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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语不语     极品小郡王txt下载     极品小郡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六章 军师

    恒爷、胡彪和老刘相继而死,整个金陵城秦淮河两岸的地方势力混乱无主,而这次五城兵马司的人在清剿老刘势力的时候也很坚决。如今老刘一死,为了令地方重新稳定下来,官府必定要委任新的地方头目,而新成立的漕帮就成为他们最好的选择。

    韩健想,官府对漕帮也不会有太大的诚意,不过现在漕帮刚成立,人多而杂也比较好管束,官府不怕漕帮跟他们作对,这才让漕帮出来挑头。官府却不知道最近的混乱全都是由漕帮所主导,朝廷无意间养了一只猛虎,而且纵虎归山。

    冯举从官府那边回来,脸上带着笑容把之前在官府中的情况说明,包括官府中人对他的一些交待。

    “……过些时候,等官府把事态彻底平息,我们就可以去接管曾经恒爷的产业。那些人手,我们能收编多少是多少……”

    冯举说的很热情洋溢,不过韩健却感觉其中肯定有花哨。既然官府决定让漕帮出来当地方蛇头,还将原本恒爷的产业划给漕帮,问题就是官府从中要收多少好处。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官府出兵出力,要是不捞点甜头回去,那也算不上是雁过拔毛的官府。

    “冯当家,不知官府那边可是提了条件?”韩健等冯举一段话说完,问道。

    “唉!”冯举不由叹口气道,“官府那边,让我们每年四季都要孝敬,还要将漕帮收入的三成直接上缴官府。说是用以五城兵马司军士武器的改造。我也是没办法,只能同意,李兄弟觉得我是否做错?”

    韩健一笑道:“如今漕帮是冯当家的主持大局,冯当家的决定,就算是有错,我们也要遵循。”

    “李兄弟太客气了,李兄弟如何看?”冯举笑了笑反问道。

    韩健微微想了想道:“既然官府出兵帮我们把地盘抢了回来,我们孝敬些银子也是应该的。不过也不能太助涨官府的气焰,要是让他们知道这些天的事不是老刘做的,而是我们所做。官府必会加以责难。我们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他们的意思。暗中发展,到他们无法除掉我们的时候,就是他们必须要跟我们合作,到时我们也有筹码谈条件。把每年的孝敬逐渐减少。”

    冯举听韩健说完。点头道:“李兄弟所言不差。现在我们人手少,官府之所以让他们出来主持大局,是想利用我们。我们索性就先当朝廷管理一方的傀儡。到我们有能力,再跟他们叫板。”

    冯举说完,旁边一些兄弟纷纷响应。

    过了不多时,官府那边派人过来,让冯举带漕帮的弟兄去接收本老刘侵占的产业,还有胡彪的一些产业。

    因为韩健在两次刺杀和凿船行动中露过面,就算没让李元看到样貌,也被听到声音,因而韩健没有同去,接收产业和人手的事由冯举带人去做。

    韩健这两天很忙,也无暇休息,趁着空暇他也补了一觉。

    等韩健睁开眼,却见一个身影立在床边打量着他,初时韩健以为是小荷,但看清楚才知道是柯瞿儿。

    “柯小姐,你为何在此?”韩健揉揉干涩的眼睛,看了下窗外的天色,阳光很强烈,应该是正午左右。

    “哼,我在外面等,你倒在这里睡大觉。”柯瞿儿嘴角一扬,气鼓鼓说道。

    韩健笑道:“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柯小姐是否困乏了?要不……我们一起睡?”

    “谁要……哼!”柯瞿儿本想跟韩健吵嘴,不过马上又收住,轻哼一声,语气也和缓了一些,道,“我回去见过师傅,师傅她老人家说,若是你这边的事情处置完,让我带你过去见他老人家一次。”

    韩健一听不由发憷,左谷上人要见他,他可不能随便见。左谷上人虽然是个出尘的大美女,但在韩健看来脾气古怪,武功也高,要是左谷上人想利用他做一些什么事,肯定会囚禁他,拿他跟魏朝朝廷谈条件,到时他就是笼中鸟。

    “这个……漕帮刚成立,事情不少,要见尊师的话,恐怕要过些时日了。”韩健敷衍道。

    “过些时日?你当我师傅有时间在这里等你?”柯瞿儿不满道,“我帮了你那么多,现在让你见见我师傅,也这么推三阻四,信不信我直接绑你去见?”

    “柯小姐别开玩笑了,令师有让你绑我去见?”韩健问道。

    “那倒没有。”柯瞿儿想了想道。

    韩健笑道:“那就是了,令师只是说等我处置完这边的事情,可没规定下期限,晚些去也不算你没完成任务,令师定然不会怪责。要是令师着急见的话,肯定会想办法通知柯小姐,到时我们再去见也不迟。”

    韩健说的话根本就是推搪,韩健本以为柯瞿儿会马上意识到。

    却见柯瞿儿仔细想了下,竟然点点头道:“那你赶紧处置好。”

    果然女孩子有些时候会有些笨啊。韩健面上一本正经,心里却在偷笑,看来柯瞿儿巾帼英雌一个,脑子偶尔还是会秀逗,竟然会被自己的歪理说服了。

    “那当然。”韩健随口说了一句,心里却在想,事情永远处理不完,我就是不去见,回头找机会逃走,让你也无处寻。

    韩健说完,起床到总坛那边去看冯举他们的情况。

    韩健出来的时候,冯举也回来了,手上拿着一些房契和地契,正兴高采烈跟兄弟们商量日后漕帮的发展大计。

    “李兄弟,你睡醒了?哦,还有柯兄弟,两位辛苦了,坐,我跟你说说今天上午的成果。”冯举见到韩健,便热情招呼着。韩健从冯举的反应,就知道冯举现在也有些得意忘形。毕竟突然当了一群人的首领,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工头变成一方大佬,人生就好像坐了火箭一般直升,不是每个人都能平淡处之。

    冯举跟韩健说了一下上午的情况,因为胡彪和老刘已死,他们的手下也群龙无首,加上朝廷的高压姿态,他们不得不转投到漕帮手下。如此一来,漕帮由最开始成立时候的二百多人,一下子发展到上千人,手下的产业涉及到马车行、漕运、妓所、赌坊以及一些商铺产业,原来的帮派架构已经不足以管辖这么多人。

    “李兄弟,现在四个堂口,貌似少了些,要不再加几堂?”冯举看着韩健问道。

    韩健见众人都在看着自己,隐隐有把自己当成是太上皇的意思。韩健觉得这样也不好,既然让冯举来当大当家,就要树立冯举这个大当家的威仪,这不但是为了帮会的稳定,也是为了帮会长远的发展。要是让那些新来的看到这个大当家的事事都要请教他,下面的人会怎么想?

    “冯当家的,属下只是略提建议,至于决定之事,还是由大当家的决定为好。”韩健拱手道。

    旁边的董升适时道:“对对,此事应该由大当家的定夺。”

    这下众人又都看着冯举。

    冯举老脸一红,登时有些不知该说什么。本来增加堂口的事,也是他一句话,不过因为涉及到一些环节,他自己也不是很懂,反而韩健对这些人员架构以及现代化的管理很在行,他就不由想问韩健。

    “李兄弟,虽然你不是当家的,但你却是我们漕帮必不可少的弟兄。”冯举拍着韩健的肩膀道,“今后你就是漕帮的总军师,日后帮派里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一样有决断权,诸位看这样可好?”

    旁边的人都笑着点头,尤其是从开始就一起参与了刺杀恒爷抢船的那些人。韩健的能力他们是看在眼里的,他们也知道,韩健才是漕帮建立的最大功臣。

    韩健却笑着拒绝道:“冯当家才是漕帮大当家,在下只是对漕帮建设略提建议。日后冯当家的有什么要问询,在下也必会尽力,至于总军事的名头,在下不能接受,这样对下面弟兄的管理上,也不太好。”

    冯举想了想韩健的话,叹口气道:“要不如此,现在漕帮已经颇具规模,总要赏罚分明,设立一个刑堂,让李兄弟出来执掌,帮众若有不遵帮规的地方,刑堂可以处罚。若是有人为漕帮立下功劳,刑堂出来奖赏,这样可好?”

    韩健再想推辞,旁边的人就不怎么愿意答应。尤其是董升和马三等人,说到底,别人对冯举这个突然冒起的大当家也不是很放心,虽然冯举也算有能力,但相比于韩健就相形见绌,要是韩健什么官都不当,他们不但会感觉没着落,也会容易产生内部纠纷。

    “那在下就却之不恭。”韩健行礼道。

    “好,日后李兄弟就是刑堂堂主,刑堂不同于四堂,凌驾于四堂之上,可对帮中包括当家的在内,任何有过错的人进行处罚和奖赏,但刑堂不管帮中事务,只对赏罚作出决断。要是帮中堂主以上的人有什么问题要问的,也可以找李兄弟帮忙,李兄弟也算是我们漕帮的总军师。”冯举大笑道,“现在李兄弟也算是我们漕帮的一员,不知李兄弟对漕帮的架构,有何好的建议?”(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分工明确

    此时韩健在漕帮中也有了身份,再说一些建议就不会再显得喧宾夺主。本来韩健对这些江湖帮派的管理也并无经验,不过他毕竟有领先数百年的头脑,只要拿出现代企业那一套来应付,也是绰绰有余。

    首先要完善的是漕帮的架构。本来漕帮在几个当家之下,分了四个堂,每堂有堂主和副堂主,下面五六十号人。现在人数骤然增加到一千多人,以四个堂的模式来直接管理帮众显然不合实际。

    韩健的提议是,不增加堂口,免得堂口太多未来需要分配的东西太多,以至于人员分散各自为政,而且在管理商业更加难以管理。不如直接在堂口之下,再设“分舵”,每个堂口下设四个分舵,以分舵来管理下面的分舵。

    韩健的提议得到了冯举和一些元老的支持,一些当了堂主和副堂主的,也不希望增加太多的堂口来分薄自己的势力,反倒不如下面设分舵,这样他们的权力不减反增。但堂下面设舵之后,光靠一个正堂主和副堂主,已经不能充分体现堂口的权威性。韩健直接建议,从整个漕帮,再到下面的堂口和分舵,都设置长老。帮会一共六名长老,由原来漕帮的骨干成员来担当,而分堂和分舵则各有四名长老。

    为了区别这些堂主、副堂主以及堂长老、舵主、副舵主等人在帮派中的地位,设立好一个类似于军衔制的分品制度。以袖标的颜色拦划分,堂主挂什么颜色。下面的副堂主挂什么颜色。而至于堂长老,则跟下面的舵主是一个级别,也就是说舵主同时也是堂长老,但堂主并不兼任帮派长老。

    再到舵长老之下,一些只管理小规模人的,可以分成更小的支脉,这些小头目再以袖标来表示自己在帮中的地位。

    如此一划分,帮派暂时分为七级,其中以大当家冯举为首。

    韩健的提议很科学,以至于下面的人没有任何人能说出这样的不好。他们突然感觉进入漕帮就好像进入一个小朝廷。谁干的好就能升职。而做的不好的就要被降职。

    冯举在听完韩健的建议之后,由衷赞叹道:“还是李兄弟想的全面,如此一来,漕帮每个帮众都知道自己在帮派中所处于怎样的位置。将来他们为了上位。必然会为帮派所打拼。”

    韩健点头道:“漕帮成立。自然是要为了发展,要是没有一个健全的体制,凭何要兄弟们为之而奋斗?”

    韩健的话立时得到不少人的附和。

    帮派架构的问题确定下来。下一步就是分配帮派中的资源。这也是漕帮面临的最大的问题。

    按照冯举和一些人的想法,既然四个堂口建立,为了公平,就要人手一样多,下面的产业也一样多,这样才能让帮众服气。按照他们的想法,不管是漕运还是渡头,每个堂口都该有一部分,每个堂口都是一个“综合性公司”,涉及到漕帮运营的方方面面。

    不过韩健却不这么认为。

    “诸位,所谓术业有专攻,若是我们漕帮四堂各自都涉及同样的行业,那必然内部之间就会产生竞争。如此一来,我们如何同心协力,跟金陵城其他的帮派进行争夺?”

    韩健的一个问题,令众人答不上来。他们求的只是一个公平,而根本没考虑过什么竞争力的问题。

    冯举感觉韩健的确是很有见地,紧忙问道:“那李兄弟的意思是?”

    韩健道:“依在下的意思,漕帮四堂,管漕运的就是负责漕运,管赌坊和青楼的就是管赌坊和青楼,这样才能做到对手底下所经营行当的专精和熟练。”

    下面马上有人有反对意见:“可是李堂主,要是如此一来,岂不是各堂口分配不均匀?那些分的少的,怎会服气?”

    韩健正色道:“敢问诸位,你们加入到漕帮来,为的是什么?”

    “自然是为讨口饭吃,不管吃的多吃的少,总之心里上要舒服,别人吃的多,我们也不服。”

    韩健再道:“既然是讨口饭,说白了不就是为了钱,为了银子?各堂口的银子怎么也要上缴到总坛来,到时候我们再稍加分配,不就能做到尽量的公平?”

    韩健说完,下面的人马上议论纷纷,似乎都觉得韩健说的有道理。

    韩健又补充道:“但公平不是绝对的公平。要是一些堂口拼杀在前,为帮派建功立业,赚取了大量的银子,你让他们跟那些躲在后面吃老本的堂口平均分配,也是不公平。我们应该定了一个制度,每个堂口需要将自己所得的一半交给总坛,剩下一半留给各堂口自行分配。”

    李敢当这时候道:“要是下面那些堂口,不老实,说是上缴了一半,却私藏又如何?”

    韩健笑着道:“这就要求我们总坛派下去监督,负责整理和审查下面各堂口的账目,要是有私吞情况的出现,那就是我刑堂的职责。”

    “这个主意好。”马三第一个响应。

    接下来,其他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只好纷纷跟着同意。

    韩健又对如此提议作出一些完善。比如说下面各堂口招募人员的问题。韩健知道,若是把自由招募人手的权限交给下面的堂口,就会出现势力大的堂口逐渐做大,以至于会威胁到总坛的地位。如此一来,招募人手必须要新开一个堂口,不管是下面各堂口自己招募来的,还是通过别的途径加入到漕帮的,都要通过这个堂口,再行分配,尽量做到各堂口人员上的平衡。若是一些堂口实在做大,可以将其进行拆分,四堂并非一个最终的建制。

    韩健对漕帮的未来也有一个长远规划,先是逐步占领整个金陵城,再向外发展。有了发展必然涉及到地方,到时候各个地方再设立不同的分堂,把总的权力仍旧交给金陵城的总坛,到时候漕帮就会成为一个涉及到南齐甚至是北魏的大的集团公司,分工协作。

    韩健最后道:“现在是我们漕帮第一次进行分配,尽量做到公平,后面各堂口经营的行当,有什么发展,那就全凭下面各堂自己的本事。总坛给下面足够的独立处事的权限,但这种权限也要在监督之中,谁要自立,休怪总坛不会善罢甘休。”

    “好。”下面的人纷纷表示。

    关于产业分配这么最棘手的问题都解决,会议最后就是商定拟定帮规。这也是一个帮派最重要的一环,有了帮规,才好对下面的人进行管制,做到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作为刑堂堂主,韩健对拟定帮规责无旁贷。韩健对拟定帮规也算是手到擒来,毕竟电影什么看多了,对于这些江湖派别怎么管理手下他还有些见闻,所谓帮规,不过是拿出忠信仁义那一套,对欺负兄弟,不遵上命的人作何处置,都一一列明。而处罚中,杀人和奸淫掳掠就是大罪,可以直接处死,而一些小的过错,比如说挑拨兄弟感情或者是私藏货物的,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处罚。

    韩健把帮规列下来,给众人一读,下面的人彻底对韩健佩服的五体投地。

    “李兄弟,看来你当个刑堂堂主都是取材,这帮主之位,还是你来当合适。”冯举由衷感慨道。

    “冯当家的说哪里话,在下只是帮诸位好好打理好整个漕帮,至于此事,冯当家的日后不应再提。”韩健道。

    韩健虽然不知道现在冯举说这句话有多少诚意,但他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要是他长期在帮派中,冯举慢慢感受到权力的滋味,必然会对他有所忌惮,到时两人说不定真会为帮主的位置争抢一番。但韩健知道自己在漕帮中不会久留,毕竟魏朝的东王才是他的“职业”,他早晚都是要回北方的,也就是说,不存在他和冯举争斗的可能。

    “李兄弟,这位柯兄弟……对我漕帮建立居功至伟,不知这位柯兄弟是否愿意加入我漕帮?”最后冯举看着一直坐在一边不做声的柯瞿儿道。

    “不用了。”柯瞿儿冷冷回了一句。

    韩健一笑道:“这位柯兄弟,本身也是江湖中人,有自己的帮派。不如,我们就设一个名誉长老的位置,让柯兄弟来担当如何?”

    “名誉长老?”冯举想了想,笑道,“甚好。”

    韩健笑道:“日后若是有江湖侠客,或者是贤达名士愿意加入我们漕帮,我们也可以以名誉长老相待。这对我们漕帮发展也甚有好处。”

    “李兄弟说的是。”冯举再次赞叹不已,觉得韩健又提出一个关乎到未来漕帮发展的好提议。

    事情都说完,剩下的也就是分配各堂口产业和帮众,顺带把下面的舵主和长老进行一番任命的时候。因为漕帮刚成立,这些分配和任命都需要时间来完善,因而这次的分配也显得有些仓促。作为刑堂堂主,这些事韩健不用亲自去做,会由冯举和一些人商量着来,毕竟对于下面那些人的认识,他们要比韩健多许多。韩健只是一个智囊,关于管理和收买人心,那是当家和堂主要做的事。

    等人都出去,剩下韩健和柯瞿儿两人。柯瞿儿有些不屑道:“谁稀罕当什么名誉长老,你真准备在这里当什么刑堂堂主?”

    “暂时而已。”韩健笑道,“我本就非齐人。”

    “哼,料想你也是暂时的,那你为何要这么帮他们?”柯瞿儿看着韩健,问道。

    韩健一笑,没解释,他可不想跟柯瞿儿说,他着力建设漕帮,是为将来魏朝统一南方做准备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花船女子

    漕帮建立,要接手的事非常多,韩健作为漕帮的智囊和大脑,很多事需要他参与其中。不过这种忙碌在一两天之后也趋向于平稳,漕帮在他的帮助之下,很快接手了原本属于恒爷的各行各业,原本连官府都担心的地方治安,在漕帮接手后也未发生任何问题。

    两天时间里,韩健并非最忙的人,他是出主意的,跑腿的事会由冯举和董升派人去做。韩健可以把自己先安顿好,顺带帮小荷也安顿下来,再找人出去打听一些魏朝使节的事。韩健在谢府那次火灾之后,就跟属下完全断了联系,他只知道目前魏朝扣押了司马藉等人,具体情况他并不知晓。

    在找人出去打探过之后,韩健才知道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南齐人并未杀人灭口,司马藉和张行等人还算是安然无恙,不过被软禁着。据说司马藉代替他作为国使,还进宫面见了南齐的小皇帝和太后。

    消息有些乱,韩健也辨不出是真是假,他现在还记着当初他对女皇的承诺,要把杨曦平安带回去。但杨曦在南齐的下落,便不是那么轻易能调查到的。

    两天之后,漕帮的事稳定下来,整个漕帮的运营也步入正轨。这么快就平息了地方,收编人手再到行业开工运营,冯举等人也知道凭自己的本事根本应付不来,若非有韩健从旁指点,光靠他们这些粗人,费打理的一团糟。

    这天下午。韩健正得到司马藉等人的消息感觉有些难办,董升带着马三到他落脚的小院落见他。

    “李兄弟,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今晚我们设庆功宴,你可一定要出席。”董升笑盈盈对韩健说道。

    “庆功宴?可是请了官府中人?”韩健问道。

    “官府中人会请,不过冯当家的说,要请也等我们先把事稳定下来再请。这次是咱漕帮的庆功宴,都是自己的弟兄,李兄弟这次可不要推辞了。”

    因为韩健在之前刺杀中露过面,就算没露面也露过声音。这是韩健这几天避而不见外面来访客人的缘由。董升等人自然认为韩健怕被人认出来。因而庆功宴也有特别的安排,董升把当晚的庆功宴安排说了一下,庆功宴安排在之前韩健刺杀恒爷的望湘楼来举行,这次漕帮将望湘楼三层全包了下来。要赴宴。怎么也要是小管事级别的。

    “这么大张旗鼓。似乎不太好。”韩健听完之后,有些忧心说道。

    “为何不好?”董升不解问道,“李兄弟有何顾虑不妨直说。”

    韩健点头道:“就算是庆功宴。也不宜大设排场,这样不管是百姓还是官府,都会对我们有所防备,认为我们不过是之前恒爷一流,欺压百姓。而且像今夜这般将所有管事的全都召集起来,岂不给了那些有心人机会?不管恒爷旧部要来报仇的,还是官府想一锅端,都是轻而易举。因而我才说不好。”

    董升道:“哎呀,还是李兄弟想的周全。本来我和冯当家的商议,说是这几天兄弟们也很累,才找个机会坐下来,让兄弟们喝酒饮宴,犒劳一番。却未曾想这酒宴也有些不合时宜,我这就去找冯当家的说此事。”

    “嗯。董当家走好。”

    韩健亲自送董升和马三出去,回到院子里,小荷洗完衣服回来,见到韩健迈开小步子笑着迎过来,一副红扑扑的小脸绽开个笑容,也显得明艳动人。

    “李大哥,你没出去啊,我刚把衣服到河上洗了。”小荷说道。

    韩健看小荷一身素衣,仍旧是之前穿的那身,虽然漕帮也给她准备了新衣衫,小荷却只穿原来的那身,可见她并非贪慕虚荣的女孩子。

    “新衣服怎么不穿?”韩健问道。

    小荷抱着木盆,跟在韩健身后,嘟着嘴道:“新衣服太好看了,我……我穿着也不合适,娘亲说过,女儿家只有粗生粗养的才能活得长。”

    韩健一笑,这理论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小荷,你现在还有什么亲人?远房亲戚也算。”韩健随口问道。

    “没有亲戚了。”小荷有些悲戚道,“只有个姐姐,不过很难找到了,小时候姐姐就被卖给大户人家了,我连她的样子都快不记得了。”

    韩健点点头,现在小荷孤苦无依,要是他走了,小荷还不知如何生存下去。想到这,他不由一叹,本来他北上就很难,若是带上小荷,更是难上加难。

    韩健没去计较这么纠结的问题,反正他这几日内还难以成行。

    二人回到小院,小荷将衣服往绳子上挂,迎着阳光,小妮子头上一朵花钗显得很夺目。韩健并不记得小丫头带过什么饰物。

    “你头上是什么?”韩健问道。

    “哦,是我在洗衣服时候,一个姐姐送给我的。她的一块绣帕掉到河上去了,我找了块竹竿帮她捞了起来,她就把这个头钗送给我了。李大哥,好看吗?”小荷一边说着,一对笑靥浅浅的,很可爱的模样。

    韩健看见小荷,难免会想起跟小荷年岁相仿的雯儿。两人虽有相似之处,不过雯儿更慵懒一些,傻嘟嘟的,而小荷则显得很轻灵明快,是个充满阳光的少女。

    “好看。”韩健赞了一句,道,“看来给你头钗的姐姐也很懂得欣赏你的美,这头钗跟你很相配。”

    “嗯。那个姐姐好像对那块锦帕很在意的模样,本来我也没办法帮她捞上来,见她差点都要跳下河去捡,我紧忙去找了竹竿帮她弄上来。看她拿着那块锦帕惊喜的模样,我想那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人送给她的吧。我不要头钗,她也非要给我,我都没法拒绝。”小荷描述着当时的情景。

    韩健一笑,现在小荷也到了情窦初开的年岁,却因为身世孤苦应该还没到动心的地步。她应该还不知道什么是情郎。

    一个女子对一块锦帕珍而重之,说不是情郎送的也说不过去。不过从来都是女子绣了锦帕送给男子,很少有男子送锦帕给女子的。

    小荷又看着韩健道:“李大哥,那个姐姐很漂亮,她在一艘很漂亮的花船上,有时间的话,我们去谢谢她吧?”

    听到花船的字眼,韩健看着小荷,登时好像明白了什么,莫非小荷口中的女子是个红尘中女子?

    “你要去,自己去就好,为何要叫我一起去?”韩健笑问道。

    小荷面颊一红,螓首微颔,羞赧道:“小荷想带李大哥一起去,让那个姐姐知道小荷不是一个人……”

    韩健一笑,随口应了。心中却也有些感慨,小荷现在完全把他当成是倚靠,就这么走了,的确是对不起这小妮子。

    过了不多时,马三独自一人笑呵呵过来,韩健看他样子便知道庆功宴的事差不多处置完了。

    “李堂主,小荷姑娘,在下来打扰了。”因为院门是开的,马三便站在门口行礼道。

    平时冯举和董升仍旧称呼韩健为“李兄弟”,是因为二人是漕帮的当家,马三则要对韩健恭敬许多。

    “马三哥客气了,请进。”韩健笑着迎过去。

    “李大哥,马三哥,你们有事说,小荷去给你们奉茶。”小荷见到马三来,俨然把自己当成是小院的女主人,匆忙去倒茶去了。

    “不用,小荷姑娘……”马三要阻止,可惜他说话都没小荷的腿脚快。见到小荷勤快模样,马三叹道,“小荷姑娘可真是贤惠。”

    韩健一笑,问道:“之前庆功宴的事,如何?”

    “我就是为此事而来。董当家的过去跟冯当家的说了李堂主的意思,冯当家的也说是有欠考虑。冯当家的说,这次的宴怎么也要请,不过换了个地方,请的人也不会太多,以免太张扬。下面弟兄的犒劳宴,会让各堂自己准备,规模上也不会很大,免得招摇。”

    韩健点头道:“这样最好。”

    马三突然笑道:“李堂主,今天咱的宴会可是个好去处,是在花船上,你可知道,咱这秦淮河上,最出名的就是花船,到时定下是哪条船,我再过来带李堂主你过去。”

    韩健听到要在花船上宴请,便知道这些江湖客饭饱开始思淫欲了。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在花船上酒饱饭足还能做什么?

    “行。”韩健本来想再说点什么,不过想来,他提的意见太多也不好。反正在哪个时代,酒色权财都是挂在一起的,有些事他想阻止也是白搭,反而会让冯举等人对他不满。

    送走马三。韩健便准备再找几个刑堂的兄弟出去打听一些消息回来,却在此时,柯瞿儿不请自来,直接不走门,而是从墙头翻了进来。

    “柯小姐,你这是当贼当习惯了,从来不走正门是吧?”韩健见到柯瞿儿,便知道她又是来催自己去见她师傅的,因而脾气也不太好。

    “哼。你才是贼呢。”柯瞿儿眉头轻蹙起,冷声道,“你说把事情处理完就跟我去见师傅,现在多给了你两天时间,事情应该处理的差不多了吧?处理完就一起动身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千素栎

    柯瞿儿越是着急,韩健越是不慌不忙,他反正不想见左谷上人,自然是拖得一时是一时。

    “柯小姐,帮中的事,差不多处置完了,不过今天还有件事,必须要由在下出席。”韩健道。

    柯瞿儿冷眼打量着韩健,问道:“何事?”

    “庆功宴。”韩健笑道,“漕帮成立,在下也算劳苦功高,这庆功宴在下是必须要去的。柯小姐是漕帮的名誉长老,不知是否愿意同往?”

    柯瞿儿心想,要是我不去,被他跑了怎么办?

    “庆功宴在哪举行?”柯瞿儿问道。

    “花船。”韩健脸上带着笑容回道。

    柯瞿儿面上戴着几分恼怒道:“就知道你这浑人没好地方去,去花船摆庆功宴,还让我同去,你是何意思?”

    韩健此时不禁想起来他跟柯瞿儿在雨花楼的旖旎时光,那时二人一边装作亲密无间,一边互相戒备,可也正是因此,二人的关系也逐渐进入了这种亦敌亦友的状态。

    “柯小姐若是不方便,那就请明日再来。”韩健道。

    “呸,不就是花船,以为本姑奶奶不敢去?”柯瞿儿冷声道,“那就今晚,我自会赴约。”

    说完,柯瞿儿一个轻身上了墙头,又是翻墙而出。韩健见她身姿轻盈,心中不由感慨真是个贼婆娘。乍一想来,还没告诉她在哪条花船上,难道柯瞿儿一条一条花船找?话说连他自己都还不知道庆功宴到底在哪条花船上进行。

    “大概是面子薄。被气走了吧。”韩健不由自语道。

    这时候小荷出来,胳膊上挎了个篓子,手上还拿着茶壶茶杯,一个不高的小妮子拿这么多东西,韩健还以为她是要搬家。

    “咦,马三哥走了啊?”小荷这才把茶壶和茶杯放在院子的井沿上,笑道,“李大哥,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

    “你去哪?”韩健看小荷篓子里好像都是鸡蛋。他才记起来这些忌惮是搬来第一天让人买回来的。当时他直接给小荷让她自己煮了吃。小荷莫非是不舍得吃,准备拿去再卖了?

    “我……我想去把这些忌惮送给那位姐姐。”小荷低着头道,“李大哥,我也觉得这样不好。这些鸡蛋是李大哥给我的。不过我进屋子才发现。那头钗里面是银的。很值钱。娘说过,不能白受人恩惠,我去把头钗还给那姐姐。那姐姐肯定不收回,我只好拿这些鸡蛋送回去。”

    韩健不由苦笑,这还真是个实诚的“好孩子”。这样一个心思单纯的姑娘,跑到花船上去送鸡蛋成何体统?

    “走,我陪你一起去。”韩健道。

    “好。”小荷听到韩健愿意同往,兴奋地差点要蹦起来。

    韩健微微一笑,与小荷一同往河岸的方向走。本来漕帮的总坛就在秦淮河边,而韩健的住所也距离秦淮河不远,也是为方便帮中联络。

    二人步行不长时间便到了河岸上,河上此时也很冷清,毕竟这时代也算补上发达,并非时时刻刻河面上都在跑船。

    “就是那条船了。”小荷指着不远处渡头的一条很大的花船道,“李大哥,是不是很好看?那个姐姐本来也很漂亮的。”

    韩健瞅过去,便觉得那花船有些眼熟,分明就是他带着侍卫第一次去望湘楼,从望湘楼窗口看下去的那条花船。而这条花船的主人,岂不就是千素栎,那个名满江南的才女?

    想起自己刺杀恒爷当晚,千素栎居然还认得自己,他也不知是该觉得荣幸还是悲剧,以千素栎当日的态度来看,有些要报复他的意思。韩健想,这应该是个锱铢必较的小女子。

    “小荷,一会你上船,我在岸边等你。要是那个姐姐不接受你的回赠,就回来,也别勉强。”韩健对小荷嘱咐道。

    “嗯。”小荷嘟着嘴,显然有些不愿。在她想象中,应该是她带着自己的李大哥一起去见那个姐姐,没想到韩健肯来,却不肯上船。

    “那李大哥等我。”小荷说完,便到了渡头,正要试着踩着甲板上船,却见船上有人出来。正是马三和帮中的两个弟兄。

    “李堂主。”见到韩健,马三等人行礼道。

    “这是……”韩健瞅了瞅这些人模样,心中便也猜到大概,应该是来预定花船的,看他们模样,应该是吃瘪了。以千素栎在江南的名望,连达官贵族都望而却步,更何况是漕帮这些大老粗。

    “唉!冯当家的让我们出来找艘花船,本来我们见到这里有花船,就上去问问,谁知道连正主都没见到,就被丫鬟赶了下来!”马三叹口气道,“没见过这么待客的花船,我们再去别家看看。”

    韩健微微一笑,千素栎的船名义上是花船,但跟一般花船不同。至于有多不同,韩健也不好说,但见金陵城那些贵家公子哥对千素栎趋之若鹜的模样,便猜想到这应该不是一般的欢场女子,她应该有一定的背景,就好像另一个与千素栎齐名的才女云萧萧,背后就有南齐国相谢汝默这个大后台。

    “行,你们先去,我在这里等小荷出来。”韩健笑道。

    “小荷姑娘上去作何?”马三说着,目光也看着花船甲板上,此时花船一层的船舱帘子打开,小荷轻快走在前面,背后却跟着一名女子。

    这女子,虽然只是一身普通的淡青色长裙,清水雕饰却也难掩风华。韩健见到她,一眼便认出是千素栎。而马三等人见到此女,都不由一呆,这样姿色的女子也是他们生平仅见。

    千素栎本来笑意盈盈随小荷一起出来,但见到岸边上几人,尤其是韩健,她则不由轻轻蹙眉,显然没想到小荷口中的“李大哥”竟然就是她之前见过两次面的韩健。

    “小姐,就是这群人,说是要包下我们的花船吃酒,还让小姐出来陪客,他们好生无礼。”那日对韩健冷嘲热讽的小丫头便在千素栎身后,见到韩健等人,她的舌长到老远便能听清。

    马三有些不满喝斥道:“喂,小姑娘,我们只是来包花船,你们不接客就不接客,还要出言不逊,难道以为我们漕帮是好欺负的?”

    韩健抬手组织了马三的话,此时千素栎和小荷已经走到甲板边上,正对河岸。

    “千小姐,有礼了。”韩健行礼道。

    千素栎蹙眉打量着韩健,似乎想看懂韩健到底是何来历。加上这次,她已经见过韩健三次,每次韩健装束都不同。第一次韩健佩剑而立,一看就是官家中人。而第二次则是落魄街头,衣衫很粗糙。第三次衣着好了些,感觉也恢复了几分气势,却跟一群江湖人混在一起。

    “有礼。”千素栎欠身行礼道。

    小荷见场面有些尴尬,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什么,却觉得这不该是她所追求的场面。她想象中应该是自己把这位好心姐姐跟李大哥介绍认识,而不是见面好像仇敌一般。

    “千姐姐,这位……就是小荷跟你说的李大哥……”小荷说话声音并不太大,“那位是马三哥,另外几个……我就不认识了……”

    “原来李公子是漕帮中人。”千素栎看着韩健,微微一笑道。

    韩健猜的出,马三一上船,必然已经自报家门,千素栎一听是江湖中人,肯定连见都不见。此时他跟马三等人走在一起,那也就是说他也是漕帮的。

    “正是。”韩健一脸无所谓道。

    虽然眼前这女子也算是天姿国色,但却不对韩健的胃口,因为韩健感觉这女子太小肚鸡肠,当日他不过是带人离开,事后被她见了就要上前奚落。这分明是小女子的行径。

    “不知李公子在帮中身居何职?”千素栎续问道。

    韩健心中疑惑,难道千素栎是怀疑什么不成?她为何要如此追问?

    韩健未答话,一旁的马三道:“这位是我们漕帮刑堂李堂主,你要是得罪李堂主,就等于得罪我们整个漕帮!”

    千素栎并不言语,她虽然身居花船,却对外面的事有所耳闻。这些日子漕帮的崛起成为市井之中最热的话题,每个人都在猜测这个漕帮中人以前到底是何来头。有的猜这些人根本就是朝廷中人,也有的猜想是一群江湖大盗,否则怎会如此迅速占据原本属于恒爷的地盘。

    千素栎对这些人也有所怀疑,尤其是当她看见韩健的时候,因为韩健之前给她的印象就是捉摸不透。

    “漕帮今晚要在敝船上设宴,小女子自然欢迎。今日不妨由小女子做东,宴请诸位漕帮的英雄好汉,当时赔罪,不知诸位可否接受小女子的歉意?”千素栎沉默半晌,突然说出一句令众人不解的话。

    “这……”马三刚才还语气咄咄逼人,此时也没了主意,只好看着韩健向韩健征求意见。

    “免费的酒宴,想拒绝都难哪。既然千小姐如此客气,那我们就却而不恭了。”韩健笑着拱手道。

    “那小女子扫船以待诸位大驾光临。”千素栎说完,又对小荷笑道,“小荷妹妹,你先回去吧。有时间姐姐再找你到船上来玩。今日之事,姐姐多多谢你。”

    “嗯。”小荷见众人冰释前嫌,点点头,紧忙跑下船,到了韩健身后拉着韩健衣袖。(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花船上

    韩健与马三等人一同回到漕帮总坛,马三将之前遇到千素栎的事一说,冯举问道:“李兄弟,你可是认得花船上那女子?”

    “有一面之缘,算不上认得。听闻此女名千素栎,在江南一代颇有名望。”韩健道。

    提及“千素栎”,冯举等人也是面面相觑,他们都是市井贩夫走卒,没听过千素栎的名字也属正常。

    冯举道:“既然这位千小姐盛意邀请,不去显得我们太小家子气。今晚礼数上要做足,不能亏了我们漕帮的颜面。”

    韩健道:“冯当家的,今晚柯兄弟有意一同前往,无妨吧?”

    冯举笑道:“柯兄弟肯来,自然是欢迎之至。就怕她不肯来呢。”

    韩健一笑,先很小荷回了小院,到日落黄昏时,冯举和马三等人才一身盛装过来,准备与韩健一同前往前淮河千素栎的花船。韩健跟小荷交待了一下,让她看好家,便出来准备走。

    “李兄弟,不是说柯兄弟会来,怎不见她人?”冯举看着韩健问道。

    “那位柯兄弟,是江湖人,来无影去无踪的,她说来也说不准。”韩健道。

    “原来如此。”冯举点点头,不再问柯瞿儿的事。

    此时正值上灯时分,路上已经很昏暗,秦淮河上倒是灯火点点,很多在白天藏在哪个渠道里的花船,到了夜晚都到了河面上,歌舞升平一片繁荣景象。

    几人步行到千素栎花船之前。千素栎并未亲自出来迎接,而是派了两个丫鬟出来。

    “几位客人,请上船。”丫鬟倒是很客气,韩健打量一下,没有之前见过那个嘴很长的丫鬟。

    “有劳两位姑娘。”冯举也算是第一次出席这种场合,他倒是做过一番准备,马上让弟兄打赏银钱,那两个丫鬟却怎么都不肯受,“两位姑娘,为何如此客气?”

    “是我家小姐。不许我们私收礼物。”丫鬟毕恭毕敬道。

    “那在下就不勉强了。”冯举说完。直接与韩健等人上了船。

    这次冯举带来的人不算多,除了一些随从负责留守在岸上的,能上船的都是一些元老。包括韩健、董升、马三、李敢当和两个帮会的长老,一共七人。

    上了船。冯举不由有些感慨。毕竟千素栎的花船算是秦淮河上数一数二的大花船。前几日不过还是一个工头。现在就是漕帮的大当家,出席这等场面。

    “李兄弟,我们都不太懂规矩。有失礼之处一会你多提点一些。”临进之前,冯举再次对韩健说道。

    “嗯。”韩健点头。

    一行七人在船上丫鬟的引领下进入花船的一楼,过了门帘,一个很宽敞的厅房便在众人眼前。厅房内挂着几盏灯笼,算不上明亮,但足以照亮整个厅房而不显得昏暗。厅房有几扇不大的窗户,整个布局很简约,没有一般宴客厅的豪华,一张屏风隔在厅房对面,内部连通二楼的楼梯便在厅房之后。

    厅房的正中央似乎一张很宽大的圆桌,圆桌并不像一般桌子那么平整,而是有一个个的凹槽,四边也有边曹。这是因为船上独特的环境所造就,如此一来将碗碟摆放上去,船舶摇荡不至于将酒菜打翻。

    “几位客人,请坐。”丫鬟招呼道。

    “有劳这位姑娘,不知你家小姐何时出来?”冯举让众人先坐,随口问那丫鬟道。

    “我家小姐正在楼上准备,之后便会出来与众位客人相见。”丫鬟说着,一同退出舱外,只把他们七人留在厅房里。

    等人出去,众人也坐好,李敢当有些气愤道:“嘿!说是请我们来,别说酒水,连茶都不上。就撂我们在这坐着,人还躲着?”

    韩健道:“一般王孙贵胄,想到千素栎的花船上来喝杯茶都难,你觉得她会轻易出来招待我们?”

    李敢当有些惊讶道:“这个姓千的女人,这么大谱?”

    韩健微微一叹,像千素栎这样的江南才女,虽然算是风尘中人,却也没人敢将她当成是风尘中人看待。这还是千素栎匆忙来金陵城,准备不充足,要是换做平时时候,光是她主花船之旁,就有不少的陪衬花船作衬。出行好似航空母舰一般。

    正说话间,门帘重新打开,之前的两个丫鬟各提了一个盖着盖子的食盒进来。打开食盒,里面都是精致的菜肴,两个丫鬟开始一碟一碟将菜肴上桌。

    “两位姑娘,这是?”冯举有些不解看着两个丫鬟问道。

    “这位官人,船上并不开灶,也从不招待客人。这次为招待诸位,小姐特地吩咐我们在望湘楼订了酒菜,酒菜会逐渐上桌,诸位贵客请多多包涵。”丫鬟恭声道。

    “有劳。”冯举笑着点点头道。

    等丫鬟退下,李敢当才重新抱怨了一句:“还是谱大,这么一艘大船,连灶都不开?那她们天天吃什么?”

    “吃什么也不用我们操心。”韩健笑道,“既然肯招待我们,也算给面子了。要不,我们先动筷?”

    冯举道:“李兄弟,主人家都没出来,这样……不好吧?”

    韩健一叹道:“主人家会不会出来还是问题。”

    在韩健想来,千素栎既然是小肚鸡肠,这次宴请就不是正常的宴请,有可能是给漕帮一个下马威。虽说是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漕帮到底算不上什么君子,千素栎犯不着跟漕帮一般见识,但韩健也不知这千素栎的背景到底有多大,要是人家一晚上不出来,他们就一晚上在这干等?

    韩健正要拿起筷子,却听见屏风后传来细微脚步声。随着脚步声,千素栎一身淡红色长裙,头上挽着花钗,莲足轻步缓缓走出屏风后,手上拿着一把小小的折扇,含笑往这面走过来。

    见到千素栎的芳容,便是这群五大三粗不解风情的汉子也都不禁动心,一时看呆当场。

    “这位想必就是千小姐。”冯举最先反过神,起身行礼道。

    此时,其他人才纷纷起身。

    “小女子正是。”千素栎微微欠身行礼,笑道,“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李敢当大大咧咧道:“这是漕帮的冯大当家。”

    “原来是漕帮的当家。有礼。”千素栎再行礼,转而看着韩健,那含笑的目光中似乎在问,你怎么不做介绍?

    韩健清了清嗓子,笑着将在场的众人介绍给千素栎。千素栎一一行礼。

    最后,千素栎道:“诸位都是漕帮的英雄好汉,小女子平日里喜欢结交三山五岳的好汉,这次有幸与诸位结识,是小女子的荣幸。”

    “千小姐客气了。”冯举作为漕帮的大当家,这时候是他露脸的时候。虽然他也知道千素栎说的无非是场面话,但这对他来说,也很受用。

    却在此时,船舱外一个声音由远及近传来:“那千小姐是否欢迎在下这样的草莽汉子?”

    声音虽然中气十足,却有几分娇嫩,韩健一听便知道是柯瞿儿所发出。随着声音传来,门帘突然一闪,一个白色的身影好似一柄利箭激射进来,令在场众人都有些来不及反应。

    等众人定睛下来,却见一身白衣已经立在众人面前,此时的柯瞿儿一身男装,羽扇纶巾文采风流的模样,看上去还真似一个潇洒的公子哥。韩健目光却落在她平平如也的前胸上,心中感慨,这肯定是做过手脚的。

    “这位公子是?”柯瞿儿稍微定过神,看着柯瞿儿问道。

    冯举怕被误会,紧忙介绍道:“这位柯兄弟是我们漕帮名誉长老,今日也是一同赴席,只是有些事耽搁了。”

    “柯兄弟?”千素栎在柯瞿儿面上打量了一下,以她的见识,不难发现其实眼前的柯瞿儿其实是一名女子。

    柯瞿儿笑着对众人拱手谢罪,其他人都一笑,他们自然知道柯瞿儿的本事,对柯瞿儿的来去无踪也不会有什么芥蒂。

    “诸位,在下来迟了。”柯瞿儿说着上前,转而看着千素栎道,“千小姐,你还未回答在下的问题。”

    千素栎勉强略微定了定神,韩健从她这细小反应,猜想到她其实也在猜柯瞿儿的来历。

    “同是英雄豪杰,小女子自然欢迎。”千素栎表现的很自然,笑着对柯瞿儿道。

    “那就好,在下还怕到来此处,打搅了千小姐的兴致。”

    柯瞿儿说完,众人再次落座,柯瞿儿有意坐在韩健身边。趁着众人挑换座位的空当,韩健低声问道:“你认得她?”

    “我去哪认识?”柯瞿儿同样低声回了一句。

    “哦。”韩健微微点头,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道,“前面别总束着,容易发育不良。”

    “嗯?”柯瞿儿不解地看了韩健一眼,但见韩健笑容,便明白了韩健之意,脸上一红,狠狠瞪了韩健一眼道,“你等着,我非坏了你好事。”

    这次轮到韩健不解:“什么好事?”

    “你还不知道她为何会到金陵城来吧?”柯瞿儿得意一笑,好像是知道什么却不告诉韩健。

    韩健听不出这话中到底蕴含着什么,此时宴已开,酒菜也差不多上齐。

    千素栎也开始过来给众人敬酒,不过却是以茶代酒。(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斗琴

    本来千素栎在这些漕帮浑人面前不喝酒,也是顾全形象,漕帮中人自然不会说什么。

    冯举等人也很大度,起身领受敬酒。正要喝,柯瞿儿却站起身,道:“千小姐此举未免不给面子。”

    一句话,把火药味给提了起来。众人都看着柯瞿儿和千素栎二人。

    “柯公子请见谅,小女子不胜酒力,只好以茶代酒。若是有怠慢的地方,请柯公子多多包涵。”千素栎倒显得很大度,对柯瞿儿也很有礼貌。

    柯瞿儿却一脸高傲的姿态,语气咄咄逼人道:“可在下却听闻,千小姐生于酿酒世家,酒量很好。而且千小姐曾言,愿意与某人共饮千杯,不知此事是在下道听途说,还是确有其事?”

    柯瞿儿说完,目光有意落在韩健身上。

    韩健弄不懂柯瞿儿要做什么,只好先沉默不语,看看她耍什么花样。对于千素栎有“意中人”之事,之前从小荷帮千素栎从河上捞锦帕的事他就得知,既然这个千素栎愿意跟某人共饮千杯,那跟柯瞿儿什么关系?

    韩健促狭的想,难道柯瞿儿跟千素栎“有什么”?细一想,还真有可能。从柯瞿儿见到千素栎开始,说话都充满敌对的情绪,这不是情敌相见就是分道扬镳的情人相见。

    “确有其事。”这次千素栎也没做隐瞒,直言不讳道。

    “如是如此,恐怕柯小姐再说什么不胜酒力的话。就有些不给面子了。”柯瞿儿脸上带着几分得意道。

    饶是千素栎一直在保持风度,却被一个同是女子的柯瞿儿如此咄咄逼人,她面子上也有些挂不住。

    千素栎道:“可小女子不轻易动杯中之物。今日这酒,小女子不会喝。”

    冯举见场面有些尴尬,想起今日是千素栎做东宴请,要是一言不合,千素栎把他们都赶下船,丢面子的只会是漕帮。

    “千小姐,柯兄弟,大家都是萍水相逢。何必为一杯酒如此争执?我看这样。今日不管是饮酒还是饮茶,只要心诚,都可!”冯举说和道。

    柯瞿儿一笑道:“既然冯当家的都如此说,在下也不勉强。不过千小姐不肯饮酒。是否认罚。在下听闻。千小姐的才艺举世无双。便是云萧萧也要甘拜下风,不知今日在下是否有幸领教千小姐的才艺?”

    韩健听到这,大概有些明白过来。这可能跟什么情人情敌的无关。根本是女人之间的战争,互相不服气。

    柯瞿儿自恃武功高,而且聪颖才艺过人,当初韩健在雨花楼与柯瞿儿相见时,就见识了柯瞿儿高超的才艺,一度让人以为她就是那个身陷风尘的何家小姐。

    千素栎淡淡一笑道:“既然柯公子有言,小女子就在众人面前献丑。也当是为诸位豪杰饮宴,助兴一番。”

    冯举一听可以化干戈为玉帛,紧忙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如此一来,也没人再计较千素栎的以茶代酒,众人共饮三杯,再次落座。而千素栎则借口要去准备一番,回了楼上。

    一旦这些粗莽的汉子接触到酒,就好像老鼠掉进米缸。接下来酒桌上的情绪便没那么压抑,众人也开始喝酒,酒桌也开始有些喧哗。

    韩健看柯瞿儿面带笑容,似乎正在等着什么好戏,皱眉问道:“你到底要如何?”

    “我能如何?不过是见识一下她的才艺,你不想看吗?”柯瞿儿笑问。

    韩健叹口气,心说今天就不该带柯瞿儿来。从柯瞿儿一出场,他就感觉不对劲,一会要是再被柯瞿儿闹点事出来,被赶下船丢面子事小,若是暴露行藏他就麻烦了。千素栎的花船毕竟是惹眼之处,总会有人对这里留心,要是有南齐的哨探也盯着这面,他假死隐藏在漕帮中的消息就会被谢汝默所知悉。

    “喂,你到底是站在我这边的,还是站在她那边?”柯瞿儿突然脸色一沉,问了韩健一句。

    “这有何说法?”韩健反问道。

    “总之,我不会害你。害了你我没法回去跟师傅交差。”柯瞿儿道,“其实我还在帮你呢。你不是也看这个女人不顺眼,就当是我帮你教训她一下。”

    韩健道:“你要做何,我不拦你,但你别让漕帮面子上过不去。”

    “这个自然。”柯瞿儿自信一笑道,“一会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不多时,千素栎重新从楼上下来,这次手上多了一把琵琶。众人停下吃喝吵闹,都看着千素栎,都猜到千素栎将弹奏琵琶来为酒宴助兴,作为一些大老粗,他们也很想听听这些曲高和寡的音乐。这种场面是他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

    “诸位,小女子才疏学浅,只有献上薄技,以添诸位酒兴!”千素栎微微一笑道。

    千素栎说完,转身回到屏风之后坐下。韩健知道,这时候的女子,要献艺也会遮遮掩掩,不会出来一边演奏一边给人看,免得让人“贻笑大方”。

    整个厅房里也安静下来,众人目光都盯着屏风的方向。韩健则瞅了柯瞿儿一眼,柯瞿儿脸上仍旧挂着看好戏的笑容。

    琵琶声起,韩健突然觉得有些熟稔,这不是当初在雨花楼,听到柯瞿儿弹奏的那曲的前奏?

    细听之下,却也不太像。相对来说,柯瞿儿的曲调更贴近他那首《送别》,而这一曲,虽然在曲调上相似,却有很大不同。

    再者跟当初柯瞿儿弹奏所不同的是,千素栎并未伴唱,只是弹奏一曲下来。尽管如此,一曲仍旧很动听,令冯举等人听的好似沉醉在梦中一般。

    千素栎弹奏完,起身抱着琵琶出来与众人相见。此时冯举等人才反应过来,纷纷鼓掌叫好。韩健也随之鼓掌,只有柯瞿儿坐在那,仍旧是一副得意的神情。

    “小女子献丑了。”即便千素栎留意到柯瞿儿的神色,也当没看见,只是欠身对众人说道。

    “千小姐过谦了。”冯举笑道,“今日有幸听得此曲,乃是在下三生有幸。”

    “冯当家的言重。”千素栎再次行礼道。

    众人鼓掌声停,此时柯瞿儿却站起身,“啪啪啪”鼓了三下掌,每一声都有些刺耳。

    柯瞿儿边鼓掌边笑道:“冯当家的真是言重了,这曲子本就是错的,要是听了此曲都是三生有幸,那听了对的,那不是六生有幸?”

    冯举一愣,此时千素栎也抬头,蹙眉看着柯瞿儿道:“柯公子,你说小女子的曲谱是错的?”

    “嗯。”柯瞿儿点头。

    千素栎忍了柯瞿儿半天,此时有些像是不堪忍受,脸上带着几分气恼道:“小女子的曲谱,是从一位琴艺高人手上寻来,此曲乃是北方一位琴艺名家所著,岂会有错?”

    韩健听着似乎不太对劲,这所谓的“琴艺名家”,岂非就是自己?《送别》在洛阳城也算轰动一时,当时很多人都知道这一曲是出自他东王的手笔。

    “错就是错。”柯瞿儿得意道,“因为千小姐所说的那位琴艺名家,不才,正是在下。”

    “你说什么?”千素栎惊讶看着眼前女扮男装的柯瞿儿。

    “不信?”柯瞿儿走上前,笑道,“不知可否借千小姐手上琵琶一用?”

    “不可,小女子的琵琶,乃是先师所赠,不可轻易与人用。”千素栎语气冷淡道。

    “可就可惜了,在下还想弹奏一遍对的给千小姐听,既然千小姐不愿,那就算了。”柯瞿儿言罢转身道。

    “且慢。”千素栎听到柯瞿儿的话,心中又有些不愿,虽然琵琶是她死去师傅的,但此女子多番咄咄逼人,又说自己知道对的,她就有些意动。

    虽然千素栎觉得柯瞿儿是在骗她,但她之前也曾感觉出,她所得的琵琶曲,虽然已算是天籁之音,却也稍稍令她失望,几次弹奏,她都觉得这曲子或者应该会更好。现在有个人对她说曲谱是假的,她要是不求证一番,怎肯罢休?

    “千小姐肯借琵琶一用?”柯瞿儿转身笑道。

    “嗯。”千素栎道,“不过柯公子,小女子不希望你只是信口雌黄。”

    “笑话。本公子会跟你一个小女子信口雌黄?”柯瞿儿一脸高傲道,“我说弹奏,就会弹奏给你听,是否为真,你自己听过就知晓。”

    言罢,柯瞿儿接过千素栎的琵琶,回身往韩健身旁的椅子前走。等她坐下,韩健看她低头在拨弄调弦,有几分认真的模样,心想难道这次她只是想让千素栎出丑?

    千素栎见柯瞿儿调弦很专业,便打消了柯瞿儿是想毁琴这个想法。一个有如此造诣的琴师,怎么也不会暴殄天物,这点道理千素栎还是懂。

    “好了。”柯瞿儿最后抬头道,“在下要开始弹奏了。千小姐,你可听好。”

    千素栎语气平淡道:“小女子洗耳恭听。”

    柯瞿儿一抱好琵琶,挺起胸来,登时有了几分当日在雨花楼弹奏时的模样。好像一只公鸡一般卓立,让人感觉她高不可攀。

    韩健坐在她身后,有点一把想搂住她的冲动,但他知道如此是耍流氓,不但柯瞿儿不会乐意,连别人都会觉得他不正经。他只好收起这冲动,专心听柯瞿儿弹奏。(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情敌

    柯瞿儿纤纤玉指拨动琵琶弦,登时几声清脆的琴音发出,刚以弹奏,便好似有魔力一般吸引了千素栎的注意力。

    柯瞿儿表现的像是琴乐大家一般,风姿雅然,弹奏间连目光都不落在琴弦上,熟练程度令千素栎也不得不佩服。尤其是琵琶所发出的琴音,令千素栎一听便沉醉其中,虽然她没有听过原曲,但她已经不敢再像之前那般坚持自己的琴谱是正确的。

    一曲很快而终,在场众人一时未反应过来。韩健最先鼓掌道:“弹奏的好。”

    “谢李兄赞赏。”柯瞿儿一脸明媚如沐春风的笑容,带着几分得意神情看着韩健。好像在说,你这个原作能弹奏的比我好?

    如此一来,冯举等人才紧忙拍手叫好,而千素栎则立在一边,一脸不可思议的模样。

    “千小姐,谢你的琴。”柯瞿儿把琴递还到千素栎面前。

    千素栎并未接过琴,而是带着几分疑惑问道:“柯公子,不知……你为何会弹奏此曲?”

    “哦。”柯瞿儿眼睛不自觉斜着瞥了韩健一眼,笑道,“不才,此曲乃是在下所作。”

    “你所作?不可能,柯公子莫开玩笑,此曲乃是北方之音,看柯公子……分明乃是我江南人,怎会谱出此曲?”千素栎脸上更加震惊,她的反应有些失去常态。但似乎又在强行让自己认为柯瞿儿的话是假的。

    “不信?”柯瞿儿得意一笑,道。“当初在下谱出此曲,被一些无耻小人窃夺了去,当作是自己的大作,还令北方很多人为之惊叹。千小姐不信的话,在下不但会弹奏,而且记得词……”

    千素栎情绪有些崩溃,道:“不会的,不会的……”

    “千小姐不信?咦?千小姐的锦帕掉出来了……”

    柯瞿儿突然没来由说了一句,千素栎马上往自己衣襟处看,柯瞿儿上前一把。将还未落在千素栎手上的锦帕一把夺了过来。千素栎登时有些慌乱。

    “好漂亮的锦帕。”柯瞿儿拿锦帕在手上。笑着赞叹道。

    韩健瞅了眼落在柯瞿儿手上的锦帕,是白色的,似乎上面还绣着一些红色的小字。

    千素栎被人从怀里抢了锦帕,虽然知道对方是一名女子。却也有些羞恼。道:“请柯公子将小女子之物归还。”

    柯瞿儿却好似充耳不闻。看着锦帕,笑道:“这锦帕上绣的似乎是一段诗词,却也不像。让我看仔细……”

    柯瞿儿正要读,千素栎有些失态,想上前去抢,她身手岂能跟柯瞿儿相比。柯瞿儿稍微一闪,千素栎便扑了个空,此时柯瞿儿也郎朗读道:“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千小姐,这好像是在下所作的《长亭外》,莫非是小姐对在下心中有意,才会将此锦帕留在身边珍而重之?”

    柯瞿儿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而千素栎则是一脸羞怒,带着几分愤恨看着柯瞿儿。

    “千小姐若是对在下有意,就直说嘛,要不在下给千小姐题诗一首,送给千小姐当定情信物如何?”柯瞿儿一副得意姿态笑道。

    千素栎终于不能忍受,欠身行礼道:“诸位,小女子身体不适,要回上面休息。恕小女子失礼。”

    言罢,千素栎好似逃走一般,落荒而逃往屏风后而去,径直往楼上走,头也不回。等目送千素栎离开,柯瞿儿才笑着坐回座位上,此时整个餐桌上的人面色都有些尴尬。他们也感觉出,眼前这个“柯兄弟”把花船的主人家给得罪了。

    冯举道:“今日看来也有些晚了,不如,我们添置些酒菜,回总坛那边,继续畅饮如何?”

    马三看了柯瞿儿一眼,道:“冯当家的所言极是,晚上这河上风很大,船摇摇晃晃,并非喝酒的最佳之所。”

    众人好似有意不等主人把他们赶下船,要自己下船离开。韩健也不说什么,起身与他们一同走下船,而千素栎也并未出来相送。

    “冯当家,我和柯兄弟要先回去,怕是不能一同再去喝酒。”韩健对冯举告辞道。

    冯举笑道:“也是很晚了,小荷还在家里等李兄弟回去,我们不强留。呵呵。”

    他这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讳莫如深的意味,旁边几个漕帮弟兄也都跟着笑,他们都看得出小荷对韩健情深意重,现在二人住在一个小院,他们自然认为韩健是早些回去不想令佳人独守空闺。

    韩健也没解释,直接往自己的小院走,柯瞿儿则与他同行。

    夜色凝重,小巷里也很昏暗,韩健不说话,柯瞿儿反而忍不住打破沉默道:“你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韩健继续走着。

    “难道你看不出来,那个女人实际上是为你而到金陵城来?”柯瞿儿有些气鼓鼓道,“我在帮你呢。”

    韩健一笑,他刚才看见的可全然不是那么回事,柯瞿儿分明像是在赶走情敌一般,哪里有帮他?

    “柯小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千小姐既然对在下有意,你却独领,说什么曲谱是你所作,还说是被某些无耻小人所剽窃,那无耻小人说的就是在下喽?”

    柯瞿儿轻轻咬牙道:“我在帮你赶走她,你想让人察觉你的身份?”

    韩健道:“若是在下不泄露身份,谁人会知?我看,倒是柯小姐可能是别有用心吧。”

    “什么别有用心……喂,你做什么?”

    柯瞿儿被韩健说的有些分神,稍微反应过来,却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被韩健搂住,试着想挣脱开,却未挣脱开。

    韩健从后抱着柯瞿儿,一边感受她芊芊玉体,温香满怀,一边笑道:“是你不想让她缠着我,把她像情敌一般赶走吧?”

    “胡言乱语……谁,谁当她是情敌……”

    柯瞿儿说着,身体还在挣扎,可以她的本事,要挣脱开韩健的双臂根本就非难事,但此时她心下有些慌乱,根本不记得自己其实是有武功的,只是像一个小姑娘家一般在韩健怀里扭了几下,最后连她自己也好似妥协了。

    韩健把脸凑在柯瞿儿肩膀上,二人脸铁着脸,虽然在黑暗中韩健看不到柯瞿儿红彤彤的面颊,却也感受到她脸颊的发烫。

    “柯小姐才貌双全,武功又好,可比那千小姐强多了。在下其实也对柯小姐倾慕已久,只希望与你长相厮守……”

    韩健嘴上笑盈盈说着,柯瞿儿身体都有些颤抖。但她还是保持了理性,在如此大窘的情形下,一把推开韩健,怒道:“你轻薄我,我……我非把你……要你好看!”

    说完柯瞿儿一跃而起,直接跃上墙头,然后如一只小野猫一般快速逃走。韩健则立在小巷中看着柯瞿儿远去的身影,脸上挂着笑容。

    韩健无奈摇摇头,他对柯瞿儿,并不像对顾欣儿那么认真,但也不能说没有情。可惜身在险地,刚才一番作弄,主要目的还是让柯瞿儿不要时时刻刻来烦他。韩健心想,有了这一出,恐怕她要暂时躲开好几日。

    韩健直接回到小院,还没进小院,便感觉到情况有些不太对,本来已经入夜,小荷应该早就关了院门,他回来需要敲门,但此时小院门是敞开的,而院子里也透出些光亮。

    韩健心有疑惑,就算是小荷没睡,以小荷的习性,也不会半夜点着灯做什么事,还把门给敞着。

    韩健谨慎往门口走进,到门口,便听里面传来门“吱嘎”一声响,小荷快步从屋子里跑出来,似乎在往院子井边走。随即门又响了一声,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姑娘,我并不渴,在院子里等他回来就好。”

    这声音韩健听着熟悉,定睛一看,岂不是女皇曾经派来与他一同南下的慎刑司密探易蝶?

    见到是易蝶,韩健才放下心,进得院中。而小荷正在井里打水,易蝶也含笑看过来,因为小荷在场,易蝶也并未施礼。

    “李大哥回来啦。”小荷蹦跳着过来,拉着韩健的衣袖道,“这位姐姐在这里等李大哥老半天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李大哥,也没法出去找。”

    “嗯。”韩健点点头。

    此时易蝶走上前,婷婷施礼,嘴上却没说什么。韩健知道主要原因还是小荷在场。

    “小荷,你先回去睡吧,客人我来招待。”韩健道。

    “嗯。”小荷望着韩健,点点头,有些不舍地回房去。

    等剩下韩健和易蝶二人,韩健摆手示意,让易蝶进房说话。

    “给殿下请安。”到了屋里,易蝶再次行礼,这次礼数上比之前隆重了许多。

    “没想到你能找到这里。”韩健拿起毛巾擦了擦手,道。

    易蝶低着头道:“当日火起之后,所有人都以为殿下葬身火海,当时属下只想找回殿下骸骨,运回我朝。但在属下派人盯着谢汝默两日,之后,发觉有异,因而又派人去谢府查探过,才知殿下生还,于是派人找寻。”

    “这才找了两天就找到,你的门路也很广。”韩健微微一笑道。

    “属下无能,让殿下在齐朝境内出事。同时,属下也调查到齐人将我朝太子拘禁之所,只等跟殿下汇报,一同营救太子,一同回国。”(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营救计划

    说到出事,韩健也没想到自己在进入金陵城的第二天就遭了谢汝默的暗算。如今南齐一朝内部争斗也很激烈,韩健不想涉身其中,他现在重点是要将太子杨曦给营救回国,完成他自己的任务。

    易蝶道:“除太子之外,齐朝将我朝使节于今日早些时候遣送回江北,估计两三日后,这些人便可回到我朝境内。只是……殿下出使的副使司马公子被齐人扣押,暂时未予遣返。”

    “你说司马藉被扣押了?”韩健皱眉道。

    “是。齐人以司马公子行事不端为由,强行将其扣押,殿下是否设法一同营救?”易蝶请示道。

    韩健一叹,现在他自身都难保,要救回杨曦谈何容易,还要加上个司马藉,事情就太难了。反正司马藉以行走天下当个无拘无束的大侠为己任,暂时留他在南齐也不会出什么事。因为他本就不是什么名流政客,南齐人扣押他也没什么大意义。

    “先不必了,营救太子要紧。”韩健道。

    “是,殿下。”

    易蝶将金陵城的整个布局图拿出来给韩健看,其中包括街道和驻防,可谓十分详尽。韩健也没想到魏朝的细作做事会如此全面,而易蝶之前只是负责乱党的案子,但来到江南之后,她就能这么快接手敌国境内的情报工作,也不由令韩健感觉她不简单。

    “你是说太子如今被拘押在城西的威武侯府?”韩健皱眉看着城防图道。

    “是。”易蝶道,“威武侯府为齐人魏武侯府邸。不过魏武侯已死去多年,府邸一直空置。不过近日来却重兵把守,我们查探过城中所有官家府邸,觉得此处最有可能。”

    韩健点头。因为杨曦被扣押的地方是齐朝最大的机密,即便魏朝细作要查探,也只能靠猜测。

    一个已经荒废的威武侯府,应该不至于会重兵把守,那也就说明里面肯定有问题。除了关押太子杨曦,也可能有其他缘故,但为了完成任务。韩健也不得不去试。

    “陛下曾嘱咐属下。若是殿下在齐朝有危险,要将殿下秘密护送回国。此次行动,殿下不宜亲身参与。”易蝶行礼道。

    “我不参与?”韩健冷冷一笑,“出了事。你担待着?”

    “嗯。”易蝶点头。

    “不用了。太子与我乃是故交。而且我离洛阳之时。曾对陛下承诺,要将太子平安接回国内。若是此次任务无法完成,我回去有何脸面见陛下?”

    易蝶道:“可陛下并不希望殿下也遭遇危险。殿下在南齐葬身火海之事,此时怕已经传回洛阳,若是陛下怪责,属下同样担待不住。”

    韩健看了易蝶一眼,这个带着几分成熟风韵的女人,果然是“会做人”。这不明摆着说,有危险的事不用你做,我们来做就行?但若真是如此,那她如此急着找他干嘛?还不是让他知道整个计划,若是行动失败,事后也能由他东王来承担主要责任?

    “太子安危重要,把你的计划详细说来,先参详一番。”韩健道。

    易蝶马上将整个营救计划详细说了。按照易蝶的想法,既然杨曦被拘押在威武侯府,而魏朝在南齐境内的人手又不多,只好取巧来救人。先是让人以厨子或者是杂役、丫鬟混进里面,做了内应,调查出里面情况,再通过里应外合,以火攻为先,调虎离山,再伺机从威武侯府的一个侧门杀进去救人。

    易蝶为了方便救人,也不知从哪弄来威武侯府的院落布局图。整个威武侯府好像尽在掌握,但一个由诸多院落构成的府邸,里外都由重兵把守,又不能知道里面情况,到里面也会像抓瞎一般,救人谈何容易。

    “计划倒是不错。”韩健点头道,“可照你这计划下来,救人岂不是要一年半载的准备时间?”

    易蝶低下头,道:“因而属下希望殿下先行回国。”

    “不用了。我有个更直接的办法。”韩健道。

    “呃?”易蝶有些惊讶打量着韩健。

    韩健直接点了点威武侯府在金陵城的位置道:“冲进去,把人救出来。”

    易蝶本来以为韩健会提什么好的主意,竟然是如此不切实际的主意,令她也着实感觉到意外。以她之前对韩健的了解,这个小东王虽然年轻气盛,但老谋深算可说是一个厉害角色,一个厉害的人物,怎会提出这个拙劣的主意?

    “殿下,属下不太明白。如何冲……进去,救人?”易蝶以为是自己想事情太片面,于是仔细问道。

    “不明白?从正门杀进去,把人救出来,就这么简单。”韩健道。

    易蝶苦笑道:“可是殿下,我们人手不多,若此强攻……只会令我们多有折损……”

    韩健道:“有时候强攻,并无须太多人手,主要把场面做大,令南齐人自危便可。”

    易蝶想了想道:“属下还是不明白殿下之意。”

    韩健叹口气道:“你先去购置一批制作烟花的火药,记得量一定要大。到行动那日,派几个人把这些火药在威武侯府门前点燃,形成混乱。齐朝人一着急,必会将人转移,到时我们在路上下手便是。”

    易蝶最后算是听明白了,韩健所谓的强攻,其实也并非是强攻,还是有智谋在内。不过易蝶还是有些不可理解,以南齐人的戒备森严,就算是把人转移走,在路上下手的难度也很大。

    “可是殿下,如此一来,我们需要多少人手?”易蝶问道。

    “你先去准备,至于人手问题,你先暂时不用操心。”韩健道,“若真有需要,我可以在漕帮找些弟兄帮忙。他们虽然不会帮忙救人,但制造些混乱,方便我们动手也是可行的。”

    易蝶这才想起韩健背后还有漕帮,现在漕帮发展的相当迅猛,才几天时间,漕帮已经控制了地方上很多行业,人手也从最初成立的二百多人发展到将近两千人,涉及到贩夫走卒和一些苦力行业。有这些人帮忙,的确对营救杨曦有很大助益。

    “那属下就先回去。”易蝶道,“陛下不宜在此处久留,属下可以找到殿下,相信谢汝默的人也会找到殿下。殿下安危至上,不应留在此处犯险。”

    “你先回吧。我的事暂时无须你多心。”韩健道。

    “是。”易蝶留下了联络方式,匆忙离去安排。

    等易蝶走了,韩健突然感觉这几天的“轻松”已经过去。本来杀恒爷,建漕帮,设定帮规发展漕帮已经算是很繁琐的事,令他忙的几日都透不过气,不过相比于军国大事,这些才是小儿科,就好像他人生路上的调剂品一般。

    到第二日,果然柯瞿儿没来。韩健估计此时柯瞿儿正对他昨日的“无礼”感觉羞愤,不敢露面来见。

    这也正是韩健追求的效果,不过有要营救杨曦的计划,韩健却也希望能在营救杨曦的时候,有柯瞿儿出来帮忙。毕竟柯瞿儿武功高超,有她一个,能顶千军万马。

    韩健不由感慨,不用人的时候把人赶走,用人的时候想她回来。真是有些太不近人情。

    不过韩健主要目的还是收服柯瞿儿,如此一来,就可以多一个免费的帮手。不过韩健也知道,柯瞿儿虽然看起来有些涉世未深,甚至有些小女儿家脾气,任性自我。但政治立场上似乎也很鲜明。柯瞿儿的政治立场就是听她师傅左谷上人的话,她师傅说什么就是什么,想得到柯瞿儿完全的支持暂时来说也很难。

    韩健正想着事情,马三匆忙到韩健的小院,一进院子,便有些心急火燎道:“李堂主,大事不好,官府那边派人过来提税。”

    “提税?什么意思?”韩健皱眉看着马三。

    “他们说之前恒爷欠了大量的税款,如今我们接手了恒爷的产业,就让我们补觉税款,冯当家的本来也觉得没什么,可当看过那数字,有数十万两银子那么多,我们漕帮怎出的起?”马三有些着急道。

    韩健冷冷一笑,说什么提税,还是恒爷欠下的税,根本就是借口。现在官府是觉得把漕帮扶正,管理地方,就当漕帮是提款机,想尽各种办法来压榨漕帮。在官府看来,漕帮不过是一群贩夫走卒小人物,不敢与他们正面相抗,他们提出任何要求,漕帮这面也必然是逆来顺受。

    “走,一起过去看看。”

    韩健说着,与马三一同出门,直接往漕帮总坛。

    到了总坛外,便见到不少官兵立在渡头,漕帮弟兄连卸船都不敢上前。

    韩健没说什么,直接进了总坛里。此时总坛里,漕帮一些主要人物都在,他们一个个正忧心忡忡,因为官府提出的数量实在巨大,而这些税款又不包括在孝敬当中,也就是说需要额外的支出,要是漕帮不能缴纳,就意味着跟朝廷翻脸,而现在漕帮刚建立,人心不稳,更非与朝廷正面为敌的最好时机。

    “李兄弟,你来了。”冯举看到韩健,如看到救星一般,匆忙迎上前。

    韩健点头,道:“情况我大概听马长老说了。”

    冯举问道:“那李兄弟意下如何?”

    韩健道:“朝廷狮子大开口,估计早就料到我们不会有这么多银子,想一点点将我们盘剥空。我们就先顺他们的意思,先满足一下他们的胃口,不过他们吃下去,很快便让他们吐出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实地考察

    冯举等人听韩健之意,是要先给银子,日后慢慢找补回来。他们也颇为无奈,毕竟刚建立漕帮,接手恒爷以前的产业,突然要拿出十几万两银子来根本不可能。将整个漕帮总坛的现银凑了凑,不过才几千两,大多数还是从赌坊和青楼这些赌坊运过来的。

    董升道:“我们虽得了恒爷的产业,但银子早就被老刘和胡彪的人搜刮一空,他们两人一死,银子被哄抢的干净,我们光凭这点银子,如何能满足官府的胃口?”

    冯举看了看韩健,也道:“如今只怕是这点银子,想打发了官府中人也不成。”

    韩健没说话,他现在也没办法去搪塞官府那边,他要做的,就是先激起漕帮和官府的仇恨,这有助于他施展救人计划。这也并非是他处心积虑,而只能说是官府自作孽。

    “冯当家的,先拿这些银子跟官府的人说下。若是他们不满意,我们再从长计议。”韩健道。

    冯举点了下头,让人扛着钱出去,过了不多久,冯举带着人回来。银箱子已经没了,也就是说银子已经被官府那边收了去。

    “唉!”冯举一回来便叹气道,“官府那边把银子收走,还威胁说这两天还会派人来收缴税款。这分明是不给我们漕帮活路。”

    韩健道:“若是不能彻底令官府对漕帮断了收银子的心,怕是日后他们还会找各种各样的借口过来收银子,这个洞无法填的满。为了将来兄弟们有口饭吃。冯当家,诸位,有个主意在下想提出来,令诸位参详一下,不知可好?”

    “是何主意,李兄弟不妨直说。”冯举看着韩健,目光有些热切。

    韩健把主意说了,众人听完,惊讶者有之,不过更多的人在思索这条路的可行性。在场之人。也算是漕帮的元老。他们从第一天跟着冯举和韩健等人刺杀恒爷,抢船抢渡头,就知道是富贵险中求,韩健说的事虽然有些偏激。但无非也只是打打杀杀那些。在他们看来也并非不可接受。

    “李兄弟。我们现在就动手,是否太早?毕竟漕帮刚建立,尚未发展起来。”冯举毕竟是一帮的大当家。说话也沉稳一些,考虑的也很周详。

    李敢当喝道:“那些当官的还管我们兄弟们死活?要是不跟他们拼了,他们以为我们漕帮好欺负,日后再来这么几次,我们漕帮兄弟就要喝西北风了。冯当家的,你就下主意吧,这次我们大干一场,大不了就是跟官府拼个鱼死网破。”

    韩健道:“也没到鱼死网破的地步,我们尽量还是会掩藏身份,令官府以为我们是老刘和恒爷的残部在不识时务。只要事情处置得当,官府那边就会要倚重于我们,不敢如此明目张胆来盘剥漕帮。”

    冯举最后一咬牙道:“那就听李兄弟的,这次的事一切都听从李兄弟调遣。我们也要让官府知道,漕帮不是随便好欺负的。”

    见到冯举决绝模样,韩健知道这些粗莽的汉子算是走出跟官府对抗的第一步,这是艰难的一步。以往他们只能卑躬屈膝为奴为婢,现在可算是挺直腰板跟官府相抗,就算是死,也算站着死,而非跪着生。

    韩健把一些详细的安排跟冯举等人说了,安排人手的事会有冯举他们去做,韩健作为总军师,只负责提出计划。

    商量完事,韩健直接离开漕帮总坛,他没有回小院,而是走出秦淮河一线,到街路上走走。

    之前韩健根据易蝶的情报,大概了解到如今南齐的形势。

    从他在谢汝默府邸遭遇火灾开始,谢汝默跟太后一党的矛盾开始激化。太后一党是要跟魏朝建立相对稳定的关系,以便小皇帝可以顺利成年到亲政,而谢汝默一党则是要制造两国纠纷,令魏齐两国开战,如此一来谢汝默的党羽可以在军政两界继续发展,控制整个朝政,压制太后一党。

    小皇帝毕竟才七岁,什么事都是由太后来打理。在韩健看来,南齐的太后也算是护犊心切,在一些事上跟谢汝默把关系僵化,事情做的有些不智。照理说就算是南齐太后性子急,非要趁着敌人羽翼丰满时斗个你死我活,这点道理南齐太后不知道,朱同敬也会提醒她。但现在的结果是,整个金陵城好像有两个朝廷,虽然这两个朝廷看似敌对,但在涉及到大事上,他们又是站在一起亲密无间的战友。韩健想利用南齐的内斗都不成。

    韩健到了街路上一家靠近的茶寮边,叫了点心和茶水,便坐下来看着街路上来来往往的官兵。

    在恒爷倒台之后,官府有意加强了地方上的戒备。五城兵马司的官兵便在周围巡逻,有什么人想闹事直接抓到官府拷问。

    在一个非常时期,官府对秦淮河一线的高压姿态的确容易平息事态,但在平静的环境中,也隐藏着漕帮人的不满和蠢蠢欲动。官府自来是不把那些贩夫走卒看在眼里,认为漕帮不能当大事,最多是成为他们管理地方的地头蛇,他们想怎么欺压就怎么欺压。但他们却忽略了一个社会团体潜在的威胁,一旦一群人凑在一起做一件事,那就很容易爆发出强大的力量。

    韩健没坐太久,他这次出来的主要目的是前往西城威武侯府实地考察情况。既然杨曦可能被拘押在威武侯府,韩健此行又多女皇有所承诺,要把杨曦平安带回,他就不想独自抽身离去。当初让杨曦出使南齐,他也是支持者,本来他希望杨曦南下能得到一番历练,同时女皇也可以借由太子为人质,一个平缓的外部环境,解决内部纠纷。

    虽然之后北王谋反失败,但北王一党却并未连根拔起,小北王杨科仍旧坐镇北方随时会反叛朝廷,西王的势力也未因北方叛乱而有丝毫衰减。如今南齐又有意要跟魏朝开战,这样的情势之下,杨曦出使的意义就不大,还不如说让魏朝利用南齐内部纠纷,跟南齐太后一党保持合作,压制谢汝默一党的野心。

    韩健对金陵城的街路并不太熟悉,虽然他看过城图,但那城图毕竟不尽不详,要去威武侯府,就要记住一些坐标点,路上他也不能直接问路人威武侯府的位置。

    用了小半个时辰,韩健才到了威武侯府的外围,再找了茶寮来歇脚。

    威武侯府地处闹市之外,紧邻的是一条宽阔的街市。韩健便在距离威武侯府不远处的茶寮坐下来喝茶,顺带观察威武侯府的形势。

    果然如易蝶所言,威武侯府戒备森严,明显超出了一般侯府的规格,不但有看守把门的士兵,还有巡逻的士兵。本来南齐的威武侯府已经因涉及谋反案被诛灭,这座府邸应该是空置的,一座空置的府邸何以会如此加强戒备?

    韩健想来,里面就算是没藏着杨曦,也会藏着南齐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他唯一怕,这是南齐人设下的一个圈套,南齐人知道魏人要营救杨曦,而做好套等着魏人来钻。这种可能性虽然有,但可能性并不大,南齐人大概不会在自己的都城里,设这么个圈套引君入瓮,除非他们连自己的国防和城防都不自信。

    韩健坐下好似悠闲地喝茶,手提着茶杯,又好像在思考事情,一坐就是好半天。

    韩健正有些悠闲,忽然一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继而在他桌前坐下。

    “你大老远跑这里来作甚?”是柯瞿儿。

    此时的柯瞿儿面色有些红,腮帮子也绷得很紧,气鼓鼓的模样,却也有些拘谨,似乎不太想跟韩健靠的太近。

    韩健笑道:“柯小姐跟了在下一路吧?”

    “哼!要不是师傅让我跟着你,你以为我真的……那个什么呀?”柯瞿儿一想到昨日韩健的“无礼”,面颊便有些火热,她只好自己给自己倒杯茶来喝来化解眼前的尴尬。

    “我来是有些事情。”韩健并不去逗柯瞿儿,现在是做正事的时候,他怕把柯瞿儿惹毛了,到时柯瞿儿不肯帮他。

    “到这里来也会有事?”柯瞿儿想了想,道,“你是想逃出金陵城回去当你的东王?”

    韩健微笑着摇摇头,用手指了指不远处威武侯府的正门道:“我想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东西。”

    柯瞿儿顺着韩健的目光看着威武侯府,她这才知道韩健大老远跑来为的是来观察这座府邸的正门。

    “里面藏着什么,与你何干?”柯瞿儿转回头,面色有些怒意道。她以为韩健只是消遣她,因而才有些发怒。

    韩健一叹道:“柯小姐大概还在恼怒在下昨日的失语之言。不过在下昨日乃是真情流露挡都挡不住,要是柯小姐觉得在下有所唐突,要处罚在下,尽管直说,在下绝无怨言。”

    “谁……谁要听你这些!”柯瞿儿面色大窘道,“你……你到底说,这里面会藏着什么?”

    韩健叹口气道:“在下有位好友,柯小姐也曾见过,他本来作为两国友好邦交的使节,出使到齐朝,却被齐朝扣押。在下前来,除了要完成他的使命,完成出使任务之外,还要设法将他救回。如今,他可能就被拘押在此处,所以……在下才来前来一看。”

    柯瞿儿稍微有些惊讶道:“你是说你们的六皇子……太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人手充足

    柯瞿儿见过杨曦多次,被韩健如此描述,她再笨也知韩健说的是谁。

    韩健故作一叹,满面诚意道:“不知柯小姐是否愿意仗义相助,帮在下救出好友?”

    柯瞿儿轻哼一声道:“那是你们魏人的太子,关我何事?你休想再让我帮你做这做那。”

    两人突然不说话,相对沉默无言。过了些时候,韩健才打破沉默,问道:“在下心中一直对柯小姐有个疑问,不知柯小姐本名是否姓柯?”

    “当然不姓柯,行走江湖,可有用真名字挂在嘴上的?”柯瞿儿脸上有几分得意道。

    “那柯小姐经常行走于魏地,不知是齐人,还是魏人?”韩健再问。

    柯瞿儿慧黠一笑道:“是汉人。”

    韩健回之一笑,在这点上,柯瞿儿倒是很聪明,不过以韩健猜想,柯瞿儿不管是南人还是北人,基本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对于一个孤儿来说,到底是齐人还是魏人,分别根本就不大。

    韩健喝完茶水,起身道:“走了,柯小姐是否要一同回去?”

    柯瞿儿抬头看着站起身的韩健,面色似乎有些不解,为何韩健说是来救人,却如此要走。

    “你……就如此走了?”柯瞿儿问道。

    “不然能如何。这里面戍卫重重,现在又是青天白日,想救人根本不可能,与其在这里干坐着,不如回去好好休息下。等休息好了,再从长计议。”韩健一脸悠闲的语气说道。

    柯瞿儿气鼓鼓地随之起身。她跟了一路,本来就有些疲累,刚坐下韩健就要走,分明是带着她出去逛花园。

    韩健走在前,柯瞿儿跟在后面,两人又不说话。韩健这次没兜圈子,直接往自己的小院走。

    回到小院,柯瞿儿也跟着进来,此时小荷正在院子里清扫,见到韩健和柯瞿儿一前一后进了院子。二人好似很陌生。有些不解看着二人。

    “李大哥,柯……大哥,我进去给你们倒茶。”小荷说着,便进了屋门。韩健则在院子里仅有的一张椅子上坐下。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柯瞿儿冷冷看着韩健问道。

    韩健笑着起身道:“柯小姐。请坐。”

    柯瞿儿也不客气。直接上前坐在椅子上,韩健则无奈摇摇头,往井沿走过去。正要坐下,突然感觉一股杀气所笼罩。韩健顺着杀意而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柄利剑从天而降,利剑之后是一个白色的身影。

    “谁!”

    剑刺去的方向并非是韩健,而是坐着的柯瞿儿。柯瞿儿惊乱之下,大喝一声,抽剑反抗已然不及,只好一个翻身很狼狈闪开。此时那身影也已经落地,柯瞿儿也抽出佩剑准备正面相抗。

    来人一身白衣,虽然蒙面,不过韩健对这身影可谓相当熟悉,甚至有些魂牵梦绕。正是他的美人师傅法亦。

    “师傅,不可!”韩健见二女正要正面相抗,韩健紧忙喝止道。

    随着韩健这一声喝,法亦才未继续攻上前,而是退两步到韩健身前,阻住柯瞿儿的进路。

    “健儿,你为何说不可?可是她要挟于你?”法亦说话间目光仍旧不离柯瞿儿。

    “不是师傅,她……并无恶意。”韩健紧忙道,“这些天她与我朝夕相伴,若是对我不利,早就会出手。”

    法亦微微点头道:“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她却没说,韩健想来法亦是在路上见到他们,一路跟踪而来。

    法亦收剑,柯瞿儿看了看,也收了剑。韩健紧忙上前对法亦嘘寒问暖,则将柯瞿儿撂在一边。柯瞿儿知道自己武功不及法亦,也不敢上前,却也不走,就站在一旁看着韩健对法亦献殷勤,脸上神色也有些气恼,好像恨不能上去剥了韩健的皮一般。

    “师傅旅途劳顿,请坐下休息。”韩健亲自扶着法亦坐在唯一一张椅子上。

    “健儿,听闻你葬身火场,为师甚为紧张,匆忙渡江而来。幸好你没事,为师还要将你的消息传回去给陛下和众位郡王妃知晓。”法亦拿下面纱,神情中多有几分关切,大概是知道韩健没死,而且好端端站在面前而感觉到欣慰。

    “多谢师傅您老人家关心。徒儿这些日子还好,只是在城中,尚无法北归。也没法让人给江北传递消息。”

    法亦见韩健如此恭敬,微笑点点头。这是韩健难得见到法亦的笑容。

    “师傅,您坐着,徒儿进去奉茶。”韩健正要进屋,原本进去倒茶的小荷捧着茶托出来。小荷见到法亦,眼睛瞪的很圆,似乎想不明白为何又来了一个女子,好像个仙女下凡一般清丽脱俗。

    “小荷,把茶水拿过来。”韩健道。

    “是,李大哥。”小荷捧着茶水上前,韩健把茶倒出,送到法亦身前。法亦接过,却并不饮,韩健这才注意到不远处还有个深闺怨妇模样的柯瞿儿打量着这面。

    “健儿,她是怎生回事?”法亦看着柯瞿儿问道。

    “师傅,是这样……”韩健把这几日跟柯瞿儿的事详细说了,对柯瞿儿帮忙和救他的事也多有提及。听完这些,法亦神色才稍微转晴,对柯瞿儿的态度也不像之前那么敌对。

    法亦起身道:“如此说来,还要感谢柯姑娘和令师上人。”

    柯瞿儿嘴轻轻一撇,道:“不敢当。尊师让晚辈来保护东王,晚辈不敢有所懈怠。”

    韩健笑道:“师傅既然来了,就先别走了。正好我要设法营救太子,师傅不妨帮下忙。”

    “嗯。”法亦点点头,却又忽而摇头道,“我还要将消息传回给陛下和郡王妃知晓,要暂且离开一下。”

    “那师傅……快去快回。师傅放心,柯小姐对在下并无敌意,师傅尽管去。”韩健笑道。

    “嗯。”法亦看了柯瞿儿一眼,似乎有些不太放心,不过她还是顺着韩健之意,从门口离开。

    韩健亲自送法亦出了门口,等法亦身影消失不见,才有些依依不舍收回目光,此时柯瞿儿的神色则有些不善,甚至可说带着几分敌意。

    “走,跟我去见我师傅。”柯瞿儿冷声道。

    韩健笑道:“柯小姐,在下刚对家师说柯小姐对在下无敌意,柯小姐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

    “谁原形……”柯瞿儿有些生气,怒视着韩健道,“昨日你还对我说……那些,现在你居然对你师傅……如此,别以为我看不出,其实你对你师傅……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韩健在出使路上对法亦大献殷勤,一切都是被柯瞿儿瞧在眼中的。韩健听柯瞿儿如此说,便知道她在吃醋,本来两个人打情骂俏的,现在突然出现第三者,这才是令她不爽的原因。

    韩健叹口气,语重心长道:“可那是我师傅,从小看着我长大的。日后若是你我在一起,那也是你的长辈,你岂能对长辈如此无礼?”

    “你……你说什么?”柯瞿儿听到韩健说“日后若是你我在一起”,面色登时有些窘态,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反驳。再被韩健锐利的目光盯着,登时面颊发烫,只好低下头避开韩健目光。

    韩健却适时上前,拿住柯瞿儿的手,道:“瞿儿,一会师傅回来,对师傅尊重一些。刚才那些胡言乱语,也切不可多提。”

    柯瞿儿双颊微红,好似蜜桃一般娇艳欲滴。被韩健拿着手,只感觉心头好似小鹿乱撞,心中羞喜非常。最后却只是把手抽了回来,轻声“哼!”一声,最后却点点头。之后便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你不许叫我瞿儿!”半晌之后,柯瞿儿才稍微好转一些,也恢复了原本的几分面貌,说道。

    “行。日后有人的时候,我还是会称你柯小姐,没人时候再叫你瞿儿。”韩健笑道。

    “没人也不行。”柯瞿儿有些羞恼道,“只有师傅可以叫人家瞿儿,你……你换个别的。”

    韩健一笑不语,此时法亦也折道而回。这次法亦并非独身而来,身后还跟着另一名女子。这女子韩健也可谓熟悉,正是洛夫人的嫡系,也是西凉旧部的情报人员,大西柳。

    “参见少公子。”大西柳一来,马上对韩健躬身行礼。

    “嗯。”韩健笑着点头,“西柳小姐,多日不见身体可好?”

    “不敢劳殿下相问,属下和干娘身体都好,只是对少公子安危挂怀。”大西柳恭敬道。

    韩健看着法亦问道:“师傅,你怎跟西柳小姐走到一起?”

    法亦道:“你出事之后,多方都在找寻,为师与西柳姑娘是通过陛下那边联系而见。”

    韩健微微点头,心中却觉得有些不对。他收纳了洛夫人的事,女皇虽然知道,但女皇一直讳莫如深,从未对别人说起过,而洛夫人跟女皇之间也无丝毫联络。那法亦怎会通过女皇联络上洛夫人的人?

    “到里面说话,外面说话不方便。”一下子身边多出这么多人,而且都是女子,韩健心中也觉得大定。现在不是他走不走的问题,而是要救走杨曦。

    现在易蝶、法亦和大西柳都在金陵城里,他还有朝廷细作、西凉细作和漕帮的支持,手上能用的人很多,如此不救人而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向女皇交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准备就绪

    韩健本以为自己要在金陵城中呆很久才得离开,随着朝廷和洛夫人的人相继与他接上头,他离开金陵的日子而已不远。

    韩健将之前与易蝶商议救人之事通知了大西柳,大西柳再回去做安排。经过一番紧凑的准备,事情准备大致妥当,只差从威武侯府救人。

    在救人之前,韩健却先要利用漕帮一环,制造混乱。当韩健跟漕帮的人一说,冯举和董升等人自然不太明白,为何韩健要大张旗鼓在威武侯府这样的官家府邸外面制造乱事。

    “冯当家的,有些事恕在下不能明言。但兄弟绝不是为害漕帮,还请兄弟们多担待。”韩健拱手相谢道。

    “李兄弟说哪里话,李兄弟是自己人,怎会害漕帮弟兄?”冯举见韩健如此说,当即表态道,“李兄弟怎么安排,只管吩咐下来便是,弟兄们绝不含糊,就算是跟官府拼个你死我活,兄弟们也当是拼了!”

    “对!”漕帮一群热血汉子纷纷表态道。

    韩健一一拱手相谢。他也没想到这些草莽出身的汉子会如此信任于他,而他这次,的确是要利用漕帮一次,间接上是让漕帮跟官府对立,对日后漕帮发展,说不上好坏,却是让漕帮兄弟心意决下来的方式。

    有了漕帮弟兄的支持,救人的准备工作基本完成。时间已经是八月下旬,韩健为了早日回魏朝,自然也要加快进度。在各方联络好之后。为了不横生枝节,韩健把最后行动的时间定在了八月廿六夜晚。

    行动之前的三天,韩健把除了漕帮之外的其他人召集起来开一个简短的会议。这也算是行动之前最后一次会议,行动当晚为了不太惹人注意,各方的人并不会举头,而是以提前商定好的暗号来发起行动。

    碍于易蝶还有身在乱党中的神秘身份,这次的密会,韩健特地找了隐蔽的地方,事前也未通知柯瞿儿。

    行动时间准备好,剩下还有不少的工作。比如说救人之后的出城。一旦威武侯府出现事端。杨曦被救走,齐人必将作出反应,将城门戒严在城中搜查,届时快速出城是唯一选择。留在城中迟早会被官府追捕到。

    杨曦被救走。跟韩健火场逃生不同。韩健的假死。虽然并未瞒过谢汝默,但谢汝默一方面要隐藏韩健假死的事,一方面要找寻。不敢大张旗鼓。但杨曦被劫走,整个南齐都不会轻易善罢甘休,到时必然是满城风雨,要出城也是不易。

    韩健跟漕帮、朝廷和洛夫人的人手都商量过出城的细节。综合这三方面人的意见,出城最好的办法莫过于从水路而出,金陵城水道众多,而水门的防线相对陆门要松许多,本来漕帮中人就是跟漕运打交道,这些人跟水门的船兵很熟,混出几个人出城不难,难的却是将整个行动所有的人都运送出去。

    “此事无须殿下过分担心。”易蝶道,“只要太子和东王两位殿下顺利出城,其他一切好办。毕竟我魏朝细作,本就混迹于金陵市井,事成之后他们会妥善隐藏。”

    韩健微微点头,既然朝廷在金陵城中早有安排,那魏朝的细作必然也在南齐有自己的户籍和路引,不怕南齐人的搜查。那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事成之后他和杨曦如何出城,出了城之后如何北上渡江。

    大西柳道:“属下这就去安排接渡的船只,到时属下会亲自引领殿下到江边,护送殿下北渡江水。过了江水,齐人的搜查便不会那般严密,我们更易脱身。”

    韩健却认为大西柳把形势想象的太乐观,即便出了金陵城,也未必能到长江边上,韩健南下渡江时,已经见识了南齐人构筑的江防线是何其稳固,在金陵城周边沿江两岸过江近乎是不可能的。

    “恐怕要向西百里以上,才有机会找到南齐江防的突破口,渡江北上。”韩健道。

    易蝶道:“那属下亲自去安排船只。不过身在敌境之内,恐怕没有大船渡江,要渡江也只能以轻舟过江,怕也会有危险。”

    “能过江就行,前怕狼后怕虎,什么事都做不成了。”韩健带着几分轻松的笑容说道。

    本来韩健准备与法亦等人亲自去威武侯府救人的第一线,但法亦第一个提出了反对。

    法亦道:“东王不可鲁莽,现下救人虽然要紧,但你安危同样要紧,若是可以,你先出城等候,等救到人,我们再一起出城。”

    在人前,法亦并不直呼韩健为“健儿”,对韩健言语中也多有恭敬之意,但她毕竟身为韩健长辈,说话也比像大西柳和易蝶这样的下属要更直接。

    韩健笑道:“师傅太为我担心了。这次为营救我朝太子,事关魏朝将来百年基业,我出城又如何安心?”

    法亦打量着韩健,道:“那你也不可亲自犯险,先留在城中,等候我们消息。”

    韩健想了想,最后点头。这次倒不是他怕出什么危险,而是他武功定然不及法亦和柯瞿儿的武功高,而易蝶虽然是一副弱不经风的模样,在柯瞿儿面前也丝毫不表露武功,但韩健能觉出,易蝶也是有武功之人,而且在常年身处在敌人腹地的经验,已经令她对气功心法达到收控自如的境地,就连柯瞿儿这样的高手,也丝毫没察觉身边有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

    商定好过江的事,还有过江以后如何过魏齐两国边境之事。这个相对简单一些。这时候两国交接处,主要的防线是坚固城池,两国为了防止敌国进境内骚扰掠夺,两国边境居民早就被迁回,两国边境也有一道几十里长的边荒地带。只要不被齐人巡逻的骑兵找到,那江北这段路相对也平稳一些。

    “现在主要问题就是如何出城,渡江了。”韩健最后说道。

    法亦道:“东王放心,救出太子,我会亲自护送你们出城到平安归国。”

    “嗯。”韩健一笑,有法亦在身边,他也彻底放心。

    事情商量好,各方人也要回去准备,韩健也得以回漕帮总坛。

    韩健事先先跟朝廷和洛夫人两边的人手商量好细节,再跟漕帮去商谈,等韩健从漕帮总坛回到小院,已经入夜。一个身影早早就等在小院里,见到韩健回来,身影也迎了过来。

    “你……去哪了?”柯瞿儿看着韩健,似乎有些失落,看了看韩健身后的阴影处,问道。

    此时法亦为了保护案件安危,恢复了当初在洛阳城时保护他的一贯作风,就是不露面保护,柯瞿儿此时也不笨,她知道既然法亦出现,就不会不设防让韩健跟她会面。

    “有些事,刚去处理了一下。”韩健到井边,打水洗脸道。

    “你不是说有大行动?去跟他们商议,也不跟我说?”柯瞿儿见韩健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语气有些着恼,似乎在为自己被韩健忽略的事而感觉生气。

    韩健刚洗完脸,小荷便从屋子里举着灯笼跑出来,也给韩健递来了毛巾。递完毛巾,小荷也不进屋,而是立在院里用带着几分委屈的眼神瞅着韩健,虽然她不清楚韩健要做什么,但她隐隐感觉到韩健要扔下她离开。

    “有些事还是不想让你参与了。”韩健对柯瞿儿道。

    “为何?”柯瞿儿怒气冲冲道,“原来还求着我帮忙,现在见到你师傅,觉得我没用,帮不上你忙了?”

    韩健看着柯瞿儿模样,走上前,轻轻一叹道:“我是怕你出事。”

    一句话,便令柯瞿儿转怒为羞,整个人好像突然变了个人,双颊含羞带臊地低下头,想拨弄两下衣角,却好像觉得这样太小女孩子气。

    “那……那你不用我帮忙了?”柯瞿儿有些紧张问道。

    “暂且先不用。不过你还是要帮忙接应一下,要是计划出现什么变故,也能多你这个帮手。”韩健适时拉着柯瞿儿的手道。

    这次柯瞿儿也不闪避,那模样,娇艳欲滴,虽然光线并不强烈,却也让韩健觉得眼前的柯瞿儿像个小蜜桃一般,恨不能咬她一口。

    “若是没什么事的话,你也可先回去。”韩健道,“是否还要跟令师商量一下?”

    柯瞿儿一笑道:“师傅已经离开金陵城了,我看她老人家这些日子不会回来。”

    “那令师……她老人家,有没有说让你继续带我去哪里?”韩健最关心的还是这个问题,要是法亦和易蝶等人都去威武侯府了,结果背后留个柯瞿儿,不是保护他,而是反水把他给劫走,那就呜呼哀哉。

    柯瞿儿想了想,摇了摇头道:“师傅什么都没说。就让我暂时留在金陵,先不用回去。”

    若是柯瞿儿不假思索说出来,韩健肯定认为柯瞿儿是说谎,他也看透了这小妮子,心里藏不住事,但有时也很狡猾,但她的狡猾也被韩健看穿了。

    “哦。”韩健一笑,道,“那今晚你也别走了,留下一起睡吧。”

    “你……你说什么呀……”柯瞿儿脸上一红,赶紧别过头,心中紧张至极。

    “别误会。我只是让你留下来找个地方睡,时间上一起,地方上,还是各睡各的。”韩健笑道。

    “哦。”柯瞿儿有些脸红,大概是为误会了韩健的意思而感觉几分羞赧。

    韩健最后说道:“就算你我要同床共枕,我也会先征求了令师的同意,把你赢取过门以后。我可不是随便的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逃亡(上)

    时间很快到了八月廿六行动当日。在几天时间里,官府仍旧不断对漕帮进行盘剥,近乎每天都派人到漕帮催缴税款。官府的这一举动,不断加深着漕帮弟兄对官府的敌意。

    到当天下午,冯举安排了上百名漕帮的弟兄,随时听候调遣。韩健算计了一下,这次救人行动洛夫人方面大概会派出二三十人,朝廷则会派出五十多人,加上漕帮的人,也不到二百。

    虽然人数二百已经不算少,但真正行动中,负责冲在前拼杀的还是朝廷和洛夫人的人,漕帮的弟兄只是负责制造一些混乱,方便后续行动的展开。

    在这些人中,也有为数不少的高手,按照易蝶的说法,其中有不少慎刑司的人,这些人武功路数属于内外兼修,拳脚功夫会好些,一个打个四五个应该没问题。像法亦这样一个能打十几甚至是几十个的毕竟天下间也没几个。

    到黄昏时,一切都安排妥当。作为这次行动的总策划人,韩健并不亲自参与在威武侯府进行的救人行动,他直接会前往靠近金陵外城的一所宅院中等候消息。无论事成与否,韩健都不能留在金陵城里,这次他要走带的人并不多,韩健最后还是决定把小荷带在身边。

    入夜后,韩健与小荷也未收拾东西,直接钻进早已准备好的马车里,前往外城。因为韩健并未事先告诉小荷去哪里,小荷也没问。但她感觉出这次是要走远门。

    马车上有些昏暗,小荷也不说话,韩健道:“这次要走一段很长的路,你要是不想走,尽管留下,冯当家的还有马三哥他们会安排好你的起居,将来也会帮你找寻你姐姐。”

    小荷委屈地看了韩健一眼,坚决地摇了摇头,道:“只要李大哥不赶我走,我就跟着李大哥……”

    见小荷态度如此决绝。韩健也无须说什么。小荷毕竟是个身单体薄的女儿家。这次他属于大逃亡,这一路上小荷能否吃得消还不好说。

    不长时间,马车已经抵达了目的地。韩健从马车上跳下来,给了马夫银子。马夫匆忙而去。

    韩健则跟小荷进到一个新的院落里。小荷在陌生的院落看了看。见韩健不进屋。她只好坐在一块不大的石头上安静坐着。

    “李大哥,我们走的话,路上吃什么?”小荷突然问道。

    韩健看了看小荷。笑道:“路上会有干粮,不会饿死。”

    “哦。”小荷应了一声,继续坐着。

    不多时,负责接应韩健出城的小西柳趁着夜色过来,院落是洛夫人在金陵城的产业,这次大西柳要前去威武侯府救人,而小西柳则过来保护韩健。

    “西柳姑娘,好久不见。”见到小西柳,韩健笑着打招呼道。

    “见过少公子。”小西柳附身行了一礼,神色间还是有些异样。这是她首次以下属的身份拜会韩健,之前很长时间她都在养伤,养好伤又被洛夫人派出去做事,直到这次来南齐,她才和大西柳一起到来。

    韩健指了指身后的院子道:“这里很安静,一时间应该不会有人来烦扰。估计子夜时分,我们会从水路离开金陵城。”

    小西柳道:“姐姐已经说过。”

    “嗯。”韩健点头。现在整个计划已经在实施中,而他则不能亲赴第一线,他还是有些紧张前线的情况。

    一共才不到二百人,却要在威武侯府制造混乱,或者直接救人出来,或者直接逼南齐将人转移走,然后在路上下手救人,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很快到了上更时分,外面仍旧没有任何动静。韩健所制定开始的时间是二更正,因为这时代计时的不方便,行动开始也是以信号来提示。朝廷那边会以大批量的火药来袭击威武侯府的正门,这时候漕帮的人再出来制造混乱。因为之前漕帮跟朝廷的人根本没有通气,事情到底能否顺利,韩健也说不准。

    随着上更之后,韩健知道此时的金陵城除了几条夜市热闹的街市之外,其余地方也会安静下来。威武侯府虽然旁边就是闹市,但韩健提前了解过,那闹市是没有夜市的,到了晚上,街路上也很宁静,加上之前金陵城有过戒严,这些日子路上会有官差巡查,要是火药没运到威武侯府门前就被官府察觉,那整个计划都会被打乱。

    快到二更天的时候,一个身影飘然而至,直接从墙头上跃下来。小西柳抽出佩剑,有些紧张看着来人,韩健却示意让她无须紧张。来的虽然是个敌人,却是暂时被收编的敌人,柯瞿儿。

    “你怎么过来了?”韩健上前问道。

    柯瞿儿有些紧张道:“今天不知怎的,金陵内城多了不少官兵在巡逻,我几次想靠近威武侯府都没机会,回来看看是否计划有变。”

    韩健看了看天色,本来就是月末,加上天气不好根本没有月色,这样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朝廷加强了巡逻,行动很容易出现差池。

    “少公子,要不您先出城?”小西柳见韩健忧心忡忡的神色,不由请示道。

    韩健轻声叹口气道:“不行。现在走也走不了,我跟漕帮那边商定,船要等过了二更天才会到渡头。就算我们有船,河防营那边没有换班,我们同样出不去。现在只能等威武侯府那边的消息,今晚要是出现变故,其他方面又通知不到,事情会变得很乱很糟。”

    因为这次计划缺少一个详尽的联络方式,各方基本都是各自为战,所能凭的也仅仅是按照顺序发出的信号。其中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其他环节都会乱。韩健此时觉得。他应该出现在前线,这样他至少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

    “西柳姑娘,麻烦你去威武侯府那边打探消息,不用靠的太近,一有情况马上回报。”韩健道。

    “可是……”小西柳看了柯瞿儿一眼,明显是对柯瞿儿不放心。

    “去吧。”韩健语气僵硬道。

    小西柳领命而去,院子里只剩下韩健、柯瞿儿和小荷三人。柯瞿儿站在一边,似乎有些不太情愿留下,韩健过去把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柯瞿儿嘟囔着嘴道:“我不冷。”

    “不冷就坐着。今晚我们离开金陵城。还要赶路。不休息好怎么上路?”韩健用命令的口吻道。

    “嗯。”柯瞿儿也不反驳,她也不是太拘谨,直接在一块石头上坐下。

    韩健这才有时间打量一下眼前的院落,是个不太大的院子。院子里摆着不少的石头。却不知是作何用的。看院子的构造。不算陈旧,却也应该许久没人住过。

    很快外面传来二更天的梆子声,更夫走街窜巷把时间报出来。韩健看着金陵西城的方向,毕竟距离威武侯府太远,即便那边有信号发出,他这面也看不见。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小西柳未回来,却另有一个身姿婀娜的身影从屋檐而来。韩健直接起身,因为他认出来人便是法亦。

    “师傅,情况如何?”韩健见法亦独自过来,便觉得情况有异。

    “不多说,先设法出城。”法亦道。

    韩健一听,便知道计划出了岔子,那现在多说已经无异,必须要在消息传遍金陵城五城兵马司戍卫所之前,从水路离开。

    “走。”韩健招呼一声,小荷匆匆忙忙起来,她刚才昏昏欲睡,此时还有些找不到北。

    柯瞿儿一把拉着小荷,四人匆忙到秦淮河边渡头,此时一艘小舟摇摇晃晃到了岸边,从上面探出个老夫,问道:“可是漕帮的李堂主?”

    “是。”韩健亮了暗号,一行四人跳上船。

    那船夫看清楚韩健的脸,满面横皱笑道:“果然是李堂主,我们昨日见过面的。嘿,李堂主这么晚出城,可是有事?”

    “船家,赶紧出城要紧。”法亦提醒道。

    “是,是。你看我这老糊涂的,李堂主乃是贵人,由不得问的。冯当家的提前也说了。”

    小船往秦淮河下游划去,韩健直接选择在金陵城南城出城。因为金陵南城外就是齐朝的腹地,因而平日南城的水门戒备最松散,晚上有什么人要暗自走私进城而无须交税,都会从南城的水门进出。

    这次韩健随的也是夜晚进出城的走私船。这也算是漕帮的一向业务,官府那边知道,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两边都会有好处,而城门税过三缴一,不是每个想把货物运进城的商家能付得起的。

    小船摇摇荡荡到了水门下,一座不大的水门就在眼前,好似一个拱桥桥洞一般。

    “到了,到了。”船夫道,“李堂主,一会有人过来相问,就说是运了货进来,陪着一起回去的。这些官爷都好说话,可别伤了和气。”

    韩健笑着点点头。此时柯瞿儿和法亦也将长剑藏在船板下面,免得被河防营的人发觉。

    到了水门下,两艘船迎过来。每艘船上都有四五个举着火把的士兵,看上去嚣张跋扈的模样。

    “什么人?”一名士兵喝道。

    “官爷,是我,别伤和气。”船夫仍旧是一副笑盈盈模样。

    “哦,李老头?真稀奇了,你不是在城外,什么时候运货到城里来的?”一名士兵上前来,举着火把仔细辨认了一下道。

    “白天从门进来的。”

    几个士兵哈哈一笑道:“从陆门进来,晚上从水门出去,不是在哪个暗娼那里过了半宿,准备回去交差吧?”

    却在此时,突然远处传来一声巨响,滔天火光冲天而起,大地跟着颤动,整个河面也晃动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逃亡(下)

    巨大的爆炸火光,将整个金陵城一时间照的明亮。韩健远远望着那冲天而起的火光,便觉出情况有异。

    那火光传来方向,赫然便是城西的方向,很可能是威武侯府。晚上的救人行动突然失败,韩健尚未搞清楚具体情况,但韩健知道,以易蝶所凑集的火药,根本无法造成如此大规模的一次爆炸。

    爆炸所带来的影响,令整个金陵城一时间处于不安之中,就连河防营的士兵也都带着几分惊恐不安,在摇摇晃晃的小船上不知所措。

    “划船,出城!”韩健对船夫喝了一声。

    船夫支支吾吾回了一声,此时河防营的人根本没心思去注意这样一条走私的小船,韩健知道此时不走也就出不去城了。

    船夫匆忙划船,小船穿过水门的门洞,出得城来,一叶小舟在夜晚的河面上摇荡,过了小半个时辰,小船也靠了岸。

    “李堂主,到岸了。”船夫喊了韩健一声。

    “有劳了。”韩健说着,与法亦等人一起上岸,此时已是三更半夜,而金陵城的城墙忽明忽暗在不远方,城中隐约可听到喧哗之声。

    韩健没详问法亦当晚救人的细节,直接与人在渡头找之前准备好的马匹和马车,城内的爆炸同样也惊醒了住在城外一代的居民,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渡头一时间也出现一些人。

    韩健等人上岸,接应的人也到来。韩健发出接应的暗语,接应之人将韩健等人接上马车,小荷、韩健与小西柳进了马车里,柯瞿儿和法亦则是骑马。韩健亲自赶马车,一行直接向金陵城西的大道而行。

    因为在金陵城一线,齐朝布置的江防线很紧密,想渡江北上不易,韩健早前就计划好,要北上只能往西行大约一百里以上。而以此时的路况和马车的行车速度,想一天走一百里基本很难。此时金陵闹出如此大的动静。韩健知道到天明再过河就很难。必须要在天亮前过河,从此时到天亮不过才两个多时辰,能走多远是多远。

    在路上,韩健详细问询了法亦关于在城内展开救人计划的详细过程。此时韩健才知道。金陵城的威武侯府之所以戒备森严。并非因为里面拘押着杨曦。而是因为那里面是齐朝的一个秘密军火库,法亦进去到里面,知道里面戒备森严而且有几个军火的火药库。当时她跟易蝶商议的便是直接将军火库给烧毁,而易蝶负责布置让人放火,法亦则先行回去通知韩健,护送韩健出城。

    韩健此时知道也算晚,这事情法亦和易蝶预先来不及跟他商议,二人的处置也完全是站在魏朝立场上,本身无可厚非。现在城里发生这么大的事,他再不走,城里也呆不下去,至于杨曦如何,他也顾不上,这次南下也算是结束,无论是漕帮还是救人,都要等回到魏朝以后,再试图联络一下,看看能否跟南齐这面接上头。

    本来骑马,速度会快一些,但因为小荷毕竟体弱,韩健在计划中也是乘马车,速度慢下来不少。到天亮之前,后面隐约已经有追兵,韩健只能直接折道往江边走,因为还不到准备船只渡河的地方,这么到河边也未必能找到船。

    “师傅,再不到江边,后面就会有追兵过来,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到河岸再看看能否找到船。”韩健下了马车,对仍旧骑在马上勒住马缰停下来的法亦说道。

    法亦看了看来路方向,他们走的毕竟是官道,以她的敏锐,也能感觉这么走下去不是办法,就算背后无追兵,到前面也必然会遇到官路设卡。要走小路的话,因为江南之地毕竟他们不熟悉,也找不到路。

    “嗯。”法亦没多说话,从马上跳下来,此时柯瞿儿也从马上下来,韩健示意把马车和马匹直接赶进草丛之中,趁着天亮前的半个时辰,无论如何要上船渡江。

    一行五人从官道一路向北往江岸的方向靠近,却是一条长而宽的江防堡垒线。在堡垒之后,隐约可见火光,都是有士兵夜间巡逻的。

    韩健示意众人别露出声响,毕竟五个人目标不是很大,又是月黑风高之夜,如此乘着夜色靠近江岸也不会太张扬。不多时,几人已经到江防线的核心位置,也是一座不大的堡垒之前,江水滔滔之声已经很清晰,韩健知道,再往前不到百步,就已经是长江的江面。

    “师傅,前面情况不明,我们要是这么摸黑而行,什么时候到河边也不清楚。”韩健道,“现在不如直接从齐人的士兵手上抢一条船过来。”

    法亦道:“如此一来,动静是否会很大?”

    韩健无奈道:“没办法了,现在有船才是最重要的。”

    说话间,一队的巡逻士兵举着火把往这面过来,韩健作出手势,毕竟他们中五人,有四个人是会武功的。要解决一队十人的巡逻小队并不困难。韩健作出手势之后,柯瞿儿和小西柳同时点头,他们已经明白韩健要做什么。

    在巡逻小队距离他们不到十步的时候,韩健等四人突然冲杀出去,马上将之前的两人砍翻。后面的人作出警觉,并没第一时间发出信号,而是想反抗,却被柯瞿儿和法亦挥剑而起,登时整个小队只剩下两名活口。

    “说!哪里有船过江?”韩健抓起一名活口,低声喝道。

    “不……不知道……”

    话音刚落,此人就被韩健直接以长剑刺进喉咙里,再发不出任何声响。这时候韩健才打量着另一名士兵。

    那士兵颤颤巍巍指着江岸的方向,道:“那里有船……不过,有人看守……”

    韩健看了看不远处一个有火光的地方。大概知道那应该是这士兵所说有船的地方。韩健直接用剑柄将士兵打晕,这才去把吓的三魂不见七魄的小荷拉上,一起再往江岸靠近。

    草丛之中,风吹起来簌簌的声响,江岸的士兵也没料到危险会从背后而来,毕竟他们这些年所防备的都是江面,少有会注意江南方向。韩健要往前去,法亦示意让韩健等人先留下,她准备先上前去。柯瞿儿被法亦这么指挥着,似乎有些不太情愿。韩健低声道:“劳烦柯小姐上前去帮忙。”

    “嗯。”柯瞿儿应了一声。随法亦一同到江岸边。韩健远远打量着火光的方向,便见在火光中,一个倒霉的士兵直接被柯瞿儿暗器干翻,随后法亦和柯瞿儿同时杀出。将一个小队的士兵全数解决。之后。法亦作出手势。让韩健等人跟上,而法亦也未灭了江岸的火堆,因为一旦灭火。会令其他江防线的人所警觉。

    韩健与小西柳小荷二女随之到了江岸,此时下面就是江水浩荡,而江面上不过只有一条不大的小船,也没有船夫,韩健知道要过河只能自己撑渡。

    “上船!”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再有不用一盏茶工夫,天边就会呈现亮色,到天亮之后,他们再想从齐朝的江防线撕开口子过江,那基本就是天方夜谭的事。

    可当众人上了船,还是引起齐人的注意。毕竟齐朝的江防巡逻士兵,每过一段时间就会有一队巡逻小队,而之前韩健击杀了一个巡逻小队的士兵,来不及掩藏尸体,如此到下一个小队过来便会发觉端倪。

    眼见河岸上开始有动静,此时韩健等人也已经离开了江南岸,而官道方向,隐隐也有大量的火光,韩健料想应该是追兵到来。

    “师傅,帮忙撑船。”韩健对划船并无太多经验,力气有,但船在江面上,行速并不快。如此一来,一旦南齐人派出船只来追赶,很快就会追上。

    法亦拿起船桨,也显得有些有劲使不出,此时柯瞿儿才道:“我来!”

    等柯瞿儿拿起船桨划了几下,小船无论是方向还是行进速度,都比原本好了许多。韩健这才知道原来柯瞿儿是会撑船的。

    为了速度,柯瞿儿负责在船尾定方向和力度,而韩健在旁也紧忙划着,加快速度往江北岸而去。到江心时,天已经蒙蒙亮,韩健能看到江南岸已经有船只追了出来,速度明显要高过他们。

    “这样子不行。”柯瞿儿道,“他们都是有帆的船,我们根本不可能比他们更先靠岸。”

    韩健有些不耐烦,现在不是先丧气的时候,但眼下也没更好的办法。

    此时却有看见江上游过来一些带着火光的东西,韩健仔细辨认了一下,应该也是船只。

    “怎么会有船?”柯瞿儿也看着上游方向,有些惊讶,这些船速度也很快,不像是南齐江防线的船只,倒好像是江上游过来的商船。

    “不管!先过河要紧!”

    现在不能辨别来船是敌是友,韩健也不敢冒险去靠近这些船。但这些船却明显是针对他们而来,来的方向,也是迎着他们这艘小船的方向。

    “怎么办?”柯瞿儿最后看着韩健,似乎是觉得来人是敌非友。

    韩健沉声道:“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说不定船靠过来,对我们反而有益。”

    韩健看了看船上的人,法亦和柯瞿儿的武功自然不用说,都是可以以一当十的,而他和小西柳勉强也能应付几个,一艘船人再多,毕竟地方小,那些士兵没法一起上,要杀个片甲不留也非难事。

    天色进一步明亮,此时上游过来的船只,仍旧挂着火光,韩健大概也能看清楚,一个英姿飒飒的人似乎是站在船板上,远远看过去,韩健便觉得这身影有几分眼熟。再到近处,韩健已经能辨别出,这人分明就是南齐大太监朱同敬,这次朱同敬竟然能从上游而来,而且带着不少的船只来,韩健有种插翅也难飞的感觉。

    但等朱同敬的船靠近过来,韩健却又感觉,朱同敬不像是来落井下石,将他抓回去。

    朱同敬的主船很大,而旁边的船,也都是兵船。那些兵船过来的方向,不是往韩健这面,而是去拦截江南岸的追兵。而朱同敬的主船,则是往韩健这面靠近过来,穿上并未有大量的士兵在等候,而一切都看上去很友好,似乎是让韩健可以顺利靠近过去。

    不过韩健却不想跟这些敌人靠的太近。虽然要杀他的是谢汝默,但朱同敬也算是老谋深算,自然知道将他放回去不如扣押下来当人质的好。

    韩健本想继续撑船往北岸而去,本来已经距离北岸也不远,但他们的速度毕竟不及帆船。而朱同敬的主船又太大,若是这么直挺挺过来,光是撞也能将他们的小船撞翻。

    “东王别来无恙!”顺着江风,朱同敬的声音传来,此时朱同敬的船距离韩健的小船已经不到二十步。

    韩健知道避无可避,只能暂且先停下手上的事,任由朱同敬的船一点点靠近。

    “朱上师别来无恙!”韩健冷冷看着船上含笑望着他们的朱同敬,冷笑道,“朱上师这么早起,是来游江的?”

    此时朱同敬派出的那些兵船,已经江后面的追船都拦下,韩健不知朱同敬此举到底是何意。感觉上朱同敬并无太大的恶意,但充其量也是来将他抓捕回去。

    “东王无须过虑。”朱同敬仍旧站在船板上,笑道,“今日在下前来,是来送东王国书。并送东王北上。”

    “国书?”

    韩健正低声回了一句,有些不解。朱同敬已经拿出怀里的一份卷轴,直接朝韩健小船这面扔过来。

    “小心!”法亦喝了一句,还以为这是暗器什么的。但暗器绝不会如此慢的扔过来。

    柯瞿儿倒是一把接过,把卷轴交给韩健看,果然是一份国书,上面是两国一些友好的条款,而上面也有南齐人的签字,赫然是朱同敬的笔记。

    “东王一路走好!此番出使,东王毕竟不太如意,但希望将来两国邦交,不会因今日之事而中止!”

    朱同敬说着,他们的船也在步步远离韩健的船。(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回国

    小船在旭日之中靠岸,此时江面南岸的追兵已经退去,朱同敬的船也快抵达南岸。

    对于朱同敬的送行,韩健未曾料想,朱同敬给韩健的一贯印象是阴险狡猾,这次来送行,也不是为显得他多有风度,而只是表达一种外交态度,就是愿意跟魏朝结盟。

    南齐如今内斗不止,韩健来南齐时间并不长,却感觉到南齐一场内部纷争无可避免。小皇帝在一天天长大,谢汝默的野心也会一点点膨胀,有朱同敬相助下的太后一党,必然会跟谢汝默一党起正面冲突。

    想到这,韩健也不由一叹,魏朝的情况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不由自嘲似的笑笑,现在还自身难保,居然还有心思去想这些。即便过了江水,离魏朝国境还有上百里之远,没有马匹,没有接应,在白天走这段路,很容易会被南齐巡逻的骑兵找到。

    走了一夜,韩健和法亦以及柯瞿儿还好些,小西柳便有些力不从心,而小荷则有些支撑不下去。小荷毕竟只是个普通的农家少女,连远路走没走过,一夜没睡加上过江时又被吓着,此时更显得疲累不堪。

    “走了。”韩健无奈一叹道,“这里不是休息的地方,往北走一段路,再休息一下。”

    小荷勉力站起来,神情倒是很坚决,本来她准备跟在后面。但韩健怕她走在后跟丢,韩健让她走在队伍当中。

    如此往北走了半个多时辰,小荷彻底撑不住。韩健背起她走。走到中午,一行才开始休息。此时他们已经往北走了差不多四十里,就算是柯瞿儿这样高手也有些吃不消。

    一行人在草丛中休息,又累又渴,身上连干粮都没有。柯瞿儿道:“要不找个城镇,买些充饥食物回来。”

    “江北之地,到我齐朝边境这一段,基本都是荒郊野岭,怎会有城镇?”韩健起身道,“你们先休息。我去看看弄点吃的回来。”

    “少公子。这么走。到晚上应该就能回去,您还是不宜出去走动。”小西柳提醒道。

    “今晚想回去也难了。我们这么赶路,要是路上不吃不喝也不是办法。”韩健说着,要往草丛更深的地方走。法亦则未休息。直接与韩健同行。

    等二人回来时。不但带回了鱼。还有荷叶包着的水。

    鱼并不多,而且白天在荒郊野外,他们也不敢生火免得被人发觉。活鱼在眼前。即便都饿了,也没人动手。韩健却大大咧咧拿过一条,吃了一口道:“洗干净了,鱼味很鲜,吃了死不了人!”

    法亦没说什么,也拿起一条开始吃。小西柳和小荷才随之拿起。

    “我不吃了。”柯瞿儿这时候却发起小脾气,瞪了韩健一眼,躺在草丛里休息。

    韩健吃过东西,总算身体也有了些力气。

    “休息到晚上,我们再出发,白天行路很危险。”韩健道,“谁渴了到北面地方去喝水,不要单独去,免得有危险没人照应。”

    韩健自己也很累,这两天忙着筹划救杨曦的事,他自己也休息的不好,从昨日到现在又没休息,很快自己也进入梦想。

    到韩健醒来时,已经到晚上,法亦体力最好,韩健起来的时候她已经睡醒。

    本来法亦已经准备把人叫起来出发,韩健却微微一笑道:“让她们多休息一会,迟些时候再上路也可。”

    韩健知道,过了江北这段路急不得,夜晚行路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轻易不会被人发觉,坏处就是要面对豺狼野兽的侵袭。这年头夜晚豺狼野兽很多,而且这些豺狼野兽都是夜晚出来觅食。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小荷才好似是惊醒一般,见到韩健,她紧张的神情才舒展下来。韩健将小西柳也叫醒,最后叫醒柯瞿儿,柯瞿儿却有些迷迷糊糊的模样,韩健一摸她额头,热如火烫。

    “病了。”韩健无奈一叹道。

    本来一个练武之人,强身健体加上内功调息,很难生病。可一旦生起病,会是件很麻烦的事。普通人生病是外邪入侵,而练武尤其是练内功之人,当外邪入侵时,内息也会跟着紊乱,等于是双重的病征。

    “让你吃些东西不吃,麻烦了吧?”韩健见柯瞿儿睁开眼,有些气鼓鼓的模样,不由埋怨了一句。

    “还……不是因为你?”柯瞿儿说着,身体也在略微颤抖,毕竟长时间未进食,加上之前的赶路耗费体力,再加上生病,她已经彻底支撑不住。

    “把鱼吃了。”韩健把中午没吃完的鱼递给柯瞿儿,让柯瞿儿勉强吃了,然后才背起她上路。

    原本队伍里最强势的少女,如今却成了最孱弱的一个。

    夜晚赶路,路况是最大的问题,为了判别方向,一行也从草丛中出来,沿着路往北走。韩健也作好准备,一旦有动静,他们可以躲到路边草丛中躲避。但走了一晚,齐朝并未有骑兵路过。

    一路上因为都是步行,也需要走走停停,到天亮时他们已经进入到边荒地带。在这种边荒地带,草寇很多,几十里范围里的草寇,基本都是两国的逃兵,以劫商队为主,偶尔也会出来打猎。

    一行人走了一夜,又是劳累不堪,尤其是韩健,背着柯瞿儿走了一夜,此时累到想放弃的感觉。

    等一行人坐下来休息,柯瞿儿看着韩健喘息不止的模样却笑盈盈的,韩健瞪她一眼,她反而更觉得好笑。

    韩健不理会她,这次寻找食物的事由法亦单独完成。法亦在树林中采了些野果,毕竟是秋天,荒野间有野果可以充饥。这也是韩健第一次露宿野外,有些无奈,更多的是感慨。

    “也不知道现在距离齐朝边境还有多远。”韩健随口叹了一句。

    小荷闻言,不由问道:“李大哥,我们为什么要到魏地去?”

    “因为我是魏人。”韩健道。

    “哦。”小荷神色间明显有些暗淡,韩健料想小妮子应该是为日后背井离乡而感觉感伤。

    吃过东西,一行人又要赶路,毕竟距离魏朝地界已经不远,即将到目的地已经没必要休息。这次柯瞿儿直接坐着不起来,等着韩健过去背。

    韩健没好气道:“有力气了自己起来走!”

    “可……我还是没多少力气。”柯瞿儿带着几分嗔怒道。

    “那让西柳扶你走。”韩健没好气道。

    柯瞿儿瞪了韩健一眼,气鼓鼓起来,昨天她在韩健后背上昏昏睡睡了一晚上,病情也算大有好转,此时她更多只是想得到韩健的关爱,但韩健明显不想娇惯她。

    一行继续北上,不多时,便看到前面树林中似乎有动静。一行也停下来。

    韩健怕是草寇出来,一行毕竟才四人,而且四个都是女子,要是陷入重围很难脱身,到时后果不堪设想。一行躲了一会,并不见前面有人影,这时才出来继续往前走。

    法亦却突然伸手示意停步,低声道:“有人往这面过来。”

    被小西柳扶着走了一段路的柯瞿儿一个激灵,手上已经拿了暗器在手,随时准备袭击从树丛中出来的敌人。最后却只是一只野猪。

    “没事了,走。”韩健放下心,招呼一声道。

    到中午时,一行走出树丛,面前是一条小河,而河对面便有魏朝随见礼的瞭望塔。这样的瞭望塔,也是魏朝南部国境的“烽火台”,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瞭望塔便会点燃烽火,传递消息。

    万起裤腿过了河,还没等上岸,便听瞭望塔上人呼喝道:“有人!何人!”

    “我乃魏朝国使!”韩健因为当日从火场出来,并无证明身份的使节文书,甚至连佩剑都没带回来。韩健只能举起朱同敬给他的国书。

    “不许靠近!”烽火台上的士兵以弓箭示警,韩健等人便停在原处。

    随后烽火台上点燃预警的黄烟,韩健知道,这并非是传递外敌入侵,而只是联络请求援助的烟雾。不多时,魏朝的骑兵便到了瞭望台下,一队大约四五十人的骑兵全副武装靠近过来,韩健亲自上岸,将自己的身份和国书交过去供查验。

    “阁下,我等并不能确定尔等身份,只能劳烦诸位随我们回城!”负责带骑兵过来的校尉从马上下来,语气中带着几分强硬说道。

    后面的骑兵从马上跳下来,有意要捆缚。

    “本王是东王,你们也敢捆?”韩健喝道。

    “管你什么鸟王,这里南王最大!”那校尉本来就有些目中无人,此时听到东王,似乎更加来气,示意让士兵过来动手捆人。

    韩健这才知道他们来的是南王的地界。

    眼前都是一群粗鲁的汉子,跟他们讲道理无用。可法亦等人毕竟是武林高手,会任由这些人捆起来?何况还有柯瞿儿,就算她此时在病中,但一个打个十个还是没问题。这动起手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收场。

    突然一声声音从人群中响起:“嘿!张头,我认识他们!”

    韩健看过去,一个穿着一身大自己一号军服的小军官跳出来,咧开嘴一笑,露出两排大黄牙。赫然就是当初打死了孙保被流放发配从军的林小云。(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不着调的理由

    几个月不见的林小云仍旧是一副未长大孩童的模样,笑起来给人一种亲和感。韩健观察他身上的军服,已经是个不大不小的军官,在这一支骑兵队中,应该是小队长级别的。

    被称为“张头”的校尉看了眼林小云,眉头皱起,把林小云叫到一边单独问了几句,回来时态度有所好转,但仍旧有些强硬。

    “你说你是东王,我们不敢确定,就请一起回茂城,等候上面的指示。”

    韩健知道,茂城在江北南王防区中相对偏东,距离东王防区的西边界也只有百多里之遥。要是进东王防区,就等于进自己的地盘,手底下的人绝不敢如此无礼。但到了南王地界,因为南王防区和东王防区之间,因为这些年联防的问题素有芥蒂,南王的将士向主,对他无礼也在情理之中。

    “请吧。”张校尉对韩健等人作出请的手势。

    韩健长时间赶路,肚中饥饿,现在还要被人像囚犯一般押送到茂城,自然很不爽。

    此时林小云上来说道:“张头,要不给他们一些马匹,让他们骑马可好?”

    张校尉怒气冲冲道:“我们骑马出来,把马匹给了他们,骑无马,成何体统?”

    林小云被训斥一句,并不怒,笑呵呵对韩健歉意一笑,意思是帮不上忙。

    好在韩健走了两天路,这时候再走一段路也不觉得如何。韩健等人在这队骑兵护送之下,一路往西北走了十多里路。终于看到茂城的城墙。

    “再有五六里,就到了。”张校尉骑在马上,有些目中无人说道。

    韩健抬头瞥了他一眼,微微一笑,这姓张的看起来粗人一个,倒是爱憎分明,护主之心自然也强烈一些。

    忽然茂城方向传来隆隆的马蹄之声,队伍随即停下,不多时,一大队骑兵如风卷残云一般呼啸而来。到近处。韩健瞅见当前一名骑手英姿飒爽。长长的帽缨之下,并非男儿,而是一名女儿家,却是与韩健在洛阳城中有些“交情”的南王次女杨苁儿。

    “二小姐来了!列队!”张校尉见到杨苁儿。紧忙让下面骑兵列队恭候。杨苁儿虽然身为亲王之女。但因未受爵。因而在南王将士心中,她也仅仅是那个带领将士疆场杀敌的“二小姐”。

    不一会,杨苁儿的马已经到近前。张校尉跳下马,上前给杨苁儿行礼。

    “张校尉无须多礼。”杨苁儿骑在马上,语气铿锵,巾帼不让须眉。对张校尉说完,目光瞥到韩健身上,眉头微微蹙起。韩健不过是一身粗布麻衣嘉善法国连日来赶路,如同山间野人一般,跟她印象中那个又顾形象又喜欢臭显摆的小东王很不相同。

    不过面貌是对得上的,也就是说之前骑兵回报是真的,小东王出使齐朝,如此一番狼狈模样回来,险些被下面的将士以为是敌军哨探。

    “杨小姐别来无恙?”韩健见杨苁儿打量着自己,大大咧咧一笑,问候道。

    “给他们马匹。”杨苁儿语气很生硬,对手下人吩咐道。

    “得令!”

    下面将士把马匹牵上前,韩健却并不接手。

    “杨小姐不用客气,我们赶了几天路,不方便骑马,先谢过了。”韩健拱手道。

    “麻烦!”杨苁儿低喝一声,一挥手道,“给他们套马车!”

    言罢,杨苁儿风风火火策马而去,后面的士兵则给韩健套了马车,以运粮敞篷的马车载着韩健等几人,一路往茂城方向进发。

    本来赶路,韩健腿脚也不觉得如何。上了马车,韩健双腿才一阵阵疼。用了小半个时辰,一行抵达茂城的南城门,城门打开,韩健也终于找到久违的感觉,到了人多而热闹的地方。不过坐在马车上的他,怎么都觉得自己好像被押解的囚犯过街一般,茂城的百姓听说南王的二小姐驾临巡查,近乎是万人空巷出来一睹杨苁儿风采,韩健此时觉得还不如骑马,起码不用被人用看猴子一般的目光看待。

    一行停在茂城的军所外,所谓军所,也就是茂城的军方驻地,除了一片很大的校场,还有不少屋舍连排,是平时军士训练所住。

    马车停下,韩健先跳下马车,扶众女下车。此时杨苁儿也下马走过来,语气很冷淡道:“茂城条件不及洛阳,东王暂且在军所休整,待上报朝廷之后,朝廷会派人来接应上路。”

    韩健无奈一笑,他有种刚出虎穴又入狼窝的感觉。到了南王地界里,他仍旧是事事不能做主,要被人像囚犯一般看管,还要等上报,等洛阳派人来接他,那恐怕也要等一个多月以后才能继续上路。

    韩健与众女到了军所的接应厢房,这厢房条件要好一些,不过紧靠着的就是马厩,韩健有种住马棚的感觉。韩健让众人进去,他则准备先跟杨苁儿商量一下供应伙食的问题。

    “东王还有事?”杨苁儿见韩健从屋里出来,冷冷打量着韩健问道。

    韩健笑道:“杨小姐,我们这两天……走的很辛苦,不知可否……”

    杨苁儿打断韩健的话道:“粗茶淡饭,东王请勿嫌弃。这几日我会在茂城巡防,有事可差人知会。切不可出门。”

    “有劳,有劳。”

    韩健感觉杨苁儿态度不太好,便不多说话,这毕竟不是洛阳城,他没法时常打趣一下杨苁儿。在人家地盘里,要是惹恼了这位二小姐,还不知会遭受到怎样的冷遇。

    不多时,果然有饭菜供应上来,虽然是“粗茶淡饭”,可韩健也能感觉出这粗茶淡饭超出一般的接待规格,菜肴色香味俱全。

    几人吃过饭。各自回房休息。一连两天,韩健都呆在军所给他们安置的厢房里没出门,偶尔也只是出来到校场走走,看看南王士兵的训练。

    在第一天晚上韩健还在睡觉的时候,法亦、柯瞿儿和小西柳已经各自不告而别。韩健也知道,法亦是要去向女皇汇报,不会留下,柯瞿儿则是魏朝的钦犯,曾经还刺杀过女皇,她肯定不会留下束手就擒。至于小西柳。本身也与魏朝朝廷为敌,她走也是为联络洛夫人的人,将消息传递回去。

    因而这两天时间,韩健也只有小荷一个伴。

    小荷到了“异国他乡”。明显有些拘谨。平日里听到校场所发出的号角声也噤若寒蝉。连门都不敢出。

    韩健原本以为这种囚犯的生活会持续很久,没想到过了五日,便有人来访。韩健还在厢房里找了本书看。便听到院子外面有人在说话,韩健仔细听了听,声音很熟悉,是黄烈黄大公子。而跟黄烈说话的是便是杨苁儿。

    韩健知道杨苁儿落榻的地方就是在院子隔壁的厢房,两边隔的并不远。这次黄烈为何会前来他还不清楚,听到声音,他便出门查看情况。

    “哎呀……韩兄,久违……久违啊!”黄烈一进院子,脸上绽开个老大的笑容,急冲冲迎上前来嘘寒问暖。

    “黄公子,你不是在洛阳城?何时回来的?”寒暄一番之后,韩健不由问道。

    黄烈叹口气道:“韩兄和司马兄都离开了洛阳,我留在那也没什么意思。唉!连林小姐也不知下落,我心已死只好先回来了!”

    韩健心说,大概后面这个才是重点,在洛阳城没姑娘泡,银子被人骗光了,只好夹着尾巴回来。

    “不说这个,韩兄,你可知道前些日子听闻你丧生火海,在下是何其痛心。没想到今日还有机会与你相见,必然要多喝几杯庆贺韩兄你大难不死!”黄烈笑呵呵说道。

    韩健道:“黄公子要喝酒,何时都可,这次你为何会到茂城来?”

    “唉!我是奉了姑父之命,过来接韩兄你到豫州去。没想到我表妹她还不乐意,刚才还将我给训了一顿,去,我看出来了,她这些日子心情不好,别惹着她。”黄烈突然看着韩健问道,“韩兄,我表妹这人最喜欢得罪人,她这几天没为难韩兄你吧?”

    “在下这次是出使回来,路径贵地,她怎会与我为难?”韩健一笑道。

    黄烈撇撇嘴道:“我这次回来就看出来,表妹她好像变了个人,话比以前少多了。不过这样也好,总算不用天天听她数落我。嘿嘿。”

    韩健见黄烈那一副很欠抽的模样,心说杨苁儿是懒得数落他而不是真的不想数落他。以黄烈这样的人品,除了是将门之后,浑身上下还真没什么优点。

    到了中午,黄烈让人从酒楼买了酒菜回来,说是要款待韩健。

    “韩兄,军所的伙食我吃过,味道很重,根本没法吃,这些天肯定熬的很辛苦吧?”黄烈对着满桌酒菜,笑道,“今日我们不醉不归。”

    韩健看了下桌上伙食,登时觉得很熟悉,这不就是这几天每天吃的那些?

    “韩兄怎不动筷?韩兄肯定是为隔壁那位姑娘担心,放心,我让人也给她准备了饭菜。”黄烈热情说道。

    韩健叹道:“黄公子,这么吃喝可不太好。我出使齐地刚回来,理应是回洛阳城上达天意。可在下在这里四五天,连门都出不去,若是被朝廷怪责下来,似有不妥。”

    黄烈无奈道:“这我也没办法,要不韩兄你等跟我到了豫州,再跟我姑父说说?我姑父那人也很好说话,你跟他把这层意思说明,他应该也不会强留你。”

    韩健跟黄烈说这些,就是不想一起去豫州见南王杨洛川。不过他也感觉出,这黄烈是熊蛋包,连杨苁儿他都怕的要命,这次杨洛川派他过来迎东王到豫州,他怎敢违抗?

    韩健刚坐下,准备进食,杨苁儿风尘仆仆从外面进来,直接到了韩健厢房里,黄烈登时站起来好像罚立正一般。

    “表妹?你不是要出城巡防……怎,怎回来了?”黄烈见到杨苁儿,很紧张的模样,也有些做贼心虚,毕竟他从外面私自买了酒菜回来。而以前他每次到地方,都是住军所,而南王府也严令军中不许饮酒。

    “你们……”杨苁儿微微蹙眉看着桌上的酒菜,突然神色有恙,再看到韩健的笑容,便有些回避。毕竟这几日她也是以外面酒楼的伙食来招待韩健,如此一来也被韩健知晓。

    “东王府郡王妃不知从何处得到消息,派了兵马过来接东王北上,已经在城外等候。”杨苁儿冷声道。

    韩健心中稍定,心想应该是法亦将消息带给了自己的姨娘们。本来茂城就距离东王防区并不远,东王区派兵过来,旦夕之间就能到茂城城下。

    “嗯?”黄烈稍微惊讶一下道,“表妹你是何意?可……姑父他说,要把韩兄带去豫州,难道就这么送韩兄出城?”

    “不知道!”杨苁儿很烦躁地说了一句,出门而去。

    黄烈有些无助地看着韩健,问道:“韩兄,你说此事……”

    韩健知道黄烈也属于那种没主意的人,这时候一有困难便问询他。韩健还不趁着这时候说服他一起出城去见东王府的人?

    “黄公子,不论如何,总要见见东王府的来使。怎么说我也是国使,到了豫州,南王还不是要送我回洛阳,如此去不去豫州还有什么区别?”韩健笑道。

    “可……不行啊,姑父让我带你回豫州,你可能不太清楚我姑父这人,他有时候虽然好说话,但说的事,也是一言九鼎,我祖父和父亲都不敢违他的意思,我这次……办不好,怕是没法回去交差。”黄烈道,“韩兄你要走也行,给我想个办法,不能让我回去挨罚。”

    韩健想了想,道:“那要不黄公子就去跟杨小姐说说,我们一起上路,动身往洛阳城去?这样就不是黄公子你擅自做主,不遵南王的命令,而是……”

    黄烈贼笑道:“这办法好。只要鼓动我表妹让他一起去,这样姑父就只会怪她擅自做主。哈哈,韩兄你就是高明,顺带我还能回洛阳城看看林小姐回来没。从洛阳回来以后,总是对林小姐放心不下。”

    韩健没想到黄烈也是如此不着调,想起女人,什么姑父军令的早被他抛到爪哇国去了。

    虽然现在黄烈这关已经过了,但韩健却知道,杨苁儿那关并不好过,杨苁儿眼明心亮,岂是黄烈如此好糊弄?(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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