则何以解释好端端的石岛为什么要纵身跳海?

    “能不能派人去悬崖下察看?或者他并没有葬身大海?”我仍旧抱着一丝希望。

    象僧摸着铁青的下巴毫不犹豫地摇头:“不可能悬崖下布满了狼牙锯齿一样的暗礁群人一落下去身子肯定被穿透了然后被近海的鲨鱼蚕食干净连骨头都不剩。我看还是不必白费力气了。”

    我觉得他说话的口气越来越怪措辞显得非常流利难道是登上准主持之位后刻意地提高了自己待人接物的能力?

    有一个细节我之前从来没注意到象僧的十指竟然异样的修长柔滑极具女性化的倾向。闲云大师携着张百森闯入枫割寺时龙、象、狮、虎四僧加上神壁大师都曾出手对抗我感觉他练的应该是刚猛霸道的外家硬功怎么可能将手指保养到这种程度?

    见我沉默不语象僧尴尬地咳嗽了几声弯腰请示:“风先生没什么吩咐的话我先告退?”

    我点点头他便匆匆忙忙沿着长巷向洗髓堂方向走过去。

    萧可冷倏的闪身出来站在我身边一起观察着象僧离去时的步伐大惑不解地问:“风先生你是不是也意识到了一件事?象僧走路时虽然一直在故意控制自己的身法却仍能表现出一名绝顶轻功高手的特点。无论是抬足还是落步都轻如捕鼠的灵猫——我清楚枫割寺这一派的武功走的是威猛狂野的路子每一名弟子入门之初先要打下扎实的下盘功夫对于轻功方面的研究连‘平平无奇’都算不上怎么唯独象僧的轻功基础却这么高明?”

    我点点头对萧可冷的细心表示赞赏。

    象僧是神壁大师以下排名第一的高手如果枫割寺要挑选新主持的话非他莫属。我希望自己与萧可冷只是疑神疑鬼过度否则枫割寺就再没有可以担纲的人物了。

    张百森早就回小院去了连番打击之后他的情绪也变得非常低沉。本来帮手就少接连损失了邵家兄弟一时间我又变成了孤军奋战的格局。

    退回小院之后大亨与关宝铃仍旧携着手站在院子里似乎他们一旦会合在一处就完全忘记了疲累始终兴致勃勃。

    一踏进院门我便感觉到笼罩在半空中的惨淡愁云将明媚的阳光挡住大半心情也立刻沉郁起来。

    “叶先生我想开门见山地跟你探讨几件事有没有时间?”我走到大亨面前刻意控制自己的眼光不让关宝铃进入视线之内但她身上的香气却随风飘进我的鼻翼无可逃避。

    大亨轻松地拍了拍关宝铃的手背她会意地抽回手掌转身走回房间里。这个动作只有天天在一起耳鬓厮磨、彼此熟悉到心有灵犀的男女才可能做出来最起码我跟她之间还没亲近到这个程度。

    “说吧。”大亨下意识地抬了抬下巴像是准备好了听取下属们汇报工作时的样子。

    我偷偷在心底里冷笑了一声脸上却不动声色:“叶先生我受孙龙先生委托全权代管神枪会日本分会的日常事务。现在我们都接到通知临时为你效命所以我希望咱们能够精诚团结做好接下来的每件事。”

    措辞语气上我始终使用“你”这个称呼而不是“您”。既然不是大亨的麾下我们的江湖地位便是平起平坐的自己根本没必要妄自菲薄。从另一个方面看他征用王江南、霍克等人只会继续被强敌围攻非但不能摆脱困境还会把本来唾手可得的胜利果实搞得一塌糊涂。

    大亨傲然点点下巴:“接着说!”整晚没睡他的下巴上已经渗出了灰白的胡茬尽管神色没显出过度的疲惫我也能判断他不过是在苦苦硬撑着。

    三年之前他第一次登上美国福布斯富豪排行榜时对外公布的年龄是五十一岁。截止到今天所有人在公开场合都把他称为“老前辈”了。二十一世纪日新月异的江湖格局一旦沾上“老”字就是即将被时代的滚滚车轮所无情抛弃的时候。

    突然之间我对他的敌意中掺加进了一丝莫名其妙的怜悯情绪。

    一个年轻不再的老人就算再不甘心也会一步一步走向死亡。还有他已经遭到“黑巫术”的残酷诅咒做为一个黑道男人“ed”代表了什么?那是男性尊严的全面丧失就算拥有成百上千的美丽女郎又有什么用?

    我想自己此刻脸上的表情一定是异常复杂古怪弄得大亨狐疑地睁大了眼睛狠狠地盯着我。当我居高临下望向他头顶时看到头顶部分的毛已经非常稀疏新长出的根全部都是银白色的。

    “他老了或者正像大部分江湖前辈说的当一个人的江湖地位到达鼎盛的尖锋时衰老也紧跟而至直到将他拖入败落死亡的低谷。”我突然想起了埃及沙漠里最后毅然赴死的手术刀不甘心被幻像魔的影子控制最终抛弃了生命。

    手术刀的一生正是一个奋斗、崛起、鼎盛、转衰、死亡的清晰过程完全可以做为后人闯荡江湖的参照物。

    “风接着说别打哑谜。”大亨朗朗大笑起来。

    “叶先生我想请您提供一批精锐军火把寻福园装备成临时堡垒。至少在勒索案结束之前我希望能保证大家的安全。”我改变了口气因为自己已经醒悟过来——以走向迟暮衰老的大亨做为假想敌会是一件多么残酷而无趣的事情。他的死期已经可以清晰计算而我却正当蓬勃兴旺的时候未来光明灿烂。

    他意识到了我态度的转变眉峰一抖:“有这么严重?”

    我点头回应:“比想像的更严重邵白死了很可能是青龙会下属的‘重生者’组织所为。”

    大亨用微笑遮掩着心里的骇然轻轻拍了拍手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他转身望着关宝铃刚刚走进去的门口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低声说了一个电话号码。

    “打电话吧可以称呼对方‘蓝色信天翁’要什么只管说。”他的语气开始变得不那么轻松了。

    我顺从的取出电话拨出号码对方几乎是立即接起了电话但保持着沉默。

    “蓝色信天翁?”

    “是。”对方是个操苏格兰口音的中年男人。

    “我需要装备两层别墅约七百平方米的军火与监控设备射击强度参照对抗地面轻型装甲车与战斗直升机环形防御半径两公里。请一起提供特级反恐布置专家并且于十小时内送达北海道木碗舟山下的寻福园别墅。”我向着话筒迅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这些措施主要用来对抗黑白两道的各方势力。

    没有任何回声对方便挂了电话。

    “风如果只是应付勒索案似乎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吧?”大亨显出了几丝不安。

    我笑了他敢单身赴险背后不知已经安排了多少接应人马只是不便公诸于众而已。至于打电话公开征用神枪会的人则是故布疑阵做给隐藏在暗处的勒索者看的。这种“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计策是江湖大佬们惯用的伎俩。

    “我知道没必要——但话又说回来您在频繁进行全球商业活动时不会只买一份保险吧?关小姐已经失踪了两次任何人都不想看到她第三次遭遇危险是不是?”我加重了“失踪”两个字的语气他是明白人一定会明白我的潜台词。

    在玻璃盒子里的日子关宝铃是属于我的跟大亨毫无关联。那时我们只是一对深陷绝境的普通男女彼此的身份她既不是璀璨闪耀的天后巨星我也不是响誉埃及沙漠的无敌勇士。

    “呵呵多谢。”大亨淡淡一笑不理会我的话锋。

    十个小时并不算太长相信美国反恐专家们的工作成绩一定会让人满意。而我需要做的便是一个人毫无牵挂地留守在这里直到事情有新的转机出现。

    寒气一直都在不断加重大亨比我穿得单薄许多冻的脸色都有些变了。

    廊檐下滴落的雪水渐渐凝结成冰棱室外气温应该已经达到零下五摄氏度甚至更低连我们脚下踩着的方砖地上都出现了薄薄的冰花。

    其实我们可以同时进房间里去寺里为客房提供的暖气片效果还不错没必要在外面冻着。只是大亨不作提议我也不会主动开口以自己充沛的内功衡量就算冻上十几个小时也不会受任何伤害。

    萧可冷早就进了房间相信她跟张百森应该能有更多的交流。

    “风我一直都欣赏你最近看了海伦与手铐搜集到的关于你的资料更对你有了深刻的了解。手术刀生前曾对你的头脑、武功、智慧屡屡赞不绝口我明白他是希望我们能有合作的可能。现在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在我身边最缺少的就是你这种具有开拓性思维的年轻人既可以独当一面又能独辟蹊径。”

    我笑了笑对他的赞赏表示礼貌地回应心里却在反复盘算着象僧的古怪表现。在事实没有真相大白之前身边的任何人都值得怀疑特别是表现迥异的象僧。

5 以退为进(下)

    第三部风林火山5以退为进(下)

    “商业与政治是不可分割的整体缺少任何一样都像是人少了一条腿或者一只手没办法与别人进行公平竞争。风如果你愿意我能够推荐你去美国政界任职然后动人力、物力、财力让你登上民主竞选的舞台成为共和党中的要员。你应该清楚美国人将是推动世界展的中坚力量能在他们的政权核心里占一席之地未来会——”

    我举手打断了他描绘的大好蓝图微笑着反驳:“叶先生您的话只怕存在不小的谬误连布什总统都屡次公开表示世界的未来一定会被中国人左右。我是中国人不自量力地跳进美国人的政治洪流岂不是舍近而求远?”

    大亨哈哈一笑摇摇头叹息:“年轻人你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世界永远不会是你能够看到的表面样子跟我走或许是你这一生最明智的选择。”

    我也跟着微笑对他抛出的绣球并不买账。

    张百森与萧可冷再次出现在门口分别抱着关宝铃UU小说的那些画。

    这些资料描绘的只是冥想堂下那个神秘怪井的一小部分真正有用的东西全部在我脑子里。遗憾的是我没有关宝铃的妙笔可以顺利地把它们画出来给萧可冷看。

    “风我们先回寻福园去半小时后车子会开到门口。”张百森脸色苍白后背略显佝偻眼睛也失去了神采。

    萧可冷不安地苦笑着:“风先生我希望能留下来至少能为您打接应单单留小来一个人在你身边是不是太冒险了?”

    小来并没出现在院子里他清楚自己的职责。我很庆幸无意中获得了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好帮手等这段怪事迭起的日子过去之后我会好好培养他带他一起闯荡江湖。

    我缓缓摇头:“小萧寻福园更需要你。反恐专家布置完防御系统后你务必要承担起调度一切力量的重任不准再出任何状况。”

    不知不觉中在孙龙、大亨、大人物的三重推崇信任下我隐然成了枫割寺与寻福园两地的精神领更是萧可冷最看重的倚靠。

    她顺从地答应着:“是我会努力做好有情况随时向您报告。”

    大亨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关宝铃那边的门被缓缓拉开她的声音也优雅动听地响了起来:“我想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她脸上大亨抢着否定了她这个荒谬的提议:“不行这边不安全我不同意。”

    她的耳垂下骇然并排着两个血红的齿痕让我心里一阵毛骨悚然。

    “我曾经得到过‘通灵之井’的神谕几乎能有机会破解肆虐的‘黑巫术’只是——”她似笑非笑地望着我黑飞扬着半遮住美轮美奂的脸庞。上一次收购寻福园别墅的行动如果不是我坚持拒绝说不定她真的可以达成心愿了。

    “我有预感只要给我时间下一次神谕到来的时候一定可以破解‘黑巫术’创造奇迹相信我。”她倚在门框上细腰款款紧咬着唇语气无比肯定。

    我想让自己挪开视线却突然现她的目光中带着某种深沉的黏性魔力一接触到便再也无法脱开。

    大亨走近她握着她的手急迫地摇头:“那样太危险了不行你必须跟我离开这里。”

    萧可冷在我身边幽幽长叹:“她只会成为棘手的累赘是不是?”

    她理解我的复杂心情抢先一步出声提醒我好让我不再为情分心并且用力拍着手里的图画企图以此来转移我的注意力。

    “对枫割寺这么危险她不能留在这里。”我低声自语。

    张百森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沉默地接过萧可冷手里的画向院子外面走去。这种微妙的形势下没有他说话的余地因为任何人都不会听从他的劝告。

    “很快我就有破解‘黑巫术’的办法了信我一次。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年我只想回报你什么哪怕只是极其微小的一点也能代表我的心好吗?”关宝铃的另一只手压在大亨手背上低声恳求着。

    当她蹙着眉、微微嘟着红唇、半仰着脸撒娇笑着的时候我的心像是被看不见的幽灵巨手狠狠揉捏着又像是凭空跌落的冰棱在阳光照射的廊前訇然碎裂。

    “宝铃我不该允许你一个人到北海道来知道吗?上次你失踪时我险些冲动得血洗神枪会。你对我太重要了胜过生命……”大亨情真意切的表白比飞蝗般的羽箭更凌厉疯狂地洞穿了我的心。

    这些话本该是我在情丝迷离的花前月下亲口告诉她而不是由垂垂老去的大亨当着我和萧可冷的面干巴巴讲出来。

    萧可冷皱着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用一声叹息代替了所有的语言匆匆离去。

    院子里只剩下我、大亨和关宝铃还有越来越凛冽的北风。无数冰棱狰狞地悬垂在大亨头顶的廊檐下有那么一刻我甚至希望它们全部断裂然后挟着风驰电掣般的重力加度倾泻到大亨头顶上。

    “有风在我不会有事的。再说你不是还布置了很多外围人员随时都可以保护我?给我一星期时间如果不成功我一定会乖乖离开。”关宝铃的语气越来越坚决她那样外表柔弱的女孩子一旦固执起来丝毫不会让步。

    我苦笑起来不知道她这么说对我而言是值得高兴还是应该悲哀。

    “他?”大亨转身眼神凌厉地射到我脸上。一个男人是不可能把属于自己的美丽女人放心交到别的男人手上的我理解他现在的心情下意识地挺直了后背像是受到挑衅的野兽随时可以投入战斗状态。

    “对他我相信他。”关宝铃又一次清晰重复着说过的话并且抬起手伸出食指指向我眼睛里跳跃着不知是顽皮还是嘲讽的火花。

    “哈哈你们相互认识的时间那么短怎么能这么肯定地相信他?”大亨准备怒了下巴又高傲地昂起来。

    这种情况下我可以有很多种插嘴的方式、反击的措辞但我什么都没说推开原先关宝铃住的房间门抬眼看见直挺挺躺着的邵黑胃里一阵翻滚。还好他是精疲力竭而死不像邵白那样胸口给活生生撕开死无全尸。

    我取了几张白纸在手考虑着要对寻福园别墅的布防情况做一个简单的规划。反恐专家对军事抵抗、交火狙击方面比较偏重但他或许不会明白别墅处于“九头鸟挣命”的凶险阴阳格局之下。以美国人的刚愎自用肯定听不进任何别人的意见所以我需要在专家布置的基础上打破“九头鸟挣命”的死局。

    “好吧你喜欢留在这里就留下好了随时给我电话。”大亨无奈地选择了退步。

    关宝铃得意地笑起来声如银铃随风。

    我凝视着邵黑死气沉沉的脸对他的死深感遗憾如果能把他们兄弟的脑组织切片送入美国的特种医学实验室的话可能会对探索人类脑电波功能的项目有重大的推动作用。可惜面前中国大6在这方面的研究还没有起步大好资源只能浪费了。

    “如果邵黑的精力能再支持十分钟甚至五分钟我能看到什么?会有大哥的更多消息吗?”我不奢求一下子见到失踪了十五年的大哥杨天只求不要得到什么噩耗或者看到他的尸体。

    我踱到邵黑的床头心里没有对死人的恐惧只有巨大的遗憾和对他最深歉意。为我答疑解惑的同时却损失了他这样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才绝对是全世界的损失。

    “你不该死的如果能养精蓄锐不那么快燃尽生命的话我们或许可以有更长远的合作对不对?”我喃喃自语伸手要去拉动床单把他的脸遮罩起来但一瞬间我的心口如中雷击痛得弯腰急步后退咝咝咝地连吸了三口冷气。

    脑子里陡然变得一片清澈明亮所有混沌不安的因素一扫而空一个崭新的念头跳出来:“不对、不对!关宝铃在大亨面前的态度根本不是男女之间的撒娇而更像是一个女孩子在慈父面前的有恃无恐。这是怎么回事?他们之间看起来并没有暧昧男女的**亲昵最贴近的动作也不过是紧紧牵手而已。”

    “那么大亨与关宝铃之间到底藏着什么样的秘密?”我直起腰大步走向门口。如果我的现是有意义的将会对我和关宝铃的未来有无比重大的帮助。

    门拉开大亨正在门前手悬在空中也是要做这个“开门”的动作。

    我长吸了一口气先伸出头去察看关宝铃在哪里。

    “风宝铃留在这里虽然不是什么好主意但只要她喜欢就行了。拜托你照顾她一下随时给我打电话。”大亨的表情冷淡严肃不露一丝笑容。

    我笑了笑一个字都不想说。

    “这个院子死过人不能住了希望你能马上替她换个住所。还有如果獠牙魔再度出现除了保护她之外对方提任何条件都可以答应只要能解除宝铃中的诅咒。”

    说到这里他做了小小的停顿颓然长叹或许是想到了自己身中的“黑巫术”还没解决关宝铃又重蹈覆辙自然越想越郁闷。

6 第二座阿房宫真的存在吗?(上)

    第三部风林火山6第二座阿房宫真的存在吗?(上)

    “当然住所我会处理放心。”我抑制住自己狂跳的心情尽量保持低调。假如大亨与关宝铃之间是义父、义女的关系当然也就有了长幼辈分的区别不会出现“我跟大亨争女人”的硬碰硬局面。

    大亨环顾四周的环境又随手拢了拢凌乱的头转身走向小院门口。

    关宝铃还站在门边微笑着目送大亨离开神情殊为迷人。我心里一下子升起了希望之火觉得原先晦暗之极的未来突然出现了光明。

    “只要她不是大亨的女人、只要她心里有我那就比什么都重要——”

    小院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一股微妙的尴尬渐渐出现在两个人之间像极了渐渐沉沉涌来的暮色。忙忙碌碌的时候时间会过得砂轮一样飞快还没有完成什么计划项目日升日落就会又一次结束循环。

    “关小姐希望你留下来是有价值的我会尽可能地全力协助你。”我的话带着双关意义不过如果这次“通灵之井”的神谕仍是拆除寻福园别墅的话我一定不会一口拒绝。

    关宝铃又笑起来自从大亨出现以后她笑得越来越多仿佛找到了生命的倚靠一样。我已经不再生气了相反的会觉得她笑起来的样子略带一丝稚气比忧愁时、惊惧时更让人由衷激赏。

    “如果我再次起意收购寻福园的话你会不会给我机会谈谈?”她翘起了嘴角右手五指缓缓梳理着长把这个难题重新抛了出来。

    “我会一定会或者在某些棘手问题上我们可以结成殊途同归的盟友你说呢?”我希望能从她的话里探明什么并且对以前狗仔队围绕关宝铃的一切报道起了莫大的怀疑。她跟大亨的关系非常微妙值得玩味。

    天黑之前我跟关宝铃搬离了小院进入了向东隔着两排院落的另一套客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很明显这就是苏伦与席勒住过的那个院子同样是两个房间的格局同样安安静静唯一不同的是因为寺里最近一连串的诡异事件跟过来开门的年轻僧人精神异常紧张手里握着的钥匙串“哗啦哗啦”抖个不停。

    我已经吩咐象僧准备焚化邵家兄弟的尸体又在新房间里添加了笔记本电脑、传真机并接驳好互联网络。小燕曾说要资料给我所以需要任何时候都能方便地进入互联网。

    真正的对阵还没有开始深藏在冥想堂里的谷野神秀背景深沉阔大令人无法想像。

    年轻僧人离去后小院恢复了最初的寂静只有随暮色一起匆匆而来的夜风越来越紧地刮着。

    外面天气出奇的寒冷屋子里刚刚生起的木炭火盆闪着温暖的红光如果能温一壶老酒跟最温柔体贴的红颜知己在灯下浅酌细说该是多么旖旎的风光啊?

    关宝铃敲门时我正铺开白纸画着寻福园的结构简图希望能借着纸上谈兵的方式找出破解“九头鸟挣命”格局的方法。

    “风有时间谈谈吗?谈谈‘黑巫术’的事。”她的黑、黑眸、黑裘和黑裙以昏黄的夜色为背景神秘而艳冶带着无比深邃的蛊惑人心的力量。

    美人夜访我求之不得一起在火盆旁边坐下来。

    她的双手虚拢在火上又大又亮的眸子里映着炭火的红光。

    关于“黑巫术”我查过非常多的医学和玄学方面的典籍这种盛行于中美、南美一带的奇怪法术与中国南疆的“蛊术”原理非常接近但作用却更神奇。他们有时候并不需要借助于虫类、药类而仅凭对灵魂的控制力就能令被诅咒的人生不如死。

    大亨的“ed”就是很好的例子因为以他的年龄和身体保养状况根本没有出现这种男性病的机率。全球顶级的医学专家都对此束手无策即使是最有奇效的药品都无法给他带来任何帮助。

    “风我看过你的自传也知道大沙漠里生的那些奇怪的事月神之眼、土裂汗金字塔、怪蛇巨坑……起初我只当那些是天方夜谭般的传奇故事就像电影公司的编剧们坐在电脑前造出来的情节但现在我信了。你身上一定具有乎寻常的能力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助叶先生破除‘黑巫术’。自从恶毒的诅咒降临他的心情没有一天轻松过。中国人最讲究‘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他为我做过很多所以我必须倾尽一切回报他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会毫不犹豫地去做。”

    她忽然尴尬地笑了起来大概是联想到第一次去寻福园别墅时自己的狼狈际遇。

    我取出属于瑞茜卡的那枚戒指捏在指尖上让琥珀石里镶嵌着的啄木鸟也被火光映成温暖的红色。同样是黑银戒指不知道这一枚的背后隐藏的会是怎么样的一个诅咒呢?

    如果瑞茜卡在场或者能给我们一个足够精彩的答案?

    我只能实话实说:“关小姐‘黑巫术’伤人的案例仅在欧洲和美国有据可查的就过三千例以上每个受害者的情况都不同千奇百怪。起初各大医手打院和顶级医学实验室都企图从物理医学的角度获得破解它的途径。几乎所有的人都曾固执地认为‘黑巫术’是一种人类还没有正确现的细菌品种并且沿这个探索方向进行了数以亿计的研究试验可惜直到今天仍旧一无所获。”

    苗疆的蛊术至少可以明确看到蛊虫、蛊苗的存在只要远离下蛊者就能幸免于难。当然很多养蛊师都说过这种施术方式仅仅是蛊术中的低级手段绝顶的下蛊手法难得一见也会有“杀人于无形”的诡谲手段。

    关宝铃伸出手来:“请给我看看。”

    我把戒指轻轻放在她洁白的掌心里想想神秘消失的瑞茜卡忍不住摇头笑着:“你说那个美国女孩子去了哪里?进入了海底神秘建筑物吗?”

    我曾上下探索过玻璃盒子的确没有她的尸体难道就像我跟关宝铃神奇脱困一样她也瞬间穿越到了某个空间?

    灯光不够亮她举起戒指迎着屋顶上悬挂着的日光灯管吃力地审视着。

    我知道她不会现什么因为之前我已经摩挲过、观察过不下百次这枚戒指毫无奇特之处甚至我曾一度怀疑它只不过是好事之徒弄出来的仿制品。

    “她到底去了哪里呢?看到‘海神铭牌’时她那种兴奋过度的表情绝不是装出来的好像是对那牌子渴盼已久。我的个人感觉中她对玻璃盒子的存在也是早就预知的并不惊慌失措。风你是不是也觉得奇怪?”

    关宝铃的话让我愣怔了一阵:“瑞茜卡做为《探索》杂志的记者或许之前经历过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所以才会在巨变生时保持冷静?但她是个年轻女孩子难道定力会比我更强落在奇异空间里都不感到惊惧?”

    对此我表示怀疑。

    就在我低头沉思的时候关宝铃开始试着把戒指套进自己的小指伸给我看:“风大小刚刚合适——”

    我呼的跳起来气急败坏地大声叫:“不、不——你在干什么?快摘下来?”

    她吓了一大跳猛然后退了一大步脸色大变。

    我跳过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迅摘下戒指。

    “风你怎么……你弄疼我了?”她恼怒地甩着手指倒吸凉气狠狠地瞪着我。

    我死死攥着戒指像是攥着一只随时会跳出来害人的黑甲虫她套上戒指的瞬间给了我极其震撼的不祥感觉。万一戒指上附加着恶毒的诅咒必定会传达到除了养蛊师之外的第一个人身上。戒指在我手里时间不短了但我从来没试着戴过它。

    啪——一颗血珠落在桌角的白纸上迅洇开。

    我摘下戒指的动作太激烈把她的左手小指划破了真是忙中出错越忙越乱。半夜里又没地方去找创可贴只能看着四五颗血珠连续落下来把我刚刚画了一半的寻福园草图染得一塌糊涂。

    “对不起我只是忘了告诫你不能随便把黑银戒指套在自己手指上或许会招来不可知的灾祸……真的很对不起原谅我!”我语无伦次地解释着。

    关宝铃把受伤的手指含进嘴里长睫毛颤动了两下各有一颗泪珠滑落出来颤巍巍地挂在睫毛尖上。

    我再次愣住恨自己不该鬼使神差地拿戒指出来破坏了这个美好的夜晚不过我觉得非常奇怪的是——按常理说出自高级手工锤炼的指环无论怎么力往下摘都不会生划破皮肤的事因为所有的金属毛刺都被十几道抛光工序打磨掉了——但现在它划破了关宝铃的手指我又没现任何存在毛刺的地方所以我怀疑它里面藏着某个机关。

    “我没事。”她背过身子抬手抹去了泪珠瘦削的肩膀颤抖着更令我自责。

    我举起戒指现它的内圈里赫然留下了一道血痕那自然是关宝铃的血。带着巨大的歉意我用指尖轻轻抹了抹想把血迹擦去却惊骇地现血痕已经跟戒指融为一体深入到指环深处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后背陡然变得冰冷一片几秒钟时间血迹便渗透到戒指内层去只能说明一件事——戒指有吸收人血的特殊能力。

6 第二座阿房宫真的存在吗?(下)

    第三部风林火山6第二座阿房宫真的存在吗?(下)

    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起来伴随着急促的“呜呜”振动声。我一边取出电话心不在焉地按下接听键放向耳朵旁一边凝视着戒指上擦不掉的血痕。

    中国古董界的高手都知道“良玉吸血”的道理百年以上的玉器无论造型如何都会具备与人类身体顺畅沟通的凡能力自然而然地吸收佩戴者的血、气、神从而将自身滋养得光泽温润品质飞跃提升。

    黑银戒指也具备吸收人血的特质吗?这一点从来没有资料报道过。我把戒指翻来覆去地看了十几遍可以肯定的是在今晚之前它上面绝对没有任何血迹只是浑然一体的黑银材质。

    “风哥哥——”是苏伦这是她对我的专有称呼别人没权利使用。

    我答应了一声思想仍旧被这枚奇异的戒指缠绕纠葛着。

    “你在做什么?又生了什么奇怪的事?”苏伦很敏感迅追问。

    我轻叹一声将戒指放回桌子上收回了天马行空的混乱思想:“没事我在画寻福园的防卫简图。小萧已经向你汇报过了吧?我们目前跟大亨联手借调了美军驻日基地的先进军火准备巩固别墅的防卫力量。”

    这边的任何事萧可冷都会在第一时间向苏伦汇报或许从前她就是这样向手术刀汇报的。这种奇怪的关系好像三人分别扮演了丫环、小姐、当家人的角色。

    “对她汇报得很清楚包括你执意留在寺里要等藤迦小姐的消息——”孤男寡女夜深人静时同处小院并且萧可冷清楚无误地了解我对关宝铃的倾慕似乎一切表明这场**的肥皂剧桥段随时都会热烈上演。

    我无声地笑了跟关宝铃的感情展一波三折到现在自己都不能确定最终结果会漂向何方。

    关宝铃回头望着我垂下了手指。

    我指了指戒指捉起铅笔写了“戒指内圈、血痕”几个字推给她。这种咄咄怪事知道的人越多才会集思广益弄明白答案。

    “风哥哥寻福园别墅犯了‘九头鸟挣命’的不祥格局你有没有考虑到破解的方法?上次走得匆忙我没来得及跟你探讨这件事。现在呢?你有什么新的想法?”

    苏伦打电话来不会只是针对这些可有可无的小问题闲聊。时间宝贵我确信如果没有重要现她才不会浪费彼此的时间。

    草图被关宝铃的血弄得一团糟等一下还得重新画。我拿起火钳向火盆里加了几块木炭让火燃得更旺一些。

    我跟苏伦都是极其敏感的人两人之间即使有微小的膈膜也能觉察得出来。如果此刻仍旧是在埃及沙漠那种大敌当前的环境想必谈话中不会出现长时间的空白静默。其实枫割寺这边的怪事接二连三我有很多话要告诉她比如邵家兄弟的死、幻觉中的门、门后石壁上的字还有水下佛龛里的十个日军士兵和牙神流的刀……但我什么都懒得说。

    “风哥哥你……没话可说吗?”苏伦长叹。

    关宝铃拿起戒指朦胧带泪的眼光向我一瞟忽然无声地破涕为笑。

    我的心弦似乎猛的被拨动了忍不住随着她的笑容一起微笑跟着出一声满足的长叹。如果能每天看到关宝铃的笑就算没有白头偕老的荣幸又有什么可遗憾的?

    “风哥哥谁在你身边?是关小姐吗?”苏伦不知不觉提高了声调。

    我能想像到她的不悦淡淡地回答:“不没有人。”

    听筒里传出“啪”的一声似乎苏伦将什么东西用力甩在桌子上借以泄自己的愤怒。如果换了是我在川藏边界的穷山恶水原始丛林里绕来绕去希望一次又一次落空心情当然好不到哪里去。

    隔了一会儿我听见转椅“咯吱”一声响手打苏伦颓然的声音再次传来:“搜索阿房宫的计划遇到了瓶颈风哥哥我很希望你能到这边来咱们一起并肩战斗就像在土裂汗金字塔里那样毫无隔阂地共同做一件事。”

    以她坚强的个性向来很少坦白承认自己的脆弱至少我是第一次听到。

    “我找到了一些线索一条叫做‘兰谷’的天然石隙就在驻地西面三公里两山接缝处。据带路的老农说当年他和自己的同伴为了躲避追兵就是从那里一直向前到达了一处刻着‘天梯’两个字的古屋。当然他们不认识这两个字都是描摹之后带了回来请教别人才得到的结果——”

    我拖过一张纸随手用铅笔记录着兴趣被一点点提升着。

    “风哥哥我正在等埃及方面运来的装备准备进‘兰谷’去可惜没有太得力的帮手。如果……如果遇到什么危险的话席勒会通知你……”

    苏伦的口气凄凄惨惨仿佛是阴阳永别。

    “古屋里面有什么?是秘道?他们怎么能确定进入古屋就会到达古老的阿房宫里去?”我用铅笔在“天梯”两个字上胡乱划着觉得这个名字意义非比寻常。从字面上解释只有踏上去“一步登天”的梯子才有资格使用这两个字。不知何年何月的古人凿刻这两个文理不通的字在古屋上是在跟后人开玩笑吗?

    退一万步说古屋能通到阿房宫去它的名字也应该叫做“地梯”而不是“天梯”才对。

    关宝铃的影子摇摇晃晃地落在我面前的纸上引得我又一次走神。

    她皱着眉一遍一遍用自己的指甲刮着戒指的内圈徒劳地想把那些血迹抹去专注的神情像是沉浸在游戏中的未成年小女孩。

    “老农说进入古屋一闭眼就能到宫殿里——”

    我轻轻地“哦”了一声关宝铃吃惊地望过来我赶紧做了个“抱歉打扰”的手势起身走向门外。

    “我只是转述老农们的话他们一个字都不认识不可能苛求他们使用最先进的科技词汇来解释曾经生的事而且你也明白很多怪事是没法用地球人的语言来描述的就像你们在金字塔下面对满地怪蛇的时候——”一说到蛇苏伦的声音明显颤抖了一下。

    我急着解释:“不不苏伦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想说关于阿房宫的搜索行动本来就很复杂漫长而不是某个人的责任。从楚汉相争的烽火到今天其间经历了那么多朝代能人异士辈出难道还会留下这个神秘的地宫等着我们来挖掘?既然你遇到的老农会无意中现‘天梯’的存在其他人呢?历史上曾出现过多少个‘徐霞客’一样的探险家——记得《长恨歌》上的句子吗?‘上穷碧落下黄泉’所有的地方都会在皇帝一声令下之后蚂蚁啃骨头一般的地毯式搜索——”

    苏伦无力地打断我:“那些历史我都知道。”

    我跨出门口反手关门站在寒冷的廊檐下。室内外温度差至少有二十摄氏度我张口时呼出的白气足有半米长。

    枫割寺沉浸在一片死寂之中突兀的“亡灵之塔”像神话传说中的庞大怪物矗立在暗夜里。

    我不是故意要引用那句诗或许它会令苏伦记起关于《碧落黄泉经》、关于手术刀之死那些极度不愉快的记忆。

    “苏伦我只是想劝你不要再做无用功从老农嘴里说出来的荒诞怪话可信度有多少?你我都知道在那种环境里所有貌似老老实实的原住民早就被无处不在的古董贩子们洗脑成了靠山吃山的骗子。相信他们的话最终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浪费时间而已。”

    以我自己游历时的亲身体会深深知道西安和它周边的城市百姓们大部分懂得如何吸引外地探宝者的兴趣带他们在不知所谓的树林里尽情兜圈子活灵活现地编造大量秦代藏宝洞出来。

    我不怀疑苏伦的高智商却也不排除“当局者迷”的怪事产生。

    “我会试试世界上永远都不会缺少向谬论挑战的傻瓜下面我说的是正事——风哥哥燕逊希望跟你正式通话因为牵扯到一件美国间谍失踪的大事细节方面不方便转述。一分钟后她会直接打给你当然如果你还跟关小姐亲密地在一起接电话的时候多少会不方便。”

    苏伦的声音变得冷冰冰的毫无温情甚至连醋意都没有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燕逊?不苏伦听我说其实我更希望你能回北海道来——”

    苏伦没有说“再见”便沉默地收线我还有很多话被哽在喉咙里没来得及一吐为快不由得心里又涌起一阵巨大的郁闷。

    也许我从一开始就该极力阻止苏伦这个有点荒谬的搜索计划地球上会存在两座阿房宫吗?岂不是像存在两道万里长城一样不可思议?

    以当时的国家环境看战国混战刚刚平息很多地方民不聊生还面临着北方游牧民族不断的入侵骚扰内忧外患不断单单是建造具有战争防御价值的长城已经令秦国人疲于应付。

    历史学家有足够的证据表明就算到了项羽一把大火烧起来时阿房宫仍没有最后竣工只完成了秦始皇最需要的嬉戏淫乐部分。可以想像一下当时征调全国工匠上万人日夜不停地劳作才勉强做到这一步哪里还有多余的人力、物力去经营另一座相同的宫殿价值何在?并且是在莫名其妙的川藏边界的深山老林里更是匪夷所思。

    或许苏伦最后得到的唯一结论只能是——“所谓的第二座阿房宫不过是稍具历史知识者编造出来的‘空中楼阁’而已。”

7 瑞茜卡的真实身份(上)

    第三部风林火山7瑞茜卡的真实身份(上)

    电话铃声再度响起屏幕上显示的却是一个来自日本的号码。

    我疑惑地接电话是一个低沉温柔的女孩子的声音:“风先生吗?”那是一口纯正的国语比港台电影里的国语配音师更富有磁性。

    “是。”我竖起了衣领满腹疑惑到底美国人的间谍失踪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是燕逊听苏伦和小燕多次说起你久仰了。”燕逊的声线非常悦耳动听令人如饮绝代醇酒渐渐飘飘然起来。

    我微笑起来能跟这样的女孩子对话是听觉系统的顶级享受。

    “谢谢小燕也说起过你五角大楼里的神秘高手。”关于她的身份苏伦和小燕同时守口如瓶除了名字和性别我无法探听到更多资料。

    燕逊低声笑起来让我联想到古人“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妙句动听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地步。我深深吸了口气觉得再这样沉迷下去几乎要被她的声音催眠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象僧似乎忘记了我安排的警戒任务因为四周根本看不到有寺僧们活动的迹象。如果不是小来的存在今晚枫割寺几乎成了不设防的空城。

    联想到象僧的种种不合理表现我心里的疑团正在慢慢扩大着。

    “风先生时间宝贵太平洋卫星加密频道只给了我七分钟时间我只能开门见山说正题请多见谅——五角大楼特级警示令一直担任阿拉伯世界情报联络官的女间谍失踪之前曾有不确定消息她订过飞往俄罗斯的机票。然后经东欧情报网提供的情报分析她在中途转机飞向了埃及开罗。或许风先生会有所了解我们的情报系统在‘九一一’事件后便成立了代号为‘大浪淘沙’的特别间谍网专门应对阿拉伯世界可能生的危机……”

    我“嗯”了一声迅接上去:“我明白‘大浪淘沙’的大概运行特征请省略这一段告诉我失踪人员的代号就可以。”

    燕逊短促地笑了一声:“好的她的工作编号为‘九八七’代号‘银色蒲公英’。”

    关注二零零三年伊拉克战争的人有足够细心的话应该能在阿拉伯半岛电视台播出的片断里听到过“大浪淘沙”这个组织代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组织的所有人员都是选拔自美国的精英间谍人才储备库全都是无人认识的生面孔在各国的反间谍黑名单里从没有案底。

    领导这个组织的则是昔日与英国威震天下的级间谍“零零七”齐名的美国人“奥斯卡”。那是一个代号代表了美国间谍界的最高水准犹如他们创立的世界级电影大奖一样。

    归入“大浪淘沙”组织的间谍最显著的特征是脑神经里植入了一颗纳米级微缩芯片与太平洋上空的隐密间谍卫星联通。只要人的脑部动作在活动组织就会清楚知道这个人所在的方位。

    所以我只提了一个关键问题:“卫星搜索系统失灵了吗?怎么会没有这个人的下落?”

    除非是人死了否则脑部动作不会停顿因为即使间谍人员变成了植物人这种芯片也会持续工作。

    “对系统探测不到她不过可以确定她最后消失的地点就在北海道并且——就在你身边、枫割寺为中心的一公里内。”她的叙述字句清晰条理清楚。

    我“嘿”的冷笑了一声表示自己无法相信她的话但迅在脑子里将身边所有女孩子的面孔过滤了一遍并且迅将怀疑焦点定格在失踪的瑞茜卡身上。

    “美国人、从埃及开罗登机、神秘的失踪应该就是她!”

    “风先生我们的级情报分析系统排查了近亿张图片、近五十万条信息片断后最终拼凑成了她的行动路线与真正目的地就是北海道的枫割寺。我说出她的化名或许你会觉得有一点点惊讶——瑞茜卡《探索》杂志二级记者……”

    燕逊的话让我哑然失笑现实生活果然比电影戏剧更夸张古怪我跟关宝铃刚刚聊过瑞茜卡和她的黑银戒指前后不到手打二十分钟她的身份竟然有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不我并不惊讶因为我早就知道五角大楼的精英们无处不在紧密贴合于地球的每一座城市、每一个空间。那么这一切跟我有关吗?我只不过是跟她偶然在飞机上成了邻座无关紧要地交谈过几句而已何必有劳你兴师动众地给我打加密电话?”

    在此之前我从没怀疑过瑞茜卡的身份更不会异想天开地把她跟五角大楼联系在一起。“大浪淘沙”组织长期在中东阿拉伯世界活动怎么可能跑到东亚这边来还一眼瞄准了枫割寺?

    我下意识地向屋里看了看不知道该不该把这种复杂的事告诉关宝铃。以她的纯洁思想想必无法了解复杂如加密一千倍蛛网的各国间谍战也不会对此感兴趣。

    燕逊冷静地回答:“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偶然事件生瑞茜卡之所以几度转机除了要甩开可能的跟踪之外另一个目的就是要坐到你身边跟你搭同一班飞机去日本。对此‘大浪淘沙’组织无法做出合理的解释所以七十二小时内一名资深的间谍人员‘庞贝’将会抵达枫割寺。我打电话的目的只是要郑重提醒你经总统先生特别批示后‘庞贝’具有间谍系统的一切顶级特权包括特别杀人证件如非必要千万不要惹他否则后果将无比严重。”

    间谍战的内幕千奇百怪并且永远没有人能全盘了解这场幕后战争的最终真相。这个古老而历久弥新的特殊群落已经是地球人脱离原始人状态后唯一性质不变的职业。

    “特权?先斩后奏?”美国人的军事系统中某些身兼特殊使命的人物将会持有“杀人证件”可以在地球的任何一处采用任何手段杀人而不必说明原因由此引的冲突无论大小由美国政府全盘买单并且会启用最高级的保全措施保证杀人者的安全。

    “当然那只是一部分。另外我能够了解到的是‘庞贝’具有调动三分之一太平洋舰队的特权随时可以动一场小范围的世界大战——如果真有必要的话。”

    听声音燕逊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而这些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应该都是即将开始的真实生活。

    太平洋舰队的假想敌是环太平洋地区的一切大小国家甚至包括海洋中可能出现的外星人飞船、海底怪兽之类而他们所配备的军火系统已经越了其它各**事专家们想像力的极限。

    隶属于舰队的几艘高级别航母组建之初的目的就是为了对付传得沸沸扬扬的“海底外星人基地”拥有理论上可以击落飞碟的高飞弹以及强范围的声纳探测仪。

    我突然现孙龙、大亨、大人物离开枫割寺后出现的暂时宁静不过是另外一场巨大风暴的开始。美国人终于按捺不住准备插手进来了。能调用“庞贝”这种级别的间谍绝不仅仅是寻找失踪的瑞茜卡那么简单很可能又是跟入侵伊拉克相同的“一箭双雕”之计。

    “我会记住你的忠告还有什么好吩咐的?”我的心情慢慢变得压抑起来。

    “风先生太客气了小燕无数次说过你是个很有趣的人。我之所以直言不讳地忠告只是不想世界上有趣的人越来越少大家的生活岂不是会变得越来越无趣?”燕逊笑了听筒里传出电子装置枯涩的倒计时声音。

    “还有二十几秒时间我们该说再见了能跟大名鼎鼎的‘埃及勇士’交谈是我的荣幸绝无仅有的荣幸。”虽然明知对方不是故意取笑我却觉得脸颊**辣的有些不好意思。与瑞茜卡同机一路对她的身份一点都没察觉的确有些大意了。

    我立刻振作起精神:“谢谢燕小姐你的声音很好听希望下次还能有机会聆听指教。”

    燕逊轻笑一声道了“再见”然后便收了线。

    电话屏幕暗淡了下去我烧的两颊也慢慢恢复了正常。

    “瑞茜卡是间谍”这件事让我心里很不舒服仿佛是无意中摸到了一条外型恐怖的毛毛虫一样虽然不觉得恐惧却也打从心眼里感到有所忌惮。幸好大家接触不多到达北海道之后更是连第二面都没有见过。

    我跨出走廊仰面向屋顶方向轻轻吹了声口哨小来迅从瓦垄的阴影里探出半边身子双眼熠熠生光。即使没有明显的敌情他也会一丝不苟地执行自己的使命整夜不眠不休。

    “有没有情况?”我压低了嗓子问同时抬手指向东面冥想堂的方向。

    小来无声地摇摇头抬手拍掉了自己肩膀上的霜花。

    我知道寒夜里在外面警戒站岗会很辛苦但我想对小来进行更多的考验等对他有了最深刻的了解之后才会放心地把他留在自己身边。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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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公告:《盗墓之王》
卷一繁体版上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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