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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语不语     极品小郡王txt下载     极品小郡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零二章 师姐的气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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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氤氲水汽的池水间中,韩健泡在池水中享受着一刻的平静,心中也觉惬意。

    虽未至隆夏,气温却也很高,因为不能穿着短袖到处跑,而韩健平日里要冒着日头走很多地方,只有这时候在阴凉的池水间中洗个澡,才会觉出有消暑的感觉。

    与他的自在相对的,是一边法亦的拘谨。

    在被杨瑞以“皇令”命令她到了这里后,法亦便束手束脚,到了池水间中也放不开自己。最后只是在屏风后围了一宽的白布坐在池水边上,却只能看着韩健和杨瑞很惬意坐在池水中,那种惬意的感觉她也是感受不到的。

    池水间在经过杨瑞几次下令改建之后,已经初具规模。原本只是简单的几个池子,在经过改造后多了很多装饰品,内部的陈设也奢华了许多。也许是杨瑞不想亏待了自己,也是想用这种方式来套牢韩健的心,在这方面也很下心思。

    此时整个殿堂内都是用微红的烛火所点亮,卉儿一个人跪侍在一边,却也只能是背对着池水这面,等着杨瑞随时的吩咐。

    “师妹不想下来?那朕也不勉强你了,不过……你的夫君似乎也就碰不着了。”杨瑞很自在说了一句。

    这时候韩健却转过头伸出手,拉着法亦的足踝,笑道:“谁说的?”

    “你到底是想她下来,还是不下来?”杨瑞不满道,“怎每次帮你,都落不着好呢?每次都好像妾身是坏人一般。”

    法亦感觉到自己的“特立独行”令杨瑞有些不满意。只好硬着头皮到池水边,却也并非下水,而只是将足踝落到池水中,清水濯足。

    一边的杨瑞怨恼道:“用师妹的洗脚水来给我们洗澡,师妹也真是当的好人哪!”

    法亦面色大囧,正要收回足踝。韩健却按着她的腿,对杨瑞道:“适度说一些便可。既然亦儿她不想下水,何必为难她呢?”

    “算了,反正妾身也是坏热闹。索性这坏人也就当到底了。”杨瑞像是把心一横,道,“师妹,现在朕以皇帝的旨意来命令你,下水来,坐在东王身边。至于你身上的……那条像被单的东西。也可以拿掉了!”

    法亦这下是别无选择。

    她从小到现在二十多年的教育,就是要听令。现在杨瑞的命令,好像有种不可抗拒的魔力,令她丝毫违抗不得。

    别无他法,她也只好遵令,将白布掀开,便身无寸缕下到水中。当她靠着韩健身体的时候,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却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害怕和恐惧,或者是低着害羞的成分在内。

    不过一边的杨瑞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看到韩健身边的女人因为她的一句话便胆战心惊,她便有种征服的成就感。但这却令韩健很不满意。

    “夫君对妾身的安排可是满意?”杨瑞坐在另一头,笑着问道。

    “很不满意。”韩健冷着脸道,“现在为夫便命令你,也与亦儿一样,坐在我另一边!”

    杨瑞知道自己“闯祸”了。她是得逞了看了法亦的笑话,但显然韩健是站在法亦那头的。她现在完全可以将韩健的“命令”置之不顾,不过这换来的结果,可能是韩健日后进宫一趟就难。她斟酌一番,却也只能乖乖遵命。等她也学着法亦,身无寸缕靠坐在韩健另一边怀中,面色中也呆着与法亦一样的窘态。

    法亦本都不敢正视杨瑞,便在这么坦诚相见之后,她反倒是鼓足了一些勇气。因为她发觉,便是身为帝王的杨瑞,身上也并不多什么,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跟她一样有血有肉。

    韩健有种志得意满的自在感,一首揽住一位玉人,杨瑞在韩健怀中靠了一会,觉得心中却也不太自在,毕竟跟曾经的好下属法亦在一起共侍一君,总也觉得别扭。

    “夫君还是早些洗完,回到寝宫在温存也不迟。”杨瑞觉得韩健的手有些“不老实”,推了韩健一把,直起身道。

    在韩健身边的女人中,能直接拒绝韩健的,也只有杨瑞一人。平日里便是法亦,也会很识相配合他。各遑论本就对他言听计从的顾欣儿和杨苁儿,甚至是宁绣言。

    “那好,就劳烦瑞儿你帮为夫……还有亦儿沐浴。”韩健笑了笑道。

    杨瑞蹙起眉头道:“夫君好生无礼,怎的让妾身这般?那边还不是有卉儿?”

    在有些窘迫的时候,杨瑞也终于想到在场并非三人,还有个一直在试图充耳不闻的小电灯泡。

    这时候的卉儿早就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身后是人家一家三口在那温存,只有她跪在一边根本是没什么用的。这里的池水又不用她来倒水,甚至穿衣沐浴的事都轮不到她来做,她跪在那,最多只是个摆设。

    “卉儿,没听到,还不过来?”杨瑞下令道。

    卉儿正要起身,却听韩健道:“看来瑞儿你还是不太懂得为夫的心意,这时候,不该是你这个师姐向师妹表示你情义的时候?亦儿你也不用动,只管让她来服侍你,要是她服侍的不满意,便是为夫也不会轻饶于她!”

    韩健这一说,法亦也有些无地自容了。

    天下间能跟身为帝王的杨瑞如此说话的,舍韩健也别无他人了。现在杨瑞却也不得不乖乖领命,却也是白了韩健和法亦一眼,低声低估道:“狼狈为奸!”

    “你说什么?”韩健瞪着杨瑞冷冷问一句。

    “没什么。”杨瑞堆着笑脸道,“妾身是在说夫君和法亦师妹真是郎才女貌郎情妾意。”

    韩健冷笑了一下,没说话,法亦却好像当不起杨瑞的“恭维”,靠韩健靠的更紧。好像现在能维护她的只有韩健一般。

    随后杨瑞起身到池水边,将毛巾拿起来。进到池水中浸湿,撩起水往法亦身上抹。一边抹一边道:“师妹小心了,以后你身边这没良心的相公,说不定也会指使你去服侍他别的哪个女人呢。妾身这里便是最好的例子,刚得手的时候当块宝,现在在师妹你这里。就要当下人,更要低声下气连句话都不敢说,否则便会被冷落,好些日子见不到人影。”

    法亦正颤抖了一下,韩健却揽紧了法亦的腰,道:“别听她胡言乱语,为夫怎舍得亦儿去服侍别人?倒是陛下你,似乎也该学学如何尽为人妻者之道。”

    杨瑞没说话,继续在法亦身后撩起水帮法亦擦拭后背。

    到后面。杨瑞有些气馁道:“师妹平日里最爱干净,妾身这笨手笨脚的,应该不会得师妹的心意,还是师妹自己来吧。”

    “是!”法亦下意识便去领命。

    “不行。”韩健却直接叫止要直起身子的法亦道,“就算亦儿不用你服侍,还有为夫在。”

    杨瑞在韩健后背轻轻掐了一下,像是在发泄心中的不满,却又道:“那干脆让师妹与妾身一同来服侍夫君。岂非更合夫君的心意?”

    韩健点头道:“那就如此吧!”

    杨瑞也好像轻松下来,拉着法亦的手起身来。一起帮韩健沐浴着。

    法亦少了韩健的“庇护”,半跪着坐在杨瑞身边显得很不自在,好像怕杨瑞会对自己加以报复一样。等发觉杨瑞很悉心帮韩健沐浴时,她才觉出杨瑞在做韩健身边女人这件事上很用心,而并非是嘴上说说。

    “师妹,看什么?还不动手?”杨瑞笑着看了法亦一眼道。“要是服侍的不好,一回被夫君罚了,可别怪师姐没提醒你。”

    说着将毛巾递给法亦,法亦终于也鼓起勇气,学着杨瑞的模样来帮韩健擦拭后背。

    等一切就绪。韩健站起身来,便是与韩健已经不陌生的杨瑞也会觉得有些面红耳赤。不过好在韩健没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却也只是让杨瑞和法亦起身用干布擦干身上的水渍。

    “好了,回去吧。最晚上更时候便要回东王府。”韩健道。

    “这么急?”杨瑞本还想留韩健在宫中过夜,却也知道现在韩松氏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对韩健盯的也很紧,为了不招惹事端,她也便忍了。何况韩健能留下陪她两个时辰,已经算是“格外开恩”。

    杨瑞和法亦先服侍韩健穿好衣服,又各自在穿衣。杨瑞最先穿好衣服,都韩健身边,脸还是红扑扑的,虽然刚才她在法亦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大度和爽朗,可终究也只是个小女子,也知道礼义廉耻。

    杨瑞回头发觉法亦还在里面穿衣服,凑上前来,在韩健耳边低声道:“夫君刚才起身时,可不知妾身心中有多紧张。要是夫君身体往前凑凑,妾身可真不知日后在师妹面前如何做人了。”

    “哦?你会吗?”韩健很清楚杨瑞说的是什么,随口问了一句。

    杨瑞脸色又有些晕红,白了韩健一眼道:“看来夫君也并非没动那心思。”

    说着,再不理睬韩健。

    等穿戴好,杨瑞又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态度,看看外面尚未入夜,天色还大亮。这种情况下与韩健一同从池水间出来便会太碍眼。杨瑞道:“卉儿,出去看看有没人,给朕盯着去!”(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三章 师姐的气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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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健也发现了,现在杨瑞在他身上受了点气,便会朝无辜的卉儿身上撒。也只有卉儿能一句话不说干受着,当初就算是杨苁儿,也不会像卉儿这么老实听话。毕竟杨苁儿身后还有他来撑腰,卉儿身后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

    见卉儿紧张兮兮去了,韩健道:“何必总为难个小丫头。”

    “还小丫头呢,指不定什么时候便跳到了妾身头上,到时候恐怕便是朕也吩咐不动了。难道不是吗?”

    杨瑞说着,还看了不明所以的法亦一眼。好像在说,这不就有个活生生的例子?

    以前杨瑞可真是随便指使法亦做东做西,可现在有了韩健撑腰,她便要反过头去“服侍”法亦。这种待遇落差她自然也怕发生在她跟卉儿身上。

    韩健没说话,有些事在杨瑞那里继续说下去,就会变成纠缠不清。解释什么也无济于事。

    卉儿出去看过,才回来回禀道:“陛下,外面……没人。”

    “嗯。你在前引路。”杨瑞说着,让法亦跟在自己身后,随卉儿一同出了池水间。

    韩健停了停才一同出去。

    皇宫內苑本也算是戒备重重,可在韩健不时来皇宫“偷欢”之后,杨瑞寝宫这面的戒备便自然而然放松下来。韩健可不想被那些来来往往成群结队巡逻的侍卫发觉什么。干脆內苑里便不安排活动的侍卫岗哨,而只是让他们在定点的时候出来巡查,这样既防止有事发生而无人援手,又让自己有所准备。知道什么时候可进可出,能避开别人的眼线。

    杨瑞和法亦早了韩健一些回到寝宫,等韩健到的时候,杨瑞正笑盈盈拉着法亦的手一同坐在床榻前,像是在说笑。但显然也只有杨瑞一人在笑,法亦低着头。好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面色上却也没了之前那么紧张。

    在经过三人共浴的事情之后,法亦终究还是放下了心中一些对杨瑞的成见,只是还未彻底放开那些等级阶级观念。

    “夫君,都说上更时分便要走,这**一刻值千金,怎的还这么懈怠呢?”杨瑞上前来,埋怨了韩健一句,拉着韩健的手一同到床榻前。笑道,“师妹也别杵着了,一些事难道还真要起我这个当师姐的来教?”

    法亦羞答答起身到韩健面前,当韩健师傅的时候,她从来没想过还要这么低声下去在韩健面前当一个奴婢一样。不过法亦终究等级阶级观念很强,杨瑞的吩咐便好像圣旨一样,她也不想去违抗。

    这么一来,韩健更感觉杨瑞像一个“教父”。一点点把法亦给教坏了。不过好在杨瑞在教一些对他有善之事,而不是作恶。

    韩健心中在享受着法亦的体贴人意之时。心中也不禁在想,也要防止杨瑞把法亦往坏里带。以杨瑞那复杂而难揣的心思,也说不定以后会怎么对待法亦。

    龙榻之上,再不是帝王的专属。

    有了韩健和法亦在,杨瑞便也只是退居末席,任由这对新婚燕尔的夫妇在本该属于她的专属之地上胡作非为。杨瑞心中并不以为怒。却还好像很帮忙一样,尤其在看着刚才还羞答答的小师妹,在韩健面前花容失色时,她更感觉像是自己得逞一样。

    有法亦在,韩健对杨瑞便也少了一些的耐心。这让杨瑞有些不太满意。杨瑞更希望自己是韩健身边那些美丽花朵中最娇艳的一朵。更得韩健用心去对待。可她也知道自己毕竟不是青春少艾,有杨苁儿和顾欣儿这样的情敌已经很难应付,要是再在法亦面前表现出自己争风吃醋的一面,那以后收不住法亦的心,自己也更难在韩健身边立处。

    有了这样的心思,杨瑞在韩健面前更显得配合。平日里杨瑞在杨苁儿面前还保持一定的风度,现在杨苁儿在身怀孕事后身份不比从前,她也知道日后杨苁儿这小妮子有些靠不住,于是便用心来拉拢法亦。这也令她有些“失态”。杨瑞也能感觉出,自己在法亦面前越“失态”,越能让法亦感觉出自己的“平易近人”,对与法亦增进关系有很帮助。

    最后自然得益的还是韩健。

    转眼已经入夜,上更时分也不知过了多久。

    桌上的红烛滴泪燃烬,卉儿又蹑手蹑脚进来点燃第二根,这时候韩健才最后从杨瑞身上起身。志得意满之下,韩健也就不去计较时辰到底如何了。

    “……夫君可真是好本事。便是妾身与师妹都是练武之人,却还是在夫君面前有些招架不住。”杨瑞慵懒地将原本散乱的头发拢了拢,挺起傲人的身姿一笑道。

    法亦却没杨瑞这么好的精神,她已经很困顿,昏昏欲睡。不过她也知道自己不能睡,因为韩健说过要在上更时分回东王府。这时候到底是什么时辰,她也根本不清楚。

    “还要再来?”韩健笑道。

    “免了。”杨瑞轻声道,“要是再这么继续下去,怕是夫君便会厌了,那才令妾身得不偿失呢。”

    说着,将一件宽大的衣服往身上一披,到窗前,亲自将窗户打开来。夜风很凉,不过因为屋子里本就很热,这么一来空气也更流通了一些。

    杨瑞立在窗前,却也好像怨妇一样怨恼道:“却也不知夫君这么走了,长夜漫漫妾身一人如何渡过。”

    法亦低下头来,她稍微也能体会一下杨瑞的心境。

    本就是帝王,不但丈夫要与人分享,甚至连与丈夫共处一夜的机会都很难得。现在也只有借着她的机会,才能跟韩健温存一会,可毕竟韩健还有家要顾,不能在皇宫中久留。

    韩健没说话。正要穿衣,一边的法亦却拉了拉韩健的手臂,带着几分哀求的神色看着他。

    韩健明白,法亦虽然有时候很怕来到皇宫,可在听到对自己这么“交心”的师姐说出这么哀伤的话,还是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恳求韩健留下来陪杨瑞一晚。

    韩健心中一叹,法亦终究还是太仁慈,不知道杨瑞演戏的功夫有多强。要是杨瑞真是舍不得他的话,会比现在更痴缠很多,韩健这些日子也早就领教过。

    “亦儿,你觉得我们是否出宫?”韩健问道。

    法亦本不想说话,这时候低下头,轻声道:“怕是这时候回去……有些晚了。”

    杨瑞趁机笑道:“那师妹便跟夫君一起留下来过一夜便是……夫君以为如何?”

    韩健本就是想卖个人情跟法亦,让杨瑞感觉到法亦是在帮她的。这也会让杨瑞觉出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

    “既然亦儿也这么说,那便留下来,瑞儿你别见怪才是。”韩健点头道。

    “夫君说的哪里话,这里不同样是夫君的家?”

    说着,杨瑞更开怀了一些,突然摸摸肚子道:“先前还不觉得,现在便你有些饿了。卉儿,去吩咐膳房准备几个简单的膳食过来!”

    外面的卉儿应了一声。随后外面升起一丝光亮,是卉儿举着灯笼往御膳房的方向去了。

    杨瑞将身上披着的宽大的衣服随便系好。整个人也好像妩媚多情一样,坐在椅子上,却也半靠在韩健怀中,说着一些夫妻之间才有的情话。一边的法亦却不知原来一些话还能这么说,听听都觉得面红耳赤,有些话却也忍不住去“偷听”。心中带着几分紧张,却又有些向往。

    “看看师妹你,平日里也不多修饰一下。”杨瑞突然又将目光落在法亦身上,像是在埋怨道,“你也知道夫君身边的女人多。要是不多注重一下自己的仪容,恐怕没多久便会失宠。不过师妹毕竟不比妾身,你年轻几岁,有更多的机会陪在夫君身边,说不定能早些为夫君开枝散叶,要知道这子嗣之事可是大事。”

    这么一说,法亦似乎是有些明白了。

    法亦虽然原本对东王府内部的事了解不多,可对于杨苁儿的事便早有耳闻。以前杨苁儿刚到东王府,那可是受了韩松氏等人不少白眼的。可到杨苁儿身怀孕事后,整个东王府待她的态度都不同。

    法亦虽然想过跟韩健在一起的问题,但终究对生儿育女还未做好心里准备。这种话被杨瑞先提出来,她便低下头,却也不知在想什么。

    “说这些作甚?”韩健道,“各安天命便是。要有,日后总会有。”

    杨瑞一笑,虽然她年长法亦一些,可终究才三十五岁,也知道日后还有的是机会为韩健生儿育女。便也觉得不太强求。

    过了一会,卉儿回来,不但带来了简单的膳食,还是为杨瑞准备了滋补的汤药。

    “师妹别见怪,我身体一向不好你是知道的,这体力花费极大,要调理一些。师妹年轻力壮,应该便不用这些。”

    说着自顾自饮下汤药,再将食盒里的饭菜和点心拿出来,道:“师妹一起来用。有了力气,也与师姐我好好治治这个没良心的夫君!”

    法亦终究还是吃不消杨瑞这么多露骨的话,可还是下了床榻,坐在韩健一边,一同用膳过,却也觉得与杨瑞在一起吃顿饭,有种一家人的感觉。(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四章 失度帝王

    早晨很早,韩健便要起来收拾好,陪同法亦一起出宫。法亦没有杨苁儿那么慵懒,可说是随时都处在精神集中的状态,韩健有时候也不清楚是否法亦不睡觉也会有这么好的精神。

    回到东王府,整个府内都很安静,他先送法亦进了内院,才收拾了一下准备直接去军所衙门。

    等着韩健的还有很多事处理,虽然在宫中的这一晚休息的并不好。

    “健儿,昨夜为何彻夜未归?”

    在韩健出来时,还是遇上了韩松氏。韩松氏便好像一个幽灵一样,本没在正厅里等着,却在知道韩健回来后,第一时间到大门口的地方堵他。

    “昨日有事忙,便在外过了一夜,二娘不用太担心。”韩健随口一敷衍,表现的有些匆忙要直接过韩松氏往门口去。

    韩松氏面色很凝重,她大概也知道了韩健昨日是在宫中过夜。对于别人来说不会多想,可她终究对韩健的脾性很了解,知道韩健不会无缘无故在宫中过夜。面对韩健,她却也不能完全揭破,只能是任由韩健走开。

    一上午时间,韩健精神都不太好。军所衙门里事情并不多,他也就能抽出时间打个盹。

    等中午时候,北方那边才过来战报,令韩健的神经稍微紧张了一些。

    林詹从黄河北边过来了战报,报告了如今以他的兵马和情报人员从北边得到的消息。毕竟林詹所部更加靠近北川的前线战场,很多事比洛阳这面能第一时间获知。韩健从林詹反馈的情况看,苏廷夏可能有些“报喜不报忧”,一个是前线战局的问题,北川城更加危险,鲜卑人已经肆无忌惮攻了几天的城。但似乎并未有收效。而苏廷夏的十万大军却是有些要溃散的意思。少了以战养战的补给,苏廷夏所部无法保证整个大军的补给,只能眼睁睁看着军中逃兵越来越多。

    虽然情况可能比预想中更糟糕,但也始终未超出韩健的接受范围。毕竟东王府的情报体系也不是盖的,之前韩健已经派人到北方去打探,并非只是倚靠苏廷夏的情报系统。因为韩健在防备中也包括了苏廷夏。

    韩健紧忙给林詹下了命令,让林詹坚守住黄河一线,等到后续的援军北上。韩健也将调兵的事情一并告知于林詹,让林詹心中有数。

    过了中午,雨又开始下了起来。军所衙门里进进出出不少人,却也都是无关紧要之人,洛阳城大致还算平静。

    韩健从军所衙门出来时,雨水已经漫天,他也不能在路上过多停留。这次他是要往朝廷那边去。开会商讨军粮的问题。

    这次调粮,不但有东王府江都的事,也有朝廷之事。只是江都今年的收成更好一些,而洛阳周边土地在这半年多时间里有些荒废,朝廷并未获得预想中的税收收成。可不管怎么说,韩健也不想“便宜”了朝廷,既然江都要调大批的兵员和粮食过来,本身作为要保卫的洛阳城。总不能什么都不贡献。想从地方上征兵有些困难,但征粮似乎并未有太大问题。

    到尚书台衙门。也就是原来的伤情处总衙。还了门楣的尚书台已经由宁原开始掌舵。

    宁原很清楚东王府的意思,不会像林恪那么虚以委蛇。宁原知道东王府而今缺粮严重的状况,也知道前线上苏廷夏所部因为缺粮而发生逃兵问题。韩健过来,把事情一说,宁原已经拿出了相应的方案给韩健,意思是已经着手派人去洛阳周边调集粮食过来。

    “……毕竟军粮所需之多。不能以洛阳大小仓存备用,洛阳周边郡县均派人去准备,一两日内便会有消息。”

    宁原话说的很简单,好像也比林恪更用心办这些事。可韩健还是觉出宁原有敷衍的意思。

    终究是往后拖,有些不靠谱之意。

    韩健问道:“那能征调多少粮食上来?”

    一个问题。便令宁原有些露出马脚,宁原像是有些难以回答,最后才有些支吾道:“暂且不清。”

    连地方上能征调多少粮食过来都不清楚,韩健也实在不知宁原到底何来的自信可以征调上粮食完成他所交待的差事。

    难得他还将宁原器重,现在看起来宁原比林恪唯一的好处,就是不会在明面上跟他斗,而是在私底下来敷衍他。

    韩健从尚书台出来的时候心情不佳,可想了想,有几日没去宁绣言那里。见到宁原,他也不禁想到了那个似乎很有才干,只是屈才而被迫在他身边做了一个普通妇人的玉人。

    到宁绣言处,宁绣言却没想到韩健能冒着雨过去。宁绣言紧忙让丫鬟去准备,自己则留下来看着韩健,像是知道韩健来并非只是单纯看看她,等着韩健“教训”一般。

    “几天没回来,看看你这里是否还好。”韩健几乎不会在宁绣言身边提及朝廷的什么事,就算宁原已经接替了林恪作为朝廷的首辅,韩健还是有意在宁绣言身边回避这件事。宁绣言虽是“笼中鸟”,消息却并不闭塞,外面的事也瞒不住她。

    “主子难得过来,便让妾身好好侍奉一番。”

    宁绣言知情识趣一说,好像很懂事的妇人一样,“主子先等等,妾身亲自去下厨,不用多时……”

    韩健点了点头,宁绣言很懂得把握他的意思,做事比家中的女眷更加小心谨慎。因为宁绣言是他身边,唯一有做奴婢意识的。心中有了奴婢的思想,做事就更加谦卑恭敬,心中不考虑自己,全都是他一人。这也是他喜欢到宁绣言这里来的原因,至少在宁绣言这里,他不用想更多,也不用花什么心思,便好像不用培养便能得到一段感情,而且这段感情还能维系很久。

    宁绣言虽然是世家的千金,以前也没怎么接触过厨房。可在跟了韩健不久,便成为一个厨艺的高手。而且随时都像是备着材料等他过来一样,只要他来,随时都能归置出一桌上好的酒菜来招待他。

    等宁绣言身边的丫鬟一一将菜肴上桌,随后宁绣言也过来。宁绣言先很谨慎用银筷子,当着韩健的面验过饭菜。以让韩健知道饭菜中并无问题。这才为韩健斟酒,同时也坐在韩健身边的椅子上,身子稍稍靠着韩健,举起酒杯来为韩健敬酒。

    “绣言这几天可有听说过外面的传闻?”

    韩健喝了两杯酒,便有些意兴阑珊。他过来终究不是为了喝酒吃东西的,来看看宁绣言,更多的是寻求一种心里上的平衡。他不想亏待了身边任何一个女人。但要做到一碗水彻底端平,那也是很困难的事。他只能是尽量做到让宁绣言不觉得自己被亏待。

    “不知主子说的什么事,妾身这几日都在这里。少有问外面的事。”宁绣言低下头道。

    宁绣言虽然好像有些“不识时务”,却也藏不住心中的事。她也刻意不想在韩健面前表现的自己多么有心机,虽然她本身就是个心中能藏住事的人。

    “那你可知北方现如今的事?”韩健再问了一句。

    宁绣言稍微考虑了一下,道:“主子是在说胡夷南侵?这些都是主子才能管的军国大事,妾身不过一介妇人,实在不敢多去问,主子要觉得妾身做的有不好的地方,尽管提便是。”

    韩健知道宁绣言有时候说话是滴水不漏。这倒不是说宁绣言有意在他面前耍心眼。而是宁绣言懂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行了。这些事你不想知道,也不问了。早些用膳后,好好休息一番。”韩健道。

    “是。”

    宁绣言再来给韩健敬酒。

    韩健胃口不佳,只是简单用膳之后。宁绣言便过来服侍韩健上榻休息。

    可韩健昨日在宫中胡天黑地一晚上,终究也提不起太大的兴致。

    韩健在宁绣言这里,也不用太顾及闺房中的“礼节”。有时候更加随兴自然一些。等将宁绣言好好安慰一番,宁绣言便好似有些招架不住一般,才不多时候便开始告饶。

    韩健心说,连自己的状态宁绣言都把握的很清楚,这也是宁绣言不简单的地方。换做是杨苁儿或者顾欣儿。才不会有这么多顾及,该如何便如何。只有宁绣言懂得收敛和见好就收。

    韩健最后将宁绣言抱起,将她放在床榻上,给她盖上被子。宁绣言原本有些迷醉的神色,终究还是露出稍微的失落,因为她知道,每当这时候,既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却也是即将失落之时。因为韩健已经很难在她这里陪她很久,很多都是完事之后便会离开,留下她一个人心中空落落的。

    “主子……”

    韩健将走,宁绣言还是眼角泛着一层闪光,忍不住伸手拉着韩健的衣襟。

    便是这一刻不舍的神情,也让韩健能感觉到宁绣言心底潜藏的一种温柔。

    “外面雨很大,不急着走。”韩健对宁绣言轻轻一笑,这才拉起宁绣言的手,坐在床榻边道,“看着你睡再离开。”

    宁绣言失落道:“主子这么去了,妾身醒来孤单一人,更觉失落。反倒不如睁着眼多看主子一会。”

    韩健没说什么。这种时候他再说些安慰的话,有些给自己找借口。

    他现在的确是不能有太多时间来陪宁绣言,主要也跟他身边有太多事牵绊的原因。本就很忙的他,每天都不见得有时间回府,却还要兼顾里外甚至是皇宫的女人,有些分身不暇。

    陪了宁绣言一会,宁绣言的心情也好转了一些。韩健才起来准备走,宁绣言却是很知情识趣起身,穿戴好亲自撑伞送韩健离开。

    这时候却也是黄昏时候,不过因为外面的雨,天色晚的也更早一些。

    韩健从宁绣言处出来,便有侍卫上前来通报,说是杨瑞在宫中传召。

    “陛下传召?”韩健看了那侍卫一眼,心中还是有些不知杨瑞在搞什么鬼。

    从下午到宁绣言这里,韩健便知道杨瑞今日从开始就没去烨安阁,也没见过什么大臣,会有什么事这么急忙要见他?

    可毕竟是君王传召。韩健心中便是觉得这是杨瑞“不务正业”,却也要进宫。

    冒着雨,韩健过宫门时候,仍旧是一个人都没见到。

    到烨安阁前,还是没见到什么朝臣的影子。这也就跟他所得知的情况一下,杨瑞一天没见过什么大臣。

    到烨安阁内。却见杨瑞一人坐在那,神情好像有些失落,手上却也拿着一封像是信的东西,一个人在那暗自神伤。

    “给陛下请安。”韩健行礼道。

    “少来这些客套。”杨瑞瞥了韩健一眼,才叹口气道,“夫君来了?”

    前后反差,一个好像是君王之言,另一个便也好像是韩健身边的女人所说的话。

    “什么事?”韩健也知道因为外面一场雨,可能令杨瑞心情有些不好。杨瑞毕竟也不是青春少艾。虽然不懂得伤春,可终究心理和身体上的一些原因,会令她的情绪逐渐会变得有些焦躁。

    “你看看吧。”杨瑞一说,将手上的信递过来。

    韩健一看,却也不由是一叹,原来是杨曦亲笔的笔迹,而且便是在最近从南方写信过来。

    信中杨曦表明了自己的近况“还好”,说的很含糊。甚至连自己在哪或者是身边有什么人,都没法通过这么一封信传递出来。韩健知道杨曦现在仍处在被囚禁的状态。能写信让人传递过来,必然是经过南齐那边人把关的,要从信中真透露出什么也难。韩健甚至推想,南朝人为了防止杨曦真的透漏出什么,也会将他马上转移地方拘押,也好继续与魏朝这面有谈判的筹码。

    在杨瑞心中。始终放不下这个被她所“坑害”的弟弟。

    “太子……他还安好。这不就是好事?”韩健一笑,带着几分安慰一说。心中却也在想这封信的来历。

    居然能跳过他的情报体系,而将信原封不动送到杨瑞手上,这封信的来历可不简单。要不是杨瑞在看到信之后有些黯然神伤,找他过来说及此事。恐怕他到头来也不知道南朝人送了这么一封信过来。

    “说的轻巧。”杨瑞白了韩健一眼,用手拖着两腮道,“光是从字里行间,便能感觉到曦儿他如今正遭受着苦难。可偏偏我这个当姐姐的,却一点都帮不到他,只能任由他被南朝人所欺凌。”

    说着,杨瑞终究还是忍不住,眼泪从脸颊滑落。

    杨瑞在韩健面前,也有些放开自己,没去隐藏心中的情感。

    韩健抱杨瑞,让她的头靠在自己怀中安慰一番,杨瑞才逐渐好转。

    “你总是把我当成是苁儿那样的小丫头来哄。”最后杨瑞还是有些不满说道。

    韩健笑着摊摊手,知道杨瑞心情好转才会说出这样的抱怨。

    “那你是希望以后有什么事,不来跟你说?”韩健笑着问道。

    杨瑞打量韩健一番,还是忍耐不住心中的柔情,稍稍俯下身趴在桌上,继续看着杨曦那封远来的信函。

    “你说曦儿他……到底是从何处发出的这封信?”杨瑞突然似有所思道。

    韩健心中也对此事不理解。

    本身他已经派了太多的细作去南朝,去调查杨曦的下落,可不管是收买,还是暗中查探,甚至是威逼利诱,都没法查知杨曦的一点下落。

    本身南朝人在藏杨曦这件事上便很聪明,好像知道北朝人很关心杨曦,会派人去调查。当初杨曦到了南方被软禁,便基本是朱同敬一人在负责。后来金陵发生内乱,朱同敬自己崛起,也就跟何太后一党闹掰,这之后便更没人再知道杨曦的下落。韩健推测,杨曦根本就是被朱同敬所关押,可能杨曦的下落,连何太后和谢汝默这样的政治首脑都不清楚。

    杨曦同样也是朱同敬手上的一颗筹码。

    现在韩健毕竟在南朝可说是有政治上的朋友,便是惠王萧翎。因为有司马藉从中斡旋,萧翎在政治上跟北朝这面显得很亲和。萧翎在南朝的势力很庞大,但即便有萧翎帮忙,可还是调查不到杨曦的下落,也曾让韩健推测。朱同敬是否将杨曦囚禁在南朝。朱同敬的诡诈他是亲自见识过的,也许朱同敬会将杨曦本就藏在魏朝的什么地方,让魏朝人自己都想不到。

    这天下之大,要藏个人是很简单的。尤其在消息很不发达的古代,找个山旮旯一放,可能几辈子人都找不出来。

    “这我从何而知?”韩健心中想法很多。但在杨瑞面前他可要小心说话,免得被杨瑞揪着话柄,让他去把人找回来。

    其实从开始,杨瑞便表示了对杨曦的关心。甚至让他承诺将来把杨曦找回来,将皇位继续传给杨曦,她好能安心当东王府妇的意思。

    可这些事说来简单,做起来可就难了。

    “你怎能这么轻描淡写?怎么说曦儿……也是我身边最亲之人。”杨瑞不满说了一句,还是补充了一句,“……除了你这个没良心的。”

    韩健笑道:“看来你还是不小心将实话说了。再怎么。我也比不上太子在你心目中的地位。”

    杨瑞突然间“失言”,被韩健抓着语病,却终究还是保持着黑脸色,看了韩健一眼道:“你到底有否将曦儿找回来之意?”

    韩健一叹道:“若是太子能平安归来,只要你有意将他栽培为明君,我怎么也会从旁辅佐。这不但是夫妻之情,也是朋友之义。别忘了,他也同样是我的朋友。当初他往南方去,也有我的原因在内。”

    杨瑞即便知道韩健说这话不太够诚意。可听到这么令她心暖的话,还是有几分感动。

    “这样便好。”杨瑞似有所思说了一句,神情重新失落下去,继续打量着杨曦的信。

    韩健道:“信从何处而来?”

    杨瑞大致说明了一下,原来是南朝人将信送过来,却是送到了朝廷的情报机关那里。再有朝廷的情报系统直接呈递到杨瑞这里。整个算是跳过了东王府的情报体系。而这一切,都是在南朝人有意为之中进行。

    也许南朝人将信送过来,本就是要瞒着东王府这面,让杨瑞一人得知。再跟杨瑞谈条件。因为南朝人认为,当下虽然东王府和魏朝朝廷这面一团和气。可终究是貌合神离。朝廷应该是在利用东王府,随时都可能内部反水。

    在南朝人心目中,或者说是在朱同敬心目中,魏朝的朝廷才更值得合作。所以才会送来这封信函,以便与以杨瑞为首的魏朝朝廷谈条件。

    “等着吧。”韩健听完之后说道,“既然南朝人自己将信送过来,有了上次永丹公主之事,想来南朝人是准备动手了。”

    “动手?何意?”杨瑞平日里聪明绝顶,这时候因为杨曦的信,却有些茫然不知韩健所言。

    韩健道:“明摆着的,南朝人羁押我朝太子,终究还不是为图谋江北中原之地?眼看鲜卑人便要南下,我朝孤木难支,南朝人便知道再不动手,也许大好河山便白白便宜了鲜卑胡夷。”

    “你是说……南朝人准备出兵北上?”杨瑞突然警觉起来问道。

    “大概如此吧。”韩健道,“想来也过不了这一两年了。就算胡夷不南下,我朝内部的纷争也快有了结,到那时,南朝人手上即便再留着太子,也终究是个累赘,还会令两国关系继续僵持。这时候送封信过来,南朝人有跟朝廷修好之意,却并无与东王府继续合作之心。也许在南朝人想来,北朝若要平乱,非要跟朝廷合作不可。本身南朝人想栽培的魏朝皇帝,也并非是你我,而是太子其人。”

    杨瑞好像也明白过来韩健所说。这种事本来是不用韩健提醒的。

    杨瑞思索再三,道:“南朝人……狼子野心,恐怕比那胡夷更加用心险恶。”

    “南朝出兵,尚是小事。毕竟南朝人久未逢战,兵马疏于操练。就怕南朝人与我朝一些人相勾结,这才更可怕。”

    韩健说着,却是想到之前南王杨洛川主动请缨调兵之事。他也在想,这是否跟南朝人的险恶用心有关。(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五章 赌注(上)

    六月中,东王府兵马接连往洛阳调度,随后是北方战事出现恶化。

    鲜卑人两次大规模进攻北王府都城北川城都以失败而告终,主要与鲜卑人不擅长攻城战有关。鲜卑左部人马主要负责进攻北川,背后却有下部之人搜刮北王府其它郡县。更后面还有鲜卑王部和渤海人负责粮草和兵马的调度,分工明确。

    北王府的藩地已经逐渐被鲜卑和渤海人所蚕食。北王府从开始占据北方主要河山,到六月底,所占据的郡县已不到十座。本身留守在长城一线的三万多兵马,也被蚕食殆尽。整个北川城的西北东三侧,近乎是处于不设防的状态,鲜卑人可来去自如。也只有北川城南侧,有朝廷苏廷夏的近十万多兵马驻扎。

    到六月底,苏廷夏所部的兵员数量急降到七万。未等开战,苏廷夏所部已经有些要溃散的意思。主要还是粮草和补给的不足所造成。

    朝廷这面对于前线的困窘可说是束手无策。

    没有兵可以招募,招募不上来甚至可以抓壮丁甚至是动抢的。可没有粮和补给,却是从天上掉不下来的,即便朝廷两次从地方上征粮,收效都甚微。从韩健获得洛阳地方上奏报来看,朝廷在这次征粮上不可谓不用心,甚至也动了明抢。可到头来粮食基本没征调上来,反倒还要让朝廷去养活那些下去征粮的人。

    偷鸡不成蚀把米,在这点上新上任的朝廷首辅宁原也是饱受争议。本来宁原自信满满可以帮朝廷和东王府解决困窘,到头来他却不是解决麻烦的,倒成了制造麻烦的。为此杨瑞没少找宁原进宫去训话。

    杨瑞本就对宁原意见满满,现在瞅着机会,除了把宁原拉下马近乎是把话都说绝了。强逼着宁原必须在鲜卑人过北川城这一道关口之前解决粮食的问题。以便能给洛阳城更多缓冲的时机。当韩健知道了杨瑞对宁原交待的那些,也大概明白到,除了宁原是杨瑞早就准备牺牲的那个,连苏廷夏也被杨瑞列在“敢死队”名单中。苏廷夏现有的七万大军,还没等正式与鲜卑人开战,已经被杨瑞列为为洛阳拖时间的炮灰。韩健心说要是苏廷夏知道自己就这么被朝廷“牺牲”。会不会真的造反。

    朝廷同时也在征兵中。本就缺兵少粮,现在少粮的问题没解决,倒要先征兵,也是朝廷感觉出如今的洛阳城防备空虚,根本挡不住来势汹汹的鲜卑人,只好先加强戒备。征兵便是其中一法。

    征兵本是困难重重,可在如今洛阳城周边百姓食不果腹的大前提下,征兵却是出人意料的顺利。很多走投无路的壮丁,干脆选择投军来保命。等朝廷开放了征兵的门路之后。才十几天下来,已经接连征上来有一万多壮丁。

    这比半年多前征调苏廷夏所部那两万多人马顺利的多,那些壮丁中有很多是地方团练,有一定的根底。现在这些完全是普通的老百姓,还能这么顺利征调上一万多人,也可见洛阳周边百姓生活的确不咋的。

    有了人,就要有武器装备,还要有将领出来负责训练和调派。显然这些都是朝廷所缺乏的。杨瑞好不容易征调出一万多属于她自己的人马,除了人却什么都没有。最后还是来恳求韩健“帮忙”。

    这让韩健也很无奈。

    东王府自己都调不出粮食来运往北方去满足苏廷夏所部和林詹所部的庞大需要。更别说是兵器这些“硬通货”。当韩健表达了目前困难的处境后,杨瑞表示了“理解”。就在韩健以为杨瑞转性后,第二天,杨瑞便下旨到洛阳周边的大小衙门,让地方百姓出铁来铸造兵器。而且每家每户规定了供应铁的数量。

    为此朝廷还有说辞,按照韩健的理解。大致意思就是大家难保何以要小家。说的好像多么义正言辞,但时机上却是拿普通百姓最赖以生存的生产工具来变换成战争资源。韩健很清楚即便最后得胜的是朝廷,这些铁也不会还给百姓。其中会有多少中饱私囊甚至是浪费的事情,那就又是另一码事。

    韩健虽然心里不同意,可终究是杨瑞所下的命令。韩健最后还是忍住没去说什么。

    原本征粮都闹的焦头烂额的宁原,又被杨瑞强塞给征铁之事,一下子更忙。中箭几次韩健去尚书台找宁原商量事情,都没见到其人。宁原为了不被杨瑞和东王府两边追究,干脆来个事必躬亲,一个人跑基层去了。以至于尚书台都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

    韩健心中不由感慨,这鲜卑人没来,洛阳倒先自己乱了。屋漏偏逢连夜雨,要不是魏朝这两年内部的战争拖垮了民生,何至于鲜卑人来会闹出这样一副洋相?

    随后东王府的兵马第一批已经抵达洛阳,也是最精良的兵马,隶属于林詹。这批兵马过洛阳而不入,直接被调往黄河以北归于林詹所部。随之而北上的还有第一批从江都调运过来的粮食。有了江都调拨来的粮食和资源,军中的压力骤然减轻了不少。不过这只是令林詹所部好过了一些,苏廷夏所部还是在啃着手指头过日子。

    得知东王府有粮草北上,杨瑞气急败坏把韩健叫到宫中,说了一堆“顾后不顾前”的话,好像在埋怨韩健没有将粮食运到最北边的苏廷夏所部那里去,追根究底还是在怨责韩健没有把粮食调给朝廷新招募上来的新兵。

    “陛下过滤了,北方兵马自有其办法解决眼前困窘。”韩健直接反驳道。

    杨瑞蹙蹙眉,道:“哦?你是说,还跟以前一样,让你的那十万大军去烧杀掳掠,做那见不得人的勾当,然后就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韩健知道杨瑞还在怪责他准允苏廷夏以战养战的过去。

    杨瑞本呆着几分消遣和讽刺,却没想到最后韩健竟然点起头来。

    “你不会真又给了那姓苏的如此特权,让他去滋扰百姓吧?”杨瑞差点是暴起,她心中也是有些愤怒。韩健这些“烂招”在她看来是有些伤民之根本。

    韩健摊摊手道:“陛下也不想想,如今北方都在被鲜卑和渤海人所搜刮,哪还会给我们机会?便是去抢,百姓连命都没了,还有的抢?”

    杨瑞一时沉默下来。

    这些日子她也听闻了北方不少的事情,如今北王府境内有些千里荒无人烟的意思,经过苏廷夏和鲜卑人两次折腾,北王府也就生下几座孤城还在苟延残喘。苏廷夏所部又一直是按兵不动,北王府那边也是死守孤城,最后便宜的只是鲜卑人而已。

    “那你准备怎么弄?”杨瑞想了半晌,没明白过来,只好问韩健。

    “要抢,不过这次不是抢自己人的,是去抢胡夷!”韩健握了握拳头道。

    杨瑞对此嗤之以鼻道:“说的轻巧,鲜卑人骁勇善战,善于马背为生。如今其兵强马壮,可说是战无不胜。凭苏廷夏那些虾兵蟹将,也有机会去抢鲜卑人?”

    “胡夷,也并不代表是鲜卑人。”韩健笑了笑道。

    杨瑞琢磨了一下,却是马上明白过来,蹙眉道:“你是说渤海人?”

    “嗯。”韩健点头,正色道,“鲜卑与渤海人早就狼狈为奸,说起来也不过是军事同盟。不过双方各有觊觎。这次鲜卑人大举南下,看似渤海人都在旁帮忙,调度以及镇守后方的事渤海人做的也算兢兢业业。可渤海人毕竟也能看清楚状况,若是被鲜卑人占了中原的大好河山,岂会有他渤海人什么事?少了中原王朝的牵绊,鲜卑人扭过头还不将渤海给灭了?”

    杨瑞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

    “那你还去抢渤海人?”杨瑞蹙眉道。

    “否则如何?去与渤海人私下合作?以为渤海人现在好相与?他们瞅准了如今中原正乱,便是选择也不会选择与我朝合作。反倒不如敲山震虎,让苏廷夏派出一路兵马去给渤海人好好警示一番,也好从侧面打开破鲜卑阵营的机会。”韩健道。

    杨瑞这次是彻底沉默了。

    韩健说的计策可行,但却听起来不太靠谱。

    现在苏廷夏所部可说是自身难保,这才驻扎了两个多月,已经活生生把一半人给驻扎没了。逃兵之事还在日益严重,指望这么一路人马,绕过北王府往渤海人方向挺进,行军至少六七百里,才能换得对渤海人领地的骚扰,最后却只能是人心不足蛇吞象,竹篮打水一场空。

    “……你是否想的太简单了些?”最后杨瑞抬头质问韩健。

    “那比如便打个赌?”韩健一笑道,“若是苏廷夏的人马赢了,便是我赢,否则便是我输。”

    杨瑞冷冷一笑道:“你作为臣子的,岂有跟朕打赌的道理?……说吧,赌注是什么?”

    韩健笑道:“若是陛下赢了,日后行军调遣之事,皆由陛下来做主。但若是瑞儿你输了,这一战后,你便要下嫁东王府,从此少问朝事。”(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六章 赌注(下)

    说完赌注,韩健笑盈盈瞅着杨瑞,好像是胜券在握的模样,就怕杨瑞不敢应似的。

    杨瑞想了想,道:“不公平。”

    “哦?哪里不公平?”韩健问道。

    杨瑞没好气道:“你希望赢,那我就希望输了?姓苏的最好是能打到渤海国去,不过这么一来北川城一失,整个中原已在鲜卑人铁骑笼罩之下。姓苏的胜败与否,似乎也无关紧要了。劝你还是别让姓苏的去做如此的‘傻事’!”

    韩健本以为杨瑞会把事情牵扯到赌注的公平与否上,没想到最后杨瑞居然是反对他派苏廷夏去打渤海人。

    韩健无奈叹道:“那陛下可有更好的良策?”

    杨瑞沉默了一下,最后摇摇头。

    “那就是了。试想一旦苏廷夏得手,鲜卑和渤海腹地便有了苏廷夏这一路人马牵制,恐怕鲜卑人也不敢贸然南下。这时候趁着江都和豫州的兵马北上,有镇南侯和林詹这两位骁勇善战的将领,再有东王府和南王府十万儿郎镇守河山,还怕驱除不了鞑奴?”

    “一套一套的,总归听起来不可信,不可行。”杨瑞还是反对道。

    韩健却笑道:“现在瑞儿你似乎还没有质疑的资格,除非是打赌生效,而且是你赢了。”

    杨瑞瞪了韩健一眼道:“既然你如此说,便也就是说朕改变不了你的主意。那就这么说定了,现在朕便给你打赌!”

    韩健笑了笑,算是应了。

    说完打赌的事,杨瑞自然而然牵扯到粮草的问题上,跟韩健要粮。

    韩健叹道:“如今苏廷夏所部即将动身往渤海,路途漫漫。若是没有丝毫的粮草筹备,光靠一路上抢掠来维持,恐怕还没到渤海境内便已经溃散到没人。准备一些粮草自然也不在话下。如今朝廷用度如此紧张,何以有粮草再调拨出来?”

    杨瑞不满道:“怎么说都是东王府的兵马为先,朝廷的兵马为次。你是这么个意思吧?”

    韩健没说话,当是默认了。

    “算了。朕也不求你。记得今日的赌注,倒要看看那姓苏的最后是怎样的死无葬身之地,还有那十万虾兵蟹将,也要跟着那姓苏的陪葬!”

    杨瑞好像是在发誓赌咒,可听起来话语中却没有这句话本身那么铿锵。也许在杨瑞心中,也期冀着苏廷夏真能如韩健所言,带兵北上直插鲜卑和渤海人的腹地,从后打开鲜卑人防备的缺口。

    但她也知道这难比登天。

    ……

    ……

    韩健出宫,直接回东王府。难得能清静一天。早前已经将军令下发往苏廷夏军中,他闲来无事也能休息一下。

    回到东王府,却是林小夙在向韩松氏汇报这次粮草征调的情况。

    韩健到来,林小夙的汇报并未停止,韩健坐在一边听了听,基本与他所得的情况并无出入。林小夙也只是将奏报给他的事,重复向韩松氏说了一遍而已。

    “健儿,这次你调拨这么多粮食过来。可是准备孤注一掷在洛阳一战?”韩松氏最后看着韩健问道。

    “不是洛阳一战。”韩健道,“若是战事真蔓延到洛阳。这洛阳也恐怕将不存。这战事只能字黄河以北化解。”

    韩松氏叹道:“说来简单。鲜卑人狼子野心,岂容你编排?如今北王府之患未除,不过在鲜卑人大敌面前,北王府也就不足为虑,迟早杨科小儿会被鲜卑人所败。可如此一来,鲜卑人再南下。你可有良策去阻挡?”

    韩健本想说,北川城都能在鲜卑人猛攻之下坚守三四个月,何况洛阳城?

    但他知道韩松氏现在是在他面前“挑刺”,说白了韩松氏是不想东王府将士为守洛阳城有所葬送。在她看来,倒更愿意将洛阳拱手让给鲜卑人。东王府兵马则应撤往江都,以江都为基础来跟鲜卑人周全。

    韩松氏这么想也有原因。虽然鲜卑人能拿下北川,也能拿下洛阳,可到鲜卑人真打下洛阳后,会面临左右为难的问题。是继续进兵,还是放弃洛阳而还?

    鲜卑人南下以劫掠为主,只是看到北王府防备空虚,才想一举将北王府拿下,挫挫中原人的锐气。可真要让鲜卑人最后连洛阳也拿下,面前却有南王府、东王府和西王府三座大山。鲜卑人显然不能跳过这三个选择,也不能同时进攻三方,只能选一边来攻,从地形上说,鲜卑人下一个目标自然是西王府,因为西王府边境与鲜卑人紧邻,鲜卑人也怕在攻打其它两家的时候,被西王府从后偷袭。

    这也是韩松氏认为,当舍弃江都的原因。是因为她觉得,只要东王府撤出洛阳拱手让给鲜卑人,鲜卑人没理由下一个目标去攻打江都。

    这也跟韩松氏守成的思想有关。这也是她多年以来经营东王府的理念,就是不亏为得。但韩健却是以中原王朝的根基所考虑,一旦让鲜卑人大举南下,那必将是中原王朝的一次灾难。

    “林将军,还有苏将军的兵马,都还在北方,如今说鲜卑人会打过黄河,为时尚早。”韩健道。

    “为时尚早?是你把话说满了吧?”韩松氏语气有些跋扈道,“不管怎样,我希望你多考虑一番,不要让无辜之人与洛阳陪葬。早些图谋乃是上策。”

    言罢,韩松氏急忙去了。林小夙最后看看韩健,好像怕韩健加以怪责,因为是她将这次调兵的细节呈报给韩松氏,才招来韩松氏这么大的意见。

    韩健拍拍林小夙的肩膀,道:“安心些便是。洛阳丢不掉!”

    林小夙这才知道韩健没有怪责她的意思,安心的同时,也是松口气。这些天下来,她也是非常忙碌,总算是粮草基本调运完毕,她也能轻松一番。

    ……

    ……

    随着北方战事一场决战的临近,南朝齐朝一边似乎也蠢蠢欲动。

    韩健从南朝获取的情报来看,南朝人已经在集结兵马,有北上渡江的意思。

    不过南朝人如今派系很复杂,有谢汝默和临江王萧桐一派,有朱同敬一派,还有何太后与惠王萧翎一派。本身内部矛盾尚未解除,这种情况下出兵,只会令内部矛盾加剧。

    本身南朝也缺少一个能出来挑大梁的人物,本身最应该承担此任的何太后,却只是女流之辈,在皇宫中少有见人,甚至还有不断的绯闻艳事传出来。至于朱同敬和谢汝默,虽然有野心,但毕竟不是齐朝皇室正统,他们不管拥戴谁,都不能得民心。

    如今南朝最春风得意的,还是惠王萧翎。从韩健获得的情报看,一些原本忠于齐朝皇室的一些老臣,在朱同敬自立,何太后对此有些不闻不问后,都一边倒倾向于惠王萧翎这面。主要是萧翎有政治号召力,老惠王立下的根基很深,萧翎手上有兵权,还有皇室正统的旗帜,可说是万事俱备,只欠将朱同敬和谢汝默两派系扫除而自立的东风。

    说起来简单,坐起来难。韩健从司马藉那里得来的情况,萧翎不过只是个游戏人生的年轻公子哥,本身没什么野心,现在能跳出来也是为势所迫。真正让萧翎来执掌南朝也有些强人所难。

    南朝那边有些风声鹤唳,韩健除了对江都防务作出一些交待,谨防南朝人突然北上开战,却也是在准备着主动的反击。

    韩健总是不想将主动权交给别人。被动防守很多时候是很无奈的,有些听天由命。这种情况也最容易滋生内部的反叛和人心的浮动。

    至于一直留在洛阳城的永丹公主萧旃,一直以来都是低调行事,一直是住在驿馆之中少有与人接触。

    在发生了朱同敬派人刺杀她的事情后,萧旃身边已经没留下什么人,好像萧旃对身边人失去了信任。一些跟随她出使的官员,已经陆陆续续返回南朝,回去之后便音信全无,都可能已遭毒手。如此一来萧旃更没有回去的道理,只好像寻求魏朝的政治庇护一样,干脆在洛阳城当了她的闲人。

    可她终究是南朝的长公主,一些事她回避不得。在韩健得知了南朝人的异动之后,也私下里找萧旃商量过这件事。

    萧旃面对韩健,没有什么慌张和不安,她表现的似乎与南朝毫无纠葛,也不怕北朝人会加以报复。

    最后萧旃也只是避重就轻说了几句,便以一句“身体不适”送走了韩健。

    韩健能感觉出,作为曾经南朝朝廷最为活跃人物之一的永丹公主,萧旃在遭遇了政治背叛之后便有些“心灰意冷”,似乎对政治已经提不起什么兴趣。可一旦让她再觉醒过来,所爆发出的潜能也是可怕的。正是看清了人心的险恶,下一次她崛起的时候似乎才能更加不顾世情,出手也会更加狠辣。

    韩健不知这是否意味着萧旃在经历一次政治蜕变的过程。

    到七月初,天气仍旧很炎热。苏廷夏的兵马兵分六路,还是跟以往苏廷夏的习惯一样,喜欢化整为零扰乱敌方视听。这六路兵马,有三路往北挺近,看似是要与鲜卑人正面交战,但其实所图谋的是背后的渤海之地。(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七章 里外不能兼顾

    苏廷夏所部的主动出击,在战事一开始还是令鲜卑人始料未及。魏朝朝廷兵马驻扎在北川城以南已有两个月时间,最开始时候鲜卑人也在防备朝廷跟北王府冰释前嫌,从后路来援助北川城。可到他们发觉魏朝朝廷并无意来援救北川城后,鲜卑人自己也对这路兵马放松警惕,尤其是在苏廷夏所部溃散日益严重的情况下。

    这次苏廷夏所部六路兵马出击,化整为零,令鲜卑人防不胜防。

    鲜卑人善于集中优势兵力来进行重点打击,也就是集团作战。苏廷夏的化整为零,没有给鲜卑人发挥自己所长的机会。所以一开始,鲜卑人只能先被动防守,见招拆招。

    在北川城最危急的时候,苏廷夏所部的主动出击,也给了北王府相对喘息的时机。

    鲜卑人与苏廷夏所部在几天时间内,进行了一次规模并不算大的缠斗。

    前线打的昏天暗地,同样在洛阳城的军所衙门和兵部一边,同样也先闲不下来。所有人都在关心这场战事,尽管很多人从战事一开始,就已经将苏廷夏归为必败的那一边。连朝廷这面的人也都不清楚一个事实,就是苏廷夏所部的主动出击,有三路是幌子,一路是诱饵,最后两路才是主力,而主力军所取的并非是鲜卑人的营地,而是绕过北王府辖区,直往渤海国。

    几天下来,面对前线各样的战报,军所衙门和朝廷兵部的人都有些焦头烂额。但韩健却相对轻松一些。

    便是三路幌子和一路诱饵,不过是两三万杨瑞口中的“虾兵蟹将”,便已令鲜卑人有些左右不能兼顾,苏廷夏在用兵之上,不可谓不神奇。

    韩健所关心的重点。终究与军所衙门和兵部那些不明就里的将领和谋士所关心的不同,韩健也在等兵马真正斜插到鲜卑人后路之后,看鲜卑人的反应。有时候计策大胆而奏效是一方面,这也要看对方的后手反应,后发制人太过常见。韩健也知道让苏廷夏的兵马斜插到后路,在缺少补给和支援的情况下。容易陷入孤军奋战。这也是这次战术的最大隐患。

    与此同时,林詹所部在黄河以北驻扎了近两个月之后,也开拔出发,动身北上。这次出兵不过是一万多兵马,前进速度缓慢,主要是对前线上苏廷夏所部形成支援。

    但终究,林詹所部只是这次战事的“陪衬”,真正充当主角的还是苏廷夏所部。

    朝廷这面准备的热火朝天,韩健倒是游戏悠闲。除了每天要进宫向杨瑞奏报一次前线的战况。

    但毕竟苏廷夏所部的主力尚在进军之中,还没有发生在“计划内”的战事,韩健要奏报的东西也不多。

    不过每次进宫,杨瑞都会屏退所有人,单独跟韩健相处,这也给了韩健一些做“坏事”的机会。杨瑞最开始还很抗拒,表现的多么有帝王架子,可逐渐被韩健软磨硬泡。也喜欢上这种偷摸的感觉。韩健有时候正襟危坐,反倒会引起她的不满。

    “姓苏的出兵也有些日子了。怎还没到渤海境内?还是说你另有安排……咦,老实点!”杨瑞在听过韩健奏报的前线军情之后,还是很关心苏廷夏所部的进兵。其实这也是朝廷解决北方之患的最佳时机。这时候她反倒不介意自己在打赌中输掉,反正里外对她来说没什么损失。

    “算算也就这两天了。”韩健手上一边做着令杨瑞有些难堪的坏事,一边以很无所谓的态度道,“也许过几日。你便要考虑一下下嫁东王府之事了。”

    “你想的也太轻松了。”杨瑞不满道,“就算姓苏的能按照你的计划,将兵马带到渤海国去,你觉得在鲜卑和渤海人两边夹攻之下,他有几成胜算?”

    韩健想了想。很没有自信的说道:“没有九成九,也有九成八。”

    “你倒是挺有自信!”杨瑞瞪了韩健一眼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这唯独缺的一点,可能便是地利了。毕竟我朝将士出征北上,可能会遇到水土不服的问题,这可能会导致军心的溃散。不过我对苏将军的能力还是很信任的,相信他能解决好这问题。”

    杨瑞再白了韩健一眼,原本还想消遣韩健几句,却也不由觉得身体很舒服,便闭上眼睛安然享受起来。

    ……

    ……

    韩健在烨安阁与杨瑞“胡作非为”一番,才整理好衣衫出来。这时候外面的宫女和太监都隔得远远的,没一个人敢靠近。

    “少公子,府里已经几次派人过来催了,让您快些回去。”侍卫上来奏报道。

    韩健想了想,这时候东王府里会有什么事要他回去?

    “知道是什么事吗?”韩健一边走,一边问了一句。

    “属下不知。”

    韩健没再细问,与侍卫一同出了宫门。在宫门口倒是遇上进宫来奏报事情的宁原。

    宁原到地方去征粮和征兵已经有些日子,韩健也很多日子没见过这个名义上的岳父。再次见到宁原,便感觉他好像是清瘦了不少,也可能是在地方上做事太累,心力交瘁之下也更显老一些。比以往看上去那个铁骨铮铮的老书生看上去更沧桑一些。

    “殿下。”宁原勉强施礼,韩健能觉出,宁原身上可能有伤,连稍微弯腰都很困难。

    “宁尚书要进去见陛下,本王不多打搅。有时间将这次征兵征粮的事,好好说说。”韩健拍拍宁原的肩膀,算是与他擦身而过。

    出了宫门,韩健上马直接策马回东王府。因为战事紧急,韩健出入也没那么拖沓,原本在洛阳城还是骑马慢行,现在他回府都近乎是策马驱驰。好在本来路上人就不多,就算他飞马而行也不会对百姓造成什么影响。

    “健儿,怎进宫这么久才出来?”

    东王府正厅,韩松氏见到韩健回来,显得有些不满。因为从中午便派人去通知韩健回府,结果过了将近两个时辰,韩健才从宫里出来。

    “需要向陛下奏报前线上战事。”韩健说了一句,目光扫过在场的其他人。近乎是一家人都在,除了他的那些姨娘,还有顾欣儿和雯儿已经刚入门的法亦,只是少了已经怀孕八个月的杨苁儿,“何事这么急忙叫我回来?”

    “知道急忙还不快些?”韩松氏有些发怒道,“你的妃子正要生产,你却不能相陪,你这也是做的好丈夫。”

    “嗯?”

    韩健稍微愣了愣,才反应到杨苁儿是要“早产”。

    虽说杨苁儿怀孕不足十月,却也有八个月时间,本来韩健以为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做父亲还要过两个月时间,却也没想到来的这么早。

    韩健心说怪不得一家人都在,一个个神情还有些紧张。

    “那……情况如何?”韩健问道。

    “从正午便身体不妥,这时候还在里面,情况不太好。”韩松氏叹口气道。

    韩健心中也不由跟着紧张起来。

    古代女子生产,是没有剖腹产的,一旦出现难产很容易伴随一系列的问题。又没有输血等设备,干脆就只能是听天由命。尤其杨苁儿还是头胎,因为没什么经验,身体还不能适应这种生儿育女的痛苦,韩健心中也怕与前日还在与自己谈笑风生的娇妻阴阳永隔。

    “我过去看看。”韩健已经不是第一次当父亲,只是严格意义上来说,上次距离而今已经有近三十年。但他对当初紧张的心情可是记忆犹新。

    韩健正要往杨苁儿院子那边走,却被韩松氏拉住,道:“急也没用。那边人也不少,会照应着,你一介男子,进去那种地方毕竟不合适。”

    “那也不能在这里干等着。”韩健起身来,直接往杨苁儿院子的方向走。

    到院子门口,便见院子外很多丫鬟进进出出。韩健知道里面的人更多。

    随韩健一起过来的还有一家子女眷,之前韩松氏严令所有人只能在厅堂等,现在韩健急着过来,她们也就能跟着一起过来看看。虽然每个人对杨苁儿生产之事所想不同,但大致还都带着期待,也是东王府的头胎。知道这对东王府意义重大。

    “健儿,到这里便可以了,院子你最好也别进去。”韩松氏道,“还有件事,你九娘来信,说是江都那边有些事,也需要你处理一下。”

    “先放放吧。”韩健有些不耐烦道。

    “放不得。”韩松氏道,“如今江都没了你坐镇,下面容易生乱,尤其是在大军征调往洛阳来之后。你让你九娘一个人怎么处置?”

    韩健看了韩松氏一眼,心说你要是这么体贴人意,当初为何要跑洛阳城来?

    韩松氏当初来洛阳,也算是先斩后奏,提前都没跟他打招呼。本来韩松氏坐镇江都,什么事都不会有。韩松氏一来,不但令江都少了人坐镇,更令东王府与朝廷的关系恶化。韩健感觉,韩松氏过来的主要目的,也是督促他早些与朝廷决裂的。

    “等母子平安,这些事再商议。”韩健道,“现在没心情。”(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八章 生产

    一向也算处事镇定的韩健,在此时有些失度,也让韩松氏有些没想到。她只是不太理解韩健为人处世的风格,对于天下事,再大他也能镇定。可一旦涉及到身边人,韩健便不太容易保持冷静。

    相比于天下安稳,韩健更在意一家人的平安安定。两世为人,很多事在韩健这里也看的透彻,再怎么说也是身边人重要。

    东王府里仍旧很热闹,以杨苁儿的小院为圆心,整个东王府都在为这一个圆心在服务。

    一直到快日落黄昏,里面仍旧没消息传出来。这也让韩健很担心。

    杨苁儿本身是练武之身,也不算是文弱,可这也令她的身体构造有些“不同”。之前便是被东王府富养,也终究是身体单薄,这也一直为韩松氏所说。想把杨苁儿养胖是很难的事。

    这也使得杨苁儿会出现早产以及难产之事。

    “健儿,你光担心也没用,到厅堂那边休息一下的好。”韩松氏不住上来劝解,可依旧是没什么用。

    韩健转过头问道:“里面有多少人?”

    “加上产婆和请来的大夫,有十几人。”韩松氏道。

    “哦。”韩健点了点头,目光仍旧放在院子中。

    又有一批丫鬟从里面出来,韩健上去问了两句,丫鬟都有些焦急和害怕,支吾不敢回答。

    韩健真想找人揍一顿。心说这日子挑的也不是时候,整个一个东王府最忙的时候,也是他最抽不开身之时。这些日子他也少有去陪杨苁儿,可能这也令杨苁儿心情不太好,会出现今天之事。

    这时候韩健有些心乱如麻,一些事总往自己身上想。

    一直到日头彻底落山。里面才突然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紧接着几个婆子从里面出来,笑盈盈过来道:“郡王妃,郡王妃,好消息啊,母子平安。母子平安哪!”

    听到这句话,韩健才彻底松口气。但对于韩松氏等人来说,这可并无关她们心中最关切之事。

    韩松氏上前问道:“是男是女?”

    “是位小王爷,小王爷!”婆子眉开眼笑,整个人也飘飘然。这些婆子很清楚,能帮东王府接生下来男丁,对于她们的赏赐必然少不了。而且杨苁儿也不是妾侍出身,而是东王府的正妃之一,日后她的子嗣也很可能会继承东王府的爵禄。

    韩健不由分说。直接往院子里走,到屋子门口,却见里面走出一名女子。险些与韩健撞到一起。

    韩健微微蹙眉,这女子看起来眼熟,却不记得在哪见过。

    “林医女,有劳了。”韩松氏也跟着上来,行礼道。

    韩健这才隐约记起,这不是当初在江都时候。林恪找来给杨瑞看病的那个侄女?因为事情久远,韩健甚至都不记得这女子的名字。不过这也不是他所关心的。现在他更在意杨苁儿母子的安危。

    进到屋子里,里面还有一种怪异的味道,一些丫鬟还正在收拾。见到韩健,里面之人都纷纷行礼。

    韩健摆摆手,意思是不用多礼,直接到床榻前。拉起面色惨白盖着被子有些奄奄一息的杨苁儿。杨苁儿看了韩健一眼,突然泪珠子便掉下来,好像很委屈一样。韩健伸手给她擦了一把眼泪,杨苁儿这才勉强一笑,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

    “没事了。”韩健笑着安慰道。“是男子,且是东王府长子。”

    “嗯。”杨苁儿这才有些安然,像是要睡去,却因为身体的不适睡不着。

    韩松氏上前道:“健儿,既然没什么事了,你还不休息一下?在外面等了也有一个多时辰了。”

    韩健心说跟杨苁儿辛苦了三个多时辰相比,他这点等待也就不算什么了。

    这时候韩健的姨娘们,注意力已经完全不在韩健身上,而是在刚出生的小婴儿身上。

    “这事情这么匆忙,都没什么准备。在洛阳,找奶娘也不知是否容易。”韩松氏道,“快些叫人去,找最好的奶娘过来!不管如何,花多少银子也罢!”

    也是这次所有人注意力都放在北方战事上,加上杨苁儿生产之前无任何征兆,使得一切准备都很仓促。不过现在杨苁儿能平安诞下婴孩,已经是万幸。韩健心中也放下大石。

    韩健陪了杨苁儿半个多时辰,直到杨苁儿睡着,韩健才出门来,天气闷热,韩健出来时候一身都是汗。

    才不过一会时间,奶娘已经请过来,足足有十几人之多。韩健心说也是当初自己给东王府添麻烦,非要自己挑奶娘,可能韩松氏也是担心他的儿子有这方面的“天赋”,才找来这么多人给选择。

    婴孩那边头奶娘,也就没了韩健什么事。

    等他在厅堂中坐下来,才稍微松口气,这时候顾欣儿和法亦已经很体贴过来。这次生产的不是他们,可终究也是一家人。

    “健儿,没什么事的话,你该忙去忙你的吧。”韩松氏道,“这里有二娘在,你不用担心。也不是第一次了,当初你出生的时候就没少惹麻烦。”

    韩健叹口气,要说这世界的老娘也是被他给“害”死的。东王府难产不乏先例,最要命的是他出生的时候便已经开聪,很多事他也算是亲身经历。

    “晚上没什么事。”韩健随口说了一句,又在顾欣儿和法亦手上拍了拍,算是安慰。

    “没什么事?”韩松氏蹙眉道,“难道北边战事不着紧了?还有你九娘传过来的消息,你不去管别的,也要先将江都的家务事给解决,难道你还要二娘代劳不成?”

    韩健这才有心思去管这些。

    拿过韩昭氏从江都发过来的消息,大致一看,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是江都有人想作乱,结果还没等起事就已经被弹压下去。这些热闹后来查知与北王府有牵连,看起来好像是铁证,不过有屈打成招的意思,应该是心急乱咬人。到底是否是北王府指使的人作乱,也不得而知。

    “可能还有人在幕后指使。”韩松氏见韩健不说话,在一边提醒道,“否则这么几个人,敢在江都作乱?”

    “那依二娘的意思,当如何?”韩健看着韩松氏问道。

    韩松氏蹙眉道:“这种事是由你来处置,你问二娘,难道以后这东王让二娘来当?”

    “嗯。”韩健知道韩松氏最近也是对他有些意见,主要是迎娶法亦以及与朝廷修好的问题。

    韩健道:“既然暂时事情查不出结果,便让人继续去调查。但也不能太张扬,这种事传出去总归是不好。一些事,明正典刑便是。”

    韩松氏点头,大概也同意了韩健要“明正典刑”的主张。其实说白了,就是造反的人一律杀无赦。

    本来韩健对于这种杀戮之事是很不屑的。可当真正拥有大权之后,才发觉要是不能以这种狠手段来震慑人心,只会令更多的人心存不轨。权力场上最基本的游戏规则,他还是会遵守的,虽然有时候也会格外开恩,但那也是只是很例外的情况。

    韩健刚收拾了心情,准备吃过晚饭继续过去陪杨苁儿,这时候宫中已经派人过来,却是杨瑞派人来问询东王府中之事。

    在韩健出宫之后,很快杨苁儿将生产之事,已经传到了宫中。东王府在这件事上也很难隐瞒外界,在请了医女和产婆之后,消息也就慢慢传开了。杨瑞作为韩健身边的女人,又是杨苁儿的“好姐妹”,这种事怎会不关心?

    “回去回禀陛下,说是母子平安。”韩健对来问询的小太监道,“也让陛下不用过多担心。”

    那小太监听完消息,却有些为难,看似像是被杨瑞交待了什么事,要跟韩健私下说。

    “这位公公可还是有事?”韩健问道。

    “陛下……让小人告知殿下,让殿下亲自去宫中禀告。”小太监紧张道。

    一边的韩松氏有些没好气道:“如今东王刚有子嗣,整个东王府都在忙碌中,何况北方战事紧迫,东王在处理完家事之后还有公事要做。回去告诉陛下,东王没时间进宫。”

    韩松氏对杨瑞不屑的态度溢于言表。

    韩健却道:“劳烦这位公公回去通禀一声,就说本王迟些时候便进宫去。”

    “是。”这时候小太监才像是完成任务一般,匆忙走了,好似是怕韩健突然会反悔不去宫中一样。

    等宫里来人走了,韩松氏自然对韩健又有意见。

    不过正是东王府添丁的时候,她的心情还不错,便也没跟韩健争论什么。

    一家人吃过午饭,韩健再叫人给杨苁儿准备了一些清淡的食物,一并送过去。他心想就是要进宫,也要先陪杨苁儿一会,告诉杨苁儿是怎么回事。等从宫中出来,他还是会陪杨苁儿一晚上。这时候的杨苁儿是最脆弱的,身边没人的话很容易滋生一些不好的心理。

    杨苁儿只是休息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已经醒过来,只是精神还有些萎顿。睁眼便见到韩健,杨苁儿神色间也呆着欣喜。之前她是没精力去在意别的,现在她也更关心刚诞下的婴孩的情况。(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九章 妒妇

    韩健连夜进宫,见杨瑞的主要目的是将杨苁儿生下男婴之事告知于杨瑞。如今东王府的大事也就是朝廷的大事,何况还是东王府添子嗣如此隆重之事。

    到宫中,杨瑞早早便在烨安阁等候。韩健进去的时候,杨瑞脸色却不太好。

    东王府全府上下都在为杨苁儿诞下男婴欢喜不已,却只有杨瑞,好像没站在韩健的立场考虑一样,见到韩健仍旧是眉头不展。

    “陛下。”韩健行礼称呼了一声。

    “嗯。”杨瑞缓缓抬起头来,用很生硬的口吻道,“东王,朕可是要祝贺你了,喜得子嗣。将来东王府后继有人了。”

    韩健一笑道:“这还要托陛下的鸿福。”

    “要是你能托朕的福,今日诞下子嗣的恐怕就不是你的东王妃了!”

    杨瑞像是很生气,随即摆摆手,这时候几个小宫女才低着头出了门口。

    等人走了,韩健过去关上门,回过头道:“难道我有子嗣,你很不开心?就因为孩子不是你的?”

    “苁儿为你诞下婴孩,做姐姐的也算是替她开心。可是想到,日后他可能会成为你要挟我的筹码,我怎会开心的起来?”杨瑞像是用反驳的语气道。

    “你什么意思?”韩健也皱起眉来。

    其实这种问题问了也白问,韩健稍微一想,大概也就能明白过来。

    杨瑞自然是怕他的这个长子,会成为将来帝王的人选。若是他与杨瑞先有子嗣的话,即便将来救不回杨曦,魏朝的正统皇室也会后继有人。但如今韩健已经有了子嗣,自然是以长子为先,就算将来跟杨瑞的子嗣立为太子。一个东王府的世子,另一个则是朝廷的太子,兄弟之间权力斗争也是少不了。将来很难说不会祸起萧墙。

    杨瑞更希望自己的子嗣,也是东王府的世子,能让一人将二者挑起来,而不用像如今一样朝廷跟东王府势力对立。

    “以夫君的卓识。应该不用妾身提醒什么吧?”

    杨瑞冷淡说了一句,干脆别过头不看他。

    韩健心说,杨瑞这么早就给他这种很强硬的态度,其实也是想征得他的一句承诺。就是将来他跟杨瑞的子嗣,能继承东王府和朝廷两边的事务。韩健也不由无奈地笑了笑,这时候说这些为时尚早,杨瑞现在连孕事都没有,何况杨瑞年岁也不是杨苁儿那样的青春少艾,现在就算承诺了又有何用?

    更重要的。杨瑞一直倾向于将皇位传给太子,也就是远在异国他乡的杨曦。杨曦虽然是生死未卜,但毕竟南朝要以他为人质,就算亏待也不至于令其死。这就为将来杨曦归朝做了铺垫。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韩健没有按照杨瑞的想法作出承诺,只是语气平静回了一句。

    这自然又引起了杨瑞的不满。

    不过杨瑞也并非不识时务,这时候东王府都在喜庆中,她一个人生气倒显得她很没气量。

    “明日我去府中探望苁儿妹妹。不知可好?”杨瑞回过头问道。

    “陛下要怎么办,那是陛下的事。不用跟臣商议。”韩健道,“苁儿今日难产,身衰力竭,要是没什么事的话,臣要回去作陪。不打搅陛下的休息。”

    韩健言罢,也不给杨瑞留人的机会。直接转过头便走。

    “喂!”杨瑞何止了一声,却是无用,只能眼看着韩健离开跺脚不已。

    ……

    ……

    韩健陪杨苁儿一夜,到第二天起来,身体不由有些酸痛。毕竟不是同榻共枕。韩健让杨苁儿一晚上睡在自己怀中,却是苦了自己的身体。

    不过这也让杨苁儿的情绪恢复的很快。

    早晨起来,杨苁儿身体也好转了一些。刚起来就有丫鬟将清淡的饭菜送过来,韩健亲自喂杨苁儿吃,杨苁儿本来不愿,可这时候也挺享受这种被韩健捧在手心的感觉。一时脸上也是笑容满满带着幸福。

    “少公子,陛下亲临,郡王妃让奴婢过来叫少公子出去迎接。”一名丫鬟匆忙跑过来奏报道。

    这时候的韩健,还拿着碗和勺子,不由瞪了那丫鬟一眼。却是那丫鬟有些害怕。

    韩健也知道有些迁怒于人,杨瑞大早晨跑来打搅他,说到底那也是杨瑞的过错。

    “相公,陛下亲临,您还是早些过去迎候。”杨苁儿推了韩健一把,很体贴说道。

    “她的脾性你还不了解?”韩健没好气道,“别的时候不来,偏偏一清早过来,是让东王府都不安宁!”

    杨苁儿吐吐舌头不说话。

    韩健起身,杨苁儿也有要下地的意思。韩健阻止道:“你在这里等着便是,她昨日便说来看你。今天只将她当成来探望的姐妹看待便是了。”

    杨苁儿乖巧点点头,却是在想见到杨瑞的模样。自从她有孕四五个月后,已经很长时间没见过杨瑞,就连上次韩健迎娶法亦杨瑞临门时候,她也因为要养胎没去外面。这时候她也不禁有些想念这个“好姐姐”。

    韩健到了正院,却见杨瑞已经进府。

    与上次来一身便装不同,这次的杨瑞却是一身衮冕,大有帝王出巡的架势。

    在公开场合,韩健自然不能怠慢礼数,上前便行礼。杨瑞抬手道:“东王不必多礼,朕是听闻你新得子嗣,如此大事,朕亲自来看看。”

    一旁的韩松氏却是欠身道:“陛下如此驾临敝舍,倒让臣妾有些惶恐。”

    杨瑞瞥了韩松氏一眼,自然知道现在韩松氏处处看自己不顺眼。这种话说的好像很谦卑,但似乎又是很不欢迎的意思。

    “东王,朕问你东王妃现在何处?”杨瑞问道。

    韩健看了立在后面一同出来迎接的顾欣儿一眼,心说杨瑞问的“东王妃”自然不是顾欣儿。

    杨瑞一进门便要见杨苁儿,难道只是简单去表达一些姐妹情义?

    “陛下,舍内正在休息,怕是不方便来朝拜陛下。”韩健道。

    “朕岂是不明理之人,朕亲自去看看便是!”

    说着,甚至都不用韩健引路,直接往内院的方向走。

    韩健这才想起来杨瑞以前来过,是在上次杨瑞离开洛阳时,曾来东王府见过杨苁儿,还交待了杨苁儿一些事。这么说来杨瑞也是知道杨苁儿院子的位置的。

    韩健见有些阻拦不住,也知道当下情况有些特别。连韩松氏也觉出有些不对劲,怎么杨瑞一来就好像很清楚东王府的院落格局,都不用人带路的?

    韩健急忙上前,挡住杨瑞的去路,道:“陛下,还是由臣来引路。”

    杨瑞面容中多了一丝得逞的笑容,道:“如此,甚好。劳烦东王引路。”

    韩健对韩松氏打个眼色,意思是这里我自己来处理便行。韩松氏也有些不想见杨瑞,是觉得见到杨瑞便烦。便借口离开,杨瑞自然不会去阻拦。

    “怎么一清早便过来……”路上,韩健一边在前引路,一边侧过身,低声像是质问道。

    杨瑞悠然一笑道:“你整日里忙的不可开交,能留在东王府里的时间,屈指可数。等你走了,朕一个人来触霉头不成?”

    韩健心说杨瑞也是会挑时候。不过想想也是,本来他陪杨苁儿吃过早饭便要去军所衙门,毕竟北方战事也很紧迫,就算东王府添丁,他也不能怠慢了军务。

    这么想来,杨瑞选择大清早来东王府也有道理。

    韩健没再细究这问题,引路杨瑞到了杨苁儿的院子,陪她一同进去。韩健对后面跟着的宫女太监以及东王府的下人道:“你们先退下,这里有本王,不用你们陪同。”

    “是。”随从都退到院落之外。

    杨瑞笑看了韩健一眼,在韩健陪同下一起进到屋子里,一进门,却见杨苁儿已经勉强套上一身外衣在准备下地。

    “苁儿妹妹这是作何?快些上榻,好好休息着便是。”杨瑞紧忙上前去扶,却是一点帝王的架子都不存,“要是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姐姐日后还不被夫君埋怨死?”

    杨苁儿宽慰一笑,却是抬头笑看着韩健,目光中便也呆着情意绵绵。

    杨瑞看到杨苁儿如此满含幸福的笑容,却是没来由心里有些不爽。在她看来,韩健那边是成天给她气受,却是杨苁儿这里天天能得到韩健的软语温存。受到的待遇不同,便也就心里落差很大。

    “姐姐过来,不能亲自出门相迎,还请赎罪。”杨苁儿轻声道。

    “瞧妹妹说的。”杨瑞坐在床沿,笑道,“不知道姐姐昨日知道妹妹你难产,心中有多着急,好在平安无事。你这个做妹妹的,倒是先为东王府开枝散叶,还是做姐姐的没用啊!”

    说着,又白了韩健一眼,好似是风情无限,却也带着怨恼。

    韩健将头别向一边,他也想明白了,杨瑞再怎么在他面前胡搅蛮缠,他也忍了。当初要不是他死皮赖脸,也不会得到杨瑞的委身下嫁,如今杨瑞也算将自己最美好的东西给了他,他要是再埋怨的话,也就有些太不近人情了。何况杨瑞所求的也不过是子嗣而已,与他的出发点相同。(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章 义子

    看杨瑞在那很违心地与杨苁儿攀亲近,韩健也有些不太自在。杨瑞昨日说的那些话过犹在耳,韩健知道杨瑞心中是多么嫉妒杨苁儿生下子嗣,却还要强作笑颜过来探望。

    韩健也知道,本身杨瑞并非妒妇。她所在意的,还是魏朝社稷的稳定,包括委身于他,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如今杨苁儿却先她一步为为东王府添丁,日后世子和嗣位人的问题上必起争端,身为帝王,很清楚家人再亲在权力面前也会六亲不认的她,怎会没这方面的考虑?

    杨余便是最好的例子。

    本来杨瑞对自己的两个弟弟可说是尽了最大的努力来维系情感,杨曦倒是一尘不染的好孩子,却是杨余,随着年长以及身边人的挑唆,逐渐跟她走上了背离的道路。

    若非杨余的背叛,杨瑞倒宁原相信一家人可以放下一切成见安心相处。

    韩健在一边没说什么,杨苁儿心思单纯也不会去想这些。杨瑞关切问候一番,再贴着杨苁儿耳边问了一句令杨苁儿面红耳赤的话,才好像是放过了杨苁儿。

    等杨瑞起身到韩健面前,却是一笑道:“夫君若是忙的话,不妨便先去军所,这里有妾身在,夫君还用担心?”

    韩健心说,你不在还好,你这一来我反倒很担心。

    韩健勉强笑道:“今日军所衙门不太忙,可以留下来。”

    “哦?”杨瑞故作惊讶,笑道,“那可真是好事呢。其实妾身也怕在这里与苁儿妹妹相处,会有什么人来打搅,要是有夫君在旁边照应着的话,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搅的哦?不知妾身能否见见这位小王爷呢?”

    韩健心说杨瑞的主要目的来了。

    杨瑞来探望杨苁儿是一方面。其实更重要的,也是想看看东王府的这个新丁。

    韩健道:“要是瑞儿你有时间的话,尽管去前院找我二娘讨人去。”

    “夫君不帮忙?”杨瑞好像很惊讶说道。

    韩健很无奈摇摇头,意思是你想看自己去看。

    这可让杨瑞有些生气,她瞪了韩健一眼,好像在说。你明知道我跟你二娘合不来,还让我亲自去见,你这不是自找麻烦?

    在自找麻烦上,杨瑞想了想跟韩松氏相处时候的针锋相对,心里也有些打退堂鼓。再想想,既然韩健连子嗣都有了,其实见不见也没什么太大区别。毕竟也不是自己的,看了可能还更生气。

    倒是一边的杨苁儿不明就里道:“相公,这么一说妾身也想见见孩儿了。何况……相公还没给取名呢。”

    韩健道:“事情不急。等陛下走了再说。”

    杨瑞不满意道:“瞧夫君这话说的。怎叫等我走了再说?难道我在这里,孩子连名字都没了?这可不是东王你一贯的风格啊!”

    却在这时,韩松氏倒先抱着婴孩过来探望。其实也是在韩松氏得知杨瑞和韩健两人来探望,而将其他人阻于门外之后,心里有些不放心,才过来看看。

    “臣妾给陛下请安。”韩松氏抱着孩子,行礼道。

    “郡王妃免礼。”杨瑞一说,笑看着韩松氏怀中的襁褓。道,“这可就是东王的子嗣?”

    “正是。”韩松氏有些得意道。

    杨瑞道:“不知可否让朕来看看?”

    韩松氏回绝道:“陛下未为人母。怕是不便相看。再者稚子不懂规矩,唐突了陛下也未可知。”

    杨瑞蹙了蹙眉,韩松氏讽刺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说她没有子嗣,就连孩子都不给她抱,还说什么唐突,其实也就是在加以嘲笑。

    虽然这话在韩健听起来并没有太大问题。却在两个本就有成见之人的心中,彼此酝酿着火药味。

    韩健道:“不妨由臣来抱,给陛下一看。”

    “这样也好。”杨瑞点头,笑了笑道。

    韩健这才从韩松氏怀中将婴孩抱过来,这也是韩健两天以来第二次抱着婴孩。手上还有些不太习惯。却是拿到杨瑞身前。

    杨瑞看了看,道:“如今正值夏日,这么厚重的襁褓,也怕将孩子闷坏了。来人,回头给东王府送冰过来,为东王世子降暑!”

    “是!”一边的小太监紧忙应道。

    韩健还没给这孩子取名和定立什么名分,倒是杨瑞先将其称之为“东王世子”。

    韩健道:“不敢当。”

    杨瑞笑道:“有何不敢当?这乃是东王府的长子,恐怕也是将来东王爵位的继承人,朕关切一些,也是理所当然。倒是很可爱,连笑起来都与东王你有几分相似。”

    说着,杨瑞却是伸手在逗弄着韩健怀中的婴孩。

    韩健也往怀中看了一眼,不禁皱眉。连眼睛都没睁开,杨瑞这是怎么看出来孩子是在笑?

    却被杨瑞这一逗弄,孩子像是被惊吓到,哇哇大哭起来,也将杨瑞吓了一跳。

    杨瑞并非第一次看到婴孩,其实杨余早年已经生下一个女儿,杨瑞当初也是喜欢的不得了。甚至早早就给定了公主的名分,却是后来杨余谋反,离开洛阳时也将一家人带到北川去。对于杨瑞来说,心中也是不大不小的遗憾。

    却是见到这么哇哇大哭的婴孩,她还是有些适应不了。毕竟她没当过母亲,也未曾经历过十月怀胎,真如韩松氏所言,对婴孩还不能像一个母亲那样有足够大的包容力。

    韩健也哄不好,只好重新将婴孩交给韩松氏。

    却也是怪异,韩松氏刚抱住婴孩,稍微哄了哄,孩子便重新归于安静。杨瑞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这时候的韩松氏却是有些得意。

    “东王,你可是为你的长子,取了名字?”杨瑞问道。

    “曾有思虑,但还未得其名。”韩健恭敬回道。

    “这样吧。朕觉得与这孩子投缘,便给他赐名,你受是不受?”杨瑞道。

    韩健有些恼火,这种事提前也不跟他商量,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本来皇帝赐名那是何等的荣耀,但这种事却是被杨瑞来做,他还是有些接受不了。现在杨瑞这种情况下说,自然是不给他反对的机会。

    倒是韩松氏先开口道:“不劳陛下操心。”

    杨瑞冷冷一笑道:“朕就是喜欢管闲事,闲事管的还少了吗?却是这东王府添丁,朕心中也着实愉悦,心中也不由记挂起远在南方的太子。不如,就赐他一曦字,不知东王以为如何?”

    韩健心说,那不就是韩曦?

    韩健心说杨瑞也是无所不用其极,这么一来一提这孩子的名字,不就想起来杨曦那小子?不过这么说来也无可否非,本来韩健也对杨曦的事有些惋惜。以好友的名字来给孩子取名,也并无不可。

    “臣领受。”韩健恭敬道。

    “那这样便好。”杨瑞笑道,“日后朕还想将他接到宫中去教养,朕身边没有子嗣和亲眷,也想身边有人能照应着。只是又怕东王你舍不得。”

    韩健心说杨瑞这目的不简单。

    本来杨苁儿生下子嗣,最要命的是跟她的子嗣争抢皇位和东王府的世子之位。他将韩曦接到宫中去,说是用最好的条件来教养,其实还不是从小就灌输一种君臣的理念,让杨曦当个乖孩子?也许杨瑞也是在为将来铺路。

    可能杨曦纵酒是回不了魏朝,她自己也可能是没有子嗣。但终究需要人来继承魏朝的皇位。而她跟杨苁儿之间又是亲如姐妹,将杨苁儿的儿子接到宫中去教养,当成是义子,到传位时候大可让孩子随她姓杨。本身杨苁儿也有杨氏的血脉,这么一来韩曦来继承皇位,她心中也不会抱有太大的亏欠。

    一石二鸟。

    韩健在想杨瑞目的的时候,一旁的韩松氏倒有些不解杨瑞的目的。

    心境不同,韩松氏想问题自然也会偏激一些。在韩松氏想来,杨瑞的目的便并非善意。

    韩松氏大胆猜想,应该是杨瑞想将东王府世子接到宫中去“软禁”,用来牵制东王府,让韩健来为她卖命。

    “陛下盛意拳拳,臣怎好推让?只是……恐怕要等孩子年长一些才好。”韩健回道。

    杨瑞笑道:“这是自然。哈,想到朕身边将来也会有像曦儿那样乖巧懂事之人来教授,想想也是令人愉悦之事。郡王妃,若是你没别的事的话,可以带东王世子离开,朕还想在这里多看看东王妃。”

    韩松氏这时候恨不能插上翅膀赶紧带韩曦离开,免得被杨瑞所荼毒。还哪由得她考虑别的,紧忙行礼告退,将孩子也给带走。

    等人都走了,杨瑞一笑道:“看,这么还不是都走了?切!”

    杨瑞说的好像多么得意,但她也感觉到一种无奈。说到底,她也是东王府之人,再怎么避忌,将来也是要以东王府妇人的名义来见韩松氏。现在搞不好关系,日后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杨瑞和韩健重新进到里面,等杨瑞将刚才所说的事跟杨苁儿一说,杨苁儿脸上不由露出笑容。这时候的杨苁儿全让杨瑞是一片好意,怎能去揣度出杨瑞心里的“花花肠子”。

    “只怕姐姐日后要惹不少的麻烦哩。”杨苁儿笑嘻嘻说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一章 一山二雌虎

    杨瑞忙着与杨苁儿攀亲近,韩健则看着窗外不说话。

    无意间杨瑞便把话题牵扯到自己身上,道:“看着妹妹你如此,当姐姐的不知心中有多羡慕。心中却只怕那没良心的厚此薄彼。”

    杨苁儿闻言紧忙道:“怎会?相公一向对姐姐甚为关切,时常也在妾身面前提及姐姐呢。”

    听杨苁儿不断在为自己说好话,韩健心说这傻妮子大可不必如此。杨瑞也只是在她面前表现一下自己的风度,或者说是怨妇心态,就算杨苁儿说破大天杨瑞那边也不会相信。

    “陛下是否该回宫了?”

    韩健见时间也差不多,说是能留在东王府,可军所衙门的事他终究不能不理。只能先催促杨瑞回宫,也免得自己走后,少了他这个在中间斡旋的,杨瑞会与韩松氏闹出什么矛盾来。

    “夫君很急着让妾身回宫吗?还是夫君不想见到妾身?”杨瑞很冷淡回道。

    “陛下愿意怎想便怎想。”韩健道,“若是陛下不想回去,那也罢,不过后果自负!”

    杨瑞微微蹙眉,韩健这么当着她面好像是“威胁”她,令她听来有些不爽。

    “妾身走便是了,也免得在这里扰了苁儿妹妹的休息。”杨瑞好像很体贴给杨苁儿盖好被子,笑道,“姐姐这就要回宫去,你休息好,时常也去宫中看看。”

    “嗯。姐姐走好。”杨苁儿这时候有丈夫的疼爱和姐妹的关心,又刚诞下东王府的长子,便感觉身边全是温暖和幸福,脸上带着笑容说道。

    杨瑞神色很复杂叹了口气,在韩健作陪下一同出了院子,往东王府正门方向而去。

    等杨瑞重新前呼后拥。整个人也恢复了帝王的架子。韩健也不再与她多说。

    之前迎接的人,都要出来再送一次。到杨瑞出了东王府门,上了銮驾,韩健恭送结束之后却也松口气。他能感觉出杨瑞到来东王府后给整个东王府带来的一种“纷扰”,原本还说若是他打赌赢了,让杨瑞下嫁过来。现在看来这计划只能暂时搁浅。他跟杨瑞之间毕竟隔着朝廷和东王府关系这座大山。

    ……

    ……

    军所衙门一天到晚都在开会。

    从最简单的战术分析,再到北方的形势分析,地理分析……各色下来,都是各种各样的分析。这也是军所衙门中人日常所为。

    这些分析会整理下来,作为参考发送到北方或者是留档备查。根据最后的战果,不管是得胜还是失败,对于战局分析得当的将领和谋士,都会有一定形势的奖赏和惩罚,这也是军中历来的传统。

    就算不能亲自领兵上阵。在背后作出参谋的重任,也是能得到应有的奖惩。这也方便军中选拔人才,对于占据分析得当之人,下一次战事冲锋在前的可能性也更高一些,更容易封侯拜将。

    “少公子,该用午膳了。”韩健忙碌了一上午,侍卫过来提醒道。

    韩健看了那侍卫一眼,心中知道这是韩松氏安插在他身旁的眼线。也是想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身边的这些侍卫,也都并非他的心腹。这样有别样目的的人也不少。韩健平日里也装作不知。韩健猜想,催促自己吃饭和注意身体,大概也是韩松氏交待给这侍卫的任务之一。毕竟能经常跟在自己身边,说的上话。

    “兵部那边可有派人过来?”韩健问道。

    “兵部?”侍卫有些不解。

    韩健叹道:“有些累糊涂了,这些话怎能问你,你先下去。让孙参将过来,我有些话问他。”

    侍卫匆忙离开,这时候也是中午军所衙门休息的时候。但韩健有些提不起精神,这几日下来他休息的也不好,昨日还陪了杨苁儿一晚。现在又要忙着北方战事的商讨,整个人有些要累垮的意思。

    很快韩健又问了一些朝廷兵部方面的事,大致是关于朝廷对出兵之事的对策,以及朝廷调拨粮食之事。这些事本来是由朝廷主动来沟通的,但因为东王府的强势,很多朝廷官员对东王府都有所戒备,使得在沟通方面有些困难。韩健也不得不亲自去过问。

    等一切都忙的差不多,下午的会议他也不准备开。算算日子,苏廷夏所部的先头部队,已经杀到了渤海边,估摸着随时可以北上杀入渤海国。这一两天内战报比别的更重要一些,至于后方的战事商讨,他便不想再去过多参与。

    “通知一声,下午本王有事,不能留在此。有什么前方战报,第一时间让人送到我手上,不可延误。”

    韩健说完,便离开军所衙门。这时候他连午饭都还没吃。

    离开军所衙门,韩健径直往清虚雅舍而去,那里也是他偶尔过来吃顿饭休息一下的地方。毕竟也是自己的地盘,吃饭不用花钱也不会被说成是扰民,再者他去的时候都不是中午正值繁忙的时候,到了也可以清静一下。

    韩健愿意去清虚雅舍更主要的原因,是在这里他见什么人也方便一些。只是过来的人偶尔需要低调行事,因为进出清虚雅舍有时候也会被人盯着。

    这次韩健到来,除了是要吃顿午饭,还是要见洛夫人和西凉的亡国公主李云。

    等二人分别前来,早就是已经不说话彼此陌生,少了当初第一次到来时候合作无间的亲密感。

    洛夫人往那一站,见到李云到来,马上挪开两步划清界限。这主要跟但当初李云被韩健囚禁,逼问其与西王府密谋之事有关。

    李云当初与西王府有些“勾搭”,也主要是为求自保,后来韩健也觉出李云并无加害东王府之意,便派给她原本的任务,便是让她派人去刺杀延宁郡王。这些日子韩健也并未见到李云,却在暗中派人监视着。要是李云真有什么不轨的地方,或者是想逃跑,韩健马上会让人杀了她免留后患。

    事实证明,李云在做事上还算用心,没有辜负韩健的“信任”。现在李云归来,也算是顺利完成了任务。

    “事情做的不错。”韩健在听到李云的奏报之后,满意点点头,这时候韩健也没闲着,正在一边吃饭一边问话,洛夫人和李云却也只能在一边干看着。韩健并无邀请她们一同就坐的意思。

    在这点上,洛夫人也有些迁怒于李云。因为在发生了李云的事情之后,韩健已经明显对她有些疏远。

    “能为殿下效力,乃是民女的荣幸。”李云紧忙行礼道,却不敢居功。

    韩健放下筷子,点头道:“做事做的好,应该有所褒奖。你以后也不用民女的自称,便以属下来称呼便是。”

    “谢少公子。”李云有些欣喜,如此说来也算是得到了东王的赏识,正式将她招为所用。

    这令洛夫人有些恼火,本来她对李云也没什么成见,只是在得知这个女人吃里扒外,居然跟大仇敌西王府那边有勾连,又加以欺瞒利用她来接近东王。而今李云得逞,就算将来东王府真的帮了西凉复国,李云跟她不合之下必然也会成为她权力争夺上的绊脚石,李云的崛起怎能令她开心?

    不过这也正是韩健的用意。

    一个洛夫人,有些得意忘形,甚至为了她自己的利益,将李云这样的西凉前朝公主介绍过来,本就是想挟持李云来作为她权力上的踏脚石。现在韩健扶植李云,也是为了提醒洛夫人别得意忘形。

    韩健也是想让这些西凉旧部人中,形成一种竞争意识和危机意识。这样也才能更好的为他做事,而不是有事就拖沓推三阻四。

    “对了,除了刺杀延宁郡王,本王还交待给你一件事,你可有办好?”韩健突然问道。

    李云马上意识到是什么,行礼道:“回殿下,人已经被押送回洛阳,正关押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过此女有些不太合作,因为她亲眼目睹了其祖父身死,这几天甚至连东西都不肯吃,还请殿下示下,是否斩草除根?”

    韩健点头。

    他本来就看延宁郡王不爽,当初延宁郡王宴请他和司马藉,他已经觉出这老家伙心中藏着什么事。也是在后来从杨瑞那里得知,这老家伙似乎跟闫宁太子有些联系。而延宁郡王的孙女杨卿乐也可能是闫宁太子的遗孤,是为延宁郡王所收养。

    这次韩健派李云去刺杀延宁郡王,轻松得手。这也跟延宁郡王到了北川后不受重视有关,在战乱的时候,北王府自身都难保,对一个降臣更就没神恶魔重视可言。甚至延宁郡王死后,短时间内消息都未曾传播开,因为也没多少人在意这样一个人的生死。

    除了刺杀延宁郡王,韩健也让李云将杨卿乐捉拿到了洛阳。

    韩健与杨卿乐之间,前后只见过两面,印象不是很深,只是记得她与杨余在一起的时候似乎与杨余很亲近。这也与延宁郡王一向与杨余交好有关。最后杨余谋朝自立,延宁郡王也的确风光了几天,不过也只似乎昙花一现。现在人已经作古,韩健实在也没什么好去想的。

    “带本王去见见此女。”韩健起身道。(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二章 褪毛鸡

    韩健离开清虚雅舍,并未张扬,也没去管暗中盯梢之人。他这次其实也是想让杨瑞知道,延宁郡王被杀的事是他找人去做的,而且杨卿乐在他的手上。

    李云和两名随从在前带路,韩健则是带了不少的侍卫一同前去。而本来事情与之无关的洛夫人也一并通行,这也是韩健特别交待的。

    韩健也是想让洛夫人见识一下李云的做事手段,也当是给她的警醒。

    李云在京城中的秘密据点并不多,而且有一些还是韩健特别给她的。这次李云将杨卿乐带回到洛阳,也不敢私藏着,而是在东王府的一处地方内,也是为了向韩健表示忠诚。在被韩健揭破她跟西王府有不轨勾结之后,李云做事更加谨慎小心,生怕稍微引起到东王的不满意而遭来杀身之祸。

    “殿下,便在里面。”

    在一处看似很普通的宅院前,李云停下脚步,行礼道。

    “前面引路。”韩健说着,也并未马上进去。

    对于这种容易埋伏刺客的地方,他也要小心提防。之后是侍卫随着李云进去查探过,在确定没问题后韩健才进到里面。

    院落很普通,只是有些脏。也是李云的手下都是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当这里只是一般的巢穴,也没做么重视,以至于院子都没收拾,更别说屋子里。

    韩健本来也不是为计较这些的,进到屋子里面,却见一间四面都无窗的小屋子里,一个浑身褴褛的女子,蜷缩在屋子的衣角,好像很怕来人。等定睛看清楚。才发觉眼前来的不是一群西凉的蛮夷,而是一个她曾经见过之人,便是韩健。

    “殿下,找人给擦了脸,不知是否殿下所要之人。”李云行礼问道。

    “嗯。”韩健目光仍旧落在杨卿乐身上,却是点了点头。

    当初见到杨卿乐的时候。那时候的杨卿乐还是杨瑞亲封的小郡主,风光无限。伶牙俐齿的甚至让一向尖酸刻薄的司马藉都无言以对。现在再看到,人已经落为阶下囚,这一路上风餐露宿,又是囚犯之身,她所受的待遇肯定不会好了。而且根据李云所说,杨卿乐还亲自目睹了她祖父延宁郡王的死,这对她的影响应该也不小。

    “人没问题,可以交给本王了。你做事很好。以后本王亏待不了你。”韩健对李云道。

    这时候侍卫上前,要将地上蜷缩的杨卿乐拉起来。

    杨卿乐有些慌张,带着泣音道:“你们……带我去何处?”

    自然是没人回她。

    韩健早一步回到院子里,等杨卿乐也被人拉到院子中,杨卿乐才知道来的人不少。从刚才韩健跟李云的对话,她已经知道谁是始作俑者,她也不奢求这些人能放过她。

    “这么脏……回去找人给修饰一下,怎么说也是我朝郡主。金枝玉叶。”韩健道。

    说到“金枝玉叶”,杨卿乐忍不住直接落下泪来。这些日子她受的苦。比一辈子受的还多,这一委屈下来,便收不住,整个人坐在地上哭个不停。再也没了当初的伶牙俐齿。

    权力面前,再怎样的刁蛮任性也敌不过权大一级。更何况现在韩健算是大权在握,要处置她太容易不过。韩健就是当场让人杀了她,也没人会敢说一个字。

    韩健出了府门,这时候小院周围有些百姓在看热闹。本来就是民巷,突然之中来了这么多官差,好像是来抓人一样。周围的百姓都不由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当然也有一些人在暗中看情况的发展,也好回去向各方市里的人奏报。

    当见到韩健亲临,一些认识的自然察觉到问题不简单。随后一个衣着褴褛的女子被拉了出来,却少有人认识。毕竟杨卿乐是郡主,平日里也不会出来见什么人,这些眼线怎可能认识这是谁?

    ……

    ……

    韩健让人将杨卿乐秘密安置起来,这次杨卿乐便不会得到太差的待遇。韩健也只是来软禁她,给了她一定的自由,也会给她生活所必须,令她像一个落魄的郡主一样活着。至少是有衣有饭。

    却是刚安置完,韩健刚回到东王府门口,宫里面又派人过来传话让韩健进宫去。可能是杨瑞有所交待,这次来人干脆就没进东王府,见到韩健还神秘兮兮过来传话,但一瞧模样,是个人也能看出来是个小太监。

    韩健没多说,他知道这次将杨卿乐转移,这么大的事,杨瑞要是什么不说那才不对。韩健做这些,也是想让杨瑞知道。

    到宫中烨安阁,韩健还没站稳,杨瑞便当头发难道:“东王,你到底要作何?”

    即便身边没什么不相干人等,杨瑞问话也是这么不客气,韩健心说自己也没客气的必要。

    “陛下何处此言?”韩健冷声回道。

    杨瑞近乎是拍案而起道:“本来延宁郡王身死,朕还稀奇是谁去做的,现在连她孙女你都拿到洛阳来,可是当我皇室之人可以随意欺凌?你还到底有没将君臣礼节放在心中?”

    韩健道:“那陛下认为臣当如何做,才能令陛下觉得满意?”

    这次杨瑞有些回不上来。

    其实她也早就巴望着延宁郡王那老匹夫死,不过她却认为自己做别韩健去做更合适。那怎么说也是皇室中人,跟她也算是亲眷,现在韩健一句话不说便派人去杀了,她还是有些气不过。

    “那你将卿乐那丫头交给朕。”杨瑞道,“这丫头是朕亲眼看着她长大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被辱没。”

    韩健笑了笑道:“还是陛下觉得,一些事我是丝毫不知?”

    杨瑞这次脸色也有些难看。

    她跟韩健讨要杨卿乐,自然不是为了什么同宗之义,她根本也是知道杨卿乐跟闫宁太子的事有关。

    “你都知道了?”杨瑞蹙眉问道。

    “知道什么?”韩健反问,装作好像不太知情的模样。

    杨瑞冷笑一声道:“就算你不知,告诉你也无妨。我派人去查过闫宁太子的事,发觉他的子嗣,很有可能便是延宁郡王早年所收养的这个孙女,你别告诉我,连这个人你都想拿在手上!”

    话说到这份上,杨瑞也没了帝王的架子。好像在吵架,语气却也比之前温和了一些。

    韩健道:“既然陛下觉得人有用,本来将人交给陛下也无不可。但……此人对臣来说,也极为重要,所以……臣暂时不打算将人交给陛下!”

    杨瑞像是有些气不过,忍了半天才道:“你到底怎样才算善罢甘休?以前不想告诉你,就是怕你碍手碍脚,毕竟闫宁太子的事与你也脱不了干系,你父亲而今可还活着,便在南朝图谋着这些事。你不是还想知道之前军中盗窃乃是何人所为?八成也跟此事有关。难道你还不警醒,想看着这江山,落在那群余孽的手中?”

    韩健见杨瑞如此着急,心中也更加确证了一点,便是杨瑞对闫宁太子之事是很在乎的。或者说是对自己被人欺骗很在乎。

    杨瑞当初倾心于他父亲,究其根本是为人所骗,也好在她能抽身出来,算是走出泥潭,但心中还是有些阴影。而对于那些本就想谋朝篡位之人来说,不管之前是否是皇室的正统继承人,现在通通都是乱党余孽,都是陛下要斩草除根的。

    韩健想了下,要是将杨卿乐交给杨瑞,杨瑞说不定转头就把杨卿乐给杀了,根本留不得二话。因为杨瑞不想再留任何的后患。

    “陛下还是先冷静一下。”韩健道,“事情尚未彻底查明,便这么操之过急,将来后悔也谁不定。现如今我的心思,你难道还不清楚,你以为我会联合那些逆党,来抢你的江山不成?”

    杨瑞怒道:“那倒是,你要抢的话,也早就抢了?是否此意?”

    “陛下如何想,臣干涉不得。但如今,臣也是想令彼此之间有些余地。”韩健道,“人臣会好好看管,绝不会为人所擒。这点陛下也可放心。”

    杨瑞气的直跺脚,偏偏也拿韩健没办法。

    杨瑞道:“这才刚心平气和几日,你非要惹这等事出来。真……不想说你什么了!”

    杨瑞气的转过头去。

    韩健行礼道:“既如此,臣告退。”

    “慢走不送!”杨瑞这次也没好气回道,连头都没转。

    韩健出宫,直接去了杨卿乐安置的地方,不过这次他来,也是让人在暗中转移,因为既然杨瑞已经盯上,必然会花费很大的代价来找寻。但有些地方杨瑞是肯定想不到的。

    彻底清洗过,换上干净衣服并且稍微修饰了一下面容的杨卿乐,还是掩不住本来的玉容。只是因为她的害怕,整个人看上去很不自然。

    韩健到来,吓的她差点摔在地上。韩健摆摆手示意让照顾杨卿乐的婆子先下去,走上前单独与杨卿乐照对。

    “你……你别过来!”

    杨卿乐自然而然往墙角缩,贝齿咬着下唇,满面惊恐之色。

    “你可知你自己的身份?”韩健问道。

    “我……我怎么了?”杨卿乐被韩健这一说,有些不解抬头看着韩健。(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三章 令人纠结的战果

    眼前的杨卿乐,早已不复当年的荣光。魏朝皇室两三年来的内斗,将这些在夹在缝隙中的皇室权贵折磨的不轻,选错了阵营的,便好似杨卿乐一般,甚至像今日这样一点尊严都没有。

    韩健坐下来,面色看上去很淡然。一边的杨卿乐仍旧缩在墙角,像是怕韩健将她吃了一般。

    “听闻这几日,你不吃东西,可有此事?”韩健语气平和问道。

    这倒激起了杨卿乐心中最后的一丝尊严之心,她干脆不看韩健,免得被韩健发觉双目中噙着的泪。

    “没必要跟自己身体过不去。还有件事告诉你,这里虽然没有你延宁郡王府住的舒服,但至少你不会丧命,你要是逃走一步,必遭杀身之祸。”韩健补充道,“而今想让你死的,可不是东王府。你最好有点觉悟。”

    杨卿乐自然听不懂韩健所言,不过被韩健这一吓唬,她更加害怕。

    说到底,她也不过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少不更事。经历了太多令她觉得害怕的事之后,她现在便也感觉无依无靠,身边好像处处是危险一般。

    韩健言罢,起身来。正要走,突然身后杨卿乐颤抖着身体问道:“……我……我要见……陛陛下!”

    韩健侧过头露出冷笑之色,道:“还是没搞清状况,要是你见到陛下,下一刻你便会身首异处!”

    杨卿乐身体自然一缩,显然又被韩健这冷酷之语吓了一跳。

    韩健不再多说,直接离开。

    对于杨卿乐,他还没有要杀的意思。韩健想留着杨卿乐作为手上的一颗棋子,关键时候也能拿出来用。

    他现在担心的,还是将来皇室中的权力斗争。杨瑞虽然现在对他还算尽妻子之道。可终究两人之间是有权力隔阂的。无论是将来杨曦归来,还是杨瑞继续当政,都会面临一个问题,就是东王府权力尾大不掉。再有幕后的闫宁太子余党出来争权夺利,韩健便也觉得可以利用之,来化解他跟杨瑞的矛盾。

    有一致的矛头。才会协力对外。兔死狗烹,要是北方彻底平患,那剩下对朝廷最大威胁的将成为东王府,杨瑞必会借着各种方式来削夺东王府的权力。

    这一点上,他也要早作防备。

    ……

    ……

    北方的战事已经持续到白热化。

    七月中旬,苏廷夏的兵马已经逼近辽河,对渤海国的前沿阵地发起了第一轮的攻势。

    相比于鲜卑骑兵的强悍,渤海**力要弱很多。从前方传回来的情报看,才两三日的光景。渤海国前沿基本已经失守,而原本侵入到魏朝的部分渤海国兵马,也全都选择了退军。

    而到这一刻,北王府的北川城仍旧尚未失守。北王府坚守了有近五个月时间,仍旧未让鲜卑人再南下一步。这也给了苏廷夏所部进一步扩大战果的机会。

    当苏廷夏所部兵马进犯到渤海国境内,洛阳城中兵部衙门和各方势力,也都是一片哗然。到此时他们才知道东王府的这次进兵计划。从开始东王府就未曾泄露过半句,足见这次行动的机密性。

    在如今鲜卑人大举南侵。北川城危如累卵,甚至洛阳都会朝夕不顾之时。东王府居然派兵主动出击,而且是在缺兵少粮的情况下,其出兵之大胆性,也为很多人所叹服。居然在这么长途跋涉艰难的进军中,还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也是令人始料未及的。

    前线战事仍旧白热化进行中。从各方的消息来看,鲜卑人在得知了斜后方的渤海国境内遭到魏朝兵马的突袭,而且损失惨重之后,在最开始几日,加紧了对北川城的猛攻。大有先解决北川城。再回兵支援渤海国,将苏廷夏所部一举吞灭的意思。

    可毕竟鲜卑人不善于攻城战,再有北川城属于四面被困的困兽之境,使得城中军民一心,一致要抵抗鲜卑人的攻城,这使得鲜卑人的计划也是落空。北川城经过这一轮的压力,仍旧屹立不倒。如此一来,反倒是鲜卑人那边有些慌乱。

    魏朝东北之陲,魏朝兵马行军大帐之内,苏廷夏如同一个大元帅一样正襟危坐。

    大帐之内,涌进了不少人,除了魏朝的将领,还有几名被押解上来的渤海国地方的首领和军将。

    这次魏朝突然袭击渤海国,令渤海国可说是毫无防备,几天下来除了占据的渤海国领土,苏廷夏所部更重要的是掠夺地方上的资源来完成以战养战。烧杀抢掠,已经令渤海国人有些闻风丧胆,而一些人口牲畜,也如同鲜卑人掠夺魏朝人一样,全都被一并捉拿。

    苏廷夏所部所到之处,也可说是寸草不生。

    “尔等乃我魏朝之民,为何作出叛逆之事?”苏廷夏当场喝道。

    在场的都是渤海国的贵族阶层,在渤海国内可说是拥有特权,他们也没料到,魏朝人一来,他们便从特权阶层变成阶下囚,可能将来还要被当成是牲口一样。

    渤海国历来是奉中原王朝为正主,而自称臣,这也是藩属国的一向传统。即拥有独立自主,却只是在外交上承认自己乃是臣国,若是发生战事,会被征调兵马。但中原王朝历来也看不上渤海国那弹丸之地,从来也不会说有战争会去征调渤海国的兵马。倒是渤海国境内要是有什么叛乱,皇室总会寻求中原王朝的庇护。

    可在近些年来,因为鲜卑人的崛起,渤海国已经多年没有向魏朝纳贡。倒是渤海国与鲜卑人建立了相对对等的外交关系,即兄弟国的关系。鲜卑人为兄长,而渤海人为弟。这么一来渤海国也不用年年纳贡,省去了开支的同时,还能得到鲜卑人的保护,对于渤海国来说可说是好事。

    现在鲜卑人大举南下,而且魏朝还处在内乱之中。鲜卑人也觉得是图谋中原跟鲜卑人坐等分羹的最佳时机。也就同意一起出兵。

    只是鲜卑人在前,而渤海国人在后,加上渤海国战阵稀疏,进兵除了占了几座城池之外,也没取得什么好的成果。但渤海国与鲜卑人又有不同,鲜卑人南下以劫掠为主。因为鲜卑人只善于马背作战,不懂得如何攻城略地,或者是经营固定的城郭。但渤海国人不同,相对而言渤海国人的生活方式更接近中原,连文化也是一脉相承,也就使其更想多占一些城池,用以日后的经营。

    苏廷夏的一番言辞,引起了在场这些渤海国人的几大不安。作为权贵阶层,这些人大多是能听懂中土语言的。

    “这位将军。不知尊姓大名。”一名渤海国的老者问道。

    在在场所有人中,此人看上去年岁最大,却是精神矍铄。一看就是个有权有势之人。

    苏廷夏之前已经了解到,这人是当地的一个族长级别的长者。在渤海国地方可说是藩王一样的人物,据说这人光子嗣就有过百,孙子辈的更是不计其数。

    “这是我们苏将军。”苏廷夏这时候肯定不能亲自回话,而是由一边的偏将说了一句。

    “苏将军?”这老者显然是没听说过苏廷夏的大名。

    本身苏廷夏在中原还不算什么名将,而其带兵北上平定北王府。也算不上是什么大事。加上渤海国内消息闭塞,近来又是忙着侵略中原的城池。也就管不上到底中原还有几个人了。

    “这位苏将军,您现在已是这吕州之地的主人,我等愿意奉苏将军为正主,苏将军若是有事差遣,尽管吩咐下来。我等愿意效犬马之劳!”老者道。

    苏廷夏不由一声冷笑。

    这些渤海国人在他看来也是狡诈异常。现在他的兵马已经占据了这整片的区域,就算这老者不说臣服。难道还能反抗不成?

    虽然按照规矩来说是先礼后兵,现在是直接出兵,倒是遇上渤海人的“礼”,这也是想求存的方法。稍微一想,苏廷夏便也就明白过来。这些渤海人是在见风使舵。

    “不必了。”苏廷夏冷笑道。“如此不忠之臣,还是要交由我朝陛下来处置。尔等明日便会被押解往洛阳!”

    这一下将在场的渤海人吓得不轻。

    历来被押解到洛阳城的外蕃之民,基本是不会得到什么好下场。就算是曾经的权贵,到了洛阳也会变成奴隶,甚至会被变卖和被人随意宰杀,连官府都不会去过问。甚至这些杀戮和买卖之事,都是官府在做的。

    这些人心里都想着,就算现在换了占领者,只要是称臣,就能得到原本的待遇。不曾想这姓苏的将军居然不给他们机会,连他们最后的一点尊严都要被剥夺走。

    “苏将军,您三思而后行啊!”老者有些着急,紧忙道,“这渤海人也乃是中土之藩臣,就算曾有不忠之事,也是为势所迫,并非是有意为之。何况,那鲜卑人何其凶残,要是少了渤海人相助,恐怕朝廷也无法赶走鲜卑豺狼不是?”

    “这些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苏廷夏说着,当下亲自签发了军令。

    让军中负责后勤之人,将所有渤海人迁居到内地,暂时将这些人囚禁在临近的城池之中。到战事结束之后,再将这些人押送往洛阳。

    ……

    ……

    苏廷夏的决定,在三日后便传回到洛阳。

    同时跟随传递回来的,还有前方的战报,包括这些日子以来苏廷夏进军的顺利。在几日内,兵马已经彻底将渤海国的兵马给击溃,先锋军已经往渤海国的都城而去。

    韩健曾经研究过魏朝的地图,对于魏朝人为何不去占辽东,他有些不太理解。想来是魏朝人觉得那是苦寒之地,不值得去占领。守着长城一线便可安然自居。

    可对于韩健来说,本该属于我的都是我的。现在辽东被渤海人所占,而渤海人本身没什么战斗力,要是不彻底占据下来,那有些说不过去。

    韩健看到战报,正是在往皇宫去的路上。因为战报紧急,就算韩健不在军所衙门和武安所。消息还是要第一时间传到韩健这里来。

    韩健简单看完,便将战报揣进怀中,随后进宫。

    在烨安阁内,杨瑞正看完之前韩健奏报的北方战事进展,这时候韩健也来了。

    这几天时间里,韩健经常进宫。而与杨瑞的关系却有些不冷不淡。双方都在有意避开关于闫宁太子和杨卿乐的话题,免得找来不痛快。杨瑞也知道现在跟韩健要人属于徒劳,便也就先抱着等等看的心思。她也觉出韩健不是那种非常难说话之人。

    “可是北方又有什么进展?”杨瑞见韩健进来,便示意韩健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随口问道。

    韩健本已坐下,闻言起身,将怀中揣着的战报递上前去。

    杨瑞一边看,韩健一边解释道:“这苏廷夏,劫掠了不少的人口。准备一并送到洛阳来。”

    “送到洛阳来?”杨瑞看完,笑了笑道,“却也不失为一件好事。洛阳周边近来总是缺少人丁,如此也算是补充。”

    “嗯?”韩健皱眉看着杨瑞。

    杨瑞笑道:“这两年因为战事频繁,洛阳周边男丁减少严重,人丁也少有添加。不妨将渤海人的女眷,全都调拨给前线归来有功的将士,再将渤海国男丁。全都调往去开垦屯田,不是更好?”

    韩健心说杨瑞也是够“狠毒”的。

    如此一来。那些渤海人岂不是真的连一点尊严都没有了?

    要单单是对付一些权贵,这一招韩健倒也能接受,现在可说是让渤海人妻离子散,不但女眷都分给了别人,自己还要去屯田开荒。整个渤海国也就不存了。

    “陛下觉得这么做,是否有些……不妥?”韩健终究心中抱着文明人的想法。就是开明对待敌人。不像杨瑞这样抱着这时代人最基本的想法,就是奴隶连最基本做人的权力都没有。

    “不妥?还有什么不妥?渤海人狼子野心,居然与鲜卑人狼狈为奸,侵占我魏朝领土,这些也是他们咎由自取。”杨瑞恶狠狠道。“这次姓苏的将人送到洛阳来,不也是你的授意?这么做,你不是也为了这般?难道还是将他们迁过来,养活着他们不成?”

    韩健心说话是如此,但问题不能这么想。

    就算是渤海人被迁居过来,也只是打散其原有的生活模式,防止日后这些渤海人东山再起。到时候再将一些临近渤海国的居民迁居到辽东一代去,给予他们很多的便利和条件,包括免税和鼓励开垦荒地的条件,甚至拨给他们最基本的生活物资。如此一来也算是完成对渤海之地的改造,令其彻底成为中原之地。

    但被杨瑞这么一说,韩健倒也对渤海人有些“心慈手软”起来。

    “就算是渤海人朝三暮四,可也是渤海皇室和权贵之错,普通百姓何错之有?你将人妻离子散,若是其联合作乱,还不是要平添乱事?”韩健道。

    杨瑞瞪了韩健一眼,放下战报有些怨恼之色道:“那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好了。我这个当帝王的,反正在你面前也没什么说话的权力。不过提醒你,这些渤海人终究非中原之民,其心有蛮夷之心,你未将其拆散而打乱,将来祸事或也不少。”

    韩健沉默了一下,没说话。

    ……

    ……

    才过了四五日,渤海国那边便有些坐不住了。

    韩健从前方得知,渤海国已经接连几次向鲜卑人求援,可鲜卑人正忙着打北川城,根本无暇抽身去援救渤海国。

    渤海国逼于无奈,干脆派出使节,绕过苏廷夏所部,直接往洛阳来,向洛阳朝廷来“求饶”。

    说是求饶而不是求救,是因为这次出兵攻打渤海国的正是魏朝。虽然是北王府而不是魏朝朝廷,但在渤海人看来,这二者也没什么区别。

    渤海人要跳过苏廷夏,是因为苏廷夏在渤海国人眼中便是恶魔一样的存在。烧杀抢掠,连一些孩子和婴孩都不放过,就算一些渤海国的部族和城池是主动献降,也还是要落得被迁离其地的苦况。迁离也就迁离了,连最基本的口粮都不给,一路上这些渤海人都只是吃野草啃树皮为生。而粮食都被苏廷夏所部侵夺了去,然后充作军需。

    后面渤海人见到苏廷夏的军队,不是出兵迎击,也不是一味防守抵抗,更不敢投降。简直到了闻风而逃的地步,只要听说苏廷夏的军队杀过来的。整个城池的军民都撤走,而后撤的方向也是渤海国的都城,甚至是更北的方向。那些地方在临近秋冬季节,根本就是苦寒之地,人烟稀少。

    到七月底,韩健确信了这消息的真实性。渤海国那边的确是派出了使节,而且已经快到洛阳城来。

    而这时候的鲜卑人,却也暂时放缓了对北川城的进攻,因为这时候鲜卑人也感觉到来自后方的压力。

    渤海国兵败如山倒。连鲜卑人都觉出他们已经不可能再抵抗多久。这种情况下要是再不管的话,下一个遭受到袭击的必然是鲜卑人自己。

    鲜卑人南下,是不用顾后的。这也是鲜卑人的传统。

    因为鲜卑人没什么后方阵地,只要是派兵出来,将妻儿老小找个草原安置起来,也不怕中原人绕后。一个进攻,一个防守,这也是一成不变的定规。

    但这次情况很不同。鲜卑人第一次感觉到来自后方的压力。这后方压力一大,鲜卑人的权贵第一个不干。因为他们在后方的特权甚多,而且有很多权贵是不用亲自上前线作战的。

    另外就是军心不稳,鲜卑人毕竟也有妻儿老小,也不可能在作战的时候将妻儿老小带在身边。加上鲜卑人不懂得什么叫军情管制,后方有什么消息,都是能第一时间流传到全军。以至于全军上下都知道后方有危险。

    本来说是一鼓作气拿下北川城,也就能顾后,这也是建立在渤海人能坚持一段时间,等到鲜卑人去援救的前提之下。可现在渤海人自顾不暇,根本是不敢与苏廷夏所部正面抗衡。鲜卑人又没拿下北川城,一来二去的,鲜卑人中提出撤兵的人越来越多。

    因为在大多数的鲜卑人看来,这次南下的目的就是为了劫掠。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再去拿下一座毫无意义的北川城,死伤那么多人是很亏本的买卖。

    在韩健得知鲜卑人那边有撤兵之意后,大概也与之前所估量的差不多。

    不过韩健也不能让鲜卑人轻松回援,因为这会陷苏廷夏所部于重围之中。到时候苏廷夏所部可能会全军覆灭。

    若是如此,鲜卑人再趁机南下,洛阳和北川城可能都会不保。

    韩健几天时间里,也在筹谋着事情,计算着事情各种可能性。

    韩健本来派苏廷夏是去牵制渤海人的兵马,给林詹所部与鲜卑人决战的机会。现在看来完全是他想简单了,苏廷夏根本就是一头战场上的怪兽,一旦出兵就没有收手的意思。当初出兵北王府,便是节节胜利没有节制,现在打渤海人,更是无所忌惮,有种顾前不顾后的感觉。

    这要是换了别的时候,韩健高兴还来不及,这样气势如虹的指挥官去哪找?可现在碰上苏廷夏这样的将领,他只有头疼的份。现在苏廷夏所部已经是孤军深入,就是派林詹带兵马去援救,一两个月内也是接应不上。何况鲜卑人已经将援救的路给堵上,可说是苏廷夏没有退路,只能是一路战到底。

    韩健心想,要是自己是鲜卑人,那还管什么后路,干脆绕过北川城南下,直接来奇袭洛阳。这么更稳妥。

    因为鲜卑人兵马强横,只要是能击垮林詹所部,渡过黄河之后也说是一马平川,没任何人能阻碍鲜卑人称霸中原的野心。可鲜卑人虽然强悍,却缺少这样的远见卓识和魄力,到这时候倒有些小富即安的心态,有了战果便想着撤退。

    韩健心中巴不得鲜卑人撤退,因为这样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收服北川和之前为鲜卑人所占的领土。(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四章 一国之奴

    北方战事胶着未休,眼看到了秋末,一场战事在往跨年的方向走。

    鲜卑人并未完全撤兵,却是留大半的兵马屯驻在魏朝境内,作出随时要取北川城的姿态。同时也调拨了一部分兵马往鲜卑与渤海国的边境草原上驻扎,防备苏廷夏兵马突然折向鲜卑境内。

    鲜卑人终究没有援救渤海国的意思。在渤海国看清楚这点之后,更加确定了与魏朝称臣的意图,接连派出三拨投降的使节往洛阳来,走的也是三条路。尽管苏廷夏千防万防,还是被两路人过了他的防线,直接往洛阳这边而来。

    这两路人,都是从海上坐船到胶东,再从胶东往洛阳去。一走便是两个月,仍旧还未到洛阳城。外人一看,都觉得这议和的赶不上苏廷夏的进兵快。

    但苏廷夏的进兵,却也受到一些阻碍。虽然苏廷夏并非那种瞻前顾后的无能之辈,却也要防备着鲜卑人从后偷袭。因而将初期的闪电战改为缓步推进,一步一个脚印。但凡路过之处,将所有原住民集结起来,再统一往中原境内押送。

    随着这条押送线路的变长,苏廷夏的进兵也不能不放缓。因为这还涉及到保护退路的问题。

    不需要任何补给线的军队,却还是要留住退路以防更多的事发生。苏廷夏选择的办法,是调拨出三分之一的兵马来维持住这条线路。毕竟这条线路很狭长,容易被中路截断,真有那么一天,苏廷夏除了指望朝廷能派出援军,否则就只能当他的渤海王了。

    八月底,秋天已经有些凉了。韩健与杨瑞的关系。时好时坏,不过大致上也能保持一种相敬如宾的态度。杨瑞在他面前,也表现了一个妻子的本份,至少没再随便逃出洛阳来个不告而别。

    不过在君臣方面,双方因为权力上的隔阂仍旧没有太好的进展,只能是各安一边。杨瑞有她自己的人。东王府这面的人也不归朝廷管辖,双方也有意在权力方面不去说,也就自然不去提了。

    “渤海人的使节,几天后就会来洛阳,你准备如何处置?”

    皇宫烨安阁内,杨瑞与韩健单独相处,现在他们的相处已经很“随便”,但凡韩健过来,杨瑞总是会将宫女和小太监赶到外边去。与韩健在里面“私会”。韩健也无须表现出多么的尊重,有时候干脆上去“毛手毛脚”,杨瑞也并不阻拦。似乎她自己也很享受这种很刺激的感觉。

    “能如何处置?要不陛下支支招?”韩健笑道。

    杨瑞白他一眼道:“让我支招,你会听吗?之前看你的态度应该是不想为难那些渤海之民吧?不过这时候也由不得你,听闻渤海人那边已经是溃不成军,要不是姓苏的手下留情,现在他早作了渤海国王。到那时候你才该哭呢。”

    “到底是谁哭?”韩健再笑着问道。

    “说个没正经,是妾身哭总成了吧?养虎为患。以前韩信为齐王,汉王总要相让。却也最后是血溅未央宫。要是姓苏的上道奏本,请妾身给他封个渤海王,那该如何?”杨瑞道。

    韩健心说苏廷夏才不是那种傻人。苏廷夏很清楚如今在朝中没什么人脉和地位,要是他这么“僭越”,干脆就跟明摆着与朝廷闹掰差不多。到那时,苏廷夏没有中原的接应。在渤海国能支撑几天都成问题。因为鲜卑人不会放过攻取了他们盟友之国的混蛋。

    “真有那时候,再说吧。”韩健道。

    杨瑞道:“这些日子,洛阳里已经开始有谣传,说是姓苏的准备背主自立。可能是鲜卑或者渤海人找人过来放风,为的是干扰试听使离间之计。可有些事无风不起浪。夫君终归还是小心些为是,第一次任用,便取得这么大的战果,难保他不会飘飘然说不定连个帝王都想当。”

    韩健听杨瑞说了这么半天,都是在说苏廷夏的坏话。究其根本,是杨瑞本身就对苏廷夏欠缺好感。

    当初苏廷夏不惜任何代价,螳臂当车去撼动北王府在洛阳势力的时候,她就能感觉出这是个有野心之人。当时她也只是利用了一下苏廷夏,并非是真心实意要帮他。虽然最后苏廷夏免死,也是出自她的圣旨。间接上,杨瑞其实也是苏廷夏的恩人。

    但恩人也不是圣人,杨瑞在苏廷夏一点上,总是在提防。还不断提醒韩健要提防。在离间上,杨瑞做的比外面的谣言更有心思。

    “瑞儿你还没手,渤海人的使节,到底是见还是不见?”韩健继续问道。

    杨瑞道:“这轮到妾身做主吗?现在人已经快到洛阳,你不是这时候都没个准主意?倒是那些先前被苏廷夏捉拿来的渤海之民,已经有一批送到了洛阳,正交由官所衙门等候处置,你说是按照妾身的主意来呢,还是按照你东王的主意来?”

    杨瑞眨眨眼,好像在给韩健出难题。但本身这问题并不复杂。

    苏廷夏派兵押送到中原来的第一批渤海国国民算不上太多,有七八千人口。这些人口中大多数都是妇孺,因为壮丁基本上都被苏廷夏捉拿了去当“炮灰”了。苏廷夏一步一个脚印的原则之下,需要修筑防御工事,需要将地方上抢夺来的粮食汇总,还需要有人去运送物资。他自己的人马,便成了高高在上,而那些渤海国民,则要被当成是奴隶一样被人挥来喝去。甚至在苏廷夏军中,杀渤海男子连罪都没有,甚至于到后面,有士兵拿普通百姓的人头冒充军功。这种事虽然苏廷夏不上报,却也瞒不过韩健派去的眼线。

    “先暂且安置吧。”韩健道,“事情等商议过后再做论处。”

    “安置?怎么安置?”杨瑞有些不满意韩健的回答道,“如今洛阳周围也因为战事有些萧索,哪有钱粮来安置?倒不是像妾身所说的那样,在战事中有功的将领,不如先送个人情给他们,将人送过去,打散其原本的架构。要是有逃跑的,干脆杀一儆百,看看谁敢逃走!过几天,洛阳周边人丁兴旺,也不会缺乏劳力,不是更好?”

    韩健听杨瑞这么说,总是在劝解他不要善待那些渤海之民。

    这就好像被人牙子买卖的奴婢一样,进了主人家,那是连一点做人的权力都没有的。人牙子贩卖人口终究是几个人,不会出现很大的社会问题。但现在是整个渤海国的国民,都被当成是货物被“卖”到了洛阳。而在杨瑞的建议中,甚至比那些人牙子更狠一些。

    因为杨瑞看重了渤海国男丁的劳动力,准备将他们当成奴隶来驱使。而渤海国的女眷,则要被当成是生育人口的机器,赏给那些有功的将士,让洛阳周边接下来几年的人丁能迅速兴旺起来。

    从根本上来说,杨瑞的思想本没错。因为这几天魏朝经过几次动乱之后,天灾**已经令中原人口大夫第减少,便是洛阳城内已经是如此,到地方上尤其是刚被鲜卑人劫掠一番的北方,已经到了荒无人烟的地步。这也令杨瑞打起了渤海人的主意。

    可在韩健看来,这么做不是有利于民族融合,而是彻底抹杀了一个民族。这样渤海人就已经名存实亡,因为渤海人离开其世代居住的土地,妻离子散,甚至连壮丁都要被剥夺一空,这也太有些惨无人道。

    “回头再商议吧。”韩健虽然觉得杨瑞说的有几分道理,可终究过不了心中那一关。

    提及此事,韩健便也觉得有些无奈和心烦,起身来告辞要离开皇宫。

    杨瑞不满道:“一说正经的你就说要走。可是夫君觉得,这皇宫里与妾身太生分,连说句话都觉得不耐烦?”

    韩健没说话。

    杨瑞续道:“妾身可是听闻,这次渤海人为了保全一族,可是将倾国的礼物送来给你。不但有价值连城的宝物,还有渤海国精心挑选出来的少女,莫非是夫君你动心了,才跟妾身说这些?”

    韩健瞅了杨瑞一眼,现在杨瑞有意跟他为难。虽然杨瑞明知道事情并非如此,还如此说,也不是她非要赌气,而是想说明自己的态度,就是不能容忍渤海人的存在。必须要将渤海国国民当成是奴隶一样才行。

    韩健有些不想跟杨瑞“胡搅蛮缠”,杨瑞执着起来,他自己也觉得难以应付。现在杨瑞认准了一件事,他干脆便选择先冷淡下来,回头慢慢说。总会有一方作出妥协。

    等韩健离宫回到东王府内,却见东王府前已经有人在等候。韩健上前去,却发觉是因为与东王府不合而被剥夺了首辅位置的林恪。在林恪身边,还有几名看起来不算年轻,却也不是那种上了年岁的官员。按照洛阳官场讲求资历和家世的背景来说,韩健猜想这些人应该是朝廷的中层官员。

    “见过东王。”林恪先上来行礼,随后后面的也都过来行礼。(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五章 人口买卖

    “林侍郎,您这是作何?”韩健有些不想跟林恪废话。

    从林恪被罢免相位开始,他便在有意避开这个令他不悦的老家伙。林恪以往表现了不少他善于在朝廷和东王府之间运筹的能力。到头来却一头扎进朝廷的怀抱中,干脆与东王府“势不两立”。这样的人现在又出现在这里,或者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韩健觉得自己听听,都可能被这老家伙给骗了。

    “其实……下官也不想来烦扰东王殿下您。”林恪脸色有些为难道,“近日来,渤海国迁徙之民已到洛阳城外,陛下刚派下官去负责接收和安置。但毕竟下官没……这方面的经验,还是来请示一下东王之意。”

    韩健心说林恪到这时候还是受到“重用”。

    虽然看起来说,一个吏部侍郎,现在被派到地方上去接收奴隶,是一件大材小用之事,或者说是被君王冷落。但韩健却知道杨瑞心中对此事的重视程度,杨瑞不找别人去,专门找林恪,肯定也是觉得林恪能体会她的意思,办起事来更得她心意。

    不过林恪显然没意识到自己正在被重用。他跑来东王府,便是有意向东王府讨好,问韩健的意思显然也是想顺着东王府的意思来。

    毕竟林恪体会不到杨瑞的“良苦用心”,或者说他已经有些穷途末路。从上次让他侄女来帮杨苁儿接生,韩健便感觉出林恪在被罢免了相位之后,似乎是感觉到自己要在朝廷立足,必须要讨得东王府的欢心。干脆一味示好。

    这让韩健却不动心,因为看清楚了林恪的为人,韩健也就觉得此人没有重用的必要。留他在。反而会影响自己跟杨瑞的关系。

    “林侍郎,陛下交待的差事,你来问本王,是否有些不太合适?”韩健笑着说了一句。

    林恪脸色有些惶恐,他觉出韩健说这话有些“不怀好意”,分明是在告诉他。你不怕我去皇帝那告你一状?

    林恪毕竟也算经历过大场面,这时候强作镇定一笑道:“东王言重。毕竟为君分忧,下官怕做事不合陛下心意,这才来请示东王之意,何错之有?”

    “说的也有道理。”韩健点头道,“不过非我之事,不想费心。这些事还是交给林侍郎你自己去揣摩着做比较好。不送!”

    林恪没想到,自己连门都没进去,就这么被下了逐客令。

    除了无奈。他干脆也说不出什么来。

    韩健没有让林恪进府,其实也是不想让杨瑞知道他跟林恪之间在“密谋”着什么。对于林恪,他需要在杨瑞面前摆出一个明确的态度,就是弃之不用。这么一来杨瑞才不会去想如何再调用林恪的问题。因为杨瑞在用人时候,也要顾念着他的想法。

    东王府不想用之人,杨瑞调来用了,终究会引起两边的矛盾。

    到了东王府正厅内,韩松氏有些焦急道:“你可算回来了。你再不回,都要派人进宫去催你。”

    “何事?”韩健有些不解看着韩松氏。

    “你这几天没回府。连府里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吧?”韩松氏有些埋怨道,“连曦儿病了你都不知,还有这几天东王府周围有不少的眼线,好像并非是中土之人。没跟你打过招呼,这些人暂且也没动过。你要知道现在外面的风声多紧!”

    韩健听这话,感觉像是在犯罪。风声紧算几个意思?

    不过前一句,曦儿病了的话,他可是清楚听到。现在他就这一个儿子,他也很清楚古代医疗条件很不发达,婴儿的夭折率能达到四五成以上。这要是稍有闪失,不但他自己心痛难过,连杨苁儿那边恐怕都会受到很大打击。

    韩健去看过韩曦,才知道不过是虚惊一场。韩松氏有意在他面前夸大其词。

    倒是杨苁儿很紧张,毕竟是她的头一胎,而且到现在东王府其他女眷肚子都还没什么动静,也只有她一人算是“修成正果”,她自然也是很担心出什么事。

    “健儿,南王府这几天送了一些礼物过来,南王还说亲自过来看望他的外孙。你怎么看?”

    当着杨苁儿的面,韩松氏便将事情说了出来。

    本来韩松氏明白一些道理,就算一些事要说,也要先避开杨苁儿说。现在韩松氏不顾这些,也不能说她思虑不周,而是她考虑的太周全。当着杨苁儿面问,就容不得他拒绝,因为韩健疼杨苁儿的事,在东王府那是人所共知。现在杨苁儿刚诞下婴孩,南王来看看自己的外孙,都是理所应当的。

    “苁儿你觉得呢?”韩健反问杨苁儿道。

    “妾身……听相公的。”杨苁儿有些羞赧低下头,她怀中仍旧抱着婴孩。

    韩健先沉默了一下,他在考虑韩松氏这么做的目的。

    本来韩松氏对南王府是相当仇恨的,因为在韩健成年之前的那十六年中,东王府一直当南王府为仇敌一样看待。韩松氏也将自己为寡妇的责任推到了当初金陵之战南王府的擅自撤兵之上,而后杨瑞吩咐,东王府的防务一直是由南王府来节制,中间也闹出了很多不愉快的事。

    现在韩松氏却主动帮南王府说话,韩健心想,大概韩松氏是想联合南王府那边,推翻现如今的朝廷。现在与南王府示好,只是其中一方面。

    毕竟现在杨苁儿诞下东王府的长子,而杨瑞又无意间提及了韩曦关于世子的问题。韩松氏便认为这是筹码,可以换得南王府的支持。有了南王府支持,要推翻朝廷也就更容易一些。

    而在韩松氏心中,也的确将杨苁儿当成了是韩健的正妃。因为她也觉出杨苁儿本没什么野心,也不想利用自己的婚姻从东王府捞得什么好处。也是杨苁儿单纯的心思感化了她。

    “那曦儿百岁之日,便请难忘那个一同过来。”韩健看了韩松氏一眼道,“不过南王府再送什么礼物过来,先别收了。几天后我会亲自去南王府一趟。”

    韩健说完这话,韩松氏和杨苁儿都有些不解。到底是什么事她们还不太明白,不过韩松氏也能觉出,韩健似乎是看穿了她的用意,在用一些简单的小事在做反击。

    比如说韩健说去南王府,去商议什么,就不得而知。要是韩健先跟杨洛川那边打好招呼,到时候她再去跟南王府提推翻朝廷之事,那便有些困难重重。说到底,决定东王府世子的问题,是由韩健来做主。就算杨瑞也能做主,但身为帝王的她,察觉出立韩曦为东王府世子会有损她的皇位之时,显然就不会这么做。

    ……

    ……

    渤海国第一批被押送过来的国民清点过后,只有六千多人。

    原本造册登记的有近万人,不过这一路上下来,有的逃了,有的死了。真正历经苦难来到洛阳的,也就只有这六千多人。而且他们的状况也都不太乐观。

    因为在河北一带就经过筛选,这次送过来的人中,基本对于洛阳的恢复来说,是有“帮助”。一些老弱,干脆就没列在送的名册之中。因为这些人身体是一方面,来了洛阳如何安置是另一方面。对于一些价值不大的老弱来说,地方上直接将其留在原地来开垦荒地,算是“废物利用”。

    送过来的这些,却连一个成年男子都没有。就连十几岁的少年,也都被苏廷夏征调了去。

    送过来的男子中,只有二三百名十岁以下的男童。这些人还是被单独送押,到了洛阳直接被送到了礼部官所之内,与其他押送来的女眷彻底隔离。

    而其余六千人中,便都是女眷。年岁从尚在襁褓,到三四十岁都有,至于四十岁以上的便也留在当地开荒,就算不能下地干活,也会被用来生火造饭,反正是不想让她们轻松。

    当清一色的妇人被送到洛阳之后,还是引起了洛阳周围不晓得轰动。

    像这么一次性将几千名奴婢押送过来,而且是由朝廷来处置将发配这么一种情形下,有些人便也在打这些人的主意。

    在魏朝中,人口仍旧是很抢手的买卖。豪门大户自不用说,不过这些豪门大户基本也有自己的人口买卖渠道,也有很多人愿意将自己的子女卖到大户中为奴婢。因为这不但会令子女得到一个还算不错的生活环境,也能赚得一些基本的卖身银。

    可这些渤海人则不同。

    这些渤海人根本不需要付出任何的代价,只要买卖之后,甚至连生死朝廷都不会干涉。而且从朝廷之前的旨意来看,朝廷有意将这些人赏赐给那些在战事中有功之将士。

    本来就是一群随时可能逃亡甚至是死亡的女眷,只要在军中有门路,就可以让人在名册中划去几个,直接低价就能收回去当奴婢使唤。就算没什么门路的,一旦这些人被送到那些有功将士家中,一些有心之人还是能通过买卖的方式,将人给买走,到时候再高价转卖。

    这近乎是一个一本万利的买卖,很多人都在眼红。(未完待续。。)

第六百一十六章 不给面子

    朝廷紧锣密鼓在安置渤海国国民之事,倒是韩健觉得没自己什么事。杨瑞明着是跟他商谈不妥,可终究有渤海国国民的裁断权,谁叫她是魏朝的皇帝?

    杨瑞派出林恪,明摆着是不想给东王府去斡旋的机会。让林恪直接把事情办好了向她复命,到时候东王府这面也没办法。

    可终究这次迁过来的不过几千人,而且都是妇孺,韩健心说杨瑞也太着急了些。这才这么点人,便想来先斩后奏,也是太“天真”。后续的渤海国国民陆续会被迁到内地来,大多数并不在洛阳周边安置。原本韩健还想将更多的人迁到洛阳来,现在看起来,杨瑞这是不给他“示好”的机会。

    那韩健心想,你不仁我不义,人我就替你接收送江都去了。

    之后几天,韩健有意不往皇宫去。在杨瑞得知迁到洛阳的几批渤海国国民中土转道之后,有些坐不住,几次派小太监去军所衙门请韩健进宫,韩健都以军事繁忙拒绝。杨瑞这才意识到韩健也有犯拧的时候,商谈不和,也是她先让林恪去做事。现在韩健不过是照葫芦画瓢而已。

    杨瑞气不过,最后还是亲自来了军所衙门。不过却也是便装,等她人出现在军所衙门门口,韩健才从侍卫的奏报中得知,原来这个魏朝的正主居然跑军所衙门来“慰劳军士”。

    “跟后衙的人提醒一声,放下手头的事,陛下来了。一个个打起精神头,别惹陛下不高兴。”韩健好像在提醒,但语气却没有对杨瑞应有的尊敬。

    杨瑞过来的目的是什么,他暂且不想去纠结。现在杨瑞过来没打招呼。明摆着又是想来个“先斩后奏”,或许是想套他一句软话而已。

    韩健亲自带了一些将领和谋士出去迎接杨瑞。

    杨瑞的心情看上去倒是不错,春风满面,倒不会因为秋日的凄凉而感觉到沧桑。一身普通的长衫襦袍,好似翩跹公子一般英姿潇洒。韩健却无心去欣赏杨瑞眼前的光景,直接上前行礼请安。后面的人也都跟着韩健行礼。

    “东王不必多礼。”杨瑞道。“今日朕不过是来看望军将,都随意便是。”

    杨瑞说的很轻松,可韩健背后的军将可不敢轻松。

    从东王府大军护送銮驾回洛阳开始,杨瑞从来没亲自来过军所衙门。毕竟朝廷跟东王府的对立关系还在摆着,杨瑞作为朝廷的最高领袖,并没有放下心中的成见。这次杨瑞过来的目的也就不简单,只是作为下属的,还不能理解到顶级上司心中藏着的事。

    韩健没说什么,陪同杨瑞一起进到里面。让人奉了茶,杨瑞也都不避讳,直接拿起来便喝。

    摆摆手,韩健屏退了其他将领。整个军所衙门的大厅却也只剩下他夫妻二人。

    “陛下何故前来?”韩健道,“近日军所衙门繁忙,难道陛下不知?”

    “就是知道这里忙,才过来看看。看你废寝忘食的,连回一趟东王府时间都没有。更别说进宫去跟朕说说话。朕不是想见你才过来的?”杨瑞笑盈盈道。

    韩健不由看了门口一眼,在确定没人盯着。心中才稍微放下心来。

    杨瑞这么公开说“想见你”,终究有些旖旎,在公开场合还是令他有些接受不了。他也怕事情败露出去,到时候就是东王府和朝廷二者的名声扫地。

    “陛下藏掖,也无何必要。有话直说便是。”韩健有些不耐烦道。

    杨瑞笑了笑道:“看你这点气量,朕不过是安置了一些渤海国子民。你便这么大反应。要是回头朕再做一些你不满意之事,你还不反了天了?到那时,恐怕朕也不是朕,该称你东王为陛下了吧?”

    说的轻松,可说的话没那么轻松。

    杨瑞说及这些的时候。脸上保持的笑容仍旧没断,一说出来,好像是多么不经心。可终究杨瑞也是来向韩健表达不满的,说几句气话也在韩健理解之中。

    杨瑞见韩健不言,续道:“今日渤海国来议和的使节便会抵达洛阳,朕已经派人去迎接。你没什么意见吧?”

    “陛下觉得,你那般安置渤海国子民,渤海国使节还敢到洛阳来自讨没趣?”韩健反诘道。

    杨瑞笑道:“那可未必。朕可听说,渤海人早就备了厚礼,却不是送给朕贿赂朝廷,而是送给你东王,想换取你东王的罢兵。这可确有其事吧?”

    杨瑞说到送礼的问题,已经不是第一次。

    上次韩健在宫中的时候,杨瑞已经尖锐地提到过这问题。杨瑞当时说话也没现在话中带刺。

    “是又如何?”韩健看着杨瑞,回道,“难道陛下真的想令东王府与朝廷水火不容,到那一天,陛下才会开心?”

    杨瑞也没想到韩健的回话如此“直接”,直接到她都无言以对。

    如今整个朝廷是东王府撑起来的,她手头上根本就没有兵马,连皇宫的戒备都要靠东王府。少了兵权,自然也就少了话语权。但一直以来,杨瑞跟韩健商量事情,基本还能保持对等的关系,完全出自韩健对她或者说是对夫妻之情的尊重。

    现在杨瑞非要将气话说绝,韩健一时也就没忍住,将气话说出来。

    尽管韩健大多时候都能克制自己的情绪,可在身边最亲近的人面前,他反倒容易真情流露。他也不想用掩藏的方式在身边人面前作出一副“假脸”。

    杨瑞有些生气,可最后还是叹了一句,道:“居然如此,那朕便当给你认个错。你之前应该也知道了,朕是派了林侍郎过去接收渤海子民,可没对他下什么旨意,他做事也并未一概符合朕的心意。现在一道旨意下去,先将这些妇孺安置好,等后续的渤海国国民过来,再一并处置如何?”

    杨瑞都“服软”,韩健知道再纠结下去只会令夫妻关系更加僵化,他便点头道:“便如陛下所言。”

    杨瑞这才起身道:“朕从未到军所衙门里来走走,今日前来,你引路,让朕四处去看看。”

    韩健心说杨瑞这是准备收买人心?

    作为臣子的,心里有这想法也不能说出来,只好陪着杨瑞到处走了走。让杨瑞认识了一下东王府的一些主要将领和谋士,杨瑞看上去倒很有帝王的派头。

    只是在重新回到前院的时候,杨瑞有意靠近韩健,低声提醒道:“妾身恭候夫君今日进宫。”

    言罢又是莞尔一笑,倒有几分女子的妩媚。

    韩健也知道跟杨瑞冷战下去,苦的还是杨瑞。

    杨瑞毕竟只有他一个男人,而他身边的女人却不少。杨瑞一个人在宫中深闺寂寞,这跟她以前小姑独处的似乎后有所不同。以前不知甘味,自然也就能压制心中的一股邪火。可现在已经是为人妇,这些事便很难想说忍住便忍住。

    再者,杨瑞的年岁也不小了,她也快要到虎狼之年,自然明白韩健现在对她的重要性。

    ……

    ……

    韩健有意及早结束了例行的军事会议。本来这些日子北方就有些“相安无事”,除了苏廷夏还在继续进宫渤海国都城,鲜卑人也多日没有新的军事动向,北川城好不容易得到了喘息之机,这时候也不敢主动出击。

    各方对峙,其实对于远在洛阳的战场后方来说,反而是很忙的。

    因为要预判接下来各种变化,还要统筹兵员和粮草的调度,有时候一天下来,韩健都感觉有些心力交瘁。

    到日落黄昏,韩健便早早要进宫去。还没等进宫,却听闻杨瑞又派人去东王府请了法亦进宫,说是要一叙同门之情。

    因为韩松氏对朝廷的敌对,使得杨瑞一直不太敢明目张胆与东王府的人有所往来。韩健猜想这次杨瑞请法亦进宫也是下足了勇气的,因为这可能跟韩松氏起正面的争执。

    但似乎韩松氏对法亦的事情并没那么上心,也没与杨瑞派去的宫女起什么争执,便送了法亦进宫去。

    韩健心想,应该是韩松氏对他之前几天说的话有所警戒,做事上也有所收敛。他已经明显看出韩松氏有意来联同南王府来对抗朝廷。再这么下去,韩健也不敢保证能否控制的住局面。

    韩松氏在东王府体系中,还是有种“特权”。毕竟也曾经在东王府当家作主十几年,手上资源和人脉。

    韩健进宫的时候已经天黑,而他并未从正宫门进宫,到皇宫也没去烨安阁,直接轻车熟路往皇宫內苑走。

    到了杨瑞的寝宫,远远便能听到杨瑞的笑声。看起来杨瑞是有意在笑给他听,毕竟同为习武之人,韩健很清楚自己已经到了杨瑞能探查出来的范围。

    “何事如此开心?”韩健掀开帘子进去,见杨瑞正拉着法亦的手笑个不停,便出言问道。

    “夫君过来的正好。”杨瑞起身过来,先是行礼,后道,“妾身正在跟师妹说当年夫君小时候的一些窘态,是否很有趣?”

    韩健脸色登时有些黑。

    毕竟有年龄上的察觉,杨瑞居然拿这种事情开玩笑,摆明了“不给面子”。(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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