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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语不语     极品小郡王txt下载     极品小郡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八十七章 色字头上一把刀

    雨水熙熙攘攘下了一整天,到黄昏时候仍旧未停息。往常这时候,也正是洛阳城开晚市正值热闹的时候,却因为这场雨,没什么行人会走出家门。偶尔路过的也是行色匆匆,斗笠蓑衣之下也是忙碌的身影。

    却也是这一天,洛阳城中汇升酒楼内却是热闹非凡。平日里汇升酒楼已经没多少客人,但因为几天来了一位大主顾,一次将整个酒楼包下,给了几百两银子来筹措上好的山珍海味,为的就是大宴宾客。

    汇升酒楼从上午便开始准备晚上的这顿酒宴,到下午临近黄昏时,主顾那边已经派人过来查验,这时候汇升酒楼的人才知道预定酒席的是近来从北川过来议和的北王府官员。作为小本经营的酒楼,汇升酒楼的东家和掌柜的本不敢与这等人有解除,但总归是桌子已经定了,银子也给了,送上门的生意推不出去,知道可能会惹来麻烦,可终究还是忍不住银子的诱惑。

    天色渐暗时候,客人已经零散到来,来的人开始时候并不多,以北王府的随从为主,他们主要是过来踩点和安排来宾的座位。这次北王府大宴宾客,并未请什么朝廷的官员,大多数都是李钰所带过来参与议和的随从官员,李钰也没有要特别张扬的意思,但有些事他还是想让朝廷那边知道,便是方少烟的事。

    李钰到时,已经开始掌灯,作为这次北王府出使的使节,他在这一群人中地位很是尊崇。随着李钰的到来,人也差不多都到齐,楼上楼下桌子不少,除了官员可以落座。便是那些平日里负责守卫的士兵也都有份,不过却要轮值,部分人要到轮值结束之后才可以用餐,会有专人给他们预备着酒菜享用。

    “许家的女人没来?”李钰看了旁边的随从一眼,好似是问询,其实是一种责问。

    李钰要请方少烟过来。被方少烟给拒绝。可李钰要做的事,岂会容方少烟一句话而更改?在李钰认为,便是方少烟不肯来,架也要将人架来。否则怎么挑拨东王府跟朝廷的“和睦”关系?

    “回李左丞,已经派人过去请了,之前说是还在收拾,可能晚些时候便会过来。”随从恭敬说道。

    “嗯。”李钰点头,趁着上楼之前,又吩咐道。“再派人去,务必把人‘请’过来。”

    “是。”

    随从应了一声,不敢怠慢,亲自出门去,冒着雨去催促方少烟过来。

    李钰见随从出门而去,这才有些满意上楼去,在楼上也是这次北王府来出使的主要官员位子,而楼下大多数的位子则是跟中下层官员和侍卫士兵准备的。

    “李左丞有礼。”

    随着李钰到了楼上。原本都还在谈天说地的北王府官员纷纷起身行礼。

    这两天李钰忙着跟朝廷商定最后议和条文细节的问题,已经多日未回驿馆。见到李钰,也让在场之人松了口气。本来得到消息,他们还以为李钰是被东王府给扣押,所谓的议和成功不过是东王府那边放出的烟雾弹。

    “诸位不必拘礼,请坐。”

    李钰说着,跨步上前。在主座的位子上坐好,在他同桌的人中,都是主要的谋臣和官员。等这一桌的人坐下,别人才敢坐。在北王府中派系不分明,但等级森严。李钰作为北王府的左丞,平日里按照规矩是可以跟小北王杨科平起平坐的。

    “吩咐下去,上菜!”随着李钰坐好,一边负责传话的随从吩咐道。

    很快玲琅满目的菜色开始上桌,都是珍禽异兽,属于中原中南部的一些特产,在北川不经常能看到。李钰作为北王府的乘龙快婿,本身也有家底,自然对吃食很挑剔,这次让人来汇升酒楼定桌子,明言便是要最好的菜色和最好的酒水,缺一样不可。

    看着桌上的菜肴,即便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众多官员也不禁咋舌,心中也在猜想着这顿饭的花费。心中也都不由去想,还是北王府出手阔绰,大宴宾客,一桌少说要十几两银子,这还不算酒水和点心茶水。

    “众位,本官在这里先谢过你们,北王不会忘记你们为北王府所做,这份恩情,李某人铭记于心!”

    李钰端着酒水起身,说着最客套的开场白。

    其他人也都纷纷站起来,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钰没有一一上前敬酒,这次他宴请所有官员的目的,一来是庆功,二来是收买人心,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是要让方少烟过来,让朝廷那边知道方少烟跟北王府的关系。

    方少烟两次去东王府送礼,都弄的大肆张扬,到头来却是雷声大雨点小,事后什么事都没有。最后东王同意议和退兵的条件,李钰并不知是否与这次的送礼有关。但他可以肯定,有些事迟早要爆发,而今皇帝已经回到洛阳,隐忍东王府久了,岂有继续这么甘于人下的耐心?

    酒过三巡,在场之人也都放开了许多,宾客纷纷开始敬酒,态度上也就恣意了一些。李钰也并不见怪,在酒桌上再失礼的事他都见识过,他自问自己喝醉的时候也会有放肆,曾经老北王杨儒还在的时候,便说过他的酒品不好,从那以后李钰便很少喝酒。他是个知道检点的人,不想落人口实。

    “出去问问,怎么许家的女人还没来?”李钰等了半天,看窗外天色已经漆黑一片,仍旧不见方少烟的身影,令他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头。

    以前他说什么话,方少烟是连拒绝都不敢拒绝的,怎么这次会不肯就范?

    想到方少烟,喝了几杯酒的李钰心中便有些异样的情绪,因为他是杨凌的丈夫,而杨凌又是小北王杨科的姐姐,他平日里对女色更是检点的。平日里即便有女人想对他投怀送抱,他也是不屑一顾,但唯独对方少烟,他有种莫名的占有欲,想将这女人永远留在身边。

    便在李钰思绪有些复杂的时候,一名随从上楼来,在李钰耳边说了一句。李钰脸上这才露出丝笑容。

    很快,方少烟在一名侍女的陪伴下上楼来。原本很喧闹的酒楼,一时间也静默下来。

    方少烟平日里看来,更似小家碧玉的女子,却有着成熟妇人特有的风韵。在座之人,都是千里迢迢远道而来作为议和的随从官员,到了洛阳自然要检点异常,身边女人都没有,趁着酒劲见到这么个好像很解风情的有风韵妇人,自然眼睛看的都直钩了。

    这些人这么热衷还有一个原因,因为许方氏这两年在北王府政界已经算是吃得开,因而很多人都在一些宴会上见过,有方少烟之子在外面随便传扬一下她的“风流韵事”,以至于很多人都以为勾勾手指头便能得到这个女人。见到她也在,自然有些人便不正常了。

    “许夫人,久违了。”李钰见到方少烟前来,笑着起身行礼道。

    方少烟这时候的神情却是很复杂的,她走上前来,婷婷施礼,随着她那轻轻的一欠身,更让人觉得这女人有种非凡的魅力,好像自己家里的女人一样那么知情识趣。

    “民妇见过李左丞。”方少烟恭敬行礼道。

    “方夫人客气了,谁不知道夫人是北王府的红人?李某人可当不起夫人的礼。”

    说是这么说,不过李钰已经走上前,亲自扶着方少烟往主桌自己的座位旁边走,好像要让方少烟与他共坐在一张椅子上似得。

    方少烟低着头,便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之下,到了李钰座位之前。

    便在所有人猜想下一步李钰要做什么的时候,李钰很有风度让方少烟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则站在一边道:“这次议和得成,夫人当记头功。今日夫人便该坐在此处,李某人也当坐在旁边陪衬。”

    方少烟闻言急忙起身,李钰的恭维有些过头。

    换做以前,要是李钰这么说这么做,给她这么大的面子,她必然会感激涕零,甚至说不定会以身相许。但现在情况已经不同,她已经知道了李钰背地里做的那些肮脏事,连自己的名声都去败坏的男人,说到底只是不给她退路,只能安心留在他一人身边。由爱生恨,往往也是最令女人压抑不住怒火的。

    “民妇不敢当。”方少烟神色很正常说道。

    “哈哈,怎当不起?”李钰转头看着在场所有人,笑道,“你们说说,许夫人能否当得起这位子?”

    在场之人一听李钰这么洒脱的说,心中也大概猜到一些事。毕竟方少烟送礼的事已经闹的满城皆知,这时候方少烟居然会出席北王府的庆功宴,事情肯定会传扬出去,那时候别人一想,不都会以为东王府选择退兵议和是因为收了方少烟也就是北王府的礼?

    “李左丞所言极是。”

    一名喜欢献媚的官员已经起身附和,脸上的笑容如狗尾巴花一样绚烂。

    便在这时候,突然寒光一闪,原本温驯立在李钰身后的方少烟,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刃,瞬间刺穿了李钰的胸膛。(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八章 不赶巧

    李钰原本脸上还带着得意而自信的笑容,给人的印象是有风度而且洒脱的男人。可当他还沉浸在这种自我感觉良好的心态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持住。他只是低下头看了眼穿过自己胸膛的短刃,到这时他也不明白,这东西是哪来的。

    “你!”

    李钰侧过身来,当看到那要杀他的正是他所以为握在手心的方少烟,脸上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心中一瞬间好似是恍然过来,也许是方少烟知道了什么,才会这么痛下杀手。但他还是不理解,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怎会有这么大的力气,能一剑贯穿了他的胸膛?

    “李左丞?”

    楼上登时一片哗然,在场的人根本没看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一刻李钰还在恭维许家的女人,转眼间许家女人便疯了一样要杀了李钰。更要命的是,一个女人从抽出短刃要痛下杀手,时间便在一眨眼之间,便是旁边坐着的人都没法形成支应,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这女人得手。

    在李钰身体后倒的时候,已经有人反应过来,冲上前将李钰扶住。但这时候方少烟却仍旧没罢休,两步冲上前,将李钰身体里的短刃给拔了出来。

    鲜血如柱,那瞬间的惨烈景象,令许多人惊叫出来。尤其是有些人醉意朦胧,恍惚之间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便看到大片的血迹从李钰身上冒出来。

    “保护李左丞!”

    原本那些已经愣神的随从,这时候而已都反应过来,再也不给方少烟继续刺下下一剑的机会。几个人上前,一把便将她手上的短刃给夺下,本来方少烟还有刎颈自尽的准备,当身体被人给拿住。按在地上,便也没了这心思。

    这时候反而激起了她求生之念,她对自己说不能死,一定要等到东王的人来。

    楼上的人七手八脚救治着李钰,可李钰胸口被刺穿,大片的血迹已经流淌出来。整个人除了在抽搐已经说不出话,甚至不能表达出什么意思来。有人想给他止血,但也知道这么做是无济于事,这么重的伤已经是回天乏术,用不了多久,李钰便要成为一个死人。

    但一些人还是没放弃努力。作为李钰的随从,在这次陪同李钰来出使的任务刚刚完成后,便目睹李钰死在自己秒年,而自己则毫无作为。这么回到北川城,也少不得要被问罪。李钰要是死了,他们也要跟着遭殃,这时候便是还有一丁点的机会,他们也要做万分的努力。

    可终究李钰还是没被救回来,随着人不再抽搐,人已经失去了生命的体征,整个人横躺在地上。在场之人除了目瞪口呆,还是目瞪口呆。

    “恶妇!”

    刚才还在跟李钰献媚的随从。这时候突然冲向被人按在地上的方少烟。

    方少烟闭上眼,他不想去面对这些人。她心中在想,也许在这些人眼中,自己早就是人尽可夫的女人,他们自来就看不起自己,之前的恭维。也不过是随着李钰说两句“笑话”,全当一笑。回过头他们该怎么看自己仍旧是怎么看。

    她心中也在盼着东王府的人能早些来,这样她就能逃过一劫,否则便是眼前这些急红了眼的随从官员,便会将她千刀万剐。

    可当她被人揪着衣领提了起来。她还是没等到东王府的人前来,外面甚至除了雨水的声音,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时候的方少烟,突然感觉心灰意冷。她在瞬间似乎是明白过来,李钰是做大事的人,可以不顾念情义,什么人都可以利用,甚至不惜利用她的感情。而东王更是枭雄,怎会在乎他一个小女子的生死?也许她被这些人活剥了,更利于东王府,因为这就死无对证,谁都不会想到事情是东王所指使的。

    “恶妇,你为何要刺杀左丞?是何人指使你?”

    终究还是有人有脑子,方少烟是什么人他们很清楚,这是个靠攀李钰关系而上位的商贾女子,根本没那胆气杀人。现在她居然像是吃错药一样将李钰给杀了,那不用说背后一定是有人指使,就算没人指使,也会有人出谋献策,否则怎会在李钰防备最松懈的时候下手?李钰平日里身边都有随从跟进跟出,连接近都难,要杀他根本寻不到机会,偏偏在李钰认为最安全的时候,遭受这莫名的一刺,恐怕李钰在黄泉路上也想不通。

    方少烟这时候心中满是惧怕,她现在更加怕死,她的整个身体都是软的,要不是背后有人提着,她早就软瘫在地。可她还是不敢将东王供出来,因为那会令她死的更难看,而且连最后的救星都给攻出来,那她就真的是十死无生。

    “哇,真是热闹啊!”

    便在楼上嘈杂不已,很多人正在嚷嚷着如何处置这个发疯了的女人的时候,一个声音从楼梯口的方向传来。

    随后,大队的官兵涌进了本就不大的汇升酒楼二楼,在场之人见到这么大的阵仗,也都不再敢造次。等所有人定睛看着楼梯口的方向,不由吸一口凉气,很多人都在礼部议和谈判的时候见过韩健,自然知道眼前这个,正是而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东王。

    “这……东王殿下大驾光临,未及远迎……”

    有人想上前行礼,却被韩健摆摆手,意思很明显,哪来的滚哪去,老子没工夫跟你说这些废话。

    韩健往前走几步,这时候在场之人大多数都已经被控制住,便是方少烟那里也已经得自由,不过人却是半坐在地上不断喘着气,好像个活死人一样只能傻怔怔看着韩健。其他人也都打量着韩健,东王会亲自到来,是个明白人都知道事情不简单,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李钰刚咽气,东王便来了,便好像是安排好的一样?

    “怎么回事?”韩健冷声喝道。

    “东王殿下何必明知故问?”一名随从官员义正言辞道,“我北王府左丞李左丞为人所杀,而今便躺在您的面前,这还需要相问?”

    这官员虽然在心中料定事情与东王有关,可还是不敢下妄言。在没有真凭实据之下,随便下结论而且在公开场合说出来,那是跟自己的小命为难。

    “哦?”韩健往地上的李钰尸体上看了一眼,眯了眯眼道,“唉!还是来晚了。”

    韩健这一句,反倒是令在场之人有些迷茫。

    有些人不由想,难道事情真的与东王无关?看看东王真诚的表情,实在不像是伪装,说来晚了,可能是已经知道许家的女人要来杀李钰,才带人来阻止。

    “……没能送李兄最后一程,实在可惜,可惜!”韩健有些感慨说道。

    这一句,便让在场之人有骂人的冲动。

    感情韩健是可惜没看到李钰死的时候,这才有这般的感慨。

    便是心中愤慨,可还是没人敢把这种愤慨表达出来。只能看着韩健在李钰尸体周围转了一圈,有人也想冲上去给李钰报仇,但还是要掂量一下自己到底能否敌得过在场这么多东王府侍卫。

    “何人所为?”韩健问了一句,目光自然而然落在了瘫坐在地的方少烟身上。

    方少烟抬头看着韩健,像是在求助,却还是没把求助的话说出来。

    便是在这种时候,方少烟心中也还保持着大致的清醒,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现的过于与东王亲近,这样东王才有可能保她,否则她随便一句话,韩健便可以以杀人的罪名将她“就地正法”。到那时才真正是死无对证。

    “东王,您来的似乎不是时候。”北王府一名官员道。

    韩健点头道:“阁下说的有道理啊,本王来的是不是时候,既然这里发生了杀人的案件,而且本王还亲自到场,就没理由要袖手旁观,杀人者,将交由廷尉府处置!”

    韩健一句话,令在场之人哗然一片。

    “东王殿下,这么做似乎是不合适,这女人杀了李左丞,李左丞乃是北王府中人,而她也是北川人士,这案子自然轮不到廷尉府来管。”

    “哦?你叫什么名字?本王倒是要跟你好好讨论讨论。”韩健打量着说话人,那人不过是一时心直口快,等反应过来,已经不敢再继续接茬,说下去那不是自己找死?

    韩健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难道你们北王府是要自立不成?那朝廷还议的什么和?退的什么兵?”

    韩健的话声色俱厉,在场之人一句话都说出来。

    李钰虽然现在已经死了,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便是与朝廷议和。要是他们在喋喋不休,那东王完全有理由将之前议和之事作废,那李钰死的便是毫无价值。留下他们,自然也不可能再与朝廷谈出什么结果。到那时,他们回到北川,还不是一样要被北王给杀了泄愤?

    “殿下说怎样便是怎样。”在场之人这下不再敢有任何意见,念及大局,便是朝廷与北王府的议和,他们也要掂量一下计较下去有什么好处。

    “来人,将犯人押到廷尉府去,交由廷尉少府处置!”韩健喝一声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九章 发酵(上)

    韩健要将人带走,在场北王府之人敢怒而不敢言,这是洛阳而不是北川,规矩自然要按照东王府的规矩来,便是李钰在这么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杀了,凶手也仍旧要“逍遥法外”。

    除了李钰之外,北王府还有几名官阶较高的,他们已经在盘算如何对朝廷施压,让朝廷来胁迫东王府惩治凶手,但无论怎么说,这北川城他们暂时也是回不去了。

    “将尸体也抬走。”韩健见方少烟已经被人拉下楼,看了地上躺着的李钰的尸体一眼,吩咐了一声。

    “东王这么做似有不妥,连遗体都要带走?”北王府的人马上又提出异议。

    这次说话是与之前不同的人,也是北王府的人怕被事后报复,不是总找一个人上前来反驳韩健的意见。这样一来人多了东王想记得谁是谁也难。

    韩健眯了眯眼,道:“洛阳发生凶杀的案件,若是连尸体都不带回廷尉府,将成何体统?放心,等仵作验尸之后,会将人送还,你们记得来领人。”

    北王府的人面如死灰。

    李钰死的可说是毫无争议,被人一刀捅死,在场这么多人目睹,凶手想逃脱罪行那是痴人说梦。现在居然李钰死了还不得安生,尸体还要被拉走去“检验”,能否将尸体还回来还是问题,真还回来恐怕也是残肢断臂没个囫囵。

    “东王,您这么说,是否连我们这些人证也要带走?”一名北王府的官员出来不满说道。

    韩健点头道:“此提议甚为有礼,既然是凶杀之案,哪有不将证人带走的道理?”

    其他人心中暗骂,这不是自讨苦吃?

    韩健轻轻一笑,续道:“不过念在诸位乃是异乡之客。廷尉府住着可能会有些拘谨,那干脆你们便都回驿馆去,本王会派人去保护诸位,免得凶手背后有人想杀人灭口消灭罪证。”

    韩健这么一说,在场之人虽然也是松口气,想到不用进廷尉府被囚禁着。总算还有点自由。但还是要被人监视着,那时候想传出消息给北王府那边就难了。

    “来人,护送这些证人回驿馆。”

    韩健说完,这顿酒宴便告彻底结束,无论是吃饱没吃饱的,都要被一并“护送”着回驿馆。

    等韩健出门来,外面的雨却好似是很懂人意一样停了,因为汇升酒楼这面很热闹,又是大摆宴席又是官兵出入的。以至于不少的百姓走出家门口想一看究竟,当看到众多人从汇升酒楼里出来,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的,还抬着一具尸体,这才知道里面原来是死了人。

    百姓之间议论纷纷,韩健则没心思管这些。他没有派人去阻止百姓围观,也是为了让这些人将消息散播出去,还会让人添油加醋爆料出去。让人知道死的是李钰,人是怎么死的。北王府在送礼上摆了东王府一道。这次韩健不过是礼尚往来。

    “少公子,宫里面派人来,问询到底发生什么事。”韩健刚到廷尉府,便有侍卫过来禀告。

    韩健点头,心说朝廷那边不可能没派人过来盯着北王府的一举一动,李钰一死。消息便会往宫里那边传过去,以杨瑞对情报系统重视,不可能要等他禀告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

    “派人保护好凶手。等本王回来处置。”韩健吩咐道。

    “是,少公子。”侍卫领命。

    韩健马不停蹄往皇宫的方向赶去,李钰的死算是而今时局一等一的大事。毕竟李钰是代表北王府到洛阳来谈判议和的。现在议和的结果刚出,人便死了,议和是否有效的问题也会被人拿出来说。

    韩健进宫的时候还未到上更时分,这时候皇宫门口已经没什么热闹,便是杨瑞派人去传召林恪等人到宫里来商议应对之策,人也不可能这么早到。

    进了宫门,韩健直接往烨安阁方向而去,到烨安阁前,杨瑞才刚从寝宫那边过来,形色匆匆的模样,显然也是刚收拾好出来。

    “进去说话。”杨瑞看了韩健一眼,对韩健道。

    杨瑞先进门,韩健后面跟随,等韩健进门后,杨瑞对外面的小太监和宫女交待两句,不允许其他人靠近门口,这才让韩健将门关上。烨安阁中只有他二人。

    “到底怎么了?李钰怎么死了?”杨瑞也不废话,连坐都没坐,便直接相问道。

    “哦,不太清楚,听说是被人杀的。”韩健道。

    杨瑞打量着韩健,道:“说的轻巧,被人杀,谁杀的?许方氏?她没人指使,敢杀了李钰,她是活得不耐烦了?以为回到北川没人治得了她?”

    面对杨瑞一连串的问题,韩健选择了避而不答。反正这种事也都是心知肚明的,杨瑞这么问,或许也指使发发牢骚而已。

    “陛下不是早就巴望着他死吗?”韩健反问了一句。

    杨瑞叹口气,头别到一边,像是在生闷气,最后才道:“便是死,也别死在洛阳,这倒好,之前那么多的事算是白做了?又是议和,又是退兵的,你别说这都是你有意安排的。”

    韩健没答话,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在杨瑞面前,他不需要表现的多么恭敬。也只有在外人面前,他才会作出一些恭敬的态度免得引起外人的误会。

    韩健和杨瑞分别坐在椅子上,面对但是不说话。杨瑞是在等韩健的答案,韩健则有意什么都不说。

    夜晚的皇宫很安静,随后外面已经听到靴子踏水的声音,而且并非只有一人到来。想必是杨瑞提前已经派人去通知了林恪等人进宫来。

    韩健从座椅上起来。

    杨瑞仍旧端坐着,看着韩健道:“事情不说清楚,我不想见外面的人。是你自己说的,夫妻之间应该坦诚,事情都发生了,你还要继续隐瞒下去?”

    既然杨瑞这么说,韩健也知道再继续装糊涂便是他的不对。

    “是我安排让许方氏杀了李钰。”韩健诚然道。

    杨瑞突然像是听了笑话一样,笑了笑道:“那许方氏是什么身份?你能编排的动她?”

    “你是想说,这本是你安排去北王府的细作,后来变节,为北王府人所用?”

    杨瑞这才知道韩健已经将事情调查的很清楚,点头道:“的确,当初她是朕嫁去北川的,可那也是为势所迫。”

    “不用解释什么,我想说,要让人杀人,不一定非要许以利诱,还可以相胁迫。”韩健道,“我绑了她的儿子,还有将李钰做的那些对不起她的事,通通告知于她。”

    杨瑞叹口气道:“那你便是早有准备,还奇怪为何你对送礼之事不闻不问,原来是早就备着。想来,你用起手段来,相比于那些奸佞之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韩健实在听不出杨瑞是在夸他还是在损他。

    杨瑞抬起头道:“议和之事,是否还会奏效?现在弄的满城风雨,北王府那边也不会善罢甘休。”

    “那陛下以为,而今北王府到底是选择计较李钰的死,还是选择议和退兵的条件?”韩健反问道。

    杨瑞沉默了一下,这是明摆着的,李钰已经完成了他的使命,死也就死了。北王府那边现在受着朝廷和鲜卑人两方面的压力,自然会将李钰的死暂时不追究,而令朝廷可以顺利退兵。

    杨瑞没好气道:“那反过来问你,你到底是否要退兵?”

    韩健道:“回头看看吧。”

    杨瑞更是白了韩健一眼,但想到韩健杀了李钰,也是为了解除二人之间的误会,便对韩健也多了几分感激。在开始冷战之后,总要有一人现走出一步,她一直死咬着没妥协,还是韩健现迈出这一步,也令她心中的纠结放开了一些。

    随后杨瑞传召了林恪等人进殿商议对策。

    林恪等人自然是深知杨瑞的心思,也大概明白许方氏背后指使之人是谁。在杨瑞相问之下,一个个都觉得应该与北王府继续开战,趁乱将北川城收复,免得再节外生枝。

    杨瑞一直在点头,却没怎么回话。目光也时常落在韩健身上,韩健则一直静默不言。

    杨瑞感觉的出,便是韩健指使许方氏将李钰给杀了,仍旧没有要继续开战之意,似乎议和退兵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

    “东王,李钰之死,总要有人出来调查,你认为谁来负责此案更妥当一些?”杨瑞最后看着韩健问道。

    韩健心中叹一声,知道是他的,还要派人出来查,到头来会有这么结果?

    “此等事,还是应有陛下来决定。”韩健道。

    “那……就由林侍郎来负责此事。林侍郎,你可能办好?”杨瑞看着林恪道。

    林恪登时觉得肩膀上压力很大,他脸色也很为难。

    “陛下……老臣并不太熟悉巘狱之事,不如……不如由东王派人来查案为好。”林恪很少在杨瑞面前说掉链子的话,不过这次他还是选择了回避。

    杨瑞蹙蹙眉道:“推三阻四,朕还就让你去做了。尚书台的事你也先不用管了,案子查不好,便等着收拾铺盖卷回老家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章 发酵(下)

    林恪万万没想到,死了一个八竿子打不着他的李钰,居然令他首辅的位子没了。杨瑞说话也是直截了当,甚至都没跟下面的人商议一下,突然之间,林恪便感觉自己像是掉进冰窟里,干脆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直盯着杨瑞,想从杨瑞的脸上读出些什么来。

    “林侍郎,你可是对朕的安排不太满意?”杨瑞厉声道。

    “臣……臣不敢。”林恪紧忙低下头道。

    “量你也不敢。至于领尚书台之人的人选,朕还要酌情考虑一下,暂时有什么大小事,便先送到朕这里来。由朕亲自来处置。”杨瑞道。

    旁边的大臣纷纷应声,一个个也都在心中同情林恪。

    林恪这一两年来也算是勤恳敬业,在没有任何大的过错的情况下,突然被罢相,算起来也指使跟东王府的关系不和这一条罪。

    虽然杨瑞没说接替林恪之人的人选,但在场之人也都心里有数,吏部尚书宁原十有**会出来主持大局。宁原属于东王府派系之人,一向与朝廷旧派的人关系冷淡,在场之人与林恪都过从甚密,也都不由担心起自己未来的仕途。

    “你们先下去,朕还有话对东王说。”杨瑞最后说道。

    众大臣纷纷行礼告退,直到人都出去,杨瑞才笑着看了韩健一眼,道:“你可满意了?”

    “满意什么?把一向对你忠心耿耿的林恪一脚踢开,只是为了迎合我?”韩健冷声道。

    杨瑞无奈道:“做这些事你还不领情,知道你一向对他没什么好感,才帮你这一次。之后会安排宁原来接替他的位子。”

    韩健道:“不用了,陛下不用做这些。”

    杨瑞叹口气,起身到韩健面前。像是在认错一样,低下头道:“你还在怪我这些日子没给你好脸色看?”

    “不敢。”

    “你还有不敢的?身为朝臣,觊觎天子……嗯嗯,的名节,还有身体。这些都可是一个忠臣该做的?”

    韩健静默不答。

    杨瑞道:“当是妾身认错了还不成?这些日子没有夫君在身边,总是寂寥无事。很想飞去东王府看看,也知道夫君另有新欢,怕是已经将妾身给忘了。”

    韩健知道杨瑞说的是他跟法亦成婚的事。婚礼已经定了两日后举行,杨瑞知道韩健对法亦的“觊觎”比对她更早,要是韩健身边多了法亦,日后是否还会继续顾念她那就说不准了。现在这么好的机会给双方台阶下,她也就出来当是认个错,便也算是将冷战结束。

    “你是说,我喜新厌旧?”韩健问道。

    “难道不是吗?算了。是妾身失言,夫君今日便留在宫中不走可好?”

    韩健却摇摇头道:“李钰刚死,很多事还要我去处置,怕是没时间留在宫中。”

    “那明日你进宫来,要是你再不来,妾身便亲自去东王府一趟,恐怕这不是夫君你所想?”

    杨瑞慧黠一笑,用半胁迫的口吻对韩健道。

    韩健知道杨瑞现在的处境。韩松氏那边已经彻底跟她闹掰,她再去东王府。那属于自取其辱,他还不想让杨瑞受这么大的委屈。

    “嗯。”韩健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杨瑞像是少女一般开心道:“那妾身便等着夫君明日过来,可别让妾身等的太久。”

    ……

    ……

    韩健出宫,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事,回想一下才记起杨瑞之后根本没再提议和退兵的事。

    韩健心中一叹,他跟杨瑞之间终究还是有些隔阂。也许是身份立场不同,虽然平日里可以相敬如宾,却总不能一直和睦下去。有些事是想逃也逃避不开的。

    韩健本想回东王府,跟韩松氏说说这事。但想到事情是在隐瞒着韩松氏进行的情况下,便也有些不太像面对韩松氏。

    韩松氏从接纳许方氏送的礼物开始。便一直希望韩健跟她一条心,与朝廷彻底决裂。但现在李钰一死,北王府跟东王府的关系僵化,使得原本已经出现嫌隙的朝廷与东王府之间,又趋于稳定。杨瑞在这时候将一向与东王府有成见的林恪被罢相,也是为了拉拢他。

    韩健这么一想,其实杨瑞做的也没错。要是没有东王府的支持,朝廷也就不当朝廷,哪有一个朝廷,连一兵一卒都没有,全靠藩王的兵马来支撑着?

    想着事情,韩健到了廷尉府。还没到门口便听到有争吵声。

    原来是被罢了相的林恪早一步到来,正在跟廷尉府的人争执,说是要到里面去查案。

    杨瑞是安排林恪来查案,不过那指使一个说辞,林恪现在只是一个吏部侍郎,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今廷尉府满是东王府的侍卫和士兵,见到林恪来,还不拒之门外也就怪了。

    “林侍郎,这么早?”韩健下马走上前,语带嘲讽说了一句。

    林恪听到韩健的声音,无奈一叹,转过身来行礼。

    在他看来,终究还是东王得逞了,皇帝为了迎合东王府,还是将他给裁撤。在最初时候,他的确也是心灰意冷,但这时候他反而也倒想开了。念及自己是因为太忠心于朝廷才会被撤职,便也觉得这职撤的也是使得其所,只要皇帝念着自己的忠心,只要将来东王府势弱,还能少了自己崛起的机会?

    “东王殿下,有礼。”林恪行礼道,“下官乃是奉陛下旨意,前来查案的。”

    “哦。既是查案,本王本不该阻拦,不过事关重大,本王还想与犯人问个究竟,便不做相陪。林侍郎没事的话,便可以先回府,明日本王自会让人去通知你过来问案。”

    林恪知道这时候是不能获得韩健放行的,他虽然也不敢确信杀李钰的是东王,但料想事情也**不离十。他要这么查案下去,还会继续得罪东王,到时候就不是官位不保的问题,可能连小命也不保了。

    林恪没说什么,转身而去。形单影只的模样好像沧桑了十几岁一般。

    等目送林恪离开,韩健才进到里面,这时候公堂已经设好,作为杀人凶手的许方氏坐在正堂的地上,整个人也像是没力气一样。

    “你们这是作何,平日里便是这么怠慢犯人的?”韩健进到里面,廷尉府的人上前行礼,韩健却直接冷声问了一句。

    廷尉府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犯人还怕“怠慢”?这也是稀世奇闻。

    听到韩健的声音,许方氏这才回过身抬头望着韩健,神色楚楚可怜。

    韩健道:“找人来,扶许夫人到内堂休息。”

    “是,是。”廷尉府的人紧忙去安排,因为男女授受不亲,搀扶许方氏的事,要找丫鬟和婢女过来。但廷尉府都是大老爷们,要找个婢女过来着实不易。

    最后还是找了负责看女犯的婆子过来,将许方氏扶到里面。

    韩健随后进去,这内堂他也不是第一次来,以前来查案的时候甚至与杨曦和司马藉等人在里面一查便是一通宵。

    “都出去吧。”韩健道,“本王与许夫人有话说,你们也可以先去歇着,这案子,今晚并不会进行。”

    廷尉府的人听到都不由松口气。

    本来东王府将人给送来,一个个都神经紧张怕是办不好事累及官位,现在韩健却意思是他们可以休息了,不由都心中轻松,想着能回去好好歇息一下。

    等人都走了,韩健也让侍卫守在外面,这么一来韩健也能跟许方氏单独相处。

    “方姨请坐。”韩健呆着几分戏谑的口吻笑道。

    许方氏并未吱声,却直接跪在地上给韩健不断磕头,好像是在求饶,也好像是对其它事有所恳求。

    “这是作何?”韩健将她扶起来,问道。

    “殿下何必为难小妇人?小妇人不过只是一个普通女子,杀人之事从未做过,而今也不求生,只求殿下能放过许家其他人,令他们可以安生。”

    韩健笑道:“看来方姨也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许方氏不回话,只是不停擦着眼泪。

    韩健道:“你放心,本王答应的事不会有所食言,你做的很好,比本王想象中做的更好。事情办的妥当,我还有追求的道理?你也可以宽心等着,许家的人已经在往江都的路上去,包括令郎,之后几日便也会送你去江都,从此更名换姓,不会有人知道你的过往。”

    许方氏还是不答。

    “陛下那边,你也不用担心。我已经跟陛下说过这件事,她表示也会对你既往不咎。”韩健最后说了一句。

    许方氏这才彻底宽下心来,毕竟现在东王府跟朝廷是一体的,她曾经为杨瑞亲自派出去的细作,而后变节为李钰所用,事到如今杨瑞知道她回来还不杀了她?有了韩健的保证,也等于是多了一道护身符。

    “民妇谢殿下。”许方氏这次只是欠身行礼,语色带着感激。

    “方姨何必如何客气?”韩健对许方氏一笑,手扶着许方氏的手臂。许方氏毕竟已不是青春少艾,自然明白韩健为她做这些也不是平白无故的。现在她已经是一颗没用的棋子,死了比活着更有利于东王府。(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一章 皇帝的脾气

    韩健早晨才从廷尉府出来,他离开的同时,也让人将方少烟转送到秘密的地方,对外宣称便是方少烟畏罪自尽。之后林恪来调查李钰之死,也不能从方少烟口中获得任何线索。

    回到东王府,韩松氏一夜没睡在等他回来,陪同她的还有韩崔氏。

    韩健发觉两个姨娘的起色不太好,猜想大约与昨日李钰之死有关,笑了笑道:“二娘三娘,起来的够早。”

    韩崔氏给韩健递个眼色,好像在说自求多福,韩松氏上来便发难道:“昨日汇升酒楼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哦,杀人案,不太着紧,陛下已经派了林侍郎去查这案子,应该很快便会有眉目。”韩健道。

    韩松氏怒道:“便是这么简单?”

    “还能如何?杀人者乃众目睽睽之下杀人,多人目睹,只是事后我亲自前去,将嫌犯给保护起来,这么一来才保她一命。否则光是死者身边那些人,便不能放过她。”韩健继续避重就轻道。

    韩松氏道:“你这还要装到什么时候,你当我不知道你昨日去见过许方氏?难道你做事之前不能现考虑一下,这么做有何好处?”

    韩松氏面色不善,不过韩健的脸色也冷淡下来,道:“那二娘你接纳她礼物的时候,可有想过后果?”

    本来一脸怒色的韩松氏,倒怔立当场。

    的确,她在收受许方氏礼物的时候,明知道这是北王府有意为之,却还照收不误,也是逼韩健早些表态与朝廷决裂。现在韩健做这些,也没与她商量过。两人之间好像有了什么隔阂一般。

    “别争吵,一家人和睦为先,有什么好争的?不就是死了个人,还是北王府奸佞,死了更好。伤了自家和气多不好?”一边的韩崔氏见情势不对,紧忙劝说道。

    韩松氏避开目光。好像不想让韩健与她直视。

    “现在许方氏身在何处?”这时候韩松氏也不再在韩健面前将许方氏形容为“方姨”,也是知道韩健对北王府的人欠缺好感,更谈不上攀亲戚。

    “畏罪自尽了。”韩健道。

    “畏罪自尽?”韩松氏吓了一跳,瞪着韩健半晌后,在看到韩健眼色好像很坚决后,还是难以置信曾经当女官时候的好姐妹,这么多年不见,才重逢几天,就因为政治阴谋而死于非命。

    韩崔氏在一边道:“健儿。你别胡闹,人到底在哪?你也知道那是你二娘的旧友,你还是刚从廷尉府回来,怎能看着她死?”

    “二娘和三娘不信也就算了,很累,要休息。”韩健道,“有什么事等我睡醒,再出来一起商议。”

    韩松氏也觉出韩健的不耐烦。本来一家人就已经有嫌隙,这时候再说一些不合时宜的话。只会令韩健更加心烦。她觉得但凡韩健做的事,只要去问问侍卫也就知道了,没必要去强求从韩健那里得到消息。韩健进内院,她也没阻止。

    等韩松氏将韩健身边的侍卫叫过来一问,才知道韩健做事很隐秘,连身边人都瞒着。而是让另一些人将许方氏给送走,人到底去了哪他们也不清楚。

    “健儿做事也太绝了,就不能跟我们商议一下?”一边的韩崔氏见韩松氏神色有些恍惚,不由在一边吹风,算是给韩健说好话。

    韩松氏沉默了半晌。道:“还是要派人去查,要是这女人落在朝廷人手上,后果不堪设想。”

    韩崔氏想了想,事情也是这样。

    现在东王府杀李钰的事还未传扬开,就算有人心有怀疑也拿不到证据。现在若是方少烟被人给拿住,那等于是找到一条突破口,给了别人口实。有时候人言可畏,虽然东王府而今掌握了洛阳周边的军政大权,可终究天子还是杨氏,别人要拿这件事来攻讦东王府也并非没有可能。尤其还是在杨瑞派出林恪调查这案子的情形下。

    ……

    ……

    韩健一觉睡醒,从内院出来,宫里面已经派人过来传旨。

    说是传旨,不过是杨瑞想找他商议事情,让他醒了之后早些进宫去。同时杨瑞也将早晨刚发布的诏书传过来一份,昨日林恪被免了领尚书台的差事,今日杨瑞将宁原调到这差事上,算是给了东王府很大的面子。

    这一来,宁原成了朝廷的首辅,原本朝中还有对东王府不利的势力,随着林恪的倒台,这势力也在土崩瓦解中。

    本来韩健以为韩松氏和韩崔氏会追问自己关于方少烟的下落,出来之后却没见到人,一问才知道二人出去了。韩健不用猜也知道是派人去找方少烟的下落。

    “东王殿下,若是无事的话,能否早些进宫?”一边的小太监有些胆战心惊问道。

    本来他是奉了皇命来传东王进宫,好在杨瑞那边也没说马上便让东王进宫,杨瑞也知道韩健昨日一夜未眠,需要休息,便让小太监来了后要知情识趣等着。可一等便到了下午,他自己也觉得差事没办成可能回去要受罚。

    “有劳引路。”

    韩健本来想派人去找找两个姨娘,怕她们真会做出什么不妥的事情来。但再一想,有些事不能太强求,也许韩松氏和韩崔氏出发点还是为他好的,或许也正是如此,杨瑞那边也不得不妥协一下。只有让杨瑞感觉到危机感,才不会平日里给他那么多脸色看。

    韩健出来后直接进宫,还没到宫门口,反倒发现韩松氏和韩崔氏从宫门方向出来。

    韩健着实有些意外,居然韩松氏和韩崔氏没去找方少烟,而是进宫了?

    “二娘,三娘,这是……”

    韩松氏看了韩健一眼,没说话,像是还在生韩健的气。一边的韩崔氏凑过来低声道:“说说你明日婚事的事,也是进宫探探陛下的口风,看看陛下打算怎么处理昨日的事。”

    韩健点头,没多问,便与两个姨娘告别,现进宫去。

    到烨安阁外,却见小太监和宫女全都立在烨安阁外,像是有些心惊胆战不知所措。

    “怎么回事?”韩健问道。

    却见原本指使留在内寝的卉儿走过来,慌张道:“殿下……进去……进去看看吧。陛下……陛下好像很生气。”

    韩健皱眉,这才进到烨安阁,到门口,便看到地上散乱了很多东西,都是原本杨瑞书桌上的东西,笔墨纸砚,甚至是一些奏本,都被杨瑞打翻在地。

    这时候的书桌上已经没剩下什么东西,而杨瑞则也是别着头喘着粗气,像是余气未消。连杨瑞的衣襟上,都有墨迹,刚才杨瑞有多生气也可见一斑。

    韩健进到里面,杨瑞只是斜眼看了韩健一眼,之后又重新望着别处像是还在生气。

    韩健没多问,韩松氏和韩崔氏刚走,这烨安阁便成了这般模样,不用猜也知道是韩松氏和韩崔氏令杨瑞如此气愤。韩健从地上将奏本捡起来,放到书桌上,这时候的杨瑞突然忍不住,眼泪从眼眶滑落。

    杨瑞以前从来不在人前表露自己脆弱的一面,可当委身于韩健之后,偶尔也会作出一些普通女子有的,比如说撒娇或者是发牢骚。杨瑞这么情绪失控,韩健上次见到还是在太庙的时候,那时候的杨瑞也只是稍微哭了一下,没现在这么委屈。

    “怎么,我二娘给你气受了?”韩健问道。

    “知道还问?”杨瑞擦了把眼泪,道,“也不知怎的,曾经对我多么忠心的人,现在说话都犯冲,更别说处处针对。这次你杀了李钰,她将账全都记到了我的头上,好像是我怎么亏待了你一样。你自己说,我有亏待你吗?”

    韩健心中琢磨了一下,杨瑞亏他的事还少了?只是女人在发牢骚的时候,这时候也只能是顺着她的意思。

    “我二娘又不知你我的关系,便是对气你,也当是没听到她的话便行。”韩健道,“早晨也跟我吵了一架,为的许方氏的事。”

    杨瑞听到许方氏,才看着韩健,道:“你把人藏起来,以为别人就不知道了?还说什么畏罪自尽,要是她要畏罪自尽,和以至于会被带去廷尉府?林恪那边已经过来奏报过,说是案子无从去查。”

    韩健想了想,没说话。林恪那边做事到底怎样,他心里有数。虽然林恪对东王府有成见,但还不敢公然得罪东王府,林恪是那种善于明哲保身之人,他有权有势的时候都不敢正面得罪东王府,现在失势更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让林恪去查这案子,最后也只会是不了了之。

    “查不出来也就罢了。”杨瑞道,“到底是战是和,昨日你都没给个准信,今日可说了?”

    韩健心里琢磨了一下,杨瑞突然表现的这么气愤,不会是给他“使绊子”吧?

    故意在韩松氏和韩崔氏出宫之后,知道他要来,便表现出这么一副被人气了很生气委屈的模样,只是在这时候提及北方战事,想让他表态继续战下去?

    “有些事,不是我不想跟你说,是还没定下来。”韩健道,“用不了几日,事情便会有结果,到时候你也就知道了。何必急于这一时?”(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二章 宫闱有人

    杨瑞莫名其妙打量韩健一眼,道:“莫非……你又在做坏事?”

    “坏事?”韩健不明所以。

    “说什么日后,肯定又是在暗中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杨瑞情绪也好转了一些,甚至心里好像很有安慰似得,说道,“以前不信你一个年轻人能有多大作为,在见识了之后才知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算了,我也不问了,难得今日你进宫来,我也早些回去休息。”

    韩健知道杨瑞这几天没人陪,心中又苦闷,不然以杨瑞以前的性子也不会大发雷霆将烨安阁弄的一团糟。

    说到底,杨瑞情绪的不稳定也跟他有关。

    “这里……”韩健见杨瑞起身,不由问了一声。

    “交给下面人去收拾,难道他们还敢出去传闲话不成?我先回,你一会过去就成。恐怕到了明天之后,想再见你一次就难了。”杨瑞情绪又突然失落起来。

    想到韩健马上要得偿所愿跟法亦在一起,她说是不介怀,心中怎能放下?

    杨瑞整理了一下仪容,身上的墨迹擦不掉,却也只能是稍稍掩盖一下,人出门时候又对外面的小太监和宫女说了一声,让他们在韩健走后将烨安阁收拾一番。

    等人走,韩健也只能暂时先等等。

    以前来皇宫可以进內苑,是因为在晚上。现在晴天白日的,他一介外臣要进内寝,总归还是会被人传出去,更何况是跟杨瑞同进同出。

    算了一下时辰,韩健正要往皇宫內苑走,在烨安阁门口,一个身影急匆匆过来。韩健定睛一看才发觉是身材很痩削的宁原。

    新官上任三把火,宁原刚以吏部尚书的身份领了尚书台的差事,一时间可谓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连走路也比以前风风火火。见到韩健,宁原恭敬行礼,他自然知道能有今天的位置是因为谁。要不是东王的鼎力支持,也许他还继续委身在礼部,当着那可有可无的礼部尚书。

    “宁尚书,这么急着进宫,可是找陛下有事?”韩健问道。

    “这里有份奏本要呈递给陛下。”宁原将奏本拿出来,似乎并不想隐瞒韩健。

    “什么事?”韩健没接过来,只是问了一句。

    “是这样,老朽刚接任了尚书台的差事,手上有些人员上的变动。想请奏陛下,求陛下准允。”宁原语色有些不自然道。

    历来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在朝廷里,这道理大约也符合。现在宁原已经为首辅大臣,自然就不能重用以前林恪那帮人,他要提拔自己的手下到尚书台去做事,但这些事,总归是要请示过杨瑞才可。

    以往这种事。身为帝王者也都能理解。虽说皇帝最不想朝臣拉帮结派,可有时候也不得不屈从于现实。让朝臣中一些关系比较好的,凑合在一起,这样做事也更有效率一些。只是皇帝不能只重用一派,要培植这么几个势力来彼此制衡。只是需要牺牲或者是除掉某个派系的时候,才会以结党营私的罪名来论处。平日里就算再结党,也没人会管。

    “陛下不在这里。你给我,我拿去给陛下。”韩健道。

    “是,是。”宁原还是很放心将名单交给了韩健。

    在他看来,现在这些人虽然名义上是跟着他来提拔,但最后还是为东王府所用。也就是为东王府培植人手。东王亲自来交这名单比他更合适。他去说。杨瑞总会有理由来反驳,但如今东王府大权在握,皇帝也要忌惮三分,那这提拔之事近乎也就是板上钉钉。

    韩健没直接将名单带去內苑,而是先在宁原面前打开来一看,上面所列之人,有很多算是名副其实,本来就很有能力的,也有几个中立派系的人算是一种缓冲。只是有些人一下提拔的幅度太大,从一个芝麻小吏一跃便到了尚书台,就好像还没在下面衙门里混个脸熟,直接进朝廷中心阶层了。

    “有些人,这么提拔不行。”韩健道,“这奏本本王也只是拿给陛下看看,你也要作出修改。宁尚书,有时候做事也需要适可而止。”

    宁原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韩健这是在提醒他多有检点。

    现在他身份已经跟以前不同,以前身边有些人,但他毕竟没接触到权力核心,这些人也不会飞上枝头。现在他得势,也是在东王府的隐蔽之下,若是做事太激进的话,也会激化东王府与朝廷的矛盾。

    “殿下提醒的极是。”宁原像是诚心受教道。

    韩健没再继续说下去,跟宁原寒暄两句,便让宁原回去。

    韩健则进內苑,到杨瑞的寝宫,里外都没什么人,杨瑞也是怕人来打搅她跟韩健的好事,把人都支走,甚至连卉儿也都不留下。

    “这是什么?”杨瑞见到韩健进殿,迎上前来,看到韩健手上拿着东西,有些惊讶打量道。

    “宁尚书送来的,你大概也都明白。”韩健没多说,直接将奏本放在桌上。

    杨瑞当朝以来,首辅之人便换了好几次,到底是什么事她怎能不懂?

    杨瑞轻轻一叹道:“这宁老儿,倒是挺急的,这才刚走马上任,连屁股还没坐热,便到我这里来给他的那些猢狲们讨官爵了?”

    杨瑞的话带着几分戏谑,韩健也能听出杨瑞对宁原其实并无好感。这种话身为帝王的,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但在韩健面前她也没那么多拘谨,也像是要告诉韩健她对宁原的态度似的。

    “我已让他回去修改一下。”韩健道,“有些不适合提拔任用的,还是不能调往尚书台。总归还是要保证朝廷的日常运作不能受到影响。至于林恪的人手,也可留下一部分,毕竟都是老臣,用起来也更舒心一些。”

    杨瑞一笑,似乎对韩健的“体贴”很安慰。

    杨瑞上前拉着韩健的衣襟道:“这几日你都不来,恐怕都忘了这里也是你半个家了吧?”

    见杨瑞如此妩媚多情,韩健哪还能不会意?紧忙要去解杨瑞的衣襟,杨瑞却道:“不急,这天色尚未暗淡下去,便这么来,恐怕……有不合适。”

    “哦?那我就等等好了。”韩健果真便停下手来。

    “喂!”如此一来杨瑞反而不满了,本来她也只是想表现一下自己的矜持,这倒好,韩健倒比她更矜持起来,这怎能令她满意?

    不过韩健也只是一笑,随即开始动手。杨瑞这才知道韩健只是装装样子。

    一时间屋子里温度升高了几度。

    芙蓉帐暖,直到一个多时辰后,日落黄昏,韩健和杨瑞才从疲乏中起身。原本杨瑞也不想起来,不过因为晚饭还没吃,一会还要休息一下,长夜漫漫更有时间去厮守,也就不急于一时了。

    “你师傅那边,你这几日可有过去?”杨瑞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道。

    韩健有些不想回答,这时候杨瑞问这等问题令他觉得很不合时宜。他跟法亦第二天便要喜结连理,杨瑞也许是心中有醋意,越是不想去说,越是心中纠结,干脆便问出来。

    “那瑞儿你是希望我去,还是我不去?”韩健转过头敢问道。

    杨瑞撇撇嘴道:“问你句实话,用得着这么呛我吗?妾身也不过是关切夫君身边人,早知道也就不问了。”

    韩健这才道:“也时常过去看看。”

    杨瑞又有些生气道:“果然比对我好,我这面不找你来,都不知道进宫来一趟。”

    韩健心说能一样吗。之前两人在冷战,他不来也是正常。而法亦跟他从来就没什么矛盾,法亦不喜欢跟人计较什么,生性淡泊的女人,有点逆来顺受的意思。杨瑞性子属于那种桀骜不驯的,虽然在他面前处处表现的好像小鸟依人,但究其性格,那也是野马性子。

    这时候说别的也是不合适。

    韩健很清楚在娶法亦这事上,杨瑞帮忙不少,要不是杨瑞赐婚,他跟法亦之间终究还隔着韩松氏这道大墙。本来韩健可以不在乎韩松氏的反应,但终究韩松氏是他的姨娘,从小将他抚养大,这份恩情他也要记着。

    “也不知卉儿那丫头死哪去了,让她去膳房那边传个旨意,早些送些饭菜过来,连过来服侍都不会。”杨瑞突然说了一句。

    韩健心说卉儿那是知情识趣不敢过来打搅,也是卉儿知道杨瑞之前大发脾气,不敢过来触霉头。

    少了卉儿在一边伺候着,杨瑞也更加放开一些,不像之前还有些顾及形象,不在卉儿面前表现出自己更女人的一面。

    “现在找人过去传话?”韩健问道。

    “去哪找?不去了,那丫头天黑了也就会回来,量她也不敢在外面野,到了晚上还不回来,看妾身怎么罚她。”杨瑞愤愤然说道。

    韩健心说果然成婚的女人不一样,跟一个小宫女计较起来也都这么认真。以前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恐怕杨瑞就从来没在意过。

    果不其然,天色刚暗淡,卉儿便小心翼翼回来,本来还蹑着脚走路,但怎能瞒过耳聪目明的杨瑞和韩健?

    “卉儿,进来!”杨瑞喝一声。

    卉儿这才进到里面来,手上拿着食盒,却是杨瑞之前让她去膳房那边准备的。都是韩健和杨瑞喜欢的饭菜。(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三章 砸场子的

    五月二十一,东王府从外看起来平常如旧,但里面从一清早开始便很热闹。这一天是韩健迎娶法亦过门的日子。

    韩健明言不能亏待了法亦,虽然并未大宴宾客,不过在礼节上基本不缺,只因为法亦本就无亲无故,在洛阳也没什么亲眷,也省去了不少步骤,韩健只需要将人迎过门,把事情办了便告万事大吉。

    韩松氏对这桩婚事本就很不赞同,不过却也知道靠她的力量无法阻止这件事,心中也就默认。在韩健与法亦成婚这件事上,一切都是由她来操办,从准备再到迎亲的事项,也是由她来负责。

    因为要低调行事,韩健并未换上礼服,因为他上午还有重要的会议要开。东王府麾下的兵马,而今有大半已经回江都,留在洛阳的兵马总需要调度和运作,也属于日常的调动。不过北方苏廷夏所部那边便没那么轻松,在韩健发出退兵令之后,如何养活十几万大军成为摆在面前的问题。而今苏廷夏也算是手握军权,且是大权在握,韩健也要防止苏廷夏有不轨企图,防止军中兵变的发生。

    “殿下,您看这粮草问题……”

    属下军将见韩健有些心不在焉看着窗外,不由提醒了韩健一句。

    这时候韩健正在军所衙门的会议厅里,面前有二十几位东王府的将领和谋士。

    “嗯,交给林管家。”韩健道,“有她在,本王放心。”

    韩健对林小夙的重用,最开始时候惹来军中上下的不服气,可随着林小夙资历的加深,现在军中上下再提到林小夙。已经没人再敢有半点的不敬。林小夙不但是东王府的大管家,同样也是军中的管家,负责整个大军的军需物资调动。

    这次林小夙回了一次江都,也是为地方征粮的事。随着夏收结束,这一年东王府收成虽然较丰年少了一些,但大抵也足够养活军队。而且之前在春播时候东王府将大军调回江都返乡,也使得春播比较顺利,在秋收方面收成也不会很差。

    会议宣告结束,韩健最后留下几人,顺带交待了一下洛阳防务的问题,因为他要在中午回去迎亲,使得很多事不能亲力亲为,必须要先交待好,他也不想在与法亦新婚之夜因为什么麻烦事而中途到军所衙门来。

    想到法亦马上要过门。韩健心中还是有些难以平静。他对法亦的欣赏,从他第一次遇见法亦便已经开始,一去也快有十年。韩健想想也不由觉得岁月沧桑。

    没到中午,韩健已经从军所衙门回到东王府内,这时候府中准备的事情已经大致完成。韩松氏已经让人准备好了马车去迎亲,与迎娶顾欣儿不同的是,法亦因为以妾侍的身份进门,在礼节中还是要少不少的步骤。本身妾侍不能从正门入门,但在法亦身上。这条是行不通的。

    “健儿,既然你一意孤行,我也没什么说的。”韩松氏在韩健出门迎亲之前还是语重心长道,“不过有些事还是要提醒你,对于你师傅,现在也该说是你的妃子。你要保持东王的气度,不能像对欣儿和苁儿那么容忍。”

    韩健沉默了一下,仔细琢磨了韩松氏话的意思,大概是让他保持威仪。

    以前法亦是他的师傅,也就是师长。他怎么也要表现出后辈对长辈的尊敬。可而今法亦却成为他的妃子,他是王,法亦是王妃,而且是偏妃,在礼节上他便是长君。

    韩健对于韩松氏的好言提醒,也没太当真,他对内眷的态度,其实韩松氏也很清楚。韩健平日里对顾欣儿和杨苁儿甚是疼爱,主要是韩健男女平等的思想根深蒂固,虽然他也算是迎合了时代潮流三妻四妾,但终究还是在闺房中保持了与内眷的恩爱。这点也是让韩松氏最为担心的地方。

    本来韩健对内眷态度好,是件好事,至少东王府内也算能平静。可韩松氏还是担心韩健因为太“心慈”,会在以后纵容了内眷作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出门迎亲,韩健也并未大张旗鼓,而是与平日里差不多,好像是去军所衙门一样。在城中,韩健有骑马的特权,不过却也不能横冲直撞。

    在到了为法亦特别准备好的小院里,这时候的法亦已经穿戴完毕,等着最后迎亲步骤的完成。

    韩健到时,小院外面很平静,因为事前没有将事情张扬,普通百姓也不知道这里有婚事举行。本身百姓是爱凑热闹的,像平日里,若是遇上周围人家迎亲,便是不相熟的,也会过来凑个份子。

    随着韩健到来,东王府派来的丫鬟陪着法亦走出门来,因为盖着红盖头,韩健也不知现在法亦今日的装扮如何,却也能察觉到法亦的气息很平稳。大约是法亦也接受了这桩婚事,韩健也怕盖头下并非法亦本人,也怕法亦会逃婚甚至会不告而别。但在见到法亦本人后,便是没亲眼见到面,却也能感觉到法亦的气息,那种气息是不会有假的。

    “少公子,是否起行?”东王府的侍卫见韩健一直看着马车方向,不由问了一句。

    因为事情很低调,便是东王府的侍卫,也是到当下才知道原来韩健是来迎亲的。对于盖头下的人是何身份,他们不太了解,却也知道韩健身为东王,不管身边有多少女人都是不该由他们过问的。

    “走吧。”

    韩健说了一声,跳上马,便随同马车一起往东王府方向进发。

    到东王府前,本来是毫无张扬的,可因为东王府今日府门大开,也引来不少人的注意。因为韩健执意要让法亦从正门进门,也使得有些事藏不住。

    等韩健带着人到了东王府前,围观的百姓已经不下千人。

    韩健也没多说,虽然他只是一身普通的便装,可终究还是难掩气度。等他下来,很多人都在欢呼雀跃。对于普通的洛阳百姓来说,而今的东王算是洛阳的“救星”,要不是东王府挺身而出,如今洛阳城还饱受战火侵蚀之中。也只有朝廷的大臣才会将韩健当成眼中钉,毕竟政治利益心作祟。普通百姓只关心自己的生活,不会去计较到底是谁当政。

    等韩健将蒙着盖头的法亦扶下马车。百姓也终于知道东王府今天是有喜事的。这一来人群涌动,都不由想涌上前来看个究竟。

    东王府为了维持平日里的安全,也是有不少的侍卫在驻守,可面对这么多围观的百姓,侍卫还是显得不够用。

    不过好在百姓只是跟着起哄,并未惹起太大的纷乱。等韩健陪同法亦一起进门,百姓中的骚动也随之而结束。

    到院子里,韩健的姨娘们已经基本到齐,除了尚在江都的九娘韩昭氏。

    韩健要迎亲。也算是东王府的大事,东王府许久没填什么喜庆事,除了韩松氏眉头不展之外,韩健其余的姨娘脸上都挂着笑容。

    不出韩健所料,韩松氏并未让顾欣儿和杨苁儿出来,内眷的女子,一个都没份参加今日的婚宴。

    本来法亦作为妾侍进门,也需要对东王正妃敬茶。可终究法亦也曾是韩健的师长,而顾欣儿和杨苁儿又只是少女。法亦则更成熟稳重一些。韩松氏想了想,也觉得没必要为难法亦,本来顾欣儿和杨苁儿出席这等场合也会觉得尴尬,便没有知会内眷那边。只是让人进去送了一些喜物,算是告诉韩健的内眷,今日是东王府有喜的日子。

    “二娘。”韩健见到韩松氏。行礼道。

    “到里面去说。”韩松氏神色还是有些凝重,当她知道外面有很多围观百姓的时候,也曾派侍卫去驱赶,但却未奏效。等韩健回来,事情已经穿帮。她也庆幸外面的人并不知道韩健今日迎娶的是谁。

    韩健扶着法亦往里面走,因为法亦蒙着盖头,目不能视物,二人走的也很慢。韩松氏见韩健扶着法亦关切而用心的模样,不由叹口气,心中却也在感慨这小子终于还是得逞了。

    马上要到吉时,也到了正式行礼的时候。

    韩松氏看了看天色,难得已经不再下雨,可心中终究有些阴霾。便在这时,侍卫匆忙进来,好像有些慌张便要对韩健奏报,法亦瞪了那侍卫一眼,道:“可是军中有事?”

    侍卫被韩松氏这么一斥,有些不太自然,随即行礼道:“回郡王妃,陛下銮驾已在门外。”

    在场一片哗然,韩健的姨娘们一个个都觉得有些不知所措,韩松氏眉头皱的更深。只有韩健大概也猜到杨瑞会来这么一出。

    昨日韩健留宿宫中,杨瑞便对他百般痴缠,甚至还像是无意间问过是否可以过来参加他的喜宴。当时韩健便没回话。韩健也没想到,杨瑞还真会来。难道杨瑞自己就不怕尴尬?

    “二姐,你看这?”一边的韩崔氏有些紧张看着韩松氏。

    帝王驾临臣子的府上,没道理臣子也要出去迎接。

    可韩松氏本就对杨瑞有所成见,昨日进宫之后,算是给杨瑞摆脸色。难道杨瑞是过来还回来的?

    “陛下亲临,我们还有不迎的道理?”

    韩松氏说了一声,语气很低沉,让人觉得她是要跟人吵架一般。

    随着韩松氏出厅门,韩健想了想,要不要一起出去。这时候法亦稍稍掀起盖头,问道:“我们……”

    “师傅放心,陛下给我们赐婚,今日也是来祝福。”韩健看着法亦楚楚动人的神色,便也觉得今日的法亦更美一些。至于去迎杨瑞的事,韩健反倒觉得不急了。

    因为杨瑞是微服出宫,事前也没张扬,便是她的车驾停在东王府前,也没人知道是帝王的车驾。

    而韩松氏也不想让外面的百姓知道是皇帝来了东王府。

    杨瑞从车驾上下来,却并非帝王的衣着,而是一身普通的男装,手上拿着扇子,好像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一般。韩松氏要上前行礼,反倒是杨瑞很大方往东王府门口这面走来,韩松氏还没等行礼。杨瑞已经作出不用多礼的手势,在韩松氏和韩健的几个姨娘之前进到府门中。

    随后东王府大门关上,外面的百姓再也看不到什么热闹,相继也都散去。

    到院子里,韩健才与法亦一同迎出厅门。远远的,杨瑞的声音像是语中带刺道:“东王你好大的架子。朕亲临,你居然不出门迎接。”

    韩健知道这时候的杨瑞是满肚子醋意,跟她说道理是没用的。只能是上前告罪。

    杨瑞见到韩健,便也白了韩健一眼,随即将目光落在一边仍旧盖着盖头的法亦。这时候法亦虽然不能目视杨瑞,却也能大概感觉到杨瑞严厉的目光。这令她有几分局促。

    “陛下亲临,不知所为何事?”韩健行礼问道。

    “还能为何事?”杨瑞轻轻一哼道,“你与你师傅的婚事,是朕所赐下。今日朕来给你们当主婚人,难道你还不欢迎不成?”

    “不敢。”韩健道。

    “量你也不敢。”杨瑞语气很冲,直接从韩健和法亦之间走向正厅门口方向,好像是有意要拆散这顿新人一般。

    韩健也能觉出今日的杨瑞前来,并没安什么好心。分明是来对他和韩松氏加以报复的。

    杨瑞进到厅堂里,韩健和韩松氏自然也没留在外面的道理,前后脚进到厅堂里。

    杨瑞四下打量一番,道:“这婚事。准备的也太潦草。东王,你不是说要善待你师傅。怎就这么寒碜?”

    韩松氏这时候脸色已经很难看,但还是上前道:“回陛下,虽然婚事是陛下赐婚,本当礼重。可东王已有王妃,而今只是娶一个偏妃,不宜大事张扬。”

    杨瑞眯着眼看着韩松氏。韩松氏这么上前来顶撞,也让她觉得很没面子。不过好在韩松氏说话也算客气,没公然与她对抗。

    “既如此……还等什么,不开始?”杨瑞像是催促道。

    “回陛下,吉时未到。”韩松氏再道。

    杨瑞感觉出。韩松氏根本是处处与她抬杠。

    要不是她的到来,行礼的事已经开始,现在她来了,反倒是“吉时未到”?

    “那何时才是吉时?”杨瑞问道。

    韩松氏毫不相让道:“上一个吉时,因为陛下到来而过,下一个吉时,恐怕要到未时以后。”

    杨瑞皱眉道:“那朕岂不是要在这里等一个多时辰?择时不如撞时,便在现在举行,也好让新人早些进去,东王,你认为如何?”

    韩健心说这到底还是向着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思,期盼这一天都八年多了,真是一刻都不想等。他当然是希望如杨瑞所说,与法亦当下便行礼后进房去,任由他“胡作非为”?

    可他再一想,这是杨瑞的本愿?要不是杨瑞来打搅,韩松氏也不用这么大的脾气,他跟法亦的行礼自然也就没这么多阻碍。

    “陛下说怎样,便是怎样。”韩健说了一句,看了韩松氏一眼道,“二娘,以为如何?”

    “那就依陛下所言。不过这婚事之后有时而那么差池,却也怪不得臣妾了。”

    韩松氏话还是很不客气。好像在说,现在误了吉时还要拜堂,那日后法亦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来个断后或者是天灾人怨什么的,那也跟今日杨瑞一意孤行有关。

    杨瑞正要发怒,韩健却在一边笑道:“有陛下龙威庇佑,怕是牛鬼蛇神也不敢打搅。”

    这才令紧张的氛围稍稍缓和。

    杨瑞看了韩健一眼,韩健却也瞅一眼回敬。杨瑞也知道自己有些闹的太过,也怕韩健夹在中间下不来台,便也现暂且放下恩怨,往主位上一坐,当起了她的主婚人。

    “行礼吧。”杨瑞心高气傲道。

    韩健心说杨瑞这是跑来占他的便宜。他都不记得自己上次跪拜杨瑞是在什么时候,现在来当他的主婚人,这“大礼”等于是白受了。

    不过韩健再一想,既然杨瑞是君王,受他一礼又如何,回过头总是能“讨”回来。

    韩松氏立在一边,也不坐,她不坐韩健的那些姨娘更不敢坐,便立在一边,看着韩健与法亦对杨瑞叩拜。

    最后。韩健和法亦还要对杨瑞敬茶,杨瑞笑看了韩健一眼,道:“当是替你的王妃领了。”

    这话韩松氏等人是听不懂的,韩健却能听出个端倪。本来法亦要敬给顾欣儿和杨苁儿的茶,被杨瑞给代领了,那意思就是。杨瑞变相也在承认自己已经入了东王府的门,而且在韩健的内眷中属于长妇。

    韩健终于知道为何杨瑞知道来会触霉头,仍旧还是要硬着头皮来。一来是要给他一些难堪,算是夫妻之道中的立威。更着紧的,是不想让法亦入门比自己早,日后真有进门的一天,她也能压法亦一头,免得到时候敬茶的反而是她。

    对于这些,韩健向来是不屑一顾的。但杨瑞身为这时代的人。终究有思想上的局限性,便是口中说尅不介意,但心中终究很介怀。

    “礼成。”杨瑞放下茶杯道,“东王,东王妃,朕今日有幸为尔等证婚,日后也希望你们能白头偕老。不过东王,朕也有言在先。你师傅是朕赐给你的,若是你日后有亏待她的地方。朕绝不会轻饶于你。东王府对她的亏待,朕也一并算在你头上。

    韩松氏在一边一听,感情又是在针对自己。说什么“东王府对她的亏待”,不就在说自己?

    但在喜庆的日子,她还是不便发作。

    韩健心中没好气,但这时候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能行礼,算是诚心接受。

    “行了,朕还有公事要忙,便不多打搅。”杨瑞起身道,“朕出宫来的匆忙。也没什么给你们的,记得明日到宫中来,朕有些东西要赐给你们。”

    “谢陛下。”

    韩健心说,这是杨瑞找机会再与他亲近。免得他迎新忘旧。说什么赐赏,还不是进宫去与她胡天黑地一番?

    杨瑞起身要走,韩松氏好像巴不得她早点滚蛋一般,亲自相送,韩健要送,杨瑞则笑道:“新人当进房去,朕这面,不用你多送了。不然反倒是朕失礼了。”

    说着,还看了韩松氏一眼,好像又是一句回敬韩松氏的话。

    韩健没有出厅门,远远行礼算是作别。

    杨瑞直接转身,大步流星往东王府门口方向而去。

    等人走了,韩健才觉出自己身边的玉人气息有些不太平顺。

    “师傅,没事吧?”韩健问道。

    “没……没事。”法亦道,“只是没想到,陛下会亲自来。”

    听这话,韩健能觉出法亦心中有些感激。人平日里无亲无故,可能也不会在意这些,可当在人生大事的时候,身边有人来为自己“撑腰”的时候,将自己当成家人一般,那种感觉是难以言喻的。便是法亦平日里对杨瑞是又敬又怕,可到这时候,法亦身边能算的上是亲眷的,除了韩健,也只有杨瑞一人而已。

    “师傅真当陛下来是安得好心?算了,不说这些,我们还是早些进房。”韩健笑道,“**苦短,师傅难道没有一些期待?”

    法亦一听,马上又有些局促。

    她也不是少女,对一些事自然是心知肚明。说是心中完全没有期待那也是骗人。当她决定跟着韩健的那一刻起,心中已经有男女之情的存在。

    韩健扶着法亦,往内院的方向走,却还没到内院门口,便见到一个小脑袋在探出来看着这面,与自己四目相对,那小脑袋马上收了回去。随后噔噔噔的声音,人跑了。

    不是平日里淘气的雯儿,而是小荷。

    韩健料想,是雯儿想知道这面的情况,又被韩松氏下了严令不许出来,只好让小荷代劳出来探个究竟。于是跟自己撞了个正着。

    “什么人?”法亦已经听到有人离开,只是那人没什么武功底子,所以她也没特别紧张。

    “哦,是个小丫鬟。”韩健道,“对了师傅,以后你身边总需要人照顾,你喜欢什么样的丫头在身边服侍着?”

    法亦想了想,最后只是轻轻摇头道:“不用。我习惯一个人。”(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四章 “把关”

    到了为法亦准备的院子,整洁而干净,在这几天院子也找人重新修缮过,连里面的家具摆设也都是新添置的。

    平常人家娶妾,根本就是不大的事,甚至连过场都不用走,随便找个屋子一安置便算完。本来妾侍的地位就很低,但韩健却不想亏待了法亦,他对法亦可算是情深意切,本来让法亦进门便也觉得亏待了佳人,也需要通过一些方面来弥补。

    到院子里,来服侍的丫鬟已经立成一排,人也都是韩松氏安排的。

    “给少公子请安。”丫鬟都是十五六的年岁,有不少都是从江都过来的,韩松氏亲自挑选和栽培的,也是为日后能帮东王府忙。

    “不用你们伺候着,下去吧。”韩健道。

    丫鬟们脸色很为难,明显是被韩松氏下了命令,今日不服侍周全不能离开。

    韩健仍旧扶着蒙着盖头的法亦,想了想道:“算了,你们在外面,半个时辰后可以走了。”

    “是。”丫鬟们这才恭敬领命,脸色也大致轻松下来。只要不被韩健马上赶走,她们也算是可以完成“任务”。

    “师傅,我们到里面说话。”韩健笑着说一声,法亦有些不太自然,自己的新婚之日,被这么多丫鬟盯着,总也觉得怪怪的。

    虽然她平日里也不太拘泥礼法,可终究是自己人生的大事,这种时候也马虎不得。

    到里面,韩健先扶法亦在床榻上坐好,法亦双膝并拢,显得更加局促一些。一些丫鬟进门来,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摆好了香薰。这才出门,韩健亲自过去将门给关上。

    “师傅,可以拿下盖头了。”

    韩健说着,也没用木枝,直接用手摘下法亦的盖头。法亦眼前突然一片明亮,有些不太适应。却也见身边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桂子莲子什么的,也都很有讲究。

    “这是?”法亦不太明白看着眼前的东西。

    韩健笑道:“不过是些寓意的东西,是希望师傅你能早些为东王府开枝散叶。”

    饶是法亦见惯了场面,被韩健这么一说,双颊也略起晕红,平添几分娇柔妩媚。

    本来法亦只是偏妃,算是妾侍,死后入不得祠堂。连子嗣也没有继承权,至于早生贵子还是晚生贵子的也没差别。可终究韩健当她是正室一般的礼节娶回来,又有杨瑞的证婚,这么一来法亦日后在东王府的地位也会向两位正妃顾欣儿和杨苁儿看齐,因而在婚房准备上,韩松氏也并未怠慢。

    对于韩松氏来说,只要韩健能安分,别将迎娶法亦的事对外张扬。事情闭门一做,便由着韩健了。

    “师傅。时间尚早,不过这**苦短,我们只能从前面找找添头了,我们先喝一杯合卺酒?”

    法亦微微点头,脸色还是很不自然。却在这时,法亦突然警觉起来。因为她感觉到院子里像是有什么人来了。

    果然,外面候着的丫头齐声问安道:“给两位郡王妃请安。”

    韩健很觉得扫兴,不用说也知道是韩松氏和韩崔氏来了。

    这时候他正要与法亦结成好事,来这里打搅他,简直比杀人的罪过更大。

    “健儿。可在里面?”韩崔氏的声音传来。

    韩健过去开门,而法亦也不敢怠慢,起身随在韩健身后一同相迎。

    打开门,韩松氏和韩崔氏两人立在门口,便打量着他。在看到他和法亦身上衣服仍旧穿戴整齐,好像是松口气一样。

    “二娘三娘可是有事?”韩健没出门口相迎,而是立在门后问道。

    韩松氏再打量韩健身后微微低头的法亦一眼,这才对韩健道:“有些东西送过来。”

    说着,韩松氏身后几名跟随着的丫头上前来,手上捧着的都是一些女装和日常用度,也算齐全。韩松氏再道:“都是些普通的东西,入了东王府的门,便要随东王府的规矩。”

    法亦闻言,头再低下去一些。

    以前法亦穿戴,都是以简单为主,虽然不着男装却也都是短打扮,有时候也只是用普通的荆钗布衣。这次韩松氏送衣服和日常用度过来,也有让法亦改变以往习性的意思。

    “送进去吧。”韩健黑着脸说了一声。

    丫鬟们将衣服送到里面,可韩松氏和韩崔氏仍旧没有要走的意思。

    韩健再问道:“两位姨娘还有事?”

    “看你既然都不用丫鬟在里面伺候着,有些事,二娘不太放心。”韩松氏语色冷淡道,“来人,将春凳搬进去。”

    说着,果然有人开始搬春凳进屋。

    韩健却将人阻在门口,道:“二娘这是何意?”

    韩松氏瞥了韩健一眼,像是不想说,一边的韩崔氏夹在中间有些为难道:“健儿,你也不是第一次纳妃了,这点规矩都不懂,还要你二娘亲自说?”

    韩松氏道:“东王府不是一般的百姓人家,也并非江湖绿林,规矩总是要按照东王府的来,法亦师傅认为可是如此?”

    法亦虽然听不太懂韩松氏在说什么,但也觉得韩松氏的话也没错,便轻轻点头。

    “那好,到里面说话吧。二娘要亲自为健儿你把关。”说着,韩松氏真有要进门的意思。

    韩健这次有些不乐意了,本来已经水到渠成的事,现在怎么韩松氏突然就跟发了疯一样,非要来给他捣乱?他心想,难道是因为杨瑞不请自来要证婚的事,惹恼了韩松氏?

    “二娘,有些事你恐怕不适合进去吧?”韩健语气转冷道。

    “怎么不合适。”韩松氏瞪着韩健道,“母亲为儿子纳妾把关,可有不对的地方?”

    韩健道:“可终究二娘并非我亲生母亲,难道二娘不怕别人说闲话?”

    韩松氏本来听到韩健前半句,脸色有些恼怒,再听到后半句,大概也明白了韩健的意思。

    她要做什么,其实韩健很明白。说白了就是来捣乱,最好是能让法亦忍受不住自己走了,免得法亦留在东王府坏了韩健的名声,就算是法亦能耐过这一关,面子总也挂不住,自己新婚之夜有人在一旁“把关”,一辈子都会留下阴影,日后怎还能在东王府抬起头来?

    韩健这一说,韩松氏也有些迟疑,她毕竟跟韩健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有些事便不便亲力亲为。

    “二姐,你看健儿说的也有道理,不如我们便留在外面,让健儿把事情办成了,我们心里放心,也好早些离开不是?”韩崔氏又在一边当和事佬。

    韩松氏沉默了半晌,才点头道:“既如此,那也就罢了。我和你三娘,就先留在外面,你自己知道该做什么,要是有什么差池,可别说二娘不接纳这桩婚事。”

    说着,直接将白帕塞到韩健怀里,意思是“你看着办”。

    韩健一叹,现在韩松氏有些“胡搅蛮缠”了。本来成婚是喜庆事,非要弄的两面都抹不开面子,这日后都在同一个屋檐下,这是不准备见面了?

    再想想,也是怪杨瑞突然造访,闹出证婚那一出,才会令韩松氏如此失态。

    韩健道:“好,二娘便在外面等着。”

    说完,连人都不理会,直接将门给关上。

    韩健心中还是有火气,说到底事情的始作俑者是他自己,但这也无关别的,只是对法亦的一片真心而已。

    法亦见韩健有些气恼走到桌前,却也好像很理解韩健的心思一样,正要解衣,却见韩健突然抽出佩剑,直接将自己的手指划破。

    “你……”

    韩健将血滴在白帕上,转过头对法亦一笑道:“师傅莫见怪,我也是想早些将两个姨娘打发走。”

    “不……不用。”法亦心中有些为韩健心疼,上前要为韩健包扎,韩健却也只是随便擦了擦血,道,“师傅莫见怪,这验贞之事,二娘看的极重。不过即便要验,也要等没人的时候,我与师傅你**长夜,慢慢来,岂容这么草率行之,让师傅你觉得为难?”

    法亦闻声,心中有感激的同时,却也是有些羞赧。平日里别的事她可以不在乎,可她毕竟也是女子,听韩健这么义正言辞将话说出来,心中除了别扭,便也是羞了。

    韩健正要出门,却也想事情还是做的像一些,太急的话反而会令韩松氏怀疑。

    “师傅,你现到榻上等我,将帘子合上。”韩健道。

    法亦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遵循韩健所说,到了床榻前,将布鞋脱下,人到了床榻里面,却也从帘子看着外面要做什么。

    韩健将衣服解开,又随便合上,整理的不算太整齐,便拿着白帕到门前,将门给打开。

    本来正等的有些不耐烦的韩松氏,这时候从远处往这面走了几步,看着韩健的打扮。

    韩健便这么衣衫不整出来,等在外面端着水盆和毛巾等物的丫鬟们,一个个也都面红耳赤。

    “这么快?”韩崔氏说了一声,好像是明白了什么,但也不肯定。

    韩松氏上前,仔细打量了一下韩健手上的白帕,事情好像很对头,但她也觉出有什么不对。韩健会这么轻易“就范”?似乎这并非是韩健的性格。(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五章 仙心

    “二娘,没问题了?没问题的话可以离开了。”韩健语气冷淡道。

    韩松氏将白帕拿过来,仔细打量了一下,本来她是诚心要法亦和韩健难看,这时候却也挑不出毛病来。

    一边的韩崔氏道:“二姐,既如此,我们早些回了,别让健儿太难堪?”

    “嗯。”韩松氏黑着脸,好像是“意犹未尽”一样,拿着白帕气呼呼离开了院子,跟随她过来的丫鬟也都一起走。至于其他等在外面的丫鬟,韩健瞪一眼,没一个不知情识趣离开的。

    这么一来,院子里总算也没什么人干扰。

    等院子里清静了,韩健才舒口气,将门重新给关上。这时候法亦还有些不明所以看着他。

    “没事,人都走了,现在只剩下你我二人,便没那么多拘谨。”韩健道。

    法亦这才稍微轻松下来,正要穿鞋子下地,韩健却笑道:“不劳师傅你动身,交给我便好。”

    法亦迟疑了一下,伸出的玉足终究还是缩了回去。

    ……

    ……

    另一边,韩松氏有些气恼与韩崔氏一同到了正厅一边,韩健其他几个姨娘已经都相继回房,厅堂中也只有韩松氏和韩崔氏二人。

    “二姐,不是说你,你也知道健儿性子倔,还非要过去。要是他不记仇还倒好,要是记着了,以后还怎么相处?你不为自己考虑,也替姐妹们考虑一下的好。”韩崔氏一边埋怨着,一边坐下来自己倒杯茶喝。

    韩松氏却好像没听到似的,拿着白帕怔怔看了半晌。她眉头越蹙越厉害,最后却也好像恍然一般,直接将白帕扔在地上。

    “二姐。你这是?”韩崔氏一看这还了得,被韩健知道不大发雷霆才怪,紧忙将东西捡了起来。

    “这小子在糊弄人!”韩松氏气道。

    “糊弄人?”韩崔氏看着白帕,有些不明所以。

    韩松氏道:“你随我过去,将欣儿她们的拿过来。”

    韩崔氏脸色有些为难,这些东西。尘封了也就尘封了,还非要拿出来,有些沾晦气的意思。但还是拧不过韩松氏,与之一起回房,到里面,韩松氏将当初顾欣儿等人验贞的白帕拿出来,虽然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但还是能感觉出不一样的地方。

    “瞧出问题了?”韩松氏问道。

    韩崔氏一叹道:“健儿恐怕也是不想让二姐你为难,也不想让她师傅难堪。怪不得刚才他要藏着手,可能是……唉!当我没说。”

    韩松氏有些恼火的同时,却也知道再过去,必然会引起家庭的大矛盾。

    韩崔氏在一边说道:“二姐,事情都这样了,你就先装不知道算了。等到明日,我去跟健儿说。”

    韩松氏没说话,最后只是点了点头。事情也当是揭过。

    ……

    ……

    韩健拿着酒杯,为法亦斟了一杯酒。自己也斟了一杯,送到床榻之前,笑道:“师傅,来,合卺交杯。”

    法亦拿过酒杯,有些局促。她虽然也听闻过这些,但终究不是很了解。事情还需要韩健的引导。

    韩健教了法亦一下,法亦这才点头表示明白,与韩健手缠手饮上一杯,法亦好似不胜酒力一样。面色更红。

    “师傅如此娇美,看的我都心醉了。酒不醉人人自醉,师傅,我帮你拿。”

    韩健笑着说一句,将酒杯接过来,却也不往桌上放,而是凑过头去,正要有所作为,法亦却是忍耐不住这旖旎的紧张感,轻轻推了韩健一把。这不禁令韩健有些扫兴。

    “师傅,这就是你的不是了。”韩健叹口气道。

    “不……不急。”法亦支吾说出一句。这与平日里行事果断而刚毅的她大相径庭。

    韩健也知道现在的法亦整个心都是乱的,不能太强求。他不禁想起韩松氏提醒他的话,韩松氏让他在法亦面前“立威”,这也会让法亦认清自己在东王府中的定位,只是他的一个偏妃。虽然这话韩健很不想去接受,但韩松氏的话还是有些道理,有些事,不来点“强迫”的,也许不会事成。

    “师傅,有些事不得不教你了。”韩健道,“在东王府中,以我为尊。我做事向来说一不二,便是师傅你,也要遵从。”

    “……明白。”法亦小声回道,脸上似乎也有几分惭愧之意,刚才推开韩健,完全是不由自主,也并非是她有意为之。

    韩健笑道:“师傅日后也不能以‘我’来自称,要称‘妾身’,对我的称呼,也不能以‘健儿’或者你来相称,而是要称王上,不过平日里苁儿和欣儿都是以夫君和相公相称,师傅也要改改口了。”

    “知道了。”法亦支吾道。

    “嗯?”韩健一笑,好像对法亦的回答不太满意。

    法亦这才改口道:“……妾身明白。”

    “师傅也不用太介怀,这都是一些客套的礼数,到了这院子里,再到这闺房之中,便是你我的天地,不过我也不能总是师傅师傅的相称,师傅入上清宫前,本姓何,这也是我无意中所知。不过师傅自幼进上清宫,应该不记得自己的俗名了吧?”

    法亦点了点头。她从四五岁跟着父母逃难到中原,之后便被上清宫中人所收养,对于父母印象近乎于无。只是后来才稍微查知了身世,回乡探望了一下,虽然还有亲眷,不过都是远亲,父母也早就在逃难中不知所踪,而今是死是活都不知。

    “那我……日后便称呼师傅为亦儿,师傅觉得可好?”韩健笑着问道。

    法亦平日是韩健的师长,对韩健以“健儿”相称,也是有对晚辈称呼之意,加上韩健不见怪,她也觉得这么称呼没什么问题。现在韩健反过头以昵称来称呼于她,还是令她有些不太适应。不过韩健说的合情合理,她自然也没拒绝的理由。尤其当韩健说出“亦儿”这两个字的时候,她自己也觉得有一种别样的期待感。

    “嗯。”法亦又只是点点头。

    韩健笑道:“看亦儿你如此拘谨,这可不行。虽然今日我可为亦儿代劳,可日后我勤于公事会很忙,一些事还需要亦儿慢慢领会才是。”

    法亦抬头看了韩健一眼,韩健说话拐弯抹角,令她听了都觉得有些听不懂。

    法亦向来不太在乎这些世俗之事,从来都是直话直说的她,听到韩健这些“歪理”,又好像听了大道理一样。因为以往也只有一些大道理,她是听不懂的。

    “**苦短,师傅,我们开始吧。”

    韩健说是要称呼法亦为“亦儿”,可事到临头,他还是忍不住要称呼法亦为师傅。八年多的习惯,想改过来一时也难。他跟法亦认识的时间,比顾欣儿和杨苁儿都长,韩健虽然之前也有想过能跟法亦在一起,却也没奢求今日这般,法亦能在自己面前俯首帖耳认自己为所欲为。

    心中豪气万丈,也就令法亦更加局促,毕竟对于闺房之事,她根本是一窍不通。

    韩健扶法亦站起来,又让她坐在春凳上,让她平躺在上面,到韩健自己开始解衣,便是再愚笨的她,也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韩健作为主导者,自认为有必要要教一下法亦一些“基本礼节”,他跟杨苁儿之间比较“随兴”,而跟顾欣儿那边便是理解繁重,他所知的,还有一半多是从雯儿那古灵精怪的丫头那里所得。这次他也不过是当与顾欣儿新婚之日一般,学来用用。

    这也苦了法亦。

    法亦本就很羞赧和局促,被韩健的“规矩”一弄,自己更加有些手足无措,后来干脆任由韩健来摆布。

    雨过桃花落,法亦终究不是韩健的敌手,当韩健终于“得逞”之后,法亦却也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什么。

    韩健抱起不着寸缕的法亦,看着怀中玉人,心中多了柔情蜜意。想起当初他对法亦告白之时,被法亦打的口吐鲜血,再到而今法亦面带潮红委身于自己,却也觉得之前的努力是值得的。他从开始,便当法亦是家人一般。

    法亦身上所带着的气质,除了不然尘世,也夹杂着一种凄凉的孤独。韩健从开始便想温暖这一颗要超脱于世俗之外的仙心,让她感觉到自己的温情。

    随着夜色暗淡,韩健却无心起来燃起红烛。对于他来说,每一刻都很珍贵,而法亦也逐渐从最开始的不适应,变得忘情,甚至是沉醉。到后面心中已无韩健之外的存在。

    等一切平息下来,已经是夜深人静。韩健也不知外面是几时。

    法亦虽然疲惫,却也还清醒,看着韩健从床榻上下来,点起红烛。一时间屋子里多了几分婚房的喜庆。

    “师傅累的话,好好休息一下。”韩健回身望着浑身是汗的法亦,笑着说道。

    “不……不累。”法亦本是无心的一句,却在韩健耳中,好像最美的情话一般。

    不过韩健也还能保持冷静,走上前,拥着法亦,笑道:“明日还要进宫去谢陛下的赐婚,要早些休息才好。将来有的是时间,难道师傅还怕日子短了不成?”

    法亦这时候也突然好似“聪慧”起来,觉得是韩健误解了自己的话,支吾道:“不……不是那个意思。”(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六章 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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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夜**,第二日早晨一家人才聚在一起吃了正式的早饭,算是迎法亦进门。顾欣儿和杨苁儿对此表现的还算平静,并未有太多异样的情绪在饭桌上表现出来,倒是雯儿不时看着法亦,以往见到法亦时候都感觉高高在上,现在突然好像也觉得亲近了一些。心中也无法形容到底是怎样的感觉。

    吃过早饭,韩健便要进宫去见杨瑞。毕竟昨日杨瑞说过让他带法亦进宫“谢赏”。

    从东王府出来,法亦乘坐完全封闭的小轿,并不与韩健同行。韩健迎娶妃子的事虽然算不上秘密,可迎娶的是谁还不能对外公开,法亦也不能再想以往那么高来高去,只能按部就班,好似东王府的女眷一样坐轿子进宫。

    韩健到宫门口时候,正值一波大臣刚从皇宫中出来。

    杨瑞早晨见臣子的时间很早,宁原毕竟才刚接手尚书台的事,要表现出勤勉的姿态。杨瑞不会早朝见大臣问朝事,却也有早起会见大臣的习惯。

    韩健见到宁原时,宁原黑着脸,韩健猜想可能是宁原奏请的名单再一次被杨瑞否决。

    “宁尚书,这是往何处去?”韩健下马上前问道。

    宁原本就很晃神,见到韩健才反应过来,匆忙行礼。见礼过后,才道:“往上听处……尚书台去。”

    “看宁尚书脸色似乎不佳,可有烦心事?”韩健再问。

    宁原叹口气道:“殿下莫取笑老朽,这尚书台老朽刚接手。身边无人照应,今日朝事上与陛下奏报,神情调用人手,陛下却未恩准。也望殿下在陛下那里给老朽说说话。”

    韩健一笑道:“宁尚书聪明人总是做糊涂事,眼下陛下调你往尚书台,难道你还察觉不出端倪?昨日便提醒过你。人手调用当以稳妥为善,身边有几个人用,还奢求哪般?”

    宁原自然能听懂韩健的话,韩健这是在说他“太过分”,近乎将林恪的人马班子一次全撤,调了不少中下层的官员上来,有些任人唯亲的意思。

    韩健不多提醒,道:“宁尚书回去多琢磨一下人手问题,本王还要进宫见驾。不多打扰。”

    说完,与宁原匆匆告辞,韩健进宫去见杨瑞。

    等韩健到烨安阁的院子,发觉里面已经没什么人,便是小太监和宫女都被杨瑞赶到外面去了。

    原来是杨瑞为见韩健和法亦,特地作出的安排。本来见朝臣的事可以放晚一些,可毕竟韩健和法亦到来不想被人打搅,于是杨瑞作出些安排。算是提前做完自己的事,清场了。

    小轿便停在烨安阁院子的外面。韩健上前,打开木质的轿门,法亦这才略带不安看着外面,见到韩健她才放下心来。

    “是我。”韩健说着,伸出手要扶法亦下轿,“一起进去见陛下。”

    法亦尽管觉得别扭。还是伸出手来,在韩健搀扶下走出轿门。外面这时候很空荡,连东王府的轿夫也都被打发走。

    “陛下应该久等多时了。”韩健说一句,法亦这才心情放平和一些,连她自己也不太适应这种进宫的方式。以往这宫门进出不知多少次。还从未有这般“偷偷摸摸”的感觉。

    韩健扶着法亦一起到烨安阁前,还没到门口,便见台阶上杨瑞已经迎出来。当杨瑞发觉韩健与法亦彼此相扶,脸色却也不太好看,眼睛眯了眯,与韩健对眼之后,转身进了里面。

    法亦自然不知杨瑞为何会有这般态度,韩健却心知肚明,这是杨瑞心生醋意。

    “参见陛下。”进到烨安阁内,韩健和法亦一同行礼。

    杨瑞坐在书桌后,抬头打量着一对新人,语带不善道:“东王,你可真是让朕好等。”

    这是在嫌韩健进宫晚。

    韩健自问进宫也算及时,这才刚巳时,也就上午九点,杨瑞已经觉得晚了?再一想,还是在挑毛病来为难自己。

    “陛下所言甚是。”韩健恭敬道,“是臣之过。”

    杨瑞也没想到韩健会这么当着她的面认错,以往韩健是那种与她对峙着也不肯认错之人。

    “算了,朕不与你计较。这里有朕为你们准备的一点封赏,当是朕与师妹的一点成婚之礼,东王你看看,哪些合适,带回去便是。”

    杨瑞说着,指了指一边小方几上摆着的几样物事,都是一些金银玉器,也算名贵,其中最显眼的是一对玉如意,看起来好像很值钱的模样。韩健以往也不常见宫中的宝贝,因为杨余北逃的时候,将宫中大多数的珍玩所卷走,杨瑞回来派人去清点过,发觉整个大库内空空如也。这次杨瑞这么“舍得”,韩健觉得杨瑞对法亦也算不错,知道法亦平日里没积攒什么嫁妆,算是送店礼物,当是这些年法亦为她效命的一些奖励。

    “这怎么好意思?”

    韩健嘴上是这么说,人却已经往小方几那边行去,饶有兴致拿起桌上的几件东西一看,笑着转过头道,“要是陛下恩准的话,不如这些都封赏给内子便可。”

    杨瑞没好气道:“东王你也倒不客气,朕只是让你挑选,你却干脆照单全收,几个意思?”

    “那陛下既然摆出来,再收回去,似乎也太小气。臣只是为陛下考虑,不想让人觉得陛下是吝啬这一点东西,。再者,内子为陛下任劳任怨做事多年,今日与臣喜结连理,难道陛下也不该拿出点东西来封赏一下?”

    杨瑞想了想,原本是自己好心好意拿东西来赐赏,现在被韩健一说,好像倒是天经地义的。

    要不是法亦在面前。她早就跟韩健争了起来。但也知道韩健的脾气,本来就是近乎开玩笑的,为了这点破东西争吵起来,那才是愚不可及。

    “东王你说了可不算,要问过东王妃才是。”杨瑞转而看着法亦,道。“师妹,朕与你相交多年,你该识得朕的脾性,这些东西,是朕赏赐与你的,你看着挑选一下。”

    杨瑞对法亦的脾气可算是真正了解,知道法亦是那种不在乎金钱名利的,以至于这些年连法亦的俸禄停了,法亦也都是任劳任怨。

    本以为法亦不会像韩健那么“不客气”。谁知法亦这时候却低下头道:“臣妾不敢妄言,一切当以夫为纲,由东王为臣妾做主。”

    杨瑞心中有想骂人的冲动。这才一天没见,法亦好像已经融入到东王府的氛围当中,居然学会跟她“打官腔”了。什么以夫为纲,这种话她以前就认为不会从法亦口中说出来。却不知道法亦在过来之前,韩健也曾有交待过,因而法亦对答如流。

    韩健笑道:“陛下应该不会心疼的哦?”

    杨瑞叹道:“那随你便是。”

    说着好像很生气。别过头不看韩健。

    韩健笑着对法亦道:“亦儿,还不谢过陛下的赏?过来搬东西回家了。”

    即便法亦开始适应当东王妃的节奏。却也没想过会被韩健当着杨瑞的面直呼昵称,如此一来她很尴尬,毕竟以往杨瑞在她心目中都是高高在上,何时像今日这般在杨瑞面前戏谑放肆?

    杨瑞闻言又冷冷瞥了韩健一眼,似乎在怪责韩健对法亦如此亲近。

    不用法亦动手,韩健已经将东西搬过来。说起来封赏不少,但都是珍贵的好东西,加起来也不算沉,韩健搬到法亦面前,干脆直接放在地上。觉得有些不太好拿。干脆过去将小方几上的桌布揭下来铺在地上,然后将东西全放在上面,卷起来系好,背在后背上。

    饶是杨瑞心中有气,这时候也不禁一笑道:“东王你这是来宫中打劫?”

    “陛下说笑了,既是陛下封赏,臣自当要好好保管,所谓财不可露白,这么将东西明晃晃带出去,别人不觊觎那才怪。这般别人也就不知里面是什么,放在内子的轿子中,出入宫也方便一些。”

    杨瑞摆摆手道:“随你了。”

    “谢陛下赏赐。”韩健笑嘻嘻说道。

    法亦跟着韩健行礼,心中却也觉得很尴尬,昨日韩健对杨瑞还是恭敬异常,怎的到了今日,韩健便好像在杨瑞面前没了正经?以她对事物的了解,还不能明白其中的关键。法亦心中慧黠,却也只是对时局而非人情,对这种事她还是不太容易明白的。

    杨瑞随即不再计较关于封赏之事,转而很和善看着法亦道:“师妹如今入东王府,下半生也算有着落。虽然作为君王,不过朕与你向来有私交,日后希望也能保持亲近,别太见外。”

    法亦随即行礼算是应了,她还是听不懂杨瑞的话。

    韩健却知道杨瑞这是在暗示以后要相敬如宾当好闺中姐妹,对于杨瑞来说,已经为将来入东王府门做准备。也知道如今东王府内有韩松氏等女坐镇,跟她的关系都不善,想打开突破口也只能从韩健身边的女人下手。她跟顾欣儿那边是没机会有所亲近的,反倒是杨苁儿那边,她已经成功收买,不过因为杨苁儿正待产,不会有太多机会见面。这次韩健迎娶法亦,也当是给了她重新接近韩健身边人的机会。(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七章 十万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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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妹既然进宫,就不要在这里杵着了,不如随朕到内帷说话,朕也想与师妹多亲近一番。”杨瑞突然笑着说道。

    法亦看了看韩健,不知怎么应。

    杨瑞又瞪了韩健一眼,道:“东王,如今北边正要撤兵,又有李钰的案子等着你去处置,你不是很忙吗?朕不多留你了,等日落黄昏,你来宫中接人便是。”

    韩健明白杨瑞的意思,她是想借着机会跟法亦多亲近一番。可他也明白法亦的心思,法亦显然不想与杨瑞这么单独照对,毕竟杨瑞是她的最高上司,面对杨瑞也会觉得心中很有压力,现在还要面对一整天,她能好受?

    却在这时,有小太监在门口喊道:“陛下,有事启奏。”

    “什么事?东王,你过去看看!”杨瑞对韩健道。

    韩健将包袱放在地上,到门口打开门,却见一名很不识相的小太监立在门口,见到他腿都在打哆嗦。

    “何事?”韩健问道。

    “军中之事,有人在外面请东王到军所衙门去。小人并非有意过来打扰。”小太监战战兢兢道。

    “行了,本王知道了,你可以退出去!”韩健道。

    小太监这才匆忙去了,韩健看了立在远处的卉儿一眼,卉儿也是唯一一个有资格立在烨安阁院子里的宫女,毕竟卉儿是杨瑞留在身边伺候的小宫女,对他跟杨瑞的事有所了解。因而这次法亦进宫,杨瑞也没瞒着卉儿。

    “你过来。”韩健对卉儿招招手道。

    卉儿也是有些惊惶走上前。韩健交待两句,卉儿一一应了。韩健这才回身进到烨安阁内。

    杨瑞和法亦耳聪目明,韩健在门口对卉儿交待的什么话,她们自然听的是一清二楚。

    这时候法亦低着头,杨瑞则语气不善道:“东王,听你话的意思。朕会亏待了你的妃子不成?你对那小丫头说的话,莫非是说给朕听的?”

    韩健心说你明白就好了。

    现在军所那边的确有事等着他去做,便没法留下来照看着法亦,只能遂了杨瑞的心思,将法亦这么蕙质兰心的玉人留在“蛇蝎心肠”的杨瑞这边,总要交待两句让法亦和杨瑞知道自己的心思。如此一来法亦也能放心下来,而杨瑞那边也更警惕一些。韩健既是对杨瑞的一种“警告”,也是给法亦吃一颗定心丸。

    “哦,只是对个小宫女交待两句。陛下请勿多心。”韩健装作没事人一样行礼道。

    “行了,你去吧。你的妃子,同样也是朕的师妹,朕认识你师傅不比你长,你还担心什么?”杨瑞没好气道。

    韩健这才握起法亦的手,给法亦一个坚定的神色,才行礼告退。

    ……

    ……

    韩健匆忙到军所衙门,在路上。韩健已经问明了情况。原来是北方的战事有所变化,鲜卑人的骑兵已经过了北王府所设置的三道防线。如今北川城可说是被鲜卑人和朝廷的两路大军所围攻。

    随着北王府逐渐失去对长城一线的防守,中原也处于不设防的状态。能抵御鲜卑人大举南下的军队,如今却也只剩下苏廷夏一路人马。本来韩健让苏廷夏折道北上的计划便不得不落空,战略进攻也只能转而战略防守。

    到军所内,东王府和朝廷的大小军将和谋士基本已经到齐,韩健一到。军事会议便马上开始。

    会议一开始,韩健便让人说明了如今北方的大致状况,整个军所衙门里的氛围也跟着紧张起来。

    韩健让人将最新的军事图摊开,上面绘明了北方的具体山川地形,比当下最严谨的军事图要丰富许多。这也得益于韩健对中国地图的了解。根据历史地形的对比,跟当下的山川一对,便绘出详尽很多的地形,这也有东王府细作的功劳,他们对北方地形的查探也丰富了军事图的架构。毕竟历史中中原地区也多有荒芜,很多主要交通干道也与后世大相径庭。只是靠韩健的记忆,也画不出这么详细的地形图。

    等情况大致说明完,韩健环视众人,道:“如今鲜卑人已经从东路南下,北王府在北城关口虽然还有驻军,不过都不敢动,如今鲜卑人也算是无所忌惮,掠夺人口牲畜不计其数,你们如何看?”

    在场之人都有些心惊,在他们有生之年,鲜卑人还从未有过如此放肆的南下入侵。掠夺人口的事年年有,那也只限于边关,如今连北王府腹地都不能幸免,情况已经非常危殆。任由北王府这么继续下去,就是朝廷的军队能将鲜卑人赶走,中原之地恐怕也是满目疮痍。

    更要紧的是,现在正值北方夏收时候,很多地方的夏收尚未结束,被鲜卑人这么掠夺一遍,对于地方上损失相当惨重。很多百姓原本都是能逃到城中去避难,却也知道没了粮食也就没了命,所以干脆抢收粮食或者不收,就心甘情愿被鲜卑人掠夺了去。

    韩健心说也是这些地方的百姓缺乏安全意识,他们想当然以为鲜卑人太“和善”,能善待其民。却不知道被掠夺到北方,只能被当成是牲口一样,连自由都没有,谈何生存?

    “殿下,您看这鲜卑人南下,无非是为劫掠人口,不如派兵北上,对其威吓一番,鲜卑人知道朝廷与北王府议和,自然心有忌惮,只能退兵!”一名朝廷的将领上前说道。

    他的话,自然让在场很多人觉得可笑。

    就好像夏虫语冰,对北方形势都不了解,居然上前如此“大言不惭”。

    也是韩健一向对朝廷一边保持了军事情报的封锁,朝廷的情报系统近乎处于瘫痪状态,朝廷兵部那边得到的消息。要滞后东王府一边很久。这才使得朝廷派系的将领,以为北方鲜卑人入侵之事不过是小事。

    韩健道:“朝廷如今有多少兵马可以北上,你们可清楚?”

    “这……”刚才说话的将领登时哑口。

    这种事,他就算心里不是太清楚,却也大致知道。东王府撤兵之后,洛阳守军满打满算只有三四万人的模样。原本还有南王府的驻军,可镇南侯黄仕琅先斩后奏,以南王府豫州需要人坐镇为由擅自撤兵,这么一来洛阳防备更加空虚。

    连洛阳的防备都不能保持,谈何出兵北上?

    对于苏廷夏所部的情况,朝廷那边又不甚了解,只当是苏廷夏是带了两万兵马北上,就算一路过关斩将没遇上什么阻挠,却也损失惨重了些。到如今能有一万多人马了不得了。却不知道如今苏廷夏麾下可用兵马有六七万之多,还不包括那些乌合之众,全部算起来,苏廷夏所部的人马数量有十几万之众。

    加上有苏廷夏的才略在内,以苏廷夏所部来阻碍北方鲜卑人南下,也并非没有可能。但韩健暗中也下定决心,必须马上从江都调兵过来,要下定决心以洛阳为主要根据地来坚守。退兵之事,只会愈演愈烈。到朝廷和东王府只能撤到江都时,那时恐怕已经大势已去,鲜卑人入主中原之事也恐怕是难以挽回。

    韩健再环视众人,已经没人敢随便发言。有几个年轻将领似乎是想表达一些意思,但见到这么肃穆的场面,也都是不敢开口。在军事会议上最注重的是资历。资历浅的是不敢随便发声的。

    “西都使节,来来去去也有几回,而今中原危殆,恐怕如今朝廷也只能放下对内的成见,一致对外。”韩健道。“你们以为如何?”

    韩健话出口,自然惹来议论纷纷。

    尤其是朝廷派系之人,对韩健的话颇有微辞。韩健说什么一致对外,也有推搪之意,以现在杨瑞的处境,也就是朝廷的立场,是不容任何有损皇权之人的存在。如今西王府和北王府未定,东王府这面便自作主张与北王府议和,如今又要与叛逆之臣西王杨平举的人议和,自然惹来他们的不满。

    “东王似乎没有权力下如此的决定!”一名朝廷派系的将领直言喝斥道。

    韩健没有去计较,语气平和道:“本王会亲自去启奏陛下,让陛下做决定。”

    “那东王应该及早去,而不是在这里与我等戏言。”

    几句话下来,火药味便很重。

    韩健也知道,便是洛阳内部也是矛盾重重,还能指望在这种情况下与西王府和北王府的合作,那近乎是天方夜谭。与其这么下去,还不如紧忙从江都调兵过来。

    如今韩健心中最倚重的,还是这两年风生水起战无不胜的林詹。只不过现在林詹人马不多,还不能起到威吓鲜卑人的作用。从江都调兵,短则一月,长需要两个月。江都夏收要早于北方,如今地方夏收已经结束,地方上征调粮食已经差不多都入库,只等运往洛阳。

    算算能调用的人马,要保证江都的稳定,这次调兵不宜超过三万人马。加上洛阳现有的三万多驻军,再有苏廷夏庞大的“乌合之众”照应。朝廷和东王府能拿来应对鲜卑人南下的兵马,就有二十万之人之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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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八章 请缨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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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事会议在一种很不友好的氛围下结束,随后朝廷派系的将领相继离开,东王府这面的将领和谋士则有些义愤填膺。不管是哪边,都当对方是仇敌一样,与现如今东王府与朝廷精诚合作的态度格格不入。

    本就显而易见的,朝廷之人容忍不了东王府的大权在握,韩健现在可以义正言辞说自己没有谋朝篡位的企图,可别人不会信,尤其是朝廷那些本就抱着阴谋论的文臣和武将。

    调兵令韩健说下便下,之前已经通知了江都一边在夏收结束之后便整顿兵马准备北上,算算日子,韩昭氏已经将兵马差不多都调了上来。回家还没安生几天的东王府战士,随即面对的另一次征召,这次所面对的却不是北王府或者东王府的人马,而是鲜卑人。

    等调兵令发出,韩健才进宫去找杨瑞将情况如实上报,本以为杨瑞白天不会见什么人,却在韩健到时,南王杨洛川正在外候见。

    因为杨瑞早些时候已经回内宫,杨洛川在烨安阁并未见到杨瑞本人,直到韩健到了之后,杨瑞才缓步从内宫出来,法亦并未跟随。从法亦的难看的脸色看来,似乎是杨洛川和韩健的到来影响到她,使得她有些不悦。

    “南王东王一同前来,倒也是稀奇事,去里面说话。”

    杨瑞斜着眼瞥了韩健和杨洛川一眼,随后先进到烨安阁内。随后杨洛川和韩健前后脚进门。

    见礼之后,杨瑞看着二人问道:“这是作何一同来见朕?”

    杨洛川道:“老臣听闻鲜卑人南下。对中原虎视眈眈,朝廷社稷有危,特来请奏陛下,看是否调南王府兵马北上,助朝廷社稷于危难之中。”

    “哦?”杨瑞目光停在杨洛川身上,轻轻一笑道。“没想到皇叔却也这般为朝廷社稷着想?”

    韩健虽然没说话,但在一边却有些不以为然。在他看来杨洛川这老狐狸心中还不知揣着怎样的小算盘,当初洛阳情势危殆,南王府兵马跑的比谁都快,这时候居然有心要调南王府的兵马到洛阳来?

    “东王,先前有紧急公务,可是有何大事发生?”杨瑞转而看着韩健问道。

    韩健没有隐瞒,本来鲜卑人大举南下已经危及到中原的安稳,这时候在杨瑞和杨洛川两个实权人物面前。他再隐瞒下去的话,可能会当华夏社稷的罪人。等他将北川城危殆的消息说出来,杨瑞脸色也冷了下来,她也没料到这次鲜卑人南下会来的如此凶猛。

    杨洛川却在一边道:“近年来北王府损兵折将,本能抵挡鲜卑人的不轨野心,却也是无法。”

    这话说出来,倒好像在怪责东王府一样。因为这两年令北王府“损兵折将”的“罪魁祸首”不是别人,正是他东王韩健。

    杨瑞这时候倒替韩健说话道:“皇叔如此说也有不对。若非北王狼子野心,何至于要落得与朝廷兵戎相见?这也算是北王府咎由自取。倒是而今北川城尚在,鲜卑人尚未过天堑和大举南下。这也是北上平定胡夷的最好机会。皇叔既然有心调兵北上,朕以为甚妥。”

    韩健心说杨瑞的态度转变的也够快。

    刚开始见到杨洛川的时候,分明是一副不愿见的模样,现在一口一个皇叔,还好像巴不得南王府不调兵一样。

    杨洛川这才请示道:“那就请陛下下旨。调豫州兵马北上,臣也会去信豫州督促此事。”

    杨瑞满意点头,道:“如此甚好。”

    说着,连跟韩健商量都省了,直接开始写调兵的旨意。等写的差不多了。杨瑞才好像突然想到旁边还立着个韩健一般,抬头看着韩健问道:“东王你怎不说话?可是觉得,这次的调兵之事有不妥之处?”

    韩健心说,你口口声声说甚妥,我跟你唱反调,还不让杨洛川看笑话?

    再一向,杨瑞这么急也是体谅到如今洛阳防务空虚,轻轻一叹道:“臣无异议。”

    “这就好。”杨瑞将简单草拟的诏书给杨洛川,道,“皇叔看看,可有要修改的地方?”

    杨洛川拿过来一看,点头道:“并无修改。”

    “那好,用宝便可。东王,此事便由你代劳了。”杨瑞最后看着韩健,好像生怕这调兵的旨意没通过韩健的手,回头会被韩健怨责一样。

    本就是调兵的大事,杨瑞自己随身的宝印已经属于无效,需要动用玉玺。韩健根据杨瑞的提醒,将玉玺盖上,杨洛川好似是松口气一样。这态度让韩健觉得这老狐狸心中肯定有鬼。

    “老臣这就早些回去商议调兵之事,请告退。”杨洛川拿着调兵的旨意,请奏道。

    杨瑞笑着点头道:“皇叔走好。”

    杨洛川这才退下,等人走了,韩健仍旧黑着脸。他对杨瑞做事跟他不商议,也有些恼火。不过他也不是那种公私不分之人,杨瑞身为帝王,觉得这么做有理便自行决定也是她的权力。他本不该过多干涉。

    杨瑞见韩健沉默不语,很亲和起身问道:“东王你怎不说话?可是觉得朕让南王府调兵之事,有欠妥当?”

    “臣可不敢这么认为。”韩健道。

    杨瑞白韩健一眼道:“你的脾性,朕还不了解?也是你不喜欢在朕面前伪装,总是将态度写在脸上。我也知你在顾虑什么,南王老谋深算,调兵过来绝不仅仅是想分一杯羹。也许是他居洛阳久了,手上无权,感觉到危机,才会调兵也未可知?”

    “陛下真以为如此?”韩健道,“那陛下可知,这几月来,南王曾暗中派多少人回豫州干预政务?镇南侯如今有兵有权,便是南王与他乃是翁婿也并非放心。”

    杨瑞道:“如此看来,南王也只是想将权力握在手中而已。”

    韩健没再说什么。关于豫州的军政,本不该由他来操持,但毕竟如今南王府归顺了朝廷,也等于是归顺了东王府,让豫州调兵,本不过是一道手令的事,现在杨洛川主动提出调兵,倒让韩健觉出其中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只是事起仓促,他没得到确切的情报,这也仅仅处在一种担心和顾虑之中。

    “行了,不说这个。”杨瑞走过来,看着韩健道,“这么早进宫来,可是觉得我会亏待了你的师傅,准备来跟我要人?”

    韩健未置可否,反而问道:“人呢?”

    “还在寝宫中,要不是知道南王亲自来,我才不愿出来见。本都说好了今日不见朝臣,只等你天黑前进宫将人接走。”杨瑞道。

    韩健没说什么,这么心平气和说话,两人也算是能沟通。可一旦涉及到军国大事,总会感觉有些矛盾在内。也许是东王府和朝廷在一些立场上不同,才早就了他们夫妻的矛盾。

    “这是调兵手令,当下江都各地的夏收已告结束,兵马会征调上来,随后便会往洛阳来。”韩健说着,将调兵手令的范本交给杨瑞。

    杨瑞看了看,笑道:“你这还在怨责我,自己却还不是自作主张?不过这样也倒听好,说明夫君你念着洛阳安危,并未打算这么弃之不顾。可是要妾身好好犒劳一番?”

    韩健微微摇头,却还是有些担心道:“此番调兵,也不宜大动干戈,最好将战事结束在黄河以北。若是战火真烧到洛阳来,事情结果也未可知。”

    “这夫君倒不用太担心。”杨瑞道,“这鲜卑人习惯马背为战,到中原腹地,攻城略地自然也会束手束脚,洛阳城河高深,量鲜卑人也没这胆气能攻下洛阳!”

    韩健心说话是这么说,但也正因为中原人抱着这样的心态,才会一次次在胡夷面前束手无策。

    毕竟都是人,而且鲜卑人也不笨,不过是攻城的器械,或者是一种脱离了马背的生活,这有何难?到真正鲜卑人杀过来,围住洛阳,便是不攻城,有个一年半载必定出问题。现在魏朝朝廷又四分五裂,显然不能指望勤王的兵马。

    在韩健看来,一旦鲜卑人战火真烧到黄河以南,那恐怕已是无力回天,只能有撤兵一途可走。

    当然在杨瑞面前,这些话他不能说。否则会让杨瑞以为他不战自怯。有些事心里想想简单,说出来便有伤感情了。在杨瑞一边,洛阳便是魏朝社稷的命脉,一步都退不得。没有韩健这种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心态。

    “那苏廷夏的兵马,夫君认为当如何处置?”杨瑞最后还是问到关键的问题上。

    苏廷夏所部快速膨胀,在外人看来都是始料未及。杨瑞在得知而今苏廷夏所部兵马数量已经到十数万之后,心中焦虑更甚。本就对苏廷夏毫无信任的她,总是担心苏廷夏会对朝廷社稷的安稳有所影响。说白了,她怕苏廷夏临阵反水造反。

    “苏廷夏一部仍旧会留在北川一线。”韩健道,“至于北王府议和之人已死,那议和之事暂且作废,当下不论。若北王府忠于朝廷尚可,实在不行,北川城可弃。”(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九章 师妹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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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瑞自来对北川城的安危便不上心,韩健说当弃则弃,她反倒觉得韩健的决定很英明。对于韩健不守议和之事,她也觉得很合理,她倒巴不得北川城被鲜卑人攻的是七零八落,到时候朝廷反倒可以接收残垣断壁,甚至将北川城彻底抹去。

    杨瑞对北王府的恨是有些刻骨的,因为杨瑞从当政之前,便认为她父亲的死便是北王府人所为。在当政之后十几年时间内,都是在兢兢业业做事,也是为能早日将北王府藩爵撤去。在韩健决定与北王府议和之后,她的态度便一直很不好,与韩健冷战多日,也是因此。

    “夫君不急着回去的话,不如一同进内帷去,看看你师傅今日有何不同。”杨瑞突然笑道。

    韩健微微皱眉,杨瑞这么兴致勃勃,倒让他觉得今天的杨瑞有些“不正常”。

    军国大事摆在面前,杨瑞还有这么好的兴致,可见杨瑞现在对政务也不太上心。也许是成家的原因,杨瑞对于闺中之事的热衷,似乎超过了朝廷大事。

    “出宫倒不急,不过中午之前还是要回去商议调兵。”韩健道。

    “那便一起吧。”

    杨瑞笑着拉韩健要出门,才想到外面还有不少的宫女和小太监在。便整理一下妆容,开门之后便一副高高在上一脸不苟言笑的模样,与韩健一前一后出了烨安阁。

    “记得,今日朕与东王有重要军务商谈,未得朕的允许。任何人不许来打搅。便是有人来,也让他去宫门口等着,不许在烨安阁这面,知道吗?”杨瑞语带威仪吩咐道。

    小太监和宫女自然俯首帖耳领命,杨瑞这才点点头,对韩健道:“东王。你随朕来。”

    韩健心说杨瑞这么故作姿态,谁人也不会想到她会与自己有“苟且”。

    他反正也没缺什么,跟在杨瑞身后,过了内宫的宫门,杨瑞也自在了一些,走路和说话也不再那么一板一眼。

    “在外面故作姿态也累,倒不如在夫君这里,可以松松心,想做什么也没那么多拘束。”杨瑞突然轻叹了一声。

    韩健心说杨瑞这是身为帝王不知别人觊觎。自来为臣者便觊觎着皇位。身处高位的人会觉得当帝王很累,但仍旧人人追逐不休。也许是杨瑞真的没什么野心,也许杨瑞说这些话,本身也有麻痹他的意思。杨瑞是有城府的女人,有些时候并不像在他面前表现出来的这种“单纯”。

    到了杨瑞的寝宫,却见卉儿仍旧是侍立在外面,见到韩健和杨瑞一同过来匆忙磕头行礼,态度好不恭敬。

    “起来吧。”杨瑞只是随口一说。道,“守着门。不许人进来。”

    然后也无所顾及,直接在卉儿面前拉着韩健的手往门里走。进到门里,还回头看一眼韩健是否在偷看卉儿。

    到宫殿之内,韩健便能感觉到里面法亦的气息,这是一种亲和之后的感觉。法亦应该也能感受到他跟杨瑞的到来,气息中带着一些不安。这种不安的气息在跟他独处的时候便没有。应该是惧怕杨瑞的结果。

    掀开帘子进到里面,果然法亦便在,只是立在桌前,俯身行礼。在发觉有什么事情不对之后,她心神稍微有些慌乱。因为她看到杨瑞是拉着韩健的手进来的。

    杨瑞似乎也察觉到了令法亦不安的原因,好似很无心放开手,道:“师妹,看朕将谁给你带来了?”

    说着还亲和一笑,好像对法亦体贴入微一般。

    法亦却不敢抬头看韩健和杨瑞。

    “给陛下和殿下请安。”法亦面带拘束再行礼道。

    “行了师妹,在这里都是自己人,不用太多礼了。”杨瑞说着,还转过头对韩健妩媚一笑,这笑容中似乎包含着什么。

    法亦自然是不明就里,韩健却知道杨瑞已经打算将他们之间的关系告知于法亦。

    也是杨瑞觉得自己在宫中“孤苦无依”,之前拉拢杨苁儿也是为让自己不孤单寂寞,现在杨苁儿身怀孕事自然是不能常到宫中来,便想拉拢好法亦。也是觉得韩健刚刚“得偿所愿”抱得美人归,肯定是爱不释手,拉拢好了法亦自然也就有理由让韩健多到宫中来。

    法亦听到杨瑞的话,却觉得无所适从。她毕竟不知杨瑞话中的意思。

    韩健却在一边坐下来,似乎将杨瑞的寝宫当成是自己的家一样。

    “这么不客气,也不知尊敬师长,给奉茶什么的。”杨瑞抱怨一句,自己拿起茶壶,给法亦倒了杯茶,摸了摸茶杯,茶水是凉的,才有些埋怨道,“这卉儿也是的,宫中有客人来,连杯热茶都不准备。”

    “算了,反正一会还要出宫,热茶就不必了。”韩健道。

    “还是东王你好说话。”杨瑞一笑,又拉着法亦的手,道,“师妹也别在这里杵着,坐下来说话便是。”

    法亦对于眼前此景可说是已经完全懵了,原本高高在上的帝王,好像已经彻底失去了架子一样,真的好像变成彻头彻脑一个“师姐”。

    韩健见法亦气息更加紊乱,也不想再为难法亦,道:“陛下不是有话对内子说?”

    杨瑞笑道:“既然东王没意见,那妾身便说了。”说着,转过头看着法亦道,“师妹请勿见怪,其实我与你一样,早就委身于东王,如今却也只是他身边的一个女人罢了。”

    说者无心,听着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浪。

    法亦从未去想过韩健与杨瑞之间会有什么,她更没想到,自己从来都不敢正视的女皇,会成为自己丈夫的另一个女人。她本也想过杨瑞成婚的事,她也觉得杨瑞的丈夫,身边只会有杨瑞一人,而且是那种俯首帖耳连大气都不敢喘之人。

    “师妹一定觉得难以理解。”杨瑞叹道,“便好像师妹对他这般不舍一样,其实我也不知为何会委身于他,但终究说来,如今已是一家人。便不想再隐瞒于你,更何况,就算没有你我在,他身边也没缺了女人。”

    杨瑞后面的话,法亦根本就没听进去,她心中还是在反复问着“为何会如此”。以至于整个人都是怔怔出神。

    韩健起身道:“好了,我来说吧。”

    杨瑞笑着作出“请”的手势道:“还是夫君你来说更合适一些。”

    韩健到法亦身边,法亦看着韩健的神色之间懵懂之间,却也带着一种信任。在入东王府门之后,法亦已经有了全心全意做韩健身边女人的准备,对于杨瑞说的那些,她只是震惊,或者说是不信。如今只有韩健的话才能令她信服。

    “亦儿坐下来说话。”韩健扶着法亦坐在原本只专属于杨瑞的“龙榻”之上。

    法亦本不敢坐,但见韩健这么大大咧咧坐下,她也好像是放开了一样,双膝并拢坐在韩健身边。

    韩健揽着法亦的腰,让她靠在自己怀中,这才抬头看了杨瑞一眼道:“这么说吧,在外,陛下仍旧是陛下,是魏朝的君王。她是君,你我都是臣。可在内,我是夫,亦儿你是我身边的女人,陛下也是。亦儿你可以直接称呼陛下为姐姐,或者干脆以师姐相称。这样也会亲近一些。”

    法亦一时间感觉天塌下来一样,本她还不信这是事实,可当韩健这么一说,再不可信的事也成为现实。成为现实就需要面对,可她现如今心中慌乱,根本不知如何面对。

    法亦自小孤苦,也就没有太多与人沟通的经验,尤其是在亲情方面。现在有了韩健一人,她勉强还可应付,只需要循规蹈矩不被韩健的姨娘们责难便好。相夫教子,也是她接下来的历程。

    可突然间还要面对一个曾经为最高上司,现在为闺中姐妹的杨瑞,她整个人便无所适从。连人都是僵直的。

    韩健笑了笑,算是对法亦一种安慰,道:“亦儿你也不用太紧张,其实陛下平日里也很好相处。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甚少,东王府中,除了你我,便只有苁儿知道。如今苁儿身怀孕事,不便到宫中来,以后亦儿你便可时常到宫中来走走,当是替为夫来照顾陛下的起居。”

    听韩健这么一说,法亦反倒觉得自己是认清了自己的定位。

    她不知所措,是不知日后要怎么在杨瑞面前自处。当听到韩健说让她时常来宫中照顾一样杨瑞,她反而还安心了一些,因为她觉得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臣子为君主服务,是她自小接受教育中最重要的一环。韩健也不得不钦佩,在洗法亦脑的这点上,杨瑞做的很成功。可能杨瑞自己也没想到,将来会有一天跟自己培养起来的下属共侍一夫。所以现在杨瑞也只是想跟法亦坦诚一下,却没韩健这么有“心思”,能让法亦安心下来。

    “师傅,没问题吧?”见法亦还是晃神,韩健直接称呼一声“师傅”,法亦这才转过神来,打量一下韩健,再看看盯着自己的杨瑞,螓首微颔,才点了点头。却也是很勉强。(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六百章 军中掌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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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法亦接受自己跟杨瑞在一起,对于韩健来说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就算现在法亦勉强接受,心中仍旧抱着很大的包袱,韩健知道短时间内她不会卸下这包袱。

    而且法亦对性格极为制约,不会说跟杨苁儿一样天天跑皇宫里来跟杨瑞当“姐妹”。这次法亦过来,韩健下午也会接她出宫,这次让她进宫也仅仅只是告诉她这件“秘辛”。

    接法亦出宫路上,法亦一直沉默不言,她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从开始知道韩健跟杨瑞在一起,这种复杂情绪便困扰着她。直到上了小轿,法亦仍旧是愁眉不展,韩健心想也不该去勉强于她,或者在告知这件事上,他跟杨瑞都有欠妥当。

    不管怎么说,调兵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

    这次不但是东王府调兵,而且有南王府的调兵,洛阳接下来一两个月内会热闹起来,到那时东王府到底有多少人马在洛阳,韩健当下还不好说,估算一下是六七万,算上一些杂兵,估摸着有七八万人之多。刚刚收上来的粮食,算一算,也不足以养活大军几日。更何况北方还有苏廷夏的十几万章嘴等着东王府来养。

    在少了以战养战的资源补给之后,苏廷夏所部而今的情况也相当不妙。从前线上传回来的消息看,军中逃兵的问题相当严重,随着口粮减少,普通士兵发觉跟着这路人马混,并不能做到衣食饭饱。所以干脆当了逃兵。苏廷夏最初时候还严加盘查逃兵问题,甚至以连坐法来处置军中一些人。但后来发现东王府无法完成对物资的补给,他的人马迟早要分崩离析,到后面也只能听之任之,这令苏廷夏所部驻扎的时候,也近乎于一支散军。

    想着事情。韩健骑马护送着小轿回到东王府,小轿并不在东王府前停下,而是直接抬到里面去。这也令外面盯梢的人根本不知里面坐的是何人。

    东王府正厅内,韩松氏早早便在等韩健回来。本来韩健带法亦去宫中领赏,她便觉得不妥,现在赏赐是领了回来,却也只是“没用”的宫中“珍宝”,中看不中用。

    “健儿,你可是下了调兵的令书?”韩松氏见到韩健。无心去管法亦带回来的包袱里面确切有什么,她更关心的是关于东王府调兵之事。

    “嗯。”韩健点头,“已经将令书传往江都,估摸三四天后九娘可收到。”

    “这样……需要二娘回江都帮你打理?”韩松氏盯着韩健问了一句。

    韩健笑了笑道:“这就不必了,二娘有时间可打理一下洛阳的东王府军务,相信江都那边有九娘在,不用二娘多劳心。”

    韩松氏脸色沉了沉,她能感觉出韩健话语中带着几分生分。

    本来韩健已经成年。政务之事她还可以稍微帮忙,算是帮韩健减轻压力。可军务之事。她也知道能抽手最好是抽手,可她还是担心杨瑞的问题。她感觉韩健对朝廷的态度不够强硬,这令她担心到头来东王府的兵马只是给朝廷做了嫁衣,便想时常督促韩健一些,免得韩健犯了错误还不知。

    但韩健对军中事务的把控很到位,建立了很完善的监察体系。就算是军中再有像张行一样的乱事,也不会逃脱他的眼线。这点倒是韩松氏有些多虑了。

    “上次军中失窃之事,可有查清楚是何人所为?”韩松氏见韩健有些漫不经心,问了一句。

    这时候韩健已经让人陪法亦进内院去,本来他想亲自去。但韩松氏这面缠着,他不便脱身,只能找个侍女帮法亦将杨瑞赐下的“嫁妆”一并带进去。

    “大约与南朝之人有关。”韩健正色道。

    “南朝人?”

    韩松氏脸色更紧,本来他觉得关于军中情报失窃,无非是与西王府有关,到头来竟然会牵扯上原本不相干的齐朝人。

    韩健道:“二娘也不用多心,南朝人终究也只是想知道北方情况如何。如今细作尚未捉拿,不过行踪已经确定下来,有消息的话,我也会告知于二娘,免得二娘你担心。”

    韩松氏有些迟疑点头,她还是感觉到韩健像是有什么事隐瞒了她。

    的确,关于军中情报失窃,在当时看来雷声很大,随着时间推移,韩健有意在淡化这件事。是因为韩健查到了背后的“阴谋”。盗窃情报之人,并非是南朝朝廷中人,而是与南朝散乱的江湖组织有关,这与之前杨瑞告知于他,关于他父亲以及闫宁太子的事相吻合。也就是说,闫宁太子的人马可能还在为政治活动,或者想要政治复辟。

    这种事韩健认为不可张扬,他父亲之死,已经是公认的事实。他觉得没必要将事情拿出来说。就算杨瑞说的属实,就是他的父亲可能尚在人世。

    ……

    ……

    兵马调度对于东王府来说,已经不算什么难事。

    原本在北方各势力中最孱弱的东王府,在有了这两年行军作战经验之后,兵马调度之上已经算是驾轻就熟。韩健调兵的手令刚下不到四天,江都那边已经开始将集结的兵马开拔往洛阳浩荡而来。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林小夙作为这次江都征粮的最高官员,提前于大军抵达洛阳。这也是在她忙活了几个月之后,难得闲暇的时候。可到了洛阳之后,她一边要跟朝廷户部那边的人沟通,还要负责下面运送粮草的事宜。这需要跟军中那边沟通好,因为粮草的运送,最怕的是敌军阻截,倒先不怕鲜卑人南下阻截东王府的粮道,不过有其他几个势力的存在,一切当要小心为上。

    等她忙活完,才有时间向韩健汇报。这时候韩健与法亦成婚已有将近十天时间。

    “小夙,我大婚,也没时间请你过来喝杯酒,实在是有些对不住。今日一边是给你接风洗尘,一边当是补给你了。”

    清虚雅舍内,韩健让下面的人准备了一桌上好的酒菜,韩健也没叫上别人,只是一人来宴请林小夙。

    林小夙对于桌上的酒菜可说是不陌生,清虚雅舍本就是她的“主场”,她的发迹,也是从当清虚雅舍大掌柜开始的。刚开始时候,她遭受了太多的非议,可如今才两三年时间,她已经从饱受非议的清虚雅舍大掌柜,变成东王府的大管家,整个东王府和朝廷的军需调度体系,都在她掌控之下。

    “少公子言笑了。”林小夙很客气欠身行礼道。

    韩健一笑,道:“几天没见,你倒学会文邹邹了,这些日子学业上可是没怠慢吧?”

    “嗯。”林小夙脸色一红,心说这点事都瞒不住东王。

    本来她对于求知的渴望很强,在东王府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她本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少女,连大字都不识几个,越是想证明自己,越是知道知识的重要性。就算不能精通四书五经,至少也要认字懂得地理,这都是她一个负责军需粮草调度最高长官必备的休养。

    “你大哥现在还在黄河北边,这一去也有两个多月了。最近可能还消停不了。”韩健一叹道,“战事是一场接着一场,总归是需要时间来平静一下。你也不用太忙,最近看你累的也太瘦了。”

    眼前的林小夙不但瘦,而且皮肤很黑,韩健从这点便知道林小夙做事是亲力亲为。大夏天的到地方上去征粮,近乎是风吹日晒马不停蹄,这也令她成为军中“铁娘子”一般的存在。东王府体系中人,便是一些对女子向来有成见的大男子主意将领,说到林小夙也满是钦佩。当然在林小夙面前更是人人都不敢得罪,谁也都怕被林小夙“算计”,毕竟调度粮草的大权在她手上,要是她看谁不顺眼,少调拨点粮草和物资出来,谁带的兵就要忍饥挨饿了。

    “来来,别客气,这清虚雅舍说到底也是你操持起来的,你不在,也不知下面的人是否有偷懒,你这个行家也需要出来鉴定一下这酒菜的质量。”

    林小夙笑了笑,拿起筷子,吃了两口,才发觉根本吃不出什么味道来。

    这些日子她可说是风餐露宿,早就食不甘味,平日里那么忙,吃饭也都只是例行公事,哪还有时间去计较饭菜的口味?

    这突然吃起好东西来,也觉得很没滋味,吃了几口,脸上露出些苦涩,却也是勉强一笑道:“还不错。”

    “是吗?那可就多吃点了,我还觉得今天的菜有些咸呢。”韩健笑道。

    “哦。”林小夙应了一声,却还是有些心神恍惚。

    韩健伸出手掌在她面前晃了晃,林小夙还是怔怔出神没回过神来。

    “小夙,想什么事情这么专心?可是觉得我大婚没请你,你见怪了?”韩健笑着打趣道。

    “没……没有。”林小夙面色又一红,低下头道,“只是许久没回来,可能有些累。回去休息一下应该就好了。”

    韩健笑道:“那就不多留你,反正东王府你的院子还在。随时可以过去。”(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一章 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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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人护送林小夙回东王府,韩健收拾了一下心情,准备到皇宫去。

    这两天他自己也很忙,即便是与法亦新婚燕尔,也少有时间能陪在法亦身边。倒是杨瑞不时过来传法亦进宫说话,果然如韩健所料想的那样,杨瑞是准备将法亦培养成第二个杨苁儿。法亦虽然平日里话不多,可终究跟她是平辈,比杨苁儿这样的小丫头更好相与一些。杨瑞做起这培养闺中姐妹的事,有些乐此不疲,近乎每天要到下午以后,杨瑞才会让人送法亦回来。

    如此一来,外面的风言风语也就多了。很多人也在猜测,到底东王府的什么女眷,每次进宫都会呆这么长时间。甚至杨瑞连朝事都不顾,非要与这东王府的女眷在一起。若非韩健天天都在军所衙门和朝廷两边跑,别人也会想这可能是东王的障眼法。

    对于东王府里内眷的情况,别人是不可能知晓的。虽然东王府在洛阳的府宅并不及江都的宽敞,可对于外人来说,里面是足够封闭的。东王府的女眷,包括韩松氏和韩崔氏这些经常露脸的人,也都不经常出府门,更何况从来是不出门的顾欣儿等人。因而对于是谁进宫的猜测上,外面也只是谣传了一下,终究没人能证实什么。几天之后,没个确切的下文出来,也就没人再去说。

    韩健进宫,直接往烨安阁方向去。烨安阁院子空空荡荡。里面也是,连个宫女和小太监都没有。

    “这皇宫戒备也太懈怠了一些。”

    韩健嘴上说了一句,随即叫来侍卫吩咐了两句。主要是对烨安阁安保的问题做了交待,就算杨瑞不在,这烨安阁也不能好像菜市场一样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不能只设宫门一道关卡,连皇宫中也要加强戒备。

    交待完,韩健还是很自在进到皇宫內苑,到了杨瑞寝宫,杨瑞的笑声很远便能听到。韩健却不知杨瑞因何发笑,难道是有法亦在身边陪着,心情也好了许多?

    “夫君过来了?妾身未及远迎,还望赎罪。”杨瑞见到韩健进来,好似个小娇妻一样起身行礼道。

    杨瑞起身。法亦也就没坐着的道理。这几天来,她还是在心情纠结中渡过,见到韩健总是眼巴巴望着,好像巴不得早些出宫一样。

    韩健暗忖,虽然杨瑞在收买人心上很有一套,可终究还是在法亦这里吃了瘪。

    这也跟杨瑞之前在法亦心中所塑造的形象有关,这种思想要培养起来本就不易,现在还想让法亦消除。那就难上加难了。

    “是否可以走了?”韩健问道。

    杨瑞有些不满道:“一来便要带人走,可是觉得妾身这里不如东王府。要早些回去缠绵,免得让妾身在一边干扰到?”

    饶是法亦这几天已经习惯了杨瑞的说话方式,听到这种话还是不禁有些面颊发烫。

    对于闺房之事,向来是很避忌的。法亦可没杨苁儿那么“想的开”,什么事都能跟杨瑞所分享。她进了宫,自己根本就一句话不说。完全是杨瑞一个人在唱独角戏。这种话在她看来还是有些不可接受。

    “要是陛下觉得闷得慌,随时欢迎陛下到东王府做客。”韩健半开玩笑呛了杨瑞一句。

    杨瑞白韩健一眼,道:“只怕妾身愿去,却没人愿欢迎。还是不自讨没趣了。”

    韩健不再跟杨瑞说这些,上前拉着法亦的手。很亲昵扶着她坐下来。法亦看到韩健,神色也就镇定了很多。她跟杨瑞独处的时候还是很难放松下来。

    “夫君,不如今日别走了,与师妹一同在宫中留宿如何?”杨瑞以近乎呆着哀求的口吻道。

    韩健没回答,反而笑看着法亦。对他来说,只要法亦接受,这种事自然是好。

    一个是曾经的师傅,一个是当朝的君王,却能放下嫌隙与他同榻共枕,想想也觉得美妙一些。可终究法亦性情内敛,不会作出这么“出格”之事,听到这么“夸张”的提议之后,法亦登时慌乱起来。

    韩健笑道:“亦儿不愿意的话,为夫是不会留宿宫中的。再者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处理,要是我留在宫中,有什么紧急事,却是找不到人了。”

    杨瑞有些不满道:“看来夫君还是以师妹的心思为准。妾身说什么,也都不好使了,却不知到底是谁更贴心一些,为你着想,到头来却自讨没趣。”

    说完杨瑞好像生气一般,坐在一边干生气一样甚至连头都不看着这面。

    法亦拉了拉韩健的衣袖,大概是在问是不是可以走了。

    韩健知道法亦在宫中很别扭,与其让她在这里受罪,还不如早些带她离开。甚至他也想,以后是不是还需要让法亦进宫来接受杨瑞的“开导”。在厚此薄彼的思想之下,他还是觉得,让法亦跟杨瑞多亲近一些,本就没错。

    本就是师姐妹,现在要做闺中姐妹,需要时间来调和一些。就算是杨苁儿,最开始对杨瑞也是很有戒心的,最后还不是放下戒心真正当了“好姐妹”?

    韩健正要起身与杨瑞告辞,这时候卉儿匆匆忙忙从外面进来,甚至连通报都没通报便闯了进来。

    “卉儿,你就这么不懂规矩?”杨瑞冷冷瞪着卉儿。

    对于法亦她可以与耐心去“开导”,对于一个不相干的小宫女,她可就没那么好的耐心。

    在杨瑞心中,对卉儿也有些“戒心”,只要是当初卉儿是韩健“选”的,她始终觉得这小丫头有飞上枝头的一天,她也在防着韩健跟卉儿之间有什么。

    “陛下赎罪。”卉儿紧忙跪在地上磕头。

    这一来,法亦便有些不安了。起身看着卉儿,似乎从卉儿身上看到了之前自己的影子。

    “师妹不用起身,坐着便是。”杨瑞笑着看了法亦一眼,才回过头道,“起来吧。什么事如此匆忙?”

    卉儿战战兢兢起身,道:“回陛下。陛下让奴婢准备的池水,已经吩咐人准备好,陛下……随时可以过去。”

    卉儿说话也带着不自然。

    当初正是在韩健与杨瑞去池水间“偷欢”时候,被她无意撞上,才令她命运发生了转变。她也从原本很不起眼的小宫女,成为杨瑞身边的“红人”。

    别看她如今在杨瑞面前连头都不敢抬,可在其他宫女和小太监眼中,她便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可以在杨瑞身边伺候。甚至知道君王的喜好,有君王撑腰。如今她在宫中便好像是小主人一样的存在,尽管她的品级没提升,甚至她自己还不适应这种转变。

    杨瑞闻言,好像很满意一样,点头道:“你先退出去吧。”

    卉儿这才匆忙告退,杨瑞看着韩健和法亦道:“夫君,你看连池水都备好。不如在宫中沐浴过,再出宫如何?也好让妾身一解相思之苦。”

    杨瑞这么“愁怨”。跟韩健这些天进宫“不做事”有关。

    韩健很在意法亦的想法,知道法亦在杨瑞面前放不开,即便是告诉了法亦他跟杨瑞已经有什么,却从未在法亦面前有所表露。韩健和法亦成婚这十天来,杨瑞也只是寻了个空档,跟韩健缠绵了一回。却还是不能尽兴。以至于每次韩健要走,她都好像深闺怨妇一样在一边喋喋不休。

    “亦儿以为呢?”韩健再看着法亦问道。

    法亦低下头,不说话。一边的杨瑞不满道:“怎么说什么都是你的亦儿,难道妾身在夫君眼中便不值得一提?”

    法亦有些紧张,紧忙抬头道:“陛下……不是这个意思。”

    “还叫陛下?”杨瑞生气道。“看来我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在师妹心中,我就只能是陛下不成?”

    韩健在一边道:“陛下何必如此动怒?若非陛下自己早就,何以令师傅对你总是戒心重重?”

    杨瑞有些不满看了韩健一眼,似乎还在怪韩健不肯帮她说话。

    最后她叹口气道:“这不是妾身也想着弥补?这次就当是朕下令了,师妹,这次是朕命令你,必须留在宫中,过去一同沐浴,你可有问题?”

    法亦神情反倒像是自然下来,领命道:“遵旨。”

    杨瑞点点头,突然一笑道:“看来还是帝王的话对你有效,之前所做当是白费了。走,师妹,你陪朕一同过去。东王,你晚些再过去,路上寻摸着,不能被人发觉。要是有人发觉的话,小心朕……嗯,当妾身没说。”

    杨瑞好像是在开玩笑一样,刚柔并济的话说完,法亦那边心中还是七上八下。

    杨瑞亲昵地拉着法亦的手,一同出门去。

    韩健却坐下来,将桌上杨瑞平日看的东西翻了翻,却也都是一些普通书籍。这些书籍中,倒不乏一些教授针织女红的,甚至还有女道之类的普通妇道人家看的东西。不过普通人家的女子,终究识字的不多,这些书主要还是士族阶层女子所必看之物。

    韩健不由放下书本一笑,杨瑞可能是在自己洗自己的脑。也许是杨瑞感觉到了危机,发觉他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自己地位不保,只好放下帝王的架子,学着当一个三从四德的“淑女”。(天上掉馅饼的好活动,炫酷手机等你拿!关注起~點/公众号(微信添加朋友-添加公众号-输入dd即可),马上参加!人人有奖,现在立刻关注dd微信公众号!)(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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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小郡王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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