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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虚空全文阅读

作者:黄易     破碎虚空txt下载     破碎虚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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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午夜密约

    六月初一蒙古铁骑进驻留马驿西行七里之惊雁宫後第七日。

    一阵健马急驰的声音轰然响起迅如疾雷般由远而近直追留马平原的唯一市镇留马驿而来。马蹄踢起漫天尘土旋风般卷飞上半天露出了几个强悍的骑士他们中有精赤上半身的也有穿上皮革或搭着兽皮的头上都戴着各式各样狰狞可怖的战士护盔背上长弓箭筒插满长箭正是纵横天下的蒙古悍兵。

    时值当午艳阳高照大地一片火热留马驿的主街通原大道颇为热闹除了本镇的居民外还有不少外来的旅客和商人。但当蹄声一起群众牵儿喊娘一片混乱後整条街道立时静无人迹所有人都避进建筑物内或躲进横巷去。说时迟那时快七乘蒙古骑士冲上通原大道的入口。

    奔进长街後蒙人骑不减反增带头那精壮的蒙人呼的一声手中的马鞭扬上半空在天空中呼啸了一圈重重落下抽在马股上健马吃痛狂啸一声箭矢般的标前冲向长街的另一端其他蒙兵纷纷效尤呼叫声此起彼落七乘悍骑狂风般掠过使人生起一种惨烈的感觉声势夺人。

    就在此刻一只小黄狗不堪惊吓失常地狂从一条横巷直窜出来就在疾若电光石火急奔而来的骏马前横过带头的骑士座下骏马受惊弹起前蹄骑士不慌不忙一抽马头人马同时向前跃出天神般跨越急奔的黄狗人马还在半空时骑士弯弓搭箭利箭电闪刹那间将奔至道旁一堵上墙下的黄狗活生生钉进墙去这时马的前蹄才刚着地後来的骑士同声喝采继续加疾驰转眼问变成几个小黑点。旋风般来旋风般去留下满天飞扬的尘土。露出的箭尾微微晃动黄狗的血仍在滴下地上一滩血红。

    同一时间留马驿最具规模的酒家观云楼的阁楼上向无踪正目送蒙古悍骑的远去刚才那一幕仍盘旋在他的脑海内。向无踪年约三十馀身形高瘦手脚均较普通人长上一些动作灵巧双目转动间使人感到他是个机灵多智的人物。

    同时和他在观云楼上凭窗窥看的还有几个胆子大点的镇民和外地客胆小的便瑟缩在座位上。

    时值午膳十来张桌子坐满了人却是一片寂静小二们也停止了奔动国破家亡下众人都心情沉重。狗儿死前短促却凄厉的惨叫似乎提醒了他们将来或会遭遇的同样命运很多人的面色仍在自一副末世的景象。

    蹄声消失众人尚未回过神来向无踪的心却不断沉向绝望的深渊他认出那带头的骑士是蒙古大汗亲兵兵团东卫兵的赫赫人物箭筒士统领颜列射。要知蒙古帝国以战起家最重军权大汗的亲兵不啻是大汗藉以维持帝座的实力和本钱能入选者皆万中挑一的精锐。亲兵共分东、南、西、北、中五卫每卫兵力经常维持在一万五千人间一卫内又分宿卫、箭筒士和散班。所以若能高踞箭筒士之必定有其惊人绝艺。

    向无踪心内暗以箭术独步中原武林的长孙氏与颜列射比较不禁自己也大吃一惊原来他的结论竟是:纵使长孙氏的箭艺在用劲巧妙上胜出一线但纯以杀敌的角度来看两者也不过是伯仲之间。当然如果对垒沙场蒙人配合以威震天下的骑射长孙氏亦难免落败身亡。这样可怕的敌人对这位志在驱逐鞑子、还我河山的武士来说如何能不心胆俱丧。

    向无踪在观察街外的同时酒家内各式人等的一举一动丝毫不能逃过他的耳目。其中一个面墙而坐、身材高大、衣着普通的外地来客生得一表非凡气度沉雄显是不凡之士。当蒙骑驰聘而过时此君并没有其他人的不安表现亦没有起身离座观看但别看他双肩寂然不动双耳却在有节奏地轻轻颤动这等以耳代目的观察方式实在骇人听闻若非向无踪这等擅於观察的名家绝不能得出如斯推论。

    向无踪心内的震荡实是难以形容心内更是疑团重重先是蒙古大汗的东卫亲兵在不明的原因下进驻留马驿七里外千里岗下的惊雁宫跟着再就是这罕得一见的盖代高手出现两者是否有关连又或纯属巧合呢?

    这时高大汉子起身会账登时把向无踪从缠织交错的思路里活生生的扯回现实。这男子看来还在盛年约在四十上下不过这类精研气功之士往往能克服衰老的自然法则所以年龄很难从外表来判断。

    高大汉子走到柜台前和掌柜闲聊了几句旁人听来不外是一个远方来客询问附近的名胜风光但听在向无踪其内却知道这汉子乃极富经验的江湖道漫不善意的问答里已弄清楚他要的资料而且因为所问不限於某一目标故又不用顾虑别人探悉他真正的目的地极为老练。这时向无踪已下了决心希望能在这个表面看来毫不相关的汉子身上追查蒙人到此的目的。

    高大汉子步下酒楼不徐不疾地走向刚才蒙古骑兵消失的方向。向无踪待他走远了迅下楼。走出大道转入一条横巷展开身法迅如鬼魅地在小巷里穿插一面走一边脱下身上衣服再反转来穿跟着取出一种药液涂抹在面上这些复杂的动作都是在他疾奔下同时进行所以当他再见到高大汉子的背影时高大汉子已走出留马驿而向无踪亦从商人的打扮变成一个肤色黑实的地道农民如魔法的变幻。

    向无踪一边利用道旁的大树草丛掩遮行藏另一方面亦不敢跟得太近因为他对这高大汉子怀有极大的戒惧一下错失恐有性命之忧但向无踪对白己的追踪之术和轻功身法很有信心自问若来个逃之夭夭即管敌人胜二十倍也只可以徒呼奈何。

    这时高大汉子突然从往千里岗惊雁宫的官道转入了一条支路向无踪大为踌躇。他来此已有五天对这附近的环境了如指掌他们这些擅长追踪侦测的专家都必需有人的记忆力才能事半功倍。所以向无踪一见高大汉子所定的方向知道那一带都没有高大的树木不利於隐蔽行踪现在他可以做的一是继续跟踪凭气味脚印的去向远远吊着对方一是放弃。想到这里向无踪自己知道必须迅下一个决定。其实若非目标如此深不可测向无踪也不用有这麽多顾虑。

    就在此刻一股形如实物的强大杀气从身後扑来向无踪大骇不容多想向前冲出。他箭矢般标前刹那间向前推移了过二十丈的距离两旁树影急退。他将自己的体能挥至极限可是那股杀气如影随形不加多也不减少无论他冲前有多快都无时无刻不在紧紧地威胁他。

    向无踪当机立断停了下来这样的提气前冲最耗真力如果他再不停止不需假手於人自己便要气绝力竭而亡。可是停下来後那杀气仍然保持那样子自己便如从来没有改变过位置当然向无踪知道自己比之刚才已是大大不如。他现在全身功力最多只耗剩十之六七却绝无机会调息背後涌来的杀气仿如狂风巨浪一波一波向自己冲来向无踪先机尽失纵使而对千军万马也不致如这般的窝囊。

    突然间杀气稍缓向无踪从崩溃的边缘抽回一脚身後一个沉雄之极的声音道:“向极是你的甚麽人?”

    向无踪心中生起一线希望急忙答道:“正是家父。”

    背後的人略略沉吟向无踪全身一轻压力顿消连忙回转头来。眼前丈许处卓立了那高大汉子手上并没有兵器。难道此人不需借助兵刃便可出这样的杀气?

    向无踪拱手为礼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高大汉子道:“不必客套若非我见你刚才危急下施展向兄的鬼魅潜踪身法你现在真的化为鬼魅了。”

    向无踪自知在鬼门关打了个转突然间心念一动记起一个人来膛目结舌地道:“小子有眼无珠前辈莫非是凌渡虚大侠?”

    凌渡虚微微一笑道:“果真是故人之後功夫不俗追踪之法也得真传。”

    听到这里向无踪不由老脸一红。

    凌渡虚又问:“向兄近况如何?”

    向无踪道:“先父於年前练功时气脉倒流入心撒手西去。”

    凌渡虚长吁一声转侧了身负手望天自言自语道:“生死有命果真丝毫不爽。唉!不出所料。”这几句说话使向无踪完全摸不到头脑。

    凌渡虚又道:“向小弟为何要跟踪老夫呢?”

    向无踪连忙道:“惭愧得很小子现於复尊旗任天文旗主下任总巡之职专责侦察敌情希望能驱逐鞑子还我山河。十日前得知蒙古大汗从汴梁抽出上万精兵连夜移师留马驿得知此地必有天大重要之事故受命赶来此地。但侦察多日仍然茫无头绪未知前辈可否指点一二。”说完後以询问的眼光望着凌渡虚当然希望他也如自己一样来个全盘托出。

    凌渡虚听到向无踪正在为危难的国家努力时连连说了几声:“好”!眼中露出欣慰的神色但却答道:“小弟今日一见便止於此。”也不说些後会有期的话转身便去。

    向无踪心中打了个突兀奇怪这位父亲挚交这样要去便去。刚想说话凌渡虚回身抛来一本黄的绢本册子显然是凌波虚贴身收藏之物。

    凌渡虚一边远去一边道:“这上面有些许练功心得小弟若能领会将可免步上乃父旧路好自为之了。”说到最後一句凌波虚最少到了半里之外声音仍近如耳语其功力之深实在惊世骇俗。

    向无踪获赠宝笈喜出望外但心中却隐隐觉得凌渡虚有种临危瞩托的味道大感不安。能令如陵渡虚这个特级高手也担心劫数难逃一定有件惊天动地的事在进行中。突然间双腿一软坐倒地上原来适才早耗尽真力为了避免在凌渡虚前出丑才苦苦支撑。凌渡虚既已离去再也没有支持下去的理由心下一松软倒地下。凌渡处不攻一招便足以杀敌取胜自是骇人听闻之至。

    通往惊雁宫的大小道路全被蒙古军队封锁飞鸟难渡行宫名副其实地与外界断绝了关系。

    惊雁宫占地极广殿阁亭台气象肃森依山势而建背靠千里岗主峰惊雁峰亦呈行宫得名之来由。惊雁峰高插入云秀出群山之上使惊雁宫雄视整个留马平原留马驿在左上方的七里远处。全宫除主殿偏殿以一种近乎大理石的质料所建外其他都是木构建筑。主殿雁翔殿坐落全宫核心左右是两个偏殿各有一条约二十丈长的廊道相连如两边飞出雁翼;两个副殿以左雁翼殿和右雁翼殿为名。宫前护沟深广引进千里岗的溪流成为天然的屏障。往惊雁宫除了由千里岗攀山而下外唯一的途径是一条直通正门的大石桥宽敞至可容四马并驰鬼斧神功气势磅礴使人生起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感觉。

    时值末辰太阳稍离中天而较偏西惊雁宫在阳光照射下巍然耸立。宫外的草原疏落有致地布满了蒙古军营间中传来马嘶和号角的长号上万蒙古精锐驻扎於此。

    这时在惊雁宫的主殿雁翔殿内聚集了蒙古军中最重要的七个人物刚才在留马驿大街一展身手的神箭手颜列射赫然在内。其他六个人除了一个身穿蒙古皇服的男子和两个汉人外都是蒙军将领。

    那身穿皇服的男子正背向其他各人负手察看殿内一条支柱上的浮雕。众人默立一旁似乎惟恐打扰了他的雅兴愈显得他身分尊崇在他人之上。

    皇服男子身形雄伟甚有气派负手卓立便如一株高拔的松柏英姿过人。他又看了一会转过身来一脸向往的神色。男子生得相貌堂堂不愁而成双目电光隐现冷酷而有一种透视人心的魔力给人以精明厉害却又城府深沉的感觉是那种雄才大略之士的典型。外貌看来年过四十可是岁月不但没有给他带来衰老反而增添了成熟的魅力和威严。

    如果向无踪在此难免要大吃一惊并要重新对这次惊雁宫事件加以估计。蒙古大汗的近卫亲兵劳师远征在这兵荒战乱之时抽出实力已属事非寻常竟然连这样的人物也亲来督师就更是完全不可思议了。

    这位身穿皇服的男子是在军权上仅次於当今大汗忽必烈的思汉飞。思汉飞为忽必烈之弟原名旭烈兀因仰慕中国文化入主中原後易名思汉飞武功盖世与魔宗蒙赤行及国师八师巴并列蒙古三大高手。思汉飞是军事上少有的天才昔年曾大破波斯联军於欧洲建立蒙古帝国的基业权倾一时。手下网罗了不少奇人异士反蒙之士闻之丧胆。忽必烈之能登极他的支持是决定性的因素。

    思汉飞环视眼前各人一眼众人中除了大将博尔忽和自己的心腹谋士汉人高手崔山镜外其他人对自己刚才察看石雕的举动都露出不解的神色。

    思汉飞淡淡一笑露出了一排雪白整齐的牙齿说不尽的温文儒雅从容道:“这些浮雕造型高古手工细致精雅工程必然惊人的庞大当非一时一地可以完成的巨构。其内容尤令人难解描绘的都是奇禽异兽。我虽曾阅典籍无数多年来南征北讨更足踏遍天下但浮雕上的事物却是一无所知所以不能根据其内容作出肯定的结论这真是奇怪之至。”

    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像是待众人言。他声线低沉却清晰条理分明谈吐风度极佳。所以他说的问题:表面上似乎与蒙军此行的任务无甚关连但众人知他智比天高语不虚所以都没有丝毫不耐烦反而生出求知的好奇心。

    看到众人等待的神色思汉飞很是满意控制气氛正是驾御属下的方法。

    思汉飞续道:“惊雁宫传为宋朝开国皇帝之弟赵北美所建赵北美碌碌凡夫何能有此心胸魄力这个传说绝对是虚构。”

    其实思汉飞早先指出浮雕造型高古不类近世之作加上要完成这样的工程当需累世经年的长时间所以思汉飞如此推论众人也觉合情合理。

    思汉飞道:“扎力你向大家报告一下你的调查。”

    宿卫军都统领赤扎力急忙踏前一步。赤扎力的军阶比颜列射还要高出一级表面看来悍勇粗豪动作间却轻巧灵捷使人不敢生出对粗汉那种疏忽之心。

    赤扎力道:“小将奉皇爷之命曾对惊雁宫作了各方面的调查包括查问投降於我的汉室皇族搜罗历代主人及曾参与建筑者的後人资料、询问附近的居民以至建筑材料、图则等等调查的结果却是令人沮丧之极几乎和调查以前没有甚麽两样。”

    众人都不禁大为惊异在赤孔方这极无孔不入的侦查下居然查不到任何资料那只有一个可能性:就是有人蓄意隐瞒起任何有关惊雁宫的秘密而且应是长时期以来就有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朝代里进行这种保密的工作。

    赤孔方续道:“自宋高宗以来惊雁宫虽然有人打理和维修却从没有人长住在此甚至不准任何皇族以外的人来此采访。更奇怪的是这留马平原区还是近五十年才有人居住整个千里岗和留马平原在此之前乃蛮荒不毛之地。我曾经调查过附近居民的族谱、县志、墓碑上的铭文等等最多也只可追溯到四代以前。这确是奇怪之极。”

    众人这时愈来愈多疑团就赤扎力所说显然惊雁宫藏有某些秘密是以宋朝皇室将有关资料保密。而更奇怪的是惊雁宫建造的时代必定早於附近居民的迁来此地当时这里一片荒原为甚麽和凭甚麽能在这样的条件下建造这等耗费人力时间的建设?

    思汉飞望往大将博尔忽这个蒙古著名的猛将似乎在有意无意间回避自己的眼光心中一动道:“尔忽你对这问题必有独立见解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参考。”语气间流露出些许不高兴像是在怪博尔忽不主动说出心中的推论显然另有私心。

    原来蒙古人起自大漠讲求强者为王立国以後派系斗争还是无时或已即使大汗忽必烈亦难以干涉。思汉飞虽然掌管宿卫权倾当代博尔忽却属镇戍兵的系统一内一外互相制衡谁也奈何不了对方。今天博尔忽跟来正是不欲思汉飞的宿卫系统专美其中当然牵涉到错综复杂的人事斗争。

    博尔忽换上必恭必敬的神态道:“本镇对此其实百思不得其解我看倒是崔先生成竹在胸兼且其术数易学造诣在我朝上下不作第二人想要解开疑团还是要劳顿他。”博尔忽措辞优雅说话攻守兼备非常厉害。

    崔山镜见矛头指向自己心中一栗退後一步拱手道:“博将军过誉愧不敢当博将军良贾深藏使我等不能得聆教益才是令人扼腕。”这几句也极为厉害点出博尔忽满肚密圈。这班人在官场打滚多年无一不是滑不溜手的厉害人物。

    另一个汉人高手毕夜惊插口道:“博大帅所言非虚崔兄乃土木之学的一代大师还是请崔兄费点神吧!”

    崔山镜对毕夜惊这个邪道顶尖的高手实在不敢怠慢知他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其师弟烈日炎亦是一等一的高手凶残狠毒。至於他们的师兄血手厉工虽退隐多年仍隐为中原黑道第一强手与白道的无上宗师今东来各领风骚这样的强敌自不宜树立连忙道:“刚才说的确是在下心中之言在来此之前我崔山镜原是目空一切。但这驾雁宫的布置令我眼界大开始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本人的识见比之设计此宫者实在微不足道。”

    说到最後语气透露出一种强烈心悦诚服的味道。众人至此无不凛然。要知这崔山镜武功虽不弱但还未能进窥上乘之道此之毕夜惊这成名多年的魔头仍然有一段距离可是他在术数五行上的造谐却是黑道上百年来罕见的人才已可列入宗匠的境界故甚为思汉飞所器重若果他也要自愧不如那这惊雁宙的布置岂非远远出当代的水平。

    毕夜惊阴沉的面容闪过一丝惊异道:“愿闻其详!”

    崔山镜道:“惊雁宫的布局和天上的三垣二十八宿、五星日月的运转行度有一种玄妙的契合故而可以万古常存本人推论其建筑年代可能上溯至三皇五帝的时期。”

    众人除了思汉飞包括博尔忽在内一齐哗然。

    崔山镜不理众人的反应道:“宫中一草一木均按某一越在下理解的神秘序列加以安排并非是现今流传的河洛理数又成先後天八卦等。在下经过多日殚思竭智:终於推论得这里的一切操作:均按天地人之道来运作不假人手。天是天上的星宿人是我们现在肉眼所见的宫殿地据我推论便应是我们脚踏之下另有玄虚。此三者相辅相成秘异莫测。”

    颜烈射亦忍不住言道:“崔先生是否指地下密室?”

    思汉飞插口道:“我也曾和崔先生反覆推敲地下应是有庞大的空间布置便如秦王政的巨大陵墓一样神秘莫测。”

    还末过言的散班卫统领牙木温道:“这确是骇人听闻之至不过今次我等西来不外在乎战神图录和岳册纵使惊雁宫为鬼神建於远古时代於我等何妨。”说完转头望向崔山镜。

    原来崔山镜为人心高气傲除了对思汉飞、国师八师巴、魔宗蒙赤行又或毕夜惊等有限几人外其他人并不放在眼内一向与其他蒙古将领不大和睦所以牙木温出言挑剔。

    崔山镜傲然一笑不置可否又似乎在讥笑他的无知。

    牙木温面上一红。赤扎力与他多年出生入死连忙解围道:“崔大人智深如海岂是我等所能测度还望说出高见以开茅塞。”明显地站在牙木温一方。

    赤扎力也是思汉飞的心腹思汉飞一听便知究竟当然不想各人斗僵尤其在敌对派系博尔忽之前连忙说道:“尔忽你对此必有高见由你来说。”这下极为高明又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到博尔忽身上。

    博尔忽暗骂一声这趟不便推辞道:“根据现存资料所得惊雁宫充满不解之秘。我们来此主要是为了要取得传说中的战神图录和可供汉人垂死挣扎希望的岳册。这两件珍宝藏於此地必然有其前因後果而惊雁宫亦必然有其特别的地方和形式提供安全的藏宝地方使人难以找到。证诸我们现在以上万人手第七日七夜之力加以搜索依然徒劳无功。可见惊雁宫的布置一日不能识破战神图录和岳册便应一日不能找到两者是二而一、一而二的事。”这人条理分明说理严谨是个智勇双全的人物。

    思汉飞一边听一边来回踱方步博尔忽说完他便停下来乾咳一声把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身上道:“惊雁宫的确是难解之谜其实当日我初抵此地登时知道这处实在不简单即命赤扎力遗急使往请国师看来他应该离此不远。”

    众人听得国师之名都露出既恭敬又害怕的神色连崔山镜和毕夜惊也不例外。

    思汉飞继续道:“国师学究天人精研天人之道法力深厚抵此後事情必有定论。”转头望向毕夜惊道:“毕先生令师弟未知有何消息?”

    毕夜驾略一沉吟道:“敝师弟烈日炎正跟紧韩公度若有蛛丝马迹自有回报。”

    思汉飞长笑一声道:“管他韩公度能邀来甚麽高手以我方的实力尽管国师未能及时赶来他们落败身亡殆无疑问。”

    停了一停思汉飞面上露出兴奋的神色道:“这件事可被视为汉人馀孽与我大蒙一个最高层次的争雄决胜今次汉人若失败无论在精神意志和实力上的打击将一败不可收拾对我大蒙统治有长远利益。”

    众人至此恍然大悟知道这才是这不世之雄来此的原因不禁打心底佩服思汉飞的高瞻远瞩。

    陷阱布置好了猛虎在何方呢?

    蒙古将领议事完毕时太阳刚西沉下山大地逐渐化入黑暗里整个留马平原在太阳的馀晖下一片荒茫大地微微刮起一阵阵晚风天气转为寒凉。雄据惊雁峰半山上的惊雁宫君临整个留马平原瑰丽无伦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秘异。

    这时在离蒙军驻扎处约三里的一个树林一个灰衣人正在飞快的纵跃他手中飞索不断飞出搭勾上树木身子呼的一声飞出利用飞索的攀力在高大的树林内像蝙蝠般自由飞翔。他的身法迅如鬼魅又不断利用树形地势来掩藏身形普通人就算睁大双目谅也不见他在眼前掠过。

    最後他跃上一株粗可合抱的槐树树桠上俯伏不动了无半点声息。在树前约六丈处有一条清澈见底、蜿蜒地在树林内川流的小溪溪水有时撞在石上出淙淙的流水声悦耳动听。一名大汉背对灰衣人正蹲伏溪边把嘴凑下溪流就那样大口大口地喝水状极痛快。

    大汉背插双拐动作间给人豪迈不羁的感觉正是那种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英雄烈士。喝完水又用水洗脸丝毫不理溪水把他的衣襟和前胸的衣服全弄湿了。

    俯伏树上的灰衣人动也不敢动呼吸调节到若有若无甚至连毛孔也运功收缩起来更不敢张眼凝视因为他知道眼前这高手实在非同小可任何对常人毫无意义的讯息例如体温的散、生命的磁场、凝视所产生的眼光力都能引起这类特级高手的反应那就後果难测了。尽管以他烈日炎的自负身为当今黑道泰斗毕夜惊的师弟能否逃得性命也尚在未知之数更遑论杀敌取胜。

    这大汉的出现大出烈日炎意料之外韩公度侠名虽着但竟能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引出这类属於江湖神话的高手尽管烈日炎如此老谋深算也有点乱了阵脚。如果他知道凌渡虚也曾在附近出现怕早夹着尾巴逃了。

    突然间烈日炎心中生起警兆但已迟了步。那大汉全身向後急退迅如闪电间背脊撞上烈日炎俯伏的大树干上却全无相撞後应有的声音甚至连枝叶也不见晃动但这一撞几乎使在离地两丈多高处的烈日炎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烈日炎亦是罕见的高手反应之快惊人之极在全无预兆下大汉撞上树身一刹那他已弹离树身但大汉藉撞树所传来的那沉雄之极的内力仍然将他震得几乎五脏离位。

    当烈日炎弹上半空时大汉暴喝一声宛如平地焦雷把半空中的烈日炎连耳膜也几乎震穿烈日炎知道气功练到这样境界的高手无论以物传力或用声音均能伤人自己虽和敌人未有任何正面接触已接二连三受挫伤上加伤幸好自己精通天魔心法换了一般的高手早七孔血流魂游地府。

    大汉大喝的同时闪电般跃起迎往在三丈高半空的烈日炎赶来。烈日炎暗呼不妙当机立断运起魔功突然张口一喷满天血雾向从树下飞跃而上的大叹喷士。两只手同时各挥出一条飞索疾射向相反方向的两株大树。

    尽管大汉有惊人的身手也不敢冒险闯入血雾里血雾和敌人的真力浑为一体沾者必伤。对方借喷出内伤积血来减轻了伤势的魔功心法确是了得。虽然攻其不备占了先机但敌人依然能挣扎顽抗亦令他感到骇然。

    就在血雾要罩下来之时大汉把身子硬向横移扑附在另一株树干上。同一时间烈日炎呼的一声藉飞索之力夜鹰般扑向树林的深处其度出了人类的极限。

    大汉并不追赶暗赞一声因为如果烈日炎不利用飞索来加绝难逃离他的掌心又假如烈日炎只是抛出一条飞索他就可估计其落点加以拦截但烈日炎利用了两条飞索使他不能捉摸他的逃路极尽诡变之能事。敌人先被己伤仍能作出如此反应确是一等一的高手。

    大汉扳扳背後双拐心想如果不是有要事在身必当追踪前去这样的敌手也是难得但如此一耽误必然累事略沉吟便离去。

第二章 年青高手

    今晚天气极佳留马平原覆盖在一夜的星空底下.宇宙神秘浩瀚无边无际。惊雁宫前的蒙古营地火把通明照亮了半边天空背後巍然耸立的惊雁宫躲进黑夜的阴暗里诡异难测像一个建筑出来的谜。

    俯视着这壮丽的情景韩公度心内一边飞快地盘算计画的每一个细节尽量减少失败的可能性。他站在一个离惊雁宫的七里远的小山头。身後半里处的是虎君山庙亦是约定聚集的地点。

    突然一个意念浮上心头事情失败与否已非由他所操纵最大的漏洞就是敌我的势力他也一无所知。敌人可以不论但连己方今晚约来的六个人有多少会应邀而来仍是末知之数。

    「阴柔手」田过客与「矛宗」直力行与自己并列道门三大高手一生过命的交情同属忧国忧民之士接到通知必能共来赴义。

    凌波虚名震天下据说水火不侵先天气功达到前无古人的领域如能来助必使成数大增不过此人浮云野鹤漂泊无定是否能接到通知纯属命数。

    「双绝拐」碧空晴一身硬功天生神力冲杀於千军万马中斩敌将级如探囊取物更为绝大助力。

    横刀头陀数十年来高踞佛门第一高手尊称据称为无上宗师令东来之下的第一人如不能来势使实力大幅削弱其人多年来一直失去踪迹来的机会更渺茫。

    最後就是神秘莫测的「抗天手」厉灵传说此人精研天人合一之道连鬼神莫测的无上层次不问世事幸而师门与他渊源深厚但能否前来亦只是五五之数。可是事情却是势在必行了。

    想到这里心神一动回转身来十丈外站着一个身穿夜行衣的胖子虽然随便的站在那里却如高山峻岳使人生出全无可乘之机的感觉。正是阴柔手田过客。

    这两位并列道门三大高手的非凡人物四目交投如电光相击两人自四十年前相识以来同由寂寂无名之辈至跃登一流高手的宝座多年来出生入死人与人交往间无可避免的恩怨交织突然在这一刹那水乳交融提升到一个更越的境界进入一种乎的语言的了解。

    韩公度说:「好!」

    田过客答:「我来了!」

    一对生死之交在这关头立显出他们过命的交情来。

    田过客道:「直力行也来了。」

    韩公度和田过客两人抵达山君庙时矛宗直力行标枪似地站在庙内的山君像前乍看有如另一尊神像背後插着一长一短两枝长矛他的敌人都知道这两枝矛装起上来可成为一丈二尺的长矛变幻已尽鬼神莫测之能事挡者披靡为使双头矛的古今第一宗匠。

    矛宗直力行不苟言笑见到这两位多年末见的老友仅只是点为礼。

    田过客咧嘴一笑道:「老直你来早了。」

    直力行不置可否。韩公度突见故人便要叙旧欲说话时一个声音远远传来道:「我也早了!」

    第一个「我」字似乎仍在十丈开外一句还末说完这人便跨进庙门一脸从容似乎并没有走过路原来是早先向无踪遇到的凌渡虚。

    韩公度大喜迎上凌渡虚摆手道:「韩兄我等肝胆相照客气话不用再说了。」突然露出倾听的神态道:「有人正在赶来。」跟着面色一变道:「好惊人的轻功。」话还未完来人己至庙门外又停下来。

    庙内四大高手打个招呼分立四处位置作好准备如来者为敌人即便扑杀。这些实战经验丰富的高手瞬那间各移到最有利的战斗位宵在这等高手联手一击之下相信来者若能不立毙当场应可得天下第一高手之位。

    庙外的人还未现身一股强绝无伦的杀气从庙门外惊涛骇浪地涌入庙内四人连忙运功抗拒形成另一股惊人的气势两股庞大气势交锋下古庙内登时劲气横流。

    庙外来者闻声道:「如此岂是待客之道!」庙内四人齐吃一惊此君居然在四大高手的压力下依然能从容闻声说话这等实力确是惊人。

    韩公度打过招呼四大高手齐齐收回功力这种气势的对峙为精气神之交锋其凶险处尤胜兵刃往来故必须较强的一方才能收势退开今日向无踪在凌波虚的杀气下几乎当场暴卒便是一例。

    一名大汉走了进来背插双拐正是那以背脊撞树借物传劲和以暴喝传音伤了烈日炎的高手。

    大汉环扫众人一眼仰天一阵长笑道:「我碧空晴今日能与各位朋友聚一堂已是无憾。」神态间慷慨纵横不愧当世豪士。

    韩公度道:「今日得会碧兄见面远胜闻名。」原来两人还是第一次相见。

    碧空晴道:「令师兄曾在我面前多次提起韩兄始终无缘相遇不知令师兄近况如何?」

    韩公度师兄还丹道人武功虽稍逊於韩公度但琴棋诗书无所不精又爱喝酒交友相识满天下备受尊崇。

    韩公度面容一黯答道:「这事不如容後再说。」

    众高手齐皆愕然知道还丹道人出了问题。

    碧空晴向凌渡虚拱手道:「如果我刚才要硬闯入庙一定不会选凌兄扼守处。」

    碧空晴光明磊落对自己的想法不加掩饰这样说不啻认为众人中以凌渡虚最为难惹。

    凌渡虚微微一笑道:「碧兄客气。」

    数名高手略一接触各人虚实已有几分把握。众人又寒暄了几句。

    韩公度说:「今晚得各位应邀来此可见我汉室气数尚未尽绝。现只剩厉灵和横刀大师未来但我们不能再等了。」即以这几位盖代高人听到两人的名字也翟然动容。

    田过客道:「厉老不问世事老韩你怎使得他动?」

    韩公度正欲答话碧空晴一声断喝双拐在手一股凛例之极的杀气向庙门狂冲过去。众人回头一看俱大惊失色只见一个年约三十出头、身材修长的男子一对眼睛精芒隐现当门卓立衣衫被碧空晴的劲力刮得猎猎作响。

    他们这等高手累年苦修已拥有近乎第六感的触觉若有人接近必然早生警觉。他们在江湖里打滚屡次死里逃生皆倚仗这种乎平常感官的触觉。可是这年轻男子进入庙门後他们才有感应因此碧空晴大骇之下才会挥动到他已多年不用的双拐只是这件事保证来客足可扬名江湖了。

    碧空晴见来人在自已的气势压迫下不但毫不处於下风还依然保持了强大的反击力更是骇然不知甚麽地方冒出这样厉害的人物。其他高手见他年纪轻轻不好意思联手合击况且敌友未明只略略移动位置防止他逃走。

    年轻人微一皱眉碧空晴突然强烈地感觉到他要说话连忙放缓了对他的压力。事後也觉得奇怪似乎年轻人透过他的心灵来通知他一样。

    年轻人压力一轻道:「小子传鹰家舅抗天手厉灵。」说罢闭口惜字如金。

    韩公度细心打量这自称为厉灵甥儿的传鹰天庭广阔双目炯炯有神精灵深邃使人难以测度相貌特出是那种敢作敢为、胆大包天的人。韩公度阅人千万经验告诉他这类是天生正道又是灵活多变的才智之士。唯一不解的似乎是他有种非常独特的气质即以韩公度这老到不能再老的江湖道也感到难以将他分类。

    韩公度道:「事关重大傅小兄有何证物?」

    形势紧张若传鹰不能证明自己的身分碧空晴将会被迫出手。传鹰能令这几位出类拔萃的高手这样紧张确是非同小可。

    传鹰从容不迫一面对抗碧空晴的强大气势探手入怀取出一封信运劲轻轻一弹那封信疾如离弦之箭般飞向韩公度。

    传鹰再次露了一手他能在碧空晴的压力下运功将信飘飞过去在众高手眼内已是不同凡响。

    韩公度不敢掉以轻心张口吹出一道真气信封一伸一张封口处的火漆裂了开来信函跌出;接着刀光骤闪一把小刀由田过客手上飞出把函件钉在传鹰旁的门上传鹰一动不动就像小刀绝不会向他身上招呼似的镇定过人。

    那函件长长的垂了下来上面写道:

    字奉公度道兄钧鉴:与兄一别转瞬二十一载终日沉迷鬼神之道不知世事矣。厉灵人生快事唯与令师兄把酒斗艺回味无穷。昔年曾为令师兄推算禄命今年入夏当有一劫顷接大函知天数有定徒呼奈何。岂能推托特命传鹰此子前来听命。此子罕世之才自幼即有奇气惜乎天性近道乎俗流不爱世务此子胜吾亲来是可预见他日当知吾言非虚。

    厉灵顿

    庚寅年五月寅日於无一斋

    众高手看罢一齐释然碧空晴深深打量了传鹰一眼道:「小兄果然了得。」

    传鹰微微一笑尽管得这当代高手如此推许竟是丝毫不以为意。

    韩公度道:「得传小兄来助令我们胜算又增现在除了横刀大师外所约者均已到齐厉老又得传小兄代劳相信会更理想。在行动前先让我将来龙去脉说个清楚。」环顾众人虽神色不变都露出注意的神色只除了传鹰。韩公度有一种感觉传鹰并没有细听或许根本不曾听入耳这时他亦没有时间深究收摄心神续道:「本人与敝师兄数月前因缘巧合下得知累世相传的战神图录秘藏於惊雁宫内并知取宝之法於是与师兄西来取宝岂料途中不幸遇伏敝师兄为魔宗蒙赤行所擒小弟则悻逃大难。」

    韩公度说来轻描淡写众人已猜想出当时战况之激烈。韩公度和还丹道人均为一流高手现今一落败一遭擒魔宗蒙赤行的武功看来除了神秘莫测的无上宗师令东来外再难有可与匹敌之人。

    韩公度面容转为沉重沉吟一阵後道:「我探知蒙古国师八师巴苦修精神上的奇功据说其中一种能令任何人吐露深藏内心的秘密所以做师兄遭擒我立知大事不好连忙运用敝师兄多年来苦心研究的联络之法邀约各位。但已被蒙军早来一步足见八师巴擅长精神奇功之言绝非虚构。」

    众人面上都露出了怀疑的神色韩公度心中一转已明其故便说:「敝师兄虽知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不过取宝之法必需精通易理之人才可明白所以八师巴虽能从师兄身上得悉事情大概独不知取宝细节。」那即是说还丹道人并不懂得易理。

    碧空晴道:「战神图录虽为世代相传的无上至宝据称可上通天道脱生死。但传言夸大焉能尽信岂值我等冒上生命之险加以抢夺韩兄有以教我。」语气间大为不满。

    韩公度欣然道:「碧兄心怀磊落不贪宝物不愧当世杰出名士小弟钦佩之至。今次我们的目标并非战神图录而是与之一起的岳册。」

    凌渡虚奇怪道:「岳册为当年破金名将岳飞集天下巧手设计各类战争器物由一刀一剑、战车以至战船将每一样的详细制法分门别类列成一册。其中又有藏宝图一张指示天下四个地下兵器库所在之地。後岳飞冤死狱中这岳册湮没无闻。如能寻获对於光复河山自然多几分成数但岳册归岳册与战神图录可说风马牛不相及的两回事怎麽又会弄在一起?」

    韩公度道:「这就要由惊雁宫的底细说起了。这行宫工程浩大来历却是神秘莫测似乎恒古以来便存在於天地间。其底下有一庞大迷宫殆无疑问。当时曾参与岳册内战器设计的一代土木巧器大师北胜天穷一生之力研究进入迷宫之法。」

    北胜天为三十年前被誉为天下第一妙手的土木巧器宗匠武林中部分著名武器亦出於他的巧手。

    韩公度道:「当时岳册由他密带在身三十年前他终於找到开启之法命他当时的唯一徒弟在门外守候自己单身进入。」

    众人听到这里不禁大为紧张。

    韩公度说:「他的徒弟在外苦候了两个时辰突然觉机关动整个地下迷宫开始关闭当门快要关上时他在入口的间隙处窥见北胜天疯狂攀绳而上已是迟了一步。」

    众人幻想着当时那惨烈的情景不禁摇头暗叹。

    韩公度续道:「北胜天其时依然清醒在那一刹那他告诉其徒两件事就是迷宫内藏有战神图录另外就是要他三十年後某日某刻再来开做始可进入。此後三个月内他徒弟试尽种种方法都不能重开迷宫始知北胜天所言非虚遂黯然离去。」

    这件事之离奇曲折出人意表连传鹰也露出了关注的神情。

    韩公度轻吁一口气道:「数月前我巧遇这北胜天的徒弟他已是个垂死的老人知道我欲反攻复国遂将此秘密尽告於我。」

    传鹰第一次主动插口道:「韩先生只不知某日某刻是指何日何刻呢?」

    韩公度微微一笑心想连你也要动心了答道:「是今夜的寅时距今还有两个时辰。」

    众人寂然似乎连呼吸也闭住了。事情的凶险远远乎各人的想像尽管能闯得过蒙军可是迷宫连一代土木机关大师也活活困死实在更为凶险百倍乎人力所能控制的范畴。

    田过客呼出一口气道:「所以今夜是势在必行了蒙军亦知道这个时刻必定张开虎口等我们进入只不知他们是否知道迷宫入口之处?」

    韩公度说:「这就是我们手中的至尊了。因为迷宫的入道亦需易理推算故敝师兄并不知晓。」

    一直沉默不言的矛宗直力行道:「这还有一线生机。」原来众人都心情沉重现在见略有转机连不爱多言的直力行也忍不住表露心迹。

    田过客道:「请让我问一个问题既然惊雁宫下有迷宫为甚麽不动人手向下掘。」

    韩公度说:「我也曾询问过那北胜天的徒儿据他师父说此事绝不可能。原因有三先就是那入口笔直深垂足证迷宫深藏於地下莫测的深度。第二就是惊雁宫主殿雁翔殿和左右雁翼二殿以至整个地基都是一种看来似云石但又带有金精乌母那类钢质的不知名物料所建硬逾坚钢几乎不可能开凿。第三就是最神秘的地方原来惊雁宫上应天穹的三垣二十八宿下应地之五行任何人若要破坏这种规律必遭横祸。」说到这里众人只觉愈知道多些有关惊雁宫之事便愈感神秘惊险。

    韩公度见众人都陷在沉思里便道:「现在离开启时刻还有个把时辰我们应该起程了在路上再和各位研究进入迷宫的策略吧。」

    凌渡虚道:「也好只不知敌人势力如何?」要知一场硬仗必不能免所以敌方的实力成为最急切的资料。

    这时一个声音在庙外响起道:「贫僧横刀可保证八师巴不能於明天正午前赶来。」一个僧人走了人来就是号称佛门第一高手的横刀头陀。

    横刀头陀身材不高但其气度却予人以高山仰止的感觉。这时他面容肃穆带有一种异乎寻常的苍白使人心悸。

    横刀头陀走入众人之间环扫一遍把眼光凝注传鹰传鹰毫不退让和他对视。横刀头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道:「厉施主从不虚语传鹰你果为人中之龙。」

    传鹰淡然道:「大师我在你身上嗅到死亡的味道。」语气生硬内容却是惊人。

    横刀头陀嘴角微现苦笑将胸前衣襟打开展示给众人看只见在右肩下有一整齐的掌印略带暗红几乎连指纹也可看见非常怕人。众高手大吃一惊不知世上尚有何人可以使横刀头陀受伤。

    碧空晴怒道:「天杀的八师巴。」他从横刀头陀的伤势认出是八师巴名震天下的灭神掌。

    横刀头陀道:「本人来此途中路遇蒙古国师八师巴展开决战为其施展变天击地精神**贫僧禅心未够坚定被他乘隙以西域秘传灭神掌所伤但在贫僧的佛门天一掌反击下他亦受了内伤虽远比贫僧为轻亦必须觅地潜修最少十二个时辰始能复原否则功力大减所以贫僧才敢保证八师巴非到明日正午不能来此。」当他说到八师巴时似乎对这死敌也有尊敬的神色。

    横刀头陀面上现出回忆的神情道:「这八师巴的变天击地**已远远出一般互斗争雄的武技范畴老衲坐禅六十年尽收凡心已到了古井不波的境地但尚末动手却被他惊天地拉鬼神的精神奇功带往前生无数世的生死轮回刹那间历经千百世的喜怒哀乐万般景象尽过心头致禅心失守被他乘虚而入贫僧口服心服。」

    众人到此才恍然为甚麽横刀头陀抵达後便这样说一则以喜又一则以忧。今晚八师巴不在自然胜算大增但横刀头陀受伤甚重大大削弱己方实力而且这八师巴居然能击伤这玄门的绝代高手实有通天彻地之能他日终为大患。

    横刀头陀续道:「我知道事情紧急急运佛门舍身**压制伤势俾能赶来此地希望能支持到各位完成任务。」众人一齐色变。

    碧空晴突然上前向横刀头陀恭敬地行了三个礼道:「大师大慈大悲为天下黎民甘舍此身本人先此敬礼大师大德他日当有公论。」

    原来这舍身**乃极其凶猛激潜力的心法施法者虽能把伤势暂时压制但当伤势再便回天乏术了。横刀头陀这等行为正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大勇行动。

    众人心内升起一团热火斗志高昂横刀大师的义行已然激起同仇敌忾。

第三章 血战惊雁

    离寅时只有一个时辰。

    六月二日丑时初整个留马平原开始刮起大风蒙古军营灯火较早时稀少间中传来马嘶的声音。丑时末羊角声起蒙古军奉大帅思汉飞之命撤去所有封锁开放了通往惊雁宫的道路除了留守几个扼要的重点外蒙古军迅从宫外移入宫内。转瞬间连直通惊雁宫大门的庞大石桥亦杳无人迹。惊雁宫除了正门烧得猎猎作响的两个火把外全无灯火。整座行宫像一双狰狞的猛兽虎伏在黑夜里。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形势。

    惊雁宫的主殿雁翔殿高约八丈毅然耸立於整个建筑组群之上左右两偏殿左雁翼和右雁翼虽较雁翔为低亦高出其他建筑物两丈有多各由一二十丈的长廊走道连接主殿。三座建筑物一主二副自成一个体系气象肃森。除主殿有正门和两道偏门外左右雁翼都只开两道偏门其中一道通向主殿的长廊与另一道门遥遥相对。大门由精钢制成厚约一尺的两扇铁门组成中分而开高两丈阔四丈每扇门须壮汉十人始能推动。现时除了雁翔主殿的正门外全部偏门均已打开杳无一人。正是请君入##聕□之局。

    七大高手一路通行无阻直抵腹地正是进来容易退时难。这七人代表了当今武林的精锐成功失败对当前的局势有决定性的影响。

    众高手心中暗呼不妙要知若是蒙人实力薄弱则必须利用惊雁宫的天险力阻众人於石桥之外再以威震天下的骑射杀敌於平原之上。现在却敢让他们长驱直入不问可知是心怀不轨意欲待他们开敞秘道後坐享其成这样说他们必是自信有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实力。当然也可能是蒙古人低估了他们不过只是那上万的蒙古精锐已是可怕的力量。

    冲入左雁翼殿内众人依原先分配碧空晴、直力行和传鹰守着通往主殿连接长廊的偏门横刀头陀和凌渡虚守住相对的偏门韩公度和田过客则往殿心进行开启秘道的程序。

    原来秘道的机关虽在此秘道开启後的入口却远在右雁翼殿内这对双方均有不利。在七大高手来说他们动机关後必须通过左雁翼殿的偏门进入往主殿的二十丈长廊通过主殿穿过偏门再经过另一道二十丈的长廊才能进入右雁翼殿这是相当远的距离在蒙军威震天下的勇力前可说是九死一生。

    但开启机关和入口并非在同一殿内亦是大出思汉飞意料之外使他的布置稍有失算。

    左雁翼殿内一片漆黑却难不倒这些目能夜视的高手只要凭藉一点微光他们便能如同白昼般看视。这时思汉飞在离此不远的一座建筑物内运起天视地听**默察众人的行动。

    碧空晴正与传鹰、直力行一起守着通往长廊的偏门传鹰低呼一声道:「有人监察我们。」

    碧空晴心想:果然是经验未丰敌人当然是在虎视眈眈啦:不知传鹰竟能对思汉飞的天视地听神功生出感应。

    韩公度将心中盘算过千百遍的方法再整理一次运集全身功力向地面按下。只见平时全无异样的地面突然陷下寸许整整齐齐约方尺大小的一块。韩公度感到极为耗力向田过客打个招呼两人数十年生死之交自然有默契田过客伸掌按在韩公度背上内力源源输送过去相等於两人一齐运力一样。内力输入韩公度体内韩公度眼前一亮黑漆的殿内明如白昼知道是内力增强後视力亦随之增强的现象也不打话依照特定的序列按下。原来开启的方法虽循某一原理但仍须按当时天上二十八宿的行度来推演因天空星宿运转不停是故在不同的时刻开启的序列便不一样韩公度的师兄因不懂天星致不懂开启之法。

    转眼间其中八块先後沉下寸许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图案。韩公度向各人打个手势低声喊:「成了!」就在这一刹那突然轰轰之声传来偏门外点起成千上万的火把照亮了半边天七大高手立即陷入重重围困蒙军开始以重兵器如长矛.戟、铁棍、铁斧等抢门而进声势惊人。

    众高手也不打话横刀大师和凌渡虚弃守他们那边的偏门飞鸟般横过阔达十丈的大殿与殿心的韩公度会合撤向碧空晴三人守卫的偏门一齐杀进通往主殿雁翔那条二十丈长的长廊去。

    长廊其实是以石柱架起上盖的长长走道两边是大花园亭台楼阁好不雅致这刻密布蒙兵火把通明整条长廊光如白日。

    直力行一马当先背上一长一短两枝长矛连接成长一丈二尺的重型攻击利器碧空晴持双拐居左传鹰提厚背长刀居右成左右护翼跟善是使剑的韩公度和使铁棍的田过客在中持剑的凌渡虚和提刀的横刀头陀殿後七人有如一把利刃直刺入密布蒙军的长廊去。

    思汉飞失算的地方在於误以为迷宫入口亦在左雁翼殿内所以蒙军兵分雨路全力猛攻入内。现在七大高手冲出立时把猛攻入内的蒙军反迫出来成为混战的局面。七大高手反守为攻力量集中蒙军方面的高手一时间被隔在外围急切下难以插手此消彼长七大高手形成一条怒龙冲破重重围困迅越过长廊的中段杀奔往正殿的偏门入口处。

    直力行一马当先手中丈二双头尖矛舞得虎虎生风一时如长江大河卷起一波又一波的巨浪;一时幻化出千万条银蛇漫天钻动。长矛贯满真力一吞一吐间必有人应矛飞出中矛者无论任何部位受伤五脏必被震碎矛宗直力行的内功路子至刚至猛无坚不摧。兼且左右两侧有碧空晴和传鹰护佐使直力行能专心於前方将矛法挥尽致。

    碧空晴在直力行的左方每出一拐必暴喝一声以寒敌之胆他的动作简单过快爽脆有效以刚制刚敌人的刀剑碰上他的双拐立被震飞挡者披靡被他击中的敌人都是全身骨骼碎裂倒飞而毙。碧空晴在惊涛骇浪的攻击里仍然不忘留意传鹰这年轻人展开手上长刀气象森然迅如雷击寒芒闪动下必有敌人中刀惨死凄厉之极。

    这时一声长号传来长长的羊角声内以不同的长短节奏来传达讯息蒙古兵受到指示顿从混乱的局面里重整军阵由起先的各自为战变成有规律有组织的雄师开始向七大高手组成的队伍动一波又一波的攻势矛刀剑戟箭水银泻地般强攻入七大高手的阵内转眼间各人或多或少都带了点伤虽无一严重但因没有时间运功疗伤失血的情形会因时间的延长而产生致败的因素。

    在蒙古兵滔天巨浪式的进攻下众高手沉溺於苦战中遂寸逐寸向主殿雁翔推进。田过客和韩公度居中压力较轻押尾的凌渡虚和横刀头陀却已到了生死一线的关头。

    凌渡虚和横刀头陀一刀一剑纵横驰骋刀剑刺劈间生起一股股强烈的真气狂台若如无形的利器锋芒到处敌人纷纷倒下馀下一长廊的尸体蒙人天性凶悍杀得性起踏着同伴的尸体攻来战情激烈鲜血溅得地下柱上一片片的鲜红令人怵目惊心。

    凌渡虚施展绝艺刚劈飞了一个武艺高强的蒙古兵队长的级时一股强大的杀气随者汹涌而至的气流冲奔而来当中另有一点尖锐的寒气破空疾至。凌渡虚数十年来大小无数次的作战经验在这关头见到成效时间不容许任何迟疑或是偏头观看他从那点寒气的位置和攻击角度判断出敌手利器的来势度忙连累全身功力便将身体迅由左向右移上六寸横剑侧劈位置刚变一枝精钢打制的铁矛贴身擦过铁矛还欲变化给凌渡处长剑劈中震荡开去。凌渡虚同时右肩一凉鲜血四溅为化解这一击他也付出了代价给另一个敌人乘虚而入。

    使铁矛的人低叱一声铁矛又幻化出满天矛影凌渡虚眼前尽是银芒一束束劲锐的气流在空中互相激撞带起一阵阵的狂台吹得凌渡虚全身衣衫向後飘飞猎猎作响。满天矛影倏地化作一矛当空刺来矛未至一股惊人的压力当胸袭来凌渡虚若只谋求躲避必然先势尽失.而长矛受气机所牵引追击而来岂能侥幸。

    凌波虚别无选择停了下来卓立长廊中和杀往主殿的其他人迅拉开了一段距离转眼间大家的视线被黑压压的蒙军所隔在这刀光剑影的战海内每一刻面对的都是生与死的挣扎。

    凌渡虚收摄心神累年的苦修使他瞬即进入寂静的极致漫天遍野的矛影便如魔法幻象不能使他丝毫动心天地间现在只有他和这面前的持矛敌人厮杀的声音鲜血的飞溅他听而不闻视而不见生荣死辱再无关痛痒。

    凌波虚和持矛人所产生的强大气流把其他人都迫在三丈开外在这一刻再没有人可以插手到他们中间。

    惊天动地的一击像恶龙一般刺来长矛凌厉的度落在凌渡虚的眼中却是缓慢之极他可以看到长矛由慢至快地往他刺来在空中画出一道乎了任何世俗之美的弧线待长矛推至身前十尺才长啸一声四尺青锋闪电击出。

    剑锋与矛尖击在一起产生出一种绝非金属相触那种应有的声音而是沉郁之极的一声闷雷全场皆闻。凌渡虚身如触电长剑寸寸断碎。他厉啸一声侧身横冲出长廊硬生生在重重蒙古兵丛中杀出一条血路刀剑招呼到他身上都给他硬以手腕震开直向後宫千里岗的方向扑去蒙军顿时一片混乱号角声此起彼落显然有蒙人追去。

    持矛者在矛剑交击後向後运退後了十多步地上留下一只只的脚印面上一片灰白正是与魔宗蒙赤行、国师八师巴共列蒙古三大高手的思汉飞。他挥手招宿卫统领赤扎力到身边来道:「他五脏已碎命不久矣现我不能移动必须就地运功疗伤你代我指挥吧!」说完吐出一口鲜血道:「真是高手!」今晚敌势之强大出他意料之外不禁暗骂八师巴姗姗来迟。

    这时其他六人攻至进入雁翔主殿的偏门前矛剑相击的闷雷声刚好传来众人心中一栗估计是两股无坚不摧的惊人真气相击的结果这类交触全无花巧生死立判。跟着凌渡虚厉啸传来由近迅去远声音哑竭显出受了严重内伤。这时蒙古军已重整阵脚战况加剧众人自顾不暇那能分神察看牙木温等蒙古高手亦加入攻击压力倍增。

    矛宗直力行奋起神威矛起矛落守在偏门的十来个蒙古大汉纷被挑飞无一活命正欲抢攻入门一股凌厉的杀气冲门而出令人几不能呼吸两枝长戟闪电击出直力行心中一震连忙使出仗以成名的疯魔上天下地一百零七击旋风般向敌人卷去只要敌人稍有不支双尖矛便会无孔不入的把敌人当场刺杀。双戟忽上忽下刺劈无定堪堪将他抵挡住後面的人给他一阻不能前进便给此君这样硬生生将六大高手挡於门外。这使双戟的人身穿的蒙古大将袍服甲胃鲜明正是蒙军名将博尔忽。

    传鹰见势不对低唱一声厚背长刀带起一片寒芒迫开身前蒙兵向直力行招呼一声往博尔忽冲去迎头一刀痛击直力行何等样人硬是将满天矛影收回与传鹰移形换位填补了他的空档。

    传鹰这一刀拿捏的时间大有学问显出他不愧厉灵所推崇的罕见奇才一刀劈落恰好是博尔忽硬架了直力行一下重击之後心浮气躁、新旧力交替的刹那博尔忽亦相当了得不愧蒙古三大高手下声名显赫的人物立时双戟一变迎上传鹰那鬼神退避的一刀。

    博尔忽条地震骇莫名原来传鹰虽只是一刀之势竟如千军万马、泰山压顶般劈下杀气严霜使他整个人如入冰窖呼吸困难心中闪电掠过一个念头:这青年比名动武林的矛宗直力行更为可怕。

    那一刀在空中依循一条奇怪的曲线轨迹昼来虽是瞬眼之间刀势每次转换方向时刀势都突然加而所带动的气流更趋强劲但在外人眼中不过是刀光一闪而已。

    博尔忽觉自己完全被刀势所笼罩即要退避也属绝不可能雷霆万钧的一刀终於劈在双戟交加相架处。

    天地忽尔停顿大将博尔忽前後脚弓字步蹲低双戟架起传鹰的长刀两人四目凝视如雷火相击逐渐博尔忽眼神转暗额上由际直至下巴之处现出一条血痕向後倒跌手上还紧握双戟。传鹰那长刀的杀气深深劈入了他的头内呈现在他那痛苦的眼神中。传鹰的刀法实达到了旷古绝今的大家境界。

    博尔忽的尸体还末着地传鹰一脚将他踢飞冲入门内。众人紧跟扑进。横刀头陀大喝一声独留守偏门断後。

    传鹰、碧空晴两人当先冲入直力行居中田过客和韩公度殿後刚进殿内众人齐齐一震偌大的殿内空无一人只有隆隆声响通往右雁翼殿的偏门那两扇两丈高的大铁门正在由外而内被十几个蒙古军推得缓缓关闭这时门扇间只馀下约两尺的隙缝殿外火把透进来的红芒随双扇门的合拢火光迅消失。众人大呼不妙虽全扑去但眼看已来不及。

    碧空晴震天轰地一声暴喝关门的蒙古兵像给人当胸痛击愕了愕才继续关门。就是一刹那的缓冲决定了将来命运的展。

    碧空晴将身法提到极限前而出这时离开正在合拢的偏门尚有三丈的距离两扇门问剩下只有三四寸的空隙火把光芒变成一条红线透入在漆黑的殿内分外惹人注目。

    碧空晴曲膝下扑当上身离地只有半尺时屈曲的变腿全力一撑整个人由地上斜标而上双拐在前炮弹般撞射向关闭得只剩一丝光芒透入的大门去。

    大铁门高两丈阔四丈铁拐轰隆声击中铁门出了一下惊心动魄的震天巨响在惊雁宫内的每一个人都震耳欲聋。外面正调息中的思汉飞也给惊醒过来。今晚敌方尽为不世豪雄自己虽高手如林兵精将强战果仍是胜负难料。

    大震的同时两扇须十数名壮汉才推得动的大铁门轰隆一声反拍往外推门的蒙古大汉无不被震飞开去血流七孔。

    碧空晴亦给反震之力弹得倒飞而回一个勒斗就在向外冲出众高手头上跌回殿心眼耳口鼻都溢出了鲜血形相凄厉。

    死守後路的横刀头陀手持戒刀横门而立身上满是鲜血已不知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血给溅在身上。这位玄门第一高手展开刀法森寒的刀气把偏门封闭起来一夫当关硬生生承受起蒙人的疯狂进攻。赤扎力和牙木温亦加入夺门之战状若虎群。

    赤扎力手提大枪突然在一个非常刁钻的角度闪电刺来危急下横刀头陀不及回刀反击施展开佛门无上手法一抄握高枪头赤扎力大惊全力运劲回拉这人亦是蒙军中有数高手仅次於博尔忽之下这一拉实在非同小可。横刀头陀一手运刀施展出一套细腻之极的刀法把牙木温迫在刀光外另一手暗运内力把枪从中震断赤扎力一拉拉空自己的劲力倒撞回来登时蹬蹬的向後直退把後面的蒙人撞得东倒西歪:一口鲜血喷了开来坐倒在地。

    横刀头陀把震渐开来的半截枪锋抓在手里反手一挺穿过牙木温重重刀影贯穿了这蒙古猛将的前胸牙木温大叫一声当场毙命。众蒙军人骇退开横刀头陀卓立门前状若修罗。

    横刀头陀却是有苦自己知刚才运力断枪搏杀牙木温已是他毕生功力所累登时一阵力竭知道与蒙古国师八师巴一战的创伤虽然以舍身**强压伤劫但一夜苦战现在已油尽灯枯随时倒毙再无抗敌的能力决意以身殉义强提一口真气催激起生命的潜能连聚佛门无上神功全身泛红随又转白白又转红次数愈来愈频密形相诡异。

    号角吹起蒙军再次动攻势当先领前的一个千夫长勉强提刀抢入试探的一刀当头向横刀头陀劈落横刀头陀静如山岳瞪大双目千夫长一阵心悸硬着头皮加全力劈下一下斩在横刀头陀的秃头上。

    刀切头上突然间横刀头陀整个身体爆成一团血雾覆罩门前三丈见方的区域数十个在血雾范围内的蒙兵都给爆形成急窜的真气活生生震毙一代高手横刀头陀烟消云消不留半点痕迹。

    思汉飞刚刚赶到看见这悲壮的一幕不由面色自喃喃道:「破精自绝**。」身旁的其他蒙古将领无不色变。原来这破精**乃是来自天竺的秘传绝技可使人精血爆炸而亡下乘者自裂血管好像横刀头陀爆成一天血雾伤敌於无形乃最高之境界。

    思汉飞暗提真力觉一番调息後功力回复了六七成暗喜又可出手。这思汉飞不愧高手在击伤了当代高手凌渡虚後这麽快立即回力过来。

    这时剩下的传鹰、直力行、田过客和韩公度已通至离右雁翼殿的进口约四丈处碧空晴并没有跟来看来是凶多吉少。

    蒙古军的攻势有增无减这些起於漠北、性情好斗、勇猛善战的塞外民族已被血腥激起凶性。他们一生人都在战争里长大:实战经验举世无双不顾性命的攻来实在非常可怕。错非众人均为不世高手气脉悠长换了一般好手不待被杀早已力竭气绝而亡。

    韩公度转作殿後手上舞出万道剑气掩护众人的後方。眼前尽是一拨一拨悍如猛虎的蒙古人锋利的兵刀剑战在火光耀目生辉。在重围外约十丈处一个面目严峻的黑衣老叟跃起半空迅在密压压的蒙兵头上越过凌空向自己扑落正是白道中人闻之胆丧的毕夜惊。

    毕夜惊身在半空迎着韩公度刺来的一剑迅快无匹的一掌拍在剑身上借力又再跃上半空。别小看他这一拍却是毕身功力所累名为天魔击三大散招可以藉跃起凌空之势把功力分三次提升一次强似一次凌厉之至。韩公度真气几乎为他拍散不由大栗这魔头的盖世功力这时毕夜惊的第二击又以雷霆万钓之势一拳直击下来刚好盯住韩公度刺来的剑身上借势再飞上半空高达六丈身形在空中一个盘旋第二一次扑下来时.更是双手齐击。韩公度这时等於站在一个风暴的中心又如惊涛骇浪中一叶小舟随时有覆舟的危机。

    韩公度勉强抵过他第二击血气一再浮动他吃亏在一面要应付蒙兵的狂攻同时间亦要抵御这盖代魔头。当机立断一跃而上全力向如恶鹰下扑的毕夜惊迎上去剑声风雷隐动一道长虹直击毕夜惊。

    毕夜惊双手突然幻化出漫天爪影刹那间剑爪互击了七次。毕夜惊借刀飞开。韩公度提气纵跃便想尾随传鹰等人而去身还在半空一枝长箭不知从甚麽地方射来疾如闪电丝毫不带半点风声。寒芒一闪长箭由韩公度背後穿入由前胸带出一蓬血雨飞插在附近一棵树干上露出的箭尾还在颤动劲力和时间的拿捏无懈可击。一代高手在冷箭下被杀身亡。

    毕夜惊回头一望颜列射卓立十丈开外的一个亭顶之上专心运气调息刚才一箭看来消耗了他大量真力和精神。

    毕夜惊还在思索一股杀气摄身而来急忙回身反击。只见矛宗直力行面容肃穆形如铜铸将拦在面前的蒙军纷纷挑杀接着一矛接一矛向自己攻来每一击都是只求伤敌这样的仗如何能打毕夜惊脚下节节後退转瞬两人退出长廊在花园内展开生死决战。

    田过客知道直力行心意韩公度之死使他下了拚命之心要为挚交之死取回代价况且敌方高手如云假若直力行与自己放手大开杀戒牵制住敌人的主力传鹰在压力减轻下或可趁机进入秘道。

    田过客向传鹰打个招呼回身杀返敌方人海之内。传鹰则展开身法扑入右雁翼殿内一面重温韩公度所传授进入秘道的法则。他内心感到前所末有的孤独所有并肩作战的战友均已离他而去由这一刻开始他便要孤军作战。整件事的成败变成了他肩上的责任。

    传鹰刚扑入右雁翼殿只听得一声大喝道:「停住!」

    传鹰停在门前轰隆轰隆之声在身後响起大铁门开始关上但传鹰又势不回跃出去以他的身手虽可以及时穿门而出但大门关闭後出去後便欲进无门一切的牺牲完全白费所以无论留在殿内如何凶险他也要应付。

    身後的铁门轰然一声关上整座大殿顿成密封过三十个以上的箭手分布在最有利的位置箭头都指向自己一个书生打扮的中年汉子站立在另一道亦已关闭的偏门前後面一排的站着七名蒙古大汉手上是各种不同类型的兵器蓄势以待。

    传鹰施展内视之术暗察自己的体力状况觉已接近透支的阶段实在不宜浴血苦战可是看情形亦不由自己去选择中年书生本身既是个高手加上身後七名猛将和三十名箭手这场仗看来有败无胜。况且要搏杀这批敌人前还要先在这毫无遮蔽的空殿内凭单刀应付威震天下的蒙古箭术想想也令人沮丧万分。

    传鹰以最快的度打量右雁翼殿内的形势正如韩公度所描述的通往迷宫的九个入口已经出现每排三个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大殿的中心每个入口约有一丈的距离里面黑沉沉的仿如通往幽冥的无底深潭。传鹰知道只有其中一个才是真正入口而这秘密亦是现时唯一可以倚赖的本钱。

    殿中形势璧垒分明传鹰孤单地立在近门的一边另一边门前是中年书生和他背後的蒙古高手箭手以书生为中心於两边伸出作扇形的分布弯弓搭箭瞄准传鹰对立约两边对手之间是九个深不可测的地洞大殿与外间完全隔离在两边紧闭的大铁门外。

    中年文士眼中寒芒闪动傲然道:「本人崔山镜受命当今皇帝之弟思汉飞全权在此负责。」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很仔细地观察传鹰每一个表情尝试找出传鹰的弱点加以利用和进击不战而屈人之志。

    传鹰面上不露半点表情似乎就这样站上一日一夜也不会气闷崔山镜暗忖此子心机深如大海有异常人一般人在这样的情形下一是惶急不安又或急谋应变绝不似此子之蛮不在乎。

    崔山镜面容一整提高声线道:「阁下身陷重围之内绝无生理即使阁下尽杀殿内之人但我方援军转瞬即至阁下仍是毫无机会不如来个交易若阁下坦告进入地下迷宫之法本人代表皇爷保证阁下在丝毫不损下离开此地。」

    传鹰大动脑筋盘算种种应付之法忽然看到崔山镜後的蒙古高手听到崔山镜以他的安全离开来作交易都露出不满的表情。传鹰暗忖这批蒙人必是因为自己满手都是他们族人的鲜血自然欲置己於死地而後快。见崔山镜许诺让自己离去当然不快。其实这也要怪崔山镜平日心高气傲除了思汉飞等有限几人外可说目无馀子与其他蒙人的关系并不和睦加以蒙人一向看不起汉人大家之间的歧见与日俱增。在这千钧一之时缺乏了解和默契。

    传鹰心中一动道:「崔兄你有何方法保证你的承诺?」

    崔山镜见传鹰语气大有转机喜道:「这等事必在事後始能证明阁下可有提议。」

    传鹰道:「现在此殿大门紧闭崔兄你如食言反悔我插翼难飞。崔兄如有诚意何不马上命人打开我身後大门哪我立即揭露进入地下迷宫之法到时就算崔兄出尔反尔也有一线逃走的机会。」传鹰这提议非常高明崔山镜如果连这点也办不到足见毫无诚意了。

    崔山镜略一沉吟道:「这个使得阁下请走前五步免得开门後你立即逃之夭夭。」

    传鹰心下暗喜道:「我便走前五步。」说罢向前大步踏出走了五步离开最近那一排的三个三尺见方的入口缩短至两丈许的距离。

    崔山境眉头一皱传鹰的步伐似乎大了一点但自忖己方箭手如云深信传鹰如有异动必能早一步将其射杀。

    崔山镜向身後其中一名武士打了个手号命令此人利用定下的传讯方法借敲门来通知殿外接应之人打开传鹰背後大门岂知那名负责传讯的武士一动不动崔山镜心知不妙一直以来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传鹰身上到这刻才看出身後蒙人不妥。

    崔山镜亦是老谋深算当初从思汉飞手上接过这项任务时同时求得军令虎符以收指挥之效。这当下见使不动身後蒙人自然探手入怀要掏出军令。

    传鹰见他探手人怀岂容他有喘息之机就在这微妙的一刻猛提气向殿心的九个入口扑去。

    众箭手齐齐一愕不待崔山镜令箭矢齐传鹰名副其实变成众矢之的。传鹰这一手漂亮之至他利用了蒙人和崔山镜的矛盾制造出一种巧妙的形势使敌方不能上下一心对付自己而且借与崔山镜的交易缩短了与进口之间的距离令他扑进入口的成数倍增。而崔山镜探手入怀的刹那正是蒙人这个严密阵势内仅现的一丝空隙稍纵即逝。错非传鹰这类非凡人物定难加以利用。

    箭手动的时间慢了一线。传鹰闪至离最近那一排入口丈许处劲箭才射到这批箭手确是一等一的精选箭矢笼罩的范围并不单以传鹰为目标而是根据他推进的路线和度施放利箭大部分似乎都是集中在传*ド砬暗目占洌哉杆僭焦*二丈距离的传鹰来说每一箭都刚好封住他的进路。

    传鹰身子一曲整个人蜷作一团除右手长刀外左手同时抽出一把长约半尺的小刀左右手交叉挥舞化出万道寒芒同时蜷曲的身体像圆球一样在地上滚向九个入口正中的那一个。

    一轮金铁交呜声劲箭撞上刀幕都给震得倒飞开去传鹰丝毫无损滚至中间的入口之旁。

    这种动作全赖一口真气最是损耗真元尤其剧战之後这等损耗更是传鹰负担不起他现在已成强弩之末。

    他连喘息机会也没有两道劲气一上一下破空而来传鹰反滚往後刚站直身子崔山镜一对判官笔像两条毒蛇般插来他身後的七名蒙古高手亦空群而出。

    在这要命的一刻轧轧声响九个地道的入口一同缓缓关闭。

    传鹰提刀欲劈忽然一阵心悸力竭知是自己耗费过钜接近油尽灯枯的阶段。传鹰当机立断左手运力一掷寒芒一闪短刀向崔山镜电射而去。

    崔山镜双笔一架当一声挡飞传鹰掷来的小刀身後高手纷纷围在中间的入口前把传鹰与入口阻隔开来。

    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蒙方高手包括崔山镜在内似乎都认定传鹰是要进入中间的入口所以誓要阻止他进入他们所有的行动都是针对这假设来施行。

    这时九个入口只剩下尺许的空隙看来大家谁也不能入内突然传鹰一阵长笑崔山镜心知不妙。

    传鹰迅移向左後方的入口趁还有那尺许的隙缝一溜烟跃了入去秘道轰的一声全部关上馀音响彻全殿。

    原来刚才蒙方众人在传鹰动时都强烈感觉到传鹰要进入的是那中间的入口岂知全给传鹰愚弄了。传鹰在这样的形势下仍能翻云覆雨争回主动确是不世之才。

第四章 勇闯迷宫

    传鹰跳下秘道上面入口立时关闭眼中漆黑一片.传鹰虽有夜视之能但仍需借助微弱的光线便好像猫眼一样将光线扩大所以能在黑夜中视物但这伫深入地底所有光线全被关闭所以传鹰眼力虽远胜常人也是睁目如盲。

    传鹰一直下坠跌了约三十五丈的距离他不断运转真气提气轻身一面运功护体希望不要就这样跌毙。他隐隐觉得如果便这样摔死这个设计便太没道理了。至于能否重返地面他反而毫不在乎对他来说活在外面和伫面究竟孰优孰劣也难下定论甚至生和死在他亦不外如是。反之这神秘莫测的地下迷宫正代表著一个梦想的追求与其平凡终老倒不如探索一下这充满恐惧的「未知」这正是他毅然跳下来的原因。至于岳册和战神图录只是一个附带的任务罢了。

    突然间传鹰跌在一个网上。网的弹性极大他身体触网时先是向下沉落半丈许接著整个人被反弹力抛上半空如是抛上抛落了几次传鹰才横躺在网上。传鹰寂然不动闭上双目反正睁眼或者开眼在这样漆黑的环境伫分别不大。他不停运动体内的真气希望能养精蓄锐应付即将来临的变化。整个人的精神开始向下沉去进入一种似睡非睡物我两忘的通泰境界。

    不知经过了多少时间传鹰功行圆满比之进入惊雁宫前的状态更为优胜。如是经过了先前的浴血苦战功力又精进一层身体的多处刀伤均已结痂无甚大碍。醒转过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反手触摸负起他全身重量这张大网感到是由无数纵横交错粗如儿臂的绳索所编成质料似丝非丝也不知是甚么材料极具弹性难怪能令他夷然无损当然换了跌下来的是个不懂武功的普通人必难逃颈断骨折之祸。

    传鹰取出一个铜钱向下抛去铜钱很快与地面相触先是一下很低沉的声响跟著是铜钱在石板上滚动的声音听来极是平滑。传鹰爬至网边估计一下距离翻身而下落下了丈许.双脚触踏实地。

    传鹰深深吸了一口气空气尚算清新不禁大感奇怪在这密封的地内三十五丈的地方竟然有清新空气该是绝无可能的事。

    跟著他开始向地上搜索很快找到了一条接近腐朽的粗长麻绳略一估计足有十五丈过外的长度刚才铜钱恰好掉在绳上「难怪会出那样低沉的声响。这定是当年北胜天用以上落这深洞的工具可惜其时计差少许洞门便已关闭使一代土木大师长留于此当然这也极可能就是他传鹰将来的命运。

    传鹰强忍打亮火摺子的冲动因为他身上只有四把火摺最多可以支持二至三个时辰的时间实在不宜浪费其次他直觉感到这伫并非毫无生命若有甚么奇禽异兽只要他画亮火摺立即成为被攻击的目标那就糟了。一紧手中长刀对四周漆黑的环境加以探察。

    传鹰慢慢以自己为中心绕圈缓走忽又停了下来他依然看不见甚么只觉这个方向的空气更为清新这「清新」并不是夸大的形容词而是传鹰确确实实觉得这处的空气使人精神奕奕起来环境似乎并不大恶劣。

    传鹰取出火摺这时他必须照亮当前的环境才能决定行止。火光照亮了整个空间即管传鹰很有心理准备还是给吓了一跳。在火光掩映下他看到自己处身在一个大得吓人的空间内惊雁宫的雁翎主殿已算是壮丽的建筑但比起传鹰现在所处的环境却是小巫见大巫。

    传鹰高举火摺向上照耀离地丈许有个银灰色的大网整整有六、七丈见方透过网照上去顶部离他所置身处最少有三十丈高比雁翔殿高出两倍有多。顶部的中间有一个四方洞丈许见方显然是自己跌下来的入口。

    传鹰纵观四周的环境自己正站在一个底部呈方形庞大无比的大殿内。一边的墙上有一个巨大的圆形上面雕刻了很多图案和花纹因现时他站在殿心离任何一边墙最少有二十丈远的距离所以并不能看清楚是甚么内容。另外三边墙每一边墙平均地分布了三道门每一道门都是深深沉沉的叫人看了头痛生出了歧路亡羊的感觉。殿中心的网四只网角每一只都给一条同一质料的长缆斜斜四十五度角向上伸展连系至大殿的四个角落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传鹰自幼苦修禅定心灵坚如铁石并不急于察看那九道门户反而先去观看那没有门户却刻了一个巨大圆形的墙。

    在火光照耀下那圆形的直径最少有五丈正正在墙的中间传鹰细看之下竟是一幅星图。对于天文传鹰可以说到了宗师的地位他除了尽得舅父厉灵的真传外对这无边宇宙的兴趣比之对武道不遑多让故曾下了一番苦功去观察和翻阅典籍但这一看之下几乎汗流浃背。

    圆形内星罗棋布满是星点其中有十数粒比例特大传鹰认出七粒是日月五星其他的几粒传鹰简直闻所未闻。这些较大的星都列有粗细不同的线条显示它们在天空的运行轨迹形成一个又一个交叠的圆煞是好看。星图上除了传鹰熟悉的三垣二十八宿外还有无数其他的星宿很多都不见于典籍记载中。星图圆形的边上刻有不同的度数和怪异的名称亦是闻所未闻看在传鹰这精于天文的专家眼伫只觉顿时开阔了整个天地步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域内。正是朝闻道夕死可矣。

    大殿突然回复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传鹰暗骂一声想取出第二个火摺点燃还未拿出来时忽然停止了动作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放弃了继续观看星图的**转往探求更多有关这地下迷宫的秘密。

    传鹰凭刚才的观察摸黑去查探九道门户经过了一番推断他终于选定了面对星图那面墙正中的门户。原来他站在那门户前特别感到有一股其他门户所无的湿润之气一种勃的生机在内呼之欲出。

    他燃点起第二个火摺子眼前现出一条长长的廊道以三十度角不断向下延伸在火光的照耀下漫无尽头像是一直通向幽冥的捷径。传鹰一声长啸回声在整座大殿和面前的走道内激汤极是惊人传鹰大步前行进入廊道内向下走去。

    已时初惊雁宫之役后三个时辰。

    右雁翼殿内思汉飞面色煞白凝立殿中盯视地面似乎要透视地内的玄虚在他旁边站著一个身穿红色袈沙的光头喇嘛身材比思汉飞还要略高面色白伫透红看之如三十许人面貌俊伟有一种近乎魔怪的男性魅力双目开阖间精光若现若隐直望进人的心伫去其天庭广阔站在那伫自有一种出尘脱俗的味道风采不让思汉飞专美。

    一旁站的是崔山镜和毕夜惊两人对那喇嘛显然颇为忌惮神色微觉不安。赤扎力和颜列射两人站在另一边前者面色惨白内伤末愈。颜列射则面色红润春风得意当然是为能射杀韩公度而踌躇志满。

    这时一个蒙古千夫长来到思汉飞和那喇嘛面前不先向思汉飞行礼跪倒在那喇嘛脚下行了大礼这才起身向思汉飞敬礼众人也不觉有异。

    思汉飞挥手示意千夫长报告说:「清点伤亡的报告经已完成我方阵亡者一千二百五十二人。」顿了顿似乎有些犹豫道:「伤亡报告其实在两个时辰前便完成但花了很多时间搜遍全宫也找不到任何一个敌人的尸体。」

    除了那喇嘛外各人均面色微变。颜列射更是心急道:「韩公度为我亲手所杀尸体怎会逃走?」毕夜惊眼光射来显是在怪颜列射将杀韩公度的功劳完全归在自己身上。

    思汉飞道:「横刀头陀施展与敌偕亡的破精自绝**尸体化为血雾可以不提。凌波虚为我震碎内腑亦绝无生理虽能逃离此地大去之期旦夕间事。田过客为我所伤却为矛宗直力行所救闯出重围。那进入秘道的人物。可以不论。韩公度已死这更是绝无疑间。刻下只剩下一个碧空晴在震开铁门后一直不见影踪韩公度尸体失踪当与他有关。」此人不愧智计绝伦推论一番把整个形势分析得一清二楚。

    这时一个工匠模样的人物走上前来见礼后道:「皇爷我们经过三个多时辰的探测肯定此处的地下五丈内均为实地绝非任何空间地道况且地下的石质硬逾精钢难以开凿。」

    思汉飞转向崔山镜道:「崔先生你对此有何意见?」

    崔山镜面色阴沉显然因被传鹰漏进秘道而大为沮丧闻言道:「皇爷这其实早在本人计算中。要知道这惊雁宫一土一石无不巧夺天工当日我们穷七日七夜之力遍查各处尤以主殿雁翔和左右雁翼所花功夫最多亦一无所得今日只不过是重复当日的工作。」

    毕夜惊道:「难道地下的秘道突然消失?」

    思汉飞道:「这惊雁宫处处透出神秘如果九条秘道突然消失我是会毫不惊奇的。」说完转头望向那静立一旁的喇嘛肃然道:「国师请你指点。」

    原来此喇嘛竟是威震当世的蒙古国师八师巴已届宗师身分的横刀头陀就是因他而死。现在只是已时初八师巴比横刀头陀保证的午时早到了一个时辰横刀头陀显然低估了他。

    八师巴道:「我未进入这惊雁宫之前曾经以密藏无上心法默察此宫的气运感到有一股非常巨大乎人力的自然力量与这惊雁宫的一草一木混成一体非人力可以破坏所以这开凿地底之法既浪费人力又必徒劳无功可以取消。」这八师巴的声音柔和非常动听。

    赤扎力道:「国师深谙天人之道话中自有至理况且据说这秘道三十年才开启一次那进入秘道之人无疑自杀所以比对来说我方虽然痛失博尔忽大帅、牙木温副统领和千余近卫若是汉人武林从此一厥不振他们的牺牲仍然有价值。」

    这次汉人尽起武林中最精英的分子假如不能得到岳册任务当然是失败了是故众人皆点头称是。

    思汉飞见八师巴沉吟不语奇道:「国师必是另有高见恳请赐告。」

    八师巴道:「我曾推算该名汉人进入秘道时之天象以惊雁宫之地平线为经以当时周天三百六十度的黄道为纬木星刚临中天火星距木星一百二十度由东方升起土星于西方落下距木星亦是一百二十度三颗行星的角度相加刚成三百六十度如果将这三颗星以一条线在天空连起恰是一个等边大三角这是极端吉兆据我推算这人进入秘道必有奇遇。」众人愕然。

    思汉飞深知八师巴精通以天道推算人道之术语出必中连忙道:「既然如此不如我尽起精锐誓杀此人以免岳册落入敌手。」

    八师巴道:「岳册毫不足惧宋室气数已尽岂是区区兵刃利器巧艺可以挽回。反而此子确是非凡先能搏杀博尔忽又能于天罗地网中逸入秘道。据崔先生所述此子当有心灵上修炼如被其取得神秘莫测之战神图录异日必成心腹大患。」

    说到这伫八师巴环顾众人目射奇光道:「我将召来座下四大弟子汉飞你布下笼罩此地方圆三百里的侦察网运用所有力量若有现当即以最快方法告诉我我将亲率座下弟子追杀此子。」

    思汉飞谢道:「得国师亲自出手此人出困之日便是他授之时。」

    八师巴探手怀中握著那把传鹰进秘道前飞掷崔山镜的小刀暗忖凭著这把小刀便可以与它的物主建立一种心灵上的感应两人的斗争亦将开始。

    八师巴运集精神把心灵凝聚在手握的小刀上静如止水的面容忽地闪过难以掩盖的惊讶。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涌上精莹通透的灵智那便像一个人到了某个一生人次踏足的异地却觉得每样事物都是那样熟悉。

    八师巴背转雄伟的身躯缓缓向殿门走去不欲旁人观察到他内心的震动。八十年的精修苦行使他体悟到与这从未会面的敌手有一种乎世俗理解的关系。

    这将是一场完全尘脱俗的龙争虎斗。

    八师巴紧握小刀的同时传鹰同时感觉到八巴师他自然不知这是谁但却感到一股强大的精神力量似乎正在自己的心灵深处加以入侵传鹰连忙集中意志紧守禅心。这时他手上的第二个火摺子已熄了长廊似乎仍未有尽头看来真是一直通往地底的异域。传鹰现在失去了方向和距离感只晓得不断向前推进。一个火摺接一个火摺最后一个火摺亦已烧尽传鹰仍处身在黑暗世界伫不由开始怀疑这条长廊是否有尽头。现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空气中的湿度愈来愈重可能愈来愈接近一个水源空气则变得更清新了。

    突感眼前有异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伫离他约二十丈许的下方处现出一点光源传鹰大喜连忙疾步前移继续在那长廊作漫无休止的前进。本来愈朝下走阴寒的感觉便应愈重可是现在愈往下走身体反而逐渐暖和起来。

    在长廊的远处隐约传来隆隆的声音又再转了几转隆隆之声愈来愈大震耳欲聋秘道渐见明亮一片暗红可清楚视物。向左一转远方有一个红光闪烁的方格传鹰知道光线的来源其实并不强烈只不过自己久处黑暗故丝毫光线也觉刺目。

    传鹰虽不知道前面主何吉凶但既有转机总胜长困黑道连忙提起脚步向前急行原来这方格是地道的尽头外面是一条大瀑布的底部隆隆的声音由这条湍急的瀑布出。从传鹰的角度看出去瀑布盖天而下把外面的世界完全隔断。唯一能透过瀑布而入的就是那闪耀的红光。

    红光将瀑布染成血红整条秘道也给笼罩在血光之下或者瀑布之外便是幽冥洞府这瀑布是来自隔开人鬼的地下黄泉传鹰几怀疑自己已不在人世。

    传鹰天性酷爱冒险只觉这一刹那是那最动人的时刻只待他冲过瀑布一切自有分晓在这深不可测的地底别有洞天传鹰已觉怪异但在这伫居然有一条这样的瀑布却完全在想像之外了。

    传鹰并不鲁莽行事反而面对秘道外的瀑布盘膝坐下很快进入物我两忘的境地真气流转不停不需半柱香的时间功行圆满。传鹰一声长啸有如潜龙低吟震得整个秘道隆隆作响把瀑布声也盖了过去。再徐徐站起身来毫不迟疑疾冲向前穿越瀑布跳进一个一无所知的世界去。

    六月初七杭州。

    南宋时元军兵临城下恭帝开城迎降故自宋至元杭州未经兵灾洗礼兼且城临钱塘江左跨运河据水6交通枢纽地理优越于当时富甲天下亦成为反元活动的重要中心。

    此时华灯初上西湖旁青楼密布灯火辉煌那有半点亡国景象。

    向无踪来到当地三大青楼之一的飘香楼前毫不迟疑大步进入。一个年约四十的盛装妇人迎了出来亲热地道:「大爷赏面请到楼上雅座用茶。」

    向无踪哈哈一笑道:「不知官捷来了没有?」

    那妇人面容一整道:「原来是官大爷的朋友贵客远来请让小婢引路。」

    这些青楼打滚的人双眼极利见向无踪仆仆风尘知是远方来客。官捷乃是当地的大财主在这伫有长期的包厢专门招呼当地权贵可说是无人不识本身的丝绸和茶叶生意也做得极大是个非常吃得开的人物。

    向无踪随那妇人登楼楼内布置清雅显然出于高手的设计当时青楼中人个个精通书画音律非是一般俗子可比。间中看到的书画题字也都有来历可寻。向无踪心内赞叹青楼竟是如此的一个好去处。

    楼内的厢房全部客满隐隐传来欢笑之声管弦丝竹声中透出燕语莺音一片热闹却丝毫不觉喧哗胡闹显得这所著名妓院的客人素质和文化都相当高。

    向无踪一路行去不时遇上些换场的姑娘其中不乏美女她们眉梢眼角的醉人风情使向无踪这奔走四方的江湖客也兴起温柔乡处是吾家的**。

    青楼占地极广拾级登楼后还要向左经过一条长廊步过两边十多间大厢房才到达另一端的东厢。楼上的厢房又较楼下的雅贵。

    离厢房尚有一段距离时隐隐传来七弦琴的声音琴音起伏顿挫甚有神韵。向无踪边行边听认得弹的是「鱼樵问答」描述大自然反璞归真的生活美景无限。向无踪来至门前不忍推门而入打断琴音挥手示意那妇人离去自己静立门前。这时琴音趋急描写樵夫深入穷山之中运刀劈柴传神之极操琴人之琴艺已臻化境。跟著一连串珠落玉盘的声音琴声急止音虽尽而意有余勾起向无踪一股对戎马江湖的厌倦轻轻一叹似若一个长期离乡的游子忆起家乡的万般好处。

    一个雄壮的声音在室内响起道:「门外这位朋友请恕小弟官捷怠慢之罪不如先让我们猜猜这位贵客是谁。」接著是男女欢笑声。

    向无踪听笑声知是三男二女但刚才自己细察房内呼吸之音伫面应有六人才对所以该是尚有一人并不随房内众人一起笑心想不知是否就是那操琴者尚自回环在那音乐世界伫不能自已。

    另一把女子的声音娇笑道:「官爷呵!门外的大爷未一语叫奴家怎样猜呢?」这些青楼女子最擅逢迎尽量令这些大男人觉得自己有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另一把女声轻笑道:「秋韵姐你不要堕入他的圈套门外的贵客定是官爷约来的朋友人家早成竹在胸还叫人家去瞎猜。」

    官捷一阵大笑道:「郑崖兄你诗剑双绝名动江南不如由你先说。」

    郑崖答道:「兄弟先向门外那位朋友告罪不敬之处必当自罚三杯。」顿了一顿续道:「这位贵客来时先是两人脚步声重步声的必是带路之人步声一路不停直抵此处可知必非路过而是专诚而来此东厢为官兄长期包订来的自然是官兄江湖上的朋友。」

    众人齐声称赞。向无踪见他从脚步轻重分辨出自己身怀绝技也不禁对这郑崖留上了心。

    郑崖道:「现在轮到马临江兄出马了。」

    那马临江声音粗豪毫不推让笑道:「兄弟也来凑兴。门外的朋友能静立听琴必非有十万火急之事才能有此雅兴。且必是远方来客否则此东厢为官兄长期所订那是全城皆知何须引路?由此观之当连官兄也不知门外是何人。」这人说话粗豪但分析透彻入微是一个粗中有细的人物。

    跟著房门大开官捷迎了出来见是向无踪一声长笑充满了得遇故人的欢娱一番寒暄后把向无踪引进房内。

    进门后是一个小厅酸枝家□几椅厅中一个小几放了一张古琴琴前安坐一位身材修长的佳丽面型古典双目凄迷有种难以形容的哀美。

    官捷体形健硕坐在近街的窗户旁左右各有一名姑娘姿色不俗看来是专诚陪他。郑崖书生模样却英气勃勃绝无文弱之态。那马临江是个粗豪大汉.生得相貌堂堂.也是一个人物。向无踪见这两人的目光大多数时间都停留在那操琴的美女身上醒悟到二人是这美女的裙下忠臣刚才官捷要二人猜自己的身分正是给机会这两人在心上人面前表现一番。

    向无踪向操琴的美女道:「姑娘天生慧根琴弦之艺出神入化本人一时情难自禁倒教姑娘见笑。」

    官捷道:「高典静琴动江南为当今妙手向兄实在有缘。」

    那郑崖面容一沉对官捷语带双关的「有缘」显然不大高兴。马临江面色如常心胸看来较阔。

    高典静长长的秀眉轻轻向上扬起一双妙目朝向无踪瞧来道:「得向先生如此赞许小女子不胜汗颜。」

    向无踪从她的眼中看出感激。知道自己于门外为琴音所感而兴叹当时还未睹她姿色实乃真正知音而非贪她美貌所以晓得他是真心推许她的琴技。向无踪见她眼内幽思无限我见尤怜登时了解到郑、马两人的感受心内也不由倾倒。

    郑崖轻咳一声显然不满向无踪对他心上人表示兴趣道:「我听向兄轻功不弱不知是何派好手让我看看贵派可有相熟的朋友。」语带轻视言外之意正是讥笑向无踪乃无名小卒。

    向无踪淡淡一笑也不计较。

    官捷道:「向兄家学渊源其父魅影向极两位当有所闻。」

    高典静这时站起身子她一举一动都别有一番优美风韵扣人心弦郑、马两人注意力急急回到她身上齐齐挽留高典静只是摇头。

    官捷何等老练打圆场道:「郑兄马儿请恕小弟说句公道话刚才高姑娘来此奏琴约定只是三曲如今高姑娘格外开恩多奏一曲我等感激退来不及不如再约下次之期岂非更佳?」

    郑、马两人一听也是道理忙约后会高典静知道推辞不得说了日期。翩然而去。望著她的优美背影向无踪也不禁呆了一阵突然回过神来只是官捷向自己神秘一笑不觉有点不好意思。

    众人又喝了一会酒这时气氛融洽得多席间官捷告了一个罪和向无踪避往一个僻静的偏房密议。

    进房后官捷马上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容道:「向兄弟辛苦了你惊雁宫之行的报告我已详细审阅配合其他各方面来的资料整件事开始有点眉目。」

    向无踪静听不语。

    官捷续道:「我身为复尊旗副旗主、杭州的总负责人对外的身分却是一个在黑白二道也吃得开的富商即管蒙人方面亦视我为争取的对象所以找从中得到不少方便蒙人几个重要的调动当然逃不过我的耳目。」官捷似乎对自己的成绩极为满意。又道:「先是有色目人第一高手之称的卓和已抵此地主持一个势力笼罩全杭州的情报和实力网最外围的包括一般地痞流氓。中层人物最杂有一般帮派、黑道好手以至投诚的汉人等。核心是以色目人和蒙族高手为主也包括如烈日炎、程载哀等黑道霸主实力惊人。」忽见向无踪露出询问的神情忙道:「因为本人亦成为他们网罗对象之一故得闻其秘。」他并没有说他有否加入这件事如果有的话他便变成一个双重身分的人。

    向无踪道:「卓和一代武学巨匠据说功力与思汉飞相若一向在漠北一带为元人服务究竟是甚么事能令他亲临此地?」

    官捷道:「兄弟还未知龙尊义已出密函与我旗任旗主声称与大侠韩公度约定于七月十五日在杭州将岳册移交与他希望我旗能鼎力助成此事。同样的密函同时分其他各大著名家族现时杭州已是风起云涌了。」

    向无踪心中一震所有无甚关连的事全部给串连起来。

    官捷压低声音道:「龙尊义亲率手下大将红枪谭秋雨、红粉艳後析碧芍等潜入杭州在一秘密地方落脚今日这处已成卧虎藏龙之地。」

    官捷突然话题一转问道:「今番见你气度回异当是功力突飞猛进不知最近有何奇遇?」

    向无踪心中一懔暗惊此人观察入微但当然不能泄漏出自己得凌渡虚概赠宝笈之事连忙答道:「兄弟对家门心法别有领会近日略有进展。」这向无踪虽然服役于复尊旗却是客卿身分地位然官捷不便多问。两人订下联络之法向无踪才离开。向无踪踏出飘香楼的外院门沿大街漫无目的地漫步这时是子时才离开青楼区行人逐渐稀少街上偶有马车驰过向无踪不期然想起凌渡虚给他的册子反覆推敲其中的几句:「膊、腰、腿、天地人外三才一动无有不动;泥丸、丹田、涌泉、天地人内三才一动无有不动。内外相乘初窥堂奥。」想到这伫忽然涌泉一热一股真气由脚底沿腿而上心中一喜便即消去。跟著丹田一热泥丸跳动浑身舒泰进入前所未有的寂静灵合清明无比。向无踪知道真气还未能贯串但已大有进境。就在此时远方的屋顶传来衣袂飘飞的声音极为微弱错非向无踪刚在练功听觉比平时大为灵敏一定当面错过向无踪心中一动跟踪去了。

第五章 战神图录

    刹那间传鹰穿过瀑布这一冲尽了全力越过了瀑布后。度有增无减斜斜向上冲往瀑布后的空间看到一个广阔之极的奇异世界。

    传鹰身在半空下面是一个地底大湖包藏在一个庞大之极的地底岩洞内岩顶离湖面至少有五十至六十丈的高度地底湖骤然看来就像个无边无际的大海只在极远处才隐约见到岩壁。四周壁上长满了奇花异草五色灿烂岩壁上时有裂开大洞地底的清泉冲奔而出形成四五十条长长飞溅下来的瀑布有些长达七十丈外轰然有声蔚为奇观令这庞大的地底空间充斥了声音和动感。

    传鹰终觉光和热的来源了原来岩壁上部分地方满布裂缝暴射出熊熊的烈□显然是地火从这些空隙逃逸出来照耀了整个巨洞。传鹰知道这等地火可熔精锅全赖冰冻的地底湖水水火相济阴阳交泰恰恰造成这奇异的条件产生了这样一个奇异世界。

    传鹰去势已尽:开始滑翔而下就在这一刹那看到离他五里许的湖心有一座孤独的岩石岛整个小岛被一座庞大之极的建筑物所覆盖竟是另一幢雁翔殿。在震骇莫名中传鹰潜进了冰凉彻骨的地底湖水内。

    传鹰刺进水里湖水深不见底充满各式各样的生命例如光的怪鱼群在掩映红光的湖水里成千上万的联群出没又或似蛇非蛇的怪物有无数触须的大圆球形擦身而过的巨形怪鳌千奇百怪。如果思汉飞在此当可认出这些都是刻在惊雁宫雁翎殿内的奇禽异物。

    传鹰一口气已尽浮上湖面也不思索一心一意向那耸立于孤岩之上的巨型建筑物游去。离目标还有半里的距离传鹰骤感水流有异附近湖面一阵翻腾怪鱼纷纷跃出水面暗叫不炒又再潜进湖内只见三丈外一只人鱼身的怪鱼张开血盆大口朝他笔直冲来。传庹本是胆大包天一见之下不由也吓了一跳。怪物头面狰狞满头绿在水中向后飘扬那对巨眼绿光闪烁模样怕人。传鹰猛一提气。跃出湖面怪物已然噬至传鹰闪电探脚重重踏在那怪物张大的口的上唇边那一脚最少有千斤之力足可使坚石粉碎但那怪物只向下一沉便在传鹰身下掠去传鹰借那一脚之力再次弹高冲上离湖面八丈许的高处。

    传鹰开始回跌湖面十丈外有一条白色的水线迅向自己跌下的方向伸展知道人鱼怪物回游过来正专诚恭候自己献出生命。脚下的湖水哗啦一声分开怪物急不及待整条冲离湖面直向在半空的自己噬来传鹰一声断喝抽出背上长刀一刀利入怪物两团绿□之间这等生死关头传鹰毕生功力所累的一刀直没至柄鱼人一声狂嘶尖锐刺耳把头一挥将传鹰挥得跌飞向十丈外的湖面传鹰顺势抽出长刀一股绿酱冲天喷出腥臭难闻鱼人再一声惨嘶沉进海底踪影全无。传鹰松了一口气继续向目标游去。

    这湖心的岩石岛似乎只是为作这巨殿的基石而存在方圆半里的孤岛八成为这庞大无匹的大殿所遮盖。巨型建筑比惊雁宫的雁翔殿少了重檐飞像极了一个巨大的中空正方石成为这地底世界的中心。

    通往正门有一道长阶层层上升怕有千级之多使这地底巨殿高踞于上。石阶最下的几级浸在湖水里有一只长丈余高八尺的大石龟伏在石阶的最底处似是刚要离水上岸后脚还浸在水里昂朝向高高在上的正门造型雄浑有力巧夺天工。传鹰走近细看石龟背上隐见图形连忙跃上。只见龟背上布满符号图形错综复杂传鹰自幼随舅父抗天手厉灵习易理术数可以说是个专家一看之下也是一头雾水知绝非一时三刻可以了解便放弃不看。

    千层石阶在传鹰这等高手脚下转瞬即逝他站在巨殿进口之前大门洞开巨殿实在太大望进去便如管中窥豹无边无际。进口处有一石刻题匾刻著「战神殿」三个大字每个字均有丈许大小。

    传鹰步进殿内连他这样胆大妄为的人脚步也不觉战战竞竞突然间头皮麻几乎停止了呼吸。他现在置身巨殿之内同时被巨殿那极广极高的空间彻底震慑。就像一个小人国的小人在一时错失之下来到了巨人建的大殿内巨殿前端和左右两旁的殿璧离他至少有四十丈的距离自己便像缕蚁那般渺小。在对正入口的巨壁上由上至下凿刻了一行大篆从殿顶直排而下尾相隔最少有三十丈外每字丈许见方书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传鹰心神震动不自觉的跪了下来眼睛充溢泪水他活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震撼和感动。

    巨殿笼罩在柔和的青光底下与出口透进的红光相映成趣。传鹰望向殿顶离地四十丈许的殿顶中心嵌有一块圆形的物体两丈直径散出青黄的光线彷若一个室内的太阳使整个巨殿沐浴在万道青光底下。以这光源为中心殿顶昼了一个直径达二十丈的大圆和秘道入口处的星图一样只不过却大了几倍将巨殿覆盖在无限的星宿底下巨殿不见一柱不见一物殿心地上有一个两丈许见方的浮雕左右两边壁上每边亦有丈许见方的浮雕图各二十四个加上殿心的浮雕图。刚好是四十九。

    殿心地上那幅浮雕雕工精美刻著一个身穿奇怪甲胄、面上覆盖面具的天神胯下坐著一条以龙非龙的怪物从九片裂开了的厚云由左上角穿飞而下直扑向右下角一个血红的大火球每一片厚云旁边由上而下写著九重天、八重天直至最低的一重天。浮雕的上方有五个大字正是「战神图录一」。传鹰恍然大悟始知战神图录从未见诸人世原来是四十九幅的巨大浮雕图战神图录据说可通天地玄秘这第一幅图果然玄秘之至传鹰如猜哑谜好不难受。

    传鹰向左壁走去来到最后的一幅处上面除「战神图录四十九破碎虚空」外再无一物不觉更为失望。转过一幅其上写书「战神图录四十八重返九天」那天神模样的战神又乘坐那似龙非龙的怪物由右下角向上飞穿过了九重云飞向左上角和第一幅恰是相反的方向。传鹰略有所悟又不能确实自己捕捉到甚么不禁有点烦躁当下大吃一惊暗想自己自从上窥刀道心志坚如岗石从来没有这类情绪的困扰连忙暂且放下游目四顾突然身躯一震原来他见到远处的墙边就在那「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几个大宇下有一人盘膝面墙而坐背影魁梧服饰高古不类近代。这人旁边尚有一副骸骨骸骨旁还有几样事物。

    传鹰走近一看见到此人面相庄严嘴角犹带著安详的微笑头与衣服已化开大半但面上肌肤神情却与生人无异。传鹰伸手按在他背上指尖触处衣服尽化飞灰无疑已经历了非常久远的年代衣服下的**却至坚至硬似乎整个人转化为另一种不知名的坚硬物质。

    此人左手垂地地上有一行小字写书「广成子证破碎金刚于此」触地的中指刚好嵌在「此」宇最后一画去势尽处毫无疑问这几个宇是他运功在地上写划出来的能在这样坚硬的物料写字傅鹰却是闻所未闻。

    传鹰心想此人与上古时代传为黄帝之师的广成子同名若果同是一人必然包藏重大的秘密而此人能以指刻坚石死后身体又能进入不灭状态实有通天彻地之能这巨殿当与极神秘的事物有关连;传鹰突然记起还有别的事物忙向旁边望去只见人骨旁边有一部书册和一个摺叠好的大袋闪闪光也不知何物所制。

    传鹰走近一看这部书册以丝织成厚达数寸书面写有「岳册」两个大字。旁边一个铁盒当然是用来放载岳册的。这部天下逐鹿的奇书汉人的希望静静躺在他伸手可触处传鹰不禁涌起莫名的滋味。

    旁边的那个大袋袋边露出一张纸密密麻麻地写道:「本人北胜天继承敝门历代遗志穷毕生岁月勘破其秘得来此间虽未能生返人世亦已无憾。此神殿实藏有天地之秘。鬼神莫测之道。惜本人慧根未结未能如广成子仙师般得破至道脱凡世。本人尝以天下第一土木宗师自居至此始知微不足道。经本人测断逃离此处之法必从东南巽方湖底去水道顺流而出可抵地面特以此地无名树所生坚丝制成护袋。若是当世高手能将护袋充气再以真力护身龟伏于内随地下河流冲出或可重出生天。吾老矣非不欲也是不能也。字留有缘。」

    这一代土木大师自己虽不能离去却留下逃生之法用心良苦。

    传鹰看后燃起壮志豪情只觉终不负韩公度所托若能把这岳册于七月十五交到龙尊义手上也不枉众人的牺牲忍不住一声长啸回音在整个巨殿轰然响起。

    向无踪辞别了官捷后听到异声展开看家本领追蹑而去。竟觉夜行人不止二人达七个之多身法轻灵都是百中选一的高手迅望城东而去。向无踪的鬼魅潜踪身法乃江湖一绝除了那次在凌渡虚前无所施其技外平时真是得心应手这时展开身法一面利用建筑物和树木遮蔽身形神不如鬼不觉地紧紧追蹑在后。

    一边跟踪一边心下嘀咕:他从身法上认出这七个夜行人中有男有女包括了各派各门的好手。换言之这竟是一队联合部队这就更加奇怪。这些名门帮派各有自己独立的活动范围除非事不得已轻易不会共同行动向无踪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几人身法迅转眼抵达一座中等人家的宅第屋内乌灯黑火不闻人声七个夜行人散开各处各自扼守战略位置眨眼间把整座宅院包围起来显出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老江湖。

    他们尚未布好局势宅院一道窗户「砰」的一声震飞开来一组两个人形飞出姿态奇怪原来是一名上身**的大汉挟著个全身**的女子穿窗而出背墙立在庭院中。那七名夜行人中的五名迅跃落院中把大汉围迫在墙边大汉却不慌不忙把裸女面对面当胸搂抱让裸女背向敌人左手握在一把长达四尺的水刺在月色下闪烁生光既刺激又香艳。

    向无踪在处的树上不由暗赞大汉反应灵敏兼且狠毒异常甫出手已争回主动之势。

    本来那些夜行人准备一见这名大汉立加搏杀那知凶汉用裸女作人质掩护令他们进退维谷。向无踪见那裸女身材丰腴体形优美散著少女青春的活力禁不住猛吞了一口口水虽然明知不应该也暗那恶汉的艳福。

    凶汉嘿嘿一笑震人耳膜足见此人内功深厚难怪这群人要联手对付他凶汉对其中一个满脸于思的中年男子道:「夏侯兄别来无恙刚才小弟出讯号我方高手转瞬即至念在一场相识你还是挟尾巴滚吧!」这人说话忽软忽硬似真似假令人头痛。

    夏侯标也是老江湖打出手号场中五人迅分了两人跃上屋顶显然是去帮助埋伏的其他两人侦察对方是否真有援兵必要时也可加强抵挡对方援兵的人手。场中剩下另一位手执铁桨的矮小汉子和一位手持长剑、风姿绰约的少*妇与那恶汉成对峙之势。

    矮小汉子轻喝一声道:「烈日炎你如能放下手中那无辜女子本人章铁山先与你单挑一场。」原来此人是长江帮四大舵手之一的「快桨」章铁山。

    烈日炎挟著裸女的手一紧与裸女简直贴合无间一阵狂笑道:「尔等自命大帮正派居然区区一名女子已令你等束手无策岂能成大事可笑啊可笑!」这烈日炎狂妄之极竟是要众人不要理他的威胁而出手。

    那美丽的少*妇道:「烈日炎你也是一代之雄这贪生怕死之事不怕传了出去令人耻笑?」

    向无踪登时想起此少*妇是以三十六手穿云剑法著名的女性高手飞凤帮副帮主许夫人她体态动人面目秀美另有一种迷人的风韵。

    烈日炎转目狠盯许夫人双睛上下转动目射奇光用心路人皆知只听他呸一声道:「尔等自号正义其实还不是一丘之貉不择手段又要自命清高。」又是一连串嘲弄的笑声。

    原来这烈日炎生平好色犯下淫行无数激起公愤但他武功既高靠山师兄毕夜惊既为不世高手兼且又后台强硬使他一直横行无忌今次各大帮派应龙尊义之邀来此助其夺取岳册顺道派出各门高手组成四队人马轮流日夜监察誓杀此獠今夜觑得机会烈日炎出外行淫给其中一队踉上致形成这个局面。

    突然间左方半里处天空一阵爆响一朵蓝□在半空散开煞是好看。

    夏侯标面色大变这是紧急讯号显示敌人来势强劲于己方不利应立即退却。夏侯标为人稳重不求杀敌先求自保打个手号三人立即后向后退开。

    在暗处窥视的向无踪心下骇然不知烈日炎究竟有何神通竟能在不知不觉间招来强援如若不能勘破他的通讯手法于反蒙大业极为不利。

    他日将成为致败因素之一。

    烈日炎怪叫一声手上裸女向天抛起直向章铁山冲去如果让她直跌落地定难逃骨折身亡之局。这烈日炎手段狠辣智计过人当日在碧空晴绝世神功下也能负伤逃走厉害非常今夜在重重围困中仍处处取得主动节节领先确是非凡。

    章铁山侠义中人岂能见死不救连忙停下势子那裸女直升上三四丈高的半空美妙的身体不断翻滚妙像纷呈。许夫人极是精灵立即倒闪而回手中长剑骤雨狂风向烈日炎卷去。夏侯标似乎心悬己方抵挡不住敌方强援又或认为章。许两人虽不足杀敌自保必将无碍迅退去。

    烈日炎哈哈一笑手中水刺向许夫人刺去所攻的部分非常不雅许夫人连声娇叱。虽然在拚命之中许夫人依然身法曼妙风姿极美。

    这时裸女已跌至离地尺许处章铁山并不避嫌一把将裸女整个温香软玉抱满怀他知道烈日炎必以借物传力之法藉抛掷裸女时传来内力自己若接得不得其法会导致裸女受伤。正要放往地上胸前一凉一把尖刺透过裸女的背脊直刺入自己的体内把两人串连起来章铁山惨叫一声与裸女同时死亡。原来那烈日炎突然舍刺不用右手展开一套毒辣之极的掌法劈插拍刺间硬把许夫人的漫天剑影迫开左手水刺拿准时间角度在章铁山接得裸女心神稍松时全力掷出手中水刺一刺两命。

    许夫人见章铁山当场惨死厉叱一声起了拚命之心招招与敌偕亡。适值烈日炎刚才一掷颇耗真气兼之利器离手又意欲生擒跟前美女以偿大欲处处牵制虽然本身功力远胜许夫人一时间竟打了个平分秋色当然时间一长许夫人定是落败遭擒的命运。

    远处又一声爆响另一朵蓝□升上半空许夫人立知己方处于下风这个讯号是要各人分散逃遁。这时她意气已过幸好自己尚在主攻之势连忙虚一招转身逃跑。衣袂飘忽间已在十丈开外。

    烈日炎一阵得意狂笑衔尾急追他身法极快霎时间追近至跃上瓦背的许夫人身后丈许处许夫人眼看难逃劫数欲回身死拚就在这时寒芒在丈许外的树上一闪迫来带起森森杀气直向烈日炎卷去事起突然烈日炎大吃一惊兼之手无利器不敢硬碰敌人这蓄势已久的一招。这人也是了得大喝一声硬生生把急冲的度收回一个倒翻回跌往庭院堪堪避过向无踪刺来这一剑。向无踪不敢追击向许夫人挥手示意一起掠入阴影里。

    烈日炎再跃上瓦背时敌人已踪影不见他对刚才偷袭的人颇有忌惮不敢贸然追赶。

    这时月色下有几条人影迅奔至当先一人身材高大予人最深刻的印象是他那高勾的鹰鼻衬得眼眶特别幽深眼神凌厉却丝毫不露心中感情他落到在烈日炎面前其他人立即散立各处显然以他为中心;烈日炎见到此人收起狂态肃容道:「卑职见过卓指挥使。」原来竟是蒙人在此的脑被誉为色目第一高手的卓和他旁边的几人都是色目人当然是他的亲信高手。

    卓和看了看庭院中被水刺串起的男女尸体露出满意的神情向烈日炎道:「烈大人这次提议的陷阱极有成果敌人今次折损甚重共四人被当场格杀其余皆负伤逃去大挫这等叛逆的气□。」

    看了裸尸一眼哈哈一笑卓和又道:「这些反贼应龙尊义之邀齐来助阵正好给我等逐一格杀对我大元日后统治有百利而无一害。」

    烈日炎道:「龙尊义此举不啻暗助我方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卓和淡然道:「烈大人这几句话正敲到骨节眼上要知道龙尊义在叛逆中声望虽然最高但仍未到统领群雄的阶段众叛贼一盘散沙各自为政今次龙尊义将接收岳册一事通告天下目的不外是为自己制造声势使自己能脱颖而出俨然成为万众仰望的领袖。增加自己的政治本钱至于能否将岳册取到手上反成次要。」

    烈日炎恍然大悟暗惊卓和的识见人难怪思汉飞会委以重任确是不能轻视。

    卓和话题一转道:「尝闻龙尊义座下高手红粉艳后祈碧芍艳绝当代烈大人当不会不知。」

    烈日炎一阵狂笑显然已视祁碧芍为囊中之物。

    忽然间杭州成天下黑白两道相争和政治势力倾轧的屠场。

第六章 迷宫悟道

    传鹰举步走出战神殿俯视一级一级向下伸延至地底湖海里的石阶遥见石龟在石阶底处昂朝向他站立的位置虽明知石龟是座石雕仍然很难把「它」当作死物看待可见石龟的雕功确达惊天动地的精妙境界似乎可以在任何一刻后开始攀爬而上的行动。

    四周远处的璧隙地火闪灭这处虽深藏地下空气却是清新甜美湖海平静的水面不断翻起水泡浪花充盈著无限的生机间中有奇鱼怪物跃离水面出拍水的异响在隆隆的瀑布声中做成一种充满动感的节奏传鹰心神震撼下眼角不由湿润起来。

    湖海以地底的战神殿为中心向四周伸延传鹰极目远望数里外才隐见地火闪烁的洞璧使传鹰想到一个难题:北胜天虽在遗书中点明逃离这处是巽方的去水道可是在这庞大无边的的地穴内东西难办甚么才是巽方教他怎能知晓?心中一阵惘然。

    传鹰信步沿石级走向做低在下的湖海一切看来是那样的不可能和不真实直如一场大梦偏偏这又不是一个梦境。湖水打上石阶出劈劈啪啪的响声传鹰脚步矫健很快便走了六百多级过了中段回望去战神殿气象万千高踞在上使人更生疑幻疑真之感。谁人可以在地底建造出这样世上无匹的巨大建筑呢?

    传鹰终抵达石龟座前这巨大石龟比昂藏六尺的传鹰还要高上两三尺远观已是几可乱真近观其纹理鳞甲更是无微不至传鹰忍不住伸手触摸石质冰冻感觉玄异。

    湖水适才还是浸至石龟的后脚这时已浸到石龟的半身石龟更像刚从水中爬上传鹰心底惊异难道这里也有潮涨潮退?在这一刻传鹰忽感有异。此时他站在最底的石级处双脚浸在湖水里一股暗涌冲来几乎把他带动。自刀法大成以来他马步的平稳连滔天巨浪当头冲来亦难以移动他分毫这数股暗涌的急冲却使他几乎翻倒迫得他连移数步.才能保持平衡不失。

    传鹰反应何等敏锐心意一动整个人跃往高处的石阶当他身形尚在半空一条巨大的绿色怪物哗啦一声冲离水面腾空张开利牙闪闪的大口一把向他双脚噬去满头绿向后飘飞模样狰狞可怖。

    事起突然传鹰顾不得姿势难看运气一沉便生生从半空掉下跌往离水面约第七级的石级处。怪头鱼体的生物哗啦啦在他头上扑了一个空腾空到了数十级石阶之上。这怪物一窜之力竟是有十丈之远。

    传鹰抽出厚背长刀全神贯注扑在高处的怪物它在数丈外的石级处身体四边弹出四只似掌非掌、似爪非爪、长满鳞蹼的大脚。怪物一触实地旋风般回头两只绿眼异芒盛射狠盯下面的死敌。

    传鹰大叫不妙这怪物原来是水6双栖的怪兽观其转身的度一点不输于在水中的灵活其双眼处隆起一贲红肉正是传鹰厚背刀造出来的成绩估不到这么快又回复攻击的能力。

    怪物的整个身体完全暴露在传鹰的眼前身体浑圆长达三丈全身披满绿绿红红的厚甲尾部尖长在身后有力地挥动。它的头特别巨大顶上有两只如羚羊的小角头上每条线粗若儿臂在两边垂下绿眼大加灯笼鼻孔扁平仰起大口紧闭口下生满针刺般的短须与传说中的龙有七分酷肖。

    魔龙一反早先激烈冲动的凶态静若山岳紧盯下面的传鹰似乎充满仇恨的情绪连传鹰这等胆大包天的人也给他看得心中毛。

    一兽一人一上一下就在石阶上坚持起来。

    潮涨愈来愈急地底湖内的浪一波一波从远处冲来隆隆的声响和回音震彻整个湖洞水位上升得很快半柱香的工夫湖海的水便浸至传鹰的腰间石龟也只剩下昂起的头部仍露在水面之外。

    传鹰暗忖假设这魔龙真是懂得利用自然的威力故意把传鹰迫在这位置静待湖水把他收拾今回他一定凶多吉少因为这显示了怪物到了通灵的境地。今传鹰不得不以另一种眼光看待它。

    魔龙眼中的绿□凝然不动身后的大尾停止了摆动胸腹紧贴由上而下的十多级石阶像黏贴在石阶上一样。

    湖水涨至传鹰的胸腹间传鹰已别无选择一声长啸奋起精神手提厚背大刀大步走离水面挟著一股强大的杀气朝魔龙仰头冲去。

    魔龙眼内绿芒大盛绿无风自动身后的大尾开始「霍霍」摆动扫得石阶沙沙作响威武万分。

    传鹰利用强大的刀气迫得魔龙一时间不敢立即动攻势眼看再有一级就可离开水面魔龙贴住石阶向他政来。它的尾部和下腹仍然贴紧阶面但前身却腾起半空一对前瓜分左右向传鹰抓来。

    传鹰暴喝一声厚背刀化作一道寒芒在攫来的双爪间闪电劈入他这一击纯粹追求度估计在劈中魔龙之后倏然后退仍够时间避开攫来的巨爪。错非传鹰此等出类拔萃的高手又有惊人的胆气和信心没有人敢把性命作如斯赌博。

    魔龙似乎对传鹰的厚背大刀极为忌惮骤见刀光双爪立时缩回向后急退。传鹰见到如此良机岂肯放过一声低哼离水而出把刀势加强如影随形长刀继续劈去。眼看要劈中魔龙的右眼魔龙一声怪叫大头一摇满头绿随它摆的动作变做一束旋风般扬起半空鞭子般抽打在传鹰的刀身上。

    刀身传来无可抵挡的巨力传鹰闷哼一声虎口震裂厚背长刀被魇龙的绿抽得投往十多丈的石阶高处当一声堕在石级上又滚下了几级便似敲响了传鹰的丧钟。传鹰自二十岁以来弃剑习刀还是第一次在对敌时大刀离手。

    魔龙昂一声狂嘶似乎得意万分传鹰趁他昂之时右脚闪电踢出正中它的下颚这一脚全力踢出乃传鹰一身功力所累最少有千斤之力魔龙中击一声狂嘶迅退后又回到早先静伏的地方。

    传鹰一语不侧冲而上希望趁魔龙阵脚未稳抢上高处。起码也要把厚背刀拾回来。他才赶上几级狂风压体传鹰无奈叹了一口气转身应付。

    魔龙从右上侧冲扑而下度惊人这次它双爪在前护好面门再不给传鹰乘虚而入的机会。它的利爪闪闪亮锋利犹胜刀刃给他抓上一下那还有命。

    魔龙冲至离传鹰丈许处忽地垂下头来以一对短角对正传鹰才开始冲来传鹰心中一动这魔龙有很大的可能只可在某一距离看物故进入丈许的距离后会对近处的物体睁目如盲所以传鹰数次都是在贴身处伤他。不过在目前的情形下纵使知道也是分别不大。

    传鹰大喝一声跃往半空举脚便向巨龙头顶两只角中间踏去这一记既避开了魔龙前攫的利爪又拣选了巨龙较脆弱的头部攻去。眼看脚要踏实连传鹰这样不计成败的人物也忍不住心中狂喜身侧忽起劲风。传鹰脚已踏在魔龙头上还未及用力:右臂肩处已被它的大尾抽中。传鹰的反应也是一等一立时放软全身任由魔龙挥起大尾把他抽往空中直向二十多丈外的湖而堕去。传鹰心中大感窝囊势估不到魔龙的大尾如此厉害灵活又是出其不意使它占尽上风。在6地自己已不是对手水里的胜败自是不言可知。

    传鹰咚一声掉进水里溅起半天水花他耳中传来一声沉闷的水响知道魔龙同一时间矫健地潜入水里当然是来侍奉自己这个大仇家。

    一般人在这样的情形下掉进水内一定拚命向岸上游去传鹰却全无这样的打算一方面因为适才给魔龙的尾巴扫个正著虽未被震散护体真气。但已是半身麻木不仁绝不宜于划水的剧烈运动。另一方面他心中有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计划要冒险一试。

    他双手紧抱膝头蜷曲如环运气迅向湖底沉去愈往下沉湖水愈趋冰冷压力愈是沉重传鹰闭起眼目任由一口真气在体内流窜把注意力集中在肌肤的感应上海底每一道水流的变异也不能逃过它的感触。他精通龟息之法肌肤可如鱼儿般吸收水中空气。

    湖面上传来急剧的水声魔龙正在湖面来回巡戈搜索敌人的踪影一待它找不到敌人便会潜入湖内那将是人龙争雄的决胜时刻了。

    湖面上水声消去魔龙潜入湖内。

    传鹰全神贯注周围的动静他轻缓舒畅地调节体内的真气把自己保持在最轻松、最敏锐的反应状态下。周围湖水暗流测涌魔龙正在附近快巡梭。终于一股强大的暗浪从右下侧急冲过来传鹰知道最决定性的时刻已经来临不徐不疾地张开眼睛望向右下侧处两点绿光在深黑的湖水中闪烁迅向自己扩大他重温自己要采取的行动要是估计错误今日此刻就是他的忌辰。

    绿光不断加强开始时只是两点线光瞬眼后已是鸡蛋般大周遭的湖水暗流激汤传鹰放开手脚拨打湖水保持平衡。

    魔龙的头部隐约可见四丈三丈两丈一丈。魔龙头向下垂准备冲至传鹰的位置才张口噬咬。传鹰估计得没错即管来到水内魔龙仍是看不见一丈内的事物在这距离内它只能凭水流的感应来判断目标的行动这是传鹰唯一可以利用的优势了。

    传鹰聚精会神。魇龙迫在七尺的距离巨口开始张开露出白牙这里虽然是湖底的深处但仍有些微光线透入湖中这深度足以令传鹰这类特级高手隐约见物。

    六尺、五尺、四尺……

    巨口张大。

    传鹰觑准时机整个人向前疾标一下翻在魔龙的头上两手闪电抓出一把紧握魔龙头上的短角。整个人骑在龙头两脚挟紧龙颈。

    魔龙在吃惊下向前乱窜在湖水内疯狂的来回翻腾有时又飞跃湖面之上弄到整个地底湖海地覆天翻所有鱼兽都四处窜逃。但传鹰手握双角紧附它身上任它乱窜乱动丝毫不为所动。

    魔龙拥有无限的精力窜高伏低又不时翻来覆去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刻连传鹰这等气脉悠长的高手也开始感到吃不消手足麻木痛全身僵硬若非多年来艰苦锻炼出来的坚强意志纯以身体的状态来说早要放手。但如果魔龙再这样持续下去松手只是早晚间事。失败的情绪涌上心头传鹰除了要对抗身体的疲倦还要对抗心灵的疲倦。

    魔龙又一次窜上湖面近三丈的高处巨大的战神殿在前方俯伏不动。一道灵光射进传鹰心头使他记起战神图录的第三十六幅图。那幅图录正中画了一个人盘足安坐在一个大圆中心但那个人的心胸部位也画了一个细小的圆。图录下方写道:「天地一太极人身一太极太极本为一因小成大小因意成内外若能去此心意岂有内外之分、你我之别天地既无尽人身岂有尽尽去诸般相。」

    传鹰当时看得百思不得其解但在眼前的劣境下忽地豁然大悟。他现在万般疲劳全因执著内外之别、你我之分因有身躯始有疲累;因有心意始有苦痛。多年来禅悟的功夫蓦地变成具体的经验。

    传鹰父母只得他一子少有奇气不好与儿童群每独入深山数日始回。十六岁已遍读五经四史沉默寡言。舅父厉灵一日云游到家姊居处见传鹰先是大惊继而大喜也不理传鹰父母的高兴或不高兴在传鹰家中住下来老少两人终日游山玩水。厉灵将胸中易学理数、地理天文、仙道秘法一股脑儿尽传给这外甥。传鹰一学便晓一懂便精到二十一岁已能另出枢机自成一格厉灵长叹三声大笑下飘然而去。传鹰则独自远游十多年来遍历天下名山大川以至乎西北苦寒之地寻求天道之极致。年前心念一动往访厉灵在厉灵要求下来赴韩公度惊雁宫之约致有目下奇遇。

    传鹰一向以来对道家奉为无上圣旨的「物极必反。道穷则变」一知半解虽能明白字面的意思但却从来没有方法在实际上加以应用。在目下的处境加上战神图录的启示他忽然领悟到当肉身至疲至倦时唯一的方法就是由有身变无身而达至这境界的法门就是把「心」这堵定内外的围墙拿走让人这「太极」重归于宇宙的「太极」既无人身何来困境?

    要把心拿开先要守心当守至心的尽极物穷则变始能进军无心的境界。

    传鹰刹那间抛开一切凡念将精神贯注灵台之间任得魔龙遁地飞天总之不存一念不作一想。

    浑浑沌沌无外无内无人无我没有空间没有时间。

    尽去诸般相。

    灵神不断提升众念化作一念一念化作无念虚虚灵灵空而不空。肉身的苦痛虽然还存在但似乎与他没有半点关系。这亦是魔教中苦行的法门修功者自残体肢直至意志完全驾驭**之上以精神战胜物质。不过传鹰受战神图录的启纯以守心的功夫达至无心的境际精神越**的苦痛又不知比之高上了多少筹。

    时间似若停顿没有前一刹那也没有后一刹那对传鹰来说再没有逝者如斯不舍画夜的时间流动。

    也不知魔龙窜游了多久传鹰整个灵神化作无数上升的小点向上不断提腾凝聚在一个更高的层次和空间处。他睁开心灵的慧眼看到一个奇异美妙的景象。

    他现停在地穴的半空上湖面上一阵阵水花冲天上喷有人双手紧抓龙角伏在魔龙身上窜跃半空人兽横越水面上七八丈的空间再投入水内。

    传鹰醒悟到骑在龙背的人是自己的时候大吃一惊众念纷至一声呻吟。整个灵神又给扯回骑在龙背的肉身内千般痛楚。由全身的经脉涌往心头几乎跌离龙背。

    传鹰急守禅心立时又重新进入灵肉分离的精神状态。

    过了不知多久魔龙忽地停止了一切动作。

    传鹰缓缓回过神来张开双目。

    魔龙正伏在战神殿的大门前像是专诚把他载来此地的座驾。口中出嘶嘶哀鸣龙低垂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

    传鹰心想难道魔龙承认输了此一役甘心投降?又或只是它的诡计?这时他开始感到浑身麻暗付假设离开龙体受到它攻击时不要说抗拒恐怕连提起双手也有困难一时犹豫起来。

    正沉吟时一股低沉温和的啸声如泣如诉从魔龙口内出声音抑扬顿挫悦耳非常。

    传鹰心中一动豪情大心想我就赌他一□由龙背翻下地去应该说是滚下龙背才妥当一点一翻到地他便大字般摊直动也不能动。面上冰冰凉凉原来魔龙吐出长长分叉的血红龙舌来舔他的面状极亲热。

    传鹰全身舒畅心灵静如深海便那样睡了起来。

    在战神殿的大前门甜甜地深入梦乡。

    八师巴卓立地面上惊雁宫的入口处俯视千里岗下的留马平原。

    朝日东升大地充满生机。

    八师巴双目闭上手中紧握传鹰的小刀刀锋按贴眉心印堂处运聚奇功默察对手的心灵。

    他虽然连传鹰姓甚名谁、出身来历一概不知但他对传鹰灵神的了解可能还远传鹰的父母。他不单感触到传鹰目下的元神甚至感触到传鹰元神中前生千百世的记忆烙印。

    他和传鹰并非初遇。千百年来他们早纠缠一起到了这一世应该是个分解的时刻了。

    传鹰坐在战神殿的梯阶上。

    湖面上魔龙翻腾飞舞同他展示它的活力和欢欣不时潜入湖底采摘湖内植物的果实衔来献上予传鹰。果实鲜美清甜齿颊留香。

    传鹰来者不拒一边大嚼魔龙衔来的鲜果一边思索战神殿内一幅一幅的图录。这时他正苦思第十三幅。图中画了一个人蜷伏而眠眼耳口鼻完全紧闭胸中又画了个人也是蜷伏而睡眼耳口鼻亦是紧闭姿态相同。图录上方只写著:「胎从伏气中结气从有胎中息。」

    传鹰这时心中所想的却不是这幅图该作何解释而是这句话正是道家修仙整个哲学所在。道书常言人出生时通过连系母亲的脐带随母体一呼一吸争取养分生出后脐带剪断始由先天内息呼吸进入后天口鼻的呼吸。所以修仙第一要诀要重归先天的呼吸但母体已不存在唯有动体内自身的先天呼吸以脊椎直上头上泥丸的督脉再经印堂下胸前至肚脐之任脉呼吸所谓打通任督生死玄关给下能吸天地之气的仙胎。

    这种神仙之术自古相传是否来自这战神图录殿内**化为精钢的广成子是中国道家医学宝典《黄帝内经》中教中国的始祖黄帝养身成仙之道的至圣先师。广成子定在古时某一时间来到这战神殿中悟通了天地宇宙的奥秘重返地面后把这知识经黄帝传与世人后再潜返此处进入破碎金钢的凡境界。他不禁想起北胜天遗书所言:「惜本人慧根未结未能如广成子宗师般得破至道脱凡俗。」

    「得破至道脱凡俗」传鹰心内沉吟不已。

    他十七岁时在一个明月照夜的晚上登上家居附近一座高山之颠苦思人生成败得失、生老病死悟到生命的无常、人的局限。自那刻开始他便为自己定下一个目标就是要勘破宇宙的奥秘。可惜十数年来武功虽上穷天道但禅修却止于明心见性的境地难以逾越肉身的局限。眼耳口鼻身虽比常人灵锐百倍以之争雄斗胜绰有裕如但说道打破天人的限隔却像痴人说梦夏虫语冰今天忽有此遇广成子正是一个实在的例子不禁重新燃起对追求天道的雄心壮志。

    右侧远方蓦地传来水流响动的声音把传鹰从深思中惊醒过来。

    湖水开始迅退却本浸在水中的大石龟露出了栩栩如生的上半身。

    传鹰心中一动出尖啸水中邀游的魔龙立时从湖水中爬了出来攀上石阶。传鹰跃上龙背拍下拍龙头通灵的魔龙立时会意载他傲然向水响传来处游去。

    愈近水响的地方水流愈急有如一条急瀑直向地底冲去。连魔龙也不敢游近。

    传鹰欢啸一声充满畅美之情。

    他终于现了北胜天所指示唯一逃生路径往巽方的去水道。魔龙彷似感到他离去的意念不断出悲鸣露出依依不舍的情意。

第七章 四大弟子

    六月十五日亥时离岳册约定於杭州交与龙尊义之期尚有一个月。

    千里岗惊雁宫雁翔主殿内蒙古三大高手之一国师八师巴肃立殿心面前站着形相衣着打扮完全不同的一女三男。

    八师巴目光炯炯利刃般巡视眼前所召来四个最杰出的弟子。最左的是个赤脚的苦行僧赫天魔。提起赫天魔在西域可说是无人不知。他本为天竺人因慕八师巴大名远赴西藏跟八师巴习艺。此人在拜於八师巴座下之前已为天竺有数高手近年更揉合西藏天竺两系秘技别开蹊径成为开宗立派的大匠。已达水火不侵.埋地不死的境界。

    赫天魔旁边是一个身穿皮革的女真人肩上有只形态威猛的秃鹰并没有带上眼掩眼光锐利就像地狱来的魔鸟。这女真人铁颜是西域最可怕的杀手擅长追踪暗杀之术身形瘦削面上疤痕满布双目如炬整个人便像一把利刀他自创的旋风十八矛纵横大漠二十年来未逢敌手是八师巴座下最著名的弟子之一。

    他身旁的女子美艳绝伦一双妙目转动间勾魂摄魄身穿藏族服饰是以艳名称着的「无想菩萨」白莲珏。此姝随八师巴精研西藏密宗欢喜**擅长男女采补之道杀人於黯然**之际。

    最後是个英挺俊拔的白衣文士貌以中年乃八师巴唯一的汉人弟子宋天南。此人精於天文地理、五行术数亦是奇才因心慕藏密文化拜於八师巴旗下二十年精修是独当一面的不世高手。

    八师巴不惜在千里之外召来这四大高手可见他非常重视传鹰亦可看出他对於追杀传鹰是志在必得。

    八师巴道:「本师召尔等前来实存有必杀此人之意万望尔等勿存轻视之心致招败绩;适才坐##鹫□本师灵台忽生感应知道我们的目标已重返地面故须立即起程。本师默察天象此行凶险重重吉中有凶凶中藏吉。」

    四大高手均知八师巴有通天彻地之能说话每每深奥难解故不多问。

    八师巴面容不变继续道:「见到此人尔等各施绝技立加格杀我只要他的级那岳册能否得到手无甚关系。」

    四大高手不觉惊奇原来八师巴要针对的是人而不是物。

    只是这四大高手如果要不择手段去杀一个人这个人尽管受庇於鬼神恐怕也在劫难逃何况还有这宇内无敌的蒙古国师八师巴呢!

    六月十五日戊时末。

    传鹰从龟息**中逐渐回复过来、紧闭起的囗鼻重新开始呼吸这时他躺在一条溪流的旁边全身疲倦万分心胸抑压皆因从地下河道冲出时不住碰撞受了内伤。此刻他脑海内慢慢地重演过去生的事。当他现了地穴去水道後.把北胜天的宝袋充气.躲进去从去水道冲入地下的河道经历了不知多远的冲奔最後宝袋被毁传鹰不得已运起龟息**随水而流抵达此处。

    传鹰刚要睁开双目时脑海中出现一个非常鲜明的形象:一位身穿红衣.形相尊贵的喇嘛目射奇光正凝视自己手上握着自己的匕。转眼间这形象消失了。

    传鹰并不惊异暗叹自己现在内伤甚重几乎不能移动莫说杀敌取胜简直连走路也有困难此喇嘛既精通心灵**必能追踪前来不禁大为头痛。

    传鹰睁开一对虎目一夜星空立时映入眼帘。时值夏末天上青龙七宿角亢氏房心尾箕在偏南处的夜空形成一条横跨天际的大龙其中尤以心宿黄芒大盛。传鹰通晓天文一时看得呆了深感宇宙无边无际壮丽感人。

    脑海中不由浮现战神图录第三十八幅浮雕内刻有一人**而立画面上星宿密布左下角有一段说明写道:「天地闲一气流行皆因形相不同致生千变万用然若源溯其流盖归一也。故能守一於中我与木石何异星辰与我何异贯之一之天地精华尽为我夺。」想着想着心领神会直入致虚极守静笃的精神领域但觉与天上星宿共同在这无边的宇宙一齐运转天地之精神实乃我之精神天地之能量乃我之能量。

    八师巴和四大高手在婉蜒千里的山脉疾驰披星戴月连夜赶路天上东方苍龙七宿恰是横跨天际。

    八师巴忽然停下面色凝重四大高手愕然;八师巴行事虽然高深莫测这样的行藏仍是大不寻常。

    八师巴闭上双目缓缓道:「奇怪我忽然和他失去了感应难道他已经消失在这世上却又不是似乎他与一股无比庞大的力量结合使我再*膊荒鼙嫒纤!垢*着张开双眼奇光暴射。

    这时师徒五人站立在山峰高处遥望眼下延绵无限的重山叠岭在星夜之下活像条条变幻莫测的巨龙。五人各具形相迎风而立状若天神。

    宋天南潇洒一笑道:「师尊天南刚起了一课六壬午火用乃三重克涉害课三传寅卯辰若我等向正东而去必能於明午得遇此人。」

    八师巴淡淡道:「涉害课得三重克暗喻危难重重想我自十六岁见成吉思汗获封西藏之王被奉为蒙古国师纵横天下。在武功上除了蒙赤行与汉人所传的无上宗师令东来之外馀子碌碌即使是思汉飞横刀头陀辈也不放在本师眼内尝慨叹天下敌手难寻可是今夜追踪此人每感若有所失。要知心志如蒙赤行者坚刚如岩石难以移动其分毫。但此子之精神灵活变化有若天马行空难以测度乃是平生仅见得对手如此亦人生一快事。」说时露出一面欢欣的神色。

    赫天魔平时完全不露喜怒哀乐的脸上光芒匹射极为振奋。

    白莲珏目射艳光向八师巴道;「不如就让莲珏去打第一阵吧。」

    铁颜一扬手中羽毛黑得亮的异种恶鹫恶鹫猛拍双翼闪电似的冲奔上天在星夜中一颗黑点在夜空中稍作盘旋望东飞去。

    铁颜道;「灵鹫必能找到此子到时采阳补阴悉从尊便了:」

    传鹰醒来时是翌日的清晨遍体阳和功力不但没有衰退反而更见精进昨夜的内伤不翼而飞环顾四周目下置身一个深谷之中树木繁茂四边高山耸立状若屏障好一个世外桃源之地。远处山壁高处冲下一条长瀑水声隐约可闻形成一条蜿蜒而来的溪流正是这条飞瀑把他从地底的深处带了出来。此人极为奇怪劫後馀生并不觉有何欢喜。

    传鹰施展内视之术灵台一片清明对整个环境竟似能体会於心心念一动晓得沿溪而行将会遇到极美好的事物便站起身来这才觉自己几乎全身**除了下面紧身短跨外只剩下几条树藤把厚背刀和载有岳册的铁盒缚在背上。这天下人人争夺的瑰宝在他背上安然无恙。

    传鹰不忌俗礼现在虽然赤身**怪模怪样心下全无不安顺着溪流向前进不久走出溪谷四周崇山峻岭也不知身在何处。

    不知不觉走了两个多时辰突然心中一动升起了一种给人监视的感觉连忙向四周细察除了万里晴空上有一黑点在盘旋外再无其他踪迹这处深山穷谷行人绝迹。

    又走了一段路已是午时太阳照射下来一片火热传鹰却是身心舒畅不徐不疾的漫步而行远处传来水声淙淙转过了几个树丛眼前一亮树木环绕间露出了一个浅潭水清见底一位身段极美的姑娘正在水中出浴浅潭旁的大石上放着一套瑶族姑娘的衣服。

    出浴的美女背对传鹰在飞溅的水花中展露出性感优美的线条青春在美丽而坚实的**散着溪水使少女幼嫩的肌肤更为娇滑。

    在这美丽的香背上传鹰似乎捕捉到某一种难言的真理就如他昨夜面对那壮丽的星夜他现在也以一种然的心态在这绝艳的背上寻找另一种真理。

    传鹰在十五岁时以飞燕练剑他费了相当长的日子观察燕子飞翔的轨迹觉那种弧度的飞行暗合天地至理乃融会於刀法十七岁便能从任何角度斩杀闪电掠过的飞燕甚至舅父抗天手厉灵也甘拜下风。二十岁起远赴塞外冰寒之地千里追踪搏杀了肆虐一时的几股马贼南北转战二十七岁刀法大成。今日骤见这出浴姑娘的背部感受於心沈思起来。

    那沐浴清泉的姑娘蓦然回泛红的脸上若喜若嗔似乎羞不可仰又若情深似海连传鹰心志这样坚定的人也不禁心神一震几乎要向那姑娘奔去。

    白莲珏的震惊其实并不亚於传鹰不过她精擅无想##赏□女心法表面仍是不露痕迹;她今日在此沐浴展露**无一不是巧妙安排尤其她以背向传鹰一般人都会生出强烈的好奇心想一睹芳容就是那种渴望会使人露出心灵的空隙白莲珏便趁回头的刹那施展出##赏□女心法在不同人眼中幻化出他最理想的美丽形象乘势入侵他的心灵俾可以为所欲为。这是密宗无上秘法白莲珏运用之妙当世不作第二人想岂知传鹰心灵稍为一震便不为所动怎不教白莲珏惊骇欲绝几乎想拔脚逃跑。她不知传鹰并不是那麽有定力只不过他忽然勾起刀道的思索反而助他逃过一劫。

    在传鹰眼中在这清潭沐浴的瑶族姑娘骤见自己这几乎**的男子大惊之下双手自然地交叉护在身前把胸前重要的部位遮掩可是在有意无意间露出了坚挺的胸肌双肘抬高更把纤细的蛮腰衬托得不堪一握又充满跳弹的活力。她自腹部以下都浸在潭水里阵阵的涟漪中一双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白莲珏轻轻摆动整个身体散原始和野性的魅力更诱人的是她面上那欲拒还迎的表情似乎是一个纯洁未经人道*纳倥蝗桓獍肼隳凶蛹し2鹎啻海蟮ǘ挤诺娜惹椤o琢迮浜险*大自然环境把媚功挥到最高境界一待对方激起原始**自己便可藉其至亢奋时盗其真元这不啻比杀了对方还更残忍。

    传鹰心神完全被白莲珏所吸引一点也不觉得这少女异乎寻常只觉整个宇宙天地间只剩下自己和这诱人的美女可以畅所欲为他已感到有股强烈的**要把这少女压在身下恣意轻薄和占有。传鹰在追杀马贼於千里大漠时也曾逢场作兴和不少美女有肌肤之亲可是每一次**过後总有一种无奈的寂寞和孤独只想一人独眠这种快乐背後所带来的感受令传鹰放弃了**上的追求认为那只是刹那欢娱缺乏一种永恒的价值不值一哂。近年他转而修习炼精化气之法收起凡心但在白莲珏的##赏□女妙相下突然把持不住。

    转眼间一个**的女子**和另一个几乎**的男性**已紧贴在一起未几传鹰深深进入了白莲珏的玉体内白莲珏心内大喜急运无上##赏□女心法自己便如无边大地把天上降下的雨露无穷无尽地容纳。传鹰突觉不妥整个人的精气神有如一只脱缰的野马似欲随着自己的渲泄要离体而去。其实传鹰有这点灵明远胜白莲珏以往大多数的裙下之臣那些人在欲海中欲仙欲死那还记得元阳泄出呢?传鹰现在仍是处於非常危险的境地随时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此刻欲罢不能在白莲珏的全力##穋□取下他连推开她也力有不逮。

    在这千钧一之际他记起战神图录第一至第三幅图在第一幅中战神穿越九天向一个火球扑下去;第二幅是战神从火球中穿冲而出化为一阴一阳两股气旋衍生出大地的树木花果、鱼虫人兽:第三幅画中有一个大圆一男一女交体相缠循环不息下方写着:「一阖一开至阳赫赫至阴肃肃生机在息机之中生气在息气之内。动者固不可自封不动者亦不可自弃弥久弥芳大凡行功到无味时滋味必从此出天之为天非阴极则阳不生物穷则反道穷则变无路可入处方有入。」传鹰在此危急存亡的刹那忽然将这个第三幅图从自己的切身处境里了然明白进入大欢喜的境界。

    白莲珏只觉刹那间传鹰整个人的精气神随着他的渲泄彻底如狂流入海般贯注入自己的体内心下狂喜忙运起以阴化阳**希望能尽为己用但很快便震骇莫名原来传鹰元阳泄尽之後突然间他身体生起至阴之气至阴之气尽泄又回复至阳之气生生不息自己只是他胯下的健马专供他策骑之用尤有甚者她心下不能升起半点恨意还充满了无限的爱陷溺在爱的大海里身体内真气无增无减。

    久久传鹰才出一声长啸离开了白莲珏的娇躯.知道自己身体内阴阳二气巳达循环不息之境地无边广阔再也分不开是阴是阳天地不外一太极而已。传鹰道心##鹫□境又精进一层。

    白莲珏躺在清潭边白皙的娇躯无限诱人她闭起双目长长的睫毛在阳光下闪烁亮她知道自己已永远失去作为传鹰对手的资格而她的失败亦会让她一生饱受单思之苦使她沦为被征服者。

    传鹰并不多言他和这美女建立起一种越语言的深入了解他尽心地看着这眼前动人的**希望能在脑海印下深刻的印象变成自己精神上的财产。

    八师巴和宋天南赫天魔及铁颜三人在离他们十里的一个小山岗上默然肃立。

    八师巴神色不变的道:「莲珏失败了。」

    其他三弟子一齐动容心想以白莲珏的无上##赏□女妙法也无所施其技此人心志之坚实有重新估计的必要。

    却不知传鹰虽胜却是置之於死地而後生利用物极必反的原理不是击败而是化解了白莲珏的##赏□女魔功从而达到体内阴阳互生的领域功力更上一层楼。八师巴预言传鹰得睹战神图录必成心腹大患确有先见之明而他召来四大弟子也令他稳操胜券。

    八师巴道:「天南阿颜你两人联手威力举世无双可在东头渡桥上击杀此子天魔你在侧监视他若能侥幸逃出即追踪加以搏杀。」八师巴决定战决以雷霆万钧之力一举毙敌。他自重身分决不肯与他们联手合击大见宗匠之风。

    东头渡桥是千里岗八大奇景之一位於千里岗的东端渡桥长二十五丈横跨踞虎岭和望月峰两座崇山之腰下临滚滚冲下的千里岗急流形势险要过得此桥沿山路下行东二十里可抵达千里岗另一著名奇景「空山灵刹」也是千里岗急流必经之地再东行四十馀里便踏入##訣□西省杭州在五日马程之内若由6路往武昌沿长江而上可望缩短两日路程。

    六月十六日酉时日正西沉。

    传鹰来到索桥前。心灵间惊兆纷现他感到前後有两股至强至大的力量正深沉地等待自己踏上索桥这两股杀气森严峻险必为当代高手推算以自己现时的功力虽能稳杀其中一人可是在两大高手夹击之下自身必然不保况且敌人选择这样别无退路的险境自有其理自己贸然踏入对方布成之局凶险可知。

    传鹰身穿紧身短裤裸露出雄壮的上身和大腿背上缚着厚背刀和载有岳册的铁盒。他身後远处伏着西陲闻名色变的杀手铁颜前面静待的是汉人高手宋天南只要他踏上索桥即加格杀谁知传鹰心灵已生感应。

    传鹰大喝一声抽出背上厚背刀一刀劈在索桥的扶手上这一刀何等威猛粗索应声而断整条索桥却不见任何晃动先是因为这一刀度锋快断索时不震力其次这扶手的粗索只是数十条粗索的其中一条并不能影响整条索桥的安全。闪电间传鹰第二刀猛又劈落。

    索桥另一端一条人形电疾飞来手中带起一道剑气长虹踏着索桥上的木板惊天动地一剑击来。另一边的山岭中也飞身扑下一人手持铁矛一步一步向传鹰走来看来似乎很慢转眼已迫入三丈范围一股杀气疾涌而至。他们当然不可能让传鹰劈断索桥形成不能联系的局面。

    传鹰夷然不惧一声长啸激起强大绝伦的斗志手中刀光暴射几乎不分先後地同时击在宋天南刺来的长剑和铁颜的长矛上硬生生将两人震开:宋大南被迫退回索桥的另一端可是传鹰刀气依然如潮水一阵阵汹涌而来不得已再往後连退十馀步站在索桥的中心剑光遥指传鹰抵抗他惊人的刀气;铁颜铁矛刺出矛未至杀气破空而来只觉敌人的护身真气强大惊人铁颜大吃一惊他本以为宋天南能化去传鹰部分实力怎知事实却不然敌人正在全力对付自己一声大震连人带矛给传鹰劈飞至三丈开外处。这铁颜一生决战无数甚是了得反而激起凶厉之心持矛摆开架式准备动惊天动地的第二击。

    传鹰蹲身坐马长刀高举过顶在斜阳下闪烁生辉暗庆能引出敌人争回主动否则以此二人适才显示的实力在桥上夹击自己必无幸免。他施展体内阴阳互易之法先以至阴之力挡了宋天南一剑跟着至阴转为至阳化解了铁颜的矛阴阳自然流转一点也没有因真力耗费而出现不继的现象这全是拜那清潭沐浴的美女所赐立时派上用场否则只能落个两败俱伤之局。

    就在此时传鹰忽然现了一个令人震骇的现象灵敏的听觉告诉他左右两个敌人正用同样的度和节奏在呼吸。传鹰心念电转猜到敌人有一种非常奇怪的合击术除非能迅杀死其中一人否则以刚才两人所显示的绝世功力最後顶多是落得与敌偕亡的结局。目下已势成骑虎只要稍有避让敌人会因气机牵引自然出击加自己败亡之势。

    宋天南和铁颜开始移动他两人踏着不同的步伐宋天南踏下的是索桥木板的声响铁颜踏下却是石声每一步踏下刚好是伙伴脚步声的间隙处做成一种奇异的节奏配合笼罩传鹰的漫天杀气像渔翁收紧鱼网般一步一步向传鹰迫来换了是一般的高手在这两人的压力下早已起疯来。

    传鹰岩石般坚定强壮的肌肉显示出无限的力量在太阳馀晖下闪耀生光长刀高举过头强大的杀气横亘在桥头。

    当迫近传鹰一丈内时两人绝无先後地同时暴喝声音便如一人所。铁颜铁矛由下标上直取传鹰咽喉:宋天南剑化青光飞身跃起向传鹰头顶插下。

    传鹰大喝一声矛剑及身时跃上半空背向铁颜.铁颜长矛闪电击中他背上铁盒传鹰在空中喷出一口鲜血借那一矛之力一刀向宋天南击去刀剑相交长剑寸寸碎断。宋天南知道传鹰以绝世奇功将铁颜毕生功力所聚的一击转嫁到他身上加上传鹰本人的盖世神功自已不啻同时受两大高手的联攻大骇之下运起八师巴所传逃命之法整个人蜷伏如龟肩上血光一现下宋天南有如一个大球向後滚去一路口中鲜血狂喷勉强借这龟缩**化去那必杀一刀拾回性命不过说到要再动手克敌却是休提。

    铁颜一矛刺在传鹰背上的铁盒心中狂喜满以为自己这疾比迅雷的一击无论敌人有何种功力护体也将立毙当场岂知一矛刺上铁盒惊觉矛尖所触处不但没有丝毫铁质的感觉反而软如棉花自己全力的一击被传鹰以阴柔之力化去彷如泥牛入海铁颜大喝一声第二矛紧接刺出。

    传鹰以至阴至柔之力吸取了铁颜无坚不摧的一矛再将其一矛之力转化为至刚至阳之力运刀将宋天南杀得重伤落荒而逃。但他虽能转化了铁颜一矛却仍未能化去铁颜那一矛的杀意即时受了内伤幸好当时喷出了一口鲜血化去了瘀滞内伤大为减轻不过对生死决战却有决定的影响。这时铁颜的第二矛攻至。

    铁颜只见敌人的刀势在自己矛尖前极小的空间内迅移动一下子刀背撞上自己的矛尖强大的力量把自己向前一带几乎要冲落索桥下的急流大惊之下硬是抽矛後退同一时间传鹰长笑一声跃出索桥快箭似的投向索桥下的急流。

    传鹰下堕了十馀丈突然一条长达二十丈的长索从宋天南那边岸上凌空飞来直往传鹰脚上卷去。这时传鹰头下脚上仰头一望对岸一个苦行僧模样的天竺人正挥舞这条长索急忙缩脚打了个勒斗变成头上脚下。长索灵蛇般一收一放整条长索贯满真力箭也似的向急堕的传鹰刺来这时传鹰又下堕了丈馀那索桥已显得很遥远传鹰大喝一声长刀闪电劈在长索尖上全身一震鲜血狂喷而出直朝桥下急流堕去没顶不见。

    赫天魔在传鹰一刀击在索尖时胸前如受雷击霍然向後疾退五步也张口喷了一口鲜血他仗着自己在实地运功蓄力而的优势占了点便宜。他身为天竺的武学宗匠不屑与人联手对付传鹰所以待传鹰跳落深涧时才以运索秘技务求一举在半空毙敌岂知敌人功力高绝虽身在半空难以借力仍能击索伤敌心中骇然不过他心志坚强丝毫不感气馁。

    赫天魔长啸一声跃出高崖也投往那五十丈下的急流衔尾追去。

第八章 灵山古刹

    传鹰跌下深涧的急流中随水向下流冲奔勉强提起一口真气护身以免撞上石头时受伤这处比之地底急流便如小巫见大巫但今次传鹰跌下急流之前接二连3受伤一口真气运转困难不要说遇上刚才那些高手只要来十数个普通蒙古兵自己便难免受辱被擒。幸好天色渐暗下来这可能是唯一有利的条件若能运气调息默运从战神图录领悟而来的方法捱到天明到时将再有可拚之力问题只是追杀自己的人是再也不会给自己这个机会了。这人心志坚毅反而因此激起死里求生的意念决意与敌人周旋到底。

    夜幕传鹰给冲到草丛处被横伸出来的矮树一阻度登时缓了下来传鹰乘机抓紧树桠往岸上移去待爬得上岸浑身疼痛不能动弹就在此时天际一阵闷雷电光交闪一场大雨轰轰地下来竟是一场大豪雨传鹰大叫不好连忙向高地爬去要知这等豪雨必使溪流急涨洪水冲下受伤的传鹰不待敌手动手便已一命呜呼了。

    赫天魔从後随急流冲来他浑身铜皮铁骨不怕湍流尖石可是流水转急眨眼间把他冲过了传鹰上岸处赫天魔在定上的功夫极是高深立即醒觉可是大自然的力量岂能轻侮一瞬间赫天魔被急流带下了五六里好不容易才找到机会攀上了一棵大树伸出来的横枝始爬上岸去。

    赫天魔功力深厚才爬上岸调息了半柱香的工夫回复功力连忙展开身法逆流沿岸奔上。走了里许前面现出一座大刹隐约露出火光这时雷雨交加天地黑漆一片电光交映下才能瞥见高山峻岭、树摇草动。

    赫天魔心中一动暗忖如此豪雨之夜要在这等深山找一个人无疑大海捞针不如躲在这古刹之内来个守株待兔碰巧敌人受伤之後不知自己跟踪说不定也因避雨疗伤进入此寺至不济也可等雨停之後才出外追踪何愁敌人逃出罗网遂转身向古刹走去。

    电光闪现中古刹气象肃森门上有块横匾写着「空山灵寺」四字知是这千里岗八大奇景之一不过现在野草蔓生久已荒废殿门虚掩里面透出火光。

    赫天魔推门而入门内是个天井过了天井是大雄宝殿火光便是由殿中射出。赫天魔毫不犹豫直向大雄宝殿走去。

    雷雨交加下古刹进口的天井几成泽国赫天魔赤脚涉水而过大步走入大雄宝殿内看到了一幅极为诡异的情景在这日久失修的大雄宝殿宽大的空间内殿心处放有一张长案案上放了个高约二尺的神主牌前面供奉了一排正熊熊烧着的香烛烛光把整个大殿掩映在闪跳的火光赫天魔运功一看见到神牌上写上「先夫祝名榭」几个金漆宇。

    七个身穿白衣的人团团围着长案另外一位身材较娇小的却席地而坐.戴着斗篷低垂着头照身形看来该是个女子其他七个白衣人年龄参差最老的有五十来岁最年轻的约二十几个面向赫天魔人来的方向的白衣人都用眼紧盯赫天魔看来有点紧张。

    在大殿的四周散立着3个人一个是身形颀长的文士背插长剑另一个是商贾模样的胖子手中长刀已经出鞘还有一位是颇具气度的大汉腰上缠着一条黑幽幽的长鞭。

    五十来岁长胡子的白衣人道:「朋友看来是过路人今晚这处乃江湖人生死约会之地朋友请立刻上路。」此人似是白衣人之语气间很客气可能是因对头难缠不想节外生枝。

    赫天魔面无表情的道:「荒山暴两只求方尺避雨之地阁下的事本人绝不过问。」

    另一个年约二十的白衣男子年少气盛忍不住暴喝道;「朋友如果爱惜生命须立即离去。」

    殿内众人除了那低垂臻的白衣女子外都表露出不友善的神色只有那腰缠长鞭的大汉皱了一下眉头赫天魔看在眼内知道这里以这人眼力最高。

    赫天魔岂会吃这一套大模样走向一无人的角落。

    劲风霍然从後扑来赫天魔向後迅移动数尺身体奇怪地高左右摆动了几下胁下已挟着背後偷袭的两枝长剑两个偷袭的白衣人更给他以背撞得倒飞出去。接着一阵兵器出鞘之声除了那坐在地上的女子外剩下的五个白衣人已把赫天魔围了起来而文士、贾商和大汉却仍是袖手於远处观看。

    一把柔美的声音在这时响起:「先生执意留此我们不能勉强还望今夜之事所见所闻代为守秘我们便感激不尽。」

    赫天魔儿那女子抬头说话露出了一张极端秀美的俏脸白的肌肤在火光电闪下有种不属於这世间的美态赫天魔一时呆了忘了答话。

    女子见赫天魔凝视自己的双眼精芒暴射眼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坦诚所以虽然被盯视心中却没法升起一丝怒气。

    那老者乾咳一声赫天魔蓦然惊醒游目四顾只见殿内大部分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女子身上彷佛她身上有摄取眼光的磁力。

    赫天魔道:「守秘一事定当遵从。」说完也不打话将双剑交回白衣老者走到一角盘膝坐下运起天视地听神功方圆十丈内每一下雨点声.每一下身体移动的声音甚至蛇虫爬行、空中飞鸟振翼全在他听觉的监视下惟一的困扰就是脑海中不时重现那女子说话的情形。七个白衣人回复先前的位置和姿态刚才的短兵相接彷似从没有生过一样。

    在雷雨交击的声音下赫天魔听到一阵轻微步声以惊人的高由远而近到了大雄宝殿神像後的入口停了下来。这人轻功之高赫天魔也觉心下骇然暗忖自己也不外如是。这人停下来後便一无声息只见厅内各人还是似在梦中不由为那女子担心。赫天魔暗中伸指一弹一缕指风击在佛像後的木柱出「噗」的一声。

    众人一齐惊觉老者大喝一声:「谁.」

    长笑响起一个面目深沉的老人鬼魅似地疾冲而来七名白衣人七把长剑构成一个联合的剑网向他卷去这七人显然练就了联击之术。

    黑衣老者嘿嘿一笑空手迎上两枝剑当空刺来老者两手闪电间分别拍在刺来的剑背上持剑的两人全身一震身形一滞幸好这时另外四把长剑从另四个不同的角度刺来老者急忙应付双手幻出满天掌形同时双脚连环踢出刺来的几剑几乎在同一时间内给他震开。赫天魔一看便叫糟因为这几人构成的剑阵虽然精妙绝伦暗合五行生克之理可惜功力和老者相差太远老者利用他们的长剑不断传出他惊人的内力把他们震得血气浮动看来落败是迟早的事其他那3人各提兵器在手在旁虎视眈眈也是看出形势不妙。赫天魔心想若亲自出手;亦没有必胜把握。女子则仍是安静垂着头斗篷翻下露出白动人的粉颈似乎众人的成败与她完全没有相干。

    老者一阵长笑战局大变庙内爪影满空白衣人长剑纷纷脱手老者有心卖弄立威将夺来的长剑纷纷向上掷去转眼间大雄宝殿上的正梁处一排整整齐齐的插了七柄长剑白衣人倒了一地都被点中穴道。

    那胖子和那中年文士同时出手别看那胖子身形肥胖行动起来却是灵活如猫一把刀毒蛇似地从左侧攻向黑衣老者中年文士闪到黑衣老者的背後偏右处刚好是如果黑衣老者望往胖子时眼角的馀光便不能顾及他的死角位置。两人虽然以前从未试过联手不过同属高手故打开始便能配合。

    一剑一刀同时动黑衣老者被笼罩在刀光剑影下刀剑卷起的劲气在大殿内做成无数气旋即使远处一角的赫天魔一头长亦随风而舞案上的烛火受不住劲风的吹袭顿然熄灭大殿顿成黑暗世界。

    在漆黑里只听到一连串清脆的响声赫天魔猜是老者以手指弹在刀剑上的声音此人在如此黑暗的雨夜里居然能准确地弹中四面八方击来的利器确是绝艺惊人。中年文士和胖子嘿嘿痛呼处在下风。

    突然间一声暴喝大殿的空间生起强烈的呼啸声这时电光忽闪赫天魔霎时间看到一直未出手的大汉腰上缠着的长鞭在手上展开把黑衣老者迫在一角。中年文士和胖子分别躺在墙边脸容灰白都受了严重的内伤。那白衣女子依然坐在案前在电光下俏脸更是秀美绝伦态度安详赫天魔从中感觉到那是一种下了必死决心後的安静带着一种难言的凄美其他七个白衣人横七竖八、东倒酉歪躺了一地没有丝毫动静。

    闪电後一下暴响整个大殿回复黑暗。鞭风呼呼恶斗的两人都是闷声不响这中年大汉的功力比适才的中年文士和胖子显然高出甚多。突然间两声轻喝鞭声完全静止只有铺天盖地的雨声和山风的呼叫混杂在一起。这时电光连闪在被照得煞白的大殿内中年大汉和黑衣老者相距刚好是那条两丈许长鞭的距离中年大汉依然手执长鞭但鞭尖已到了黑衣老者手中。中年大汉面色忽红忽白处於下风。

    一阵雷响後大殿又回复黑暗大汉的呼吸愈来愈重突然间大汉闷哼一声然後是背脊撞在墙上的声音和倒地声。

    一把低沉乾涩的声音响起道;「逆风鞭6兰亭!」

    另一把沙哑的声音道:「毕夜惊名震黑白两道果是名不虚传。」

    赫天魔一听逆风鞭6兰亭的声音知道他受了重伤再也不能动手。这毕夜惊武功绝世在短时间内殿内众人不是受伤便是穴道被制也不知他下一步的行动是否要对付那白衣丽人。

    大殿烛火再起那白衣美人站在案前手中拿着火摺眼光一瞬不瞬的瞪视黑衣老者使人禁不住奇怪外表这样柔弱的一个俏佳人眼神中竟可透出如此坚决的意志予人一种非常强烈的对比。

    毕夜惊面无表情的道:「拿来!」

    女子道:「信函在案上的神牌内我方既一败涂地自然遵守诺言。」她娇美的声音娓娓动听像在闲话家常一点也不似面对生死强仇大敌。

    毕夜惊嘿嘿一声道:「长案雕工精巧必非此荒弃了的废庙之物居然从别处移放在此定是包藏祸心别怪老夫手下无情尽送尔等归天。」说到这里眼神扫过赫天魔脸上。

    赫天魔如给电光扫过心下一懔暗忖这老家伙眼神好凌厉不知他要如何处置自己这局外人。

    毕夜惊其实心下亦暗自嘀咕他眼力高甫进殿便知赫天魔是个难惹的高手。见他一直毫无动静心想只要他不阻碍自己取得函件实无谓节外生枝。

    那白衣女子道;「毕夜惊你既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如我们来个赌约假设这长案毫无阴谋你再给我们3年时间以决雌雄。」

    毕夜惊一阵狂笑道;「老夫何人岂会受你所胁?区区长案焉能阻我。」说完直向案前迫去他故意一步一步走到女子身前3尺寸停止冷厉的眼神紧盯在女子的俏脸上。他全身功力提起只要女子有任何异动即加以扑杀。他纵横江湖多年深知阴谋技俩层出不穷所以凡事绝不掉以轻心这亦是他虽然仇家遍布天下依然屹立不倒的原因。

    女子在毕夜惊的杀气迫压下如入冰窖全身冷意志和精神接近崩溃的边缘其实假若不是毕夜惊收敛起了大部分的功力只是他身上所出的杀气全力施为下白衣女子早倒地七孔流血而亡。这时厅内各人均受重伤无力理会只有赫天魔有能力可以出手。

    毕夜惊说;「祝夫人你青春少艾尚有大好光阴那函件不过身外之物我即使得到亦未必能有多大作为一个不好反招杀身之祸。况且你今次约我前来的信中言明若贵方败北须交出信件尔等言而无信岂能立足江湖我看快剑门不如从此除名吧!」这毕夜惊老谋深算心中暗忌赫天魔所以句句话都合情合理软硬兼施硬使跃跃欲试的赫天魔感到难以「仗义」出手。这时殿外风雨交加强风卷进大殿烛火跳动不停大雄宝殿忽暗忽明一个面目阴沉的老者紧迫在一位绝色佳人面前红颜白形成一个极尽诡异的场面。

第九章 雷电之威

    毕夜惊收起了部分功力祝夫人压力顿减轻轻吁出一口气突然间檀口张开一道白光闪电向毕夜惊面门射去那白光迅快之极毕夜惊只在3尺之外这等距离眼看不能躲过。

    毕夜惊不愧是黑道宗匠见那祝夫人张口时的姿态立觉不妥要知道一直以来那祝夫人说话时都只是樱微动突然这样大幅度的张口实无道理。毕夜惊已知糟糕他的反应亦迅疾无伦整个人向後弹去硬把头往後仰白光刚在鼻尖几分上掠过只差毫厘。

    毕夜惊疾退下到了两丈开外当他的背脊离地尚有半尺时突然回弹而起隔空一拳向女子击去周围的空气受真气震荡大殿如进严冬。他这一拳是下了必杀的决心白衣女子双眼现出绝望的神色并不闪避这两丈外击来的一拳。

    眼看祝夫人要当场身亡一条人影迅若蝙蝠般从一边墙角滑翔似的飞过来就像脚不沾地似的竟以背脊挡在祝夫人身前迎上毕夜惊无坚不摧的内家拳劲。「蓬」的一声以背硬接了这黑道魔王的全力一击。

    祝夫人见这人全身剧震身子向自己倾来眼鼻口即时溢出血丝正是刚才进庙那形状古怪的西域人。祝夫人自然伸手去扶触手处刚好是那人的双肩感觉得那宽阔强壮的身体不知怎样的竟会心中稍安。那人忙站直身体。祝夫人知道此人是天生硬汉不欲接受女流的扶持连忙缩回双手那人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祝夫人的直觉告诉她此乃坚毅卓绝的英雄好汉。

    毕夜惊一拳击中赫天魔的背脊心中大喜心想这也是你恃强出手的报应。然後是心中一惊原来赫天魔挡在祝夫人的身前时背脊奇异地弓起拳劲袭体即轻微地左右摆动毕夜惊的拳劲竟被卸去了大半跟着「蓬」的一声赫天魔本身真气遇袭反震两丈外的毕夜惊也不禁退了半步。毕夜惊乃武学大家知是遇上劲敌不过现在敌人虽未立毙当场亦应已严重受创他又焉会予敌手喘息机会。身形一闪右手伸出似爪非爪另一只手半握为拳腾跃而前猛虎攫羊般向正以背对着他的赫天魔扑去。这下子极为毒辣因这时祝夫人刚在赫天魔的前面尺许处如果赫天魔躲开的话视夫人绝不能幸免。毕夜惊一代魔头处处制敌机先。

    毕夜惊在离开赫天魔七八尺处拳爪齐出他这一击大有学问左手击出那一拳若有若无劲力阴柔右手一爪则出刚劲的五缕指风假若赫天魔重施故技要以怪异的动作卸去自己左右这样不同性质的几种力量必然吃亏。

    赫天魔倏然退後对祝夫人露出了一个微笑配合他眼口鼻的血丝形状怪异无伦。祝夫人感觉这微笑含着深厚的真诚是壮士一去不复还那种决心。她对这个毫不认识的陌生人不由升起一种倚赖的心情。赫天魔疾退背脊迅迎向毕夜惊的一拳一抓毕夜惊更是大喜暗忖你自恃护体神功今回必吃大亏更全力出击。

    眼看毕夜惊一拳一抓要击在赫天魔背上.蓦地赫天魔双手竟没有可能地反扭向後分别击在毕夜惊的左拳右抓上。毕夜惊猝不及防只觉敌人击来的两手拳中带掌掌中带指劲力变化微妙吃惊之下连忙施出看家本须转眼间赫天魔背着身子和毕夜惊交手过了十招。两人招招抢攻生死存亡决定在刹那之间极度惊险。祝夫人在旁看着次露出关心的神色。

    祝夫人看他身法怪异莫测有时像一块僵硬的木板硬是移左移右有时却像条八爪鱼手脚每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出击以毕夜惊这等惊人的身手也有点应接不暇。赫天魔突然仰身跃上半空双手施展一套怪异的手法凌空向毕夜惊狂风骤雨地攻下。

    毕夜惊一面应付一面啼笑皆非自己擅长的天魔击3大散招正是凌空下击的招数昔日惊雁宫之役便使当代高手韩公度穷於应付因此被颜列射趁机以绝世箭技所杀今日这形象怪异的西域人以己之道还施己身真是有点讽刺。

    赫天魔却暗中叫苦刚才受了毕夜惊一拳虽以天竺秘技化去大部分劲力可是毕夜惊过六十年的魔功岂同小可当时已受了严重的内伤全仗自己的怪异秘招在敌人急不及防和出乎意料外占了先机招招抢攻堪堪战了一个平手这还是因自己博通西藏和天竺两大系统的绝技奇功秘艺层出不穷。但敌人气脉悠长技艺精湛斗了下来敌人已站稳阵脚沉住反攻赫天魇迫不得已下才施展这凌空下击的秘技可是刚才压下的内伤现在隐隐作痛很多精妙的手法难以施展正是外强中乾。毕夜惊嘿嘿冷笑显然洞悉了自己的底细。

    祝夫人也看出战况不利刚才赫天魔硬捱毕夜惊那劈空拳口鼻渗出血丝的情况仍是形象鲜明当时他面向自己所以对他的受伤比谁都清楚一看情势危急心下有了计较。

    毕夜惊忽然怒喝连声原来祝夫人一手攫取了案上的神主牌闪身隐没在神像後不问可知是要从门逸去.毕夜惊如何能不大雷霆。连忙全力击去数拳硬把赫天魔震得飞向一角疾向神像後追去当离转入神像後的通道还有半丈距离时脑後生风毕夜惊估计来势知道如果自己对後面的攻袭置之不理难逃受创之祸。心下勃然大怒杀机大起这毕夜惊是提得起放得下的人这时完全放下祝夫人逃走之事不理将心神专注在快杀死这个纠缠不休的对手身上。他急转身见到赫天魔挥舞一条长索灵蛇似地把自己圈在漫天索影里。毕夜惊仰天长啸全力攻去。

    赫天魔知道祝夫人是想牺牲自己引走毕夜惊使他可以逃过大难心下大为感激。暗忖这毕夜惊武功惊人兼且老谋深算纵使自己末受伤前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更何况身负内伤现在他迁怒於自己以他远胜祝夫人的轻功杀了自己之後仍将有充裕的时间追上祝夫人不如自己逃出赶在他之前与祝夫人会合凭自己博通天下秘术也可多几分生机脑海里不禁盘旋着逃生之法

    毕夜惊一改战术施展一套大开大阖的拳术每一拳击出都带起一个气旋气旋和气旋互相冲击。赫天魇心知若让气旋把自己完全包围起来压力会愈来愈大那时不要说逃走便是呼吸也有所不能暗忖现在该是逃走的最後机会了。

    祝夫人纤美的身形冲出了灵山古刹的後门手上捧着那神主牌走进了漫天的风雨里展开身法她别的武功不行轻功却是不弱这一足逃命度很快。慌不择路下只知向荒野处奔走每当电光爆闪着周遭蓦地一片白刹那间双眼被电光照射甚麽也看不见跟着是一下轰天震地的雷响使人甚麽都听不到。

    在风雨交加下她拚命往前走全身湿透露出美好的成熟线条天气愈来愈寒冷强忍着才不致牙齿打震。就在这时淙淙水流湍奔的声音钻进她的耳内电光再闪就在大地被照得再次煞白的那一刻她看到了一生中最奇异和惊人的壮丽景象。

    赫天魇逐步向墙角退去毕夜惊慢慢提聚功力准备一举毙敌他心下暗骇敌手的惊人韧力就在这时赫天魔朝自己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心下大懔时一道绿光从赫天魔衣襟内疾射而出竟能穿过自己所布下的拳劲迎面向自己标来。毕夜惊何等眼力看出是条全身透绿的小蛇显然是奇毒之物大喝一声真气吹出那蛇嘶的一声全条爆开。一阵毒雾迅扩散毕夜惊不敢犯险连忙跃後同时间轰的一声只见绿雾後漫天尘土墙上出现一个大洞赫天魇竟然硬生生以背脊撞破了庙墙逃之夭夭。

    毕夜惊嘿嘿一笑不理赫天魔反向祝夫人逃走的方向追去。在雷电风雨中电光闪耀的刹那在急流旁一块空地上一个只穿短裤的雄伟男子在豪雨下随电光舞剑虽然祝夫人离那男子有十丈之远竟然隐隐听到他长刀划空而过所生的风声。刀势带起的气流冰寒彻骨更令她不禁浑身颤抖整个人接近崩溃的边缘。这人的刀气竟可笼罩方圆十丈已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祝夫人瞧着在那人手下刀势纵横开阖心内泛起一片惨烈的感觉便如千军万马对垒沙场血流成河横遍野莫非这人是战神的化身.

    突然间这人飞身而起一跃至六丈高下长刀向头上虚空一刺刚好一道电火劈在他手中长刀上高压的电流把整把长刀殛得电光四射再而整个人给包裹在电光裹在黑漆的夜空上望之如雷神下降。祝夫人吓得目定口呆芳心一阵乱跳似欲脱口跃出。

    那男子依然保持两手高举长刀的姿势电光从他的身体倒流而集中到长刀上当他从高空下降回地上时大喝一声双手持刀闪电劈下惊天动地的轰隆一声祝夫人只觉大地震动倒摔在地。那男子面前的土地笔直的裂开了一条长3丈两尺宽的长坑坑上还有些电光的馀波呖呖作响赫然是他一刀威力所造成的後果。

    男子左手持刀右手轻轻抚摸刀身在雷电交加的黑夜里有一种然独立的风采。祝夫人得睹异象心神波动难平已不如是否在噩梦之中又没有法子醒过来。

    男子长啸一声宛若龙吟深谷久久不歇转过头来望向祝夫人的方向。这时雷声开始逐渐疏落倾盆大雨转为丝丝细雨夜月若隐若现的挂在天空上像是水的倒影男子在夜色中双目电闪似乎已洞悉了宇宙一切的奥秘。

    男子笔直走至坐在地上的祝夫人面前伸手作出一个要扶持的姿态祝夫人连忙起身却感到尴尬万分原来她湿透的衣服都紧贴身上美丽的**若隐若现在这男子似有透视能力的目光下这身湿衣简直完全没有蔽体的作用真的不知如何是好俏脸红霞满布。

    那男子虽然半裸身子仍是那麽潇自然的道;「在下传鹰姑娘你夜闯深山未知有何急事?」说完目光大胆地在她身上巡游完全是一副登徒浪子的样子。

    祝夫人见他胆大无礼心中震怒刹那间忽又直觉感到传鹰巡视自己美妙的线条时眼中丝毫不露些微色*情的成分反而澄澈如湖有一种然的风度她觉自己再也不能为他生气同时亦看到这传鹰天庭广阔眼正鼻直实锺天地灵气而生如此人才世所罕见。

    祝夫人道;「荒山野地礼数不周远望传先生莫要见怪!」

    传鹰宛然一笑道:「姑娘请别怪在下无礼我对那些所谓世俗之礼一向不大遵从姑娘丽质天生具天地至美之态使我有悟於心就此谢过!」

    祝夫人心想这人占了便宜还在卖乖但听他说话温文尔雅隐含至理又称赞自己不由开心起来。刚想说话传鹰举手阻止祝夫人一下错愕传鹰向着数十丈外一个树林道:「朋友既已到来请出来一叙。」

    这时雨势巳歇月色重新遍大地映起地上的积水使人怀疑身在梦中。

    月色下一个黑衣面目阴沉的老者大步踏出原来是毕夜惊。

    祝夫人大惊失色下意识往後退去不自觉地躲在传鹰宽敞的虎背之後。

    毕夜惊心下嘀咕当日惊雁宫一役已知此子功力高绝现在对方的功力似乎更见精进观乎其眼神气度在平生所遇的人当中只有魔宗蒙赤行和蒙古国师八师巴可堪比拟这实在惊人之极当日八师巴预言此子在秘道内必有奇遇看来已成为事实这敌手高深莫测不宜力取。

    毕夜惊道:「朋友别来无恙今日来此只是希望取回应得之物。」不待传鹰答应转头向祝夫人道:「你我以比武为赌约胜者得物今我大获全胜应得之物请交出来。」传鹰见他说得冠冕堂皇惟有待在一旁。

    祝夫人道:「那西域人怎样了?」她故意在这关头问上一句。

    毕夜惊自顾身分不能编造谎言答道:「那汉子确已为你竭尽所能难怪你心中记挂他已经落荒逃了。」这毕夜惊确是老江湖特别指出祝夫人这个时候还提起赫天魔显有男女之私他巧妙地利用男女间微妙的妒忌心理制造传鹰和祝夫人间的矛盾望能奏效。

    祝夫人吁了口气放下心来同时又偷看传鹰一眼似乎生怕他不高兴这种心情连自己也难以理解想起自夫君逝世至今向自己追求的虽大不乏人自己仍是心如止水不知为何今晚这两个陌生人都使自己举止失措大异平常。她的思想突然被毕夜惊的话声打断。

    「请赐还密函!」毕夜惊显得非常有礼。

    祝夫人兰心慧质道:「这密函我已依约交你但你当时诬我布下陷阱不但不肯取密函还图谋加害於我所以你我之约已然取消.取函之事再也休提。」

    这番话真假混杂毕夜惊有口难言心下盛怒暗运功力。

    传鹰即时产生感应喝道;「毕夜惊你取函也如未取我岂肯放你生离此地多说无益让我取下你颈上人头以祭韩先生在天之灵。」

    毕夜惊这一生人只有人见他避之则吉岂有如此被当面喝骂他生性阴沉并不斗口淡淡道:「小子报上名来。」

    传鹰见他盛怒之下居然仍能气度沉凝全身不露丝毫破绽不禁心下佩服道:「在下传……」他的名宇还未说完毕夜惊一头大乌般凌空扑来一出手即用上了天魔击3大散招昔日韩公度便是在这3大散招下吃了大亏致被冷箭所杀。

    传鹰一声长笑镇定如常左手一刀迎着当空跃来的毕夜惊劈去右手轻轻搂起祝夫人的蛮腰轻轻一送祝夫人有若飘羽地飞越3丈之外落在一个软草坪上他这几下动作行云流水便似曾经操作了上千百次那样。

    毕夜惊头下脚上的朝传鹰扑来双手幻出漫天爪影传鹰劈来一刀看似简单平实那知留心之下既不知刀势是从何处来也不知刀势要作何种变化他甚至不知道刀势是快是慢只觉这一刀包含了宇宙生生不息的变化无穷无尽无始无终毕夜惊大骇之下不理刀势竟然一掌向传鹰劈去另一手却抓向刀锋正是两败俱伤的打法。

    传鹰心下暗赞暗忖自己适才借雷电练剑领悟出刀道的至极精气神臻至最佳状态这一刀蓄势待实蕴天地之威除非是无上宗师令束来或魔宗蒙赤行等武学大师才可以出手化解这毕夜惊舍身杀敌自己势不能与其同归於尽只好被迫收刀此可说是化解此刀之危的另一个方法。长笑一声说退便退连人带刀已站在祝夫人旁边好像从未出过手一样。

    毕夜惊幸逃大难心胆俱寒暗萌退意但传鹰长刀遥指仍把他罩在刀气之内。

    传鹰大喝一声长刀再度劈出刀光迅越过3丈的距离划向毕夜惊劈散了漫天爪影跟着鲜血飞溅毕夜惊掠空退走转瞬不见。

    祝夫人目定呆这个似乎永不会被击败的恶魔现在竟负伤落败逃走这传鹰的刀法肯定到了君临天下的地步。传鹰回头望来苦笑一下道:「此人武功之高实我平生仅见竟能在我刀法巅峰状态之下仍能带伤而逃他日必是心腹大患。」

    祝夫人噗嗤一笑道:「他最多是你的心腹小患?」

    传鹰一呆道:「还未请教姑娘。」

    祝夫人道:「先夫姓祝我本家姓萧小宇楚楚。」

    传鹰道:「果然好名字不如我叫你楚楚好了。」

    传鹰不拘俗礼兴之所至任意行事。

    祝夫人道:「那麽我叫你传大哥吧!」神态甚是欢喜。

    传鹰道:「我现在受强仇大敌追杀虽然武功较前精进敌人亦非好惹。」语声一顿似乎陷入思索中祝夫人望着这男子极盼望能分担他的忧虑。

    传鹰皱皱眉头缓缓道:「其实已出现的敌人势力强大得足以将我杀死但对阵之时还须配合得天时地理和人为的战术未至最後难定胜败所以我夷然不惧。但我心中却知道有一至强至大的敌人这人如附骨之蛆暗伏在我心灵内找寻我的破绽偶不小心便要遭杀身之祸这才是我真正的心腹大患。」又看了祝夫人一眼见她一面关切不禁加了一句:「不是心腹小患。」

    祝夫人忍不住笑了出来望了他一眼心想此人不知何时才会正经做人居然在这个时刻还要跟她开玩笑转念一想又愁肠百结。

    传鹰道:「楚楚请告诉我附近那里有安全的地点待我将你送抵该处才继续赶往杭州。」

    祝夫人听到要分手心下黯然她善解人意况且此乃无可避免之事也不想加重传鹰心理负担缓缓点头但眼眶先已红了。这刚认识的男子忽然成了自己最亲近的人。

    传鹰不是不知她的心意可是自己身负重任必须於七月十五日将岳册在杭州交予龙尊义如果将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美女带着上路不要说在动手时变成负累最怕自己把持不住男欢女爱那才误事。

    祝夫人心内离愁别绪那知传鹰想的却是这等念头。抬头道:「传大哥先夫的同门和来助拳的朋友均在庙中我们可否先和他们会合?」

    传鹰一声使得也不徵求她同意一把搂起她的小蛮腰展开身法在月下迅掠向古庙。

    祝夫人心中暗想这人的确直截了当不顾忌自己衣衫尽湿他亦赤体半露真是浪子异行但她心下了无半点反对和他亲热的意念两耳风声呼呼树林急倒退鼻孔嗅着强烈的男性气息不禁陶醉在这浪漫的月色里只希望这路程永远走不完永远继续下去。

    春梦苦短传鹰停了下来祝夫人抬头一望原来到了灵山古刹

    传鹰凝视古庙的大门面色凝重。忽然一双纤手缠上了他的颈项祝夫人低声呼叫道;「传郎这是最後机会求求你占有了我。」这句话实具有高度的刺激和诱惑力尤其是出於这样一个成熟的美女口中。

    传鹰暗叫一声可惜低头只见这美女在月色下秀色可餐明艳不可方物。

    传鹰迟疑了一刻沉声道:「楚楚形势大为不妙古庙中了无生气充满死亡的气味看来你的同伙已尽遭毒手。」

    祝夫人全身一震从无边的欲海中惊醒过来双手虽仍紧缠传鹰已再没有半分绮念。

第一章 变天击地

    大庙内各人依然保持祝夫人离去时的各种姿态惟一不同的只这些人均失去了生命传鹰非常小心地去研究他们每一个人致死的原因。祝夫人站在那使鞭的大汉面前。这位深爱自己的大师兄嘴角溢血头骨被人抓裂死状可怖手中还紧紧抓着鞭把。

    视夫人心内思潮起伏回想起当时自己云英未嫁之时快剑门名震四川大师兄逆风鞭6兰亭、二师兄双快剑梁耳、3师兄胖杀手柳原与自己逝世的夫君祝名榭合称快剑四杰不幸四人同时爱上自己最後祝名榭独得美人其他3杰黯然离开流落江湖。後来因密函一事祝名榭惨遭横死她心下悲凄莫名只觉人生便像一场永不会醒过来的噩梦。

    傅鹰走到她身边看了6兰亭的体一会现他体下露出一个包袱心想他与自己身材相若不如借他衣服穿上否则走出这千里冈後自己还赤身**有失体统还是小事目标明显却相当不妙恐怕未到长江己给敌人阉割了来吃。遂不迟疑。把6兰亭的体轻轻抬起以便解去他身後的包袱。

    祝夫人被传鹰的奇怪动作吸引得把注意力放回他的身上她正在极度悲伤中脑筋麻木非常虽然眼睁睁看着传鹰的一举一动却完全不明白传鹰的举动。

    传鹰取出一套灰色的布衣正欲穿上衣服中跌下了一封倍传鹰拿起来看封套上写着「高典静小姐鉴」旁边附有个地址。传鹰心想这当是私人信件便把信放在体上「」穿起衣来。

    祝夫人看到传鹰强健的肌肉渐渐被衣服覆盖不禁留恋地瞧着传鹰暗忖他那赤身**的威武形象不拘俗礼的风流潇自己日後午夜梦回那相思的味道实令人生不如死。

    理梦天涯凭角枕御头时候覆深樽正添香处忆温存。

    传鹰穿起衣服另有一番风采。祝夫人深感这人气质独特异乎常人传鹰又拿起6兰亭体上的私函对体道:「我借了你一件衣服好应该为你作一件事。」说完把函件纳入怀里放好。

    祝夫人脑海逐渐平复想起这些自幼朝夕相对的同门已天人远隔对面这冤家转眼又要分离人生实在没有味道之至。一时悲从中来忍不住失声痛哭。传鹰大步上前将她紧紧搂进怀里让这个青春丰满的**在自己的怀内不断抖动胸前衣襟尽湿。

    这传鹰很奇怪对生生死死从不在意当年父母相继逝世他绝无悲戚之意这并不表示他冷血无情而是他觉得生也如梦死也如梦每一个人都正如一个提灯的盲人整天以为灯火可以照明他的归途其实灯笼早给风吹熄了只可怜他无能知道吧。所以又怎知死者不正在嘲笑生者为他们悲伤的无知。

    庙内一片死寂密布死亡的气息怀内的美女尽管悲恸欲绝却正散出生命的光辉这生与死之间原本就只隔一线就这生与死的玄妙里传鹰似乎捕捉到某种乎物质的真理。一种越语言的直觉和启示。

    良久祝夫人从传鹰怀中抬起头来只见这冤家满面光辉双目闪动智慧的光芒沉醉在深思的海洋里。突然他眉头一皱露出痛苦的神态祝夫人心神大震轻轻摇撼传鹰。传鹰逐渐平复缓缓低下头来怀内俏脸梨花带雨忍不住俯吻在她樱唇上祝夫人呻吟一声未及表示抗议已迷失在灵欲交接的世界里。

    传鹰离开了祝夫人的樱唇缓缓巡视周遭死亡景象叹道:「我刚才苦思生死的问题正要迈向一个解答这千古之谜的答案忽然觉得这已到了我思想的极限我正要试图越却蓦然头痛欲绝难道上天一定要我们局限在这生与死的游戏内任他摆布?」

    祝夫人心想这等问题不要说去找寻答案只是说出来也教人头痛。

    传鹰望向庙墙那赫天魔逃命时撞穿的破洞天色渐白日光从破洞透进来傅鹰轻轻推一推视夫人道:「楚楚外面有人。」

    祝夫人心下一懔随传鹰从破洞中走出去触目一片荒野数里内杳无人迹。

    传鹰把耳朵贴在地上道:「人在地内。」略作估计往一处泥土挖去该处泥土松软很快现出一个人来面目黝黑不是赫天魔是谁。

    他脸如金纸双目紧闭鼻孔和耳朵紧紧贴合正是龟息的现象。传鹰嘿嘿一笑心想你这小子当日在崖上乘人之危以长索偷袭令我身受重伤幸好我从战神图录获得启示利用雷电宇宙能量迅复原现在势易时移此人反落得如此地步真应了风水轮流转之语。耳边听到祝夫人道:「传大哥请你救他一救。」

    传鹰侧头一看见身边的祝夫人满脸关切大不是滋味但转念一想便又释然。此人既有恩於她她求自己出手救人始是正理霎时间把所有仇恨恩怨抛诸脑後手掌按到赫天魔的天灵盖上内力源源输入。真气输入赫天魔体内迅向他四肢散去这西域人体内真力流转的路线大异中土的内家身法传鹰为武学的大师一时间沉醉在推敲赫天魔的内功心法上。

    赫天魔霍然醒转他只是把眼张开一线见那美丽的祝夫人站在一旁正俯瞧他眼中露出焦虑的神色显然还不知道他已回醒跟着见到自己今次要追杀的目标穿上了一身灰衣左手按在自己的天灵盖内力源源输入自己的体内替自己疗伤。

    赫天魔闪过几个念头他精通一种可以在别人把内力输入自己体内时将敌人内力吸为己用的奇功就现在这种情形如果他要吸取传鹰功力几乎百分之一百可以成功他甚至可以利用自己的伤势令传鹰输入更多内力。这样做对他实在有百利而无一害一方面可以助师尊去此强敌自己又可以增长功力。而且传鹰精尽力竭而亡假设自己想得到这身边的美女自然是少了一个劲敌。不过又恐祝夫人觉一时间天人交战。

    祝夫人见赫天魔一声呻吟霍然睁开双目露出非常复杂和困惑的神色。原来赫天魔挣扎了一轮之後得出的结论是假设自己竟然恩将仇报第一个不能原谅自己的就是自己的良知所以放弃了这个想法。他张开眼睛接触到的不是祝夫人的美目而是傅鹰透视人心的眼神赫天魔心中大凛震惊得无以复加他突然明悟到刚才传鹰藉着和自己的真力接触竟可完全将自己心内的思想交战了然於胸这个原本是敌的人竟已成为最知心的人。

    传鹰微微一笑所有错综复杂尽在不言中道:「在下传鹰未知兄台高姓大名?」

    赫天魔欠身坐起舒展了一下筋骨答道:「小弟赫天魔为蒙古国师八师巴座下四大护法弟子之一大恩不言谢。」

    传鹰一挥手不待他说完便道:「赫兄功力已复我有一事求你。」

    赫天魔道:「传兄之事无论是甚麽我也答应。」

    传鹰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赫天魔这样说无疑认定传鹰绝不会要求他做任何不利於八师巴的事这种信任才最宝贵。

    传鹰道:「我想请赫兄护送祝夫人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并且在那处地方耽上一个月的时间希望赫兄能慷慨相助。」

    赫天魔反而犹豫了一下心想如果和这动人心弦的美女朝夕相对他日情根深种不能自拔又势不能夺去传鹰之好那时如何是好?转念一想这个任务实再难找适当的人选试问江湖上有多少人能挡毕夜惊一击之威。况且此人如今动了真怒适才潜返尽毙庙内之人若不是自己施展入土藏身之法必难逃敌手。加上自己四大弟子全军尽墨八师巴即将亲自出手传鹰自顾不暇实是再无他法。於是他了解到传鹰这样做也是迫得不已的办法当下答应了传鹰。

    祝夫人拉了传鹰到一边道:「传大哥你一定要来见我。我身上的密函先交给你。」跟着讲出这密函的来历。

    原来她先夫祝名榭竟是无上宗师令束来的侄孙3年前接到令东来派人辗转送来的一份密函其中有幅指示图说明令东来自困於一个名叫十绝关的神秘地方潜修天道并嘱祝名榭於明年乙卯年春依指示寻来届时另有指示岂知此信被毕夜惊所知故千方百计夺取祝名榭亦因而送上一命当非令东来始料所及。

    传鹰道:「此函勿要交我待我完成任务他日自来找你到时再作计较。此行生死未卜这等函件焉能随身携带。」

    祝夫人道:「传大哥千万珍重。」

    传鹰仰天一阵大笑道:「这句话你应当向那八师巴说。」这几日被人如猎物一般追逐搜捕早受够了气现在应到主动出击的时候了。

    八师巴站在一个突出的孤崖上雄视初阳照射下的千里岗山脉极目左方山峦起伏急流穿奔其间。「灵山古刹」在急流的一旁在这个高度看下去只像一个小锦盒右边是平原之地千里岗山脉至此已尽再去六十里便是人烟稠密的兰陵镇。

    八师巴站在这里足有一个时辰他感到傅鹰正朝他奔来两人终于到了一决雌雄的时间他多年来虽地位尊崇胜於帝皇且绝世天姿高出众生使他纵横宇内未逢敌手除了有限一两人外馀子尽不在眼内。兼且多年潜修藏密精神**其成就已远一般人的梦想遗憾的是仍未能到勘破生死的地步所以纵使远常人亦只是五十步笑百步之别便像在一个盲人的世界内他虽只是一个独眼龙己可称王称霸。

    他对传鹰有一种非常奇怪的预感似乎他们之间有一种非常神秘而乎理解的联系所以打开始他就从思汉飞手上把追杀传鹰的事接过来。他之所以召来四大弟子其实并不是寄望他们真能杀死传鹰而是希望通过他们使他有更多的时间从传鹰的反应来思索构思下一步的行动。对八师巴来说:这个世界上并没有成功和失败有的只是「经验」正如聪明和愚蠢、生和死都只是不同的「经验」。他最终的目的就是要通过传鹰这个「经验」达到对大藏法轮的悟。

    这时传鹰出现於二十丈下的山路迅接近。八师巴深情地鸟瞰千里岗山峦全景山河秀丽天地悠悠怆然泪下。转过头来傅鹰已在十丈之内。八师巴精神**全力展开他并不能预测这将在传鹰身上引出甚麽後果但他俩必将在精神上紧紧连结在一起再也不是敌人也不是朋友而是携手共同进入一个越现世精神旅程的伙伴在另一个层面里既是朋友也是敌人既是夫妻也是父子

    传鹰离八师巴只有十丈的距离他在背上抽出厚背刀感自己正处于精气神的峰颠状态自信有把握把这世界上任何人劈得飞离悬崖。他不断加直朝八师巴笔直掠去长刀开始劈出八师巴只在六尺开外全身袍服被自己的刀气迫得向後飞扬。八师巴宝相庄严双目神光暴闪似乎在引颈待割传鹰一刀如箭在弦不可不。

    传鹰大喝一声惊天动地的一刀在气势积累得最强劲时闪电向八师巴劈去天地蓦生变化。

    传鹰现手中没有了刀他还在向前冲刺却不是在千里岗的孤崖上而是在一个布满了人的市集里。他继续走着觉自己变回了一个十二3岁的小孩忽然一种令人撕心裂肺的苦痛填满了胸间使他失声大叫道:「阿杰!」旁人则纷纷喝骂这小乞儿又疯了。

    傅鹰去到了另一个生命里。他记起了自父母死後相依为命的弟弟阿杰忽地神秘地失踪了他每日都在找他亲弟脆弱的心灵是那样需要自己照顾在这茫茫天地间找寻他成为他唯一的目的。

    他继续往前冲去。环境又变眼前尽是一望无际的沙漠。他策骑一匹健马迅地奔驰。他记起了自己乃戈壁烈拿族的战士刹兰俄3日前自己外出时整个家族的营地被雄霸戈壁的野狼卡沙力的马贼抢掠所有女人都被强*奸了包括自己年轻的妻子兰玲在内他的泪哭成了血他的睡眠成了噩梦现在踏遍沙漠就是誓要杀尽野狼卡沙力的马贼。

    前面远方呈现一片绿色他一拍健马放蹄疾奔过去绿色逐渐扩大变成一个大湖和旁边满布的植物方圆十里内满是营帐。

    草原上摆了一个市集不同族的人在那里进行各式各样的交易以物换物。刹兰俄甩蹬下马缓缓走到湖边低头喝水忽闻水响一个姑娘正在湖中游泳笑面如花青春可人向他送来动人的微笑。刹那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不久以前曾经历过这段遭遇可是明明这从未在自己生命里生过。他的思想逐渐越时空另一个的「他」似乎要呼之欲出.令他头痛欲裂.忽又天旋地转。现自己的身体完全**.竟是一个丰满成熟、散青春魅力的女体一阵羞涩涌上「她」的心头记起这是她新婚之夜台上燃点的龙凤宝烛照亮了自己心爱的丈夫那张兴奋光的面她把动人的**骄做地挺直让他恣意轻薄生命达到最浓烈的境界。外边虽仍传来宾客喧闹的声音这里却是另一个温暖和封闭的世界。一切看来是那麽不真实在高挑的**底下她献上了自己在丈夫破体的刹那她痛极而叫。霎时间整个灵魂又扯回传鹰的脑海上传鹰紧闭双目全身颤感觉八师巴和自己紧紧联结在一起他似乎听到八师巴在自己内心的至深处呼叫召唤他去接受这越时空的经验探求千古之秘携手并进。

    他又坐在长街的一角现白己变成一个肥大的妇人在「她」怀中抱紧一个才八个月大的女婴身旁还有3个由3岁至八岁的儿子一种伟大的母爱充塞在她的心房内想起自丈夫去世自己在3个月後诞下女婴便四处流浪带着几个儿女乞食为生一股伤悲从中而来3个儿子不知何事见母亲痛哭也齐声痛哭一时哭声震天。

    他又再次看到八师巴不是这现在的八师巴而是前生某一世的八师巴。虽然样子一点不像但他心中很清楚知道眼前这白白须、满面皱纹、风霜栖苦的高龄老者正是今世容颜俊、顾盼豪雄的八师巴。自己正跪在这前生某一世的八师巴面前。那凄容老者嗟声喝道:「你走!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儿念在一场情分我只断你一手。」泪水从眼角逸出前生某一世的传鹰眼前人影一闪手腕给老者硬生生拗断传鹰一声惨叫痛昏过去。跟着他和八师巴前生千百世的纠缠逐一在他心灵中展现他们既曾为仇敌也曾为兄弟既是恩怨交织的夫妻也曾是缱绻多情的男女。不同的生命里生了截然不同的事物每一个经验加起上来令他经历了生命中每一种不同形式贫贱富贵生老病死。

    一种明悟占据心头他忽然知道战神图录是他和八师巴这两个饱经轮回的人千百世追求的目标.且会在这一世完成。战神图录一幅一幅呈现眼前倏地变成一股无匹的力量刹那间将传鹰提升上无限的高处整个人离体而去。

    传鹰大喝一声想从噩梦中挣扎醒来双目却不能睁开。他惊骇大叫声音转化为一条大龙而自己正跨龙而行向着一团大火球冲去他竟已变成了战神。

    思想的领域是那样无边无际在刹那间可越亿万里外感应到不同的时空、不同层次的奇异事物转瞬间战神乘大龙冲抵火球高度的热能将他化成无数的微点分解为另一股存在的能量和火球每一点都紧紧结合起来。以前那广阔无边的思想现在收缩为只限於某一层次内的活动从无限转变为有限没有了战神没有了大龙「轰」一声大响整个火球爆炸开来全向各方面喷传鹰也随之爆炸开来变成千千万万股的力量的其中一股化为其中的一个小火球向外冲射出去。也不知经历了多少年代传鹰浑浑沌沌又是一声巨响小火球再次爆炸弹出无数大大小小的圆球在虚空内环烧最大火球行走传鹰再次解体随小火球和分解出来的球体的运行形成种种不同的力量只觉最小的一点藏有最大的一点每一点也是一个极一个独立的宇宙。就在那时间他感觉到八师巴也感觉到白己自己便是八师巴八师巴便是自己是最小的一点也是最大的一点。

    传鹰缓缓睁开双目3尺外八师巴盘膝坐地脸上泪痕斑斑目射奇光正凝视自己。同时觉自己身体出奇的虚弱面上湿漉漉的也是一脸泪痕。月亮高挂在八师巴身後月色遍孤崖。整个天地沉寂无声

    只有在百丈下的急流传来流水的声响。

    八师巴道:「谢谢!」

    传鹰道:「何去何从!」

    八师巴道:「我们虽有福缘以窥天地之秘日後将有路径可寻返本归原.但还需无数的艰苦力行。中国古藉每言天地之始在于无极而太极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之连锁效应又曰物物一太极你我均有一太极在心中。这一太极包含了无极之智慧在内故我佛有言人皆有佛性便是指此。我俩今日机缘巧合将保存在太极内的智慧和记忆引重历宇宙之始可是这只如看戏看戏时无论怎样颠倒投入出来时还不过是本来的那个人不过脑海多了一个经验。当然我们这个经验非同小可他日有成必基根於此。」八师巴面上放光站起身来在月色下直如神人宝相庄严续道:「传小弟你我此叙乃千百世之福缘今晚我即赶返西藏觅地修行他日有成自当见告。」

    传鹰也站直身子仿如再世为人原来全身已被冷汗湿透本来以他这等武功通灵之士纵使大热天时也不致流汗刚才的经历实耗用了他大宗的能量。

    八师巴走了几步见传鹰不作一语回转头来道:「若非你得见战神图录我们必无此奇遇但一利一弊令次也将惹来世俗烦恼尤其你击伤毕夜惊此人回报思汉飞思汉飞必将不择手段置你於死也是相当头痛。况且如果惹出了蒙赤行以你目前的成就虽可一拼却胜算不高。」

    传鹰道:「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八师巴大笑而去声音远远传来道:「成又如何败又如何。」回音在空山来回激荡。

    目送八师巴远去的背影传鹰嘴角露出一抹苦笑八师巴要收就收要放就放世情於他没半分牵挂自己肩上的包袱便沉重得多眼前最少有3件事等待他去完成。先是要把岳册送到杭州交予龙尊义其次是祝夫人楚楚的约会还有要送给高典静的信。甚麽时候才可以像八师巴那样飘然引退呢?

    无论如何生命的步伐到此踏上一个全新的阶段。

第二章 红粉艳后

    一队接一队的蒙古兵马队操入杭州城。

    这批蒙古兵最少有二十人以上人强马壮都是百中选一的精锐兵马队护着几辆马车幕低垂透出几分神秘。

    兵马队行动迅转眼间进入了东城一所高墙围绕的大宅宅前站了迎候的一群人当先一人神采飞扬正是号称色目第一高手现为蒙人驻此最高指挥的卓和他身後立着一众色目亲信高手和烈日炎另外还有几位汉人。

    马车停在正门前当下有人上前打开车门一人大步踏出风采照人且有一股帝皇的威严双目神光如电竟是当今蒙古大汗之弟思汉飞。其馀几辆马车内的人相继出来除了颜烈射、赤扎力、崔山镜外毕夜惊赫然也在其中另外还有一个身材高大、面目俊美的年轻汉子未语先笑洋洋自得。

    这些人特别乘车而来当然是想行踪保密。

    卓和连忙迎上一番致意後齐齐进入大厅内。

    大厅排了两行酸枝椅桌正中是一张铺了虎皮的太师椅思汉飞当中坐定其他人纷纷分左右坐下立即有侍女来献上洗面的毛巾和香茗。

    一番扰攘後闲杂或身份低微的人都自动退於厅外。

    思汉飞微微一笑有种说不出的威风和信心环视众人一眼道:「各位辛苦了本王特别要感谢座中两位第一位是卓和指挥使他使我们对现今的情势了如指掌掌握了致胜的契机。」说到这里顿了一顿众人连忙趁机歌功颂德一番。

    思汉飞续道:「第二位是毕老师他孤身犯险与我们的头号通辑犯传鹰相遇让我们知道此子功力更见精进得以从容安排应记一功。」

    那随思汉飞而来的高大年轻汉子道:「白刃天向皇爷请命愿往取传鹰级。」

    一人嘿然冷笑另一人则冷哼连声。

    第一个自然是烈日炎白刃天此举不啻暗指自己比他师兄毕夜惊更有本领。

    另一冷哼连声的是崔山镜。

    原来这白刃天为少林弃徒後随东海派的邪王历冲习艺身兼正邪两派之长近年声名鹊起名震黑白两道加入思汉飞旗下只是近月之事故未能参与惊雁宫之役为人心高气傲与崔山镜最是不和。

    思汉飞暗中不悦看了毕夜惊一眼觉此公面无表情丝毫不露喜乐暗惊此人深沉莫测由此更推测出传鹰的可怕。

    思汉飞道:「传鹰冒犯了毕老师刃天你急於出手乃人之常情。但这传鹰的武功已到了宗匠的境界我敢说在座各人单打独斗都是负方居多。」

    众人都曾看过毕夜惊的报告又深悉毕夜惊的盖世武功都觉得这是合理的结论只有白刃天连连摇头显然仍是不服。

    卓和不一言完全没有邀功自夸颇有修养。

    卓和的汉人高手中其中一个身形适中鼻如鹰勾的人道:「未知可有现传鹰的行踪现在离七月十五只有十五日他应该在来此途中。」

    众人都对他相当注意连烈日炎这样狂傲的人也专心细听可见这人的地位非常特别。

    思汉飞道:「程载哀老师问得好国师和他的四大护法弟子自从追踪传鹰之後便似在空气裹消失了这是非常奇怪因为他们都衣着怪异追查起来应相当容易除非他们蓄意隐瞒行藏否则定难逃过我们耳目。」

    卓和接道:「本座曾经动千人五日前搜遍千里岗直至目前为止除了现有一条索桥被斩断了一条绳和在灵山古刹现了十具男外再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毕老师提及古庙所遇之西域人必是赫天魔无疑可知事情展的复杂到了非常离奇的地步。」

    突然间大门打开一名小将走了入来道:「大汗有急使求见。」

    思汉飞大感愕然。

    一个蒙古壮兵大步踏入一面风尘呈上一封以火漆密封的书函。

    思汉飞亲手拆开转眼间看完将信纳入怀中淡淡道:「有了国师的消息。」

    众人均精神一振。

    思汉飞离座起身在大厅中间负手来回踱步众人心急知道蒙古大汗密函的内容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

    思汉飞道:「国师弟子铁颜於昨日把国师身穿的红袍送回大汗。」

    众人错愕之极对八师巴这一举动百思不得其解。思汉飞续道:「铁颜带来了几句口讯给大汗就是国师等待了六十年的日子已经来临所有俗世之事一刀斩断。」

    众人默然无语。

    事情变化之离奇乎常理这八师巴一向行事出人意表却处处露出智慧的极峰虽然今次在不明不白下拂袖而去众人估计必有深义。

    毕夜惊次出声道:「国师可能是因战果不利致有此举。」

    众蒙人及色目人纷纷反对要知国师八师巴在他们心目中便如天神岂有失败的可能。

    思汉飞道:「铁颜告诉大汗国师亲自出战传鹰他和宋天南两人在二十里外的一个小山头遵照国师的指令等候直至七日後的一个晚上才见他出现神采飞扬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欢欣把红袍交给他们後嘱咐了几句便飘然而去一点也没有透露胜败的情况。」

    卓和道:「这就奇怪据我们所得资料传鹰3日前在长江出现过一次瞬即失去影踪显然并没有被杀国师与他的一战谁胜谁负耐人寻味。」

    思汉飞道:「中玄虚现在不必追究最紧要的是搏杀传鹰此子。卓指挥由你指派人手组成一队最强劲的队伍掌握到他的行踪後便需不择手段务求将他格杀当场。另一方面我们亦要进行筹备已久的『雷霆行动』给予众叛逆严重打击务使他们溃不成军。」

    这思汉飞不愧大将之风几句话再次把众手下的士气提高了不少。

    思汉飞续道:「各位养精蓄锐务求一击成功将来论功行赏决不食言。」

    众人散去。

    这时厅内剩下思汉飞和卓和。目下蒙古在杭的最高决策阶层。

    思汉飞陷入沉思里卓和在旁耐心等候。

    思汉飞道:「蒙赤行将在本月十五日赶来此地。」

    卓和全身一震目定口呆蒙赤行在他们心目中不啻天上魔神兼且一向独来独往即使蒙古大汗也不敢对他有丝毫约束。

    思汉飞道:「大汗使人把国师的红袍送到他处他问明一切後仰天狂笑起来同时又流出眼泪跟着告诉来使说他将会在七月十五日搏杀传鹰於长街之上。」

    卓和心神皆震那一战必将在江湖上千古流传。

    思汉飞道:「所以我们定要在蒙赤行之前取得传鹰级否则我们在大汗前焉还有容身之地。」

    杭州城南的一所小房子里。

    向无踪不安地来回踱步神态有点儿不耐烦一副等待的神情。

    屋外传来弹甲的声音3长一短。

    向无踪立时精神奕奕满脸欢喜。

    一个风姿绰约的少*妇从窗户穿了进来毫不等待乳燕投怀般扑进了向无踪的怀里。

    两人紧紧的拥抱在一起热吻起来。

    良久那美丽的少*妇抬起俏脸竟然是当日向无踪仗义出手从烈日炎的魔爪下救出的许夫人。

    许夫人道:「无踪你清减了。」

    向无踪道:「衣带惭宽终不悔。」

    这一句接着是「为伊消得人憔悴」向无踪精通文学借此以喻自己此心不二。

    许夫人俏脸光在爱情的滋润下散惊人的艳态这许夫人身为飞凤帮的副帮主芳龄虽已二十五还是末嫁之身原名许傲菊却臼称为许大人。

    许夫人道:「无踪我很担心形势对我方甚为不利。」

    向无踪道:「难道我们又折损了很多人手吗?」

    许夫人道:「不是所以我们才觉得大为不利。因为蒙人掌握实权的一班人除了几个有限的汉人外清一色是蒙人、色目人和其他西域人我们的情报网几乎完全不能打入这内围的圈子。反观我们各家各派的人也有品流复杂谁也不敢保证谁不会因要保障庞大的亲族财产甘作鹰犬。就这样比较敌我形势我们实处於有败无胜的局面。」

    听了许夫人所说的这番话向无踪几乎立刻升起官捷的面容此人正符合许夫人所说的有庞大的亲族和财产需他保护而且此人之所以能积功至复尊旗的副帮主全仗消息灵通屡屡立功既然汉人这样难打入蒙人的权力中心消息又是从甚麽渠道而来不问而知内中定有原委向无踪决定要仔细调查。

    许夫人见向无踪陷入沉思里续道:「就是因为那次我们除了遇伏外再没有其他事故生这才显得事情有点不妥蒙人必是待最有利的时间才一举攻破我们。」

    其实她还懵然不知卓和指挥的『雷霆行动』已於当夜的子时开始情况万分紧张。

    向无踪双手一紧把许夫人丰满的**紧搂向自己鼻子同时贪婪地嗅吸许夫人身体出来的女性幽香似乎生怕这使自己刻骨铭心的可人儿一不小心便会随时失去真想和她立即远走高飞那管他国仇家恨可是他深悉自己决不会这样干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许夫人俏面绯红呼吸急促不堪**接触的刺激激起原始的春情在这漆黑的平房里一时间春色无边。

    像他们这等久历人事的男女思想都倾向实质的收获所以几乎一是没有动情否则都必是肉欲的关系尤其是在这朝不保夕的乱世情况尤甚。

    许夫人离开了向无踪已是次日的清晨她不敢展开身形以平常的脚步走回自己隐迹的平房。

    当她走进大门一人闪出原来是武当派夏侯标。

    许夫人面上一红作贼心虚觉得自己的事给他看破似的。

    夏侯标笑道:「许夫人我有位老朋友要给你引见。」许夫人见他不问自己整夜在外的原因心中稍定欣然道:「究竟是谁?」

    夏侯标望望她的後面她自然地转头向後岂知腰下一麻一股内力迅侵入封闭了自己所有穴道娇躯一软向後便倒给一只粗壮而有力的手从後紧搂自己的腰部自己软绵绵地倒在他怀里背臀都给他紧贴无间跟着是男人热烘烘的呼吸喷到脸上。

    夏侯标的面孔凑了上来道:「这样的尤物真舍不得送出去。」

    许夫人方自盘算这句话的意思一阵马蹄声耳际响起。

    夏侯标把许夫人拦腰抱起向门外走去许夫人见到一辆灰色的马车停在门外一个马夫坐在车前驭马的位置正在等待。

    马车的门窗都以布遮盖丝毫看不见内中的玄虚。

    夏侯标把许夫人抱至车前车门打开一个人伸出手来接。

    许夫人登时整个脑海轰然一震有如坠入了万丈深渊、痛苦不复的十八层地狱。

    这人竟是烈日炎。

    许夫人心中狂叫!

    这夏侯标是内奸怪不得那次围攻烈日炎几乎全军覆没他却能安然无恙今次烈日炎大模大样来接自己与自己同匿於此的其他八个各派好手必然凶多吉少而自己即将遭遇的命运可能比死还要可怕一百倍。

    烈日炎一把抱住许夫人放了她在车厢的座椅上把车门关上後与这美丽的许夫人相处在这六尺见方的世界马蹄的的答答又开始起行了。

    许夫人闭上双目只知烈日炎拍打了自己身上的几个地方封闭了自己的几个穴道现在就算她欲嚼舌自尽也是不能办到。

    烈日炎一只手急不及待地游进了许夫人的衣服内肆意活动起来。

    许夫人暗叹一声感到这采花老手熟练地挑逗自己两行热泪直流出来心中喊道:「无踪我不能为你保持贞洁了。」通过官捷所留下的暗记他知道复尊旗第一把交椅的任天文亲率旗中的精锐抵达此间的一处神秘处所现时他就是赶往相会共襄大事。

    他朝目的地赶去心里有点焦急因为与许夫人缠绵一再延误使他迟了两个多时辰刚转过一条街突然一惊抬头。

    前方天空上有一股黑烟散在天空还有少许白烟冒升正是自己和官捷约好之处。

    向无踪心中一懔举步赶去。

    前面围满了人他挤入人群之中骇然见到任天文和全帮精锐驻扎的大宅变成了大火之後的灾场。

    一群群的蒙古精兵不断从火场拖出焦黑了的体排满地上。

    向无踪略略估计最少有七十人之多旁边有一堆兵器任天文着名的七尺龙拐赫然在内。

    向无踪手脚冰冷脑中霎时一片混乱他不断向自己呼叫必须冷静看来复尊旗已全军覆没。

    突然间他感觉到有一道锐利的眼光罩在自己身上他是老江湖不敢即时回望怕敌人见自己反应迅而起怀疑。

    向无踪知道自己身在险地若不立即远离定会成为牺牲品。

    他扮成好奇的路人缓缓转身不徐不疾的走向转角处的一条横街幸好大街看热闹的人极多敌人目下不会随便出手转入横街就要各展神通了。

    横街在两丈外。

    向无踪已听到几个人的脚步声从後面不同的角度追上来只从其步伐的稳定节奏便知来者都是受过训练武功高强的硬手。

    向无踪身形一展箭似的冲入横巷全力逃亡。

    背後衣袂飘飘敌人御尾追来。

    甫进横巷向无踪心下一宽估计以自己的轻功除非追来的是蒙古的一级好手否则自己逃出的机会很大。

    他展开身法窜上墙头.跃入了一户人家的後院又再从另一边院墙跃出掠高伏低迅离去。

    走了约半盏茶的时间向无踪窜入了一条窄巷谁知不单只没有将敌人甩下反被敌人愈迫愈近向无踪心下大骇知道遇上劲敌。

    劲风从後迫来。

    向无踪猛一咬牙拔出长剑反手刺去只见满天矛影盖头压来向无踪施展从凌渡处学来的手法拖剑泻去对方一矛。

    敌人「咦」的一声铁矛再次攻上每一击均力逾千斤。

    向无踪苦苦抵挡暗幸若非近日功力大进早已落败身亡不过还是处於捱打的局面。

    敌人追来的只有一人是个身形短小面目精悍的色目人。向无踪认得他是卓和座下号称四大金刚的悍矛斜常不觉暗暗叫苦。

    这个斜常矛矛杀着存心置向无踪於死地。

    斜常予势忽变不断施展精妙的手法挑往向无踪持剑的右手。

    在这样的窄巷之内长矛擅於长距离的攻坚自然占了莫大的便宜斜常到了这处地方才施展杀手确是深悉战术的厉害能手。

    「当!」的一声向无踪长剑被挑飞。

    斜常面上不露喜乐一矛当胸搠至。

    向无踪死中求胜施展凌渡虚的手法猛地探手把矛尖抄在手中。

    如果这一下是凌渡虚亲力施为必能弄断矛头将矛反转利入敌手的胸膛向无踪却是有力未逮只能借敌矛之力向後急退。

    斜常见他手法精妙居然能空手化去他这必杀的一矛面上初现惊容不过他仍是稳占上风。

    第二矛幻出七重矛影如影附形紧紧迫上。

    向无踪面对无数矛影实难再重施故技激起凶厉之心立意拚死与敌偕亡。

    满天矛影化出十四条矛影封锁了向无踪可以出手的每一个角度。

    这一战到了生死立决的地步。

    向无踪一声悲啸正要施展全力的一击就在此刻一道红影带着漫天寒芒闪电般从向无踪左後方的高墙扑进了漫天矛影里去连串金铁交鸣的声音不住响起矛影散去。

    斜常眉头血光暴现急倒退。

    红影现出了一个红衣女子长垂眉双手各持精芒闪射的一长一短两把利剑有如仙女下凡。

    向无踪的角度只能看到她骄傲美丽的侧面肌肤胜雪绰约动人向无踪心中闪过一个人暗忖难道竟是龙尊义手下左右护法之一的左护法红粉艳后祁碧芍。

    祁碧芍头也不转沉声道:「走!後面有人接应。」

    阳光从厚厚的窗透了进来。

    车厢内烈日炎急地呼吸他并不想立即占有许夫人这动人的尤物尽量在满足自己手足大欲。

    许夫人横躺在他怀里满布泪痕的俏脸一片绯红一头秀散跌下来**半露。

    烈日炎不断挑逗着这成熟的美女使她羞愧交集。

    这烈日炎确是摧残女性的魔鬼。

    突然间全车一震停了下来。

    烈日炎一生经历过无数风浪霎时间从熊熊欲火中惊醒过来低声喝道:「陈成。甚麽事?」

    车外声息全无。烈日炎心下嘀咕将车窗前的通气口打开一线向外窥视驾车的陈成已不知去向。烈日炎大感不安一手抽出仗以横行的水刺不舍的看了许夫人一眼「轰」的一声大震车厢後碎木横飞烈日炎硬生生撞破车尾而出。

    一股惊人的杀气迫来。

    烈日炎提着水剌只见马车左侧一名大汉卓然而立左右手各握一拐气势沉凝如高山岳峙。

    那大汉长笑一声气态豪迈道:「烈兄别来无恙?」

    烈日炎立时魂飞魄散竟是自惊雁宫一役後失踪己久的碧空晴。

    烈日炎怒叱一声不退反进手中水刺向碧空晴迅直刺。

    他这一着非常高明如果他立即窜逃气势尽失不出百步便要血溅当场他这样以攻为守反能争取苟延残喘的机会。要知目下杭州尽是蒙人势力若有援手那还怕他碧空晴。

    碧空晴暴喝一声他气功到了以音伤人的地步可以把声音凝聚成一股气流有如铁般猛击敌人攻入敌人的感官内。

    烈日炎果然窒了一窒攻势停顿了半刻。

    碧空晴身子电疾冲前右手钢拐重击在烈日炎的刺上。

    烈日炎怪叫一声惊鸟般飞返开去。

    他的水刺以诡奇狠棘为主绝不适合与以神力惊人着称的碧空晴那专走刚猛路子的重钢拐以硬碰硬。

    碧空晴先以暴喝扰其心神度和角度又都拿捏得无懈可击甫出手更重击他的水刺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故打开始烈日炎便落在下风。

    他不是想倒退而是他血气翻腾水刺几乎脱手坠地以攻为守的美梦被碧空晴一拐击散。

    碧空晴长啸一声远近皆闻。

    这是杭州热闹大街仇杀在街心公然进行路人都避在一旁。

    烈日炎迅与碧空晴的距离拉远至两丈、3丈……

    他心中狂喜不明白碧空晴为甚麽不乘胜追击紧迫而来。只要距离拉远至四丈他便可以转入横街逃命。

    四丈!

    远方的碧空晴这才动作。

    只观其势烈日炎便知道自己完了。

    四丈是碧空晴最佳的攻击距离。

    碧空晴身子俯前双脚一撑整个人射上半空炮弹般向烈日炎凌空扑来一下子便飞临烈日炎的上空。

    烈日炎尖叫一声手中水刺全力迎上碧空晴双拐出庞大的杀气笼罩着方圆数丈的地方使他欲逃不得。

    碧空晴再一声暴喝双拐重击水刺跟着运力猛绞水刺给卷上半空似乎毫无重量般像根羽毛地在高空中翻滚不休。

    人影乍合又分。

    碧空晴双拐一先一後遥指丈许外的烈日炎笑道:「烈兄上次你我未竟之战今日完成亦属有缘。」

    烈日炎眼中凶光闪射狠毒地道:「我们有缘之极今日小弟先行一步静待碧兄来聚。」

    碧空晴嗟道:「烈兄与我道路不同烈兄作恶多端归宿定是那十八层下勾舌刺鼻的地狱恕小弟不便奉陪。」

    烈日炎忽地大口喘气眼中射出恐惧的神色道:「我师兄一定为我将你碎万段。」

    碧空晴长笑道:「毕夜惊虽为当代高手还不放在我碧空睛眼中看来烈兄要死不瞑目了。」

    烈日炎狂笑起来眼耳口鼻不断渗出鲜血胸前那滩血迹不断扩大全身摇晃起来。沙哑声音笑道:「哈!我是说大师兄厉工你却以为是毕师兄可笑呵可笑……

    蓬一声向後仰跌。

    一代凶魔终血晒长街。

    碧空晴喃喃道:「血手厉工难道他还未死。」脸上闪过一片阴云甚麽人物能令他也感到惊惧呢?

第三章 杭州名妓

    「笃!」「笃!」「笃!」3下轻响把传鹰从龟息**惊醒过来这种秘技能把人带进一种似睡非睡的状态口鼻呼吸之气停止改以皮肤吸气所以当日赫天魔自埋土内传鹰在地底的河流内都因土壤内和水里的空气而生存。

    当然要施展这等秘技除了气功精湛还要有坚定的意志和心就像冬眠的动物将生机调节到似有若无间。

    传鹰是宇内有数的高手些微异响也能使他惊醒过来。

    传鹰缓缓运体内真气张开双眼。

    四周一片漆黑耳中听到水底内各种奇怪的声音登时记起自己依韩公度当日的安排找到大江帮帮主飞鱼恭庆在他的秘密安排下藏身在船底这一个密仓现在传来的讯号表示船抵杭州。

    传鹰推开关闭密仓的开关微弱的烛光映照下来。

    传鹰略一提气整个人弹起站在一个舱底模样的地方。一个留了八字胡子年约五十的瘦削男子正恭候着他。

    传鹰认得他是恭庆的亲信梁湖这人既精明又仔细今趟的事就是他一手安排。

    梁湖道:「传大侠这是杭州西北二十里的一个小码头根据我们的资料蒙人的搜索在这里并不严密是下船的好地方。帮主动了所有人手调查杭州现时的局面。根据最新得来的消息於我汉方大为不利复尊旗、存汉会、铁骑帮和各派众多精兵高手过五百人已於过去十日遭蒙人格杀级都被挂在当眼处示众。」

    顿了一顿梁湖现出兴奋的神色声音也因而提高了一点道;「但人人痛恨的恶魔烈日炎不知被谁所杀级也是高挂於城门之上实在大快人心。」

    传鹰沉吟不语。梁湖又道:「据说大侠直力行曾现身於西湖湖畔之後便影踪全无已教蒙人大为头痛。」

    传鹰思索起来。

    梁湖肃立一旁不敢打扰他能为这当世的盖代高手出力大感荣幸。

    传鹰问道:「现在是甚麽时候?」梁湖答道:「清晨丑时末离天亮还有个半时辰船泊在货仓旁边对秘密上岸极为有利。」

    传鹰点了点头表示满意说了几句多谢的话上岸而去岸上这时仍是静悄悄的一片漆黑。

    传鹰展开身法向着杭州的方向驰去。

    七月八日晚杭州着名妓院飘香搂。

    华灯初上热闹更胜平时。

    传鹰来到飘香楼院前摸了摸怀中6兰亭写给高典静的私函大步踏入门中。

    一个中年美妇迎了出来见传鹰长得一表人才气度不凡恭敬地道:「大爷请上雅座奉荼。」

    传鹰道:「这里是否有位高典静姑娘。」

    妇人道:「高小姐的确长驻在此奏琴却非本楼姑娘。」

    传鹰哦了一声原来是卖艺不卖身的操琴女子便道:「在下久闻高姑娘琴艺出众不知可否请她来为我奏琴?」

    妇人面现难色道:「公子对不起高小姐除非是熟人代约已没有再应邀而操琴况且尽管能通过熟人代约也须排期不如让我介绍一位弹筝的姑娘与你她也是技艺精湛的能手。」

    传鹰心想这高典静可算是红极一时了正自盘算应否把这函件要此妇转交了事。

    一把雄壮的声音响起道;「原来这位兄台亦是知音人士。」

    传鹰转头一看说话者神态飞扬身旁站了几个人一看便知是好手。目光都盯在自己身上。

    中间那高大商贾打扮的汉子向自己抱拳道;「小弟官捷我左边这两位一位是以诗剑双绝名动江南的郑崖公子另一位是以侠义称着的马临江大侠右边这位是当今江湖上的新星白刃天。」

    郑.马两人都向传鹰恭手为礼他们见传鹰人中之龙气质尊贵中暗蕴无限潇都起了结交之心。

    白刃天狂傲无比两眼一翻一副完全不把传鹰放在眼内的神态。

    传鹰当然更不把白刃天放在心上他乃是武学的宗匠只一眼就看出白刃天可进入一级高手之列而且他身上散杀气显然精通先天真气那一类奇功连忙暗自收束本身的真气以免白刃天察觉到自己的虚实。

    传鹰答道;「小弟楚行雨今日得遇众位江湖上赫赫名士至感荣幸。」

    传鹰说话温文儒雅令人生出好感。

    官捷道:「相请不如偶遇我等今日特地来此聆听高小姐天下无双之琴技楚兄如不嫌弃请一起凑兴热闹。」传鹰正中下怀岂会推托几人随即登楼进入官捷的包厢。

    众人坐下闲聊起来官捷何等样人巧妙地探查传鹰的家世和来此的目的传鹰一一应对官捷也没有对他虚构出来的身世起了丝毫怀疑。

    郑崖道:「高姑娘早应来了不知何事延迟。」白刃天现出不悦的神色。

    马临江较为忠厚道:「高姑娘从不爽约必是因事延误。」

    白刃天一声冷哼。

    官捷眉头一皴对白刃天的神态颇感不满但他对这白刃天向有依仗之处硬生生吞下这口气。

    马、郑两入对白刃天亦极顾忌不想惹他。

    一个妇人走了入来道:「官爷还望你多多包涵高姑娘今日身子不适不能前来奏琴。」

    白刃天一掌劈在桌上硬把那坚硬的酸枝台切下一角霍然站起身来众人一齐色变传鹰见那台角断处平滑整洁暗忖此人果有惊人绝技。

    白刃天盯紧那几乎吓得晕去的妇人道:「如果在一柱香之内不见高典静我就拆了你的飘香楼。」

    官捷等人见他动了真怒不敢上前劝阻。

    传鹰推测高典静有意回避白刃天因此人狂傲自大绝非善类除了凭仗武功外必还有所恃否则绝难在这等京城大邑横行如此心下登时有了计较。

    蓦然一个身形优美的绝色丽人手抱古琴盈盈走人房中也不望厅房内众人便把古琴放在厅中已布置好的琴台上席地坐下这才抬起头众人眼前一亮只见清丽脱俗的脸上带着无限的哀怨。

    高典静眼光扫射到传鹰的身上微微停了一停才转到白刃天身上道:「白爷平日见你儒雅温文善体人意原来却是这样火爆的脾气我等弱女子养命之所竟也难以保存。」

    她声线极美语气中暗含深意软硬兼施就是白刃天再狂傲也哑口无言。

    官捷何等圆滑急忙道:「白刃天思念高小姐脾气自然变得暴躁。」

    白刃天尴尬一笑道:「白某一时情急请高小姐原谅。」这样低声下气对他来说是相当难得可见高典静魅力之大。

    传鹰环顾众人感到气氛僵硬异常。

    郑崖和马临江二人一副袖手旁观的态度白刃天愈出洋相他们两人愈是心凉无论外貌武功权势他们都远比不上白刃天已失去了逐鹿高典静的资格。而且即使白刃天立即退出他们慑於白刃天淫威的丑态亦将永远印在高典静芳心上连他们自己也有自惭形秽的心态。这等心理微妙非常。

    传鹰观察入微一下子把握了错综复杂的关系。

    传鹰淡淡笑道:「白兄既然出自真情何需求谅。」

    众人愕然。

    白刃天面色一变两眼射出凌厉的凶光直射传鹰。

    传鹰丝毫不让眼中神光暴张像两支利箭反刺入白刃天的眼内。

    他为人脱不羁意之所至那怕他白刃天。

    众人包括高典静在内无不心下惊懔知道这俊伟的青年大不简单。

    当其冲的白刃天几乎想闭目垂头奇怪的是刚才狂升的怒火忽地完全消失无踪。

    这一接触无论精神气势白刃天全军覆没。

    官捷立时插口道:「楚兄语出惊人还请解释一二否则由我主持公道罚你3杯。」

    连传鹰也不禁要赞他老练圆滑只是轻轻一带立时缓和了剑拔弩张的局面。

    未待传鹰回答官捷转向高典静道:「我忘了介绍这位是楚行雨兄我们刚才在门前偶遇初识一见如故知他是慕小姐大名而来遂邀他上来。」

    高典静嗯的应了一声眼尾也不望向传鹰心中却在想:楚行雨?楚是楚襄王行雨是行云施雨的上下两宇那有这样的怪名分明指的是巫山**。她人极仔细想出这是个信手拈来的假名。

    众人眼光再度集中在传鹰身上待他说出个道理来。白刃天一时作不得他岂可不待对方说出原委而这正是官捷高明的地方真当得上面面俱圆的赞语。

    传鹰从容不迫坐在椅上自有一股慑人的气度悠悠道;「3年前我路过一座高山忽然游兴大深入山中见到一道令人观止的溪流由山顶奔流而下形成一道接一道的大小瀑布直到山脚才汇入河里。」

    众人一齐讶然不知他为何说起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可是传鹰用辞精简生动所以他们一点烦厌的感觉也没有。

    白刃天也留心细听起来。

    高典静一向对身外事漠不关心不知怎的也很想听他说下去。抬起俏脸第一次真正打量传鹰。

    传鹰暗忖你终於有兴趣瞧我了。

    这女子有种幽静深远的气质动人心弦难怪6兰亭要给她写信。不过现在仍未有交信给她的机会。

    传鹰续道:「瀑布冲下沿途山石层出不穷千奇百状轻重缓急恰如其分。我沿溪而上每到一处必然驻脚细赏为这天然奇景深深吸引。」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双眼凝视高典静似乎只想说给她一个人听。

    高典静一触传鹰的目光芳心忐忑跳跃垂下头来心内乱成一片。

    传鹰的声音传来道:「我忽然悟出一个道理那就是『自然』。天地间万事万物自有其不变的特性例如水向下流所以水由山上冲下沿途流经之处无一物的位置形状不是反映水流的特性。换句话说假设水流断绝净是水流所留下的痕迹一沙一石莫不反映水流的『真理』全属天然不假人手。」

    众人听到这里隐约感到传鹰想说甚麽却没有具体的观念。

    高典静有悟於心沉思起来。她浸淫琴道对这类较不实质的抽象意念特别敏锐。

    传鹰微微一笑道:「人之真性情犹如水流水过留痕情过成事既属真情当是天然岂能假人手加以改变。」

    众人恍然。

    这楚行雨思想独特使人刮目相看。

    白刃天哑口无言。

    就在这时传鹰听到很多轻微的声响略一估计最少有二十个以上的高手正迅迫近自己处身的厢房。

    其中有几个人步声若有若无足可跻身一流高手之列。

    当来人迫近至3丈许的距离白刃天才察觉大喝道:「有人!」

    话犹未已房门给人一脚踢开几道寒芒激射而入分取房内各人高典静也成目标之一。

    白刃天大喝一声双掌劈出把向他刺来的双剑迎住只见一个红衣美女剑如凤舞於天出一片绿莹莹的光芒倏然而来忽然而去以白刃天的武功一时间也被攻个措手不及身子一退硬生生撞破板墙跌出了厢房外的长廊劲风袭体一片刀光剑影突袭过来。

    每一个角落也有敌人出现。

    官捷正坐在窗前见势不对欲跃出窗外劲气扑面一把长剑从窗外闪电刺来官捷侧身一避一人乘机跃了人来阴恻恻的道:「叛贼!你也有今日!」官捷心中一懔竟是向无踪。

    房内两丈许的空间一片刀光剑影劲气纵横。

    向传鹰攻来的是一对判官笔分取咽喉和下阴手段毒辣之极毫不留情。

    在外人看来这对判官笔迅疾之极但在传鹰眼中双笔劲道不足度迟缓兼且来人腰脚配合破绽百出实在不堪一击。

    他关心的只是那当胸刺向高典静的长怆他还可以看到面色煞白的高典静在这生死一刻仍是那样出奇的平静一副坦然受死的样子。

    传鹰虎躯横移从一对判官笔中穿过同时拍中了使判官笔的老者身上最少八个穴道闪身到丁高典静旁边左手施展他最擅长的惯技抄起高典静的小纤腰只觉入手柔软之极右手一把捏着枪尖略一运力枪把反撞持枪人两边肩井穴持枪人双手即时软垂无力魂飞魄散下向後急退。只听哗啦一声传鹰搂着高典静冲破屋顶一飞冲天竟然离开了屋顶有五丈之高。

    屋顶本埋伏了四个黑衣人一时间都目定口呆目送传鹰向远方落下倏忽隐没在黑暗里。

    一声惨叫从屋中传来郑崖给一个手持双矛的壮汉当场刺毙。

第四章 勇救佳人

    传鹰挟着高典静穿房过舍不一会儿到了天下闻名的西湖湖畔天上一弯明月高挂整个湖沐浴在一片金光里蝉儿叫唱大地充满了生气。

    传鹰放下高典静贪婪地吸纳新鲜空气一时间两人都呆呆地凝视这迷人的夜景。

    还是传鹰先开口道:「我救了你一命为什麽竟全无多谢的意思?」别人讲求施恩莫望报传鹰却完全不管这一套。

    高典静道:「如果你把我和的琴一起救出我或者会多谢你。」

    传鹰一声长笑冲天而去声音远远传来道:「这又有何难?」

    过了片刻工夫传鹰一跃而下双手递上一个断裂了的古琴该是被兵器砸毁。

    高典静哂道:「还是救不了。」

    传鹰失笑道:「琴虽毁人却在只要琴心未毁身外之物何足道哉?.

    高典静眼中闪过一点光芒深觉这人处处与别人不同。

    传鹰从怀里掏出6兰亭写给她的函件道「这是给你的。」语气态度都随便之至。

    高典静也不以为怪接过一看顺手便把信函撕个粉碎。

    高典静见传鹰头也不转过来看心中有气起身道:「大爷请问我可以回家吗?」

    传鹰说道:「让我送你一程吧!」

    高典静回复她优雅动人的风姿淡淡道:「不用了小女子的蜗居就是前面那座绿色房子贵客请便吧!」

    传鹰见她语气冷淡也觉没趣他为人潇之极并不放在心上道:「高小姐珍重!」转头便去。

    高典静望着他雄伟的背影逐渐远去心头也不知是什麽滋味这时才醒起连他真正的高姓大名仍是未知。

    传鹰沿湖缓步而行。

    在月色下西湖的夜格外温柔。

    心中却在回想刚才为高典静回飘香楼取琴郑崖和马临江二人伏房内其他的人则不知踪影脑海中不由泛起一幅鲜明的图画那是一个身穿红衣的女郎手上一长一短两把宝剑迅移动手上化出千百道剑光。

    就在那一刻传鹰看见在里许外一所大宅屋顶红影一闪而没若非传鹰有惊人眼力如何能在这样远的距离察觉。

    传鹰大喜全力向红影出现的方向追去。

    刹那之间传鹰站在刚才红影出没之处在视力可见的范围内杳无人迹。

    传鹰推算红衣女郎出了问题否则他们谋定而动若一击成功必应迅退去怎会还有这点闲情逸致在此飞檐走壁欣赏夜月。

    传鹰仗恃绝世轻功以立身处为中心点迅地绕圈而走一圈比一圈扩大而去这方法果然奏效走到第3圈离那中心点已有四里之遥传鹰听到东北角传来几下金铁交鸣的声音。

    传鹰心中一喜冲天而起像夜鹰一样向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扑去。

    兵刃声从一所大庙中传出传鹰认得是着名的关帝古庙平时香火鼎盛这时兵刃碰击之声倏然停止。

    传鹰跃落瓦面潜了入内紧伏横梁之上。

    那红衣女郎已给逼得背脊贴墙左手短剑不翼而飞只剩下右手一把长剑高举胸前一双美目射出坚定的神色。

    围攻她的共有四个人都不是中原人的模样一人持矛两人持刀另外那名大汉手持子枪。

    这时众人都停了手。

    传鹰一看叫糟这四人所采的位置角度均无懈可击传鹰心想即使换了自己落场也不能於一时3刻内突围这红衣女郎当然更不可和自己相比。

    这时庙内还分散地站了几个人一个人鹰鼻深目正是卓和他旁边站的赫是传鹰的「老朋友」毕夜驾他两人身後另有3个人其中一个竟然是官捷。

    传鹰顿然明白女郎是反蒙的一路看她的装扮风姿不是龙尊义座下高手红粉艳后祁碧芍还有谁?

    卓和朗声道:「祁姑娘我看你还是放弃负隅顽抗我们若非不忍伤你就算你有九条命亦已尽数贴上我们思汉飞皇爷对你心仪已久若得姑娘大驾光临当以礼相待。」

    祁碧芍贴墙俏立深深调息神情悲壮并不答话不用说是要拚死突围。

    毕夜惊沉声道:「此女功力颇高待老夫出手吧!」

    卓和一听心中不满暗忖我座下四大金刚名震天下岂会错失於一女子之手便道;一毕老师德高望重岂敢有劳!」刚要出暗号命四人出手攻击那知祁碧芍手上精芒暴现迅刺向那持矛的色目人。战事再起。

    这时长啸自天而降一道人影向拚斗的五人扑去。

    卓和与毕夜惊见这人扑下的声势胜於千军万马气势强大暗呼不妙连忙扑前相助已迟了一步。

    几颗头颅随着鲜血的喷溅滚落地上那人顺道一刀向冲来的毕夜惊和卓和劈去两人一齐出手封架那刀如羚羊挂角破空而来使人根本无从捉摸其角度与变化。

    卓和掣出铁鉴施出压箱底的本领连续变化了数次才勉强挡了这一刀当的一声大震传鹰的内力无边无际地涌来卓和向後连退七步才勉强站得住脚全身血气浮动。

    毕夜惊见是传鹰乖巧得多忙缩回双手一个倒翻退出丈许开外同时立即跃出天井扬手下烟花冲天而起面对这等大敌毕夜惊焉敢掉以轻心。

    其他人见卓和站立不动毕夜惊跃出天井自己比之这两人万万不及岂敢轻举妄动兼且目睹卓和座下四大金刚适才还是厉害之极生龙活虎的好手现在都在传鹰刀下身异处更是噤若寒蝉。

    传鹰也在暗叫侥悻这色目人居然能接住自己全力一刀功力比之毕夜惊是只高不低因为自己的刀法讲求气势胜败立决於数刀之内假设这卓和与毕夜惊舍命攻来自己虽不致落败要缠上自己一时3刻应该绝无问题现在毕夜惊不战而退确是可以还神作福。

    传鹰朗朗大笑:「各位如不反对传某就此告辞。」

    他一边说一边把庞大的刀气向卓和催迫过去。

    卓和苦苦运功抵抗那敢开声。

    毕夜惊只求己方强援至要他入来「挽留」传鹰那是休想。

    这两位绝世高手毫无表示其他各人更不敢作声。

    传鹰向身後的祁碧芍一招手两人一先一後大步走出庙外。

    甫一踏出庙门长剑当然落地祁碧芍向地上倒去。

    传鹰一手抄起这红衣美女她已双目紧闭昏迷了过去。

    传鹰估计她损耗过度刚才在庙内敌人前苦苦支撑现下心神一松再也支持不住晕了过去可见这美丽的女子内心非常坚强否则也不能在这男性称尊的社会取得这样的地位。

    传鹰抱起祁碧芍的同时箭矢般向前跃出刚飞过了几个屋顶忽然大感不安原来以大庙为中心点已经全给包围丁起来四方八面里许远处一排排都是光点成千上万的火把朝自己立身之处迫来。

    能在刹那间调动这样庞大的人力除了思汉飞还有谁?此人精於兵法看来无论向那个方向逃也将陷入蒙人的重围之内。兼且自己还要照顾这昏迷的红衣美女今晚实是凶险之极。

    传鹰面对如此场面反而士气高昂探手把祁碧芍移向身後从怀中抽出一条长索将祁碧芍紧紧扎缚在背上抽出长刀一声长啸直向西湖奔去。

    传鹰背着祁碧芍迅奔上横跨西湖的白堤。

    这一着大出思汉飞意料之外这时他正站在一座於西湖湖畔的高楼上高楼上又搭起了一座木台使他踞立其上指挥全局的进退。

    这样的制高点在杭州市总共有六处只要敌人在杭州任何一处地方出现他也可以因敌人的所在而登临不同的制高点指挥己方大军。

    这等布置确是高明。

    思汉飞心下正重新对传鹰加以估计因为换了任何人在这等情形下都必会试图往人口密集、屋宇相连处逃走如果走上白堤那样一望无际的走道蒙古人素以骑射名震天下其冲锋陷阵之术更是天下闻之色变在这等平阳之地如何能有逃生之理。

    思汉飞的布置正是针对这种心理而设假若敌人设法从屋宇密集之地逃走情形反为更凶险。

    思汉飞打出手势高台上的火把应命依某一特定的方式挥动使思汉飞能调兵遣将务求取得传鹰的级。

    传鹰奔上白堤的中段。

    前後也有蒙古骑兵追来。

    蹄声踏在堤上轰天动地。

    传鹰抬头看了天上明月一眼心想刚才和高典静一齐看明月的心情和现在是多麽不同。

    劲风扑面漫天箭矢疾射而来煞是好看。

    传鹰暴喝一声冲进箭雨裹长刀上下封格射来的长箭全被挑开他闪高窜低一忽儿已和蒙人短兵相接。

    前排骑士的满天长矛当面刺来。

    传鹰长刀划了一道弧旋七八枝长矛连着七只断了的血手一齐掉在地上。

    传鹰跟着闪入马底长刀从下向上攻蒙兵虽大声呼喝仍然不断掉下马来数百蒙古铁骑乱作一团蒙兵虽然凶悍之极但对穿插於马低的传鹰却是有力难施。

    思汉飞所处的高台上灯火缓缓移动两队步行的蒙兵现身两端手上持着铁斧利刀等攻坚之器两边夹迫而来。把数百蒙古骑兵和传鹰都围在中间。同一时间白堤的两边出现了无数快艇艇上布满蒙人弯弓搭箭声势惊人。

    传鹰窜过了骑兵队却不损一马。骑兵队受命不准追击只剩下传鹰二人往蒙古步兵来处奔去。

    传鹰知道好戏尚在後头敌方高手未见一人显然要待自己体力消耗得七七八八才出手捡便宜幸好自巳从战图录悟得阴阳互易之法气脉悠长尚有本钱一拚。只见黑压压的蒙古步兵团千百利斧长刀在月色下闪闪生光以急的步伐向自己走来!这些均为蒙军精锐步伐一致生出一股千军万马的气势使人心胆俱丧。

    传鹰反手轻拍祁碧芍一下一紧手中厚背刀亦以稳定的步伐大步向迫来的蒙军走去。

    厚背刀出强大的杀气配合脚下坚定的步伐竟比迫来的千军万马气度上有过之而无不及场面悲壮之极。

    就在这时背後的人儿呵了声缓缓扭转动人的**和传鹰的後背磨擦这真是个要命的时刻。

    同一时间第一排的蒙军挥斧劈来。

    传鹰一刀横扫寒芒暴闪蒙人纷纷在血光飞溅中倒跌向後传鹰每一刀也贯满真气中刀者必难保命刀法凶厉绝伦。

    在敌人刀山斧海之内传鹰仍以惊人的快在移动每一霎间都到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位置一方面使敌手无法伤害背上的祁碧芍另一方面使面对自己的敌人永远是一小撮不能形成围攻的死局。

    但这也是最耗力的打法。

    传鹰刀光寒芒到处蒙人纷纷毙命可是敌人的援手源源而来看来传鹰力尽而亡乃是迟早之事。

    思汉飞临高远望露出满意的笑容道:「叫卓和集中高手在传鹰冲出白堤时加以拦截。」

    战况到了最後阶段。这时快艇上的蒙兵亮起火把火光照亮了半边天以防止传鹰跃入湖中遁去。

    思汉飞对传鹰估计甚高认为他可杀出重重围困冲破这十丈距离离开长堤到达沿湖而建的民居那处才是思汉飞重兵所在。

    传鹰刀光纵横开合他又改了另一种打法缓缓向前移动带起的刀气任何人进入了半丈内的范围必被他在气机的牵引下迅击毙即使凶悍如蒙古人也在传鹰不世的刀法之下心胆俱裂。

    思汉飞站在高台上遥遥鸟瞰全个战局背後一阵脚步声传来赤扎力奔至身旁道;「皇爷西湖东岸的民居已完成疏散沿湖东面整个区域均被严密封锁今次他插翼也难飞。」

    思汉飞道:「给我备马你代本王在此主持大局待我亲自领教他的绝艺。」

    在西湖东岸一座平房的楼顶以卓和为密密麻麻站了3十多人远远观看白堤上的战况除了毕夜惊.白刃天、程载哀、崔山镜和其他几个汉人高手外还包括蒙人和色目人的高手阵容强大之极。

    卓和道:「此子功力高绝刀法自成一家并不依循已知的成名刀招每一刀都如妙手天成似是依从某一天地至理令人无迹可寻与天地一体相承不露丝毫破绽确已得窥刀道的最高境界。」

    崔山镜道:「卓兄请勿忘记我们这里有一位武林新星足以与这传鹰抗手。」

    他语气尖酸矛头指向白刃天。

    白刃天如何不知冷哼一声他也是武学的大行家见到传鹰刀法知自己和他还有一段距离但他心高气傲不堪激将向卓和恭手道:「卓指挥请让在下出战。」

    卓和道:「白老师务须万分小心。」

    白刃天狂怒之极他原意是希望卓和会阻止他出战又或会加派高手配合那知卓和平日也不满他的狂傲今番来个顺水推舟他难以下台惟有硬着头皮出战。

    传鹰在蒙军的步兵团内来回冲杀刀势如虹挡者披靡就在此峙只觉背後的红衣美女手脚一紧缠了上来耳边一把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道:「谢谢!」蚊蚋般的语声似乎又带有无限羞涩。

    传鹰全身一轻原来当祁碧芍未醒之时全身放软重量下坠背负起来极之不便目下当她双手双足一齐缠实传鹰传鹰自然背後一轻转动倍增灵活。传鹰大战威更是将四周的蒙兵劈得血肉横飞。

    忽然闲传鹰在千万兵马的杀声中听到一下细微的破空声似是某一种利器从背後刺来但为祁碧芍身体所隔所以不能产生感应。

    传鹰听觉灵敏之极这一下偷袭依然不能逃过他的双耳他从破空声的尖厉和度迅分类最後把偷袭者归纳入一级好手之列心下已有计较。

    偷袭者正是白刃天他自知正面进攻传鹰自己落败的成数极高惟有利用祁碧芍这弱点希望一石二鸟纵使没有这般理想若能伤得祁碧芍再乘机退却也不算太失面子。

    白刃天这一剑迅而无声转瞬刺至离祁碧芍身体尺许之处刚要再内劲加强剑势突然跟前一花传鹰转换了位置只见传鹰双目瞪着自己寒芒一闪厚背大刀当胸劈来。

    白刃天也是了得一收长剑不求有功但求保命。

    传鹰长刀一闪而下劈在白刃天长剑的护手上。

    白刃天全身真气被传鹰这无坚不摧的一刀几乎震散正要後退颈项处一凉全身精血急变成了被割断了咽喉的体被传鹰顺脚踢得倒飞出去且把後面十来个蒙古兵撞得骨折倒地其势才止。可见这一脚的威力。

    卓和等人面色大变绝估不到白刃天一个照面便当场毙命。

    卓和连忙挥手身後二十馀名高手缓缓向传鹰迫去。

    传鹰刀势又变厚背刀的寒芒在火把光照耀下乳燕翔空再跃高探足踏在一个蒙古兵头上只听头骨爆裂一声蒙兵七孔流血这时他又踏上另一蒙兵头上该蒙兵虽极力挡架躲避但传鹰脚法精妙踏破该蒙人的刀幕鞋底硬是踏在他的头上蒙兵立时身亡。传鹰借力一跃离岸边更远。

    刚才白刃天一剑刺来祁碧芍感觉一股寒风袭体暗叫:我命休矣又不想惊扰传鹰下意识把身体紧向传鹰挤去只觉从传鹰身体输入一股真气与自己内力融合运行刹那间体力恢复了大半鼻中嗅着传鹰男性的气味浑浑沌沌再也记不起身处险境就在此时传鹰的声音传入耳中。

    不知怎的祁碧芍在这男人的虎威下高傲顿失心甘情愿地听他吩咐诚恐漏了一字。

    卓和见传鹰似欲逃进民房密集之处冷笑一声挥手命众高手四散拦截。

    传鹰自知刚才博杀白刃天那一刀耗用了极多真力若不能於短时间内逃出实是有死无生敌人高手除了白刃天外全未现身自己现在虽然纵横不可一世好景却是难以长存敌人的战略实在高明。

    传鹰身法极快转眼间还有四丈便可跃上最接近湖边的一所民居待要全力窜上跟前精芒忽现3支劲箭从非常巧妙的角度射来刚巧把自己所有前进之路封死而且箭和箭相差的距离看似无甚道理但在传鹰这等高手大行家眼中便知若避开第一箭第二箭射至的时间刚是旧力未消新力未那刹那的空隙。

    传鹰暗赞一声从蒙兵的头上倒翻下去暗忖若不能杀此射箭的好手今晚休想生离此地。脚刚触地一把长枪两柄巨斧疾袭而至。

第五章 势不两立

    蒙方的高手亲自出击传鹰顿陷险境。

    攻来的长枪在一个色目人手中挥舞此人五短身材精悍之极一支长枪刺扫之间劲气飞旋。

    另一蒙古大汉形相威猛瞧模样乃勇不畏死之士两柄各重上百斤的大斧在他手中使出来轻如无物手法细腻之极使人在心理上已感到难以对抗。

    传鹰知道这两人均是敌方好手的顶尖人物虽未及卓和和毕夜惊之辈比之白刃天却是大致相若容或只差一线但今次两人已有白刃天作前车之鉴自己真力又大为损耗故两人虽被自己的刀法攻得左支右绌一时3刻还未能杀敌脱身。

    突然间杀气扑面而来卓和一对铁迎面攻至传鹰顿陷苦战刚才一路杀来祁碧芍并不成为一个问题在这等高手交锋下传鹰被人利用她来加以牵制形势立转危殆。

    传鹰肩头鲜血飞溅被一个在旁虎砚眈眈的瘦削汉人一矛建功。

    在场蒙人一齐喝采这还是传鹰第一次受伤伤势虽无甚大碍对蒙方士气却有极大激励作用。

    传鹰一声长啸决意全力突围暗吸口气长刀迅劈出这几刀在空中划出美丽的线条在旁观者眼内刀法优美自然但在场与传鹰血战的四大蒙方高手眼中长刀在兵器的空隙间穿行无阻自己便像赤手空拳一样手中兵器丝毫起不了阻挡的作用。

    先是那使长矛偷袭的汉人惨叫一声胸前鲜血四射当场倒毙跟着使双斧的蒙古大汉右手齐肘而断使长枪的色目人的斗大头颅整个飞上丈许的高空断颈处喷出一股鲜血直达两丈开外。只有卓和功力最高迅退入蒙军人丛里避过此劫。

    传鹰再杀入蒙军中全身已呈乏力暗幸方才一刀镇住蒙方高手一时间没有人敢跟来。

    传鹰迅移近最接近的那所民房心想只要闯入民居自己虽可利用房屋免受蒙军波浪式的进攻但对蒙方高手攻击自己反更为有利况且对方有个技艺惊人的神箭手在高处虎视眈眈极可能成为致命的因素形势於己大为不利。

    传鹰杀至那民房的大门前当下使出刀法迫开身边蒙兵一脚震开大门冲了进去。

    轰天动地的一声大喝门内前院的天井站了十数个蒙古大汉全体精赤上身运气扬声把手上的铁矛像十多道闪电一样向传鹰掷来。十多个人动作一致喝声一致便如一人大喝般同时掷出十多支长矛。

    每一支长矛贯注了每一名壮汉全身之力即使以传鹰的盖世武功也不敢硬撄其锋锐何况在这力战身疲之时他却又势不能退後皆因背後蒙军如狼似虎高手如林。

    传鹰当机立断在长矛袭体前一瞬.往横急移贴着墙的内围迅滑翔全部长矛均告落空。

    这一下移动纯靠一口真气传鹰一阵心跳知是真气耗尽的先兆其实若非他在战神图录悟得阴阳互易.循环不息的**早已在白堤处力尽而亡。

    传鹰本来是要向这十数个矛手进攻使他们没有机会作第二轮投掷但真气运转不灵只好提气踢开一道侧门闪了进去。

    这次反而给了他有喘息的机会。

    原来十几个矛手後涌出无数手持铁盾穿有重甲的刀斧手这等战士最擅坚守正是针对传鹰不能再消耗内力的缺点但在室内却是难以挥所长。传鹰这一避刚好躲过这批重甲手的锋锐。

    传鹰穿门入室门内是个偏厅布满了如狼似虎的蒙古悍兵见他进来不顾生死的扑至。

    传鹰提气跃上屋梁哗啦一声撞破屋顶跳了上去。

    只见一弯明月之下一人提矛卓立身穿蒙古皇服赫然是蒙古3大高手之一的思汉飞。

    思汉飞道:「传兄今日能闯至此处足可名留史册本人也来凑兴何不先放下背後美人如此月夜之下你我一决雌雄岂不痛快。」

    传鹰哈哈一笑道:「这又有何不可?」缓缓解开身上长索一边运功内视知道自己接近油尽灯枯的阶段这一战实是有败无胜。

    传鹰将祁碧芍慢慢放好只见她一双美目深如大海内中贯注深刻无边的感情好像要在一注目间完全传达给自己。两人其实整晚共进共退出生入死到现在才是第一次正式照面。传鹰泛起刻骨铭心的感觉实在不舍得让这动人的女子离开自己。

    祁碧芍经传鹰输入内力加上自己本人一番调息之後几乎尽复过来她遵照传鹰吩咐依然假装软弱无力的样儿。

    她现在成了他最後一着棋子。

    传鹰提刀立在屋脊上下面火把密布附近几个屋顶稀稀疏疏站满了卓和、毕夜惊等高手级人物。

    整个湖畔民房区域给照得明如白昼思汉飞负矛而立雄伟如山确是大家风范。

    思汉飞道:「传兄人中之龙为我生平仅见可惜各为其主不能握手言欢确乃人间憾事。」

    传鹰一边借机调息一边道:「思先生这等情形下仍给传某放手一搏的机会传某甚为感激。」

    思汉飞道「若不能与传兄一较高下本人岂能心息誓将成终生憾事。」

    他见传鹰绝口不提力战在前自己挑战在後占了莫大便宜使自己更有颜面足见传鹰广阔的胸襟。传鹰虽在这等生死关头依然予人满不在乎的印象。

    思汉飞长矛在头顶挥舞出万道光芒在火光闪耀下忽又化成一矛横在胸前。

    传鹰放开杂念轻提厚背力遥指两丈外的思汉飞。天地忽然陷入一片肃杀之中虽是夏末秋初时分却彷似严冬忽至。

    四周围着上万的蒙古精兵却听不到丝毫声音只有火把的松油给烧得劈啪作响。

    在这千钧一之时一把雄壮的声音在十丈许外一个屋脊响起道:「传兄弟别来无恙。」

    随着声音一名神熊威猛的壮汉在屋脊出现展开手中双挡者披靡原本布满屋顶的蒙兵纷纷跌下街上一片混乱。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下一个高大的蒙人在左边高楼直跌下来随他同时下堕的还有一把大弓。然後高楼现出一个高瘦的身形手执双尖长矛竟是矛宗直力行。

    跌下来的正是颜烈射。

    传鹰内心欢呼一声除去此君便如去其眼中之刺此人箭术盖世对自己逃走有莫大的威胁。

    直力行立於高楼之上夜风把他的衣衫刮得猎猎作响脚下七八丈处颜烈射伏街头心下百感交集。能为好友韩公度报却一箭之仇仍是大快。

    「当!」一声大震碧空晴电疾的身形掠空而过直往传鹰所立的屋脊扑来卓和跃上半空迎击半空中

    相击碧空晴继续扑来卓和斜向下堕显然吃丁暗亏。

    碧空晴的武功比之当日惊雁宫之役时又更上一层楼。

    蒙方高手纷纷拦截。

    传鹰大喝一声长刀缓缓向思汉飞画去附近的气流随刀势逐渐加强旋转式的对流压力骤增。

    思汉飞长矛虚刺化去长刀带起的气流心下奇怪因为传鹰这种打法最是耗力以传鹰目前的状态更是不宜传鹰此举无疑自杀。

    思汉飞感到刀气愈来愈凝聚传鹰这一刀达到天地人合一的境界全无痕迹自己除了後退避其锋锐外实再无他法。这後退亦是大有学问必需封死敌人的下着变化否则敌人受气机带动乘势前击自己势将难逃即场败亡的命运。

    传鹰一刀去势未尽突然一声长啸。

    躺着不动的祁碧芍从屋边一跃而前传鹰向後急退刚好退到跃高的祁碧芍脚下双掌齐拍全力击在祁碧芍脚下。

    祁碧芍像一只红色小鸟般冲天飞起越过蒙军成的人墙直向二十丈外的黑夜投去转瞬不见。

    传鹰横刀立在屋边状如天神。

    思汉飞正要扑前刚才传鹰那一刀带起的刀气有若实质久久不去自己便如和一个隐形的刀客决斗难作寸进心下骇然。

    就在这时碧空晴跃落屋背双横胸挡在传鹰之前一阵大笑。

    蒙方高手之众竟然拦他不住。

    传鹰暗呼碧空晴你来得及时原来他油尽灯枯几乎连站直身体也感到困难。碧空晴语声传来道:「田过客即将出现你务要随他而去这处让我俩应付。」

    思汉飞正要言直力行在高楼上暴喝道:「毕夜惊你有种便与直某在这楼上决一死战。」

    毕夜惊一声长啸隔着屋顶向思汉飞躬身道:「思皇爷!毕某受你礼遇一生无任感激但望能赐准毕某与此人单打独斗则毕某再无憾事。」

    思汉飞略一沉吟道:「毕老师必能杀敌取胜谨此先贺。」

    蒙人最重英雄若毕夜惊缩头不出实再无他容身之地思汉飞不能不答应。

    毕夜惊掠起扑往高楼众人一齐喝采才知此老阴沉之极平日总收起几分功夫保留实力。

    直力行一代宗师连忙退至一角丝毫不占毕夜惊阵脚未稳的便宜。

    毕夜惊展开架式双爪遥罩直力行一时成对峙之局。

    卓和突然厉喝道:「传鹰!刚才祁碧芍是否带走了岳册?」这一句话立时轰动全场使人觉得路转峰回摸不着头脑。

    传鹰沉声道:「一点不错传某终不负韩公度大侠之托已成功将岳册由祁女侠交予龙尊义。」

    全场登时哗然有人估到传鹰必已先将岳册觅地收藏只要他将藏册之所告之祁碧芍再由祁碧芍告知龙尊义便大功告成。

    思汉飞仰天长笑道:「尽管有神兵利器若用者不得其人施行不得其法神兵利器与废物何异?宋室百年积弱气数已尽我大蒙如日中天纵横千万里未尝一败乱臣贼子何足道哉?」

    卓和把握时机将这番话用蒙古话大声向四周密布的蒙兵讲了一遍众蒙人一齐欢呼喝采声震屋瓦天地色变。

    思汉飞寥寥数语争回失去岳册的声威。

    碧空晴和传鹰对思汉飞的气度颇为心折两人英雄了得并不会因与思汉飞对立而故意贬低他。

    这时街上传来一阵呼喝蒙人立即乱成一团原来是十几只蛮牛拖着一辆烈焰冲天的牛车以惊人的度从长街的一端直向传鹰和碧空晴立足的屋脊下狂冲而来牛车上放满木材倒满松油火势强猛声势骇人。

    一名胖子执着一柄长约3丈的大旗在急奔的牛背上来回纵跃挥舞得虎虎生风挡路者无不给他撞得东倒西歪。牛身上虽插有长箭但牛群受伤後更是疯狂.将蒙人撞得倒飞而起。

    田过客这一手漂亮之极。

    转瞬间狂牛和牛车冲破了蒙军的重围来到传、碧二人脚下。

    碧空晴一掌拍在传鹰後跟着反手一把攻来的思汉飞扫开。

    传鹰只觉碧空晴掌上传来一股大力整个人凌空扑出一直跃至离田过客还有两丈许远其势已尽急往下跌传鹰浑身乏力暗叫我命休矣。

    田过客大喝一声大旗卷来接过传鹰连旗带人冲破了蒙人的铁筒般的围困带着满天火焰望西逃去。

    蒙方高手卓和等纷纷追去。

    田过客把传鹰放在一只狂牛的背上他心知逃过蒙军容易要甩掉卓和等高手却是绝无可能。

    田过客跃下街心十多名以卓和为的高手已在十丈外迅追来田过客耳中听到牛车带着传鹰奔去足音当下稍觉安心一挥手中大旗决意死守此地。

    碧空晴和思汉飞两人的形势亦是干钧一。

    思汉飞似乎半点也不把传鹰的逸走放在心上一振手中长矛长笑道:「能与碧兄一决高下亦是人生快事。」

    碧空晴髯根根直竖把气功运至极尽腰背俯前双反而收後喝道:「思兄名列蒙古3大高手不知可有胆量与本人单打独斗否则我将全力突围。」

    思汉飞暗赞碧空晴这人看来豪迈不羁其实思考细密。因为即管他能战胜思汉飞亦必然元气大伤目下蒙人千军万马兼之高手如云他如何能闯出重围.所以思汉飞若不许下诺言碧空晴唯有趁现在的最佳状态下拚命逃走。

    思汉飞乃不世之雄断然道:「碧兄无论胜败只要不是当场败亡我以蒙古大汗之名保证无一人拦阻你。」

    他不说以思汉飞之名而说蒙古大汗是怕不幸他落败身亡蒙人情急违命显示出他的自负和诚意。

    思汉飞又以蒙语向四周的蒙人说了一次。

    碧空晴暗暗心折。

    思汉飞长矛缓缓划动生出一股股利如刀刃的气流。

    碧空晴一声暴喝轰动全场。

    四周传来瓦碎的声音可见这一喝之威。

    思汉飞在他第二声暴喝前长矛飞刺。

    这一矛像波浪般起伏标前每一次沉下每一下冒起矛势反而更趋缓慢。没有人再觉得那是一支死物的钢矛而是像条有生命的毒龙随着无形的滔天巨浪一起一伏向两丈外的碧空晴扑攫而去。

    高楼上的直力行和毕夜惊则是全无声色便像溶入了黑夜里。

    远方传鹰逸去的方向隐约传来激烈的恶斗声田过客已与敌人动上了手。

    思碧两人立身的屋顶下站满手持火把的蒙人火光劈啪烧闪。碧空晴闭上双目全身每一个毛孔都在感觉长矛击来的路线。

    到长矛离开他只有六尺时矛势更缓但带起的劲风却摧得他的头和衣衫向後飘飞惊人的压力更使他呼吸不畅。

    碧空晴又大声暴喝名震天下的双绝趁弹前之势几乎不分先後痛击在矛尖上然後整个人借势弹开。

    思汉飞双腕一震再震碧空晴这两下重击一刚一柔恰好把他的力道化去再向後弹起避过了他借势以矛尾挥打的後着变化。这确是了不起的对手。

    思汉飞不进反退恰好这时碧空晴回扑而来刹那间矛重重互击了数百下。

    四周旋起激烈的气流屋顶上的碎瓦不时激飞半天。

    明月下龙虎争锋。

    高楼上的直力行和毕夜惊也到了生死立决的边缘。

    两人双目如鹰隼般凝视对方。

    直力行卓立不动着名的双尖矛以右手收在身後一截在头顶露了出来另一只手作刺劈状遥指高楼另一边的毕夜惊。

    毕夜惊不断运转体内真气两手屈曲成爪一上一下准备全力的一击。

    这两人因韩公度的死亡结下了不可解的深仇。

    毕夜惊一声长啸终於结束冗长的对峙作破釜沉舟的一击。

    他跃往高楼的上空双爪化拳痛击在下的直力行。

    直力行背後的双尖矛弹飞半空出万道白光。

    毕夜惊嘿然一笑拳化为刀向矛尖削去。他的手上功夫有过六十年的功力确是非同小可。

    倏地矛影消去变成一道白光向毕夜惊腰腹处插来。

    毕夜惊大奇直力行这下不是顶门大露吗?不过此刻岂容多想腰劲猛运整个人再凌空弹起变成头上脚下避过矛尖两手化拳向直力行顶门重击而下。

    直力行仰起长脸当毕夜惊看到他眼内坚决的神色心中骇然大震时已来不及改变即将生在他两人身上的命运。

    双尖矛断开。

    变成两支短矛。

    直力行整个人炮弹般跃起头顶撞上毕夜惊的铁拳。

    毕夜惊双拳痛击在直力行头上听到他头骨碎裂的声音。同一时间他头颅两边椎心钻肺般狂痛直力行撞上他双拳的同时举手把双矛左右插入他的头内。

    毕夜惊明白了直力行自知今夜必死找了他来陪行那是他一生中最後一个思想。

    高楼上一声狂嘶两个人形翻滚而下。

    蓬!蓬!两人齐齐掉在街心。

    两大高手同归於尽。

    碧空晴连叹息思想的时间也没有思汉飞的长矛在两丈外的屋顶幻变无常准备惊天动地的最後一击。

    长矛开始向自己推来。

    他又感到长矛带起的惊人压力。

    那边厢的思汉飞收摄心神。

    他就是长矛长矛就是他。

    再也分不出彼此。

    碧空晴的武技比他想像还要高明强大绝对可以代替横刀头陀的位置。

    他蒙古国势如中天水涨船高出了魔宗蒙赤行、国师八师巴和他思汉飞正是上应天理但不解的是宋朝覆亡在即居然仍能冒出了像传鹰和碧空晴这两位绝世豪雄令人费解。

    何况尚有神龙见不见尾的无上宗师令东来。

    远方的碧空晴出一下低吟初时微细难闻彷似来自十八层地狱之下倏忽後占据了整个天地。

    思汉飞像在狂风呼号中逆流而上他知道碧空晴已把他独门的气功溶入啸声里向自己展开最狂猛的硬攻自己的心灵稍露空隙立时受制现出破绽。

    两人到了决一雌雄的最後关头。

    碧空晴双向刺来的长矛缓缓击出。

    矛和以奇怪的缓慢度不断接近。

    又似乎快若奔雷。

    双方都清楚对方的意向。

    矛和都变成了有性格有感情有志向的异物。

    两人同时觉了一件事惊骇莫名。

    就是照目前的展当长矛贯穿碧空晴的胸膛时恰是双击碎思汉飞头颅的一刻。

    没有人敢作少许改变气势和度已伸展到极尽任何一丁点的变异只会加对手的度增强敌人的气势。

    此消彼长。

    无论愿意与否。

    箭已是在弓弦上。

    两大高手一步一步走向同归於尽的末路。

    在这生死的边缘。

    碧空晴闷哼一声硬生生把双收回一个倒翻向後。

    在思汉飞的全力攻击下这样化攻为守不啻自杀。

    思汉飞一声长啸不进反退把长矛收於身後。

    碧空晴长笑道:「思兄果为真英雄。」

    思汉飞微笑道:「碧兄以身试法临崖勒马免去我们同归於尽的绝路思某岂能负起不义之名乘危出手。」

    碧空晴道:「这一仗还要继续否?」

    思汉飞豪情万丈道:「这一仗作和论碧兄可随意离去不过下次再见时思某必然不择手段务求置碧兄於死地。」他已知道碧空晴的可怕再不会给他公平拚斗的机会。

    碧空晴见他丝毫不虚伪作态一连叫了几声好眼睛转往直力行伏之处口中却道:「未知田过客和传鹰生死如何?」

    卓和的声音在右手的屋顶响起道:「田兄不幸战死传鹰已经逃去无踪碧兄可放下一件心事。」

    碧空晴悲啸一声越过屋顶消失在黑暗里果然没有一个蒙人拦阻。

    思汉飞仰望天上明月心想真正最可怕的敌手还是要数传鹰。

第六章 山雨欲来

    传鹰搂紧其中一头狂牛,身後是烈焰冲天的牛车,也不知身在何处,狂牛以惊人的度狂奔,很快远离战场。

    经过这一阵调息,传鹰气力稍回,虽仍未能提气动手,但要逃走,还是可以。

    这时轰天动地的蹄声愈来愈近,大批追兵衔尾追来,传鹰奋起意念,一跃离开牛背,跌进街角的暗影内。

    高典静立在窗前;眼看另一边湖岸上的火把光芒,耳听那震天的杀声,心如鹿撞,暗忖不知与那冤家是否关连,蓦地传来拍门声。

    大门打开,一个血人扑了进来。

    不是传鹰还有谁人。

    传鹰道:「快将门外血迹抹去。」

    高典静急忙遵从。

    传鹰躺在地上.连动一个指头的力量都没有.高典静的俏脸又转过来。

    传鹰微微一笑道:「高小姐,小弟特来听你弹琴。」

    高典静秀眉紧蹙道:「你再不休息,那就要待来世才成。」

    传鹰闭上双目,从留马平原山君古庙之会开始,从未试过现在那种平静。

    岳册已成功转交龙尊义,此後的成败,再不是他传鹰所能干预,且那是日後的事了。

    传鹰醒来时,是第二日的中午,睡了足有六个时辰。

    传鹰借深沉的睡眠,与天地浑然化合,此刻醒来,浑身精力充沛,昨夜浴血苦战後的力竭精疲,一扫而空。

    传鹰环顾四周,置身处是一闸小小的静室,布置素,除了淡淡的幽香,便全不能悚人联想到这是一间女性的闺房,特刖是家高典静这位色艺双绝,琴动江南的美女。

    传鹰离床步出室外,来到一个陈设素简的厅堂。

    自己昨夜的记忆,就是到此为止,想来高典静要把自己搬到她的床上去,必然费了一番手脚,以她那样娇滴滴的人儿,当时情形之狼狈,传鹰想起也有一种恶作剧的快意。

    厅堂中间放了个琴几,几上是张七弦古琴,日下琴在人不在,照理这仍不应是高典静回飘香楼工作的时分。

    玉人何在?不知何处传来一阵饭菜的香味,传鹰饥肠辘辘,连忙找寻香味的来源。

    犹豫了片刻,推开厅堂右边闭上的偏门。

    里面是一个书斋,正中放了张书几,这时几面放的却不是书本,原来是盖好的饭馄。

    传鹰毫不客气,伏案大嚼。

    心中一片温暖,似乎嗅到高典静纤手的芳香。

    从书斋的窗往外望,外边花木繁茂,生机勃。

    四周围有丈讦的高墙,把外面的世界封隔开来,清幽雅静。

    高典静这所房子虽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是个静养的好地方。

    这美女自有一极独特的气质,迥异流俗,只可远观。

    不知6兰亭和她是甚麽关系,当日自己将6兰亭的信交给她,却给她一把撕了,今人费解。

    便在这时,门声轻响,高典静轻盈优雅的身形,飘然而入,俏脸上神情仍是那样平静无波。

    传鹰感激地道:「高小姐琴技无双,估不到厨艺也是那麽精采。」

    高典静见他安坐如故,虽然大模样,却语气真诚,作不出,没好气地说:「像你那样的狼吞虎便如牛嚼牡丹怎能知味。」心想这男子总能处处令自己的心田无风起浪刚才回到飘香楼正是要推掉今晚的琴约,好得多点时间在家。

    这时一双蝴蝶在窗前飞舞双翅拍动间不时展示它们背上的美丽图案阳光照耀底下在花草间自由飞翔。

    傅鹰见高典静呆呆地瞧着那对飞翔的蝴蝶一副心往神驰的模样试探地道:「那双彩蝶非常美丽。」

    高典静淡淡道:「我注意的却非它们美丽的外表。」

    沈思了一会儿又道:「我很羡慕它们蝴蝶短促的生命令它们所度过的每一刹那都是新鲜动人。一般对我们毫无刺激的景象例如日出日落、雨露风晴,对它们来说都是彻底的惊喜,没有一刻的重复,没有一刻的白费。」

    传鹰心中讶然.不禁对她另眼相看,高典静这个看法隐合哲理,却又充满悲哀的味道,心下暗自沉吟。

    高典静道:「你为甚麽不问问你那些战友的遭遇?」声音细不可闻。

    传鹰霍地抬头望来。

    高典静吓了一跳,原来她竟然在传鹰眼裹看到深刻丰满的感情这类情绪通常都很难和这个凡事满不在乎的浪子连在一起。

    高典静低声道:「思汉飞已公布了直力行和田过客的死讯,并将他们的级示众,只有碧空晴侥幸逃去。」

    两大高手,一起命毕当场。

    传鹰知她与当地权贵非常熟络,要得到这些消息,自非难事。

    他尽力压制自己骤闻这两大高手的噩耗时那种悲痛。

    传鹰与他们虽不算深交,但各人肝胆相照,几番出生入死,已建立深厚的感情,幸好碧空晴安全逸去,他对这慷慨激昂、豪迈不羁的好汉,特别有好感。

    高典静见他垂不语,安慰他道:「死亡亦未必不好,怎知死者不是在另一世界『醒了过来』呢?」

    传鹰奇怪地望她一眼,暗忖此妹的语气怎麽这样酷似自己。脑筋同时飞快转动,想到思汉飞居然将这两人的级示众,摆明了必杀自己的决心,以蒙方的庞大势力,要查到自己隐匿於此,并不太难,况且官捷等还知道自己和高典静有蓄一定的关系,看来蒙人摸上门来,应是早晚间事。

    怕就怕连累了高典静。

    当然惟一方法就是即时离去,想到这襄,传鹰长身而起。

    正不知要怎样开口。

    高典静道:「你要走了!」

    传鹰道:「高小姐之恩传某没齿不忘他日有缘再来相会。」

    高典静缓缓背转身平静地道:「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见与不见有何分别。」

    传鹰本想美言两句但想起不宜久留心内暗叹一声转头而去。

    大街上阳光耀目天气良好。

    传鹰在闹市大摇大摆地走着一点也不似蒙军的头号敌人。

    据他推算昨夜参与围捕他的蒙方高手和精锐现在必然处於休息的状态下尤其是那些曾和自己成碧空晴等搏斗的高手更需要避入静室练功好恢复损耗的真元疗伤过程的长短要视乎个人的修为而定像传鹰这样六七个时辰便功力尽复是绝无仅有的例子。

    现在可以说是蒙人防守最脆弱的时间。

    当然思汉飞老谋深算一定有所布置使敌人难以有机可乘但无可避免地必然偏重於防守那一方面。

    街上行人众多间中走过一队队的蒙军都认不出传鹰当是未曾参与昨夜之役。

    这些都是戍兵与昨夜精锐的近卫兵团各隶属不同的任务和范围。

    传鹰一直向城门走去心中只想赶快离开此地此後何去何从出城後再作打算心中同时升起了几个念头:祝夫人不知怎样了?祁碧芍又是否随龙尊安返南方呢?

    就在这时他感觉有人在後跟踪。

    传鹰不动声色闪身便转入一条窄巷两边高墙整条窄巷一目了然传鹰正盘算跟踪者如何仍可尾随自己而不被觉此时有人急步走进窄巷。

    传鹰手按刀把一股杀气冲出把来人笼罩。

    跟踪者是个中年汉于此人面善非常登时记起那日讽香楼上龙尊义的部属以祁碧芍为偷袭官捷等人时此人正是其中之一。

    连忙把杀气收回。

    那中年汉子咕咚一声跌坐地上面色苍白不断喘气传鹰虽未出手可是他杀气一冲之威不啻万马千军这类好手何能抗衡那中年汉子但感一股庞大之极的无情压力当胸迫来这股强大的力量还隐含一种吸拉之力使他欲退不能立时呼吸不畅内脏似欲爆裂全身有如针刺若非传鹰及时收回杀气他只怕会当场毙命纵是如此亦已吃了很大的苦头。

    传鹰站在丈许开外冷冷看着这个坐在地上的中年汉子一副袖手旁观的模样这态度做成一种莫测高深的心理压力。故此当中年汉子回过气来站直身子立时开门见山道:「传大侠请恕小的无礼鄙人郑东成在龙尊义元帅祁碧芍小姐手下任事。今次特奉小姐之命请传大侠前往一叙。」

    传鹰皱眉遁:「祁小姐难道没有随龙尊义回广东去!」

    郑东成恭声道:「正是如此但内中的原因我却不大清楚。看来必与传大侠有关因为祁小姐散了所有人手誓要找到大侠。」

    传鹰暗忖估量此人亦所知有限看来只有见到祁碧芍才能得悉中原因。

    传鹰很快在城东一座小房子见到了祁碧芍。

    她换了一身湖水绿的紧身武士装束英气勃勃明丽动人另有一种女性的妩媚。

    祁碧芍挥手摒退所有手下。

    待整所房子只剩下他们两人时这位表面上拒人於千里之外以艳名冠绝武林的红粉艳后宛如一座忽尔融化的冰山乳燕投怀地撞人传鹰的怀内。

    传鹰拥着一团热火心中泛起当日在西湖之畔背负这个美丽的**血战整夜顿觉这怀中的美女已成为了自己血肉的一部分。

    那的确是难忘的一夜。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祁碧芍从他怀中抬起头来以她低沉而富於磁性的声音轻轻道:「传鹰!传鹰!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在此等兵荒马乱的时期要寻获一个人若果不是命运的安排无异大海捞针。

    传鹰闭目沉思过去这二十多天的经历其丰富幻变处是那麽多姿多采和不可想像。

    祁碧芍望着这曾托以生死的男于他便像是一座在狂风暴雨中屹立不倒的高山不由心内充满了激烈的热情纵是为他而死也绝对甘心。

    祁碧芍的语声传入传鹰的耳际道:「传郎我们今後何去何从!」

    传鹰蓦地惊觉答道:「天下名山大川各具灵秀何处不可去。」脑海中浮现出塞外壮丽的山川。

    祁碧芍全身一震似乎甚为错愕。

    传鹰不解地低头细察怀中美女的俏脸联想起当日在千里岗的灵山古刹内也是这样俯凝视祝夫人楚楚的俏脸不由百感交集想到白云苍狗世事无常最真切动人的「现在」转眼间便已成了过眼云烟。

    祁碧芍凝望传鹰的双目察觉到到他眼里的丰富感情轻轻道:「传郎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以你绝世天资何不随我等共抗大敌救万民於水火之间。」

    传鹰好像给冷水当头泼下一阵心灰意冷袭上心头淡淡道:「传某胸无大志实难负重任。」只觉怀中美女身体忽尔转硬两人虽仍紧紧相拥但刚才的柔情蜜意却是消失无踪。

    祁碧芍轻轻推开传鹰背转了身道:「传郎你岂是如此只知独善其身的人当日你舍身不顾闯入地下迷宫把岳册带给我们正是大仁大勇今日形势逆转反蒙有望传郎又岂能袖手旁观。」

    传鹰心内-片烦厌缓步走近一扇窗户。

    外面阳光普照大自然仍是如斯美丽。

    但人与人的斗争却永无休止。

    祁碧芍冰冷的声音在背後响起道:「人各有志我祁碧芍自不能相强。」

    停了一停又道:「我现在即返广东如若有缘或可再有相见之日。」

    说到最後声音已有点硬咽。

    传鹰听到祁碧芍的足音走到门外逐渐消失脑内一片空白。

    转眼间整所房于只剩下他一个人。

    和他那颗冰冷的心。

    传鹰暗下决心只想离杭州转身走往大门。

    刚要推门有人已先他一步推门而入。

    传鹰心中一栗知道刚才自己心情郁结功力大打扣竟然不知有人接近。

    这人身形高大高勾的鼻梁.使人一见难忘正是蒙方在这里的总指挥使仅次於思汉飞被誉为色目第一高手的卓和。

    两人双目互视精芒暴闪。

    传鹰手握刀柄全屋立时杀气弥漫。

    卓和也运起功力与传鹰强大的气势分庭抗礼。两人数度交手惟有这次是两人相对。

    卓和说道:「传兄确是高明居然这麽快回复过来大出本人意料之外以致很多布置全然用不上来。」这人说话坦白直接连身为敌人的传鹰不期然也对他产生好感。

    传鹰道:「本人即将离城而去此後你我各不相干请长话短说。」

    他受了祁碧芍一事的影响只愿避进深山探求战神图录上的秘密一切世俗之事都不想理会。

    卓和神情惊异愕然道:「传兄之话似乎有欠考虑要知一旦卷入这类人间恩怨岂能轻易脱身今日来此自是有要事奉告。」

    传鹰略一皱眉一副不耐烦的神色。

    卓和道:「当今蒙古大汗已颁下圣旨定下本月十五把杭州的主街镇远大道整条封锁是日午时敝方第一高手蒙赤行将会与阁下决战於长街之上故本人特来邀约。」

    传鹰微一错愕继而仰天长笑道:「蒙古大汗於我何干传某要来要去岂是他人能加以左右这等决斗之事本人全无兴趣。」

    卓和胸有成竹地道:「思汉飞皇爷早有见及此故特使了一点手段务使阁下答应这决战之邀事非得已请勿见怪。」跟着一拍手一个色目高手现身窗外两手横抱一张古琴。

    传鹰全身一震心想毕竟还是连累到高典静。

    卓和又道:「只要传兄准时赴约卓某以项上人头担保高小姐必能毫无损继续她在杭州的生活。」顿了顿又道:「本人同时保证让祁碧芍安然离杭不下任何追杀的命令。」

    传鹰心下恍然这思汉飞其实一直掌握着龙尊义等人的行止但他却采放任政策让他们坐大甚至带走「岳册」也毫不在乎其意自然是先让他们聚集所有汉人反蒙的力量再一举击破一劳永逸这思汉飞的壮志雄心足当不世之杰。

    思汉飞才是最可怕的对手。

    传鹰眼中威迸射突然拔刀在手遥指卓和一股惊天动地的刀气迫得卓和慌忙掣出双戬形势一千钧。

    传鹰哈哈一笑收回长刀朗声道:「能与蒙古第一高手决斗长街之上岂不快哉!到时传某定於午时赴会。但高典静必须立即放回。」语气坚决绝无转圜馀地。

    卓和何等样人当机立断肃容道:「传兄提得起放得下不愧豪雄之士卓某万分佩服。传兄一诺已足卓某又岂会枉作小人。」当即传下命令释放高典静并下令不得追杀祁碧芍。

    传鹰下定决心反抛开一切烦恼飘然而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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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碎虚空介绍:
六月初一,蒙古铁骑进驻留马驿西行七里之惊雁宫後第七日。
一阵健马急驰的声音轰然响起,迅如疾雷般由远而近,直追留马平原的唯一市镇留马驿而来。破碎虚空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破碎虚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破碎虚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