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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语不语     极品小郡王txt下载     极品小郡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一十六章 恩赐

    奸细问题,之前韩健也想过。但想来这些人中存在奸细的可能性不大,主要原因是,这些人本来就不得志,就算是来到江都,也不可能打入到江都小朝廷的内部,那他们的价值又在哪里?

    但有些事韩健也不得不防,若是其中真的有什么人吃里扒外,加以利用之后,他们临阵倒戈,那可就呜呼哀哉了。

    “二娘,不如将这些人分开来用。”韩健道,“彼此之间没有联系,就是将来其中有奸细,也不怕。至少不会打乱我们的计划。”

    韩松氏想了想,微微点头。韩健说的也是个办法,就是给这些人分派不同的差事,让他们各自为政。这样就算将来他们中有人甚至是一些人出事,也不会影响到整个东王府的日常运作。而且最重要的一条,韩健也并非将所有调度的任务都交给这些人,总会用到自己的一些人手,这样一来二去,就淡化了他们在东王府调度体系中的作用,可以利用他们,但不会完全倚重他们。

    有了人手。韩健当下要做的就是赶紧从东王府官员体系中找到一些合适的人手,赶紧去做战前的准备。

    在这场战事到来之前,他的准备已经落了后手。洛阳在准备战事方面显然要比江都做的更足。但韩健也知道,后来居上也并非难事,就看能否把一个体系玩转。洛阳这两年粮食储备和军事储备也很少,一些粮仓因为北王府的亏空。已经到入不敷出的地步。这次要不是有北王府军需上的支持,洛阳也不敢打这场仗。

    韩健马上找人开了会,把人手摊派下去,早些让人到地方上将物资收拢起来,顺带开始地方募兵以及调拨两款来筹集军队。经过几次会议的召开,洛阳整个备战的氛围也很浓厚,就算是曾经对韩健有所成见的一些人,那些洛阳派系的高官,这时候也好似要跟韩健一心想外。毕竟韩健是东王,东王府如今也是女皇和他们最后的栖身之所。要是江都失陷。他们或者是流亡海外,要么就只能等死了。

    把人都派下去,韩健心也定了一些。这算是江都在战前最大的一次准备工作。

    准备好物资调度方面的事,韩健也不急着马上调集军队到前线。在他看来。一场战事的开始。同时也需要情报方面来保证。而他的情报系统,除了有东王府的情报机关,更重要的是洛夫人一脉。而洛夫人身为洛阳巨贾。父亲又曾是西王麾下有名负责调度军需的官员,洛夫人也继承了这方面的一些天赋。

    韩健跟洛夫人的联系上,而洛夫人早在韩健回到江都之前,已经派了人手过来随时准备支援。而其中跟韩健联系最多的,也是洛夫人的得力干将大西柳。

    大西柳这次到江都来,除了是负责跟韩健和洛夫人之间联络,还有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将洛夫人的部分产业迁到江都来。洛夫人在投奔了东王府之后,已经将自己当成是半个东王府的人,产业也逐渐从洛阳东迁,韩健用的上的东西不多,毕竟一个洛夫人,产业再多也无法跟江都之地相比。但洛夫人的人,涉及到三教九流,涉及到洛阳乃至天下行业的方方面面,就算是杨余对商贾看不起,但在战事面前,他也不敢随便得罪这些经商的人,因为整个魏朝的物资调度,基本都是这些为了逐利的商人来完成。

    韩健并未在东王府里见大西柳,他也怕被人获悉。对于大西柳的事,之前女皇就有所查悉,但无论是韩健,还是女皇,都未将这件事告知于韩健的姨娘们,因而连韩松氏等人也不知道韩健手头上有这样一支力量。

    大西柳一身素衣,好似一个农家女子一般,但因为她实在生的美貌,因而平日里不着脂粉,她也不会随便出来走,因为这样的一个女子,走在路上也会很碍眼,可能会招惹是非。

    日落黄昏时,韩健在茶楼喝着茶,大西柳姗姗来迟。韩健件大西柳用大衣将自己裹的很严实,便知道大西柳也要避人耳目,洛夫人手下的不少人是西凉旧部的人,这些人除了是洛夫人的人,同时也在为复国做准备。现在北方乱世将起,西凉旧部的人自然也觉得这时候是复国的最好时机,近来活动甚多,而洛夫人却背地里投奔了东王府,洛夫人自然怕这些与她有共通目的的人知道,就算是大西柳来江都,也是避人而来,带过来的人手也都是洛夫人自己培养起来的,而并无西凉旧部的成员。

    “见过少公子。”见到韩健,大西柳恭敬行礼。整个茶楼只有她和韩健二人,此时刚下过一场雪,天气也很寒冷,路上也没有几个行人。

    “西柳小姐客气了。”韩健笑着指了指面前的座位,道,“来,坐下,喝茶。”

    “奴婢不敢。”大西柳恭敬道。

    韩健一笑,几天不见,大西柳的称呼已经从“属下”变成“奴婢”,主要跟洛夫人将她送给韩健有关。洛夫人曾写了一封信,说是为了表示忠诚,要送给韩健一些礼物,而礼物中的一份,就是大小西柳,而因为小西柳有任务在身不能同到江都来,实际上大西柳是先来让韩健“签收”的。

    “西柳小姐客气了,坐下来说话方便些,不容易惹人耳目。”韩健亲自为对面的杯子倒了杯茶道。

    大西柳听到韩健如此说,不再拘泥,恭敬行礼后坐下,不过态度还是很恭谨。她坐下来,韩健示意了一下她面前的茶杯,大西柳双手捧着茶杯,却并不敢在韩健面前举起来喝。

    以前大西柳是韩健的属下,而她本身也是洛夫人的人,虽然言语态度上对韩健恭敬,但毕竟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不用跟韩健之间太拘谨。但现在不同,她已经成为一个奴婢,在主人面前,一个奴婢别说是喝茶,就连直起腰站着都是僭越,现在韩健亲自倒茶,她哪里敢喝。

    “西柳小姐,有些事跟你说明一下。”韩健见西柳这模样,便道,“虽然你干娘将你送给了我,但我却无福消受。你就当是为我办事,我会付给你酬劳,而酬劳中的一部分,就是还给你自由。在我手下做事,会比你干娘手下更轻松一些,因为我不会强人所难,要是西柳小姐觉得差事做的不称心,随时可以走,我也不会干涉。”

    大西柳听到韩健的话,抬头神色复杂地看了韩健一眼。

    在她眼中,韩健这话说的是漂亮。但奴婢就是奴婢,走到哪也脱不了贱籍,而她生平所愿,就是跟一个平常人一样安稳过生活,江湖上的事她早就不想理会。但就算是韩健说她“随时”可以走,她也不敢走,因为一些事不是韩健随便说说那么简单。

    但韩健的话却并非虚言,韩健说这话的同时,从怀里拿出一份契约,递给了大西柳。

    大西柳本来以为是韩健派下来的任务,等她恭敬拿过打开,震惊地从椅子上重新站了起来。韩健给她的,是她和妹妹的户籍,而在户籍中,她不再是奴婢,也不是贱籍,而是良民。这样一份公文,没有朝廷几道衙门的审批是下不来的。但韩健现在身为东王,同时也奉女皇来负责朝中一些,他便有这样的特权来特批这样一份户籍。

    “少公子,您这是……”

    大西柳拿着自己和妹妹的户籍,神情有些茫然之间,也有些感动。她为洛夫人做事这么多年,就算是认了洛夫人为干娘,洛夫人也为她们姐妹改变什么。现在她和妹妹刚被洛夫人送给韩健,韩健便回敬了这样一份大礼。有了这户籍,日后她和妹妹便可以走到哪都可以安稳生活,就算是去南齐,有正式的户籍,南齐方面也会妥善安置。这些年魏齐两国在边境争取流民问题上都很积极,想方设法来争取一些人口,在这年头,人口多寡往往决定了国力强弱。

    “西柳小姐不用多心。这只是我送给你和你妹妹的一份见面礼,只要你和你妹妹帮我做事半年,以后你们想去何处,我绝对不干涉。就算是你干娘问起,我也只会说你和你妹妹帮我去做事,不会让她干涉到你们。”韩健笑道,“我这样说,西柳小姐可满意?”

    大西柳闻言,一句话都不说,恭敬跪倒在地,给韩健磕了三个响头。磕完头,才起身,立在一边,额头上甚至还带着血迹。韩健也没想到,自己这随手的帮忙,会令大西柳如此感激。韩健却不知,大西柳在自己户籍的问题上争取过多次,每次都是不了了之,虽然她意义上已经脱离了贱籍,但因为无法得到正式从良的户籍,她这些年也就跟一个野人一般,甚至随时都要以贱籍的方式来娱人为乐,令她感觉到很憋屈。

    而韩健所作的,在大西柳看来也并非是一件简单的事。因为在魏朝,户籍管理甚严,一个普通脱贱从良的女子,要经过诸多衙门才能办到户籍,每一道衙门都将意味着一层刁难。但这些刁难,在韩健这里不过才一句话的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 上师来见

    大西柳的诚心归附,令韩健在情报系统上更加完善。要应对与杨余和北王军一战,情报是重要一环,洛阳有什么风吹草动,韩健也希望第一时间知道。

    虽然之前有洛夫人作为洛阳眼线,但韩健终究对洛夫人不能完全放心,洛夫人归附他的目的终究是为西凉复国。

    四日之后,腊月二十四,是韩健与顾欣儿大婚之日。

    到这一天,东王府里张灯结彩,从之前两日,江都各地来贺的官员和士绅便已在城中,到这一天早晨清早,东王府便开门迎候客人。

    这一天从早晨起来,韩健像平常一样起的很早,起来之后也未立时准备婚礼之事,婚礼的事,有东王府的人来操办,不需要他多用心。

    韩健这几天主要在搜集洛阳方面的消息,另外,韩健也很关心女皇安危。而在之前,法亦已经离开江都去找寻女皇,而且跟韩健保持了通信,以暗语来表示找寻进度,也让韩健随时可以知道。

    就在韩健看完洛阳情报后,正要出来,韩松氏过来找韩健。

    “健儿,齐朝那边派人来,说是来恭贺你新婚之喜,带了随从和礼物。”韩松氏上来便告知韩健道。

    “齐朝来人?”韩健略微思忖,道,“派的是谁来?”

    “你也认识,是齐朝的上师朱同敬。”

    韩健叹道:“此人狡诈多端,不过在齐地时。他曾帮我忙,这次照理不能礼慢于他。二娘,先派人去招待,我暂且不见他。”

    韩松氏点头,道:“齐朝人来,说是恭贺健儿你大婚,也很可能是来探听陛下这面的消息。陛下连日来避不见人,齐朝那边定然也有所疑。这朱同敬,总要防备着些,健儿你不见也好。可也不能让齐朝人觉得我们亏了礼数。毕竟现在我们江都代表的是魏朝朝廷。”

    韩健也随之点头。韩松氏说的大致没错。此时别人都以为女皇身在江都,临时朝廷也设在江都,齐朝这时候没有去与新朝廷拉拢关系,而是过来与江都示好。其中肯定有他们自己的盘算。至于齐朝人到底是想趁乱平定北方完成天下一统。还是准备坐山观虎斗看着魏朝内部四分五裂。这些韩健还不好猜测。若是他自己选,此时南齐人不会着急出兵,而是要等到北方先斗上一轮。元气大伤之后才会出兵。

    韩松氏说完,便离开。随后雯儿亲自把韩健婚礼要穿的礼服送过来,随着雯儿与韩健共度**,已是一个小女人,一夜之间也好像成熟知性了许多,一进来浅浅一笑别样生姿,随后笑靥如花过来帮韩健换衣服。

    “雯儿,我成婚,你不难过?”韩健倒也乐得雯儿细心服侍,现在他和雯儿的关系不一般,已经不算是一般意义上的主仆,雯儿做事也更加细心,不再像之前那么笨手笨脚。

    “少主大婚,雯儿高兴还来不及呢。”雯儿笑道,“昨日郡王妃还夸雯儿做事勤快……少主,您是不是把……我们的事,告诉了郡王妃?”

    韩健一笑道:“还没说呢。等今日之后吧。”

    “嗯嗯。”雯儿点点头,随之解开韩健衣带,除了帮韩健解下衣服,把新的礼服披到韩健身上,人已经跪在韩健面前,手已经往韩健身上去摸。

    “别淘气了。”韩健捉着雯儿的手拿开,雯儿嘟着嘴有些闷闷不乐。

    韩健当日要与顾欣儿成婚,自然不想跟雯儿在房里做些有伤大雅的事,到中午时,他还要去新的顾府那边接亲,一天要忙活很多事。这跟他之前与杨苁儿成婚有很大不同,这次他大婚,可谓是天下人皆知,而他娶的顾欣儿也将作为东王正妃,因而在礼数上丝毫不会少,本身藩王娶亲也是很麻烦的事。

    “少主,郡王妃说了,以后要是少主身边还少丫鬟,便让雯儿帮忙,少主你可别丢下雯儿呀。”雯儿带着几分小女儿家的嗔态,已哀求的口吻道。

    韩健笑着摸了摸雯儿的脸蛋,点点头。

    韩健换上礼服,此时他要出去先招待一些来宾。虽然按照正式婚礼礼节来说,招待来并应该是在迎亲之后再开始,但他毕竟是东王,而外面的绝大多数并非亲朋好友,而是东王府官员,这些人来江都另外还有目的,就是述职。东王亲政,他们正好过来参加东王的婚宴,婚宴前后,也是他们将地方治理上的事上报,并且听候安排的时候。同时他们也要借此对东王表效忠。

    东王府的婚宴还在准备中,酒宴尚未开始,来到东王府官员,大多数都在厢房等候,而厢房里也只能招待一些地方郡守级别的官员,一些小官或者是地方上派来的代表,也只能暂时先在院子里等。不过即便这样,这些人也兴致不减,这次远道而来,他们也是结交朋友一叙家常的时候,他们也在通过这种时候来政治联谊。

    韩健一出现在西厢,在场的官员听到通报,马上停止了交谈,对韩健行礼。

    一些官位比较高的,都上前与韩健见礼,自报家门。韩健回礼之后,与其中几人先进了一间大一些的会客厅,在里面,一次简短的会议召开,主要讨论的地方招募军士和筹集军粮之事。

    随着江都相继派出人手,到地方上统筹纳粮,地方上也开始备战。

    这次会议很简短,并未说及实质之事,韩健也只是表达了一种态度,就是不管之前地方上亏空了多少粮食,这次备战一律要补全,否则会纠察地方官员的过错,可能会令这些人丢官免职甚至是法办。

    会议正要结束,侍卫进来送给韩健一封信。韩健看了那侍卫一眼,侍卫道:“是东王府外有人送过来的,好像是……司马公子的笔记,因而我们不敢怠慢。”

    韩健看信封上的字迹,的确是司马藉的笔记。那信很可能是司马藉所写。

    司马藉可算是韩健一起长大的好友,虽然他现在身在金陵,但韩健也曾派人去找寻,试图救他回来。却一直没找到他下落,本来韩健也担心他会遭遇不测,但此时有他信来,也就代表他平安无事。

    不过韩健想来,这信可能是朱同敬带过来的。

    果然,等韩健打开信封,里面却并非司马藉的信件,而是朱同敬请他过去一叙的请帖。

    韩健无奈摇摇头,这朱同敬狡猾多端,用司马藉信的信封来送请帖,也倒是令他无法拒绝。这就好像在对他说,司马藉现在在我手上,你不来,后果自己看着办!

    “东王殿下,不知还有何差遣?”旁边的官员见韩健拿着信不说话,都有些紧张,怕是会对他们不利。毕竟这些年地方上粮食亏空之事常有,每个官员都会担心自己将来的仕途。

    “没事,诸位来参加本王新婚之礼,就请稍作等候。宴席之上,不醉不归。”韩健起身笑道。

    在场之人纷纷笑着应是,心中却是五味杂陈,不过韩健要走他们毕竟可以松口气。

    韩健从西厢出来,正好遇上带人送茶点过来的九娘韩昭氏。韩昭氏见韩健神色凝重,行路又匆匆,忙问道:“健儿,有何事?”

    “九娘,我先出去下,接亲之前我会回来。”韩健道。

    韩昭氏道:“接亲需要吉时,这时候有什么急事非要出去?”

    韩健不答,已经带着随从往东王府后门方向而去。因为前门方向都在招待宾客,他出去会遇上不少官员,中途少不得寒暄行礼,他便走后门能清静和快捷。

    韩健这次出门带的人也不多,毕竟这里是江都,他自己的地头,闭着眼也能摸清道路的地方。

    等到了朱同敬相约之地,一家名为泰雅的酒楼,远远便能看到朱同敬立在二楼窗前看江都城的风景。酒楼门前立着几名随从,整个酒楼似乎都被朱同敬包下。

    韩健之前也来过这家酒楼,只知道是一件很普通的食肆,在江都城算不上高档酒楼,但地处偏僻,属于很清静的那种,韩健料想或许也正因如此,朱同敬才会选择在这种地方与他会面。

    “东王,久违了。”韩健到酒楼下,还没等进门,二楼上立着的朱同敬便拱手笑着行礼。

    “久违,久违。”韩健说着,让随从在外等候,他独自一人进到酒楼之内。

    酒楼里空空如也,连桌椅都被人搬走,到二楼上也是如此,整个大厅空空荡荡,除了朱同敬之外,整个厅堂连只耗子都没有,令韩健感觉怪异。

    “东王,是否奇怪这里并无摆设?”

    朱同敬一身青绿色衣衫,手上仍旧拿着他标志性的折扇却未打开,说话间带着气定神闲的笑容,让人看不出他深浅。朱同敬属于那种英姿飒爽风靡万千少女的帅哥类型,这样的男人,在大多数时候都是绣花枕头,可朱同敬除了有这惨绝人伦的外表,也有深不可测的心机,是韩健所见,手段最多也最防不胜防的一个。

    “是很奇怪。”韩健说着,一笑道,“不过有什么关系,反正朱上师也知道我并无在这里就餐之可能。要说什么,直截了当的好,免得兜圈子耽误了我成婚之大事。”(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 不合理的请求

    朱同敬闻言,哈哈一笑道:“东王快人快语,果真是爽快人,那我们就开门见山。”

    说着,他顿了顿,“这酒楼在下看着顺眼,便着人买了下来,不过日后不准备作为酒楼,而是准备开所妓所,东王府应该不会干涉的,是吧?”

    韩健冷声道:“你只是说这个?”

    “不然呢?”朱同敬很无礼地转身看着窗外,悠然道,“以我所知,尽管东王府并不禁止开办妓所,在这些年却多有限制,在下只是怕到时不能如愿,所以想跟东王亲自请示一下,也好安心。”

    韩健心想,这朱同敬肯定是话里有话,既然朱同敬不明言,他也就先跟着装糊涂便可。

    “行。”韩健道,“既然朱上师有开妓所的雅兴,那我就先在这里说一句,此事东王府绝不会干涉。”

    朱同敬哈哈一笑,突然又好似故作深沉一般,叹口气道:“可惜啊,现在东王府并非东王府一家说了算,此事是否还要请示过朝廷那边?”

    韩健走上前,却是到另一扇窗户之前,并不与朱同敬靠的太近,看了看窗外,二楼的风景也并非很好,毕竟江都的二三层小楼很多,这里也算不上是居高临下,目中所及的范围也不过近邻一些民巷,看不到什么好的风景。

    “看来是要请示一下。”韩健道,“随朱上师的便。”

    朱同敬侧目看着韩健,笑道:“有东王的话。在下还要去请示什么?就决定在这里开一所妓所,这次在下过来,还带了几个姑娘,不知道东王是否有兴趣见见?”

    本来朱同敬带女人来,不管是随从还是当作礼物,韩健都没见的必要。可韩健想了一下,朱同敬绝不会只是给他看几个姑娘那么简单。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知道朱上师带来的姑娘,是否能入眼呢?”韩健笑问。

    “哈哈,东王说话好生风趣。”说着。朱同敬喝道。“来人,把人送上来。”

    说着,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门口的东王府侍卫闻声以为发生什么事。抽出兵刃便要往里冲。但见韩健在楼上很镇定对他们作出个手势。才稍微安心下来立在远处,目光不离韩健,准备随时作出应对。

    楼梯上传来声音。有人上楼来,等上了楼,却是一串身着宫装的女子。这些女子走在当前的几个额罕见觉得眼熟,赫然是当初他在扬州城时,扬州郡守送给他侍寝的那些,而最后的一个,韩健看了之后不由觉出几分朱同敬的意味,因为最后的一个,赫然便是在赴谢汝默府上之宴席时见过,而且准备放火烧死他的那个“江南才女”云萧萧。

    此时云萧萧虽然身上的衣着很华贵,但明显有些不合身,好像是被人硬套上去的,脸上的妆容也有些凄惨,像是受过什么重刑,令她走一步都很困难的模样。

    而在这些女子之后,是两名负责押解的南齐随从,等到了楼上,之前几名女子很恭敬地跪下,云萧萧却昂然而立,却被身后的南齐随从用力一按,人也只能跪在地。不过云萧萧咬着牙,头死活都不肯低下去。

    朱同敬笑着看了韩健一眼,问道:“不知东王认为,这几个姑娘是否能入眼?”

    “倒也不错。”韩健笑道,“江南女子钟灵毓秀,有如此佳人,看来将来朱上师的这家妓所生意毕竟兴隆。”

    朱同敬笑了半晌,好像觉得韩健的话很好笑一般,最后打开折扇,遮着面,把头凑近韩健一些,低声道:“要是东王喜欢,这些女子便送给东王如何?”

    韩健却不吃他这套,朗声道:“这怎么好意思?”

    但其实韩健却觉得这才是朱同敬的用意,当初云萧萧要害死他,这次朱同敬把人带过来交给韩健处置,算是一份见面礼。韩健想来,似乎没什么比这更好的解释。

    “东王太客气啦。来人,把这几个姑娘送到东王府……不对。”朱同敬说着,看着韩健,问道,“应该给东王送到何处去?”

    韩健道:“说了不用。朱上师,这几个姑娘,是你带来的,而且是准备开妓所的,要是带走,岂不是夺人所爱。还是不要了。”

    朱同敬想了想,用一个很不合逻辑的眼神看了韩健一眼,好像在说,难道你是想把她们留在妓所,来报复她们?

    “既然如此,你们还不谢过东王?”朱同敬对跪在地上的女人喝斥道。

    韩健心说,这谢也太不合常理,他不收这些女人,就要这些女人来谢他?

    前面几个女人很听话,连忙磕头谢恩,身处在后面的云萧萧却不为所动,连头也不肯低,被人按着,也依旧不肯伏地磕头。

    “呸!什么东王,上师,不过是两个衣冠禽兽。”云萧萧牙齿都将下唇咬破,喝骂一声道。

    朱同敬笑而不语,那两名随从已经对云萧萧拳打脚踢,而云萧萧虽然被人打翻在地,却也一声不吭,好像是很有骨气一般。

    韩健问道:“朱上师,这是怎生回事?”

    “东王有所不知。这女人是谢相送给一位将军的,可惜在中途走失了,谁也不知去处。怎么会来到江都,在下也实在不知。”

    韩健听这话,便知道人是朱同敬绑架来的。谢汝默收买人心很有一套,这个云萧萧在江南才名卓著,很多人对之趋之若鹜,谢汝默将她送给一名将军,那说明这名将军是谢汝默极力要拉拢的人。谢汝默要拉拢人,朱同敬作为太后一党的股肱之臣肯定不会坐视不理,把人劫来,再带到江都送给韩健处置,可说是一举两得。

    “朱上师不知?”韩健故作惊讶,脸色突然板起,道,“这事情可有些大。在我江都之地,拐卖人口乃是重罪,此事看来要好好查查。”

    朱同敬笑道:“东王就不必查了,可能是这女人不识好歹,辜负了谢相一片好意,给她找了个好婆家,她不领情,于是便逃走想到江都来避难,不想被在下的人找到,于是将她带来。若是东王不喜欢,那就由在下带回金陵,交给谢相来处置。东王以为如何?”

    韩健心说,你敢带回金陵才怪。就算是谢汝默猜到人是被朱同敬劫走的,没有证据,谢汝默也不敢拿朱同敬怎样,要是谢汝默能杀朱同敬,人也早杀了,何必要等到今日?现在朱同敬把云萧萧带过去,摆明了告诉谢汝默他朱同敬要与之为难,谢汝默会轻易放过他?

    “还是留在江都的好。以后,这位云小姐,就不再是江南才女,而是我江都才女,岂不是美事一件?”韩健道。

    “好,好。”朱同敬河上折扇,拍拍手道,“东王提议甚好。那就先留在江都,日后在妓所里招揽宾客,令妓所生意兴隆!东王日后可要经常来光顾!”

    说完,朱同敬作出手势,几名南齐随从将被打的遍体鳞伤的云萧萧和另外几名女子带下楼,整个二楼又只剩下他二人。

    “东王,在下有事相求。”朱同敬突然收敛了嬉笑的神色,一本正经拱手请示道。

    韩健回道:“不妨直言。”

    “是这样,如今你们魏朝四分五裂,将来很可能会战乱不断,我朝之中,关于出兵攻取魏朝疆土之事,争论不休。陛下的意思,是暂且静观其变,不准备出兵。但谢相却执意认为此时乃是出兵攻取你们北方的最好时机,而他提出所对的矛头,便是指向江都。”朱同敬侃侃而谈道。

    “那又如何?”韩健看了朱同敬一眼,朱同敬说什么南齐皇帝的意思,其实也就是他和太后的意思。

    “陛下对东王你也多有敬佩,若是东王此时改换门庭,到我南齐……助我陛下一统河山,将来东王必然千秋富贵,所拥疆土也必然超过今日数倍。”朱同敬笑着说道。

    韩健脸色沉了下来。朱同敬这意思,就是来拉拢他叛变的。

    的确,在天下大乱时,若是江都直接叛变投靠了南齐,那南齐北上的路线将一马平川,原本在江都之南构筑的南防线将荡然无存。南齐从江都出兵,到中原也是一片坦途。南齐兵强马壮,一次出兵至少几十万,的确比江都兵马要充足许多,要收复洛阳也并非难事。

    “这就是朱上师所求?”韩健没发表什么评论,只是问道。

    “当然。”朱同敬笑道,“东王意下如何?”

    韩健看着窗外,道:“如今我朝陛下正在江都,你说这样的话,就不怕我拿下你,将你杀了?”

    朱同敬笑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在下相信东王不会如此不顾道义。”

    韩健冷笑道:“那你们扣押我朝太子和我至交好友,就是顾道义了?”

    “可我们并未斩了这二人哪?”朱同敬笑呵呵说道。

    韩健看着这张脸,真想一巴掌抽过去,这简直是不知廉耻。不过从政之人,有廉耻也就做不好了。这只能说,朱同敬是个合格的政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 红色的婚礼(上)

    韩健思忖,既然朱同敬敢前来江都,当着面对他说此事,就说明朱同敬有一定的把握能说动他。在如今时局下,魏齐两国结盟或许是江都最佳解除困境的方案。江都背靠齐朝的雄厚人力物力,基本可以不用担忧洛阳和北王势力的南侵。

    但问题是,南齐不会轻易答应结盟,这不符合他们的利益。而江都也不能随便同意与南齐结盟,因为南齐可能是狼子野心本身图谋的就是先取江都后入主中原。

    朱同敬所提出的,也并非结盟,而是让江都归附南齐。因为没有南齐的支援,江都想在与洛阳争夺权力的交锋中胜出很困难,尤其是南齐背后使阴招的时候。江都一旦陷入前有狼后有虎,就算有南王府的全力支持,也无法撑多久。要命的是,南王杨洛川也非省油的灯,他不会坐视江都做大,也就不会全力支持江都。

    “东王考虑的如何?”两人沉默了一会后,朱同敬笑着问道。

    “若是我江都派出使节到金陵去,跟朱上师说这么一番话,朱上师应该如何应答?”韩健道。

    朱同敬未怒,反倒故作正经,认真考虑了一下,说道:“在下会审时度势,若是我齐朝真的是在夹缝中求存,旦夕不保,在下自然会认真考虑使节的意见,且会跟陛下和太后商议,归附之事是否可行。东王,您觉得呢?”

    韩健道:“朱上师这是在指一条明路?”

    朱同敬一笑道:“东王说笑了,不过这也并非黑路不是?”

    “朱上师好意。在下心领。今日我大婚,不想耽搁了吉时,就请移步到东王府叙话。”

    韩健说完,没再多言,径直下楼而去。对他而言,现在并非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他身为江都之主,同时也承担着光复洛阳的重任,有时的确不能太感情用事。朱同敬跟他所提的,就如朱同敬所提的。并非黑路。若然江都在洛阳和北王势力夹攻之下,而又得不到豫州太多的援助,似乎除了暂时依附齐朝,没有更多的办法。

    回到东王府。迎亲的队伍已经准备就绪。而韩健的几个姨娘也都身着华服在等韩健出现。

    韩健回来。韩崔氏和韩徐氏二人迎过来,她们看到韩健神色凝重,便也知道有事发生。

    “健儿。你怎的才回来?礼部那边已经派人过来催了,再不出发,会误了吉时。”韩崔氏道。

    韩健心想,朝廷的很多官员如今都是赋闲,礼部的那些人平日里不用负责祭祀及教善之事,到

    “嗯。”韩健点头,“二娘人呢?”

    “你二娘去陛下寝宫那边去了。”韩崔氏看了韩徐氏一眼,道,“你成婚这么大的事,不去陛下那边讨过旨意总归不好。”

    韩健点头,他明白韩徐氏的意思,虽然女皇现在并不在那边,但为了掩人耳目,一切都还是要做的跟女皇仍旧在一样礼数不可缺。

    韩徐氏又道:“到明日,你还要带新婚的东王妃去见陛下,别忘了。”

    既然女皇在,带东王妃去见女皇也是应该。不过韩健在带谁的问题上却有些纠结,杨苁儿和顾欣儿都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带顾欣儿去,是规矩。可留下杨苁儿,韩健总觉得亏欠杨苁儿什么。

    婚礼照常持续中,宾客差不多到齐。韩健也踏上了迎亲的路。

    东王府迎亲,是江都一等一的大事,一路上都已戒严,兵士护送韩健一路往新的顾府方向过去。好在东王府距离顾府也不远,未对百姓出行造成太大影响。

    到顾府前,鞭炮齐鸣,顾欣儿一身大红婚服,头盖盖头,在临时找来充数的媒人以及母亲顾松氏的搀扶下走到门口,矮身进入轿子内。

    迎亲之后,吹吹打打正式开始。一路上百姓都过来围观,有的也要讨些赏钱。东王府早就对韩健迎亲路上做了准备,沿途洒了铜板甚至是细碎的银两,不少孩童蹦蹦跳跳从兵士的夹缝中出来,紧接着会被人拖拽回去。

    一路都热闹非凡,随着队伍的行进,后面围观百姓的队伍也在跟着走,以至于迎亲队伍走到哪,都是人群围堵。

    面对这种情况,韩健反而有些担心。因为东王府百姓热情,本来东王府并未打算驱赶围观的百姓,但这次来的人太多,不但影响了他的迎亲,若是其中混进去刺客,那就会危害到他和顾欣儿的安全。

    韩健正想着,突然感觉一股阴森的杀气临近,这股杀气好像早就隐藏了很久。

    等韩健反应过来,四下打量,那股杀气已经从四面八方朝韩健围拢过来。

    “小心!”韩健暴喝一声,四周的小箭已经如雨一般往韩健身周围射过来。韩健一个翻身下马,先是闪避开一些射过来的小箭,随即躲在马腹之后,以马匹的身体抵挡了下一批箭。

    韩健刚落地,身体稳住,第二批小箭又如雨一般激射而来。

    随着马匹倒地,再有围观百姓中箭倒下,整个场面登时一片大乱。原本还是热闹喜庆的迎亲队伍,一时间变成瓮中之鳖一般,被人当箭靶子打。

    韩健地处在空旷路中央,除了马腹,并无任何可以遮蔽的地方,若是这么下去,就算他反应再快,也会被小箭射成马蜂窝。韩健此时也顾不上去想到底是谁要杀他,他当下最重要的是保命。而这时,他要做的,是先找到遮体之物。

    韩健这些年武功没有荒废,不过却也是不进不退。在面对这么多小箭的围攻,他也只能凭感觉去躲,还没等走出几步,便感觉腿上一阵生疼,小腿被小箭射中。韩健吃痛之下,走路便也就没之前那么迅捷。

    “保护王爷!”

    护送的兵士从四面过来,想已盾牌来护住韩健,却因为小箭多,而又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因而不好躲避,不少兵士也中箭倒下。到此时,韩健身周围已经躺满了中箭的人,或者是不能动,或者是已经身死,整个街路都好像是阿鼻地狱一般惨烈,目光所及,到处能看到鲜血。

    很快,兵士涌进了周围的建筑之中,随后小箭的数量锐减,韩健已经能已佩剑格挡开射过来的箭。韩健腿上中箭,行动不便,不过仍旧是且战且退,本来他想靠近顾欣儿的轿子,但他也明白,这些刺客要杀的是他,小箭也多数是往他身边射过来,他过去顾欣儿那边不但不能给顾欣儿解困,反而会给顾欣儿带来危险。

    “韩健只好先临时闪避进隔壁一个摊子的木板后面,以木板为掩体来抵挡小箭。

    木板并不太高,韩健腿上受伤,要蹲下太难,干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试着将小箭拔出来。

    韩健刚坐下,便感觉有人过来,韩健提起佩剑要刺过去,却听“当啷”一声,韩健长剑与来人兵刃相交,韩健糊口一痛,长剑也落地。

    “干什么?”来人一声娇喝,却并非是杀手,而是韩健有多日未曾见过的柯瞿儿。

    此时柯瞿儿只是一身普通的农妇装扮,这样的装扮走在人群中也不会太扎眼,而她还以头巾裹住头,不认真辨别,还真忍不住来。

    “是你?”韩健先是一怒,本来他以为是柯瞿儿找人来射箭暗杀他。但一想不太可能,就算柯瞿儿的师傅左谷上人要杀他,以柯瞿儿那傻傻的样子,肯定也会阻拦。

    “什么是我?”柯瞿儿眉头一蹙,看着韩健腿上的小箭,脸上登时不忍之色升起,“你受伤了?”

    说着,柯瞿儿蹲下来,也到了木板后面,想靠近韩健,韩健却示意她别太靠近。

    柯瞿儿面含委屈看着韩健,韩健先回过头探头看了看外面,虽然他躲的狼狈,可在保命时候他哪顾得上其它。能活着多狼狈也是值得的。

    此时外面的小箭已经没有再射过来,而周围建筑中的厮杀却在持续中。韩健看了看,没其他人过来,心中也就稍微放下心来,回过头看着柯瞿儿,问道:“是什么人要来杀我?”

    “不知道。”柯瞿儿撅着嘴说了一句,像是有些气恼道,“不识好人心,我来救你,怎么弄的好像我来杀你一般?要是我杀你,我会来帮你?”

    韩健一叹,伸过手摸了摸柯瞿儿的脸,柯瞿儿脸色仍旧没有好转,一副气鼓鼓的模样。

    韩健知道女孩子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要哄着,这时候说多了没用。便拉过柯瞿儿,让柯瞿儿靠自己近一些,慢慢的,柯瞿儿脸上的神色便也就舒展开。

    不多时,外面的厮杀已经基本结束。韩健赶紧挣扎了起来,他要过去看顾欣儿的情况,今日是他大喜的日子,却在大喜日子见了红,是不祥之兆,不过他也不是拘泥之人,这时候他更关心顾欣儿是否中箭。

    韩健一步一拐往前走,背后柯瞿儿娇喝道:“你去哪?”

    “你等着!”韩健没回头,只是用手往后指了指柯瞿儿的方向,“有事情回头再说。”(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 红色的婚礼(下)

    等柯瞿儿看清韩健去的是顾欣儿花轿的方向,气的直跺脚,却也是无可奈何。脸上更是羞恼万分,心中也很委屈,这是她第二次看着自己的男人娶别的女人进门。而这次遭遇危险,这个男人连命都不顾要去照看另一个女人,本来就喜欢吃醋的柯瞿儿怎能忍得住?

    “哼,你等着!”柯瞿儿愤愤然说了一句,也不理会韩健让她等着的忠告,转身而去。

    韩健则到了顾欣儿的轿子前,此时轿子周围已经被兵士围拢住,但里面的是尚未正式过门的东王妃,也没人敢打开轿门看看里面人的情况。

    韩健过来,盾牌阵将韩健围拢住,韩健正要开门,却才想到迎亲的轿子是要锁上门的,只有等到了新郎的府上才会由新郎亲自打开。

    “钥匙呢?”韩健拿起锁头,对身边兵士喝一声。

    兵士一脸茫然,他们哪知道钥匙在何处?

    韩健一派脑袋,慌乱之下他竟不记得,钥匙现在理应在媒人手上,等到了东王府门前,才会将钥匙转交给他。可媒人毕竟只是个三姑六婆,这时候周围一片混乱,死伤遍地,媒人早跑了,上哪去讨要钥匙?

    韩健喝一声“让开!”几名兵士前进两步,韩健挥起剑披上去,将锁头砍断,随即打开轿门。

    入眼的是里面有些慌乱而无措看着自己的顾欣儿,此时顾欣儿头上的盖头已经掉落在地,而顾欣儿也有些害怕。见到韩健,顾欣儿脸上露出惊喜之色,目光楚楚拥向韩健,与紧紧抱着韩健的腰。

    “没事,没事。外面安全了。”韩健龇牙咧嘴道。

    韩健腿上的箭伤毕竟已经伤筋动骨,而且之前韩健看过,刺客为了杀人,箭上应该抹毒。此时最好莫过于赶紧处理伤口,可现下他顾着顾欣儿的安全,已经没工夫管自己伤。

    “你……你受伤了?”等顾欣儿从韩健怀里出来。才发觉韩健腿上还挂着一根小箭。

    韩健一笑道:“没事。小事一桩。”

    说着,韩健一把将小箭拔出。好在箭并未伤及血脉,流血不多,不过血色却有些发暗。顾欣儿虽然不精通医理。却也并非无知。见到这状况。她便知道韩健虽然受伤不重,却可能危及性命,她赶紧起身想扶韩健坐下。不过因为轿子太小,根本撑不下两个人,因而韩健将她按回座位上,道:“你没事就好,先躲好。我不会有事。”

    说着,韩健退出轿子,顺带将轿门合上。

    韩健看过去刚才柯瞿儿的位置,此时那里已经空空如也。韩健叹口气,这是顾此失彼,赢得美人心,却又伤了另一个女人。

    此时周围建筑中的战事基本结束,不少的刺客或横尸,或者自尽,很少有被捉着活口的。

    “少公子!”几名侍卫匆忙跑过来,这些侍卫也是负责迎亲的安全保卫,这次出这么大的事,就算他们将刺客全部杀光,可他们仍旧难脱其罪。

    “没事。护送轿子到东王府,沿途不能离开半步。要是出什么事,军法处置!”韩健喝道。

    说着,韩健有些站不稳,旁边的侍卫问道:“少公子,你没事吧?”

    韩健示意没事,让轿子先走,而后面的兵士则过来扶着他,一行往东王府方向匆忙过去。等到了东王府门前,之前过来顾欣儿的轿子已经被抬进府内,毕竟东王府内高墙深宅是安全的地方。韩健过来,韩崔氏和韩昭氏都是拿着兵刃出来,见到韩健腿脚不便,便知道是受了伤。

    “快扶东王进去!”韩崔氏一边心疼着,一边大喝道。

    旁边的侍卫哪里敢慢,干脆要抬着韩健走。

    等韩健进到东王府内,这才彻底松口气,而此时东王府内外已经聚拢了大批的侍卫和军士,随时应对刺客再次来袭。

    韩健到正厅内,东王府的大夫已经过来,给韩健看伤。此时韩松氏尚未从城东公馆那边过来,因而此时整个东王府内做主的也是韩崔氏,但韩崔氏因为韩健的伤,也有些失措。

    “三娘,没事,你先去看看外面那些军士的情况。”韩健道,“沿途百姓受伤的也不少,需要赶紧派人过去治伤。还有捉拿刺客之事,也不能慢。”

    “嗯。健儿你先撑着,你二娘很快便会回来。”

    韩崔氏说着,带着人手出门而去,随后是大批的军士进院子,都是韩崔氏临时调集进来的。

    韩健在东王府内,心已经定下来,此时他觉得也没必要大惊小怪。

    “少公子可安好?”韩健正在接受伤口的处理,便听到顾欣儿在正厅外很急迫的声音在问侍卫。

    “欣儿!”韩健大喊一声,“让东王妃进来!”

    现在韩健和顾欣儿虽然未正式成婚,但在韩健心中,顾欣儿已经是他的女人,此时顾欣儿刚回来便来看他,情真意切,他也想在自己受伤的时候看到最亲的人。

    等顾欣儿进来,眼睛带着泪水过来到韩健身前,若非韩健扶着她,她险些摔倒。

    “没事,很小的伤,包扎一下就好。”韩健笑道。

    “还说,明明……伤很重。”顾欣儿抹着眼泪,此时门口又有人来,却是韩健的姨娘们。

    “哎呀,怎么回事?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在江都之地闹事?”

    韩徐氏的声音很刺耳,紧接着是其他女人也进来,韩健的这些姨娘,虽然平日里对他也并非事事把关亲表现在脸上,但韩健受伤,她们也都很着急,闻讯马上过来。

    “几位姨娘,你们放心,只是受了点小伤,算不上大事,不会影响婚事。”

    “还说。”此时韩松氏也走进来,她回来的最匆忙,毕竟是赶路而回,“赶紧去城中找好的大夫,过来给东王治伤。还有,去王府后院将一些好的伤药拿过来,还有一些清毒的药丸,也一起拿过来。”

    在回来途中,韩松氏已经得知了韩健伤势的大致情况。韩健这次的伤虽然不重,却是毒伤,要是不能医治得当,最轻也会落下残疾。

    不多时,后院的丫鬟什么的把东西拿过来,而本来今日要闭门不见人的杨苁儿,在得知韩健受伤后,也顾不得那些礼数上的事,匆忙过来。

    到了正厅,见到顾欣儿,杨苁儿才骤然间记起当日是什么日子。可此时再走已经来不及,整个正厅里的人都在看着立在门口的她。

    “苁儿,你来了。”韩健看着门口,苦笑一声。

    顾欣儿和杨苁儿之间是认识的,她们二女毕竟一同从洛阳回到江都,路上也多有照面。而当时,韩健和顾欣儿的关系便已经确定,而杨苁儿是以一个旁观者的姿态来看韩健和顾欣儿,但现在她已经并非局外人,韩健先娶的也不是顾欣儿,而是她,但不管怎么说,她也将自己当成是第三者,此时这么多人都并非是站在她这边,东王府的人,除了韩健,也没人把她当成是东王的正妃看待。

    顾欣儿回头看了杨苁儿一眼,面上的哀容稍稍敛去,很识大体站起身,意思是杨苁儿可以过来靠近韩健。

    但此时杨苁儿根本不是来跟韩健打情骂俏的,她只是关心韩健的安危,当看到韩健并无大碍,心中也就稍微放下心来。

    “大夫请来了。”门口传来声音,是韩崔氏的声音。

    本来韩健让韩崔氏去负责找人去治百姓的伤,可韩崔氏毕竟关心韩健在先,在得知韩健受伤的情况下,她找了大夫,也都是先带到东王府来,看看能否帮上韩健的忙。

    韩崔氏虽然来的不是时候,但她的出现也冲淡了在场人的尴尬。

    韩崔氏往四周看了下,场面有些尴尬,才注意到原来是杨苁儿和顾欣儿一同都在厅里,而此时顾欣儿还是一身大红袍婚服,这也就说明,杨苁儿出现的并非时候。

    “给几位郡王妃请安。”顾欣儿毕竟是书香门第出身,而且是在上清宫中修习多年,在这时候她也识大体,紧忙给韩健的诸多姨娘行礼,随后,顾欣儿走到杨苁儿面前,低下头,欠身行礼道,“给姐姐请安。”

    本来顾欣儿是出自好意,想化解眼前的尴尬。但在杨苁儿眼中,顾欣儿此举便好似是示威一般,她怎会领情?

    “既然东王殿下无大碍,妾身便先回房了。”

    杨苁儿说着,连顾欣儿理会都不理会,直接转身要走。

    “苁儿。”韩健喊了一声。

    一旁的韩徐氏有些看不过去,冷声道:“没规矩,这里是东王府,一切就要照礼数,以为还是在东王府当二小姐?”

    听到这么杯葛的话,杨苁儿心中更加难过,不过她还是转身过来,给韩健的众多姨娘行礼。

    顾欣儿站在一旁,时而看看韩健,时而看看杨苁儿,终究没说什么。虽然她跟韩健成婚是情投意合,但她也能理解杨苁儿的处境,杨苁儿嫁给韩健,虽然有政治婚姻的成分,但韩健对杨苁儿也并非无情。顾欣儿是个心思缜密的女孩,她早前也早就注意到韩健和杨苁儿之间的关系并不一般。(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 刨根究底

    韩健见到杨苁儿脸上略微带着的不能发作的委屈神色,心有不忍,杨苁儿自小便是南王府的公主,能力强又得南王的倚重,在南王府也是高高在上。何曾受过今日这般屈辱?

    韩健道:“苁儿,我伤无大碍,你先回房。”

    “是。”杨苁儿低下头应了一声,又跟众多郡王妃告辞,随后慢步走出正厅。她离开时,韩徐氏仍旧在喋喋不休,认为杨苁儿是转身离开而非退下是不守礼节。虽然声音不大,但韩健猜想杨苁儿也能听的清楚。

    韩健没说什么,毕竟韩徐氏也是他的姨娘,今日是他和顾欣儿成婚的日子,说太多话只会令在场人更加尴尬,还会李归顾欣儿以为自己回护杨苁儿而顶撞韩徐氏。

    一旁的韩松氏倒是说道:“六妹,人都走了,还说什么?”

    “就是说她太大小姐脾气,这里是东王府,她出身再好,进了家门,还不是东王府的一个妃子?”

    她韩徐氏这么说,等于是把顾欣儿也扯进来。韩松氏见韩健脸色不太好,紧忙再拉了拉韩徐氏的衣袖,韩徐氏叹口气未再多言。

    剩下就是给韩健治伤。韩健的腿伤经过处理之后倒也无大碍,只是伤口需要长时间静养才能痊愈。

    韩崔氏看着韩健问道:“健儿,今日这婚礼,是否还照常举行?”

    “一切从简吧。”韩健道,“如今刺客在江都行凶。还伤了那么多无辜百姓,若是大操大办毕竟不妥。礼仪照常,只是从简,我也不希望欣儿再久等下去。”

    说着,韩健拉着顾欣儿的手。顾欣儿被韩健这亲昵的举动弄的一羞,低下头,旁边几个郡王妃都笑盈盈的。在她们眼中,韩健和顾欣儿夫妻和顺是最重要的,她们最希望是东王府早日开枝散叶。

    “那好,二娘继续去准备。至于宾客方面。我也会先妥善处置。健儿你有伤在身,也无需劳累,只在行礼的时候露面便可。”韩松氏道。

    “嗯。”韩健点头。

    随后,韩健众多姨娘都出了门。也不拉顾欣儿走。她们也知道在这时候韩健和顾欣儿之间有话要说。给她们留了二人时间。

    等人都走了,顾欣儿也就没那么拘谨,而韩健也放开来。拦住顾欣儿的腰,让她坐在自己身边。顾欣儿忍了很久的泪水才流下来,哭了很长时间,韩健才将她哄过来,不过此时顾欣儿眼圈还是红红的。

    过了小半个时辰,外面布置的差不多,韩健和顾欣儿便要出去正式拜堂成亲。

    韩健亲自给股息恩人盖上盖头,然后拉着顾欣儿的手,一起出了门。韩健毕竟腿脚不便,顾欣儿还要适当对韩健有所搀扶,等二人出现在东王府的正院,在正院等候的官员都起身来。这些人有来的早,也有来的晚的,他们也都知道城里发生什么事。这时候韩健能露面,在他们看来本身就很奇怪。

    婚礼照常举行,先是拜堂的仪式,因为顾欣儿是嫁入东王府,顾唯潘就算官职高,但爵位并不及韩健高,而他又是女方的父亲,照理在今日是不会出现在东王府的。所谓女子嫁出门,就等于是泼出去的水,女方在成婚之日,只是将女儿送出门便完成使命,至于招待亲朋,也只是自家的事。

    韩健与股息恩人拜了堂,便要送新人进房等候。本来可以跟在豫州一样,让人将顾欣儿送进去,而韩健无须亲力亲为,但韩健跟顾欣儿毕竟感情深厚,此时他执意要亲自来送顾欣儿。

    等送顾欣儿回房,韩健让顾欣儿在里面等候,而他则出门来。本来他作为新郎要招待客人,但今日因为一切从简,客人那边会有专人来招待,韩健主要还是要知道关于刺杀案的详情。

    等韩健回到正厅,韩松氏和韩崔氏正在与江都一些负责戍卫和治安的军将及官员开会,见到韩健进来,所有人都起身来行礼。

    “礼节就免了。”韩健往前走着,也不用人扶,抬手阻止了旁边官员的行礼。

    韩健话说的很生硬,主要因为韩健历来都觉得,江都是自己的地头,就算自己出去,被人知道他是东王,也不会有人对他不利。但今天的事情却让他知道,原来危险也会发生在自己身边,而且是在他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

    东王态度不善,令在场之人感觉到,就算郡王妃不会追究,东王也不会轻易放过那些危害了他安全的人,包括一些与此事有关,玩忽职守所有懈怠的官员。

    “健儿,怎不在房里休息?”韩松氏在众江都官员面前,没那么拘礼,扶着走上前的韩健,让他坐在正位位置。

    “请坐吧,诸位。”韩健看着在场众人,语气冷淡道。

    在场的人听得出韩健话中带着几分怒气,没有一个敢坐。

    一旁的韩松氏道:“东王让你们坐,就坐。”

    在场之人这才面面相觑,三三两两坐下来,神情都很紧张,有意避开韩健的视线。

    “今日的刺客,到底是怎么回事?”韩健也不废话,上来便直入主题问道。

    韩健的问题太直接,在场之人没一个能回答的上来。其实韩健也知道没人会回答,因为谁都不会承认刺客的事跟自己的疏忽懈怠有关,这可是轻则官职不保重则要有牢狱之灾的祸事,没有人会把祸事往自己身上揽。他之所以这么声势并重,因他也想在众江都官员面前立威,知道他不是好糊弄的。

    毕竟韩健刚执掌东王府,下面的官员,更多的是认为郡王妃才是江都之主,对他这个东王,反而都认为是尚不成气候。新官上任要是没有三把火,后面的火也就烧不起来了。

    正厅里一片寂静,在场之人甚至连呼吸都有意忍着,免得自己成为那个突兀的人而被韩健所质问。这种事,要说没关系,都也没关系,要说有关系从城防再到治安衙门,没一个逃得掉。

    在场有些僵持,一旁的韩松氏道:“健儿,刚才也在查究这些刺客的来历,尚还不清楚这些歹人是从何渠道进入我江都城的。”

    韩健道:“二娘,有些事是可以缓一缓,因为我不想破坏了成婚的喜庆氛围。但今日之事,若不查清,日后江都治安如何能好?连我这个东王出门都要担惊受怕,其他百姓更何谈敢放心出门?”

    韩松氏感觉到韩健有要整顿的意思,见韩崔氏还要说什么,便拉了拉韩崔氏衣服,道:“健儿说的有道理。刺客之事,必须查的水落石出,要是发现有疏漏的地方,一律要补。而这些当官的,就算官职再高,对东王府再忠心耿耿,也要把乌纱帽给摘了。”

    旁边一个五十多岁的官员,突然看着韩健,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韩健记得这人叫宁忠平,是江都太守府负责治安的官员,在江都也算数得上号的人物。

    “有什么话,直说。”韩健看着宁忠平,说道。

    “回东王殿下。”宁忠平起身行礼道,“如今洛阳贼逆横行,令陛下也不得不到我江都,今日刺客,多半乃是洛阳贼逆派人所为,当下江都并无戒严,若是这些人有心混进城来,那也是防不胜防啊。”

    宁忠平出来挑头,就好像是出头鸟一样,旁边的官员听到有人说话,自然跟着附和。

    韩健笑道:“那听宁都领的意思,是说要是下次刺客再来,还是会畅行无阻,我们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下官并非此意。”宁忠平紧忙道。

    韩健冷冷一哼,道:“江都近来虽然并未戒严,但这些年,城门衙门到底对过往行人是否有严格审查?之前两年,本王出去,随便进出城都无人理会,到今日,恐怕也没多少改变吧?”

    宁忠平脸上有些紧张,道:“殿下明察,如今城门事务……并非太守府所能管辖,因而……下官并不清楚。”

    韩健本以为宁忠平会辩解一般,没想到他却是推的干净,把事情推给城门衙门去了。

    这也是官场的惯例,既然责任没法不担,那就将最大的责任推给别人,让自己少担责,那就可以万事大吉。反正不是他死就是我死,这些人都会想着先自保。

    “那太守府就无责任?”韩健道,“贼人进城,是否需要地方落脚?他们落脚的时候,可是有人查过他们的户籍和路引?”

    宁忠平道:“太守府人手太少,怕是……力不能及。”

    “力不能及?”韩健冷声道,“恐怕是你们当中有内鬼吧?”

    韩健一句话,令在场之人无不紧张起来。

    “本王成婚,所要走的路线,已经早就通知了太守府那边,让太守府派人沿途查看,而刺客,竟然都在我所行沿途的商铺之中,这说明什么?”

    “东王……明察……”宁忠平知道这事怎么也解释不过去,头上冷汗直冒道,“以前这些事,都是……东王府侍卫亲自去做的……”

    “以前?”韩健笑道,“东王府这些年有过此等规格的婚庆大事?”

    宁忠平彻底说不出话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 照足礼数

    韩健质问宁忠平,如同质问在场所有江都官员。

    鸦雀无声中,韩健侧目看着韩松氏道:“二娘,如今江都有刺客刺杀之事,混进城的绝不止这些刺客,还应彻底搜查一遍。就算找不出刺客,也当是给江都上下军政官员一个点醒,令他们自律而为。”

    韩松氏点头,道:“健儿,今日是你成婚的好日子,还有伤在身,累了就先回房休息。这些事,有我和你三娘,帮你打点。”

    韩健本想亲力亲为,可想到等在房中的娇妻,韩健始终是个正常男人。他等这一天也等了很久。

    “有劳二娘和三娘费心了。”韩健道。

    韩崔氏亲自扶韩健出门,到门口,韩健执意让韩崔氏回去,他示意自己能行。

    韩健直接往后院走,本来时间尚早,申时方过半,还有半个时辰才会天黑。不过洞房花烛夜,韩健可不想迟到。

    到了内院自己的房门外,却见房门开着,一个身影在西洋映照下跑过来,手上还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见到韩健先是一喜,随即好像想到这么事情,有些慌张害怕,却是雯儿。

    “雯儿,你怎么过来了?”韩健惊讶看着她,心想这时候的雯儿不该在自己房里呆着?竟然跑到洞房来?

    雯儿什么话都没说,缩着头端着水盆便进了屋子。韩健随其脚步进屋,却听内屋一片水声,原来是顾欣儿正在沐浴。雯儿在旁伺候着。

    内屋和外屋之间,只隔着一道帷幔,本来光线就很足,韩健的房间也很大,韩健瞧的也清楚。宽大而很高的木桶,是他平日里洗澡所用,今日却是顾欣儿在用。

    韩健进屋时,雯儿已经将一盆水倒进大木桶里。此时顾欣儿侧对着门口这面,韩健只能看见顾欣儿欣长的雪颈和纤纤玉臂,韩健想掀开帷幔到里面。但又觉得在外屋。远远瞧着朦胧正在沐浴的顾欣儿,会更美一些。

    顾欣儿发现韩健进屋,便也有些羞赧,将身子挪了下。背对韩健。而雯儿则拿着毛巾给顾欣儿擦背。擦了几下。顾欣儿轻声道一句“我来”。雯儿便将毛巾递给顾欣儿。雯儿很不识相,却将一旁的屏风搬过来,挡着韩健的视线。韩健气恼瞪她一眼,而雯儿人则低着头走出里屋,到韩健身前,脸上神色好似是做错事一般。

    “少主……”雯儿嘟哝了一声。

    “你怎么在这里?”韩健见屏风后的顾欣儿已经在擦拭身体,问道。

    “郡王妃让雯儿过来,侍奉少主和王妃就寝的。”雯儿依旧低着头,嘟着嘴道。

    “这里不用你侍奉,你先回去。”韩健想起来到这世界后,第一个跟自己发生肌肤之亲的不是顾欣儿,而是雯儿时,便觉得雯儿留在他和顾欣儿的洞房里,终究不妥。

    “不行……郡王妃不许雯儿离开……”雯儿执拗道。

    正说着,顾欣儿已穿好衣服,走出屏风。此时的她头发散开长发飘然,身上只着一件宽袍,脚上是韩健平日洗澡后所穿的木屐,白净的足踝都露在外面。因为出来的匆忙,顾欣儿连衣带都未系好,甚至露出雪颈间亵衣红带。等她走到韩健身前,欠身行礼,如出水芙蓉般,素面妙唇琼鼻玉耳,令韩健看了也不由惊叹。

    “欣儿,你出来了?”韩健稍微怔了下后,紧忙起身去扶顾欣儿。

    “小心。”韩健这一起身,却牵动腿上伤口,险些站不稳,反而变成顾欣儿过来扶韩健。

    等顾欣儿扶着韩健坐下,韩健一笑道:“看到欣儿如此芳容,真是站都站不稳了。”

    顾欣儿羞赧一笑,吐气如兰道:“……别赶雯儿妹妹走,是几位郡王妃跟母亲商议,让她过来……教我一些东西……”

    洞房之间,需要教什么?韩健打量着雯儿,道:“你跟郡王妃说了?”

    雯儿这下头低的更低,干脆在韩健面前一跪,道:“是郡王妃问的,雯儿……不敢说谎,什么都说了……”

    韩健一叹,世上还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不过即便如此,他和雯儿的事早晚也要说,本来早说和晚说最大的区别是这新婚之日,但现在看来,不管是他的姨娘们,还是顾欣儿和顾松氏,似乎都通情达理,不但没责难雯儿,反而给了雯儿一个“重大差事”,反倒好像是便宜了他。

    “欣儿,你不会怪我吧?”韩健面带歉意看着顾欣儿。

    “怎会。”顾欣儿螓首微颔,面色通红道,“我也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没有雯儿妹妹在旁,还怕侍奉不周……”

    韩健笑道:“什么侍奉不周,我是怕这丫头在这里,打搅了我们的好事。”

    跪在地上的雯儿紧忙道:“不会的,不会的。雯儿很怪的,少主,你等等,这里有些凉,我先去找人把水端出去,再搬个火盆进来。”

    雯儿也不等韩健同意,直接起来,一路小跑出门,到外面叫了几个丫鬟端着木盆过来,先将木桶里的水端出去一些,再指挥着丫鬟将整个大桶搬出去,顺带找人将地也擦了。这还不算,最后还让人搬了两个火盆进来,本要放在里屋,但韩健怕房间不太透风,便让人将火盆放在外面。

    等人都走了,雯儿才重新将门关上,人又重新跪在之前跪的地方,兀自还气喘吁吁,道:“少主,弄好了。”

    韩健笑着摇摇头,本来还觉得雯儿太多事,要骂她,看她这么勤快懂事也不舍得了。

    “欣儿,你离家前不是都沐浴过,怎过来又要沐浴?”韩健看顾欣儿一直有些紧张立在旁边,抱着她问道。

    顾欣儿坐在韩健腿上,低声道:“之前遇上那些事,沾染了血气,几位郡王妃怕染了晦气回来……”

    “我这几个姨娘,平时没事做,很喜欢折腾人。欣儿你可别见怪。”韩健笑道。

    顾欣儿好奇打量韩健一眼,好似很不明白,为何韩健能这般打趣几位郡王妃。她却不知道,在整个东王府里,韩健才是个霸王般的存在。

    “天色不早了。”韩健道,“是时候该做点正事了。欣儿,我抱你上榻。”

    顾欣儿哪经历过这种阵仗,韩健正要抱她起来,跪在地上的雯儿却大叫道:“不行,不行。”

    “什么不行?”韩健瞪着雯儿,此时他就怪雯儿太多事了。

    雯儿被韩健瞪着,头稍微低下去些,撅嘴道:“六王妃说过,不能这么就上榻的。”

    韩健这才想起他那个精灵古怪的六娘,他这个六娘,出身大商贾之家,后来家族有人做官,但她还是多了一些市侩气,不过人倒是很好,也很疼韩健,今日对杨苁儿的刁难,韩健也并不太怪她,韩徐氏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让杨苁儿改掉一些习惯来适应当好东王妃。

    “六王妃说什么了?”韩健看着雯儿问道。

    此时顾欣儿被韩健半抱不抱,正有些不上不下很尴尬,却也只能耐着性子来听雯儿说话。

    雯儿一本正经道:“六王妃说了,在少主和少夫人上榻之前,要做很多事情,要先喝交杯,还要喝过红枣茶,还要吃过莲子,还有还有……对了,盖头怎么没了,应该是先掀盖头的……”

    韩健真想揪起雯儿的耳朵问问她到底识不识相。这都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还要那么多繁文缛节作何?直来直去不是更简单明了?

    “盖头我进房的时候就已经掀了。这步免了。”韩健道。

    “哦。”雯儿点点头,又絮叨道,“刚才说到哪了?对了,吃莲子,吃过莲子,要点燃红烛,一次要点两根,不对,是三根还是两根来着?好像是两根吧。点燃了红烛,少夫人要先给少主脱靴洗脚,洗脚的时候要跪着……还要帮少主……那个……呃,差不多可以上榻了,不对,上榻前还要试贞,明天还要给郡王妃们看,不能马虎的……这么多,应该差不多了吧。好像还有……”

    “行了行了。一切从简吧。”韩健没好气道,“你旁边看着不许说话!”

    说着,韩健便要重新抱起顾欣儿。

    顾欣儿却推了下韩健,道:“不能的。既然礼数如此,还是如雯儿妹妹所言,慢慢来……”

    韩健好像一盆冷水浇在头上,顾欣儿平日里最守礼法,认为礼法大过天。只要她认为对的,就会坚持下去。韩健不禁想起第一次见到顾欣儿被她骂的时候,认真起来的顾欣儿也是最可爱的时候。

    “那好,就如这死丫头所言,一步步来,不过洗脚那步可以免了,我腿上有伤,怕沾着水。”韩健道。

    顾欣儿本来肯定要照足礼数,但听韩健这么说,她也没有坚持的理由,毕竟韩健的伤才是最要紧的。

    “嗯。”顾欣儿点头答应。

    跪在地上的雯儿又继续八婆道:“那回头要补上,明日问起,雯儿会跟郡王妃们说的。”

    韩健瞪着雯儿,威胁道:“你敢说,我撕了你这张嘴。变成大嘴婆,看你怎么瞎嚷嚷。”

    雯儿一听,紧忙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却又从指头缝间吐了吐舌头。(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 洞房花烛

    既然顾欣儿选择了照足礼数,韩健就不得不将顾欣儿放下来。顾欣儿和雯儿一左一右,扶着韩健进到里屋,坐在里面桌前,雯儿将合卺酒递过来,韩健亲自斟酒,雯儿却道:“不行的。少主的酒,要少夫人倒。”

    “雯儿妹妹提醒的是。”顾欣儿接过酒壶,亲自为韩健的酒杯斟满酒,随后轻轻拿起自己的那杯。

    两个人喝过交杯,又喝加了红枣莲子茶,而雯儿则剥了几颗桂子给顾欣儿一人吃下,顺带将一些桂子散到床榻的周围,寓意早生贵子,连生贵子。

    之后,红烛点燃。

    此时天色已经昏暗,夜幕降临。红烛映照下的顾欣儿平添几分柔美,韩健笑着盯了顾欣儿的脸庞半晌,直到顾欣儿发觉,面色红润低下头去。韩健却伸手,用手指扶着顾欣儿的下巴,令她稍微抬起头,自己可以瞧的清楚。

    红烛之下,情意绵绵,韩健正要献吻。旁边的雯儿放好了桂子,又大叫道:“好啦好啦,可以做下面的啦。”

    一句话又令韩健扫兴异常,韩健开始觉得雯儿在房里不是助兴的,而纯粹是捣乱的。韩健转而瞪了雯儿一眼,旁边的顾欣儿则是掩口一笑,目光中也多了一丝明媚慧黠之色。

    “下一步是什么?”韩健语气不善问道。

    “下一步……”雯儿看了顾欣儿一眼,好似不太理解为何少夫人会笑,很快她便回过神来。道,“下一步本来是洗脚的,现在不用了,那就是……呃,少主,这件事就不用您做什么了,是我和少夫人做的……”

    说着,雯儿伸出手,想要拉顾欣儿起来,顾欣儿点点头。站起身。

    “少主。您不起来,怎么给您宽衣?”雯儿看着端坐的韩健,有些委屈道。

    韩健笑道:“不是说不用我做?”

    雯儿吐吐舌头,韩健起身。雯儿和顾欣儿一起。解开韩健衣带。为韩健脱下外面的婚服,随后将里面的衣服也一件件解开,最后只剩下一件中单。

    “少主。您坐在床榻上,这间房是您的。六王妃说过,我们以后要上少主的床榻,就要做的好,令少主满意。”雯儿说着,顾欣儿也异常害羞地低下头,好似是知道下面要做什么。

    韩健问道:“欣儿,我六娘说这些的时候,你也在?”

    “嗯。”顾欣儿点头。

    “唉!欣儿,还是那句话,我六娘这个人心肠不坏,以后要是她欺负你,你就跟我说,我给你撑腰。”韩健语重心长道。

    新王妃进门,被姨娘们欺负,也是常事。韩健虽然知道自己这些姨娘还算大度,但这种大度也有局限,比如说她们已经在杨苁儿面前立了下马威,很难保证她们将来发现韩健只有媳妇没有娘的时候,不会对顾欣儿发难。所以韩健也就先把话说明了。

    “怎会,六王妃和几位郡王妃对欣儿都很好。”顾欣儿低下头道。

    “我是怕你受了委屈没人说。”韩健笑道。

    韩健和顾欣儿言辞款款你侬我侬的,一旁的雯儿则有些着急道:“少主啊,您还想不想早些上榻就寝了?”

    “你个小烦人精,开始吧。”

    “哼。”雯儿轻轻一哼,好似很有节操的模样,但随后她要做的事,可就不得不把面子放下。她先跪在韩健身前为韩健解衣,而顾欣儿也学着她,跪在地,学着她做着令她羞的连眼睛都睁不开的事。

    韩健本来因为刺杀的事弄的心情不佳,但看着两位玉人合作无间,悉心为自己服侍的模样,却又觉得天大的事那也是外面的事。在自己房里,就是他和几位娇妻之间的私人天地。不愿想,韩健却又偏偏在这时想到了杨苁儿,心中不由叹口气,他在这里洞房花烛坐拥双美好不快活,而杨苁儿则受了委屈独守空帷无人倾诉。

    “好了,欣儿,有些事做过便好,不用太认真。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

    韩健笑着扶起顾欣儿,顾欣儿一脸红彤彤的,显然还没从刚才羞人的事上缓过气来。一旁的雯儿则是面不红心不跳,她不是第一次,因而也就没顾欣儿那么紧张。

    韩健正要扶顾欣儿上榻,顺带要解她的衣带,雯儿又大叫:“还有一步呢!”

    韩健和顾欣儿这才想起还有最后试贞的一步,在古代,这是新婚之夜最重要的一环,也代表着一个女子一生的幸福和命运,就如雯儿之前所言,丝毫马虎不得。

    雯儿将春凳搬了过来,在上面铺了毯子,又将白帕铺好,让顾欣儿躺在上面。春凳比床榻矮了一些,顾欣儿躺在上面,看着立在身前的韩健,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她紧张中也带着一些不安。

    韩健笑着给她一些胆量,才解开她的衣襟,却并未将她的衣服全部解开,只是掀起顾欣儿袍裙的裙摆。

    “少主,不行的,不是这样的。”雯儿在一边嘟囔道。

    “你懂什么?大冬天的,想把你欣儿姐姐冻死?先去铺床!”韩健冷声道。

    “哦。”雯儿撅着嘴做个鬼脸,到韩健身旁去铺床,不过却将头不时回过来偷瞧。

    韩健笑着在一脸羞涩和紧张的顾欣儿面上吻了一下,轻声道:“别怕。”

    顾欣儿手足无措之间,轻轻点头,韩健已经将中单敞开,矮下身子,轻轻做完了最后一环。

    本来以为是容易的顾欣儿,却突然吃痛,痛的眼泪都流下来,不过韩健却给了她温存,继续吻她,直到退出身来。落红片片。

    韩健拿起白帕,递到顾欣儿眼前,顾欣儿也彻底从不安中走出,却羞的双手掩面,而一旁的雯儿则好似兴高采烈,过来要夺。

    “作什么?”韩健问道。

    “郡王妃说过,要保管好,雯儿也只是想放好嘛……少主就知道凶,哼,雯儿自己的也给了郡王妃们呢。”

    韩健这才释然,先将顾欣儿的裙摆放下,抱起她,将她放在床榻上。

    顾欣儿经过这番折腾,已经冻的瑟瑟发抖,韩健拉过被子给她盖好。韩健正想这大冬天的成婚,新婚之夜少了不少乐趣之时,雯儿已经跑到外屋,端了个火盆进来。

    “你很冷吗?搬出去。”

    因为韩健的屋子作为东王的正殿,经过特别修缮,在窗户紧闭的情况下透风性很差,韩健不想留火盆在内屋,免得晚上睡着了有危险。

    “留下吧。”顾欣儿倒好似很体贴人意,道,“等过会再搬出去,要是少主生病,妾身会被郡王妃埋怨的。”

    顾欣儿嫁进门,不知道如何称呼韩健,便学着雯儿称呼。韩健一笑道:“不要叫少主,在房里,叫相公夫君都好,在人前称呼王。”

    “是,夫君。”顾欣儿身子探出被窝,娇滴滴道。

    “既然你欣儿姐姐这么说,把火盆放在靠窗那边。自己上来!”

    “嗯嗯。”雯儿兴高采烈过去放好火盆,蹦蹦跳跳过来,脱了布鞋,跳上榻,突然想起自己还没洗脚。正要说,却被韩健一把将她袜子拽下来,顺手又捉着她的小脚。

    “少主,您做什么呀。”雯儿有些不悦道。

    “脱了衣服过来,我要看看,你和你欣儿姐姐的身子,谁更美一些。”

    雯儿虽然是个不开窍的少女,也没什么争名逐利之心,但在韩健面前,她也算是个小妻子,人总有攀比之心,听韩健如此说,雯儿乖乖宽衣过来,钻到韩健怀里,韩健抱着她,她却机巧地躲开。

    “雯儿才不做打搅了少主和少夫人好事的坏人呢,不然,明天郡王妃们又要打人家屁股啦。”

    顾欣儿浅浅一笑,她对雯儿似乎没有任何戒备。韩健也没想到顾欣儿会如此大度,却也想,顾欣儿虽是父母双全,但父亲常年在外,而她自己又在上清宫中修习,身边也缺少知交姐妹,当初带镜儿来洛阳也说明她很在意姐妹情谊。顾欣儿心思无暇,好的东西,自然而已愿意跟姐妹分享,再加上雯儿又听话会哄人,也难免令她中招。

    长夜漫漫,不过韩健却意气风发。面对一个羞羞答答的小娇妻,韩健觉得有很多事可以慢慢教会她。但旁边的雯儿则没那么识相,顾欣儿羞的不能自处时,雯儿总是笑着捣乱,令顾欣儿更加无地自容。

    不过在韩健好好“教训”了这个不识相的小丫头之后,雯儿倒是最先进入梦乡。随后,韩健与顾欣儿真正进入到二人世界,一夜缠绵,其中滋味只有自知。

    到第二天早晨,不但顾欣儿起不来床,连雯儿也是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韩健最先睡醒,本想抱着两个玉人多睡一会,外面的敲门声却是一波借着一波,都是丫鬟奉了他几个姨娘的命,过来催他们起床的。

    本来新婚之喜,日上三竿不起床是正常的事,但韩健毕竟是东王。东王成婚第二天,来恭贺的人也不少,韩松氏等人虽然并非强迫他马上就起,却也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他是东王,要娶妃,也不能如同平常人家娶媳妇,很多事要先顾着东王府。(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 一家和睦

    一场好觉,架不住三催四请。韩健不得不起来,穿衣梳洗。

    本来这些都该由新婚夫人来做,但顾欣儿昨夜也折腾的不轻,尽管她强打精神起来,却是全身酸软无力。

    好在雯儿虽然在床榻间懒散一些,可到了地面上便活蹦乱跳,不但帮顾欣儿和韩健穿好衣服,而且马上出去打洗脸水。

    等雯儿打开门,不禁“呀!”叫一声。韩健看过去,原来门口立了众多的丫鬟,不但将脸盆洗脸水和毛巾等梳洗用具拿来,而且还抬着梳妆台和几件家具。

    “少主,少主,快过来看。好多东西。”雯儿紧忙进内屋跟韩健说。

    韩健在铜镜前看顾欣儿画眉,闻声走到门口,门外的婢女有十几人之多,见到韩健纷纷行礼。

    “谁让你们搬过来的?”韩健看着几件家具问道。

    “是郡王妃。”一名大丫鬟道,“郡王妃交待,少公子房间以后会有诸位王妃过来,所以让我们将东西搬来。少公子,现在搬进去吗?”

    “先搬进去吧,放在一边,等我回头再找个位置摆放。”韩健轻叹一声道。

    本来搬张梳妆台再搬个衣柜过来也没什么,但韩健从这丫鬟的话中琢磨姨娘们的意思,是准备让他日后仍旧在自己房间里过夜,而顾欣儿和杨苁儿,乃至雯儿甚至是将来应该会入门的柯瞿儿等人,只能像是妃子侍寝皇帝一般到他的房间来。韩健也想起昨夜雯儿所说。将来只有做的好,才能上他的床榻。这已经把意思说的很明显。

    韩健不想把王府弄的跟皇宫一样,他的打算早已对几个姨娘说过,会让杨苁儿搬出去住,而韩松氏也表示过已经在准备。若是杨苁儿搬出去,还要在与他夫妻同房的时候从外面过来,那就明显是针对杨苁儿了。

    梳妆台搬进房里,暂时放在外屋,顾欣儿听到外面的声响走出来,此时她尚未梳洗过。妆容不整。韩健先示意让几名丫鬟出去。将梳洗用具留下。

    “夫君,这是?”顾欣儿看着几样物事,有些不解。之前韩松氏等人找她说过,会将她的卧房安置在韩健院子的隔壁。连房间都已经收拾好。她随时都可以搬进去住。

    韩健笑道:“欣儿。这里以后便是你的房间,总要早些准备,也方便你日后起居所用。”

    “少主。这里不是您的房间吗?”雯儿眨着眼,有些不解问道。

    韩健用手点了下雯儿的额头,道:“傻丫头,夫妻之间哪分彼此?你以后也住在这,陪着你欣儿姐姐好不好?”

    “才不好呢,雯儿还是回自己的房间。”雯儿喜滋滋道,“郡王妃说了,以后我不用什么事都做,闲暇下来,娘亲也可以过来看雯儿。嘻嘻。”

    韩健想起雯儿的母亲芸娘,便有些感慨,这几年他已经很少见到芸娘,不过想来,芸娘此时才三十二三岁,正是风姿绰约时。

    “等你娘过来,记得叫我一声。”韩健随口道。

    “哦。”雯儿点头应声。

    韩健扶着顾欣儿道:“先梳洗过,盘起头发,一会带你过去见我几个姨娘。一会可能还要去参拜陛下,感谢陛下的赐婚。”

    “嗯。”顾欣儿笑盈盈点头,梳洗打扮过,顾欣儿更好似一个镇得住东王府的东王妃,华服之下显得很端庄得体。

    韩健看了她一身行头,啧啧称奇道:“好久没看到这么正式的衣着了。记得上次在洛阳,好像是三娘穿过相似的一身。”

    雯儿也有些羡慕和惊叹道:“少夫人真漂亮。”

    韩健毕竟腿上未愈,虽然他行动并无大碍,但还是需要顾欣儿相扶,二人一路到了正厅,他的十一个姨娘都在。见到韩健和顾欣儿来,十几个女人同时围拢上来,有的扶着韩健,有的则拉着顾欣儿的手,笑呵呵说个不停。

    “欣儿给诸位郡王妃请安。”顾欣儿哪见识过这些东王妃们私底下的一面,以前见到韩健这些姨娘,她们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不苟言笑的严肃模样,但在她进门之后,她们又突然好像热情非常的姐妹一般,围上来说个不停。

    “健儿,别坐,没个规矩,看看欣儿多懂事。”韩崔氏埋怨一脸无所谓坐下的韩健道。

    “三妹,健儿腿上有伤,不坐难道还站着?”韩松氏埋怨道。

    韩崔氏笑道:“看我都把这事忘了,健儿你腿伤可是无大碍?”

    “没大事,一会换过药,走路无大碍。不是说一会还要去陛下寝宫那边?”韩健道。

    一旁的韩徐氏插话道:“这倒是,健儿还要出门。健儿,你出去别骑马了,腿伤没好。从这里到城东,沿途都派了大批人手保护,绝不会出岔子。连马车也备好了,一寸厚的铁板,看谁还能整些幺蛾子!”

    韩健心说这简直是把马车改装成运钞车,一寸厚的铁板,也不怕把车轴给压断?

    “六娘,别说了。肚子饿了,是不是可以吃早饭了?”韩健随心自在道。

    韩徐氏上来,语气不善道:“你小子,一过来连礼都不行,就想吃饭?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忘了?”

    正说着,后面已经掉队的小跟屁虫雯儿气喘吁吁跑过来,紧忙从怀里拿出昨夜给顾欣儿试贞的白帕。

    本来还正在跟顾欣儿说家常问寒问暖的几个女人,这时候也慎重起来,过来看过,还不断问雯儿关于昨夜韩健和顾欣儿一些**的事。

    韩健这才发觉,原来雯儿这个小长舌妇还是这些姨娘派到身边的探子,交待事情说的还挺详细,只是对他和顾欣儿何时入睡的事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欣儿,别介意。”韩健拉着一脸羞赧低着头立在旁边的顾欣儿的手,笑道。

    “嗯。”顾欣儿也知道韩健的姨娘们并无恶意,只是点头应了,其实心中还是挺高兴。毕竟这代表着不管是韩健,还是韩健的姨娘们,都已经接受了她。

    等一屋子的女人让雯儿先回去,然后重新聚拢过来,仍旧对顾欣儿是热情一片。

    很快,府里的丫鬟便过来通报,说是早餐已经备好,可以到偏厅就餐。这时候韩健却想到杨苁儿,想去看看杨苁儿的情况,本来有些饿,到现在却也不饿了。

    “做什么?”韩崔氏见韩健心不在焉,过来推了一把。此时顾欣儿早就被韩徐氏等人给“夺爱”,几个姨娘都怕将来顾欣儿照顾韩健不周,说是拉着顾欣儿叙家常,其实都在说韩健一些习惯,好让顾欣儿知晓。

    “三娘,苁儿那边……”

    韩崔氏叹道:“放心,我和你二娘有分寸。杨二小姐怎么的也是进了东王府的门,难道你真以为我们这些当娘的,会亏待了你的妃子?”

    韩健笑着点点头。

    一家人吃过早饭,韩松氏便道:“健儿,早些带欣儿过去拜见过陛下,今日还要送些礼到你岳父那里去,你回来,顺带也看看礼单。”

    东王府娶亲,毕竟事多。就算韩健不用去招待那些来贺的官员,他也要走很多过场。

    “知道了。”韩健起身道,“二娘,三娘,四娘……十二娘,你们先吃,我有件事先出去下。欣儿,你也慢慢吃,不用着急,我一会便回来。”

    韩健这时候要出去,在场的女人也算精明,自然知道韩健是要去见杨苁儿。

    本来韩健和顾欣儿成婚伊始,韩健当着顾欣儿的面,去见另一个女人,有些说不过去。但就连顾欣儿,也不觉得韩健如此有什么不对。而昨日在杨苁儿面前,顾欣儿已经以姐姐相称,就代表她也想东王府内一片和睦。

    “早去早回。”韩松氏点了下头,嘱咐道。

    韩健离开正厅,脚步不停往杨苁儿所在的院子走。与之前杨苁儿所住小院不同,东王府给她安置的院子并非独门独院,而是在一个小花厅外面单独隔出来的,地方倒也宽敞,只是冬日里院落冷静而荒凉。

    韩健到了花厅,四下看了看,并不见人,心中不由有些担心。进到里屋,便听一声惊呼,原来是杨苁儿正在屋子里弄剑,有人进来,吓了她一跳。

    “你……怎么来了?”杨苁儿见到韩健,收起剑势,有些不解道。

    “我来看自己夫人,难道不对?”韩健进到屋子里,看到屋子收拾的也算干净,这两日他和顾欣儿成婚,杨苁儿也是换了住的地方,韩健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好像是杂物房一般,现在看起来,已经似模似样像个女儿家的闺房,连一些布置和陈设都换了,屋子也很精致。

    “你不该陪……她吗?”杨苁儿像是有些气恼,将剑挂起来后,背对着韩健像是生气问道。

    “苁儿,既然我娶了你,就把你当成是另一半来看待,就算你和欣儿不合,也别摆个脸色出来。我过来,也希望你和她能和睦。”韩健说着,伸手拿过杨苁儿刚挂在墙上的剑,“练剑怎不到外面去?”

    “不想被人说我不懂规矩。”杨苁儿冷声道。

    韩健笑道:“看来你还在生六娘的气。那我回头替你骂她。”(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 心有旁骛

    杨苁儿白了韩健一眼,道:“你会吗?”

    听杨苁儿如此说,韩健猜想她也只是一时郁结在心,想开了也就没事了。韩健笑着揽过杨苁儿,道:“只要苁儿你开心,我会。”

    “就会说。”杨苁儿两腮一紧,像是有几分生气道,“现在你和顾家小姐也结成百年之好了,何时才会与我……圆房?”

    韩健笑道:“原来苁儿你在乎的是这个。你既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何时圆房不行?”

    说着,韩健一把将杨苁儿抱起,杨苁儿惊呼一声,想推开韩健,不过韩健即便腿上受伤,杨苁儿又岂是他的对手,只管杨苁儿在怀里挣扎半晌却也是无用功。

    韩健笑着将杨苁儿放在桌上,令其坐在桌上,手已经在解杨苁儿的衣带,道:“苁儿,我们要赶紧些了。一会还要去陛下寝宫那边参拜,我们要速战速决,那就一切从简了。”

    “你……你……”

    杨苁儿完全被韩健弄的手足无措,到此时,她完全也不知该说什么。

    韩健三下五除二,便解除了杨苁儿的武装,只剩里面的单衣。杨苁儿回头瞥见屋门只是刚刚关上,还搂着一道缝隙,心想着可能被谁撞见,更是有些急迫。但她现在已经完全不由自主,身体被韩健制住,想下去关门都不行。

    韩健突然脸色一板,道:“不许乱动。苁儿你再动,为夫可要生气了。”

    “那先等我把门关上……”杨苁儿道。

    “不用了。”韩健说着。手已经解开杨苁儿最后的防备。可怜杨苁儿英明一世,却在一张桌子上无地自容不知该如何应对。

    “乖,听话,现在是为夫教育你的时候了。”

    韩健一本正经说了一句,已经开始解自己的衣服了。杨苁儿恶狠狠瞪了韩健一眼,张开嘴便在韩健手臂上咬了一口,韩健一吃痛,报复心起,对待杨苁儿可就没昨日对顾欣儿那么温柔了。

    一时间房间里的温度也随着二人的体温升高,满室皆春。

    杨苁儿即便在桌上完成自己的人生大事。也不服软。简直是跟韩健针锋相对。韩健也将其看作一场战役一般,不过最后得胜的永远是死皮赖脸的一方,最后杨苁儿拧不过,只好乖乖认输当了挨宰的羔羊。

    韩健本想速战速决。可杨苁儿本身体力较强。支撑了有小半个时辰。不过杨苁儿支撑的激烈,崩溃的也迅速。到后面杨苁儿把满肚子的委屈发泄到韩健身上,最后喜极而泣。在韩健怀里呜咽个不停。令韩健实在不知道她是因为身体痛,还是心里委屈。

    **收散,韩健将不着寸缕的杨苁儿抱到床榻上,在她额头吻了一下,道:“苁儿,你先休息,晚些时候再来看你。”

    “嗯。”杨苁儿得偿所愿,不再如之前那般任性,倒好似乖巧的小娇妻一般,点点头,却又拉过被子盖着自己身体,韩健一笑,在她脸上摸了一把,才穿上衣服,离开了杨苁儿的屋子。

    回到正厅一边,韩健这一去已经将近一个时辰,韩松氏等人已经等的有些着急。本来韩松氏也想派人去催,但想到杨苁儿心里委屈,需要韩健安慰,怕叫人去打搅了二人。韩松氏终究认为韩健能把握好分寸。

    “健儿,你怎的才回来?”韩松氏见到韩健,埋怨一句道。

    “有些事耽搁了。出发吧。”韩健看着走过来,一脸情意款款的顾欣儿道。

    即便顾欣儿猜到发生了什么,也很识趣,在韩健身边,她永远都是那么聪慧乖巧,令韩健连大声说话都有些不忍心。

    韩健和顾欣儿,在韩松氏和韩崔氏等人的陪同下,一起到城东公馆,说是去参拜女皇,也只是走个过场。等韩健出来,不禁稍稍一叹,女皇这一去已经半个多月,音信全无,他心中也不由有一丝担心。

    “二娘,三娘,你们先送欣儿回去,我到城里走走。”韩健道。

    “你腿刚受伤,还要出去走?”韩崔氏道。

    韩健微笑道:“腿上的伤并无大碍,二位姨娘放心,这次我只在周围街道走,不会走远,侍卫会护送我周全。”

    韩健昨日才被刺客袭击,今天韩健便要出去走,韩松氏和韩崔氏哪能放心的下。不过韩健做事向来执拗,她二人也无办法,只好吩咐了下面的侍卫,让他们贴身保护好韩健。

    等目送东王府的车驾离开,韩健有些不知方向。他这次执意留下,是记着昨日柯瞿儿赌气离开,想看看他单独出来,柯瞿儿是否会出来相见。

    但韩健也知道昨日又令柯瞿儿伤心一次,柯瞿儿没那么快就想的开。

    韩健走了一段路,不知觉到了他常去的酒楼,名叫南望楼的酒楼。这里也是他和司马藉以及阮平二人经常吃饭和休息的地方,本身也是东王府的产业。到门口,韩健便见到一个消瘦而忙碌的身影,正围着围裙,在里面收拾和打点,准备午市开启。

    是林小夙。

    多日不见,林小夙好像成熟了些许,不过也更有大掌柜的风范。在回到江都之后,她哥哥林詹被安置在军队中为将官,而她则带着京城清虚雅舍的那批人,加上原本一些伙计,继续打理东王府旗下的酒楼。这次她打点的不再只是一家酒楼,因为东王府在江都各地产业众多,光酒楼就有十几家,她已经成为这些酒楼名义上的大掌柜,只是她重点打理着最大的南望楼,不过平日里其它酒楼的账目也要交给她过目。

    重担在身,林小夙仍旧打理的游刃有余,她好像也没别的事来做。只好寄情于工作,而她的薪酬从当清虚雅舍大掌柜时就很高,那时韩健就听林詹说,她将银子全都带在身边,好像个守财奴一般。

    “林姑娘,忙着呢?”韩健笑着走进去,打个招呼道。

    “呃?”林小夙闻声侧目看过来,有些惊讶,她没想到会在这地方看到韩健。

    “……少公子,您怎么来了?”林小夙用围裙擦擦手。却也有些腼腆。走上前来,大大咧咧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淳朴自然。

    “出来走走,不知觉到了这里。看来我们挺有缘哪。”韩健示意让侍卫在外面等候。而他则走进去。看着里面的环境。这里跟他离开江都时的格局有很大不同,更好像是京城清虚雅舍的布局,韩健心想应该是林小夙重新找人布置过。

    “少公子说笑了。小女子民女一个,怎敢与少公子有缘哪。”林小夙说的好像气话,却只是玩笑,笑着亲自去给韩健倒茶,韩健没有上二楼,只是坐在一楼靠近柜台的位子上,这时候店里的伙计听说东王亲临,也都出来行礼作揖。

    “都去忙吧,我跟你们大掌柜有话说。”韩健笑着对众人道。

    等人都退下,林小夙也将茶倒好,亲自奉上前来。

    韩健接过茶杯,笑着指了指眼前座位,林小夙想了想,还是坐下来,她知道韩健这个东王从来不摆架子,而且他们刚认识的时候,她还“欺负”过东王,这时候更无须客套和多礼。

    “怎样?到江都来,可还习惯?”韩健喝了口茶,便放下茶杯,笑着问道。

    “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我和二哥他本来就是四处飘泊,走到哪,都能安个家。”林小夙脸上是笑着,不过韩健却察觉这笑容中带着些许苦涩。

    韩健之前就知道,林小夙是江南人,后来为躲避战乱,和大姐姐夫还有二哥林詹,再加上小外甥林小云北上,只是在逃难路上,大姐和姐夫病故,只剩下她们兄妹和小外甥三人相依为命。就算到了洛阳,他们生活也很清苦,直到林詹当了地保他们的生活才有所改善。后来林詹才中了武举当了捕头。

    韩健叹口气道:“小云回到豫州,你也无须挂牵,前些日子我还在豫州见过他。”

    “嗯。”林小夙面带感激看了韩健一眼,却又低下头,觉得亏欠韩健太多。

    韩健不但帮她很多忙,不但帮林小云免死,还帮她兄长做官,令她可以一斤所长管理酒楼。

    “昨日怎未在东王府见你?”韩健见林小夙不说话,问道。

    林小夙笑道:“昨日那么忙,府上的酒宴,可大半是我们准备的呢。还有工夫过去瞧?再说,少公子也没请小女子啊。”

    “你看我这脑子,居然忘了请我们林大掌柜,下次一定补上。”

    林小夙笑着打趣道:“少公子还有下次?”

    “当然有,到时我一定请林大掌柜做座上宾,令江都的大小官员,也只能站在你后面。”韩健笑道。

    “那我可记下了。”林小夙慧黠一笑,这事情就算是说完了。她可不想在令自己纠结的问题上再纠结,因而说的差不多,也就适可而止。

    林小夙突然的沉默,令两人突然有些尴尬。

    “小夙。”韩健突然唤了一声。

    “嗯?”林小夙本来就有些晃神,被韩健这一唤,很自然便应了一声。

    韩健笑道:“你要是觉得累,我多找几个帮手过来帮你。”

    “那可不行,少公子让我闲下来,我还不要闷死?”林小夙尽量掩饰自己的不自然道。

    “我想说的是,你当酒楼大掌柜太屈才了,这次准备找你回去当东王府大管家,不知道你敢不敢接这差事?”

    林小夙眨眨眼,旋即明白过来,笑道:“大管家,管什么的?可别是柴米油盐酱醋茶,那跟当酒楼掌柜也没甚区别。”(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 危机

    韩健腿伤未愈,不能在外停留太长时间,便让林小夙准备一下,下午到东王府赴任。

    现下韩健虽然正式执掌了东王府的大旗,但他手底下可用的人手甚少,林氏兄妹在他看来就是值得信赖的好帮手。林小夙抠门是一回事,但管账是把好手。林詹曾位居洛阳廷尉府少府,官位已经十分显达,这次来到江都仅仅是进入到军中挂职副将,有些屈才,可毕竟林詹并无从军经验,以前他考中武举后的志愿也是能在军中扬名立万,这次也算心愿达成。

    眼看要到年底,江都因为发生了刺杀案,使得城里风声鹤唳,很多原本在年底出来购年货的百姓都不敢出门。

    一连几日,江都城内都是戒备森严,官差每日巡逻,兵士甚至是挨家挨户查访,搜寻刺客余党的下落。

    刺客的事,来的快,去的也快。等韩健回过头再看这件事,就好似所有推三阻四的人说的那般,“应该”是洛阳势力派人来刺杀他。

    刺客的案子一时成为悬案,与此同时,原本以为年后才会开始的战事,却在年前悄然拉开了帷幕。

    随着江都北部和东北部一些城市相继进入战备状态,洛阳也不宣而战,发兵三四万开始收夺一些中立城市。这些城市处在江都和洛阳两方缓冲地带,很多城市在杨余篡位之后,并未马上表态忠于哪方,他们也是在观望。到此时。杨余彻底没有给他们继续观望下去的机会。

    洛阳发兵,有一半是洛阳自己的兵马,还有一半是北王军。随着杨余篡位,女皇被逼到江都,北王军也再次南下,占据了黄河以北大部分疆土,杨余对此也是无能为力。

    明着,北王势力是效忠于杨余,为杨余谋事,但实际上这只是一种利用。杨余之所以没有在篡位后马上被北王剔除。一来因为北王势力内部有权力争斗。小北王杨科和曾被囚禁在洛阳的北王之间也在夺权,小北王杨科已经占据了全面的上风,也就是说,现在北王势力已由杨科当家。

    二来。杨余有自己的势力和兵马。

    杨余的谋逆篡位很谨慎。在控制了局势之后。他没有马上弑君自立,而是很平缓地先将女皇囚禁,对外称女皇生病。暗中将女皇曾经培植的势力逐步铲除,换上他自己的人,缓慢进行他的篡位大计。等东窗事发,杨余已经站稳脚跟,女皇就算恢复自由也对洛阳局势无力回天,到这种情况下,女皇也只能暂时避难江都。杨余有了兵马和势力,也就有了资本,令北王党一时不敢拿他开刀。

    到如今洛阳势力和江都开战,杨余和杨科沆瀣一气,韩健从各方获得的消息来看,老北王杨儒已经凶多吉少,很可能在这次权力斗争中,他或已被杀,但为了北王势力内部稳定,事情才会对外宣布。

    韩健猜想,原本杨儒被囚禁在洛阳城,杨余在篡位之前不可能没想到杨儒的重要性,他为求自保,应该不会轻易对杨儒下手,他会留着杨儒来作为挡箭牌,令杨科有所忌惮。

    只要杨儒一天没死,杨科的北王位就坐不安稳,杨余就会一天端坐在洛阳皇宫的龙椅上。

    不管如何,洛阳的确是发兵了,发兵不多,却也令江都方面无法应对。就算韩健和东王府上下都知道洛阳和江都之间缓冲的城市很重要,但在准备不充分情况下,这些城市也只能暂时割让,任由杨余和杨科的联军逐步将这些城市占据。

    随着年前战事的开始,另一场无声的战争也在江都内部发生。

    江都的粮食价格,几日间翻了几番,而其他关乎到百姓日常生活的日用品,也随之而涨价,虽然不像粮食涨的那么明显,却也令普通百姓消费不起。

    随着物价上涨,外面的流言也是满天飞。一时有人谣传说朝廷的军队已经到了江都地界,第二天就会有人说兵马已经杀到了江都城下,随时都会攻城。因为几日间城里到处都在搜查,也令很多人认为,搜查刺客什么的为假,其实是准备搜刮百姓的物资准备应对朝廷兵马的长期围城。

    流言起,城中人心惶惶。

    原本搜查刺客的事,也不得不提前中止。与此同时,韩健连续召集江都和洛阳派系的官员开会商讨物价之事,寻求良方来平抑物价。

    但战事将至,一些事就算再做努力也是于事无补,虽然东王府也发出公告,一方面平息谣言,另一方面严禁商家哄抬物价,但收效甚微。很多商家在接到东王府通知之后,干脆闭门不营业,甚至连房产都遗弃,而将一些粮食等物资转移别处。

    随之而来的,是黑市盛行,物价继续飞涨,东王府上下一筹莫展。

    韩健知道,如今最好平抑物价的方法,是调来大批物资,由东王府来售卖,平息物价。但如今战事紧张,军备物资尚未准备齐全,何谈能调拨来大批物资?

    韩健和韩松氏讨论过这件事,韩松氏倒是认为韩健不必理会城中因为战事初起而带来的影响,应该着手去应对即将到来的战争。可韩健却觉得,要抵御外敌,首先要内部稳定,光是一些谣言和流言蜚语,就已经令江都中下层百姓生活无以为继,也就意味着,这场仗还没打就输了一大半。后面将应对的,很可能是大规模的难民逃亡。

    此时的问题是,江都经过多年休养生息,百姓富足,就算是将经历一场恶战,也不至于在短时间内令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但问题是,每年江都的农民都会将剩余粮食卖给商贾,而商贾再转卖给那些不种粮或者是少种粮的人家。江都粮食储备也算充足,就因为人们对战事的恐慌和流言四起,才会粮食价格逐渐上涨。其中也不乏一些黑心的商贾从中牟利。韩健得悉,在之前一两个月,他还在豫州时,就有商贾嗅到风声,开始大批收买粮食。

    腊月二十九,新年的前两天。一早韩健便从市场上得回消息,说是粮食价格已经比平时上涨了十倍。一些富户为了防止日后粮食价格更高,已经开始咬牙买粮囤积,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饥荒。

    韩健得知之后,也不由叹口气,当下想让这些人相信江都一地粮食足够吃上一两年,外面的人也不肯信。苦的并非是那些收粮的大户,他们反而是帮凶,真正苦的是那些原本以手工业为生的中下层百姓,他们粮食本就不多,这么折腾,他们手头上的存粮可能连冬天都过不去。到开春之前,就会有饿殍遍野,甚至是逃难情况的出现。到时候那些大户也不会心生怜悯来接济这些人。

    “健儿,每逢遇到战事便是如此。你也别太压抑自己,这些事,顾太傅他们会想办法。”韩松氏见韩健愁眉不展,开解道。

    “二娘,你昨天不是说,齐朝的使节还在江都没走?”韩健突然说了一句。

    “嗯?”韩松氏有些不解,看着韩健道,“健儿,你要作何?”

    韩健一笑道:“我想见见齐朝的使节。”

    韩松氏面带难色道:“健儿,不是二娘说,这个朱同敬来江都,本就没安什么好心。如今我朝内乱,他却大张旗鼓的来我江都,说是没阴谋谁会信?”

    韩健一笑,他就没对韩松氏说,其实朱同敬的阴谋他早就知晓,朱同敬这次就是来游说他归附南齐的。

    “二娘,你先去安排。这次会见,要大张旗鼓一些,就是让外面的人看到,我们跟齐朝的人见了,而且是正大光明的会见。”韩健道。

    韩松氏想了想,她也猜不出韩健的用意,到此时,韩健执掌江都这些日子,不管是军政还是备战,一切都在步入正轨,她也逐渐放心将担子交在韩健身上。她想了想,当下韩健要见朱同敬,除了洛阳派系的官员会说几句,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反而会令天下人以为江都和齐朝已经结成一片,倒也并非坏事。

    “那二娘这就去安排。”韩松氏说完,与韩崔氏一同出去。

    这时候林小夙过来到正厅,她做了东王府的大管家没几日,很多事还不太熟悉,连进了东王府的院子都有些绕,像她说的一般,这么多进的宅院她还从来没来过。

    “林大管家,何事过来?”韩健见到林小夙,笑着问道。

    “有些事,想请教几位郡王妃。”林小夙四下看了看,并不见韩健几个姨娘。

    因为韩健有意找了个管家回来,韩松氏等人也知道韩健是只能被配置人手,便将东王府的一些日常事交给了林小夙。而且为了令林小夙快速上手,韩松氏还找了韩健的另几个姨娘给她详细解说,这几天,也在帮她做接手的事。

    “你先放放手头的事。有件大事要安排你去做。”韩健突然正色道。

    “大事?”林小夙放下手中的册子,有些不满道,“小女子才刚来,你又要给我安排别的差事?这不是折腾人嘛!”

    韩健一笑道:“林大管家先别动怒,这次给你安排的,是关乎江都百姓福祉的大事。而且有不少的官员给你调遣,风光的很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 深藏不露

    林小夙一听,脸上多了几分疑窦之色,眉毛一挑,道:“不是开玩笑吧?把官员给小女子调遣,小女子何德何能啊?”

    “你就尽管支使,谁不听话,就报给我,撤职便可。”韩健已一种鼓励的口吻说道。

    林小夙脸色带着谨慎,眼睛骨碌一转,道:“先把事说了,不好干的事,我可不做。”

    韩健一笑,林小夙最大的特点就是抠门,吃哑巴亏这种事她从来不做。谁要是能令她做了亏本生意,她就是找补不回来也能把骗他的人骂个四脚朝天。

    “你先去准备下,事情要之后才能跟你说,现在说了,就不灵光了。”韩健笑道。

    林小夙头稍微一扬,如小女儿家一般道一句:“故作神秘。”

    却也带着几分开心,拿着册子离开。

    韩健发觉,这些日子虽然林小夙总是在他面前叫苦,但他能感觉林小夙是个不甘心做平凡小女人的女强人。什么事她总是会跃跃欲试,越是困难的事,她越喜欢迎头而上。这次他故意先吊起她的胃口,就是想激发一下她的好胜之心。

    等林小夙走了,韩健笑着自语道:“看来这招还挺有效。”

    索性无事,韩健便去内院陪杨苁儿。

    成婚这几日,韩健和顾欣儿已经有了一种默契,晚上韩健会回去陪顾欣儿,而白天韩健闲暇便会去杨苁儿那里,甚至午饭也在那边吃。

    韩健本想就两个女人的问题找个时间好好彻谈一下。但如今江都局势紧张,韩健也没时间,便先保持了这种状态,尽管他又要忙公事又要两边走会很累。

    韩健和杨苁儿在房里温存了一会,便有丫鬟过来通报,说是韩松氏已经从外面回来。

    “苁儿,我有事要做,等做完再过来。”韩健从床上下来说道。

    “又是这句。”杨苁儿有些不满,将衣服的衣带重新系好,尽管还有些衣衫不整。却也穿上鞋下地来。“你什么时候才能真真正正多陪陪我?”

    “快了。”韩健一笑道,“后面,你也不用这么闲,我身边少帮手。还要你在我身边多帮忙。到时候。我们不就能整日相见了?”

    杨苁儿一听便知道韩健是在搪塞敷衍。不过她还是忍不住一笑。

    自从她从豫州来到江都,就做了个什么事都不用理的东王妃,简直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种生活令她早就过腻了,现在就算让她去当个先锋官,她也愿意。

    “那你说话可要算数。”杨苁儿整理了一下衣衫道。

    “嗯。”

    韩健说着,正要往门口走,后面杨苁儿没好气提醒道:“发带!”

    “哦。”韩健这才想起来发带没缠好,过去拿,杨苁儿亲自给他缠好,温柔而细致,看着杨苁儿悉心的模样,韩健真有些舍不得走,但公事要紧,他还是要铁下心离开。

    等韩健到了正厅,韩松氏已经回来,同时也带回来齐朝使节的事。

    “健儿,已经派人过去知会过,今日下午见面,至于见面地点,还要你做了决定,再过去通知。”韩松氏道。

    “就在东王府。”韩健道,“这里就行。”

    韩松氏蹙眉道:“在东王府见齐人,健儿,你不怕朝廷那些人……说三道四?”

    “他们说就让他们手。我还怕他们不说呢。现在就是要让这件事令全天下人知道,齐人的使节亲自登门到东王府跟我这个东王谈事情。”韩健颇有自信道。

    韩松氏点头,再提醒道:“健儿,朱同敬这个人并非善类,你可别绕进去,被他那些谣言给蛊惑了。”

    韩健一笑,尽管韩松氏没直说,但韩健也知道,韩松氏应该是猜到朱同敬来江都的目的,她怕韩健真的答应将江都归附南齐。在短时间内,或许这会令江都局势平稳,但从长远来说,这将意味着韩健将做罪人,而他也将成为魏齐两朝的公敌,不会得到善终。

    “二娘放心,我知道怎么做。”韩健笑道。

    韩松氏这才点头,见韩健又要进内院,便知道韩健又要去找杨苁儿。

    “健儿,走的慢些,你的腿伤还没好。多陪陪欣儿,她也是你的妃子。”

    “好了二娘,我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事事都提醒。”韩健有些不耐烦出门,韩松氏又叹口气,那目光就好似看着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一般。

    ……

    ……

    正午过后,朱同敬真的应了韩健所请,亲自带人到东王府来。

    本来朱同敬怕韩健是想单独密会,想故意揭破,于是这一路上大张旗鼓的来,反倒中了韩健下怀。

    等朱同敬到东王府门口,见到一副笑意盈盈的韩健,他自己心里也犯了嘀咕,他根本不清楚韩健请他过来的目的。

    “朱上师,久违。”韩健笑着拱手道。

    朱同敬是个老奸巨猾的人,就算他不清楚韩健用意,却也猜到韩健没安好心,便一副谨慎神色,回礼道:“东王客气。”

    “请。”韩健作出请进门的手势。

    这手势,在朱同敬看来有些要请进入瓮的感觉,朱同敬心想,难道他是想把我囚禁起来,跟太后换人?

    朱同敬来之前,就考虑过这问题。当下南齐将杨曦和司马藉二人扣押,这二人可都是韩健的左膀右臂,一个还是魏朝的太子。要是平常时候,他肯定不会来,因为这明摆着要被人当人质来换人。但现下不同,现下江都局势紧张,江都要是得罪齐朝,那将意味着腹背受敌,朱同敬猜想韩健不敢这么做,才过来。

    “东王请。”朱同敬却不先行。

    这几天朱同敬虽然感觉江都方面的人招待很轻慢,但至少也不是令他难堪,是将他当成是国使来看待。他猜想,要是韩健准备扣押他来换人,早就做了,不用等到今天。

    “他不至于这么自以为是,以为扣下了我,就会换回他想换的两个人。”朱同敬进门之前心里思忖道。

    进到院里,朱同敬四下打量了一下,便感慨北朝藩王府院的繁华。他心里慨叹,这样的宅院,在江南除了皇宫没有一家可以比及。

    “如何?”韩健笑问,“这府院,可是还入朱上师的眼?”

    朱同敬看了看周围,眯着眼道:“繁华可比我朝的皇宫。”

    “朱上师言重了,这里只是在下的府宅。我去过你们谢相的府邸,那府邸也不比这个差到多少,想来,你们齐朝应该有比这更好的院子吧?”韩健道。

    朱同敬冷冷一笑道:“我朝比东王你爵禄高的比比皆是,但有此等宅院者,却无一家。可叹,可叹!”

    韩健一笑,他听出来朱同敬这分明是变着法骂人,在说北朝的人贪污**,只知道个人享受。

    韩健装作听不出来,笑道:“那日后朱上师的府宅,应该比这个更大。”

    朱同敬笑看了韩健一眼,突然有些看不太懂韩健,他觉得韩健说这句话很傻,却又觉得韩健肯定是在糊弄他,至于到底哪点被糊弄了,他自己也说不好。

    “朱上师,还是到里面说话。”韩健再作出请的手势。

    这次朱同敬没有再多虑,他心说来都来了,不看看这东王搞什么阴谋诡计就回去太吃亏,就索性当来东王游玩,最后来个尽兴而回。

    朱同敬进到东王府正厅,便觉得里面比齐朝内阁的议事厅还要大,布置陈设也都很考究。

    “不知东王请在下来,所为何事?”朱同敬一进门,便要开门见山,因为他发觉韩健只是一个人进来,东王府的人,就算是韩健的姨娘,也都留在院子里,离正厅这面很远。

    “朱上师请坐,我们坐下细说。”韩健笑道。

    “那在下就不客气了。东王也请。”

    朱同敬便当自己是个客人一般,在客位上坐好,这时候韩健也坐下来。

    “这次请朱上师过来,是我觉得,朱上师远道而来,此行辛苦。没什么可以招待的地方,便已东王府来招待一下,顺带为朱上师送行。”韩健道。

    送行?

    朱同敬打量着韩健,从韩健那一副热情洋溢的笑容中,他看不出任何破绽。

    “东王说笑了,在下流连江北风光,还未准备离去。”朱同敬很不客气地回了一句。

    “朱上师是准备在我江都长住?”韩健突然有些惊讶而狡黠地看着朱同敬。

    朱同敬看到韩健这好似阴谋得逞的神色,心中咯噔一声,心说这不会就是他的目的吧?

    “东王误会了……”

    朱同敬正要找个理由把刚才的话回转回来,却听韩健道:“我想朱上师也只是说句客气话。以我这次江南之行来看,江北之地,贫瘠不堪,哪里有江南的风光之美?朱上师流连故土才是真的,只能会流连我这弹丸之地?”

    朱同敬还是听不出韩健的用意,便一笑道:“东王说笑了,各有各的好才是。”

    韩健突然起身道:“你看我,太专注于跟朱上师说话了,连杯茶都没给朱上师上。来人,给朱上师上茶。”

    说着,一个娉婷的女子端着茶托走出来,却正是林小夙。

    林小夙端着茶托进来,给韩健和朱同敬都奉了茶。她自己也有些莫名其妙,瞪了韩健一眼,好像在说,你费这么多口舌说给我件大事做,就是让我来奉茶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玩阴的

    林小夙虽然心里有疑惑和怨言,但在当下韩健与齐朝使节见面时,她有怨气也不能发。不过她毕竟没有出席这等场合的经验,奉茶之后,她并未就此退下,而是拿着茶托立在韩健身边,活脱脱一个不识时务的婢女。

    这下朱同敬却不由怔住,手上拿着茶杯,却不敢将茶入口。

    韩健喝口茶,转而有些惊讶看着朱同敬道:“朱上师怎不饮茶,是不合口味,还是水太烫?”

    朱同敬口稍微张开,却又闭合,欲言又止。

    他想说的是,我怕你下毒。尤其当他看到一个陌生的婢女奉完茶连退下这基本的礼节都不懂,他更担心茶水里有问题。

    “东王说笑了,茶水很好,可惜乃是北地之水所泡,茶在手,不免思念故土,并非不敬之意。”朱同敬说着一些冠冕堂皇的话。

    “原来如此。”韩健笑道,“朱上师如此爱国,当是华夏士子之典范,实在是佩服。朱上师觉得不合口味,那便不饮了,我们谈正事。”

    朱同敬这才松口,紧忙将茶杯放下。这时候他可不敢冒风险来喝东王府的茶,就算不是毒死人的茶,毒他个生活不能自理,他一时也只能被软禁在江都,实为他不愿。

    “东王所言有理,还是说正事的要紧。”朱同敬转而看了立在一边一副不明就里模样的林小夙,意思是问询这个是哪位,怎么来了居然不退下?

    朱同敬心想。难道这是韩健新娶回来的顾家小姐?

    朱同敬曾在皇宫赐宴上见过杨苁儿,知道眼前的女子并非是韩健带回江都的南王府二小姐。此女子从装束上来看,他也很难将其跟大家闺秀的顾欣儿联系在一起,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女子给人一种精明干练的感觉。

    “这位乃是在下的管家,也是东王府管家。今日之事,与她有关,便让她留下听听。”韩健笑道。

    朱同敬心下疑惑,我跟你这个东王谈大事,会跟你的管家有关系?这管家居然还是个女子?

    朱同敬稍微沉默了一下。谨慎道:“东王所言之事。可是与在下之前提议有关?”

    “提议?”韩健装糊涂,笑道,“是朱上师要开妓所那件事?说起来,这可真是件大事。”

    朱同敬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有种被人利用的感觉。但究竟利用在何处。他自己也说不上来。

    “东王又开玩笑。”朱同敬陪笑道,“在下的事,乃是小事。涉及两国邦交之事。才是大事。”

    韩健点头道:“朱上师言之有理,林管家,赶快把这句话记下来,发人深省哪。”

    韩健一句话,马上招来林小夙的白眼。

    林小夙打量着韩健,心说你明知道我不识字,还让我记下来?

    从林小夙当了清虚雅舍大掌柜开始,林小夙为了读书认字之事花了不少工夫,可惜她学的晚,到现在他才将那些数目字以及酒楼所需材料名称如何写记住,现在让她誊记一句普通的话,对她来手也是难比登天。

    朱同敬再笨,也察觉到自己是在被人戏弄,脸色略有不悦道:“东王,今日是你邀请在下前来,为何不说正事,还屡次拿在下消遣?”

    “没有啊。”韩健一脸惊讶道,“朱上师莫非忘了,你刚来的时候,我不是已经将正事说过了?”

    朱同敬一愣,旋即想起,之前韩健说过,是准备给他送行饯别的。

    “这……也算正事?”朱同敬起身,展现出了一个国使应有的气节。

    韩健朗声道:“朱上师这句才是玩笑话。两国使节来往,迎而送返,都乃是国之大事。如今我朝陛下抱恙在身,我代天理政,送行朱上师也是份内之责。朱上师难道认为这不是正事?”

    一番话,说的朱同敬也无言以对。

    两国使节来往,在古代这可是一等一的大事,况且两国还是敌国。

    “那东王说……与这位林管家还有关?”朱同敬指着林小夙质问道。

    韩健道:“既然要饯别,自然要为朱上师准备饯别的酒宴。不巧,我这位新聘请的林管家,之前帮我东王府经营的是酒家,对三餐饮食极为在行,于是找她来,听听朱上师的口味,好让人准备。这不是与她有关?”

    一句话不但将朱同敬说的一脸怒气,连林小夙也没想到,原来韩健让她过来居然是为了安排厨房做菜。

    饶是林小夙知道自己身份低微,但这时候她还是一脸憋屈,想怒又不敢骂,只能立在那干生气,令朱同敬也发觉这位东王府的女管家似乎也是刚知道自己是来做这个的。

    “东王既然如此送客,那在下不才,今日就偕同随从,离开江都,不给东王添麻烦!”

    说着,朱同敬拂袖而去。

    韩健笑着起身相送,但朱同敬压根连头都不回,弄的韩健热脸贴冷屁股。等目送朱同敬离开,林小夙终于忍不住,道:“东王,你何必如此耍弄人?”

    韩健打量林小夙一眼,板起脸道:“林大管家,下次生气,先注意场合。刚才国使接见,你那是作何姿态?”

    林小夙没想到眼前的男人会倒打一耙,她从来都很自强,这次心中却委屈万分,这是她第一次在一个伸手可以打到脸的男人面前感觉到无力。

    林小夙正要撂挑子不干,韩健突然冷声道:“走,进去,商量正事。”

    林小夙气鼓鼓的,却也无法,只好跟在后面。这时候东王府的侍卫已经迎过来。

    “少公子。您交待的事我们都已安排好,今日下午便会护送齐朝使节离开江都,并会盯着他们离开江都之地为止。”侍卫道。

    林小夙有些惊讶,刚才虽然是韩健先提出送行的,但最后也是朱同敬动怒拂袖而去的。她心想,难道韩健早就知道南齐人一定会走。

    带着疑问,林小夙随着韩健一起到了正厅,此时韩健众多姨娘中,最有话语权的二娘韩松氏和三娘韩崔氏都已经到了。之前她们也就字后厅,隔着一层屏风将正厅的话听的很清楚,她们也带着诸多的不解。

    “健儿,你和那姓朱的,到底在说什么?”韩健带着林小夙一进来,韩崔氏便上前问询道。

    韩健神色郑重道:“二娘,三娘,其实我就是想让南齐人早些走。”

    韩崔氏道:“让他们走,只管赶人便是,何必请他来受这么多气,回头还要忍受朝廷那些人的闲言闲语?”

    “三娘或有不知。我就是想让外人知道,齐人走之前来过东王府,与我有过一番彻谈,之后才匆忙离开。”

    韩松氏和韩崔氏对望一眼,这次连韩松氏也不太明白,道:“健儿,你要作何还是直说吧。”

    韩健叹口气道:“二娘,现在战事临近,我江都已经不战自乱,如今城中粮食都被商贾和大户所圈占,普通百姓买米,就要顶着高价,就算是卖儿卖女,他们也未必吃的起饭。”

    韩松氏也一叹道:“健儿,你怎还说及此事?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从别处调来一些米粮,先暂时缓解眼前的危机?”

    “就是这件事。”韩健道,“二娘,粮食总是要运来的。但我们要有明目。”

    “明目?”韩松氏不解看着韩健。

    “我们要说,这些粮是南齐人借给我们的。而且是源源不断,足够我江都应付过这次的战事危机,只有如此,城中那些商贾和大户才不会继续囤积粮食,粮价才会跌下去。”韩健道。

    “这……”韩松氏毕竟执掌东王府多年,大概明白了韩健的意思,韩健是想用这样一次没有结果的会谈,让别人以为,是这次的会谈,令南齐人答应借给江都粮食和物资,“健儿,如此做……外面的人会信吗?”

    韩健笑道:“所以,我们也要看作是要有交换条件。我们就说,为了换回这些粮食,我们决定将江都南边的一些城市划给南齐,以换得南齐对我们的军事援助。这样外面的人会不会信?”

    “这……”韩松氏再次为难了。

    韩健笑着搂着韩松氏的肩膀,道:“二娘何须多虑,反正只是个说头,回头城市又并非真的划给南齐。姓朱的什么都没带走,也什么都没送给我们,难道他还能回来跟我们要这些城市?”

    韩松氏想了想,倒也是这么回事。

    “可健儿,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么说,恐怕也只能瞒过一时,过了这一阵,南齐人把消息散播开,啁终究不是办法。”

    韩健笑道:“二娘怎么也突然糊涂了呢?等城中粮价跌下去,我们东王府可以先低价将粮食购回来,那些大户眼看粮食要烂在手上卖不出去,还不赶紧出货?到时候我们买回来,不管是将来充作军需,还是用以在战时赈济百姓,主动权便在我们手上了,那时只管令南齐人说,我们还可以说是因为我们没兑现给他们城,他们反悔而狡赖呢。”

    这次连韩松氏也无言以对。韩健这计策,说好也算不上好,甚至可说是很卑鄙。但现在通过正途,已经无法令城中危机渡过,那就不如按韩健说的,明的不行就玩阴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章 女强人

    韩松氏仍有担心道:“这件事,你要安排一些值得信任的人去做。”

    韩健笑看着林小夙,道:“林姑娘在洛阳时,就是我得力助手,她做事仔细,又与江都地方商贾和富户没什么利益冲突,让她来做,二娘可以放心。”

    “我?”

    林小夙这才知道,原来韩健让她来做的正事是这个。她之前还一直以为韩健是在戏弄她。

    韩松氏略带怀疑看了林小夙一眼,韩松氏虽然身为女子,但她对同为女子的林小夙并不够信任。之前韩健跟林氏兄妹的事她略有听闻,对于林詹,韩松氏倒认为可以一用,但对于林小夙,她毕竟对其不是知根知底。

    “二娘莫担心,这件事无论让东王府的谁去做,都可能会牵扯到利益关系,二娘难道对我的眼光有怀疑?”

    韩松氏叹口气道:“事情是你提出来的,你要找谁来帮你做,都交给你。二娘不干涉。”

    一旁的韩崔氏倒是很赞同韩健的做法,也很同意韩健破格来让林小夙负责这件事。韩崔氏笑道:“既然你二娘不反对,我更没意见。健儿,发现你越来越有主见,看来以后,我和你二娘能放下心,你可要早些开枝散叶。”

    韩健尴尬一笑,他很想说,这种事急不来。但见韩崔氏一副郑重模样,话到嘴边便又咽下去。

    韩健先送韩松氏和韩崔氏离开,这才坐下来。跟林小夙商量关于这次“借粮”的具体细节。

    “……林管家,借粮的事,首先要先操办,我会临时给你安置一个东王府的衙门,调拨一些人手给你,不管是对外,还是对下面的人,统一要称这批粮是从江南运过来的。我也会用一些方法来让外人相信。”

    林小夙考虑了一下,道:“不是说这件事可能跟江都的官员有牵扯,你不怕他们会泄露风声?”

    韩健一笑。他没想到林小夙倒也聪慧。还没接手这件事,已经察觉到问题的关键。

    从南齐借粮,只要理由得当,江都一地的商贾和大户都会相信。但唯独怕内部走漏风声。因为江都的官员。有很多出自江都一地的世家大户。也有很多是商贾出身,就算不是世家和商贾出身的,常年也都跟那些囤粮的人有利益往来。也可能这些官员中很多都是这次囤粮的始作俑者。

    一旦东王府公布借粮之事,那些商贾必然会观望,再从这些官员身上探听消息的真伪。这时候,韩健安排出来调拨粮食的那批人就很重要,一个不慎,可能就会败露,到时候只会令粮价继续上涨。

    “我安排的人,不一定是江都本地的官员,可能是朝廷的,也有些并非官员,总之你是总负责人,所有事都由你来拿定主意,而你也只需要对我一个人交待,只要能把事情作好,就算是你先斩后奏,我也会挺你。”韩健鼓励道。

    林小夙听到“先斩后奏”的字眼,虽然她学识浅薄,也知道这是很大的权力。

    以她经营酒楼的经验,去作好一次调拨粮食,还要隐瞒住世人的事的确很困难。连她自己也没什么自信,她也没想到,韩健居然会这么相信她。

    “要是……小女子把事情做的不好……”林小夙不由得提出这种假设,她也要先问清楚,要是自己做的不好,会有什么惩罚。她可不想当那个被先斩后奏的人。

    韩健道:“林管家怎的这么没自信了?你这是……觉得自己不行?”

    “谁说我不行?”林小夙马上挺起腰板一副不服输的模样反驳道。

    韩健看着林小夙好似即将鹤立鸡群的公鸡,便觉得这才是他所欣赏的能干的林小夙。

    “小夙,好好做,这次不管你成与不成,我都不给你太大压力。但若是你做的好,以后你便是东王府的功臣,朝廷的功臣。战事过后我会请旨让陛下来颁赏你,让你当女宰相。”

    林小夙听韩健称呼自己小夙,突然脸色有些发烫,这称呼对她来说,只有很亲的人才可以这么称呼,以前也只有姐姐在世时候才会这么叫她。就连林詹,也只是称呼她小妹。

    “说话可要算数。”林小夙皱了皱鼻子,尽量掩饰一下心中因为韩健称呼带来的些许变化。

    虽然她觉得韩健的话不靠谱,什么女宰相的,都是戏文里的内容,她也知道没一个是真的。不过有困难就退缩,那也不是她的性格,想到即将跟一群豺狼工事,应对的还是老虎狮子,无形中令她感觉很期待,眼睛中也带着一副雌豹的锐利目光。

    韩健暂时先调拨了几个人给林小夙,这几名官员,都是之前顾唯潘推荐给他的,如今都在地方上操办筹备粮食的事。这些人跟江都地方没利益牵扯,相对较为可信赖一些。

    “小夙,这些人可都是心高气傲,以前在朝廷里,也都是科举出身,无论是学问还是见识,都在你之上。”韩健道。

    林小夙不满道:“他们这么厉害,你怎不叫他们帮你忙,还要叫我?”

    “因为他们的心并非向着我,对我来说,是外人。”韩健说着,目光打量着林小夙,“而你,是自己人。这怎能一样?”

    林小夙听韩健说“自己人”,头不由低下,神色间有些恍惚和不自然。

    以至于之后韩健说如何驯服这些“烈马”,她都没仔细听。等韩健说完,她才抬起头,淡淡然说了声:“哦。”

    “这次你虽然没有官品,但是我这个陛下委任的监国所命的钦差,钦差听说过吧?做什么事,都可以先便宜行事,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来,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你可以自行拿主张,只要你觉得是对,就是杀几个来立威,也是可行的。”韩健的神色随着他的话语,也有些阴冷起来。

    “杀人?”林小夙迟疑了一下,“会不会……太重了?”

    “小夙啊,有些事你可别妇人之仁。你以为你要对付的就是一群善类?他们囤积居奇,把粮食宁肯烂在谷仓里也不肯便宜了百姓,任由饿殍遍野民不聊生,难道你还要跟他们将仁慈?”韩健语重心长道。

    林小夙咬咬牙道:“这些人才该死呢!当初我们在江南,父老乡亲都是这么被逼死的,要不是要到江北,我姐姐和姐夫也不会死,哼!我永远都记着那些人的仇,不但不开仓放粮,还找当官的给他们派兵守着粮仓!”

    韩健也没想到林小夙会跟那些为富不仁的人有这么大的过节。

    “那就按照你的意思,要是谁敢阻拦你,你就可以利用我给你的权力,好好治治那些人。就算帮你出气也好,或者是为江都百姓,或者是为了我们东王府。拳头不硬,别人只会以为你好欺负。”

    “好。”林小夙昂起头,坚定回了一声。

    韩健把一些人的详细名单给了林小夙,而且一一告诉她都是谁。

    林小夙虽然学问不高,脑子很好使,一些事跟她说一遍便能记住,尤其是跟正事有关的事。

    “这些人,能力是高,但也心高气傲。你要傻傻他们的威风才能用,否则他们会阳奉阴违,可能明着跟你虚以委蛇,背后却捅你一刀。”韩健叮嘱道。

    林小夙得意笑道:“你放心,这个我很有经验。以前在清虚雅舍时候,那些掌柜和伙计还不是一样?到最后,哪个不被我治的服服帖帖?”

    韩健一笑,却有些疑色,问道:“小夙啊,我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治的那些人都听你的。这个我一直也觉得奇怪,那些人平日里都是大爷,一般人可支使不动。”

    “哼。谁不听,我有的他们受,谁叫我是大掌柜。你也说了,我干的不好你就要辞了我,我就这么跟他们说的,谁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他们好过。谁得罪我,我就百倍还给他们。谁听话,我重用谁,谁不听话,我就教训谁。没多长时间,就都很老实了。”林小夙回忆起在京城清虚雅舍的经历,好像在说一场战争一般。

    韩健淡然一笑,林小夙身为女儿家,却生了一颗男人的心。做事果断有主张,再加上她会精打细算,因而总是能从牙缝里省出来,不管是令账面,还是令生意,都是蒸蒸日上。

    对韩健来说,这样的帮手才是好帮手。

    “我会派些侍卫保护你。你也别全信那些侍卫,他们也可能跟地方上的势力有牵扯。另外,我会给你找个好帮手,她武功高,而且人脉广泛,对你会很有帮助。”

    “什么人啊?”林小夙有些警惕说道。她以为韩健给她找的,是个男人。

    “她姓西柳,至于姓名,我也不知。回头你自己问她吧。她的人手很多,而且都跟地方上牵扯不大,你尽可能相信她,要是连她都帮不上忙的,就赶紧通知我。”韩健道,“同时,她也是你的贴身侍卫。你的日常起居,她也会照顾你一些,总之别单独出去,因为你做的事伤了很多人的利益,有很多人要除你而后快。”

    “有危险?”林小夙好像在犯嘀咕,嘴上嘟哝了一句。

    “怕了?”韩健笑问。

    “怕你个大头鬼。”林小夙说出来,才发觉自己说了粗话,紧忙堵上自己的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章 手心手背

    林小夙虽然总是想扮演一个淑女,但她压根就不是。她出身市井,而且还不能算是普通人家,他的兄长和小外甥都是地保,跟地痞流氓一般的人物,而她也跟一个大姐大一般,虽然平日里跟街坊相处也不错,但终归改不了坏脾气。

    “别藏了。遮着下次就能忍住了?”韩健笑着说了一句,起身要走。

    “喂,什么意思?”林小夙在背后怒冲冲问道,她感觉可能是被韩健骂了。

    “性子,要慢慢改。”

    韩健说了句令林小夙直跺脚的话。

    自从林小夙当上清虚雅舍大掌柜,她就开始培养自己的淑女性格,她也觉得总像之前那般多多不饶人是不对的。可性格改起来很难,而且她要当一个服众的大掌柜,光靠淑女是不够的,因而脾气一上来,管他是天王老子,先骂一顿再说。

    可现在却在韩健面前又暴露了一次自己的坏脾气,令她也很懊恼。现在要去做大事,以后可能有很多官员都要听她的,不管是见乡绅,还是见军政两道的人物,一副凶婆子的模样只会令人笑话。

    “等着,谁说我性子改不了?”林小夙看着韩健的背影,愤愤然自语道。

    ……

    ……

    新年不期而至。

    对于江都百姓来说,这个新年过的很惨淡,物价仍旧居高不下,尽管东王府一方已经开始赈济贫民,但收效不大。很多百姓宁愿顶着寒冷离开江都。到地方乡下去过年,为求一日一餐果腹,城中也多有卖儿卖女情况的出现。

    到正月初一,朱同敬离开江都三日之后,东王府才向外公布了齐朝借粮的事。一时间舆论哗然。

    普通百姓那边自然是高兴,粮食降价,他们的生活才会恢复正常。对于一般的小富户来说,粮食价格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日常生活,他们对此也不太关心。

    对此最为关心的自然是那些囤积了大量粮食的商贾。一旦南齐肯借粮,将意味着他们的粮食将会贬值。到后面可能会赔的血本无归。

    东王府公布消息很低调。并未大肆张扬,而只是放榜公告于普通百姓。以至于一些商贾知道也是从榜文中得知,而提前他们在东王府官员那边没得到任何风声。

    百姓奔走相告,自然觉得生活有望。而商贾那边也是互相聚头商议了这件事。他们一致的观点。是要进行观望。

    在正月初一这一天。粮价没有变化。没有涨价,也没有降价。

    一般的百姓,也没有在这一天出来买粮食的。但凡是有口饭吃的。都不会在大年初一出来进购生活必需品。他们在年前已经准备了一定的粮食来应付年底的难关。

    东王府一边,韩健一家人也在过着喜庆的新年。不过这一天,来东王府问安的人却多了很多,不论是江都本地的官员,还是地方上的官员,都匆忙赶到江都来,说是来拜年问安,实际上却是来打听南齐借粮之事。

    这些人,韩健一个都没见。跟往常年一样,招待这些来宾的事,由韩松氏来负责。

    因为韩健提前已经跟韩松氏说好了如何应付这些人,韩松氏应付起来也很简单。本身韩松氏就善于应酬和交际,来东王府的,一个个都是属下,韩松氏故意不说,这些人也丝毫没有办法。

    可终究还是有些老臣,仗着在东王府效力多年,当众将南齐借粮的事问了出来。

    韩松氏叹口气道:“如今我魏朝百姓民不聊生,只能割地来向南齐借粮,这也是无奈之举。这既是东王的决定,也是陛下的决定。诸位还是切莫多议了。”

    在场的官员面面相觑。现在韩松氏拿出东王和女皇双重来压他们,就好像说,你们敢提反对意见,就是跟朝廷为敌。

    这些官员都算是圆滑世故,也知道东王府早就察觉到地方上有粮食,而只是被少数一些人窃占。而他们这些官员,或多或少都有利益在里面。若是东王府跟南齐借粮回来,那损失的就会是以他们为代表的商贾集团。

    这些官员很聪明,没有马上提出意见,只是婉转地表达了如此“借粮”如同被南齐所胁迫,实为不智。

    随后,这些官员便分批离开。

    韩松氏也没太上心,她觉得既然主意是韩健所提出,事情也是由韩健安排人做的,她只要尽量打好圆场便可。

    可随后,还没到中午,韩松氏正筹备一家人出来团圆吃个饭,却听侍卫来报,说是有一群朝廷的大臣想要硬闯女皇的寝宫。

    “谁人敢如此大胆?”韩松氏怒不可遏,她想到可能这件事与借粮的事有关。

    朝廷那些大臣,在得知东王府拿土地跟南齐换粮食,一定会觉得江都的土地是魏朝朝廷赐封的,东王也没权力将其拿来跟南齐来换取什么。就算如今女皇将朝政大事全权交给韩健,那也是不行。

    韩松氏马上派人过去阻拦那些大臣,免得被这些人发现女皇根本就不在江都。

    等韩松氏回到内院,把事情告知韩健。韩健却一笑道:“二娘放心,我早就有所准备。”

    “你有准备?何时的事,二娘怎么不知?”韩松氏很惊讶,韩健做这些事居然没通过她?

    韩松氏也知道现在的韩健已经不再是个小孩子,做事有远见,从他提出借粮这个建议的时候应该就想过事情可能会发生的各种可能。

    此时,韩健正在跟顾欣儿和雯儿在一起吃“火锅”,在韩松氏看来,这是一种很不着调的吃法,居然在桌子上生火炉。

    “二娘,一起吃?”韩健笑道。

    “你还有心思吃?”韩松氏白了韩健一眼道,“你不去公馆那边看看?”

    “二娘,我现在去了,证明我心里有亏,那些大臣也肯定以此来攻讦于我。二娘,你说我去做什么?”

    “你去……”

    韩松氏本想说,你应该去拦着那些人,别让那些人进去察觉女皇不在。

    但她一想,如今公馆那边为了“防备刺客”,守卫是密不透风,还都是东王府的人在守卫,一般大臣就算是去,又有谁敢硬闯?

    要是谁硬闯,杀头的罪名都是轻的,这些大臣再能闹,最多也只是来个跪地死谏,女皇不出来他们就不走这一套。

    但话说回来,现在是女皇称病在里面养病,如何会出来见人?

    “你安排了多少人过去?要不要加点人手?”韩松氏神态也冷静下来,幽幽问道。

    “人够的。他们闹,就让他们闹好了。”韩健笑着,用筷子把刚煮好的青菜给雯儿吃,雯儿本想接,但见韩松氏在旁边,她平时又只是个丫鬟,哪里还敢伸手?

    韩松氏没再多说,但她也意识到,朝廷那些大臣之所以这么快得到东王府以城镇来跟南齐借粮之事,是因为东王府那些官员暗中向这些人通风。因为从始至终,只有韩松氏之前对江都官员说过,恰巧也就在之后,朝廷洛阳派系的官员就去城东公馆去闹事,两者之间太过巧合。

    “健儿,一会要吃团圆饭了,别吃这么多东西。出来,我跟你有事情说。”韩松氏道。

    “行。”韩健把锅里的东西都捞出来,放在顾欣儿的盘子里。顾欣儿拿着盘子,却也不敢在韩松氏面前造次。

    本来吃火锅,他们也算是“一家三口”吃的开心,韩松氏进来,破坏了这种美好的氛围。

    “雯儿,把东西收拾了。”韩松氏拉着韩健出门前又板起脸说了一句。

    “知道了,郡王妃。”雯儿嘟着嘴,她肚子虽然不饿,可想到之前韩健喂她吃,便觉得很幸福,现在这种幸福被韩松氏给剥夺了,心情自然也很郁闷。

    “我和你一起收拾。”顾欣儿起身道。

    韩松氏脸色稍微和缓一些道:“欣儿,别惯着这丫头,别忘了,她可算是你的陪嫁丫头,以后你是主,她是你的仆。”

    顾欣儿听到这话,也不再帮雯儿收拾东西,而是歉意地看了雯儿一眼。

    她不帮,是因为不想害了雯儿。本来雯儿只是个丫鬟,虽然是韩健贴身丫鬟,但按照规矩,韩健成婚之后她也会被送出府。现在雯儿却能登堂入室,完全是因为韩松氏也觉得韩健身边缺少不了这个小帮手,便将她“送给”顾欣儿。

    有时候,主人帮丫鬟不是帮,而是害。在任何长辈面前,下人的造次都是不可原谅的,而雯儿就算是登堂入室了也没改变奴婢的身份。

    韩健此时却觉得饿不得不出来为雯儿说句话。

    “二娘,收拾东西的事尽管交给丫鬟来做,雯儿现在只负责照顾我和欣儿,可没义务要收拾家务。”韩健道。

    韩松氏又白了韩健一眼,韩健说这些,明显是向着雯儿来顶撞她。

    不过韩松氏也知道韩健一向对雯儿很好,待其如家人一般,也就不再多言。

    “雯儿,把东西放下,一会找两个丫鬟把东西搬到旁厅那边,午饭的时候我们再煮着吃。”

    说完,韩健笑盈盈随着韩松氏出门。

    韩松氏一出来,轻轻叹口气,韩健觉得韩松氏像是有话说。

    “二娘,到底发生何事?”韩健问道。

    “健儿……陛下那边,有消息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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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世纪五好老男人穿越了,爹死了,娘也没了,十几个娇滴滴的姨娘,一个比一个生的风姿绰约。 这风韵,正对口味,只可惜—— 妾生我未生,我生妾已老。恨不同时生,日夜化蝶栖芳草。 身为小郡王,大片的山河湖泊等着他去继承,一辈子的锦衣荣华等着他去享受。 作为女皇前男友的儿子,他表示压力很大。极品小郡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极品小郡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极品小郡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