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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墓之王全文阅读

作者:飞天     盗墓之王txt下载     盗墓之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7唐门剧毒

    第二部地底惊魂17唐门剧毒

    汤博士下台的时候别有用心地坐在了苏伦的身边并且故作绅士地向苏伦微笑着:“漂亮的小姐对我的武器理论如果感兴趣的话咱们可以去我在加州的豪华实验室里慢慢聊怎么样?”

    对美国人花花公子的民族劣根性我实在难以忍受重重地咳嗽了一声然后狠狠地瞪着他直到他识趣地把毛茸茸的大手从苏伦胳膊上拿开。

    伯伦朗的言比较简洁:“我要做的是从竖井的井口位置做一个严密的屏蔽层然后抽空整个隧道里的空气造成局部的真空状态。当然我会向这个空间里继续注入氧气——请大家注意我说的‘氧气’不是我们通常意义上说的采集自地球上的‘压缩空气’而是通过特殊条件下进行‘水分解’而得到的绝对意义上的氧原子。按照此前掘金字塔的经验很多细菌和甲虫会在地球空气中重新苏醒、繁殖造成难以估算的破坏力、杀伤力。使用我的理论和氧气产品这些微生物苏醒的机会不过十万分之一所以我们进入墓室之后可以尽情地观察研究而不必为破坏地球的生物环境而忧心忡忡。”

    他属于标准的大学教授形象的人物脸孔白皙神情温和甚至带一点点莫名其妙的害羞。当他说到氧气、细菌、原子之类的化学专用名词时略带褐色的蓝眼睛里无时无刻不在散着一种宗教式的狂热。

    他的出现足以令来自蜀中唐门的人物变得鸡肋般无用。唐门的制毒、下毒只是基于土办法和老传统毫无科学理论做为支持基础与伯伦朗这样的化学专家比起来云泥之别。

    另外两位詹姆斯和切尼并没有做任何言两个人同样属于脸孔黝黑、看起来经常进行野外作业的人士。

    专家大会到此告一段落衣饰整洁的谷野做结论言:“明天早晨咱们这项震惊世界的创举就将拉开序幕。所以我希望各位在营地的第一晚能过得愉快更希望我们这次跨国界、跨学科的联合考察能够圆满完成——”

    汤挥手毫不客气地打断了谷野的话:“谷野先生我们美国人最讲究这么一条做事原则‘今日事、今日毕’——既然所有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何不现在就开始下井工作?你知道吗?从现在到明天早晨太阳升起还有过十二个小时。若是合理利用这十二个小时时间明天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已经能够坐在法老王的石棺顶上喝咖啡了哈哈哈哈……”

    美国人的狂傲自大在汤博士身上得到了一览无遗的展示。早听说他是个学术界的狂人敢于藐视一切、横扫一切现在看来可见一斑。

    他的提议竟然得到了其余三位专家的一致赞同。

    这些各行各业的精英们绝对是把时间看到比黄金更珍贵的工作狂人一代。

    于是两小时后专家们的随从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将钻机送上简易电梯向竖井下送去。

    我并不急着跟随下井因为我知道盗墓探险这种工作当其冲的往往并非最大受益者而是最先受害者。

    略做权衡之后我去了唐心的帐篷。

    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她正在桌子前面涂指甲油细致入微地如同在操作一项极富研究价值的科学工作。

    老虎跟宋九在一张竹床上盘膝静坐中间摆着一盘只落了寥寥几个黑白子的围棋。

    老虎对于围棋有天生的痴爱并且很有天分曾经参与过当年令“棋圣”聂卫平一战成名的中日围棋擂台赛。如果不是最后转入盗墓、游侠这一行他完全有可能成为跟聂、马齐名的专业棋手。

    “风先生来了?请坐——”唐心招呼着并不起身。

    老虎、宋九两人老僧入定一样目光全部倾注于棋盘上连眼皮都没抬。

    对唐心染指甲的动作我感到有些意外因为想像中的蜀中唐门虽然存在于二十一世纪却应该仍旧遵守门中历代高手留传下来的种种古怪规矩跟现实世界里女孩子们描眉画眼、梳妆打扮似乎并不沾边才对。

    她的指甲已经涂到一半用的是一瓶来自法国的某个国际品牌的粉红色指甲油。

    凭心而论唐心可以算得上是令人“惊艳”的漂亮女孩子瘦弱、骨感正是目前东方城市里流行的新一代美女标准。如果去掉她背后“蜀中唐门”这个身份挟着这份柔柔弱弱之美踏入华人影视圈的话何愁不能成为另一个“章子怡”?

    一想到令中国江湖一千多年来随时都会血雨腥风的蜀中唐门我不免惴惴不安地给唐心加上“艳若桃李、毒如蛇蝎”这样的恐怖定语。

    “风先生那个什么专家大会开完了可有什么指教吗?”唐心文绉绉的正在涂抹最后剩下的一个小指甲。

    我踱到唐心的桌子前不动声色地微笑着:“唐小姐伯伦朗这个名字你该听说过吧?”

    唐心一笑:“对听说过。风先生的意思伯伦朗在这里我们蜀中唐门就没必要为金字塔里的毒虫瘴气担心了对不对?”

    我们相视哈哈一笑一切勾心斗角尽在不言中。

    她涂完了最后的指甲仔细地旋紧那个装着指甲油的小瓶然后满意地叹息着轻轻在自己整齐修长的指甲上吹了口气。此时她的神情完全像个毫无防人之心的邻家小妹妹让我也放松了警惕。

    我向那指甲油伸出手笑着:“让我看看这是什么牌子——”

    唐心做了个恶作剧的恐吓表情:“吓风先生这个东西你最好别乱动它是‘穿肠腐骨化尸丹’的改良替代品——”

    我伸出的手臂立刻僵直地停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化石一样僵硬。不过在这种静止状态下也有好处就是能清清楚楚地听到汤博士的美式英语大嗓门谈笑风生的声音。我知道苏伦一直都在外面随时监视着专家组的一举一动正好给了汤博士献殷勤的机会。

    “没骗你真的。”唐心笑盈盈地走了出去半分钟不到便返回来右手里捏着一只沙漠毒蝎。

    我用力扭着颈椎、腰椎向后倒退了两步尽量让自己浑身的僵硬肌肉缓和下来。

    刚刚唐心说的“穿肠腐骨化尸丹”可谓是蜀中唐门世代流传的“特产”物如其名主要有“穿肠、腐骨、化尸”三种神奇功效。如果是“改良品”不会像汤博士的“气体炸药”一样级神奇吧?

    据人类生理学专家研究表明人类的聪明程度每隔六个月就会翻一倍并且从生命的十八岁到四十岁之间的这二十二年里智慧增长度更是达到了叫人瞠目结舌的三倍以上。正是由于这个原因人类的各项技术才会不断地“改良、创新、长江后浪推前浪”。

    “风先生你看看这只可怜的小家伙在我们唐门的改良产品面前……”

    那只毒蝎的背盖呈现出一种深黄中隐隐黑的颜色在背盖中央有拇指甲大小的一块简直已经变成了深黑色。从它接近两寸长的巨大体型看它的成长年龄应该接近两年正是蝎群中最凶悍的成年公蝎。

    背盖颜色的深浅预示着它的毒性强弱那个隐隐黑的部位正是它的毒液存储器。

    “我知道一毫升成年公蝎的毒液若是滴入沙漠深水井中足够毒死十个绿洲的人畜骆驼但是你看它现在对我的指甲竟然怕得要命——”

    果然那毒蝎在唐心粉红色的指甲挑动下乖乖缩成一团尾巴上的尖刺和前爪的两只钳子也老老实实缩在身体下面。

    “风先生不是自吹自夸我们唐门研制出来的毒药在全球范围内根本没有对手。而我们的实验室设备更是全球最顶尖的有时间你可以问问伯伦朗他的俄罗斯师父最钦佩的地球人是谁?”

    唐心的话里带着淡淡的英雄怀才不遇的忧伤她最后说的那句话不知什么意思有空真得问问伯伦朗才好。

    骤然间那只明明已经彻底拜伏的毒蝎闪电般地跃起来挥动尾巴上的尖刺狠狠地刺入唐心的手背。它的确惧怕唐心指甲上的剧毒但手背位置的肌肉根本不可能涂抹毒液毒蝎的变招不可谓不聪明。

    这种攻击方式也验证了科学家说的“沙漠毒蝎是俱备高等智慧的动物”这一空想学说。

    唐心苦笑着甩了甩手一滴紫黑的血珠从被刺中的小孔里冒出来。毒蝎已经惶急地后退逃命跌下桌子看样子是要向帐篷门口逃走。不过它落地后只歪歪扭扭地爬出了半米远便酒醉了一样地斜着趴下露出半边略微泛白的肚皮。

    “它……死了?毒蝎被你……毒死了?”我惊骇地看着唐心这种只有在武侠小说里才会看到的桥段真真实实地在我面前生了。唐心身体里蕴藏的毒性比这只骄横嚣张的成年沙漠毒蝎更厉害它刺中了唐心的瞬间毒血倒灌自己反而中招。

    我摸摸后脑勺目瞪口呆地傻笑着。

    对于蜀中唐门的了解即使“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也不如方才这真实上演的“人蝎之战”更清晰明了。

    我悄悄向后又退了一步对“蜀中唐门”这四个字的了解一下子深了十几倍甚至怀疑今晚自己会不会做噩梦。

    “风先生我们仰慕手术刀先生的大名而来不想生事我们真的很有诚意。”

18再次神秘失踪事件

    第二部地底惊魂18再次神秘失踪事件

    “诚意”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我跟手术刀不能乖乖地献出“千年尸虫”蜀中唐门的人肯定不能善罢甘休。

    “谢谢贵派的诚意我想手术刀先生一定也感受到了贵派上下的无比诚恳——”

    我知道跟唐心实在没什么好谈的对于这样一群始终与毒为伍的人谈人性、讲道义都是白费。我只希望他们得到“千年尸虫”后别用来制造惨绝人寰的生化武器就好。

    在上下五千年的浩渺中国历史上生过的怪事、出现过的怪人如果能编订成书肯定会让全球各国的所谓“百科全书”瞠目结舌。与中国人的历史相比他们的知识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比如前几年巴西盛传的制毒邪教曾令整个南美洲十一条河流主脉出现了轻重不同的污染反应。饮用河水后的居民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一引起了联合国卫生组织的高度重视。这已经是全球“下毒史”上的严重事件了吧?但如果换了蜀中唐门去做这件事沿河居民死亡率只怕会创纪录地达到百份之五十以上甚至百分之百都是不难实现的。

    蜀中唐门历年历代令江湖中的人谈虎色变不是单单靠空穴来风吹出来的。

    这个时候我想外面的人已经做好了一切进入墓穴的准备因为很明显的所有的嘈杂声都平静下来。

    “千年盛举风先生不想第一个进墓穴去看看吗?”唐心拿了一张纸巾仔细地擦拭着闪闪亮的指甲。涂满剧毒的指甲盖足令沙漠毒蝎蛰伏如果刺入人的皮肤或者在人饮用的酒水饮料里轻轻搅拌几下那么后果……

    外面只剩下风声。

    我摇摇头:“没什么兴趣而且隧道狭小下去人太多了只会碍手碍脚。”

    唐心蹙着眉略带惋惜地笑着:“不感兴趣?抑或是不敢?”

    老虎和宋九两个垂着头打坐对帐篷里生的事根本丝毫不顾。

    “只是一盘棋而已何必这么认真?”我避开唐心咄咄逼人的气势退到老虎身后。

    他的右手食指、中指之间正挟着一枚黑子要向棋盘上落下。这种下子手势是他做专业棋手时保留下来的习惯姿势与电视直播上聂、马二人的出手姿势一模一样。

    棋盘上已经落了十二颗棋子我赫然现他们下棋的规则竟然是遵循古代围棋高手“先布阵子”的方式。四角“星”位早摆好了两黑两白四颗棋子。再有所有的棋子攻势竟然是全部围绕棋盘最中间“天元”位置上的一颗黑子展开。

    围棋之道自古至今一贯遵循“金角银边草肚皮”的价值估算方法下子占棋盘中央“天元”除了表现棋手自高自大的气势之外毫无实用价值。

    眼看老虎下了那颗子之后整个棋盘上边角空旷黑白两方全部纠缠在中央这一小块地盘上。只要是有两年以上下棋史的棋手都绝不会走成这样的棋局。

    突然间营地扩音器里响起谷野的声音:“班察先生、枯蝶大师……班察先生、枯蝶大师请听到我的声音后火赶到井架位置……火赶到井架位置……”

    下井工作即将展开谷野自然会当仁不让地第一批进入隧道并且要亲眼目睹钻透墓穴外墙的盛况。为了保证营地里的控制权不被别人攫取自然而然的他会要求班察在地面上主持工作。

    不过看他的广播内容应该是班察突然不见了并且是跟那神秘的枯蝶大师一起失踪的。

    苏伦的身子几乎是轻飘飘地飞进来的帐篷的门帘哗啦一闪连脚步声都听不到她已经站在我身边。她显露了这手上好的轻功之后并没有引起唐心的太大注意仿佛天下所有的武功在唐心眼里都不足为道。

    我知道外面一定是又出了怪事否则苏伦不会在光天化日下施展惊世骇俗的绝顶轻功。

    “风哥哥班察失踪了……”

    我向自己的后脑勺拍了一掌刚刚听广播就已经隐隐约约猜到。

    “十五分钟里特种兵已经严密搜索了营地四周一公里半径内的所有角落可是泰国人跟他带来的那神秘的佛门高手蒸一样消失了毫无踪迹可寻。”苏伦的脸色有些苍白因为我们不约而同地想起了同样神秘失踪的藤迦小姐。

    高音喇叭里传来的吼叫声夹杂着谷野压抑不住的剧烈喘息里面混合着无比的焦躁和无名的恐惧。

    如果这样的神秘失踪接二连三地生搞不好什么时候会降落在他头上焉能不害怕?

    对这件事置身事外的只有唐心、老虎、宋九三个人仿佛所有的掘墓、搜索、探宝行动都与他们无关。他们要做的就是在这个舒舒服服的帐篷里下棋聊天然后心平气和地得到“千年尸虫”后离开。

    苏伦的目光在棋盘上瞟了一眼又迅挪开向我眨了眨。

    下棋的两个人有点古怪并且那盘棋更是透着古怪——我随着苏伦出了帐篷后仍旧对围棋的事念念不忘。毕竟土裂汗金字塔的透视资料上显示那个纵横各十九间墓室的平面结构无巧不成书地跟中国围棋棋盘一模一样。

    我们迅绕过了几个破破烂烂的工人帐篷走到一个别人看不到的角落里。

    苏伦停下脚步满脸阴郁:“风哥哥我在想班察的失踪跟你现的隧道里奇怪的圆柱形洞口会不会有关系?”

    在我们此前交换资料的时候我已经把上次进入隧道的奇怪经历原原本本详细做了描述。

    一提及此“雾隐一刀流”这几个字倏地跳进了我的脑海:“洞口?雾隐一刀流的杀手?难道那群忍者不早不晚就在这时候出现了?不过原先判断他们是班察故意匿藏下的后援怎么可能向班察下毒手?”

    “竖井入口把守严密没有人能隐身进入而不被人觉——这一点与藤迦小姐的失踪线路是完全不同的。”苏伦向西凝视着土裂汗金字塔的方向焦虑地不停地用手揪着自己额前垂落下来的头。

    我蹲下身子无意识地用手指在沙地上划着大脑急运转很快出现了另外一条思路:“班察知道那个奇怪洞口的存在然后带着枯蝶大师由那里进了隧道然后……”

    然后怎么样?我开始轻声苦笑:“他下了隧道也会像藤迦小姐那样化一阵轻风、青烟沿着某种看不见的缝隙进入金字塔?”

    如果这些情节是电影的“蒙太奇”手法我可以相信观众也可以接受但现在事实是没有电影剧本更没有“蒙太奇”的瞒天过海摄影手法。

    “风哥哥我查过枯蝶大师的资料或许你会感到有一点点惊奇——”苏伦也蹲下来抓起一把沙子看那些沙粒缓缓从指缝间滑落。

    谷野的声音停了喇叭里传出他无比气急败坏的大口喘息声。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如果捱到黄昏的话今天的下井计划只能被迫推迟了。

    我抬起头苏伦一刻不停地说下去:“我得到了他的体毛、汗液、头皮屑然后扫描传递给……”她含混地略过了那个神秘的组织名称至于她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是如何得到枯蝶大师的身体样本的细节自然不重要。但是我从这些可以想像到的细节上能够判断出她曾受过某种精密的间谍手段训练。

    “反馈回来的信息他的所有dna特征跟一位泰国高僧相似度百分之百——”

    我挥手打断她不信任地笑着:“百分之百?开玩笑!自从人类现dna特征链条以来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两个完全相同的人体样本最接近的相似度不过是前年检测到的墨西哥境内只有右手五指相连的‘连体婴儿’。即便是那样的情况检测数据仍旧存在四千万分之一的差异。”

    我虽没有“过目不忘”的神奇本领但这些怪异的资料已经研究过无数遍了都已经电脑资料般储存在大脑里可以瞬间随意调用。

    苏伦冷静地看着我她已经说过“我会惊奇”的话所以我的反应应该在意料之中。

    “要想百分之百相同除非他们是同一个人——”

    说到这里一个怪异的想法闪电般地从我脑电波深处弹了出来:“啊?同一个人除非、除非、除非……”

    我说不下去苏伦替我接下去:“除非这个人就是那位佛门高僧。”

    “沉茧?泰国高僧沉茧大师?”我情不自禁地青蛙一样跳起来扬起一阵飞沙然后像只撒了气的皮球重重地颓然坐倒在地。

    这样的结论太荒谬也太怪诞了。

    一个八十多岁的隐世面壁高僧竟然神奇地出现在埃及沙漠上变成了非常年轻的另外一个人。时间、空间、年龄、体型、名称全部变了除了那对怪异的不同颜色的眼珠其它一切全然不同。

    dna的检测手法是现代科学中的精髓如果真的检测到dna链条是百分之百相同的话枯蝶大师与沉茧大师是同一个人的可能性并非不能存在。

    “枯蝶、沉茧?沉茧、枯蝶?这两个名字会不会预示着作茧自缚之后然后化蝶重生的寓意?”

19平静的开端

    第二部地底惊魂19平静的开端

    如果沉茧就是枯蝶大师那么这个匪夷所思的事实证明了什么?

    泰国佛教鼎盛佛门中有很多高僧常常通过几十年的面壁来参悟佛法并且留下了数以千计的关于“得道升天”的神奇传说。

    “风哥哥我想沉茧这个人一定是‘返老还童’或者是‘死后重生’了。”苏伦的话透着无奈因为在地球人类的漫漫时空中不可思议的事太多有关生死、轮回、转世的话题大多没有确切答案。

    井架那边沉寂了下去所有的工人都在等谷野的号令。

    再次回忆起遇见枯蝶大师的擦肩一瞬间我把每个细节都连缀起来觉得最可疑之处就在于他的那种洞察一切的眼神上。那种眼神与绝代高僧的“睿智、大智慧”根本无关而是透露出一种无比强大的奸邪之气。

    我用力在地上拍了一掌说出了一个最恰当的比喻:“苏伦当时枯蝶大师的眼神如果用‘伊甸园里的蛇’来形容是最恰当不过的了。”

    这句话十分晦涩但苏伦眼珠一转还是明白了我的本意:“你是说他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引诱别人去做什么……”

    苏伦真是聪明我要表达的正是这种意思因为我怀疑班察是受了枯蝶大师的某种诱惑才突然在营地里消失。

    当然若是换了我如果自己最相信的人提出“通过另外的秘道进入墓地”这样的建议我也会马上抛下一切跟他走。

    事情最合理的解释便是班察被枯蝶大师引诱偷偷下了隧道。

    “那事情就简单了只要现在进入隧道应该能看到他们——”苏伦苦笑着说完了这句话我们两个相对无言浑身冰凉。因为“看到”两个字说起来简单实际上像藤迦小姐消失的事一样运气好的话我们也许能现在隧道尽头遗落的班察的某些私人物品。运气不好那就只能任由两个大活人凭空蒸掉了。

    高音喇叭静默了五分钟又响起谷野故作平静的声音:“风先生、苏伦小姐请你们到井架这边来我有最要紧的事……”

    他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声音颓然沮丧。

    苏伦长吁了一口气:“风哥哥看来谷野在无奈之下要把营地托付给你了。也许咱们可以顺便提提条件让他雪上加霜一次……”

    苏伦当然只是在说笑话一切以掘土裂汗为重。

    再次见到谷野现他的样子变得十分狼狈本来穿得严严实实的防辐射工作服衣领已经拉开头顶的银色安全帽也一直抓在手里两眼瞪得像一对铜铃胸膛起伏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爆炸一样。

    现在他的情形不会比去别墅求救时好到哪里去。

    “风事情有些变化营地的事先拜托你希望能督促他们保持高度警惕性以防其它势力会趁火打劫。”他无力地指向荷枪实弹的特种兵们。

    他的担心应该是来自沙漠军团的威胁并且眼角余光一直向混杂在人群中的卢迦灿瞟着。

    在这种气候、形势变化莫测的大沙漠里任何事都有可能生卢迦灿越是面无表情便越令人心里没底。

    太阳已经开始西坠谷野一声令下营地里的四十台最新型的本田汽油电机组全部动起来。

    “从现在起知道掘工作结束所有电机组二十四小时运转不停!”这是谷野的死命令看来已经下了“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决心。他的血液里流淌着固执疯狂的盗墓者的血液眼看宝库就在眼前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可能都已经沸腾了。

    据苏伦的资料那些电机组中至少有三十多台自从运到营地就闲置着根本没有动用过。

    井架北面已经搭建起了临时帐篷二十台带自动录影功能的监视器全部架设完毕井下一切情况会通过无线摄像镜头事无巨细地反馈到监视器里来。

    做为地面总指挥我接过了谷野手里的喊话器。像他这么狡猾的人除非万不得已肯定不可能放心地把营地事务交给我。

    进入竖井的人员包括专家带来的十个工作人员、汤、伯伦朗、切尼、詹姆斯、谷野。每个人都穿着高强度的“防火、防水、防辐射、防穿刺”的防护服在每个人的安全帽上全部安装了高分辨率的矿灯式摄像头可以清晰无比地视线范围内的实地情形捕捉下来。

    伯伦朗说过的“制造真空环境”的措施已经完成——所有的人员进入竖井后耶兰指挥着工人们将一个巨大的葡萄酒瓶塞形状的气囊放入井筒里。在距离竖井出口二十米的深度气囊自动打开将井筒里所有的缝隙塞满。这个装置真的是将上下两个世界完全分离开来了从监视器里可以看到井下的人行动自如丝毫没有缺乏氧气的痛苦状。

    我不禁对伯伦朗的明暗暗赞叹:“在长达数百年的金字塔挖掘历史中能够完全兼顾到大气环境、生态环境的维护工作他应该算是考古史上的第一人。”

    到达隧道入口后十名工作人员站在钻机架子上缓缓向前。原来钻机自己带着动力行走系统这个设计考虑得实在周到之极。

    从大局上考虑我实在不希望隧道里再出现什么异常状况了只想顺利打通进入土裂汗金字塔的通道令这次跨国联合行动有一个完美的结局。此时此刻我觉得应该给手术刀打个电话他在别墅里坐镇或许更担心井下的情况。

    刚刚取出手机苏伦在帐篷外开始笑着叫我:“风哥哥不必打电话了我刚刚已经汇报过。”

    她的笑声重新恢复了干净爽朗应该是在电话里接受过手术刀的谆谆教诲放下了所有的心理压力。回头想想失踪的是班察又不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是生是死是下地狱还是上天堂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所以只要我们好好地活着应该畅快大笑而不是愁云惨淡地一个劲儿沉默。

    我走出帐篷把观察监视器的任务交给耶兰。他在盗墓、探险、监察方面的实战经验要比我丰富得多。他另外差遣了六名年轻干练的手下技术人员坐在监视器前视线两两交叉地盯着全部监视画面。

    有了前几次诡异事件的经历耶兰已经变得草木皆兵自己倒背着手一直站在监视器前精神高度集中。

    “风哥哥你说他们会不会在隧道尽头现班察的遗物或者遗……”

    她差一点就把“遗体”这两个字说出口紧急刹住顽皮地吐了吐舌头。无论她的行动有多干练睿智毕竟还是个没满二十岁的小女孩有些时候不自觉地表现出一点点女孩子的幼稚顽皮来惹得我不停地露出揶揄的微笑。

    “管他呢!班察在国际考古界声名不是太好这次又是莫名其妙地提前单独行动就算出了大事也只能怪自己运气差——哎小心些注意看萨罕长老那边……”

    我示意苏伦偷偷向萨罕长老的帐篷那边看不知何时他已经在帐篷门口铺了一条五颜六色的绣花毯子在上面盘膝打坐面向西方只留给我们一个背影。

    大蝙蝠一样的幽莲木然站在地毯边的沙地上垂着头像个没有知觉的诡异木头人。

    此时我们之间大概相隔四十步苏伦第一时间取出了望远镜瞄了一眼马上递给我:“风哥哥看她的手、看幽莲的手!”

    从望远镜里清晰看到幽莲双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陶碗碗里盛着满满的冒尖的黄沙。

    “那肯定是某一个宗教仪式苏伦我总觉得萨罕长老满肚子的话都没说出来——”一股强烈的担心忧虑浮上来。

    在来营地之前萨罕长老便去掉了那条写满血红色符咒的毯子现在穿的只是沙漠旅人最常见的灰色长袍头顶上则戴着一顶普普通通的灰色小帽。他的服装毫无异样但现在幽莲手里的黑陶碗却给了我莫名的恐惧。

    黑色总是跟宗教的诅咒、惩戒联系在一起的比如华人世界里任何一个邪教组织在举行大型集会时都会用黑狗、黑猫的血来基奠、祈祷。刨除迷信色彩不谈按照生物解剖学的资料观点黑色外表的动物自出生起便能比同类吸收更多的太阳能量——对于太阳的能量人类知之甚少目前只会用来热、电。

    于是生物学家大胆地做了耸人听闻的预测:“万物生长靠太阳植物有了阳光之后才能进行光合作用、顺利成长;动物呢?吸收了太阳能量的动物是否也会俱备这种异类的‘光合作用’?吸收足够的太阳能量后动物的脑垂体是不是可以生从量变到质变的飞跃?从而具有某种‘通灵、通神’的能力?”

    这种说法真的是太疯狂了所以被世上大多数的科研机构斥为“异端”仅仅在几本名气很小的科研杂志上小小地露了露脸便被国际权威生物组织联手扼杀了。

20再次受阻

    第二部地底惊魂2o再次受阻

    “风哥哥、风哥哥……”苏伦推了推我一阵冷风吹来我从沉思里醒过来刚刚看到那只黑碗后带给自己的震撼无法自控。

    夕阳已经压在土裂汗金字塔的顶上我笑了笑让脸上不知不觉紧绷的肌肉放松些正在犹豫要不要去萨罕长老那边看看耶兰已经在帐篷里叫着:“风先生请过来看钻探就要开始了!”

    我定了定神拉起苏伦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回到帐篷。

    最后的挖掘工作属于营地里的中度机密所以唐心等三人并不在被邀请参观之列至于卢迦灿、萨罕长老又没主动要求过来现场观摩所以帐篷里只有我们和耶兰等工作人员。

    监视器里已经出现了那面石壁令我和苏伦既失望又欣慰的是现场没有班察留下的痕迹。我跟苏伦相视一笑有两种可能要么班察的失踪跟我们的推论完全相悖他根本就没进入隧道;要么他已经神秘进入隧道了就像先前的藤迦小姐一样。

    “风我们马上要开始了。”其中一架监视器上谷野面对屏幕做了个“ok”的手势。他的脸上虽然满满地堆着微笑但我看得出他是在硬撑肯定已经心虚到了极点。

    工作人员把钻机贴近石壁动作井然有序想必这些操作步骤已经演练了不下几百遍。

    耶兰不以为然地耸着肩膀他是钻机行家对这些动作步骤再熟悉不过。

    苏伦俯身盯着桌面上的那张巨大图纸那是假想中的土裂汗金字塔的纵向剖面图。据射线扫描得出的结果此处外墙石壁的厚度大概在四米左右。只要穿过了这段墙壁便可以进入一个四四方方的墓室而那墓室的边长粗略估计为十米。

    耶兰清了清嗓子演讲一样地大声说:“汤博士拥有目前地球上最先进的钻探设备按照这台机器的工作效率钻透四米石壁保守估算不会过十五分钟。”

    同行是冤家他做为营地的主要领导人只有挖掘隧道的权利却得不到赞助商的信任亲自去打通金字塔外墙难免心里有些怨气完全可以理解。

    保守估计十五分钟的话正常度应该在十分钟左右便可以——

    苏伦突然长吸了一口冷气出“咝咝”的声音并且被我握住的小手开始变得冰凉。

    “怎么了?苏伦你不舒服?”现在我对她已经有了大哥哥疼爱小妹妹的关切感不过并没上升到男女之间的感情吸引。

    她皱着眉抽出手取了一个纸杯向帐篷里的饮水机走过去。

    她的反常现象也引起了耶兰的注意回头惊诧地叫着:“苏伦小姐你的脸色好难看要不要给你找些药品出来?”

    当我的注意力从监视器上挪开时觉得营地里一下子变得好寂静傍晚的沙漠朔风呼啸着卷过帐篷顶端弄得篷顶呼呼啦啦响个不停。除此之外井架旁围着的工人都不约而同地沉默着。

    那些本田电机组工作时出的噪声非常低不用心倾听的话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苏伦要不要我帮忙?”我再次追问她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但勉强抬头笑着:“没事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掘工作有点……有点冒失……似乎应该再做更多的准备才可以动手。风哥哥你说呢?”

    她在近处的椅子上坐下来双手捧着纸杯让纯净水的热气直扑在两颊上。

    这时候提这种问题似乎有“马后炮”之嫌了。

    我在心里偷偷自问:“更多的准备?”

    对于汤博士提出的马上展开掘工作的论调我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古墓已经存在了几千年早一天晚一天甚至早一年晚一年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我倒是觉得早一些打开通道似乎对找寻藤迦小姐更有好处。当然那是建立在“她真的进入了古墓”的基础上的。

    确信苏伦没事后我把目光重新投向监视器。

    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那台钻机正在无声无息地工作。在钻机尾部的一个弯向地面的出口位置不断有灰色的粉末流淌下来。就算我这样的外行都看得出那是钻机在高掘进的瞬间将挖掘下来的石壁碎块粉碎为尘末传送出来。

    “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是最普通的平台钻机而已!”耶兰不满地嘀咕着。这样的工作并不比横向隧道的挖掘工作更富技术挑战性他大概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胜任。

    十分钟后隧道里的粉末已经堆积了接近一个立方的体积。

    耶兰在一张信笺上急促地划了几下列出几个等式自言自语着:“钻头最粗的地方直径五十厘米掘进四米之后可以获得的空间约为一立方如果没有意外应该马上就能掘通了……”

    我们都不自觉地摒住呼吸期待孔洞完成的伟大时刻的到来相信隧道里的每个人都跟我们是同样的心情。

    时间到达十五分钟后耶兰的脸色已经变得非常难看。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一会儿俯身去看那图纸一会儿又把眼睛贴到监视器屏幕上看着那面再清晰不过的黝黑石壁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时而仰面祈祷时而又咬牙切齿地狠狠诅咒。

    接下来时间变得万分难熬每一秒钟都变得无限漫长似的指针终于到达了第二十分钟。

    苏伦的脸色更是白得惊人靠近我的身边低声说:“风哥哥我出去一下去看看萨罕长老那边的情况。”

    我已经不知说什么好握了握她冰凉的手只说了一句:“当心随时保持联络。”我可不想让她也像藤迦、班察一样神秘消失。

    第二十五分钟耶兰终于忍不住了狠狠地把手里的铅笔掷向显示屏用埃及的土语大骂了一句随即源源不断的恶狠狠的诅咒夹杂在乱七八糟的埃及土语里奔流出来。

    钻机仍在工作那些传送出来的粉末已经堆积了过两个立方完全过了四米厚的石壁所能产生的矿渣数量。

    其实这里还有一个更诡异的现象如果按照钻头的直径计算产生两立方矿渣之后钻头进入石壁的长度至少要达到八米到十米。现在钻机位置根本没有生移动钻头推进的极限长度绝对应该不过五米才对。

    我在光天化日之下的帐篷里犹然冷汗乱冒那么井下的十几个人身临其境心里的怪异、惊骇就可想而知了。

    我真的很庆幸自己没有选择第一批进入隧道里去——

    钻机停了下来监视器里所有的动作都静止了以至于让人怀疑画面是不是突然都定格掉了?

    终于谷野的声音响起来:“风、风……你在吗?这个情况……这个情况……”

    牙齿咯咯打颤的声音清晰地从墙上挂着的喇叭里传出来我当然在而且一点不漏地看到了整个掘进过程。

    我凑近麦克风先调整了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然后才开口:“谷野先生我觉得射线探测到的石壁厚度结果值得商榷你说呢?”

    我的话还没说完汤博士已经高声叫起来:“Fuckyou风!你懂什么?什么探测不探测的?我的钻机就是最好的探测器!这些尘末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们中国人……”

    我讨厌一切涉及侮辱中国人的言辞在他还没有把滔滔不绝的抱怨说出来之前陡然大喝:“汤Fuckyou!还有你那台破烂机器……”

    蓦的我用力捂住了自己的嘴因为我现自己的情绪正在迅失控。现在绝对不是火斗嘴的时候如果为大局考虑我得充分理解身处隧道深处的他们此刻的混乱心情。

    “sorry!汤博士请检查你的钻机。”我降低了声调。

    技术人员迅将钻机后撤我看到那黑黝黝的平坦石壁上已经多了个直径五十厘米的黑洞。我浑身突然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因为那个洞不偏不倚就在石壁的中心位置像是凭空多了一只邪恶的怪眼或者说是在一个具有生命力的物体上残忍地开了一个大洞。

    负责观察的几个技术人员不约而同地站起来推开椅子向后撤同时用埃及土语低声恐惧地叫着:“眼!眼……”

    只有耶兰醉汉一样扶着桌子生硬地挺立着。

    任何语言不足以恰当地描述出我看到那黑洞时的感受只是有一种强烈的不详的预感。

    切尼蹲下身子抓起一把深灰色的粉末在鼻子下闻了闻再伸出舌头舔了舔木讷地点了点头:“岩石的成分构成与胡夫金字塔的岩石具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

    汤已经取了一支强力电筒趴在那个黑洞上向里照并且用力扒着洞口似乎要爬进去的样子。这时那洞口给我的“大嘴”的感觉更加强烈而汤此时的动作更像是要把自己硬塞进怪兽的“嘴”里去。

21疯狂想法

    第二部地底惊魂21疯狂想法

    我下意识地叫了一声:“不要汤博士不要轻举妄动——”

    急切间我一掌击在桌面上麦克风都被我震落在地桌子上的各种记录本、铅笔稀里哗啦落了一地。

    耶兰脸色铁青同时吼叫起来:“那是死神之口别做傻事!”

    按照隧道里此时的形势汤博士的动作并没有值得奇怪之处他的本意只是想看清楚那挖到一半的洞里到底有什么。手电筒的强光射进黑洞后他头顶的摄像头也清晰地把那个直径五十厘米的洞口情况反映到我们面前的监视器上。

    其实并没有特别奇异之处到处是被钻头打磨得十分光滑的弧形表面颜色无一例外地是一种死气沉沉的深灰色。

    汤扫兴地缩回头不满地挥动着手臂:“不要指挥我该怎么做!”后面的脏话变成了小声的咕哝随即跟他的十个助手低声交流着。

    照明系统散出来的刺眼白光将隧道尽头所有的情况照的一清二楚。

    耶兰忽然声调古怪地低声叫着:“风先生你有没有感觉到这样的场景有些怪异?”他迅退了三大步把双掌遮在眼眶上做成筒状远远地向监视器望着。

    “怪异?”我学着他的样子退后用那种姿势观察屏幕只有一秒钟不到的时间突然降临的恐惧感让我后背冷汗涔涔。犹如电影镜头的“拉长”动作我们的观察角度后退之后画面上所有的人物映像都变得出奇地遥远。

    那个黑洞突兀地暴露在屏幕上像是——

    “像是法老王头顶王冠上的蛇眼对不对?”耶兰的声音剧烈颤抖着。

    历代法老王的王冠之上总会嵌着一条凶残巨大的黑色眼镜蛇。不知出于什么目的那条蛇的头是侧着指向斜前方的所以任何人看到王冠时只能看到向外的那一只黑色眼睛。

    眼镜蛇做为法老王“严厉、酷虐、残暴”的象征几乎贯穿了所有法老王墓穴的掘考古历史。

    耶兰放下手像是在冷笑又像是在抽泣地呜咽着:“法老王的……诅咒……诅咒……”

    古埃及的法典上曾经有如此记载:犯了罪的臣民被带到一个名为“万蛇之窟”的巨大的枯井旁边。枯井里放满了饥饿之极的黑色眼镜蛇。罪犯被推下去由这些蛇来定他们的罪。如果可以在万蛇之窟里安然无恙地存活下来则证明他自己是清白的可以得到神的赦免。

    所以眼镜蛇这种动物在古埃及的传说里又被定名为“惩戒之神”。

    这些传说对于谷野这个级别的盗墓专家而言肯定毫无威慑力否则他焉敢兴致勃勃地跑到埃及这片广袤的大沙漠里来?

    汤和他的助手们检测了钻机的状况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了难言的茫然。

    钻机当然没有坏更没有失控真正出状况的是那面石壁的厚度。不过在土裂汗金字塔被搬上全球盗墓者的私人议事日程上来之后对它的射线探测几乎每年都会或明或暗地进行几百次。相信手术刀在打它的主意之前探测工作早就做到家了。

    “四米厚度”这个数据是不会错的所以汤博士的钻机有效控制距离才定在四米到五米之间。

    五位专家沉默了一会儿几乎同时取出手机快地在上面拨着号。

    与此同时我也拨通了手术刀的秘密电话。电话一接通听筒里传出至少四五个人的吆喝声大声叫嚷着。

    “风别惊讶是谷野他们五个同时打电话进来而且是五个不同的号码。我知道营地里的一切情况稍后咱们再联络。”手术刀苦笑着。

    我挂了电话突然感到深深的疲惫——“所有的进入掘营地的高手都是手术刀的朋友或者合作伙伴。我并没有什么特权可言手术刀对我的温和照顾只是看在大哥杨天托付的面子上。将来怎么办?我要依靠手术刀一辈子?一辈子要人家来照看我像照顾一个不谙世事的毛头小子?”

    一刹那关于家、关于亲人的某个金字塔在我心里轰然崩塌——

    “这么多年我一直把手术刀当成自己的亲人其实只是一厢情愿。我仍旧是孤儿大哥失踪之后我像宇宙间的任何一个星球一样都是孤立存在的除了自强自立、靠自己拯救自己谁都别想指望!”

    我的脸色一定相当难看以至于耶兰看我时候的眼神无比可怜哀悯。

    我在桌前坐下取了纸和铅笔略一沉思便在纸上唰唰几笔画下了竖井、隧道的立体剖面图。在隧道尽头我加上了一面四米后的墙壁把它涂成浅浅的灰色。

    现在大家都在石壁这一面与里面的神秘世界只有一墙之隔。

    我犹豫着在石壁另一面画了一张围棋棋盘实际是在模拟金字塔内部的墓室分布。当我的笔点落在棋盘最中央位置时陡然间心里一动:“在这样的平面结构里中央这一点代表了什么?”

    金字塔的尖角结构注定了上小下大的面积分布。所以每一层的总面积是向下依次递减的如果墓室的总数量不变则每一间的单独面积会依次减少。这就暴露了一个“重力支撑”的关键问题——上层墓室如果脱离了竖向承重墙的支撑在地球重力作用下会不会生难以预测的连锁坍塌?

    我把最中间的位置使劲涂成黑色因为假定土裂汗金字塔的墓室是一张围棋盘那么最重要的“点”就是在“天元”的位置那是所有面积的中心交汇处。

    我用力挠着头皮绞尽脑汁地思索着。

    画面里其中四个人已经收起电话只留切尼一个人与手术刀沟通。

    他是金字塔建筑研究的高手中的高手对这些奇怪的墓室结构最有言权。我听到他用苏格兰风格的鼻音浓重的英语急促地叙述着:“我敢打赌对于石壁的射线透视肯定有问题这些石壁的构造与其它几十座金字塔并没有本质上的不同。所以我需要你的探测队伍重新对金字塔进行地毯式穿透测量从头到尾不要放过暴露在沙漠里的哪怕是一平方厘米的地方!”

    他的“从头到脚”的话启了我我猛地一摔铅笔跳起来吼叫着:“对!从头到脚!从头到脚!”

    我说的“头”是指土裂汗金字塔的尖顶在短暂失忆的时候我曾经感觉塔顶是可以用脚踩得动的甚至设想着用力跺脚就会从那个位置进入塔的内部。

    那么我们完全可以彻底放弃从隧道进入内部的原定计划直接异想天开地从金字塔顶端开口进入。

    我被自己疯狂的新想法震撼住了一时间楞楞地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生怕这一点灵感会突然消失再也无法追索。

    监视器上汤正在指挥着助手调整钻机的工作高度准备在那个洞口的左下方再进行一次钻探。他的“气体炸药”理论并没有得到恰如其分的表现因为石壁根本就没有出现“柔性障碍”的迹象。

    我向耶兰僵直地笑了笑招呼那几个技术人员重新进入工作岗位。

    这个时候每个人都要冷静要比井下的专家们更冷静才对随时做好应对突事件的准备。

    我向帐篷门口走去时耶兰也跟了过来急促而气急败坏地请求着:“风先生我希望能下井去对地下钻探的工作我也算是整个埃及境内的最高权威我或许能够——”

    我打断他拍着他的肩膀:“耶兰回到你的工作岗位上去现在是由我来主持营地的工作。相信他们、相信专家们的力量和见识要远远高出普通人。”

    他变得无比失望眼神空洞而迷惘地望着外面已经昏黄的暮色喃喃自语:“你不知道法老王的咒语只会降临在外邦人的身上而我则可以对这些难以估量的惩罚免疫……万蛇之窟的门已经打开每一个触犯法老王威严的外邦人都将受到‘惩戒之神’的遴选……”

    我对这些神秘的古怪咒语并不感兴趣若论咒语之恶毒残忍、动人心魄选中美洲丛林的巫术部族或者是中国历代流传下来的帮会戒律法老王的符咒经过欧洲侵略者们的优美传译后已经变得诗化带着优雅的音节旋律可怕程度早就大大削弱了。

    我郑重其事地向耶兰命令着:“回到你的岗位上去耶兰先生你管的太宽了!”

    不管他下井的目的是出于“拯救无辜生命”的好意还是妄图在古墓财宝里大大地分一杯羹我都不希望被他打乱了谷野最初制定的掘计划。

    暮色已经笼罩了营地但是在几百盏照明灯的作用下整个营地像是狂欢节之夜一样灯火通明。不过营地里很静没有人高声谈论或者做出任何产生噪音的动作围绕在井架边的三十几个人保持着双手下垂、身体僵直的动作无声无息地肃穆而立。

    我做了十几次悠长的深呼吸之后再扭扭腰和腿把紧张无比的神经放松下来。任何人只有在身体放松时思想才能自由奔放地工作。

    刚才我那个疯狂的想法值得进一步细细推敲而唯一能跟我做良好沟通的应该就是苏伦。

22古怪对局

    第二部地底惊魂22古怪对局

    我知道按照隧道尽头五位专家的工作习惯至少也要在石壁上尝试三次才会罢手所以这段时间我可以先去找苏伦谈谈。

    她此刻就在萨罕长老的帐篷门口站在那块绣花地毯的旁边位置是在萨罕长老的侧前方。萨罕与幽莲的动作保持不变仍旧是一个盘坐向西一个垂头捧着陶碗。

    “那样的仪式怎么会引起苏伦如此大的兴趣?”我一边向前走一边无意识地扫了唐心的帐篷一眼。那边的门帘低垂着毫无声息。这三个人倒是乐得清静一直躲在帐篷里对外面的大事小事一概不闻不问。

    想像着老虎与宋九下棋的专注模样只怕那盘棋落子度慢过乌龟爬行一盘棋就得下个三天五天的。

    围棋一道博大精深在亚洲的第二围棋之国日本以前的本因坊大赛经常有一局棋下十日、百日的情况。

    记忆里古人早就说过:业精于勤而荒于嬉。

    我一直认为若是把大好的生命浪费在日复一日的下棋这种“游戏”中简直是对人类生存的无形谋杀。或许中国古人就是因为整日无所事事才明了围棋这种东西于是变得更加无所事事才被欧美列强的坚船利炮……

    算了那些黑暗的历史不想再提这一次我一定要给中国人争光为自己正名。

    走到距离苏伦还有十步开外时她垂在背后的手掌突然摆了摆示意我不要靠近。

    我愣了一下不知她的用意但仍旧顺从地假作打了个哈欠悄悄改变前进的方向转向唐心的帐篷那边走去。

    “如果萨罕长老的仪式不允许外人参观的话那么为什么苏伦又可以站在地毯旁边而没有遭到驱逐?”我略有些不安地弹了弹指甲眉头不知不觉便皱了起来。

    我并不想进唐心的帐篷去见这三个人金字塔还没打开找不到“千年尸虫”大家根本没有可以讨论的共同话题。

    “风先生请留步。”唐心的声音竟然是从帐篷后面传出来的随即她已经轻盈地出现双手拢在狐裘的袖子里瑟缩着肩膀。

    沙漠上的朔风虽然寒冷但这个季节却不至于冷到如此地步啊?

    迎着我怀疑的目光唐心有些羞涩地笑着:“不好意思风先生近几年来我一直在修炼‘百死神功’所以身体的抵抗力已经下降到极点才会变得这样畏寒。”

    我苦笑着狠狠抓了抓后脑勺简直开始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了问题:“什么?你练‘百死神功’?你这么小的年纪已经有资格练那种功夫你们蜀中唐门……不是一直传说只有辈分最高、天分最高的弟子才能……才能……”

    进入二十世纪的枪械单兵时代后中国历史上流传下来的种种武术、巫术、秘术、技击并没有一夜之间消失而是转入更隐秘、更诡谲的地下。

    在一颗子弹能顶过武林人士三十年功夫的颠覆年代里剩余的那些仍旧刻苦练功的高手们往往会变得要么默默无闻、要么一鸣惊人——能够做到一鸣惊人的高手们早就越了“拔枪对决、单挑杀人”的范畴。他们要刺杀的目标往往还没看到杀手的影子便已经失去了自由呼吸的能力。

    在这里我只能大概说说对蜀中唐门“百死神功”的粗浅认识。

    所谓“百死”完全可以从字面上理解要想练成这种武功每一个练功者要经过一百道接近死亡的修炼程序。据我所知这“一百种程序”里入门的三种便是“刀砍、枪刺、服毒”。

    身受几十种刀伤遍体筋络寸断然后弃置野外全凭个人的求生能力得以生还。

    身受长枪五十余次的穿透不许服用任何药物全靠自身的生理机能调和达到痊愈。

    喝下七种剧毒药物调配的毒酒在三日三夜内用内功与毒酒对抗直到最后把毒素压制在胃脏里全部呕吐出来……

    我不是唐门中人只能根据江湖上捕风捉影的传闻来进行描述由此更能看出这种功夫的极端机密性。

    说到辈分和天分我并不以为唐心能够达到这两个条件。

    换句话说江湖门派里的最高明武功只有掌门人或者预定的准掌门人才可以修炼难道唐心会是未来唐门的新一代掌门人?

    她只说了几句话我却退了两大步还在脑子里至少思索了几十圈在气势上明显落在下风。

    唐心一笑冷漠中突然绽放出一丝儿美丽女孩子的无瑕魅力。

    “啪——”帐篷里陡然传来棋子拍落在棋盘上的巨大动静随之老虎出一声尖锐的吼叫:“宋九你好——”

    这个动静又把我吓了一跳不过是普通的围棋切磋老虎何必如此大呼小叫这根本不符合他从前坚韧顽强、沉稳机智的性格。“唉难道真的是……真的是‘帝王蛊’的力量?”面对漂亮得如明月白璧一样的唐心我真的不愿意承认这个既成的“事实”。

    “风先生要不要进账去谈谈?”她抖落出双手在嘴边呵了两口气。

    我有些颓丧地看着她闪闪放光的十根指甲那些根根可都是杀人的利器啊——

    “请吧风先生我们蜀中唐门虽然恶名昭彰却绝非敌友不分的江湖匪类。最起码对风先生本人我绝无恶意。”唐心伸手挑起了门帘有点“请君入瓮”的架势。

    走进帐篷现下棋的两个人已经是一副剑拔弩张的架势。宋九的软剑圆滑地缠在老虎脖子上而老虎的右拳却还差两寸没击在宋九喉结上。

    我知道老虎的中指上戴着的那枚青色指环其实是一件杀人利器。一旦与敌人身体接触指环里就会弹出一枚三分之一寸长的尖刺。这不是普通的绣花针一样的东西而是能够自动寻隙进入敌人血管、随血脉上行流动到身体的心脏部位的致命武器。

    世界上任何动物的心脏若是插进这样一枚尖刺的话肯定活不过二十四小时。

    像老虎这样的江湖游侠根本不屑于使用枪械。对那些大众化的常规武器他们向来都是不屑一顾的。

    上好的紫檀木棋盘已经被老虎下的最后一个棋子整个敲碎变成四分五裂的十几片。不过仍能看得出落子的位置是在“天元”侧面的线路上。看这情形应该是宋九的棋艺略高逼得老虎落子自救然后要出拳动粗。

    为下棋动手的棋迷成千上万但两个既是棋迷又是江湖高手的对局者一旦动手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看来唐心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了清了清嗓子轻声笑着:“老虎你又输了棋耍赖是不是?我早说过你的暴烈性格根本不适合下棋。否则的话只要你做棋手今天的亚洲围棋界哪里有聂马、曹李甚至日本十九棋王的活路?”

    宋九转了转死气沉沉的眼珠竟然对此深表同意:“不错前五十步我根本没有反击之力。你的棋艺之高有目共睹别说是聂马、曹李就算是日本围棋鼎盛时期的十大高手也不一定能胜你。”

    他的剑倏地一抖已经回到腰带里。

    对于这三个人之间的奇怪关系我已经猜测了不下三十几种结果:宋九是保镖唐心是主人老虎是仰慕追随者并且被下了唐门‘帝王蛊’。

    不过我觉得越是从表面上看来顺理成章的结果便越是有其荒谬偏误之处。

    试想一下唐心对老虎下蛊有什么用?用他做保镖?完全没有这个必要蜀中唐门高手如云多一个老虎这样的江湖游侠虽然不能说是累赘却也差不多了。

    老虎也收回了拳头把散落的棋子拾起来放进旁边的黑白两色棋盒里。

    我像个买票看戏的傻傻的观众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幕。当老虎拾起嵌在“天元”位置上的第一枚黑子时我现那个交叉点上已经被棋子印上了一个半厘米深的凹洞。

    棋盘、天元、纵横十九道的棋盘、土裂汗金字塔结构……众多名词和纷纭意境交错重叠着铺满了我的脑子。

    忽然听到宋九又喃喃地说:“老虎你又不是从海外归来争夺天下的虬髯客何必每次下棋的第一招都下在‘天元’?如果没有这一手莫名其妙的废棋我哪会是你的对手?”

    我心里又是一动宋九说的“虬髯客”的典故出自唐朝传奇“风尘三侠”的故事。

    江湖豪侠虬髯客在海外创建了庞大势力之后准备一举袭取中原争夺唐朝天下。结果在他孤身一人入长安打探消息的时候遇到当时被封为‘秦王’的李世民。两个人对局十次李世民每局的第一个子都下在“天元”每局都是“一子定中原”气势恢弘磅礴无与伦比终于从心理上击败了妄图中原逐鹿的虬髯客。

    “老虎的奇怪对局说明了什么?他不会是要效仿虬髯客或者李世民要争夺某个国家权力吧?”

    这里是埃及要想夺取埃及总统的控制权可不是那么简单的。隶属于埃及沙漠军团的特种部队“彩虹勇士”其战斗力在全球特警排名中绝对名列前十。

    如果老虎要带着自己的江湖势力跟彩虹勇士对抗无疑是自寻死路。

1献祭经文

    第三部诡谲炼狱1献祭经文

    “风先生掘计划是不是受到了阻挡?如果需要我的帮助请……尽管说好了……”唐心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越是如此我就越觉得在她平静如水的表情后面必定藏着某种复杂的秘密。

    “唐小姐难道你就这么肯定土裂汗金字塔里必定藏着‘千年尸虫’?万一没有岂不白跑一趟?”

    一边对她察言观色我的耳朵里一边聆听着苏伦那边、井架那边的动静。

    “我说有就一定会有风先生对这个消息有怀疑的话其实查阅一部分古代典籍就能够了解到。风先生是来自意大利的名牌大学优等生肯定博览群书不会连中国的古籍都数典忘宗了吧?”她使了个圆滑的“太极推手”把我的问题搪了回来。

    我的确读过不少古籍但中国历史上遗留下来的稀奇古怪的典籍那么多单单是一部《山海经》、一部《搜神记》就够人研究十年八年的了。急切之间我想不起哪本书里有关于金字塔的描述文字但又不能厚着脸皮向对方请教。

    “风先生不怕明说直言我们唐门要的东西一定会拿到手不管手术刀先生够不够大方。”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这句话里每一个字都透着明显之极的威胁。

    我仰面“哈哈”两声大笑急接了上去:“拿到?能拿到吗?最起码据我所知几百年来你们一直想做一统江湖的最大帮派就根本没拿到。而且每一次出动都会损兵折将、高手死亡殆尽然后需要至少三十年才能恢复元气对不对?”

    这是事实并且是蜀中唐门在江湖使最被人诟病的“死穴”之一。

    唐心脸色一寒仿佛打了个深深的寒颤手更深地拢进袖子里抿着唇倨傲无比地冷笑着:“那是过去只要地球不灭亡江湖便永远存在。只要江湖存在你敢说我们永远拿不到想要的东西?”

    我也一怔被激怒的唐心似乎已经失言——我判断这次“千年尸虫”只是一个很小的引子唐门真正的目的应该仍旧是延续他们几百年来“统一江湖”的梦想。

    这一点非常可笑谁都直到现在整个中国大6国泰民安政局稳定而且在联合国组织里的影响力、控制力逐年上升。

    蜀中唐门要在这样的政治环境里搞什么非法活动简直是拿鸡蛋碰石头愚蠢之极就像老虎企图在埃及沙漠里搞什么事情一样。

    “哈哈风先生你想歪了我不过是开个玩笑……”

    随着唐心故作轻松、欲盖弥彰的解释宋九陡然抬头杀气腾腾地向我望着。很奇怪每次我跟他目光交错都会觉察到他心里澎湃的杀机每次他的手指总是搭在剑柄上。

    我可没心情跟这个冷血的黑衣怪人交手礼貌地向唐心弯了弯腰:“唐小姐真会开玩笑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管开口。”

    在女孩子面前我一直都告诫自己保持谦谦君子的良好形象无论她来自何处、背景如何。

    唐心又在审视自己的指甲展颜一笑像一朵苍白但冷艳的花:“风先生其实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想请你遵守对老虎的承诺现‘千年尸虫’后不要藏私好不好?”

    我默默地点头瞄了一眼老虎宽厚的背影向后退了出来。

    唐心在帐篷里追加了一句:“风先生——我们要的是‘千年尸虫’可不是那种普通的圣甲虫……”

    我下意识地向西、再向北看了看两座体积差异极大的金字塔不停地摇头轻叹。

    圣甲虫是金字塔的壁画里常见的昆虫之一形状像缩小了数倍的金龟子并且在胡夫金字塔里生物学家也现了仍旧可以存活的圣甲虫的卵。埃及神话里把圣甲虫当作法老王豢养的宠物就像现代社会里人们饲养乌龟、小狗、小猫一样。

    我当然不会把那些黑色的小东西当成“千年尸虫”这点常识我还是有的。

    关于“千年尸虫”的传说存在于埃及人关于金字塔的神话故事里流传甚广而且传得神乎其神。

    相传尸虫是隐藏在法老王的骨骼中的从他第一天戴上法老王冠开始尸虫便突然出现。它的长度是从法老王的右脚拇指尖一直上升到头顶天灵盖贯穿于法老王身体内部最长的一根曲线之上。

    每个法老王体内只有一条尸虫按照古埃及历史的更新换代看有几个王朝就有几条尸虫数量不会多更不会少。尸虫的神奇作用是用来承载法老王的思想的也就是说有了尸虫的存在法老王的思想才会跟上天直接连接秉承上天的神旨统御万民统治沙漠。

    这种迷信说法早已经被生物学家们联手推翻并且说那种“尸虫”其实就是尼罗河水域里常见的“巨型血丝虫”。尼罗河源远流长水中的致命细菌和剧毒虫类不计其数沿岸居民患“血丝虫”病的成千上万那么法老王也很可能从饮水这个环节患病。

    出于对这个理论的支持生物学家在某个完整出土的法老王木乃伊里找到了类似于血丝虫原体的纤维组织。虽然与常见的血丝虫不同但可以解释为后代的血丝虫是在漫漫历史长河里得到了改良变异的品种就像现代人的智慧、体魄完全强于古代人一样。

    “风哥哥怎么了?”苏伦走近我无声无息像一只乖觉的猫。但她此刻的表情沉重严肃就算像是猫也是一只心事重重的猫。

    她的身后萨罕长老的法事已经结束带着幽莲返回帐篷里。

    苏伦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样:“刚才我做手势阻止你过去其实是不想引起萨罕长老的疑心。”

    我大度地一笑转身向井架那边望着。井架旁边的围观者跟放着监视器的帐篷都静悄悄的显然隧道下面的钻探工作并没有任何进展。

    沙漠里惯常的夜间寒气已经悄然卷地而来我有个预感今天的挖掘工作肯定会无功而返。

    “风哥哥我得到一些萨罕长老做法事的录音资料需要传回别墅让哥哥鉴定一下。”看上去苏伦的心情很不平静。

    “怎么?那些祈祷文有问题?”我也警觉起来。

    同时来营地的人当中唐心一伙毫不紧张、卢迦灿没事人一样袖手旁观、萨罕长老也一直躲在帐篷里隐忍不动。其实按照正常反应他们都会对墓穴的掘工作万分关心才对。漠不关心便是他们三支人马最不正常的地方。

    我跟苏伦并肩向我们的帐篷走过去她迅拨通了手术刀的电话当然那是另外一部秘密电话。手术刀与所有的人联系号码都不相同我以前就知道他的别墅里有一间特别的通讯室层层摆放着过一百部单线电话。

    “哥哥有一段经文很重要我至少听到了十次以上‘献祭、祭品、神兽、啮噬’之类的古埃及词汇。这些经文是在萨罕长老的神秘法事里出现的请叫人翻译一下看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取出一个火机大小的精密录音机凑近话筒开始播放。

    手术刀那边的所有电话机都接驳着同步录音系统轻而易举地便能把这些声音记录下来。走到帐篷门口时苏伦的传送工作已经完成有些焦虑地回头望着我:“风哥哥要你来猜测萨罕长老做的是种什么法事?”

    我脱口而出:“献祭经文罢了。”

    古埃及的祭祀工作非常频繁每月都会有日、月星辰的隆重大祭会有活人、活马、活牛做为祭品。某些季节这样的大祭甚至会每个月召开五次以上。除此之外各种各样小的祭祀活动每天都会在各个村落中此起彼伏地举行由此衍生出的大小祭祀、长短祭文、各种各样的祭祀法器、礼节程序形成了古埃及文化不可或缺的一种特色。

    苏伦咬了咬嘴唇松了口气:“我想也是咱们的想法完全相同。”

    “有什么不对劲吗?”我暂时还没领会到苏伦的真实想法。祭祀、祭文在埃及是最寻常不过的东西古代壁画里随处可见成千上万人跪拜祭祀的盛大场景。就算在二十一世界的埃及各大城市任何大街小巷里都可以现光头灰袍的祭司的身影。

    苏伦若有所思地摇摇头:“只是猜测而已等哥哥那边有了结果再告诉你。”

    我向井架旁指着:“要不要再过去看看今晚的掘工作只怕会一无所获。”

    那面石壁的整个立面厚度肯定完全相同不会厚此薄彼所以就算汤博士的神秘机器能在石壁上钻出一百个洞深度也只能到达鸡肋一样的五米进程对打开墓穴毫无帮助。

    之所以没有采取定向爆破原因非常简单其实我已经在前面的记录里讲过好几次。盲目的爆破行为只会把隧道变成专家们的活葬墓穴形成难以遏制的坍塌事件。

    这样的挫折对兴冲冲而来的汤肯定是个致命打击。那么是否会在手术刀的预料之中呢?

    手术刀的办事效率已经达到了令人震撼的地步只有四分钟他已经回了电话:“苏伦那个录音的确可以证明萨罕长老在进行祭祀活动请你跟风都听好他的祭祀对象就是土裂汗大神。”

    我的两个手心里同时冒出了冷汗静心聆听下去。

    “祭祀而且是活祭祭文的结尾翻译过来可以如此解释——‘向无所不能的土裂汗大神献上胆敢冒犯天威的外邦罪人。就让万蛇之窟的惩戒之神细致地遴选他们啮噬掉罪人的内脏还他们以干净的灵魂’。大致意思就是这样我想说的只有一点千万不可以轻举妄动千万不能第一批进入金字塔里听懂了吗?”

    电话挂掉之后苏伦放下手机我这才现她的梢已经被冷汗湿透不停地向下滴落着豆粒大的汗珠。

2首度失败

    第三部诡谲炼狱2度失败

    萨罕长老在这个关键时候的祭祀仪式毫无疑问地是把进入隧道的人当作了献给土裂汗大神的活生生祭品。

    一阵毛骨悚然之后我忍不住倏地转身面对他帐篷前低垂的门帘。

    苏伦抹掉了下巴上淌下来的冷汗:“风哥哥我亲耳听到萨罕祷告时的语调和表情充满了对土裂汗大神的虔诚夹杂着对盗墓者的仇视。如果……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明里帮助咱们进墓暗地里却是站在土裂汗大神的那一边。”

    帮“神”来对抗同类这是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但看看萨罕长老的身份一个一辈子当自己是天神奴仆的人俱备这种想法就变得无比正常了。

    “幸好、幸好……墓穴还没被打开……”我喃喃自语原先为打不通那道石壁而焦躁现在却是觉得这是天大的“因祸得福”。

    那么在萨罕心目中土裂汗大神是真实存在的吗?他对手术刀、对我们每个人说的话是不是都掺杂了邪恶的谎言在里面?

    刹那间在我心里萨罕和幽莲简直成了狰狞凶恶的敌人。

    “哥哥说如果掘工作受阻大家千万不要盲目着急他已经找了更得力的军方高手来帮忙。”

    我知道营地里紧锣密鼓地准备掘工作之时别墅里的手术刀肯定不会太清闲。

    “军方高手?是——彩虹勇士吗?”那是埃及军队里精英中的精英最关键的时候彩虹勇士才会出现。以手术刀与埃及政府的特殊关系调用这支力量也是意料中的早早晚晚的事。

    “对就是彩虹勇士两个分队共四十五人四十八小时内能够进驻营地保护所有人的安全。”

    我对此倒不是太感兴趣保障安全倒是不必了就怕军方觊觎金字塔里的财宝到时候别血洗营地殃及无辜才好。

    在非洲的诸多小**方的某些秘密行动绝对不可能以“人道、法规”办事一切全是枪口和子弹说了算很多令人指的血案、惨案往往在一夜之间成为怵目惊心的现实。法律很多时候连建立法律的人都保护不了更何况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了。

    我拉着苏伦的手几乎是强制性地把她拖到了井架旁的帐篷里。我不想两人分开后会遭遇到某种看不见的危险。任何时候我需要把她留在身边好好保护她。

    耶兰正在认真地工作监视器上汤正在指挥助手打第三个洞口。不必解释也知道他的第二次钻探同样失败了。

    石壁上已经多了两个黑洞看上去古怪诡谲。

    耶兰满头满脸都是汗面前的桌子上已经丢着十几支折断的铅笔记录纸也东一张西一页地满地都是。

    “又不通!第二个洞口又不通我现在真的要怀疑射线探测结果了!风先生你来得正好看看那壁画现在的样子像什么?”耶兰用力拍着桌子不断地出“咚咚咚咚”的巨响。

    两个黑洞距离半米第二个动口位置是在第一个的左下方四十五度角的方位。

    “你看是不是像一个三眼怪兽?如果第三个洞口成型肯定是这样的一个长着三只大眼的怪兽?”

    耶兰的情绪有些失控端起面前的巨大搪瓷杯大口大口地喝着巴西黑咖啡。

    世界上是不存在怪兽的除非像弱智的日本漫画家一样喝着咖啡吃着鱼生硬造出一群复杂的怪兽来。

    “耶兰你最好去休息一下。”我向他建议。

    隧道尽头已经堆积了很大的一堆灰色粉末旁边的一个敞着口的白色尼龙袋子里已经满满地装满了这种粉末是要带回来做成分分析的。

    这次汤博士亲自操作着那台钻机半小时后颓然地停手双手捂着脸身子摇摇晃晃疲惫不堪。

    结果跟前两次一样已经达到了钻头的最长运动极限但石壁依旧没有钻通。

    所有的人都失去了热情只有谷野握着一支强力电筒在三个洞口里轮番探视着。洞只是洞再怎么看也不可能令视线越过残存的石壁直射进古墓里去。

    在他的指挥下隶属于汤领导的工作人员中走出三个人各自握着强力电筒同时向黑洞里爬进去。

    这样的情形不能不让我联想到萨罕长老的恐怖祭文。把三个活生生的祭品直接塞入怪兽的嘴里然后任由这些无辜又无知的人丧失生命。恍惚中我觉得石壁后面甚至石壁本身就是一头蹲伏的巨大怪兽。

    “天哪!这次的掘行动还有必要进行下去吗?”我痛苦地抵住自己的太阳穴因为它们正在隐隐作痛并且越来越强烈。

    “别担心不会有事生的。”苏伦为我端来了咖啡。此刻我觉得我们之间会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对不起或许是我太疲倦了——”接过咖啡的时候苏伦的手覆盖在我的手掌上柔声安慰:“不必紧张很有可能所谓的怪兽、祭文都是痴人说梦一样的天方夜谭神话。金字塔不过是古埃及人用来炫耀财力、武力、人力的纪念碑跟怪兽无关的。”

    我低声苦笑安慰别人的话总是同出一辙向最好的方向去揣测。

    果然三个进洞的人很快便一无所获地爬了出来。

    对讲机里传来谷野的声音:“风三次钻探没有结果我们决定暂时退出隧道请做好接应准备。”这些话无疑已经承认了第一次钻探工作的失败。

    不知不觉四个小时过去了当我们在谷野的大帐篷里开完讨论会时间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

    四位专家的颓丧只维持了一小会儿很快便愁云散尽。

    汤博士在短暂的失败后已经打电话去了洛克西勒马丁公司迅订购了一支长度达到十二米的级钻头。马丁公司是世界第一的武器生产大厂任何形状、任何尺寸的工具都可以订购。

    “七十二小时内各位我们就会拿到最新的加长尺寸钻头到那时候相信一定能打开通向天国的大门。”汤信心百倍挥动着毛茸茸的手臂顺便色迷迷地向苏伦这边瞟着。美国男人就是这样无论在多糟糕的生存环境里总不忘了时时展示自己的雄性魅力。

    我为他说的“天国”这个称呼感到心里一阵沉重的压抑——“天国、天堂?只有死了的人才会被送往这个地方那是牧师们在葬礼上常用的词汇。”

    掘工作只能暂停离开帐篷时汤兴致勃勃地靠近苏伦:“苏伦小姐我那里有关于金字塔考古的最新鲜咨询而且有正宗的苏格兰百年威士忌要不要做彻夜长谈?”

    看来汤对中国人的“人生苦短何不秉烛夜游”这句话有非常深刻的认识。

    苏伦礼貌地拒绝了他不怀好意的邀请挽着我的手臂出了帐篷。

    寒气四起的沙漠之夜陷在无边的静默广袤之中以至于当我们回到自己的帐篷时手脚都有几乎冻僵了的感觉。

    “好冷——”苏伦搓着手抢先钻进睡袋。

    我突然觉得有些尴尬毕竟中国人的传统规矩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总是一件名不正言不顺的事。

    旷野里陡然传来一声尖锐幽长的狼嗥凄厉无比。

    苏伦警觉地在睡袋里拉动枪栓因为那声狼嗥响起的地方似乎就在营地正西土裂汗的方向。

    我随手关了灯在黑暗里摒住呼吸静静谛听。埃及沙漠里本来就极少有狼群出现因为根本就没有它们生存所需的食物何况那声嗥叫代表了出现的是只孤狼。

    等了十分钟并没听到第二次狼嗥。

    苏伦松了口气疲倦地说:“风哥哥早些睡吧明天可能会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呢……”

    孤狼并不可怕外面营地里的警戒岗哨轻易可以干掉几十头野兽。一想到彩虹勇士的特遣队很快能入驻营地便更加放心最起码不必为莫名其妙出现野狼嗥叫而担心。再有一点先前我对谷野未打招呼就带这队特种兵进入营地一直耿耿于怀。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中国古训人人都该牢记。

    “明天?明天会生什么新情况呢?”监视器屏幕上那些画面片断跟萨罕长老的祭祀交替在我脑海里显现着思想活动频繁之后刚才涌上来的睡意已经被全部赶走。

    苏伦已经睡着似乎她今天明显比平日疲倦得多也睡得沉。

    在睡袋里翻了个身之后脑子里变得更加清醒正想仔细将这次的掘工作做一个详细的梳理蓦的听到一阵夜行人从空中掠过的衣袍风声。

    我猛然坐起来手腕一翻从枕下取出手枪。子弹早就上膛当我无声地扳开保险时那阵风声一直向西去了。

    “苏伦、苏伦……”我低声叫但回应我的只有苏伦均匀的呼吸声。

    我下了地先将门帘开了一条细缝探出脸向西张望。半空中似乎飘浮着一只巨大的灰色蝙蝠双翼展开呼扇着向西飞翔。其实那是一个人就是萨罕的弟子那个神秘的女孩子幽莲。

    我退回帐内轻轻推着苏伦的肩膀:“苏伦醒醒有情况!”

    苏伦只是沉睡仰面向上根本不理睬我。

    我誓此时自己的神志是完全清醒的因为从苏伦睡着到现幽莲飞在半空前后只是二十分钟时间。我从没有过在二十分钟内便让自己进入深度睡眠的经历在长期的内功修炼生涯里我已经可以做到即便是熟睡中也能永远保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半清醒状态。

3神秘失忆

    第三部诡谲炼狱3神秘失忆

    苏伦一直都没醒非常奇怪。

    我只做了半分钟的耽搁马上穿好鞋子、外套顺手从桌上拿了苏伦的望远镜急出门。依照幽莲的飞行度我要赶上她绝对不可能这才是我拿望远镜的原因。

    营地里非常寒冷我看到四名特种兵正缩着脖子在井架边巡逻四个人的脸都面向东方当然现不了这边的情况。

    我急跑出营地举着望远镜向西看根本不假思索地把镜头瞄向了土裂汗金字塔的顶端因为我有预感幽莲要去的目的地就是那里。

    果然她落地的位置就在我曾经攀登过的塔顶。

    望远镜里清晰看到她的身体轻飘飘落下来抖抖身上的灰袍单膝跪地。我调整了望远镜的放大倍数将她的动作拉近到极限。

    镜头中她的手腕一翻亮出弯刀如果隔得近应该能听到刀刃弹出的“嚓”的声音。

    “她要做什么呢?难道是要撬某种东西?或者是在塔上写字……”我感到无比困惑。

    不知为什么此时营地里一片死气沉沉就连那四名岗哨也木然站在那里没有动作也不出任何交谈声。我甚至没听到电机组的噪声夜这么静那些声音应该听得比较清楚才对。

    “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状况呢?”

    一阵心神恍惚我的记忆中断在这里。

    我醒了帐篷外阳光灿烂晃得眼睛隐隐作痛。

    我坐起来残存的记忆支使我第一个动作便是去找自己的手枪。它还在枕头下子弹上膛保险打开处于随时都会射的状态。

    “怎么回事?记得我正在望远镜里监视幽莲怎么?那是梦?一场噩梦?”扭过头我看见苏伦的望远镜平放在一叠图纸上。

    想起自己昨夜起床时裤袋里装着手枪手里握着望远镜;想起诡异如蝙蝠的幽莲停在金字塔顶……

    “苏伦、苏伦、苏伦——”一阵莫名其妙的恐惧感击中了我我拚命地大叫跳下床紧紧地握着枪。萨罕师徒一个邪恶祭祀一个半夜上塔他们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得先把这个事实告诉苏伦营地里的安全最重要必要时候先得把这两个神秘人物驱逐出去。

    苏伦应声而入顺手将帐篷的帘子挑高让阳光放肆地照进来。

    “风哥哥你醒了可急死我了!”一晚上时间她的脸都瘦了一圈并且眼睛里满是血丝。

    “什么意思?我醒——我醒了有什么好奇怪的?”我隐约感到不妙。

    “风你已经昏睡了过四十个小时如果没有萨罕长老的招魂术只怕还得昏迷下去呵呵大家都很担心你……”谷野皮笑肉不笑地出现在门口接着萨罕、幽莲、老虎、卢迦灿鱼贯而入。

    我惊骇地几乎跳起来:“四十小时?”

    苏伦伸手取过我手里的枪满脸欣慰:“那没什么一切都过去了!”

    我看到幽莲依旧垂着头站在萨罕身后感觉心里有一团烈火“轰”的一声燃烧起来。我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如果我真的曾经昏迷肯定与她有关系。

    幽莲的灰袍长长地拖曳在地脸和头依旧脏得不成样子垂着头面孔向下两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腰间。

    我知道她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她的背后必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我在这种场合只会三缄其口就算有什么要说的也只告诉苏伦一个人。因为现在唯一值得我信任的只有她。

    “敬礼!”外面似乎有立正、挥袖的动静应该属于军人的标准姿势。

    一个身材娇小的埃及女军官走进来肩章、帽徽闪闪光而她眼睛中射出的光芒更是咄咄逼人。

    “风这是铁娜队长彩虹勇士特遣队的负责人。”谷野抢着介绍。

    “我是铁娜从今天起负责整个营地的警戒工作希望能跟大家精诚合作把金字塔掘工作顺利进行下去。”铁娜的话干练简洁带着斩钉截铁般的命令意味。

    我的目光只是空洞地向前注视着幽莲站立的方位因为我经过苦苦思索之后根本记不起昏迷前生的情况。我能记起自己在望远镜里观察到她亮出了手腕上的尖刀然后便什么都没有了记忆到此中止。

    唰的一声一阵劲风从我鼻尖上掠过我回过神来卢迦灿已经开始用力鼓掌。

    “风先生希望你记住在我讲话时眼睛一定好看着我ok?”铁娜的腿仍然以“朝天一柱香”的姿势抬在半空然后缓缓下落。所有的人目光惊骇特别是苏伦刹那间变得目瞪口呆。

    我不明所以伸手向脸上一抹落下一只沙漠毒蚊的尸体。

    “这种蚊子毒性巨大吸血的同时会把一种来自尼罗河滩涂中的致命菌注射进人体潜伏期长达两年以上。风先生请注意个人安全。”

    她伸手在战靴的鞋尖上轻轻掸了掸钢盔下一副不屑一顾的高傲神情。

    特种部队里极少有女兵用女军官来带队更是史无前例。铁娜的身材很好即便是在包裹严谨的军服下仍旧风情曲线毕露与她脸上的冷漠不成正比。

    铁娜走出帐篷时所有的人都众星捧月一样跟了出去只有苏伦依旧留在我身边。

    “风哥哥这个女孩子……好厉害的腿上功夫一抬腿就踢死了你脸前的毒蚊……”她取了一张纸巾递给我。

    我的脑子仍旧昏昏沉沉因为从醒过来开始突然对时间的概念上生了巨大的迷惑。

    苏伦望着铁娜一行人向井架走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重复着:“铁娜西点军校的高材生曾受过美军‘海豹突击队’创始之父邦塞迪的亲自表彰嘉奖而且是埃及新一批特种部队的最高教官……”

    这很多个令人眼花缭乱的定语无疑给铁娜的身份蒙上了数道绚丽的光环其中最亮丽的一道——“她是埃及总统休安顿最宠爱的女儿而且是唯一的孩子。外界传闻她将很有希望参加二零一零年的总统大选。”

    我回到床边用力抱着头觉得太阳穴深处像有两把高工作的钻头在不停地侵袭着我的脑部神经。

    “苏伦帮帮我我觉得自己好像又跟上次在金字塔顶上的情形接近了……”四十小时的昏迷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已经是非常严重的意外而且我敢肯定有某种神秘的外力让我第二次陷入了“部分失忆”的状态。

    苏伦走近我右手放在我的后颈按在颈椎与颅骨连接处缓缓摁压着。

    “苏伦告诉我这四十小时里到底生了什么?”

    苏伦长叹一声:“风哥哥你先不要多问我希望能让你快真正清醒……”

    我还没反应过来猛然觉得自己“大锥穴”上受了重重一击眼前一黑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做为连接头与身体的脉络桥梁大锥穴的血脉流畅与否很大程度上对人脑的清醒程度造成极大的影响。

    我醒了而且是无比清爽地醒了过来这都要感谢苏伦的那次重重的点击。现在我是躺在床上的苏伦就坐在床边椅子上凝神看着我。

    “谢谢你。”我坐起来神清气爽失忆后遗症全部消失了。

    “风哥哥关于你的失忆片断我有办法可以回放出来因为我在你身上放置了微型摄像系统请……不要怪我好不好?”

    苏伦的脸红了因为在某个人身上放置窃听或者偷*拍系统都极大程度地危害了对方的人身权利。

    我拍拍后脑勺:“我早该想到的你可以在谷野身上安放窃听器对其他人怎么可能放过?算了快放给我看我想知道幽莲在那塔顶上到底做了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土裂汗金字塔的顶上必定埋藏着某个大秘密。

    苏伦迅把一个四分之一火柴盒大小的灰色方块与她的笔记本电脑联结起来。马上屏幕上出现了昏暗的帐篷里的情景。摄像机是安在我身上的一切当然也是以我的视点为主。我的动作极快出门查看、返身拿枪和望远镜然后再次出门向西……

    以拍摄角度来看摄像机应该是放置在我的胸口位置但我竟然丝毫没有觉。

    播放到幽莲降落在金字塔顶那一幕时也就是我记忆的终点位置画面突然没有了只剩一片白茫茫的雪花。

    苏伦一愣:“嗯?怎么了?”她在那个灰色方块上摆弄了几下但屏幕雪花依旧根本没有任何图像。所有的细节部分只能显示到与我的记忆被掐断的同一个时段。

    苏伦双手摁在桌子上陡然陷入了绝望的沉默。

    我明白那播放器一定是出了问题并且在给我观看之前苏伦一定已经浏览了里面所有的内容。

    “风哥哥——”苏伦的嗓音顿时变得嘶哑干涩。我的突然失忆已经够诡谲的了那些摄制资料莫名其妙地丢失更是让她始料不及。

    “没关系其实我们早该料到有一股神秘的不可知的力量笼罩在营地里从我听到那神秘的鼓声时就开始了。”

4军事接管

    第三部诡谲炼狱4军事接管

    以下是苏伦的叙述——

    “你急地向金字塔方向奔跑塔顶出现了一道冲天而起的白光光线之强像是漆黑的夜里电焊枪爆出来的火花。白光直冲上天然后塔顶的人就不见了不知道是被白光屏蔽住了还是进入了金字塔——”

    我苦笑着:“有可能是进了金字塔上次我就对你说过感觉到用力跺脚就可能落进塔里的。其实昨天我已经有了最新的创意性想法或许可以改变钻探方式直接由塔顶开始掘进。”

    这个想法非常古怪因为苏伦的脸色正在急骤变化直到最后突然伸出大拇指:“风哥哥你的想法真是绝妙!太绝妙了!”

    这条路线可以做最大程度的改进——从塔顶进行小规模的局部爆破层层下降通过毁灭性的挖掘方式把金字塔下面的秘密掘出来。

    历史上似乎还没有人如此做过毕竟是在“毁灭”金字塔。

    对于其它可以遵循正途进入的金字塔没必要走这么极端的路子这个想法只针对土裂汗金字塔。

    “你到了塔下想不到你的轻功那么高明根本不必用什么绳索之类的帮助已经飞上了塔顶。我想那大概是类似于‘燕子三抄水’之类的轻功吧?什么时候也可以教给我……”

    叙述到了这里便停了我听得出苏伦是在顾左右而言其他。

    “然后呢?”我希望听到后面关于白光、关于幽莲的下落。

    “后面没有了。”

    我一愣但知道苏伦还有话说便耐心地等下去。

    苏伦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十几步指着我身下的床苦笑:“其实一切都是摄像系统拍下来的我开始介入时时间是早上七点你已经躺在这里。如果没有摄像机的帮助我只知道你睡了整晚早晨陷入了昏睡状态其它的一概不知。”

    我“啊”了一声张口结舌。

    苏伦的话无疑是说当我跃上塔顶时摄像机的拍摄工作也被中止了。

    我的第一反应与苏伦不谋而合:“问题出在那道强光上它破坏了摄像机镜头读入工作!”

    苏伦仰面长叹:“还好你能平安回来至少证明对方没有恶意比起藤迦小姐和龙甚至班察与枯蝶大师你的际遇是最好的了。”

    越来越多的怪事给予我跟苏伦的并不是惧怕恐慌而是越来越高昂的斗志。盗墓者的天性让我们根本不去考虑继续追索下去可能遭遇的灭顶之灾而是更加全神贯注地调动脑细胞企图从这些混乱的片断里找出可以直达核心的光明之路。

    毫无疑问掘工作会持续不断地进行下去无论是采用什么样的钻探机械总要到最后见个分晓。

    现在我担心的是金字塔内部匿藏着某种深不可测的力量会对进入塔里的人造成难以估量的伤害。

    与苏伦一道走出帐篷时又近黄昏。

    我惊奇地现铁娜带领的彩虹勇士并非是四十四名而是至少有三百名以上。他们已经在营地周围搭起了连绵不绝的帐篷像一道屏障牢牢地把营地包围在中央。营地里的瞭望梯已经被撤除取而代之的是一座高度为二十米的专业级别的军事瞭望塔并且设置了简易电梯。

    “天!这是干什么?军事演习吗?”我惊骇的不是手术刀的调动能力而是觉得埃及军方已经大大方方地接管了营地甚至包括所有的掘工程。

    在埃及的国家立法里曾经有这么一条:如果掘到的金字塔是完全封闭、未经盗墓的其内部的所有财产、文物、包括沙子土壤乃至由此带来的新闻收益都属于埃及政府。如果墓穴已经被盗则掘者可以与埃及政府平分收益。

    按照这条法律如果打开土裂汗金字塔后现它是完好无损的一切所得将全部归属埃及政府所有谷野等人会一无所获。这大概也是埃及军方不遗余力地参与进来的主要原因吧?

    瞭望塔上架设的应该是两台高倍率、高精度、自动摄像的军事专用望远镜铁娜的设想不错站在瞭望塔上已经可以居高临下地俯视到土裂汗塔顶。

    帐篷圈以外停着至少二十辆军需货柜车全部喷着埃及军方的巨大标志。

    “不是演习而是切切实实的军管。“苏伦更是无奈早知如此她就会阻止手术刀邀请军方介入的贸然举动。

    马丁公司的效率非常高晚餐还没结束汤已经接到传真钻头两小时后将到达营地。

    这个消息无疑是最鼓舞人心的连冷漠的铁娜也露出了难得的微笑捧着倒满了葡萄酒的水晶杯站起来向所有的人敬酒:“为了我们二十一世纪最伟大的掘工作干杯!”

    她站立的姿势略显得怪异有点像自由搏击里的起手动作一只脚稳定支撑另一只脚只有脚尖着地。就连她的两只胳膊肘也是一高一低仿佛随时都要动进攻抑或是挥臂格挡一样。

    “风哥哥她的功夫好像是来自截拳道的‘闪电脚’。”苏伦在我身边借着喝酒的动作扭头向我低语。

    的确铁娜的站立姿势根本就是来自曾经在美国最风行的截拳道自由技击术所以看起来才会既怪异又眼熟。

    “风先生同为四大文明古国的后裔我们来共同干了这杯?”铁娜已经走到我的桌前手里端着一杯血红色的葡萄酒带着蔑视的眼神。

    我只好站起来举起杯子忽然向前一个踉跄杯子脱手向铁娜身上飞过去。

    这一次我全神贯注地看着她的出腿。果然她的左腿像毫无预兆的闪电唰的踢上来在平常人四分之一的眨眼时间里啪的一声将那杯子踢得粉碎。

    杯子里的酒洒了满桌却没一滴溅在她身上。

    其实要想把杯子踢飞我也能做到包括在最短的时间内以最恰当的腿法踢出。但是我的武功无法凌空踢碎杯子。要想踢碎它而不是“踢飞”它不但要求脚尖上的力量更要求脚尖上的度。

    我开始鼓掌甘拜下风地鼓掌因为她在腿脚上的功夫似乎已经越了创立截拳道的美籍华人李小龙。

    “从今天起营地里所有人员的武器将统一上交由军方代为保管。而我们埃及军队里最出类拔萃的彩虹勇士将会全力以赴、百分之二百地保证大家的生命安全。”说完她又转身盯着我冷酷无比地低声告诫:“我看过你的档案不过在这里别耍小聪明!你学过的那些东方武术根本挡不了我一腿。”

    我耸耸肩膀摊开双手无奈地摇摇头。

    不知道铁娜小姐为何要单独针对我——“没有理由啊?大家初次见面况且没有任何利益冲突。”

    我承认她的那一腿我无法破解也无法抵挡并且我能想到“闪电腿”进攻的最厉害之处是双腿连环飞踢力道和频率同样惊人。看看从前李小龙的搏击档案资料就知道了那种依靠“电击”的手段训练出来的武功根本已经出了人类身体锻炼的最高境界。

    李小龙出道时以一招“飞脚踢碎空中木板”的功夫震惊了美国武术界而刚才铁娜的“飞脚踢碎酒杯”更是惊世骇俗。

    苏伦的情绪有些低落跟手术刀简短地通过电话后便钻进了睡袋。

    明天一早五点钟也就是朝阳刚刚升起时钻探工作便会二次开始。

    “风哥哥我想……铁娜对你的反应有些不太正常如果不怕冒昧的话我想说她对你……对你有某种好感……”苏伦在睡袋里探出头来声音里带着微微的酸意。

    我对着一卷图纸头也不抬地反问:“好感?什么好感?”

    苏伦长叹一声把下巴缩进睡袋里。

    我对她的话心不在焉因为我有个比较大胆的想法:“苏伦我想明天一起进隧道去跟随钻井做一次实地考察。单单从监视器上观察隧道情况只怕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

    苏伦吃惊不小手术刀再三告诫过要我们俩离井口远一些免得身受荼毒。

    我走到苏伦床边凝视着她的长:“我经历过两次奇怪的失忆足以证明那种神秘的力量除了能令我‘失忆’之外无法造成更大的伤害。这也许是我跟其他人差异最大的地方所以我才会做这个决定。”

    她的身子在睡袋里显得纤细柔弱完全没有了白天的彪悍干练。

    我没来由地叹了口气走向帐外。从苏伦刚才的“微酸”里我能察觉到某些奇怪的情绪已经在我们之间弥漫着。

    被军事接管的营地气氛已经变得十分紧张。瞭望塔上居然装了四只功率强劲的探照灯雪白的光柱缓缓地从每一顶帐篷上扫过去。这里不像是考古掘的营地倒像是被武装到了牙齿的军事集中营。

    据苏伦告诉我的消息那些军车装载着目前埃及军方最先进的地对空、地对地导弹并且士兵中有完整的爆破小组、雷达小组、生化小组……

5凿壁偷光

    第三部诡谲炼狱5凿壁偷光

    我用力展了展双臂今晚不会有奇怪的事生了吧?铁娜对我有没有好感根本就不重要像她那种标准的埃及血统的女孩子我根本一点都不感兴趣。

    苏伦呢?她的“微酸”代表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在营地里极度紧张的气氛重压之下倒是真的可以放松心情在大漠、黄沙、傲岸的金字塔这么一个强烈的异域风光环境下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呢……

    黎明如约而至井架边传来铁器碰撞声时我倏的醒了过来。没有梦脑子异常清醒浑身都充满了精神抖擞的战斗力。

    我跟苏伦赶到井架旁边铁娜正在指挥着士兵给即将下井的专家们分高压缩氧气瓶。当然此举遭到了伯伦朗的强烈抗议。因为这种行为是对他的最新空气隔离层成果的极大藐视。

    “我的隔离层项目已经申报了国际生物学联合会即将被评定为二零零六年度最伟大的明铁娜小姐除非你枪毙我否则、否则我绝不会佩戴这个笨重的大铁罐——”

    抗争的结果在进入竖井的十六个人里面只有他简装随行其余十五人包括我在内全部佩戴了整套的氧气瓶、生化面罩和全套的高强度抗菌服。

    电梯在缓缓下降我把自己的心情调整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心如止水的状态。我的衣领、胸口、大腿、臀部四个位置都安装了苏伦的隐形摄像机。她会在帐篷里秘密接收摄像机传回的信号。

    我们已经把可能生的突事件做了最详细的计算估计——

    我盯着仍旧气哼哼的伯伦朗笑他的不知天高地厚因为封闭的金字塔空气中蕴藏的极度危险的气体或者微细菌其危害程度并不是人类现有的知识结构所能预知的。他那么相信自己制造的“隔离罩理论”真的有点固步自封的愚蠢。

    谷野忽然轻轻咳嗽了一声指着那个被均匀分成三段的新钻头:“汤博士按照射线探测结果那道石壁厚度应该在……”

    汤博士愠怒地挥手:“谷野先生不要再提你那个愚蠢的射线探测!”一张口他的话里就充满了暴烈的火药味。

    谷野讪讪地笑了笑马上闭嘴。这五个人是每一个行业里无与伦比的精英分子如果全部运用自己的专业知识辩论起来三天三夜也难分高下。先闭嘴的人应该是最明智的。

    我向上仰望头顶已经被那个隔离罩重新封闭但呼吸依旧顺畅。所有下井的人并没有带什么武器这一点是铁娜特别安排的因为她担心金字塔内的射线或者细菌会有令人莫名其妙狂的作用。有武器在手只怕会误射误伤。

    电梯到达井底所有的人开始搬运钻机进入隧道。

    我仍旧落在队伍的最后因为我希望自己能把从井底到隧道尽头这一段仔仔细细地观察一遍期待能现隧道顶壁上再次出现那种神奇的壁画。不锈钢护筒上干干净净的并没有通常可见的水汽凝结现象这应该归功于良好的通风换气设备。

    汤博士站在钻机上带头向前像是迫不急待要投入战斗的勇士把牵引机构的动力提升到最高。

    隧道里很平静没有壁画更没有上次看到的奇怪的光柱通道当然也没有怪兽、长舌和石碑。什么都没有这似乎只是一次最寻常不过的地下钻探。

    我的脖子都仰得酸了还是什么都没现。

    隧道尽头汤博士已经指挥着助手们把加长钻头接驳完毕伸入石壁上第一个钻出的黑洞里。按照此刻仪表上显示的数据第一个洞的深度恰好是五米。汤博士又在大声嚷着:“去***射线透视吧让我来告诉大家这石壁的厚度到底是多少——”

    我笑了权威被怀疑时总会忍不住暴跳如雷不管是在哪一行哪一业。

    汤博士已经开动了钻机噪音并不太大。先前从钻机铭牌上可以看出它同样是出产于马丁公司。以制造重武器、大炮、导弹为主业的级公司做这么台小小的钻机真的是大材小用。所以钻机和钻头的质量无须怀疑。

    那些粉末只是普通的被钻头打碎的石灰岩毫无异样。

    我站在钻机后面远远地看着另外两个黑洞正在考虑要不要爬进洞口去探测一下突然之间钻机猛然一震伴随着汤博士的一声怪叫:“啊——”

    接着钻机便停止了工作汤博士楞楞地站在钻机的操作台旁边静默了有半分钟猛地高举双臂兴奋地大叫着:“打通了打通了……”

    的确不假钻机只工作了两分钟便已经打开了第一个洞厚度显示为六米。

    所有的人不约而同地戴上防毒面具把氧气瓶的开关打开只有伯伦朗满脸不屑地抱着胳膊站在那里带着不可一世的睥睨神情。

    钻头抽回来伟大的时刻终于到来了相信地面监测室里的人员会跟我们一样心情异样兴奋。

    每个人都在后退离开那洞口大概有二十米。

    隧道里此时处于绝对的寂静状态所有人都尽量摒住呼吸不敢出任何声响仿佛洞口的另一边藏着史前最凶猛的异兽随时都可能从那洞口里伸出攫人巨爪来。难以令人相信的是随着钻头抽回洞口里慢慢射出一道温暖的光开始是淡黄色接着转变成金黄色把隧道两边十米之内渲染成一片耀目的金黄色。

    “上帝啊光……竟然有光……”切尼就在我身边用一种梦幻般的呓语低声叫着。

    金字塔处于完全的封闭状态既不可能接收来自太阳的光芒又不会自动光——怎么可能有光?

    长达半小时的望远镜观测后对讲机里传来铁娜压抑不住的愠怒:“谷野先生如果没有什么异样我希望你尽快把掘工作进行下去。大家是来探墓绝不是来观光的——”

    做为一名铁血军人她的常识完全局限在“拼尽全力完成任务”的框架内才不管石壁后面有什么。

    谷野不理睬铁娜的话忽然向我干笑着:“风先生……记得你们中国古代有一个读书人为了在晚上看书把邻居的墙壁凿了个洞让光泄露出来。我们……我们现在就好像那个读书人一样……”

    他的喉头哽咽着出咕噜咕噜咽唾沫的声音好像紧张到了极点。

    他说的是古代“凿壁偷光”的故事。

    切尼一边继续用望远镜向洞口里观望一边提高了声音:“我倒是宁愿相信石壁后面堆满了夜明珠。”

    汤博士放肆地大笑:“岂止是夜明珠?应该是成堆的黄金和夜明珠否则何以能出黄金一样的光芒?”

    印第安纳琼斯的探宝盗墓故事在全球都有极大的蛊惑力所以现场每个人都同意汤博士的猜想。

    我在望远镜里看到的只是金黄色的光这种光似乎充满了不透明的像雾一般的介质跟此前我所见的光并不完全相同。光把洞口全部遮掩住了视线根本无法穿透进去。

    对黄金的狂热渴望鼓舞了工作人员的士气很快便重新打通了剩余的两个黑洞接着用钻头反复贯穿将石壁上开凿出一米宽、一米半高的门口。

    金黄色的光始终恒定地向外散着直到我们穿过门口站在一间至少有十米见方的巨大墓室里。墓室里布满了金黄色的光这光是从正前方的另外一个门口里宣泄出来的那个门口非常宽大粗略估算是在三米宽、五米高。

    当然具有这么大的门口的话墓室的高度可想而知应该也在十米左右。

    那样巨大的门口层层叠叠一直向前远远地延伸出去不知道有多远不知道有多少门口总之我们已经到达了一个到处充满了金黄色光线的巨大建筑物里。

    伯伦朗满不在乎地大口呼吸着并且出讥讽的嘲笑:“天哪!你们戴着这种丑陋古怪的面具会把金字塔里的木乃伊跟外星人吓跑的……”

    我费力地抬起已经酸胀的脖子仰面看墓室平顶上绘着的那些金碧辉煌的象形文字。在这种时候我已经把幻像魔、神秘召唤之类的怪事忘掉了整个人都沉浸在巨大的好奇之中。平顶上至少出现了几十个那种非牛非马的奇怪图形混杂在数以千计的象形文字里体积要比旁边的字大出五倍有余。

    除了伯伦朗之外每个人都在忙着四处观望根本没心思开口讲话。

    “谷野先生我命令你一直向前!一直向前、向前……”

    铁娜的话显得与这种静谧的环境格格不入谷野不耐烦地伸手关掉了对讲机。

    整体来看这是一间四壁、室顶上都充满了金黄色的象形文字的完整墓室除了被我们暴力破坏掉的那一部分墙壁之外所有视线所及之处空旷干净连石缝、墙缝都看不到。

    切尼若有所思地自语着:“咦?这里的建筑方式肯定跟胡夫金字塔不同……至少可以肯定比其它金字塔的建筑水平要高太多上帝啊!难道此前我们对埃及人建筑水平的估计是完全错误的?”

    典籍显示埃及人的建筑水平、数学水平、水利建设水平都已经展到了非常高的层次甚至有资料表明他们能够轻松地使用“混凝土浇铸”技术。现在这间墓室里没现有石缝存在除了“浇铸”技术其它方式根本无法完成一百个平方的室顶工程。

    地面是可以供我们仔细研究的因为与四壁、室顶一样地面上同样刻满了象形文字。

    我突然有种预感此刻我们好像是处于一只仔细修饰过的巨大箱柜里面并且是巨人的箱柜。

6纵横十九墓室的焦点

    第三部诡谲炼狱6纵横十九墓室的焦点

    虽然汤博士已经对射线探测的结果表示了极大的不信任而且石壁的厚度也明白无误地指出了探测结果的偏差但我还是相信射线试验的数据。至于为什么石壁的厚度会出现那么大偏差只有老天知道。

    我凝视着前面重重叠叠的门户和那种无所不在的金黄色的光试着举步向前穿过墓室走到那道大得惊人的门边。

    “风先生停一下!停一下!”谷野气急败坏地大叫着跑过来揪住我的胳膊。

    “我只是想随便看看——”我以为他是在担心我的安全没想到他脸上的肌肉极度扭曲着疯狂地咆哮起来:“不行、不行!整个墓室的财宝都是属于我跟埃及政府共有!一丝一毫都不属于你识相的最好别乱闯乱动否则我将剥夺你进入墓室的权利!”

    他的样子像头护食的恶狗呲牙咧嘴令我望而生厌。

    我甩开了他的手强压火气:“好我明白。”

    大和民族的贪婪自私、诡诈多变的原始个性又一次在谷野身上表露无遗。我退回到墓室的中心反正我到这里来没什么大的贪心只不过是为了手术刀的一次托付。既然墓穴打开我的任务似乎已经完成了一大半。

    切尼手里握着放大镜趴在地上仔细搜索着一边嘴里絮絮叨叨地咕哝个不停。

    詹姆斯则是手握一只短柄的尖嘴小锤不停地在被破坏的那面墙壁边四处敲打出“叮叮叮”的轻响。

    我不得不钦佩伯伦朗的勇气在这个不知几千年历史的古墓里他自由呼吸着用二十一世纪的肺不停地接收来自几千年前的空气。看来他对自己的“隔离层”理论非常有信心。

    谷野独自一个人站在那个门口的正中间。在巨大的空间对比下他像个孤零零的高楼大厦脚底下的钉子头一样可笑。

    “我听到了召唤声各位——我听到了召唤声!装满财宝的箱子、成千上万的箱子就在前面就在纵横十九座墓室的交汇点上就在那里就在前面……”他用力向前指着另一只手拢在耳朵上做成努力谛听的样子。

    所有的人放下手里的工作齐刷刷地向他望着。

    到这时候从最初闯入墓室的狂热里大家开始冷静下来都不明白这光的来源之处。当他们用心思考这个问题时不约而同地相信了汤博士的理论——“黄金与夜明珠交相辉映产生了光”。再加上谷野极度蛊惑人心的话更是让普通人心痒难耐。

    “听财宝在召唤!它们在召唤……”谷野的声音声嘶力竭地充满了整个空洞的墓室。

    陡然间汤博士的助手们呐喊一声向前狂奔而去。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跑出去的六个人已经绕过谷野从大门里冲了出去。

    “停下、停——”汤博士只叫出一声前面的人已经恐怖地大叫起来随即叫声余音袅袅似乎正在向深渊里坠落。

    我浑身的血液急骤地向头顶涌上来满脑子都是“怪兽、外星人”之类的恐怖意象。大门之外究竟匿藏着什么样的神秘怪兽可以在瞬间将这六个人吞噬掉?

    谷野面向虚无缥缈的门外空间愣了只有一秒钟嗖的一声向后跳了一大步接着转身便逃一直跑回到我们中间已经变得面如土色。

    “我的确听到了召唤声……召唤声……”谷野语无伦次。

    再大胆的人此刻恐怕也不敢冲出那道门去了包括踌躇满志的伯伦朗并且我相信大家心里都已经开始打退堂鼓。面对如此巨大空旷的墓室我们几个人的力量渺小得不成比例。

    就在此时身后的隧道里响起整齐的跑步声铁娜不满的吼叫声已经传出来:“各位专家听着我以埃及总统的名义宣布整个掘现场实行军管。所有掘步骤都要在我的主持下有秩序地进行……”

    谷野猛地松了口气所有人都松了口气有这群彩虹勇士垫背胆子总能大些了。

    伯伦朗跳起来不满地大声抗议:“铁娜将军你破坏了隔离罩将会让墓穴里的细菌生物自由传播到沙漠里去造成的后果……”

    铁娜从那凿开的门口跃进来手里平端着乌沉沉的冲锋枪枪口对准伯伦朗冷酷无情地大喝一声:“闭嘴!伯伦朗博士如果你不想把自己扔在沙漠里变干尸尽管再开口吼叫看看!”

    枪弹无情即便是身份尊崇之极的人也挡不住一梭子子弹的杀伤力。再说这是在非洲的蛮荒之地开枪杀人后随随便便捏造一条“妨碍埃及国家安全”的罪名死了肯定白死。

    伯伦朗是个聪明人脸色半青不白地闭上嘴。

    墓穴里的空气并没有想像中污浊肮脏再加上耶兰带领工人们迅将通风换气设备延伸进来。短时间内墓穴似乎已经成了铁娜的临时地下指挥所。至少有十支突击步枪、二十支冲锋枪对准了那道神秘的大门。

    可惜那道性质古怪的光依旧无处不在并且毫不客气遮掩了人们的视线。

    “至少我们已经取得了阶段性的胜利。”铁娜的目光在我脸上瞟过。

    接下来耶兰指挥工人将凿开的门扩充为三米见方的洞口与隧道完全沟通并且调集了高鼓风机准备进入大门驱散这种应该被叫做“半烟雾性质”的光。

    我突然很想听听苏伦的意见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或许在隧道外面的人更能看清此刻大家的处境。

    我走回隧道按下对讲机的通话键。这个频段是我跟苏伦早就调整好的跟谷野等人的频率完全错开。

    “风哥哥我想事情的关键点会在十九间墓室的交叉点上也就是向前走再穿过八间墓室之后看到的那间。别问我为什么只是我的第六感。建造金字塔的设计者绝对不会主次不分地在同一平面上造这么多同样的东西。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平面结构的中心点必定会极不平常。”

    苏伦的话听起来并不肯定这种古怪建筑就算世界上最高明的建筑师到了都不一定能在短时间内摸到头绪。更何况论到古埃及建筑考证专家的话切尼就是最现成的一位大师级人物。

    “风哥哥你想没想到南美洲最著名的‘外星人蜂巢建筑’?如果土裂汗金字塔的奇特建筑结构是跟著名的‘蜂巢’意义相同的话那它也肯定是外星人建造出来的东西。目前还看不出什么不过你自己多保重。像哥哥说的那样任何时候要以保证自身安全为头等大事……”她的话充满了情真意切的关心一听便知道语出挚诚。

    再次回到墓室鼓风机已经开始工作四个工人手持风筒缓慢地向前移动通过那道厚度同样是六米的大门。

    强风吹散了黄光向前的地面上赫然横着一条宽度为一米的裂缝笔直垂落下去。裂缝里同样被黄光充满并且向两边延伸出去。刚才那六个人应该是跌落在裂缝里。

    汤博士试着呼叫他们的名字根本得不到回声。

    切尼在这道裂缝旁边观察了忽然摸着下巴上的短须笑起来满脸阴霾一扫而空:“那只是建筑学上最常见的一种防护措施——伸缩缝结构。不过是建造墓室的人为了防止沙漠昼夜温差极大而造成的墙体频繁的热胀冷缩危害。目前看宽度为一米或许到了夏天正午或者是冬天的半夜它会自由地在一米二到八十厘米之间变化。唔这更证明了建造墓室的手段采用的是最先进的‘混合浇铸’工艺。唉我们此前对于古埃及建筑的考证只怕存在更多的谬误臆想需要从头推翻的地方太多了……”

    众所周知伸缩缝结构在水泥混凝土施工中最常见的防护措施。混凝土结构的建筑物受热胀冷缩物理现象的损失极大如果不预留伸缩缝做处理的话建筑物墙体很可能会在涨缩过程中遭到毁灭性破坏。

    切尼的解释不无道理总之那几个贪财的家伙不过是受了觊觎之心的小小惩戒。

    看似神秘的现象经过切尼“科学”的解释后大家马上变得如释重负。

    大队人马跨过裂缝进入的是一间同样长十米、高十米、宽十米的墓室同样金碧辉煌四壁刻满了象形文字。唯一不同的是这墓室里向前、向左、向右各有一个门口。

    谷野在跟耶兰低声交谈并且耶兰取出了一个记录本用铅笔在上面迅勾勒着某种草图。

    我可以猜得到他们是在商量向哪一个门前进。其实这是最简单的选择题——如果能确定此刻我们是在土裂汗金字塔的正东轴线方向大可以不理会三个门口的迷宫结构一直向前好了直到东西、南北轴心的交汇之地也就是纵横十九座墓室的中心点。

    铁娜悄悄走近我用平和的商量口吻说:“风先生我们是不是需要更多的士兵参与到掘工作中来?”

    她的双枪插在腰带里冲锋枪也交给了其他士兵。面对如此宏大的地下宫殿就算有什么怪物突然跳出来她的两柄射手枪似乎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

    我的行事作风向来是“吃软不吃硬”既然她肯谦虚地求教我自然而然地转变了敌对态度:“不必看情况再定好了。”

    我是不想由于军方的重武器蛮干把整个墓室全部毁灭掉。

    当然我此前也想过采取“层层爆破”的方式从塔顶进入但那是在毫无办法的情况下采取的“非常对策”现在当然可以不再去想它。

7黄金台

    第三部诡谲炼狱7黄金台

    近距离看着铁娜的脸现她皮肤黛黑的脸上竟生着极为细致的五官。这种面貌特征根本不是标准的非洲人形象特别是她的眼眶微微凹陷眉骨向前高耸再加上挺直秀气的鼻梁完全是一副非洲、欧洲混血后裔的样子。

    她不安地搓着手环顾着三道诡异古怪的大门。其实算上我们进入的这道整个墓室里四面墙壁上总共有四道门才对。

    “风先生埃及人的古籍传说中一直都把这座金字塔单独标示为‘鳄鱼大神’的安居之所。几乎所有的祭司都传达过天神的旨意不要碰触金字塔下的‘水晶之棺’否则将会带来……”

    所有传说中的诅咒总是同出一辙每个咒语的最后都要加上“难以预计的灾祸、难以想像的灾祸”这句话。

    我更感兴趣的是“鳄鱼大神”和“水晶之棺”两件事眼睛蓦的一亮。依照铁娜的特殊身份看她能接触到的资料绝对是整个埃及乃至整个非洲的绝密文件。

    “铁娜、铁娜将军我需要知道你说的‘鳄鱼大神’和‘水晶之棺’——你能提供进一步的详细资料吗?”不知不觉中我向她靠近了一步鼻翼里闻到的是一种甜甜的欧洲香水的味道。可以想像她虽然生在非洲的蛮荒大漠里接受的学业教育肯定是在欧美的某座顶级大学完成的所以已经完全有别于传统意义上的埃及女孩子身上有这种高级香水味也就不足为奇了。

    耳中恍惚听到苏伦的一声酸溜溜的轻叹。摄像机的镜头肯定把我刚才靠近铁娜的动作表露无遗引起了她的某种情绪变化。

    铁娜从军服口袋里取出一只索尼标牌的电子记事本随手按了几个键彩色屏幕上显示出一副黑白扫描图像。

    确切说那是一幅鳄鱼与人的组合体。在一个高大的人的身体上生长着一只鳄鱼头颅背景则是远处大漠里高高低低的金字塔建筑。

    我不禁哑然失笑古埃及人留下的壁画和象形字里夹杂着很多动物与人的组合体一般的考古学家只把它们当成古代人的图腾谟拜而已。

    “这就是鳄鱼大神?”我在那幅图像上轻轻指点着看着那怪物浑身披满了鳄鱼的鳞片只差一条丑陋的巨大尾巴了。

    “对这幅图画来自于最古老的典籍资料。”铁娜并不在意我的讥讽态度。

    “那么水晶之棺呢?又在哪里?”

    显示屏上出现了下一张图片一根细长的接近透明的方柱横亘于地背景仍然是沙漠和金字塔。

    我对铁娜的资料大失所望因为这些黑白图片并不能代表什么。特别是那根半透明方柱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东西或许是冰棱(假如古代大漠上也有冰块的话)或许是某种树脂滴落形成的琥珀体总之跟“水晶之棺”这样神秘的词汇构成不了任何必然关系。

    “风先生你可以仔细看透明方柱内其实里面藏着一个人一个奇怪的人。”铁娜提醒我将那图像迅放大。果然在琥珀体内有个人直挺挺地站着这也就更加深了我脑子里把它当作“琥珀”的观点。

    琥珀的形成过程简单说就是松脂之类的粘稠液体滴落将各种各样的小昆虫封闭于内形成的透明体。将这个观点无限扩大化如果一滴巨大无比的松脂落下来时有个人正好站在树下于是便像昆虫一样被封闭其中成为我们平日所见的琥珀只不过体积增加了几千倍而已。

    古籍记载古代的原始树木高度可以达到几百丈几乎能够直刺云霄。那么如此巨大的树木分泌出几立方米大的松脂不是不可能的事。

    铁娜苦笑:“风先生不要跟其他老学究一样固执看那人的手臂——”

    那个人竟然——竟然生长着六条手臂?

    我情不自禁地一把夺过了铁娜手里的记事簿仔细观察。没错除了正常人的左右两臂之外那人的前胸、后背还各自生长着两支手类似于中国神话传说中哪吒三太子的“三头六臂”。不过还好这个人并没有生长着三个头只是多了四只胳膊而已。

    “现在请说说你的感受吧风先生?”

    我无言以答再仔细观察下去这个人的面部特征跟非洲人并不相同嘴巴突兀地占据了脸部的主要位置将眼睛、鼻子挤到额头下很窄的一个位置。并且嘴是用力张开的似乎正在大口地吐气。

    他的上身袒露着下身围着一张兽皮双脚错开形成一副大步向前的姿势。

    我跟铁娜低语时耶兰已经指挥工人架设了一条非常先进的换气系统将墓穴里的空气通过管道抽向地面而后再把沙漠里的新鲜空气注入进来。

    隧道长度加上竖井的高度延展距离已经拉得很长但在工人们高效运作下这条系统很快完成。

    所有的人集中在第二间墓室里围成一团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此刻所有的人似乎都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请萨罕长老下来。在神秘莫测的墓穴里只有见闻广博的萨罕长老才能给大家更多的关于神秘空间的启迪。

    我合上了电子记事簿的盖子把它还给铁娜。在这种诡谲的环境下还是少想多看为妙任何恐怖的想像都只会让自己变得更加疑神疑鬼。

    “我想传说中的鳄鱼大神就在这里而且只有大神的力量才能造就如此宏伟巨大的建筑。风先生别离开我我……我会保护你!”铁娜的话明显底气不足但她要强地把“请我保护”说成“保护我”真的让我有点好笑。

    女孩子的天性让她们无论外表多强劲彪悍内心里仍旧是胆小怯弱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是所有女孩子不可避免的弱点。

    耶兰的工作效率极高不到半小时墓穴里四处弥漫的金黄色雾气便被抽掉了一大部分。向前面的门口望去金黄色的光直射出来晃得人有些晕。

    谷野举着望远镜第一个大叫起来:“黄金!我看见了黄金……”

    其他人的反应并不慢兴高采烈地齐声大叫:“金棺那是法老王的金棺快快我们过去……”

    依据从前的金字塔掘记录来看法老王的木乃伊会被放在巨大的金棺里并且覆盖以纯金战袍、纯金面具。所以在掘土裂汗金字塔之前已经有“现金棺”的预想。

    我并没像谷野一样狂热因为在对于金钱、财富的追求上我没有过多的焦渴。

    五个专家带头越过了一道道宽度一米的伸缩缝一直奔向射出金光的地方。

    我有个奇怪的感觉:“按照谷野过去的辉煌战绩他的表现不应该如此肤浅、冲动。难道是土裂汗金字塔里的神秘力量把他整个都改变了?”

    我向对讲机里呼叫苏伦:“仔细查一下谷野的历史资料不要有一丝一毫的遗漏我觉得他有些异样。”

    谷野既然能在国际考古学、盗墓行业里享有盛名应该能随时保持冷静镇定才对。即使不能像手术刀那样任何时候都“稳坐钓鱼台”也至少要表现出大家风范才对。

    铁娜挥手让士兵跟随五位专家向墓穴纵深跟进她自己却原地不动始终跟我站在一起。

    黄雾散去侧面左右两个门口里光线黯淡显露出一种死气沉沉的诡异气氛来。

    假如把墓穴真的当成一个围棋的棋盘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天元”的东西轴线上左右各有九间墓室。那么上下位置呢?我们头顶会有多少层墓室直通塔顶脚下又埋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这样内部空旷的建筑物不像标准意义上的金字塔倒像是现代化的尖角形高楼大厦。再加上电梯、走廊、窗户的话完全可以称之为埋藏在地下的级写字楼。

    铁娜说得没错我们的确需要十倍以上的特种部队参与行动最好把每一个空旷的墓室都占满让所谓的牛、马、鳄鱼大神们无所遁形。

    墓穴深处突然间变得人声鼎沸狂笑声、吵嚷声、敲打声汇成一种奇怪的大合唱把那些正在忙着架设线路的工人们也吓得抬头张望。

    众多声音里我又听到了熟悉的谷野的“樱花之歌”只有在极度兴奋时他才会得意忘形地唱起日本人的国歌。

    铁娜厌恶地皱着眉:“怎么了?他们都疯了?”

    我们同时举起望远镜向那边张望视线里陡然出现了一座巨大的金黄色平台。不那应该是一整块巨大的黄金所有的人正围着它尽情地跳跃吼叫着几近疯狂。

    “上帝啊上帝啊……”铁娜在胸口用力划着十字看来她非但接受了欧美的文化教育连他们的宗教信仰也全盘接纳过来了。

    我们快步向前因为在极度的狂热下非常容易导致“集体狂躁症”的生并且酿成暴动和骚乱。

    果然我们刚刚到达第五座墓室前方已经响起了冲锋枪“哒哒哒哒”的吼叫声。铁娜迅拔出双枪飞奔向前边跑边大声喝叫着:“所有士兵听令放下武器列队站好!列队占好——”

    她奔跑时的样子像一只敏捷的羚羊瞬间把我甩在后面。

8神秘死亡

    第三部诡谲炼狱8神秘死亡

    那间墓室里已经乱成一片五位专家全部站在那座黄金平台上其余的荷枪实弹的士兵们正在拚命跺着脚打着拍子嘴里大声地唱着一古老的埃及民歌。

    我知道那歌的名字叫做“金骆驼之歌”歌词大意是说某个埃及商人丢失了自己的骆驼然后从大漠之神那里得到了十头一模一样的金骆驼。

    每个人都如痴如醉吃了摇*头*丸一样疯狂地摇头晃脑不时有人抬起枪口射向室顶弹壳落地的叮当声不绝于耳。

    铁娜飞身跃上平台反手开枪当当两声已经将距离平台最近的两个士兵击毙。那两个士兵刚刚把冲锋枪向天高举眉心上就被子弹射出了一个拇指粗的血洞仰面栽倒。

    枪声和死人并没有压制住现场的狂躁气氛有几个士兵冲动之下竟然开始调转枪口对准平台上的铁娜眼看一场血案就要生。我不敢再袖手旁观一把抓过旁边一名士兵胸口的冲锋枪几乎来不及瞄准已经向最先举枪的叛军做了一个点射。

    三子弹毫不留情地射进了那人的后心立刻血花飞溅。

    借这个机会铁娜凌空一跃脚尖在其中一个叛军肩头一点双枪连准确无误地连续射杀了四个高举冲锋枪的叛军。随即双脚夹住脚下那士兵的脖颈半空旋身喀嚓一声绞碎了对方的颈椎。

    墓室里静了下来只听见叛军身上的伤口在汩汩冒血的动静。

    “谁敢阴谋骚乱格杀勿论全家灭门!大家放下枪列队站好!”

    想不到“全家灭门、株连九族”这样的词汇在埃及人的字典里同样适用。我这时已经能理解下井之前铁娜解除了所有特种兵的武装的必要性。古墓和财宝随时都能令人狂武器集中管理是最正确的一步。

    士兵们被铁娜威慑住将手里的冲锋枪顺序放在空地上然后乖乖后退离开平台五步之外。

    地上只留下八具蜷伏的叛军尸体血腥味渐渐弥散。

    那座黄金平台四米见方高度约一米五光芒四射诱人无比。

    五位专家已经跳下地啧啧连声地在平台上摸来摸去。

    詹姆斯又拿出了他的小锤沿着平台的底边仔细敲打了一圈后断然下了结论:“各位我很荣幸地宣布这是一座纯金的实心金锭——”

    简直难以置信土裂汗金字塔的中心竟然藏着这么大的一块金砖。如果按照体积乘以密度计算它的重量将是一个让人无法不疯狂的巨大数字。

    铁娜露出了愉悦的笑容因为引用埃及法律这块巨大的金子是属于国家的。

    金锭上刻满了缭绕的花枝形状的纹路这种图案要表达的意义好像是一棵枝叶茂盛的藤蔓植物正用自己的须茎牢牢地把金锭抱在怀中。

    这间墓室跟其它的地方并没有什么不同就连四壁和顶上的象形文字也是一模一样。于是不免让人产生疑问如果每间墓室的壁刻都相同是否当时建造时动用了什么高精度的测量工具呢?否则何以能够刻画得如此精确?

    无论怎么说现了大金子已经不虚此行。

    苏伦在对讲机里犹疑不定地告诉我:“风哥哥为什么不尝试一下把那块金子挪开呢?再有你四处查看一下金子怎么会自动光?我觉得肯定另有光源存在——”

    她说的没错金子不是夜明珠本身并没有光的功能。现场实实在在的情况就是那座平台一直都在闪光像一只巨大的方形灯泡光芒慷慨地向西壁上的大门里倾泻出去。

    如果有另外光源的话秘密一定在台子下面。不过要移动如此巨大的金锭恐怕得动用推土机的力量。

    铁娜将士兵们分为三队向墓室其它三个方向搜索进去看看四周有没有什么门扉、楼梯之类的。谷野则在吩咐耶兰和工人们尽可能多的接入电源照亮每一间墓室。

    我到此时才现卢迦灿并没有跟随铁娜下来想必是在营地里主持大局。我对铁娜的指挥能力越来越佩服了即便是在大惊大喜的情绪极度起伏之下她仍然能主次分明不失方寸不愧是女中豪杰。

    搜查的结果果然存在三百六十一间墓室除了放置金锭的这一间其余的都是空的毫一无所获。

    接下来的工作便是将金锭运出地面。这可是个难题因为它的体积已经过了隧道的尺寸根本拖不出去只能就地肢解掉然后一小块一小块地搬运出去。

    铁娜联络到开罗那边的彩虹勇士大本营安排好一小时后马上派一个战术工兵小组过来并且携带着最先进的熔炼工具。

    做完了这一切她毫无倦怠地回到了我身边。

    “谢谢风先生刚才的形势的确危险幸好有你帮我。”她向我笑着不再冷若冰霜。

    在非洲国家的俚语里有“伴君如伴虎带兵如驱狼”的说法军士哗变当其冲要受害的就是带队的军官。方才的局面如果不是我及时出手灭了叛军的锐气很可能会演变成一场双方互射的血战。

    我笑着摇摇头:“不必。”

    经历过联手御敌的人总有“同生共死”的患难之感两人间的关系无形中深了一层。

    “说吧想要什么奖励?”她拔出手枪检查着弹仓里的情况。

    我不屑于她的傲气再次摇头:“君子何必言利?我帮你是想让掘工作顺利进行下去本来就不图你什么。”

    铁娜在右手那柄枪的枪口上轻轻吹了口气把它递向我:“风先生这两把枪是父亲亲自向美**火商订购给我的生日礼物整个埃及举国上下见了枪便如见了我本人一样。送给你或许……或许能帮你些什么。”

    我冷笑了一声准备拒绝不过苏伦在耳机里迅提醒我:“风哥哥接过来对咱们的未来事业肯定有帮助。”

    我顺从地接过枪象牙镶嵌的枪柄上刻着一个大写的英文“t”。当然枪柄上还带着铁娜手掌上的余温。铁娜眼睛一亮细长的眉弯成了漂亮的月牙儿顺便解下腰间的生牛皮枪套给我。

    我并没把这个赠枪的动作当成“交换信物”之类的暧昧举动别人怎么想我才不理会。

    谷野一直都在绕着金锭转圈好几次竟然趴在地上用一柄小刀子去拨动金锭与地面相交处的缝隙。他肯定是现了什么才会如此专注我走过去抱着胳膊站在他身后。

    我已经对他的身份生了怀疑因为他与我想像中盗墓界高手有很大的差距。

    “谷野先生现了什么?”我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工作。正是由于他的带头鼓动才险些酿成刚才的血案。所以横死当地的八个人有一半死因要算在他头上。

    “当然有不过、不过要把金锭移开才知道——”

    突然间伯伦朗大叫起来:“啊……救救我……救救我……”他的双手用力搭在喉咙上嘴张得极大双眼极度惊恐地瞪得滚圆。从我的角度向他看感觉他应该是想逃离面前的墙壁脚在向我们这边迈步但身子却牢牢地停在石壁前仿佛有个人从他背后伸手攫住了他的喉咙一样。

    他的背后只是一幅刻满了象形文字的石壁毫无异样。

    谷野跳起来张大了嘴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救救我……救命……”伯伦朗的舌头吐了出来再也无法出声音但是双手在喉结上用力抓挠着拚命跺脚。

    几个士兵跑了过去分别拉住了他的手和脚其中一个甚至跑到了他背后。他们的用意是要将他推离那面墙壁而事实上他们也做到了顺利地把伯伦朗抬到了金锭旁边平放在地面上。

    我打开氧气瓶把吸嘴靠近他的嘴唇不过他已经没救了嘴角泛着白沫眼睛正在慢慢翻白。

    只有十秒钟的时间伯伦朗便咽了气。

    我把他的手拉开平放在身体两侧现他的喉结正中有一个紫色的小点仿佛给最细的针头刺过一样。

    谷野在我身后大口地喘息着仿佛陷入了惊恐万状之中。

    汤、詹姆斯、切尼围了过来脸色还算平静。其实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见证过无数次死亡了。死因虽然不同但死者的结局都是绝对相同的——停止呼吸灵魂升入天堂。

    如果有足够条件的解剖室我希望知道伯伦朗的死因我甚至能够肯定他的死是太迷信自己的“隔离罩理论”肺部吸入了墓穴里的含菌空气所致。

    谷野第二次抓起防毒面具扣在脸上并且迅含住了氧气吸嘴。这一连串的动作紧张得不成样子所有人都能听到他的牙齿在咯咯打颤。

    铁娜伸手搭在巴比伦的颈下最终确定他已经死了才挥手令两名士兵抬起他先送上地面去。

    “或许是被什么昆虫叮了一下或许只是个意外!”切尼简短地下了结论。这样的先例在掘金字塔的过程中被无数次重复过我们都是相信科学的高科技人才还不至于把死因简单地归结为“法老王的诅咒”。

9千花之鸟

    第三部诡谲炼狱9千花之鸟

    在等待工兵到达的这段时间里我一直缩在墙角遥望着那块巨大的金锭。其实我觉得更需要积极探索的应该是向上、向下的通道才对。

    当所有的烟雾被抽尽墓室里只剩下令人目眩神迷的金子的光芒。我曾经用望远镜向那些所谓的“伸缩缝”里观察过极深连高强电筒的光芒似乎也被吞噬掉了。

    最忙碌的只有耶兰他正指挥着工人们将照明设施通向每一间墓室。如此庞大的器材需求绝非一朝一夕能准备完成的可见在谷野接管营地之前手术刀已经做了无数细致入微的准备工作。

    “风哥哥你会不会觉得事情有些奇怪?至少应该有一道通向塔顶的门或者洞口?所有层与层之间的墓室不可能是封闭的因为那样的建造方式根本毫无意义——”

    我突然打断苏伦在对讲机里的话:“那么你说古埃及人的建筑方式遵循什么样的原则才是有意义的?”

    由金字塔的巍然矗立可以明显看出古埃及人的思维方式根本有别于现代人。因为那么笨重的建筑在现代建筑师眼里可笑之极犹如花费了几十万的人力打完地基却在坚实无比的基础上只垒了一座鸡窝。

    那么按照如此“愚笨”的建筑理念他们建造出无数层层独立封闭的墓室又有什么好奇怪的?犹如壁画里所显示的他们会把鳄鱼头、牛头、马头、狗头安在人的身体上一样有什么意义?

    苏伦愣了愣低声笑起来。

    我接着叹息:“苏伦只有你亲自面对这块庞大之极的金锭才会体会到什么才叫做‘诡异绝伦’四个字。”

    苏伦无言就像谷野他们第一次进隧道钻探时那样地面上旁观与地面下实地工作的人感受截然不同。

    谷野仍旧在围着金锭打转似乎并不关心金锭的本身价值倒是对金锭下覆盖着的秘密更感兴趣。

    “哥哥会来营地他已经重新集结了人马做为后援。而且……而且你知道吗?从三小时前埃及军方已经将土裂汗金字塔四周一百公里内的区域里化为军事禁区并且军方会实行无线电干扰、通讯卫星扫描干扰……”

    我“哈哈哈”地干笑了三声不出我所料一次普通的盗墓行动最后展成了军方的联合军事行动。施放卫星扫描干扰之后太空轨道上任何一颗卫星只怕都会对这个方圆百公里的“盲区”束手无策。

    那么我们所有的人只是在为他人做嫁衣裳所有的掘成果将成为军方丝毫不必付出就唾手可得的战利品。

    “只有……静观其变了哥哥说可以代表埃及总统施行权力的大祭司马上过来。整个掘行动将由哥哥、大祭司共同主持。”

    手术刀终于出动了——大人物往往都在马前小卒们精疲力竭之时出来打扫战场。

    看着那八具无辜的死尸我有点兔死狐悲的感觉。

    蹲在这间金碧辉煌的墓室里感觉总是怪怪的因为它完全不同于其它金字塔的内部结构包括……包括气味。我的鼻子向来都是很灵敏的气味稍微重一些都会令我赶到窒息这也就是第一次见到藤迦小姐时被她身上的“千花之鸟”香气薰得头昏脑胀的原因。

    现在当我的鼻子距离地面只有五十厘米距离莫名其妙地又闻到了那种香气。

    “苏伦我现了……我现了一件事——”我的神经蓦的高度紧张因为按照我们此前的推测藤迦小姐是通过某种神秘的力量进入了金字塔内部。按照龙说过的链子逝去的位置应该是在隧道平面以下的某条缝隙里。

    我迅趴在地上像条尽职尽责的猎犬一样用力吸着鼻子希望能将模糊的香味连缀起来找到它的出处。

    苏伦连声问:“什么什么?你现了什么?”

    我本来以为香气是从那些深不见底的“伸缩缝”里传来的因为脑子里一直有“下面、向下”的概念但是当我把住缝隙的边缘尽量地把头向下面伸出去时却闻不到那香味了。

    “苏伦我闻到了……好像闻到了藤迦小姐身上的香味。”

    苏伦一声长叹酸意毕现。

    谷野听到我的话呼的跳起来:“什么?什么藤迦小姐?风你在说什么?”

    我慢慢起身控制着自己起伏不定的情绪尽量保持镇静。藤迦小姐是在墓穴被打通之前失踪的她身上的香味不会无缘无故在这里出现。除非……除非——

    我向前跨了一大步抓住谷野的衣领迅从他的头顶、肩膀一直闻到脚下。

    众人啼笑皆非铁娜脸上更是露出既诧异又关切的表情。

    谷野身上什么味道都没有——这是一个疑点因为我无数次看到谷野手里挟着香烟、嘴里叼着香烟并且做为一个瘾君子他身上至少应该有海洛因的独特香气。结果他像一个刚刚清洗过的瓷器没有丝毫味道。

    我瞪着他的脸足足有一分钟才故作幽默地耸着肩膀:“别担心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大家太紧张了请放松尽量放松……”

    铁娜摇头叹息:“风先生你的幽默并不好笑!”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低声问:“谷野先生你的随身行李中有没有携带着本土香料?前天苏伦小姐托我向您要一些‘千花之鸟’不知道能不能给我一个向美女献殷勤的机会?”

    我拍拍手上的尘土其实并没有什么尘土金字塔内部干净无比像刚刚被效能最高的吸尘器清理过。

    谷野诧异地摇头:“抱歉我并没有那种东西。千花之鸟属于皇室专用产量少之又少在黑市上的价格几乎十倍于法国的香奈儿产品——而且就算有我也不可能带到非洲来那毕竟是女孩子的专用品。”

    我退后两步做了个无比遗憾的表情。

    谷野继续回身去继续他手边的工作连刚才问的问题也不理会了肯定是觉得我脑子有问题。

    我退后了一间墓室避开众人急促地呼叫苏伦:“苏伦我想退回到隧道里重新进入墓室。我现了藤迦身上的香味我会从入口一直闻过来看那香味到底出自何处?”

    我大步穿过了这些巨大的门口向隧道方向前进。金光从我背后射过来像是某些电影里的级电脑光影特技。

    苏伦低叹:“风哥哥你要‘闻香识女人’吗?”

    稍停她重新换了公事公办的口气有条不紊地提示着:“墓室个数太多如果你真的希望凭借那种香味现什么的话最需要的是一条上等的军方跟踪犬。”

    的确如果有一头跟踪犬的话工作会比较容易些但是在耶兰的高效工作下随着抽风机的强劲工作香味随时都会彻底湮灭。为保险起见我还是抓紧时间采用人工方式来完成这项工作。

    等我重新进入隧道时迎面已经飞奔过来一队身着黑色工作服、头戴电焊工人专用头盔的士兵。他们对我视而不见飞快地直接奔向墓穴中心总共有十二人。他们手里提着各种电焊和切割工具看来是专为肢解那大金锭而来。

    我静下心来做了十几次深呼吸然后开始慢慢嗅探。

    越过隧道与墓穴的接口位置时并没有任何现。氧气罩之类的笨重工具早就丢掉为了工作方便我早把伯伦朗的神秘死因抛在脑后了。

    进入第一间墓室后我尽可能地伏低身子但是仍然毫无现。贴近地面之后我在大片大片的象形文字里现了几个比较有意思的符号。

    那些符号全部是长方形的所占的面积大小正好跟一个标准尺寸的电脑键盘那么大大概是四十厘米长、二十厘米宽。文字形状像一只独木舟其中一头滑稽地高高撬起来像是小丑的靴尖。

    舟上站着一个线条简单的人的形象拤着腰笔直站着高昂着头。

    我呼叫苏伦:“看看这个字代表的是什么?”

    苏伦不假思索地回应着:“风哥哥你的脑子在想什么呢?它不就是埃及文字里最简单的‘太阳之舟’的代称?”

    我的脸腾的红了因为我为自己的荒唐愚蠢而感到自责。在过度的绞尽脑汁思索状态下我竟然连最基本的埃及常识都想不起来真是不可原谅。

    “抱歉我的脑子似乎……”我自嘲地在头上重重拍了一掌。古人的“大智若愚”可能就是我目前的状态吧?不过“愚”肯定是“愚”了“大智”倒是未必。

    “风哥哥问题的焦点一定在金锭下面还是别做无用功了。而且咱们的猜测并不一定正确你能想像得出一个活生生的人是如何瞬间通过一百多米的泥沙——”她停了下来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就是通过了那些泥沙金字塔的外壁呢?又怎么可能说想过就过。

    世界上存在很多地球物理学所不能够解释的问题现那条链子后我最初的反应是:“虫洞”。

    “藤迦进入了突然出现并张开的“虫洞”突破时空进入了金字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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