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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绾心     清妾txt下载     清妾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一十一章 有线索

    自打知道金嬷嬷是四爷的死忠后,尔芙对其的态度,也有了些许的转变,随意的聊过一会儿后,便客气的将金嬷嬷送出了月华院的院门口。

    重新躺在了软榻上,尔芙觉得身子都好像被打了松弛肌肉的药水一般,没有半点力气,含笑打开了四爷送来的蜡封纸条,瞧着上头句句关心的语句,心里头最后一点点不适应也烟消云散了,轻声吩咐玉冰将纸条收好,换上了纱衣纱裤,起身来到了暖烘烘的炕上睡了过去。

    等尔芙再次醒来,外头的天已经彻底黑了,弯弯的月牙挂在树梢,几盏气死风灯在廊下摇曳着,四周静谧一片,只有那吹过树梢留下的淡淡风声。

    “真是个养身子的好地方。”尔芙笑眯眯的靠在了炕柜上,借着外头微弱的烛火,随意的扯过了旁边挂着的棉衣裳,简单的裹了裹就起身走下了大炕。

    耳房与正房相连,有一道打通的小门,门前是一架紫檀木雕寿纹嵌仕女图的屏风,设计的和西小院相差不多,倒是方便了尔芙这种起来就要方便的人。

    在外头上夜的是玉冰,听见房中的动静,也忙从矮榻上起身,取过了旁边的厚衣裳。

    “主子……”玉冰轻声唤着。

    尔芙正在屏风后洗手擦脸,听见玉冰的声音,手下动作一停,“这会儿什么时辰了?”

    “已经戌时三刻了。”玉冰扫了一眼角落里的沙漏,轻声说道。手上麻利的将尔芙丢成一团的被褥重新铺好,生怕尔芙一会儿睡到凉被窝。

    尔芙简单的洗了洗脸就走了出来,一双手还有些水痕。瞧着玉冰正忙活着,便坐在了靠近炭盆的美人榻上。

    玉冰收拾好床褥,转身瞧见尔芙就穿了一件小小的棉袄子,下身还穿着薄如蚕丝的轻纱长裤,忙将旁边搭腿的锦被抱了过来,仔细的搭在了尔芙身上。

    “主子,虽说这庄子上暖和。可是也到底是冬日里了,您可不能这么不当心身子!”

    尔芙勾唇一笑,“恩。原本想着趁着困意起来方便方便就继续睡下,也免得折腾小生子起身做吃食了,可是见你都起来了,我就想着还是吃些东西吧。也免得明个儿早晨饿得不像样子!”

    “主子。您怎么不早说呢,小生子早就准备好了熬煮两个时辰的热粥和奶饽饽,奴婢这就给您取来!”玉冰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似的低声说道,一溜烟的工夫就消失在了正房。

    看着玉冰的背影,尔芙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到底她还是不能和这个时代的人一般的支使下人做事,不过这样子也没什么不好的,总不能连吃饭穿衣这等个事情都要依靠人手吧。那样子就跟半残疾有什么区别呢。

    顺利的安慰好了自己,尔芙觉得后腰凉飕飕的。倒是也就忘记刚刚还自鸣得意的关心奴才的自己个儿,抱着小被子就爬上了温热的大炕,钻进了刚刚玉冰整理好的被窝,准备享受一把床上夜宵。

    片刻工夫,玉冰就提着加了炭盆的食盒回到了正房,见尔芙已经进了被窝,笑着将怀里抱着的汤婆子塞到了尔芙的脚下,轻声说道:“原本奴婢还担心主子在地上凉着,倒是忘记了劝主子上炕。”

    说着话,玉冰就已经将旁边的炕桌摆在了尔芙眼前,夜宵很简单,只有一炖盅热乎乎的八宝粥和一碟切得格外薄的酱牛肉和几碟各切丁切片的小咸菜,外带着一屉精致的奶饽饽。

    “主子,这会儿太晚了,奴婢也就没叫小生子,您瞧着可还合胃口!”

    尔芙倒是无所谓,毕竟之前她的夜宵都是泡面之类的东西,笑着拿起了银筷子和粥碗,边吃边和玉冰说话,不知不觉的就喝了三碗粥,这才恋恋不舍的放下了筷子,惬意地靠在了炕柜上,捧着有些鼓起来的小肚子。

    “吃过东西,觉得身子都暖烘烘的了,你也别在这杵着了,我坐着歇歇就睡了,明个儿我带着你们一起泡温泉去!”

    “奴婢就在外头,主子有事招呼就是,可不要在抹黑下炕了。”玉冰没有挪动身子,反而有些不放心的提醒着,刚刚她听见房里动静的时候,心里头别提多慌乱了。

    听人劝吃饱饭,尔芙也知道没有光亮就下床很危险,不过她是从黑暗中睁开眼睛的,廊下又挂着灯,所以她勉强可以瞧见房间里的东西,但是时间不早,尔芙也不想和玉冰议论这个事,便笑着点了点头,让玉冰熄灭了多数蜡烛,只留下一盏窗边的蜡烛。

    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宁静,尔芙就这样在昏暗的光亮下,半躺在了被窝里,伸手对着光线做手影玩,脚丫勾勒着被窝里汤婆子的纹路,便如同小孩子一般。

    不知不觉的,尔芙就又一次睡了过去,但是睡得并不太踏实,总觉得隐隐能听见婴儿的哭声,若不是那哭声不似是小七的,怕是尔芙都要再次起身了。

    当第一缕晨曦洒在月华院中,沉睡了一晚的人们都再次忙碌了起来,尔芙也揉着因为睡太多而有些发胀的脑袋,简单的洗漱后,平展双臂,任由轮值来当班的玉清和玉洁伺候着换上了一袭亮紫色的衣裳,雪白的风毛出的很好,簇拥在尔芙的小脸旁边,显得尔芙的皮肤更加白皙了。

    因为庄子上没有外人,她又正在禁足,所以尔芙只是梳了一条简单的麻花辫,除了发辫末梢的缀珍珠发绳,便在没有其他首饰,让尔芙觉得身上别提多舒坦了,往日那些沉重而繁杂的发饰,虽然瞧上去漂亮,但是戴着真心不太舒坦。

    这还是尔芙不喜欢过于华丽的发饰,若是好似李氏一般成日带着那些赤金嵌各色宝石的全套头面。尔芙都能哭给四爷瞧瞧。

    因着夜里已经吃过了一顿,尔芙倒是并不太饿,便让玉清把东边耳房的书房收拾出来。而她则随手拿了一本传记,半歪在美人榻上,欣赏着这个时代各地截然不同的风土人情。

    原本想着四爷跟着他那个喜欢各处走的老爹,她也能混上几次公费旅游,但是没想到的是这位盛名在外的康熙爷也真是个爱民的皇帝,虽说每次出去都兴师动众,看起来有些劳民伤财的。却都好像急行军似的从北到南,或是从北到更北的地方,巡视各处的驻防、河道。乃至于各地的赈灾情况,很少有机会带领女眷出去的机会,更别提尔芙真心不太适应这个时代那种马车出游的旅行,所以即便变身成为白富美。尔芙也只能在书上过干瘾了。

    好在四爷见尔芙喜欢这些各地风土人情的传记杂书。倒是让人送了不少过来,让尔芙不至于断粮,有时候混杂些个落魄秀才写的话本,倒是也能让尔芙感受下古代版的言情小说。

    尔芙这边书还没翻几页,玉清就已经领着小丫鬟们收拾好了书房,说是收拾,其实也就是将尔芙用惯了的笔墨纸砚摆放好,毕竟这院子里的每个房间。留守在庄子上伺候的丫鬟婆子们都是日日收拾的,倒是并不脏。

    书房前是一整扇的窗子。虽说窗纱有些遮光,但是比起其他房间来,算得上是很明亮的了,再加上窗前并未挡上屏风,尔芙倒是觉得这光线正合适。

    尔芙吩咐玉清裁剪好了些许纸条,拿着自制的鹅毛笔,很快就写好了回信,这才让玉洁去给金嬷嬷送去。

    玉洁自是不敢耽搁,很快就将蜡封的纸条交到了金嬷嬷手上,同时也拎回了一个装着两只信鸽的鸟笼,看样子是给尔芙做专属信使的,让尔芙觉得金嬷嬷安排的格外周到。

    瞧着两只精神奕奕的白鸽,尔芙笑着吩咐小生子准备些适合鸽子吃的东西,又逗弄了一会儿,这才回房间内洗手用早饭,另外又让玉清去西厢房那边将小七抱过来,毕竟尔芙可不想让自己个儿的孩子不亲她这个亲娘,而是亲那些个奶嬷嬷。

    这边尔芙刚刚放下碗筷,那边玉清就已经抱着白胖胖、肉滚滚的小七进了房间,看着小七那乌溜溜乱转的大眼睛,尔芙觉得当初受的苦都是值得的。

    “啊啊啊……”尔芙随手拿过了炕桌上的东珠坠步摇,逗弄小七,引得小七一阵单音节的怪叫,小胳膊也挥舞的格外有力,再加上时不时闪现的酒窝,让尔芙心暖暖的。

    有时候,尔芙觉得小七长得太慢了,有时候又觉得长得慢点挺好,起码小七还小的时候,可以一直跟在她身边,即便是有一天她没有了四爷的宠爱,小七也是她的伴,让她不至于凄凄凉凉的独处。

    倒不是尔芙总是杞人忧天,只是她真的不信任皇家有真情,却又因为享受过四爷的宠爱,而不愿意就此沉寂,难免有些好像精分似的了,一会儿哀怨,一会儿欢喜,更会经常自己劝解自己,让自己不至于沉浸在四爷的宠爱中忘了她是谁。

    正当尔芙沉浸在悲伤中的时候,院子里突然爆发出了一阵嘈杂。

    “外头这是怎么了?”尔芙红着眼睛抬眸,厉声问道。

    玉清忙从外面跑了进来,俯身一礼,“听着话音,似乎是于嬷嬷和韩嬷嬷出了个争执。”

    “这个于嬷嬷,我算是记住她了,等小七再大些,决不能让她留在咱们这了!”尔芙心情本就不太好,听说于嬷嬷又闹事,也不问事情原委,直接就在心里给于嬷嬷戳了个淘汰的标签,抱着小七起身往后头的温泉走去。

    月华院后正是温泉眼,而且出水很旺,当初修葺庄子的时候,四爷就让人在泉眼上建了一个亭子,取名水月亭。这亭子建的很巧妙,与寻常的凉亭不同,反而更像是让人在秋冬时节歇脚的暖亭,四周都是隔扇门,若是天气暖和的时候,隔扇门可以摘除,与寻常的凉亭无异,而这个时候关紧门,倒是也不会让泡温泉的人觉得凉。

    亭子里除了铺满了打磨光滑的大理石地砖外,还留下了十字形的防滑小路,不会因为温泉的水蒸气,让人滑跤。

    “主子,您这会儿要去泡温泉,怕是有些凉吧!”玉清不放心的说道。

    尔芙微微一笑,“没事,即便是不去泡温泉,咱们也可以在这院子里走走,这里又没有其他女人,倒也不用担心着了人的算计,总好过留在院子里听她们打官司的好。

    若是四爷给小七指的教养嬷嬷如此,我还有心调节两句,毕竟是要跟着小七一同出嫁的,可是就这些个奶嬷嬷,真是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也不知道是谁给她们背后撑腰,居然敢当着主子的面吵闹。”

    不错,自打尔芙见于嬷嬷那副频频巴望她的样子,尔芙就觉得这于嬷嬷可能并不如四爷调查的那么干净,不然一个出身内务府宫女出现的奶嬷嬷,那自然是最懂规矩的,定然干不出这样子没脑子的事情。

    而她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那背后要不就是有人给了她银钱,让她打探尔芙的一举一动;要不就是她突然暴富,不在意这差事了。

    对于这两种,尔芙深深的觉得第一种的可能性较高,毕竟她西小院确实挺让人好奇的,毕竟四爷一年有一百天都宿在西小院,更别提四爷还有一百天是在陪王伴驾,或是留宿在前头。

    尔芙不在乎别人算计她,但是若是算计她的女儿,那她可就没那么好脾气了。

    当然四爷也不允许旁人算计他女儿,这会儿正忙着调查之前出现的各种奇怪事情,其中就包括这个经过金嬷嬷手汇报上去的于嬷嬷,还有王格格为何嫉恨尔芙的事情与花娘的事情。

    而自打乌拉那拉氏知道尔芙被四爷打发到了温泉庄子上,随行的又只有那么几个人的时候,她就有些拿不准四爷的意思了。

    若说四爷不在乎尔芙了,那四爷又安排了尔芙去温泉庄子住着;若说四爷在乎尔芙,可是随行的人手又太少,即便是四爷给尔芙安排的护卫,也在护送着尔芙进了庄子就回来了。

    庄子那头,乌拉那拉氏也找人打探过了,并没有查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主子爷,您让查的事情查清楚了!”正在所有人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张保风尘仆仆的从盛京回来了,带回来了第一手资料,将原本都串不起来的线都串起来了。(未完待续。。)

    ps:  ps:点娘抽风,验证码怎么都刷不出来,折腾了足足两个多小时,可怜可怜我吧!

第二百一十二章 反击

    一直是侧福晋之光的瓜尔佳氏尔芙被送到庄子上休养的消息,在有心人的添砖加瓦下,以铺天盖地之势,在宗亲中传开了,不但如此,即便是寻常的寒门官员,也都收到了或多或少的消息,不过此时四爷却无心这些。

    原本他以为的那些会用些心机争宠的女人,现在却好像不单单只是争宠而已,更像是已经开始图谋他头上的贝勒爷头衔。他一直以为贤良淑惠的嫡福晋乌拉那拉氏,似乎也并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美好,这位康熙爷亲选出来的女人,也已经被权利和嫉妒,迷乱了心智。

    伊格格,那个曾经在他心目中爽利大方的女子,也更善于迂回包抄,而且还是一击即中的那种,连首尾都收拾的很干净,若不是他坚持不放弃,让张保领着人从细微处着手,怕是根本发现不了其中隐藏着的凶手和幕后主使。

    至于那四朵金花,他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但是从几朵金花屡屡和家中通密信的行为,可见她们更想要和家族站在一起,若是寻常人家,这样子的行为无可厚非,但是偏四爷是皇子,他不能接受他的妾室只是利用他求得荣耀。

    而那位没了孩子不久的王格格,虽然看起来无所事事的样子,其实也曾经几次算计尔芙,若不是大嬷嬷防备的紧,怕是尔芙早就已经变成一堆枯骨了。

    “她们真是对得起爷!”四爷翻看着张保送礼的册子,脸色早就黑得如锅底一般。一把打掉了之前李氏送来的寿礼——一方雕节节攀升的端砚,厉声喝道。

    苏培盛缩了缩脑袋,这会儿工夫他即便是想要上前显示忠心。他也不愿意那自己个儿的小命开玩笑。

    “原本爷以为她们即便不是各个都是好的,但是大部分也都是不错的,即便做事上有些小偏差,也总是给她们找各种各样的说法开脱,可是如今开来,倒是爷并没有看清楚这些人了。

    若不是爷这次下了狠心,怕是早晚被她们算计的爷连个孩子都没有了。”四爷膝下子嗣单薄。但是顺利有孕、生产的不少,可是能长大的却很少,原本他以为是他做事太过严苛。老天爷降下惩罚,如今看来,却是这些女人们相互间的算计。

    他多宠李氏几日,李氏的第一个儿子就没了。三阿哥弘昀也因为胎里不足。整日是三天两头的闹病,原本他一直以为是李氏身子不好,又不按照太医的吩咐喝安胎药,这才弄得三个孩子都有些不好,如今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了;他多宠宋庶福晋几天,宋庶福晋的第一个女儿就没了,如今连三格格宜尔哈也被人下了药,虽说还不太起眼。但是却是要命的东西。

    而大阿哥如今在宫里读书,又种过痘。可以说是他心目中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因为有乌拉那拉氏照顾着,倒是还算平安。

    如此看来,除了乌拉那拉氏生养下的唯一一个嫡子,其他几个孩子都有些不好,即便是没有证据指明这些事情都是乌拉那拉氏做的,但是事实结果也是背不了人的,再加上之前无缘无故各种犯错消失的格格,四爷的愤怒值早就破表了。

    “张保,把这些东西整理好,爷要进宫求额娘和皇阿玛做主!”四爷一想到他那些可能存在、可能健康的孩子,这心里就一阵阵的泛酸,自顾自的起身走到了屏风后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颤抖的厉声说道。

    苏培盛缩的更靠后了,连要伺候四爷更换进宫的大衣裳都忘记了,引得张保对其连连翻白眼。

    “主子爷,您想要进宫替过世的小阿哥、小格格们求公道不错,但是您想想嫡福晋,那可是皇上亲自挑选出来的,更是曾当着宗妇的面夸赞过的,您若是闹出这样的事情来,那不是让皇上自抽嘴巴么?”张保却做不到苏培盛那般的明哲保身,他强顶着四爷那喷火的眼神,一字一句的说道。

    四爷被说得一愣,他不是个不明白的人,相反他很明白,但是因为此时的他,便好像康熙十几年时的康熙一般,子嗣太少,他对于每个孩子都是看中的,不管是嫡是庶。

    “他们都是皇阿玛的孙子、孙女,难不成还比不上皇阿玛的脸面么?”四爷说着就已经放下了拿在手里的尖尖帽,浑身散发着颓废的味道,眼角赤红的看着张保。

    四爷不愿意在这些人跟前露出软弱的样子,但是他却真的很心疼,想着大格格刚刚出世,那是他第一次当阿玛,他看着躺在红色襁褓中的皱巴巴小娃娃,却真的感觉到了血脉相连,甚至他觉得那个总是哭哭哭的坏小孩,每次瞧见他都会给他一个笑脸。

    当他第一次抱起软乎乎、肉嘟嘟的弘昐,他觉得那小东西就好似没有骨头一般,他生怕再用一点点力气就会伤到他,他僵着腰背,整个人就好像在走钢丝一般,只是一刻钟的工夫,他就已经满身大汗,又怕熏坏了小东西,忙将小东西放在了李氏身旁。

    至今,他仍忘不了那个感觉,那个手感……可是这一切都被这些女人毁了,他如此能甘心,但是他这个阿玛却做不到为他们报仇,他觉得他失败到了极点。

    “算了……”四爷幽幽的叹气道,“张保,你将这些东西整理整理,让人送给额娘看看,让她好好敲打敲打乌拉那拉氏吧,另外府里那些个曾经对爷子嗣动过手的女人,你找个体面的法子,送她们上路吧!”

    说完话,四爷就已经将身上绣蟒纹的大衣裳从身上扯了下来,团成团的丢在了地上,扯过了旁边的一身月白色的长袍,披上紫貂皮做的连袖大氅。迈步离开了这个让他有些压抑的房间。

    四爷是个情绪内敛的人,但是此时他却压不住心里的烦躁,看着街道上那些个来来往往面带笑意的人们。他只能恨恨的抽了抽胯下的赤红宝马,要知道往日他是怎么也舍不得伤了这几匹宝贝坐骑的,可见现在是气到了极点。

    住在皇城根,抬头就能望见宫里那黄瓦红墙的锦绣,四爷却迫切的想要远离,一路快马狂奔,引得路人惊叫连连。却敢怒不敢言的缩到角落里,四爷的放纵行为,落在了有心人的眼里。虽然不知其原因,但是不介意将这位在康熙爷眼里分量越来越重的阿哥踩下去,即便是和四爷感情好转的太子,也暗中吩咐门人添砖加瓦。

    一路纵马。当四爷再次回神的时候。他已经跑出了那座底蕴浑厚的京城,不由得想起了在庄子上休养的瓜尔佳氏。

    另外一边,德妃乌雅氏也已经收到了四爷吩咐人送来的册子,看着上面一页页的记录,原她是个经历过无数明争暗斗的宫妃,她也忍不住心疼四爷,那些过世的孩子,更也都是她的孙子、孙女们。

    “她怎么敢?原本我以为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却不想比起那位来,手段真是半点不差!”德妃身边的毓秀是德妃的忠实粉。德妃也不在她跟前摆架子,反而给了她用我的特权,这会儿看着上头字字句句的记载,德妃娘娘迫切的需要找到一个心理安慰。

    毓秀虽然不曾看着四爷自小长大,但是却也明白当年德妃娘娘的无奈,更有心缓和两位主子之间的关系,只是因为四爷内敛,德妃娘娘太过刚强,弄得她有些有心无力罢了。

    “主子,您连这点事都看不透么?她这是在保护她的儿子,只是她做得有些过了,不说旁的,单说两个小格格,那只需要好好养着就是,何至于下手如此狠辣。”毓秀在宫里大半辈子了,看过了太多太多的阴谋暗害,但是从未将这些和乌拉那拉氏联系在一起,这会儿一看,也是觉得脑子里乌拉那拉氏的完美形象崩塌了。

    乌拉那拉氏的伪装是成功的。

    在府里,她是一个贤惠稳重的福晋,将府里的大小琐事打理的井井有条。

    在宫里,她是一个孝悌守理的儿媳,初一十五的请安,次次都能哄得德妃娘娘开心,更别提那些日日送到宝华殿祈福的经书,总之是让德妃各妃都羡慕的好儿媳人选。

    在宗亲间,她是一个左右逢源的贤内助,不管是哪府的福晋,提起乌拉那拉氏的时候都会伸出大拇指,赞叹一声四爷好福气。

    可以说,朝上朝下对四爷的褒贬不一,但是对四福晋的赞扬声却出其意料的一致。

    只是当这样一个人的另一面被揭开,那就更让人接受不了。

    “我不想知道她怎么敢这么做,我只知道一个女人狠心的程度,绝对让所有人都想不到,可是老四把这东西送到了我这,怕是也是怨我之前总是不让他亲近瓜尔佳氏的原因,他怎么就不会为我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我这个做额娘的,难不成连说他几句都不成了!”德妃娘娘将心底的小不满发泄了出来。

    毓秀无奈——她的主子是个很有手段的人,不然也不会从一个包衣的官女子一路爬到了四妃位,更是让皇上将她的两个在世儿子都看在眼里,连带着家族也脱离了包衣奴才的身份。

    可是在对待儿子宠爱的人的时候,她就有些脑短路。不说看之前太皇太后怎么对待董鄂皇后,便是瞧瞧一直在宫里当小透明的皇太后就知道。

    这男人虽然有宠爱的人,但是绝对不会耽误上炕生娃的事情,再说瓜尔佳氏的家族并不比乌拉那拉氏家差,若不是阴差阳错的两人曾在宫里碰见过,不然这瓜尔佳氏当一府福晋,那也是拿得出手的。

    只是这乌雅氏就偏偏先入为主,打心眼里的讨厌瓜尔佳氏,虽说乌雅氏隐藏的很好,但是却瞒不住跟在她身边若干年的毓秀,这才是让毓秀头疼的地方。

    作为婆婆,德妃娘娘可以不喜欢儿媳,但是却不该做得太过偏颇,尤其那人还是其儿子心上人的时候,大面上过得去就好,左右她们一年也见不上几次。

    这些事毓秀只能在心里想想,她若是说出来,德妃乌雅氏面上许是会听,但是绝对不会放在心上,倒不如就让她这么摆着婆婆架子,孝悌治国下,四爷和瓜尔佳氏也只能把委屈塞到心里头。

    毓秀之所以会这么想,完全是因为毓秀从未想过四爷能登上皇位,不然她一定会好好考虑下德妃娘娘的处境。

    作为生母,德妃娘娘将没有满月的四爷交给了孝懿皇后养着,从未去关心过四爷,更别提自打孝懿皇后过世,原本众星捧月状态的四爷,一夜间成为小可怜,德妃娘娘也从未想过亲近四爷,更是将十四爷高高捧着,让四爷多次生出不平之心。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眼下乌雅氏虽然不满四爷将这些证据送到自己个儿手里,但是还是吩咐毓秀给老四家的送去了信,让其明个儿进宫请安,另外又派人给和嫔瓜尔佳氏那送了个口信,将瓜尔佳氏尔芙是去庄子上休养身子的事情说明,免得瓜尔佳一族误会。

    这倒不是四爷不敢登瓜尔佳府的门,只是因为这事还是由和嫔传信,显得更加可靠些。

    可怜瓜尔佳裕满为尔芙操碎心的时候,尔芙早就把这对便宜爹娘抛在了脑后,这会儿正穿着自制的泳衣,享受着温泉水底按摩,水面上飘着木船小酒桌,玩得那叫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

    “美人,真是好雅致!”四爷看着水汽飘飘中的尔芙,心里的阴郁一散,随意的坐在了满是水雾的大理石地砖上,也不顾是不是会打湿袍子,笑着撩了撩水,语气调侃的开口说道。

    尔芙惊讶的转过身子,一张小嘴就怎么也合不上了,一把推开了在眼前飘着的小酒桌,麻利的来到了四爷身边,不管春光乍现的领口,惊喜的说道:“爷,您怎么来了!”

    “这可是爷的庄子,爷怎么就不能来了!”四爷笑着回道。

    尔芙也意识到她说的话有些不太对劲,尴尬的笑了笑,接过了玉清送过来的自制浴巾,包裹住了因为沾水而贴在身上的半透明纱衣下的玲珑身材,坐在了四爷身边。

    “爷,你是来看我的,还是来看小七的,或是来看我们俩的,怎么也不让人送个消息过来,弄得我这么狼狈的样子被您瞧见了!”尔芙撒娇的靠在了四爷的肩头,小嘴巴巴的说道。

    “来看看你们俩,这里住的还习惯么?”四爷笑着问道。(未完待续。。)

    ps:  ps:夏天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停电,可怜绾心在炎热的酷暑码字,单位的窗户还只能开一条缝,日子过得惨透了……

第二百一十三章 交心

    四爷瞧着尔芙那还滴水的头发,不等尔芙回答,便已经朗声叫进来退出去候着的玉清等人伺候尔芙洗漱更衣,生怕尔芙一不留神吹了冷风受病,再说这温泉也不能泡太长时间。

    尔芙也知道她的身子还没有恢复到巅峰状态,生产时的亏损,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养好的,所以在这个冬天,她更需要格外小心,这里可没有抗生剂,要是不行从小伤风变成伤寒,那她绝对是死得最窝囊的穿越女。

    在这个不知道谁是女主的时代,小心谨慎一点没什么坏处。

    暖亭里没有熏笼,尔芙那一头乌黑茂密柔顺的长发就成为了最大的累赘,即便玉清已经换了几条干布擦拭,仍然没有让尔芙的头发变的干爽起来。

    “怎么还湿着呢!”四爷看着尔芙湿乎乎的头发,眉头一拧,低声说道。

    尔芙倒是不以为然,要知道集体生活四年,她学会了最大的一项本事,那就是等着头发自然风干。谁让学校管的太严,严谨学生在宿舍使用各种小电器,吹风筒很不幸就在其中,再加上尔芙本身头发就不算太好,爱美的天性又让她经常折腾头发,弄得头发损伤严重,倒是也就不吹头发,只是耐心的等头发风干,在穿越前,她那一头利落的短发已经柔顺的好像广告里的女演员的长发了。

    “在肩上垫条帕子,不让头发打湿衣裳就没事了,左右大毛衣裳上有风帽,不会冻着的!”在庄子上。尔芙的举动有些随心所欲,小手一伸。抚平了四爷眉心的褶皱,柔声说道。

    四爷还是不放心的伸手摸了摸尔芙的发根。感觉确实不太湿了,这才吩咐玉清将暖亭紧闭的几扇门打开,让暖亭里的水蒸气往外走走,另外也是让尔芙能适应下外头的冷空气,免得冷丁出去受凉。

    看着四爷一个一贯严肃认真的人,居然这么细心的替她安排,尔芙那叫一个激动、感动,趁着丫鬟都在开门开窗,没人注意他们的时候。探头一吻,便红着脸坐在了一旁。

    “调皮!”四爷一怔,随即眼中划过了一抹欣喜,又似无可奈何似的叹气说道。

    尔芙本来还以为四爷会变身霸道总裁,即便不滚个床单,也该来个什么咚,也让她找一找当弱质白莲花的感觉。毕竟书中的故事,那总是可遇不可求的。

    不过很明显,尔芙注定要失望了。因为四爷今天心里有些乱,虽然他坐在尔芙身边,心里有些安宁了下来,但是到底还是在想着张保送来的册子上的记录。

    察觉到四爷的心不在焉。尔芙只当是朝上有什么事情,所以也就低头玩水的装瞧不见了。

    暖亭里一点点凉了下来,四爷感觉身下的大理石地砖有些冰。见尔芙还趴在那玩水,轻声说道:“有些凉了。咱们回去吧!”

    “哦,好阿!”尔芙不过就是闲得无聊才玩水。倒不是舍不得离开温泉,毕竟这东西就在这里,又不会张腿跑掉,想玩随时都能来玩,她现在可是被禁足在温泉庄子里。

    重新回到了月华院,玉清就已经吩咐穗儿摆好了熏笼,尔芙就这样半躺在美人榻上,侧着脑袋瞧着在房间里拉磨的四爷,有些又好笑又好奇的猜测着。

    玉清和玉洁虽然在府里伺候几年了,但是还是不大适应四爷带有压迫感的存在,很快就将尔芙的长发烘干,正准备捧过妆匣替尔芙好好梳个旗头的时候,尔芙微微摆了摆手,示意玉清替自己在脑后挽一个髻就好。

    满绿的翡翠簪子雕刻镂空的缠枝纹,另缀着两枚不大不小的粉晶蝴蝶,俏皮可爱,尔芙也是最近才在妆匣的最下层翻了出来的。

    “你们都退下吧!”尔芙感受到玉清和玉洁的不适应,笑着说道,随即起身走到了四爷身边,拉着四爷的胳膊就往书房里走,将这两天她写的字摆了出来。

    尔芙作为一个高精尖的理科生,最大的优点就是一根筋,认真起来连她自己个儿都害怕,所以当她决定要练好字,不给四儿丢脸的时候,这项差事就没有停止过,即便是之前她研究风力发电和热能的兴头上,她都没有落下过,即便是怀胎的时候,不适宜久站,她也是日日要写上一个时辰,虽说中间要休息几次,但是很明显下了苦功,总是有些收获的。

    从最开始的狗爬字,如今尔芙的字总算是小有所成,虽说赶不上王羲之用了几缸水练字的故事,但是尔芙还是有着些许小骄傲的心底的。

    “瞧着不错了,再练习些日子,你就可以摆脱你研究的怪东西了!”四爷指着旁边摆着的几支鹅毛笔,略带调侃的说道。

    尔芙蹙眉,“爷,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什么时候学会这套了,如今只有咱们两个人,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四爷笑着拨动了下尔芙脑后的步摇坠子,轻声说道。

    尔芙深吸了口气,压下了想要拿筷子夹四爷手指头的冲动,随意的取过了一支鹅毛笔,在寻常的信纸上,唰唰唰的写起了字,弄得四爷有些搞不懂她的意思。

    不过四爷是个什么样的人,那脑子就相当于酷睿i7的运转速度了,很快就发现了尔芙想要表达的意思,瞧着那做工粗糙的鹅毛笔,略微抽了抽唇角,低声说道:“你是想说这东西写字很快。”

    “是阿,而且很适合小孩子,毕竟小孩子的手腕没有劲,再加上骨骼没有长好,所以写出来的字总是软趴趴的。”尔芙笑着抬头说道。

    四爷被尔芙显摆的样子,弄得有些想笑,但是这种说正事的时候。总是不好显得太随意,接过了尔芙手中的鹅毛笔。在信纸上随意的写上了几个字,却觉得还不如尔芙这个写狗爬字的人写出来的字。

    “兴许有用。爷让人研究研究再说!”四爷将鹅毛笔丢在了旁边,轻声说道。

    尔芙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抱着四爷的胳膊就不撒手了,不忘问起她那些研究,希望能听到些许好消息,但是事实证明,科学进步都是一步步的,即便有尔芙提出的理论和些许现代书本上的知识,工部的那些个能工巧匠。还是不能将尔芙的愿望达成,但是唯一让尔芙的开心的事情,那就是工部烧制琉璃的场子里,已经成功弄出了透明度很不错的琉璃。

    虽说还比不上现代的玻璃,但是在这个时代,那绝对是能傲视世界了,这让尔芙心情好了许多。

    “爷,如果能烧制出上等的琉璃,那是不是可以大规模推广呢。你说咱们现在用的窗纱,不管是透明度上,还是防风、防寒上,那都是不如琉璃的!”尔芙已经对这些轻薄的轻烟罗心疼几年了。这会儿听说有了玻璃,毫不犹豫的提出了她的小要求。

    只是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清朝康熙四十二年末。琉璃的烧制,那绝对是耗资破费。一块玻璃的价值,那绝对不是现代那种便宜的让人想哭的玻璃可比较的。

    不过以四爷的身价。要说将尔芙的西小院都换上琉璃窗子,倒是也不困难,可是他却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

    尔芙察觉到了四爷眼底的为难,继续说道:“不过我觉得这种好东西,还是该先让皇上享用,毕竟皇上是天子,那用的东西就该是一顶一的。”

    “……”四爷不知道该怎么说心里的感觉,自打尔芙进府,便算得上是专房之宠,虽说其中他也曾冷待过她些日子,但是她也从未表示出不满,更别提什么恃宠而骄,如今见尔芙连心里小小的愿望都因为看到他的为难为放弃,有这样的女人陪在身边,四爷表示他很幸运。

    不过尔芙绝对不是这么想的,而是尔芙忽然想起了正院乌拉那拉氏那的玻璃窗,那玻璃虽然透明度还可以,但是气泡那叫一个多,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从哪个垃圾堆捡回来的呢,当然这都是尔芙的想法,在旁人眼里,那还是羡慕嫉妒恨的。

    所以在想到那种气泡多多的玻璃后,尔芙觉得她这个似乎有强迫症的人,还是等烧制琉璃的工艺再成熟些,她在研究换窗子吧,毕竟她觉得玻璃窗啥么的,那还是不错不错的。

    至于怎么才能让烧制琉璃的工艺,成长的更加迅速,那自然是要有压力的,在这个时代里,还有什么压力比皇上喜欢来的更加大呢,所以尔芙才会将好像离她蛮远的康熙爷拖下水。

    不过尔芙也不是无的放矢的拉着虎皮做大旗。据清史记载,康熙爷的眼睛不太好,似乎就是从四十几年开始严重的,而眼睛不好的原因,无非就是在光线不好的时候读书写字,谁让这位爷有个书不离手的习惯呢,套用句现代话,那就是不作就不会死。

    不是尔芙嫌弃这个时代的照明度,而是就那蜡烛要想照亮,还是很困难的,更别提常年处于用眼过度的康熙爷身上,除了平日批复各部的奏疏,那就是一个很巨大的工作量了。

    “你好得让爷替你委屈!”话题扯得有些远了,但是不得不说四爷从心里觉得尔芙是个好的,连尔芙随口说的话,也能比四爷扯出好多想法来,这会儿见尔芙有些走神,只当尔芙是舍不得那些亮晶晶的琉璃,揉了揉尔芙的发顶,轻声说道。

    啊咧?委屈?啥么时候?尔芙在心里表示出了一连串的疑问,但是面上却显得格外的平静,毕竟这种感觉好像还不错,只是四爷的动作怎么这么熟悉的,好像在百福身上经常看到呢!

    尔芙忙摇了摇头,甩掉了这种古怪的想法。

    “不用怕,爷以后会护着你!”只要你不变得和她们一样,四爷在心底默默的加上了一句。

    尔芙抬眸,疑惑的问道:“她们?”

    “你说人为什么会变?变得贪婪、自私、阴毒!”四爷原本不想将这些糟心事说给尔芙听,倒不是有意瞒着尔芙,只是他不愿意尔芙被那些腌渍事影响了她善良的初心。

    善良,这是要变身白莲花的节奏咩?人家不愿意,好不哒!

    四儿的内心活动,尔芙不知道,但是她却隐隐的觉得这话和四爷后院里的那些女人有关,本着不给对手抹黑的菇娘不是好菇娘的原则,尔芙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轻声说道:“人之初,性本善。

    我倒是觉得这开蒙用的三字经说的很对,人的初心都是善良的,可是随着各种各样的事情出现,原本心底的善良就会被贪欲所侵占,而当贪欲占领了心底最后一方净土的时候,她们就会变得让人不认识了。

    如果让我形容恶毒和善良之间的关系的话,其实也很简单。便好像我们的心中都有一个三角形,当我们做了坏事的时候,那三角形就会旋转,那些尖角就会刺痛我们的心,便好像是后悔、内疚等感觉。

    但是随着坏事做的越来越多,那些尖角就慢慢的磨圆了,她们也就不会在内疚、后悔,反而会将这些事情的过错推到旁人人上,给自己按上一个看起来合情合理的名头,只是这些都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佛家说,善恶到头终有报。虽然我不相信前世今生,不相信因果循环,但是我觉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做过的坏事不会随着时间而消失,反而会慢慢累积,早晚会一起爆发出来。”

    “看不出你平日不抄经、不礼佛,倒好似对佛家的这些说法很有感悟呢!”四爷有一种重新认识了尔芙一般的感叹道,如果不是尔芙脸上挂着臭屁的微笑,四爷真的觉得尔芙顿悟了。

    “不以善小而不为,不以恶小而为之。我只是不想对不起我的心罢了,这些和我信不信佛没什么关系,反倒是我觉得那些日日诚心礼佛,背地里却净做些肮脏不堪的坏事的人很奇怪,明明他们笃信佛法,却又好似以为他们做的坏事,他们礼拜的神佛并不会发现,这不是自抽嘴巴么!”尔芙笑着说道。

    四爷微微颔首,“原本爷担心你受了委屈,心里头不痛快,倒没想到我的尔芙是个这么蕙质兰心的人,只是你就一点不怨恨那算计与你的人么?”

    不恨,我恨不得反算计死她们,主要是没有那脑子好不好!尔芙心里在咆哮,但是面上却好似无奈的摊了摊手,低声说道:“恨说不上,但是总有些不痛快就是了,不过所幸爷相信我,也愿意保护我,那我也就自然而然的觉得这事情没什么了。”

    这场窗边的交心,让四爷和尔芙的心,贴得更近了。(未完待续。。)

    ps:  ps:加油!

第二百一十四章 偷闲的四爷(1)

    “爷,要不要躺躺。”尔芙一边逗弄着小七,一边随意的问道。

    四爷微微颔首,“也好!”

    简单的洗漱过后,四爷已经躺在暖烘烘的炕上,半眯着眼睛,瞧着窗边自带淡淡光影的尔芙和小七,紧张的神经得到了缓和,轻嗅着被子里属于尔芙的体香,渐渐进入了梦乡。

    这几天,尔芙在庄子上吃好睡好的歇着,可是四爷却是一直没有闲着,不单单要给人一种他厌了尔芙的样子,还要处理户部那些个积压多年的各类资料文档,看着那些大臣的欠账,再想想后院的糟心事,四爷就毫无意外的失眠了。

    “咯咯咯……”小七不知道是被尔芙逗弄的开心了,还是因为感觉到四爷的存在,发出了一阵稚嫩的笑声。

    尔芙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轻声说道:“小七乖,阿玛累坏了,作为好孩子,咱们要小小声的,不要吵到阿玛睡觉。”

    只是一贯浅眠的四爷,早就在尔芙制止小七发出声音的时候醒了过来,看着小七那无齿的笑容,心里头一暖。

    “我睡了多久!”四爷舒展着身子,披上了尔芙亲手做的家常袍子,擦着软底的黑缎面鞋子,坐在了临窗炕上,随手抓了几颗略带着些许盐味的烤花生丢到了嘴里。

    尔芙扫了一眼摆在旁边的赤金嵌绿宝石的怀表,笑着说道:“还不到一个时辰呢。”

    “难怪我觉得肚子都有些饿了!”四爷又吃了几颗花生粒,又捏了捏小七嫩呼呼的小胖脸,引得小七阿阿乱叫了几声。

    尔芙娇嗔的白了一眼四爷。将怀里抱着的小七塞到了四爷怀里,看着四爷瞬间僵住的动作。坏心眼的笑了笑,便走到了房间门口。叫了小生子准备晚膳。

    “快来,快来,她是不是不舒服,怎么瞧着要哭了似的。”四爷一瞧见尔芙进来,便好像看见了救星似的,连声说道。

    “她这是自己个儿玩呢,可得仔细别让她拿起什么放进嘴里!”说着话,尔芙就已经将手边上的零碎东西都收拾了起来,连四爷吃了小半碟的花生粒都没有幸免。瞬间小矮桌上就空了,小七就一下下的伸着胳膊揪四爷的鼻子,弄得四爷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尔芙。

    尔芙似是瞧够了四爷那副傻样子,这才随手接过了小七放在了炕上,继续拿着步摇逗小七。

    每个小孩子不哭闹的时候都如小天使一般可爱。而老爹老娘都不丑的小七,那更是继承了两人的优点,再加上喂养的很好,胖嘟嘟的小脸,圆溜溜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再加上那嫣红的小嘴唇和高挺小巧的鼻子,美得就好似二次元出来的少女樱一般。

    四爷虽然不是个太过容易表现感情的人,但是也忍不住被小七那软乎乎肉嘟嘟的身子吸引了,半蹲在了炕边。视线与小七齐平的看着小七玩闹,时不时的伸手抓抓小七那在空中挥舞的小手。

    “好可爱!”四爷再被小七抓了几爪子之后,不但不恼火。反而笑得有些张扬了呢。

    “噗……咯咯咯!”小七坏心眼的吐了吐口水,正好喷在了四爷的脸上。瞧着四爷那僵住的动作,留下了一串讨喜的笑声。

    尔芙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四爷。随手拿过了旁边给小七擦嘴的帕子,“小七这是喜欢阿玛呢!”

    “呵呵……”聊天止于呵呵,四爷绝不相信这是小七表示喜欢的方式,别说他之前经常出入西小院,他可是不止一次的瞧见尔芙和小七玩亲亲的样子,他窃以为那才是表示喜欢的方式,而这个噗口水啥么的,没准就是尔芙这个小心眼唆使小七做的坏事吧。

    “主子,在堂屋摆饭,还是在炕上摆饭?”玉清低头走进了正房,轻声问道。

    尔芙挑眉瞧了一眼四爷,见四爷似乎没有想动弹的意思,笑着说道:“天气冷了,堂屋里的门风太大了,还是摆在这里吧!”

    说着,尔芙就拍了拍炕桌。

    玉清应了个声就走出了房间,后头小生子已经准备妥当,正领着小丫鬟一样样的往食盒里装,又简单的调了几样小调料,放在了角落里,吩咐着小丫鬟稳当着走,这才拿着脖颈上搭着的帕子擦了擦手,坐在了小厨房的门槛子上喝水。

    玉洁将炕上原本的小炕桌挪了挪,又搬过了一张小炕桌,往一块一拼,瞬间就变成了一张和方桌差不多大小的饭桌,又吩咐小丫鬟们铺好了桌布,这才将干净的碗筷碟子等东西一一布置妥当。

    自打来了庄子上,尔芙就彻底的撒欢了。

    不单单是不按照府里的规矩点菜,更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今个儿吃面条,明个儿吃馄饨,后个儿吃煎饺的,那叫一个随心所欲,颇有一种翻身农民得解放的感觉呢!

    四爷看着玉清摆出来的一盘盘饺子,再瞧着尔芙那恨不得流口水的德行,便已经想出来了一二。

    “怎么今个儿吃饺子呢!”四爷一边将一枚满含整颗虾仁的蒸饺蘸着酱料放进嘴里,一边有些含糊的问道。

    尔芙笑得很随意,左右在庄子里,也没有了那些明的暗的的眼睛,她觉得她都有一种随心所欲的感觉了。

    “想吃就吃了呗,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说着,尔芙也已经将一枚驴肉馅的饺子放在了小吃碟里,小小的咬了一个角吃掉,又一口吃光了香喷喷丸子似的球状肉馅。

    小生子可是从中午就已经准备妥当了,不单单有虾饺皇,还有驴肉馅,酸菜粉丝馅,牛肉大葱馅,另外还有一小碟三鲜馅的饺子,那简直就是一场专属于饺子的盛宴。

    当然也不只是饺子,小生子也准备了几碟小菜。比如烫过的油菜、娃娃菜,卤过的驴肉、牛肉切片。还有滚了蛋清炸酥的肉饼,比起那些精致的官家饭菜。尔芙觉得这种大口吃肉的生活,那才是完美。

    也亏得尔芙这个身子是个怎么吃都不胖的死瘦子,不然尔芙一定会在短时间内吃成一个球状的,每每想到这里,尔芙都激动得想要大笑三声,感谢穿越大神的厚爱,另外拿过些吃食庆祝下这个身子的优点。

    四爷虽然对这种日子就吃饺子,表示了高度的疑惑,但是吃起来的速度。那绝对是飞快的,一碟虾饺,尔芙就吃到了一颗就没了,如果不是尔芙反应快,迅速的保护好了驴肉饺子,怕是四爷那双神奇的筷子就会长了翅膀一般的迅速消灭掉。

    小生子每样都准备了一碟,大概有二十几个,即便是没有那些小菜,也该是够两个主子吃的。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这位四爷这些日子就没有吃好,这会儿吃得正香,又不太喜欢吃几样素馅的饺子,正拿着筷子消灭肉饼。弄得尔芙都有些担心他吃了不消化。

    尔芙一连夹了两筷子娃娃菜给四爷,可是四爷就好像没瞧见似的,或者是拿出一种吃药的惨模样来。弄得尔芙只好打发了玉清去小厨房,吩咐小生子弄些好消化的东西给四爷过嘴瘾。

    其实四爷已经吃饱了。只是舍不得放下筷子。

    这几天尔芙不在府里,他总是觉得没什么胃口。弄得从宫里出来的冯御厨都开始怀疑人生了。

    可是有尔芙陪伴着一起用饭,四爷就是觉得这些家常的吃食,味道一等一的棒。

    尔芙眼瞧着四爷消灭了最后一枚牛肉馅的饺子,心中的小人扶额长叹:这是饥民来了吧!

    虽说尔芙自小长在普通人家,但是家里的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那都是最讲究老满族规矩的,从来没有吃过碟碗干净的时候,更别提在四爷府里,那基本上总是会剩下许多,这会儿瞧见几个空着的盘子,不由得担心四爷吃撑了胃。

    好在四爷也觉得吃的有些多了,揉了揉肚子,便已经起身在房间里绕起了圈子,看得尔芙再次有崩溃的冲动。

    “爷,你瞧外头天还好,咱们出去走走吧,说句实话,自打来了庄子上,我还没出过这月华院呢!”尔芙笑着说道。

    “那我陪你走走吧!”四爷微微颔首,召唤过了在门口候着的苏培盛换鞋。

    玉清和苏培盛伺候着两位主子换上了保暖性强大的羊皮靴子,这才扶着两位主子起身,又在门口穿上了熏的暖烘烘的大毛衣裳,这才打开了那扇阻挡着外头寒风的隔扇门,撩开了门外挂着的棉门帘子。

    外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片片雪花随着风的轨迹,演绎着大自然独创的舞蹈,点缀着这有些凄凉的冬景。

    地上已经落了有一指厚的雪花,踩在上头,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倒是并不讨厌。

    庄子的院子修得很漂亮,西北角是一片足有一个足球场大小的花园,分春夏秋冬四季种植着四片花木,这会儿东角的梅林正开花,火红的梅花点缀在枝头,与地面上的白雪组合成了一幅最美丽的图画。

    香气飘飘,美艳不俗。尔芙如跌入凡尘的精灵一般,踩着松软如棉花糖似的的雪花,随手拉过了一根满是红花的花枝,笑着说道:“没有出来过,还真是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好的景色,若是这整片都是梅林就好了……”

    四爷只觉得尔芙说的话傻乎乎的可爱,倒是也没有反对,但是却在心里记下了。

    冬日的夜晚,总是来的很快,虽说地上有雪花映光,但是不开眼的北风,却让两位饭后消食的人缩了缩脖子,也没了继续散步的兴致,领着玉清和苏培盛回了月华院。

    尔芙原本以为四爷只是过来瞧瞧就走,有些舍不得四爷回去,这才让四爷睡一会儿歇身子,也是打算让四爷一觉就睡到天黑,当四爷被小七吵醒的时候,尔芙心里还有着一丢丢的小失落。

    不过当尔芙见四爷起身,却并未打算离开,那心里就是满满的欢喜了,连带着胃口也好了许多。

    重新回到月华院,尔芙就往屏风后的净室去洗漱了,毕竟这出去赏雪的感觉很好,但是雪落在脸上,总是会有些不舒服,更别提尔芙这个有着些许小洁癖的家伙了。

    四爷则已经叫了苏培盛下去歇息,连玉清想要在房间里照看小七,也一并被打发了,包括还不足一岁的小七。

    尔芙刚一走出净室,四爷就已经往净室里走去,活像后头有鬼追似的,尔芙摇了摇头就坐在了临窗的炕上,拿着绣了小一半的腰带,继续绣着。

    “天晚了,仔细眼睛。”四爷擦着手上的水痕,坐在了尔芙身边,挡住了尔芙身旁烛台的光线而不自知。

    “您挡住光了!”尔芙无奈的抬头,指了指桌上那个黑乎乎的大影子,略带着几分调皮的说道。

    四爷自然知道他挡住了尔芙身旁的光,但是他却直接吹灭了几支,让房间里的亮度更低了,抱住了尔芙的腰肢,趴在尔芙的肩窝上,深深的吸吮着尔芙身上的体香,声音沙哑的说道:“你好香,你知不知道爷都等你等的好辛苦。”

    尔芙被四爷说的脸上,早就已经发烧了,身子也软了下来,心神荡漾的反身抱住了四爷的腰,面对面的瞧着四爷那双充满了某种暗示的眼睛,一吻落在了四爷的唇上。

    尔芙自打有孕后,便一直没有和四爷做过少儿不宜的事情,到今个儿已经一年多了,也亏得四爷府里的女人不少,四爷虽然算不得憋到了,但是就是觉得和尔芙的感觉,与其他女人的不同,所以就更加惦记与尔芙共赴巫山的事情了。

    而尔芙之前是因为担心某种少儿不宜的运动对孩子不好,而生产后一直不肯,则是担心身材恢复的不好和某些地方的突然变化,这一转眼过去了几个月,倒是让尔芙放下了心里头的那些小想法。

    两个人一拍即合的滚到了一起,来不及去挂着床幔的北炕炕角,便已经在临窗的炕上折腾了起来,也亏得房间里都布置着炭盆,烧着地龙,再加上温泉庄子的气温更高些,不然这俩人非折腾的病了不可。

    过了足足有大半个时辰,四爷才领着尔芙共攀高峰的停止了这种大热量消耗的运动,扯过了旁边的锦被搭在了尔芙的身上,叫了在耳房里候差的玉清送水。

    剧烈的运动,让尔芙觉得整个人都散了架,简单的洗了洗身上的污秽,又让玉清将炕上弄脏的东西都换了,便不管四爷是不是已经洗漱好,便直接爬上了炕,舒服的躺在了被窝里睡着了。

    玉清忙忙活活的撤了东西,倒是还没有铺上新的,便听见屏风后的水声一停,抱着脏了的弹花垫子等东西,快速的从后门溜达了出去。

    四爷走出屏风,看着被窝里睡得香甜的尔芙,轻轻落下一吻,躺在了尔芙身边的位置,吹灭了最后一支用来照明的蜡烛,放下了绣着缠枝纹的床幔,揽过了尔芙的肩膀,抱着软软香香的尔芙,愉快的进入了梦乡。(未完待续。。)

    ps:  ps:有一种崩溃的感觉,打雷闪电,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

第二百一十五章 四爷府的变故

    随着年根的临近,四爷府却各位的不太平,从瓜尔佳侧福晋被送到庄子上养身子开始,仿佛那些美艳如花的女人们被诅咒了一般。

    半个月内,李氏院子里住着的两朵金花得了小伤风,原本以为只是几服药就能康复,却不想居然发展成了伤寒,更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统统归西。

    而后,曾有过身孕的王格格疯了,天天抱着个枕头当孩子,最后更是直接以为孩子落水,直接冲进了一个冰洞里,再也没上来,等捞上来的时候,王格格早就没了气息。

    开始时,外头的人只以为是内院的争宠和算计,可是事情越闹越大,似乎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冲去。

    乌拉那拉氏这些日子也并不好过,府里的女人没了一个又一个,每次进宫请安的时候,总是被德妃娘娘各种敲打。她很想说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是作为一个嫡福晋,不能打理好府里的事情,她就是失职,连其他福晋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了,让骄傲的乌拉那拉氏一下子就病倒了。

    正院后头住着的两朵金花来侍疾,却整日花枝招展的勾引着来探望的四爷,让病得没了半条命的乌拉那拉氏更加恼火了,连带着病得也更重了。

    四爷担心弘晖在府里没人照看,或者是说他不想让弘晖看到乌拉那拉氏病得皮包骨的样子,特地求了康熙爷的恩典,将已经入上书房读书的弘晖塞到了阿哥所住着,由张保跟在周围护着。

    随着乌拉那拉氏病倒。李氏也在暂时打理了几天府里家事后,因为廊上的冰痕。直接崴了脚,虽说没有伤到筋骨。但是却肿得好似馒头,如今也只能趴在床上养着。

    四爷无奈,只能将府里的事情,统统交给了曾经打理过他阿哥所的大嬷嬷,所幸大嬷嬷这些年闲着,倒是没有荒废了这项能力,经过了短短几天的慌乱,便得心应手起来。

    再说四爷面上很紧张府里的女人,连坐堂的差事都顾不上了。成日在太医院和四爷府里打转,弄得原本有些忌惮四爷冒头的直郡王胤禔和太子胤礽都松了一口气,将注意力凝聚在了越来越得帝心的八爷胤禩身上,弄得胤禩原本的计划乱成了一团,几次被康熙爷训斥。

    再加上,胤禩的养母惠妃曾经被胤禩和良妃一起算计了一次,连带着胤禔都对这个弟弟满是不爽,直接就“趁他病要他命”的开展了庞大的攻势,让八爷没了康熙爷的信任。从原本的贝勒爷,再次变成了一个光头阿哥。

    不过这些事情都与尔芙无关,尔芙每日泡泡温泉、逗逗包子,玩得那叫一个愉快。连气色都比在府里的时候好了,产后的臃肿腰肢,也再次纤细了。穿着她特地设计出来的旗装,颇有几分雍容范。

    而四爷面上担心着府里的事情。其实却很放心,因为除了乌拉那拉氏的病。其他女人的悲惨收场都是他吩咐张保和陈福设计的,若不是为了不让府里的丢人事传到外头去,他都恨不得将那些人都送到大理寺去。

    这天,四爷照常去看过乌拉那拉氏后,便直接骑着快马离开了四爷府,往小汤山附近的庄子奔去。

    身后跟着的马车里,则是装载着尔芙这些日子让他准备的东西。

    金嬷嬷早就习惯了四爷的到来,只是简单的见礼后,便退回到了自己个儿住着的房间,将整个院子都让给了四爷和尔芙玩过家家。

    尔芙瞧着四爷面上蓄须的样子,忍不住有些想笑。

    四爷这幅样子,不但不显得狼狈不堪,反而让人觉得很有男人味。

    “爷,您身子不舒服么?”尔芙走进两步,便闻到了四爷身上那股子有些呛人的胭脂味和药味,眉间冒出了些许疑惑,奇怪的问道。

    四爷摆了摆手,领着尔芙进了房间,大马金刀的坐在了临窗的炕上,喝了一口尔芙喝过的热茶,长吁了一口气。

    “爷身子好着呢,只是乌拉那拉氏可能是心有郁结,一下子病倒了,我刚出府的时候过去坐了坐,这才沾上了味道,倒是让你担心了!”四爷无所谓的拨了两颗松子丢到了嘴里,略带几分笑意的说道。

    “福晋病了,爷怎么还往妾身这来,也不怕人家说你宠妾灭妻!”尔芙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说道。

    四爷翻了个白眼,没有搭理尔芙这种自寻死路的说法,拉过了小七躺着的摇摇版婴儿床,拨动着上头圆弧形棚顶上吊着的金铃铛,逗弄起了吃饱了玩手指的小七。

    说起来,小七也是个很乖的孩子,平时尿了、饿了、困了就不哭不闹的。若是有人哄着,她就笑眯眯的给人哄,若是没人理,便自己躺在婴儿床里玩手指,倒是个格外让人省心的孩子。

    这会儿四爷过去逗弄,小七就将手指从嘴里拿了出来,笑着裂开了没有牙的小嘴,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眯成了月牙,引得四爷都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可怜苏培盛伺候四爷那么些年头,除了之前四爷开府时看过一次四爷的微笑,这还是第二次呢。

    尔芙见四爷心情好好的样子,也就不问福晋的事情了,只是交代玉清让小生子准备些合四爷口味的东西,另外又让她将四爷平日穿的袍子拿出来,免得让四爷还穿着那身带药味的袍子熏着了小七。

    四爷照常留宿一晚,第二天早晨才离开庄子上,让尔芙更觉得自己个儿是四爷养的外室了。

    不过她倒是不太排斥这样的日子,毕竟没有了其他女人在跟前惹她烦心,即便是四爷几天才来一次,她还是蛮开心的,只当是自家男人要出去工作罢了。找到了一种一夫一妻制生活的幸福感。

    送走了四爷,尔芙拿过了旁边绣了一半的玫瑰花。比起那些娇生惯养的名贵花种,这些蔷薇科的玫瑰花。那绝对是尔芙的心头好,再加上这玫瑰花不被限制等级,尔芙也种的乐呵,连花房那些奴才都别出心裁的培育出了些不错的品种,四爷也挑了几盆好的送了过来。

    昨个儿尔芙可是看了大半天的玫瑰花,在心里头yy着这些都是四爷送给她的玫瑰花,虽然四爷并不理解送玫瑰花的内涵,不过她就是这么暗爽着,顺手也就绣起了玫瑰花的帕子。

    她准备将这玫瑰花花纹做成她的专属衣装的花纹。毕竟这时代的贵妇们也不喜欢撞衫,所以一般各府在制衣的时候,大多会避开其他人喜欢的花式,但是若是那些寻常大众的花式,倒是没有这样的讲究。

    不过尔芙喜欢的玫瑰花花纹,那绝对是以前在衣裳上从未见到过的。

    四爷府里发生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偏偏尔芙就不知道,这也是四爷让金嬷嬷不要传到她耳朵里的关系,也亏得庄子上人口少些。不然即便是金嬷嬷三头六臂,那也挡不住那些喜欢说八卦的长舌妇们的议论。

    乌拉那拉氏的病一直拖到了十二月的月中,这才算是有了些好起来的迹象,也已经能起身了。但是到底还是精力不济,只能和大嬷嬷一同打理府里的琐事,安排着给尔芙送去的年礼。倒是一时间忽略了心大了的两朵金花和伊格格。

    再加上四爷的有心宠着,让原本没有交集的三个人有了不可揭开的结。

    乌拉那拉氏刚刚处理好府里的事情。便听外头传来了一阵吵闹声,烦躁的捏了捏眉心。冷声吩咐福嬷嬷去瞧瞧。

    没一会儿工夫,两朵金花和伊格格就面色不愉的走了进来,连俯身见礼都显得有些敷衍了,一贯最看重身份的乌拉那拉氏心里不快,但是为了府里的安稳,还是忍了下来,只是眼中划过了一抹厉色。

    “到底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让你们闹成这幅样子!”乌拉那拉氏让人搬了绣墩给几人坐下,这才冷声问道。

    伊格格自恃入府比两人都早,又与乌拉那拉氏有过那么一场合作,怪声怪气的开了口。

    “福晋,您可得给奴才做主,这有些人不单单目中无人,更是连祖宗礼法都不顾了,居然敢打发了身边的小丫鬟去前头找爷们,这要是被人知道,不定传出什么说法呢!”伊格格抚了抚簪在鬓边的坠红玛瑙串的步摇,故作骄矜的说道。

    乌拉那拉氏冷冷扫了一眼,将眼神停留在了两朵金花身上。

    说起来,她也不太喜欢这两个女人,尤其是自打她们在她病中勾引四爷的事情发生了一次又一次之后,只是碍于她平日在外贤惠敦厚的名声,这才一直忍着她们。

    “伊姐姐,您这话可得说清楚些,到底是咱们自己个儿打发了丫鬟去找,还是爷让咱们去找的。

    福晋,今个儿早起的时候,爷离开的时候,特地说要来陪奴才姐妹吃饭,奴才不过是担心爷因为操心政务,忘记了吃饭的时辰,这才让人过去瞧瞧,虽说有些于理不合,但是奴才也是担心爷的身子阿!”王兰芪微微颔首一礼,轻声说道。

    乌拉那拉氏听完,只觉得一阵阵头疼。

    不说府里这些个女人突然就得了宠,单说这些人互相争宠的官司,她就彻底的听够了。

    原本瓜尔佳氏在府里的时候,虽说得宠,四爷也愿意宠着,但是却从未做过出格的事情,而其他人也都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别提多安稳了,可是如今怎么就成了这幅样子了呢!

    乌拉那拉氏不是没有怀疑过有人在暗中挑拨,但是她让人左查右查的,也并没有查出什么可能性,反而弄得手下那些打探的人,被人拔了一个又一个,如果不是还有些探子在,她都要成为聋子和瞎子了。

    至于说乌拉那拉氏为什么没有发现挑拨的人就是四爷,那自然是因为四爷棋高一着,不但自己个儿的脑子比乌拉那拉氏的好用,连身边人也比她的人厉害,这才能很好的掩盖住了他往庄子去看望尔芙和清算府里女人的事情。

    眼前的三个女人吵成了一团,乌拉那拉氏听得脑袋都疼了,自然没心情给她们断官司了,将手中把玩的玉如意重重的丢在了三人眼前,一下子摔成了几半,压下了几个人的争吵声。

    “吵阿,你们都吵……你们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弄得好似街上的泼妇一般,连脸面都不要了么!”乌拉那拉氏见几个人都闭上了嘴,这才沉声呵斥着。

    三人虽然低下了头,但是眼底的不甘心却显露了几个人的心里想法,不过乌拉那拉氏并没有发现这些,谁让她如今身子不好了呢!

    “爷什么时候进内院,那是爷自己个儿的事情,即便是爷留话说和你们吃饭,但是你们也不能随便去打扰爷忙正事,至于你说你担心爷的身子,那你大可不必,爷身边跟着的苏培盛自然会提醒爷什么时候歇着,什么时候吃饭。

    今个儿你们吵吵闹闹的不像样子,我原本真不想教训你们,但是若是我却不能不罚你们。

    府里是有规矩的地方,你们吵闹不休,身边的丫鬟不能提醒,可见是不中用的,罚半年月钱小惩大诫。

    而你们身为女子,全然不顾妇德妇容,便罚你们抄写女诫三十遍。

    下次若是再犯,所有惩罚翻倍……”乌拉那拉氏冷声说道。

    说完,乌拉那拉氏也不管几个人是不是愿意,便让福嬷嬷把人打发了,自顾自的走进了内室,躺在了美人榻上闭目养神。

    而离开了正院的伊格格越想越觉得乌拉那拉氏存心偏袒两朵金花,丝毫没有正房嫡福晋的气度。

    另外一边的两朵金花则觉得乌拉那拉氏有心责罚她们,不过就是趁着伊格格来告状的时候,故意加重了责罚,对正房的嫡福晋也是充满了怨恨。

    常人怎么可能没有私心,不管是乌拉那拉氏,还是尔芙,那都是寻常女人,那都是会嫉妒其他人的,只是有的人会将心底的嫉妒化成了动力,而有的人则会陷入思想怪圈。

    至于两朵金花和伊格格在某些神奇药物的作用下,自然变成了第二种现象的体现者。

    只是药物摄取的不太多,三个人还有脑子去算计厉害风险,倒是让府里难得的平静了几天,让乌拉那拉氏有时间能好好养养身子。

    但是这一切都在小年夜的家宴上,出现了意外的变故。(未完待续。。)

    ps:  ps:上班迟到三分钟,被领导抓个正着,惨极了。

第二百一十六章 吐血了?

    岁末总是一年里最忙、最闲的时候,不单单是日日去部里坐堂的四爷,连乌拉那拉氏也彻底忙碌了起来,成日里不是安排送给各府的年礼,便是打理四爷府庄子、铺子等地方的收益,整个人又瘦了两圈,若不是日日参汤、补汤的不离口,怕是又要躺下了。

    四爷瞧着乌拉那拉氏那副强打精神的样子,有些后悔出手太重,又有些讨厌乌拉那拉氏抓着手里的权利不撒手,宁可拖着病体操持府里的事情,也不肯将这些事情分给李氏、或是大嬷嬷去处理,弄得身子越来越糟。

    转眼间就到了小年,腊月二十三。

    上书房停课了,在宫里住了一个月的弘晖,归心似箭的拖着身边的小太监和侍读给太太德妃娘娘请过安,便直接坐上了回府的骡车,甚至都顾不上送侍读回家了。

    两个侍读都是乌拉那拉氏在自己家族里挑选出来的好苗子,不但学识不错,脑瓜伶俐,甚至连待人处事上,那也是面面俱到,套用句现代化,那就是智商情商双优秀的人物。

    小侍读看弘晖担忧不已的样子,轻声劝解着,倒是没有让弘晖在路上就失态。

    “小主子,您回来了,路上可累了!”乌拉那拉氏知道今个儿是弘晖回府的日子,一大早就将福嬷嬷打发到了二门守着,福嬷嬷也惦记着这个她自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刚一瞧见弘晖的袍摆,便一路小跑的迎上前,一叠声的问道。

    弘晖抬了抬小脸。拉了拉福嬷嬷的衣袖,轻声问道:“额娘她好些了么?”

    “主子好着呢。要是见到了小主子就会更好了,小主子这些日子在宫里可吃苦了。师傅讲的功课,可都会?”福嬷嬷笑着答道。

    弘晖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有些嫌弃福嬷嬷速度太慢,撒开了福嬷嬷的袖子,一路跑向了正院的方向,弄得福嬷嬷不得不也拖着这幅已经工作了四十多年的老身板跟着跑了起来。

    一进正院的门,弘晖就瞧见乌拉那拉氏正倚门张望着,瞧着乌拉那拉氏那已经瘦得有些吓人的身子,眼圈就红了起来。

    “可是在外头受了委屈。弘晖别哭,快告诉额娘!”如果说四爷对弘晖的感情是五级,那么乌拉那拉氏对弘晖的感情就是十级,谁若是伤了弘晖,那就和抠乌拉那拉氏的眼珠子没有区别。

    弘晖忙摇了摇头,拉着乌拉那拉氏那骨瘦如柴的手,语气里满是担忧的问道:“额娘身子怎么这样了,太医怎么说?”

    “额娘没事,只是这段日子累着了。过些日子就好了。

    倒是你,瞧着又瘦了些,可是上书房的功课太难了,万不可累坏了身子。让额娘和你阿玛忧心。”乌拉那拉氏扯过一条帕子,擦了擦弘晖脑门上的汗珠子,便领着弘晖往内室里走去。吩咐丫鬟取来了干净的衣裳,另外又让人取了热水。让弘晖能舒舒服服的洗个澡。

    乌拉那拉氏眼瞧着弘晖走到了屏风后头,这才快步走到了房间外。嘴上堵着帕子,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眼角也挂上了泪珠子。

    正巧大嬷嬷过来回复府里各处扫尘的情况,见到乌拉那拉氏咳嗽不止,略带有几分担心的问道:“福晋,您这是又不舒坦了,不如让主子爷请了太医过来瞧瞧吧,也好多开上几剂汤药,不然等到过了年,怕是就不方便了!”

    “我没事,只是被尘土呛了,喝些水就没事了。

    嬷嬷那边的差事,办得怎么样了?”按照习俗,小年这天要除尘、祭灶、沐浴等,所以乌拉那拉氏说得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若乌拉那拉氏脸色平常,那倒是也能糊弄过大嬷嬷去,可是乌拉那拉氏那惨白惨白的脸色,怕是连个小孩子都骗不过吧!

    不过既然乌拉那拉氏不愿意说,大嬷嬷也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将几个院子除尘紧张汇报一下,便拿着记档册子离开了。

    其实说是除尘,这活儿也轻松,毕竟像四爷府这样的人家里,那些丫鬟婆子可是日日都会收拾的,也不过就是走走样子罢了。

    乌拉那拉氏打发走了大嬷嬷,忙服下了福嬷嬷送来的特效止咳药,又连着喝了两口清热止咳的冰糖雪梨汤,这才重新回到了内室里坐着,手上不停的打着算盘,核对着账目,又担心晚上家宴的安排,将身边最得用的两个大丫鬟打发了过去。

    过了小半个时辰,弘晖已经烘干了头发,换上了一身宝蓝色的家常袍子,头发披在肩头的坐在了乌拉那拉氏的身边,轻声说道:“额娘,你身子不好,为什么不让李额娘帮帮你呢?”

    “傻孩子,这府里的女人各有私心,若是我将这手里的差事分给了李氏,她就会死抓着不放,而咱们娘俩的安全就成问题了!”乌拉那拉氏接过了丫鬟手中的梳子,动作轻柔的梳通着弘晖的长发,轻声说道。

    弘晖半知半解的点了点头,没有接话,毕竟在他心目中,许是这些权利重要,但是却绝对没有额娘的身子重要。不过既然额娘不愿意分些工作给旁人,那他也就不在这个时候烦额娘了,左右忙过这些日子就好了。

    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那是弘晖做梦都么有想到的。如果他能预知之后发生的事情,他宁可让额娘烦了,他也会劝着额娘将手里的差事分出去些,而不是落得那样子的下场。

    乌拉那拉氏没有察觉到弘晖的心理活动,只是随口问着弘晖的功课,不过手上的动作也没有停,一直梳通着弘晖的长发,梳了一个漂亮的马尾辫,缀上了大红色的穗子。

    如耗子尾巴似的辫子下,一条足有拇指粗的红色穗子,总是显得有些奇怪。不过乌拉那拉氏却觉得儿子哪里都好,瞧不够似的摆弄着弘晖的发辫。

    福嬷嬷瞧着乌拉那拉氏的神色比往日好了些。但是也担心乌拉那拉氏熬不住晚上的家宴,又瞧着弘晖眼下明显发黑的眼圈。不由的上前一步,打断了这对母子的温馨时刻,轻声劝着两位主子都上床歇息会儿。

    乌拉那拉氏知道弘晖要在家里待半个月有余,也就笑着揉了揉弘晖的脑瓜顶,轻声说道:“额娘梳的辫子算是白梳了,赶快跟着你的小苏啦们下去歇着吧。”

    “额娘也好好歇着,等弘晖起来就过来陪额娘说话!”弘晖生怕乌拉那拉氏不睡的说道。

    “额娘知道。”乌拉那拉氏只觉得心里流过了一股暖流,笑着点了点头,送了弘晖走出了房门。这才重新回到房间里洗漱卸妆,躺在了暖暖的被窝里,勾着唇角进入了梦乡。

    当乌拉那拉氏再次起身,觉得身子舒坦了许多,连这些日子一直缠着她的头痛都好像不见了,暗叹了一句: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才朗声唤进了丫鬟伺候她洗漱更衣。

    一袭大红色绣金线的旗装,嵌着红宝石的头面,一对赤金累丝嵌红宝石的凤凰展翅衔珠步摇。处处彰显着她身为正房嫡福晋的骄傲,却不知道吸引了多少女人的怨恨。

    弘晖其实早就醒了,只是不想吵到了乌拉那拉氏,这才一直在西厢房里抱着被子打滚。时不时的和小太监说上几句话,无聊极了。

    一听说乌拉那拉氏起身,弘晖一骨碌就坐了起来。吩咐小太监伺候着他洗漱,顶着一脑袋乱糟糟的头发就往正房跑去。

    “你这孩子。出来也不戴顶帽子,也不怕冻着。”乌拉那拉氏正坐在炕边吃药。瞧见弘晖进门,忙一口喝光了汤药,吩咐丫鬟们点燃了一缕清新空气的松香,笑着数落着刚进门的弘晖。

    弘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踮着脚尖说道:“弘晖想让额娘梳头,这才会这个样子就过来了,额娘你还笑弘晖……”

    “好好好,额娘给弘晖梳头,快过来烤烤手。”乌拉那拉氏招了招手,指着眼前不远处的炭盆,轻声说道。

    丫鬟已经拿过了头油和梳子等东西,手里还端着一盆清水和帕子的候在旁边,速度快的让弘晖和乌拉那拉氏都愣了愣神,不过随即就想到了什么似的笑了。

    乌拉那拉氏平日也替四爷梳头,所以这手艺熟练的不是一般,即便是不看着弘晖的头发,那也能梳的光滑油亮。

    不过乌拉那拉氏就舍不得挪开眼睛,瞧着眼前小小的人,心里头满足极了。

    “好了,皮猴,快跟着福嬷嬷去换衣裳吧!”乌拉那拉氏恋恋不舍的放下了弘晖的辫子,笑着一拍弘晖的脑门,轻声说道。

    弘晖的小脸红了红,有些撒娇的嘟了嘟嘴,见乌拉那拉氏收起了笑意,这才跟着福嬷嬷回到了厢房里,换上了一袭更加华丽的衣装,戴着镶了毛边的瓜皮帽,让福嬷嬷抱着大毛衣裳,重新回到了正房,正好瞧见乌拉那拉氏又捧着账本算账。

    “额娘,今个儿是小年,您就歇歇吧!”弘晖小跑着凑到了乌拉那拉氏的身前,拿过了乌拉那拉氏手里捧着的账本,有些不满的说道。

    乌拉那拉氏无奈的笑了笑,随手让丫鬟们收了东西,吩咐小厨房那边将已经准备好的莲子粳米粥送上来,轻声说道:“这家宴的席面不错,但是也不如在自己个儿院子里吃的舒坦,咱们先垫垫肚子再过去。”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尔芙的习惯被大家伙儿学了个正着,只是尔芙是以填饱肚子为标准的简单快餐,可是其他院子女人吃的就颇为讲究了。

    乌拉那拉氏吩咐小厨房送上的吃食足足摆了两张炕桌,又摆满了一条长桌,这才算是勉强摆下了。

    热乎乎的粥,配着煎的脆脆的饼子,再加上那些精致的小菜和甜汤,让乌拉那拉氏和弘晖都吃了个肚圆,这才放下了筷子。

    而福嬷嬷也在她们用饭的工夫,不放心的去了花厅,一丝不苟的盯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丫鬟们,一件件的检查着宴席要用的餐具,连那些摆在墙边的盆景都没有放过,将泥土都翻了翻,见都没有什么异样,这才放下了心。

    乌拉那拉氏打理家事十年了,对于这种家宴,那更是闭着眼睛都能搞定,但是却仍然担心府里其他女人会动手脚,所以领着弘晖比其他人都先来了一步,听了福嬷嬷的回话,这才接过了丫鬟手里的银针茶,微抿了两口润喉。

    随着乌拉那拉氏的到场,李氏、宋氏、两朵金花、伊格格也先后到了,正拖着弘晖说话的乌拉那拉氏,自然没有注意到两朵金花和伊格格眼中划过的那抹隐晦。

    自打两朵金花趁着乌拉那拉氏病中争宠,便算是和乌拉那拉氏撕破了脸,虽然她们有些不愿意,但是既然家里这么吩咐,她们也不得不遵从,这会儿瞧着乌拉那拉氏眼角闪过的狠辣,倒是有些担心她们的算计会不会成功了。

    不过注定命运之神是偏袒了她们这对苦难的姐妹,若是往日,乌拉那拉氏绝不会错过任何线索,但是偏偏今个儿是弘晖回府的第一天,而她又精力不济,也就疏忽了这些个小事。

    福嬷嬷一个人只有一双眼睛,自然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为这场灾难埋下了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酉时正,四爷穿着一袭墨绿色的袍子,身上披着紫貂皮的大氅,领着苏培盛出现在了花厅,只是略微坐了坐,便朗声吩咐开席了。

    按照四爷的习惯,花厅里只摆了两张大圆桌。

    一张桌子旁,坐着四爷,乌拉那拉氏,弘晖,李氏,弘昀,茉雅琦,宋氏和坐在婴儿车里的小宜尔哈。

    另外一张桌子旁,则坐着伊格格和两朵金花,显得略微冷清。

    不过好在乌拉那拉氏还安排了两个巧嘴的女说书人说书,随着一盘盘精致的菜肴上桌,说书人也已经站在了铺了桌布的小方桌后头,有声有色的说起了一段娓娓动人的故事,引得几个小孩子一阵阵的出神,倒是众多女人们的注意力都在四爷身上,时不时的端着酒杯邀酒,弄得四爷的肚子里没吃多少东西,倒是喝了两壶酒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溜走,弘晖敏感的察觉到乌拉那拉氏的额头上布满了细汗,有些担心的拉了拉乌拉那拉氏的袖子,轻声问着。

    乌拉那拉氏原本想要说句无事,让弘晖安心,却不想张口就喷出了一口黑血,随即整个人就随着地心引力瘫倒在了官帽椅上,引得四爷都是一愣,忙扶住了乌拉那拉氏,厉声吩咐苏培盛去请太医过来,另外又将张保叫来,将所有的菜式都封了起来,将两个说书人请到了旁边的暖阁里歇着。

    这边太医还没到,李氏那也喷出了一口黑血,躺倒在了地上,让原本就是暴怒的四爷差点都疯魔了。(未完待续。。)

    ps:  ps:绾心有点想shi了,最近订阅好惨淡,许是因为绾心的文笔和构思都太差了吧!绾心会努力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被互相影响的结果

    第二百一十七章

    十年相伴,自打从阿哥所开始,乌拉那拉氏和李氏、宋氏就陪伴在四爷身边,如果说四爷和尔芙是一种恋爱的滋味,那四爷对乌拉那拉氏和李氏,那就是一种类似于亲情的感觉,如今眼瞧着最早陪伴他的两个女人同时倒下,四爷心里充满了想要杀人的冲动。

    苏培盛立马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打发了身边跟着的小太监,催促起来迟迟没到的张保和远在太医院里的太医们。

    四爷府突发变故,四爷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两朵金花和伊格格眼中隐隐的幸灾乐祸,厉声吩咐大力婆子将三个人分别送回院子里看了起来,另外又吩咐苏培盛拿着他的名牌进宫,求康熙爷将身边的御医指派过来。

    刚刚还热热闹闹的花厅,瞬间就变得冷清了起来。

    跟在乌拉那拉氏和李氏身边伺候的丫鬟,也好像被这样子的情况吓坏了,又有四爷这样子的超频空调死命的往外冒冷气,弄得小心脏颤颤悠悠的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另外一边,苏培盛也已经骑着快马往宫门奔去,按照四爷的吩咐,凭着四爷的名牌进了宫,求着梁九功好一会儿工夫,梁九功这才勉强答应替他通报一声。

    康熙爷刚刚歇下身子就听梁九功说起四爷府里发生的事情,暴怒而起,披上了明黄色的大衣裳,来到了外面的大榻上落座,便让梁九功领了苏培盛进来回话。

    说句实话。康熙爷还是挺看重四爷和四福晋的,而且在康熙爷的印象中。四福晋还是那个梳着羊角辫子的小姑娘,对其印象很不错。苏培盛也算是久经考验的战士了。看着康熙爷那黑沉着脸,仍然口齿清楚的将府里的事情说了一遍。

    康熙爷深吸了口气,吩咐梁九功将在乾清宫候着的俩个御医都叫过来,让他们去四爷府伺候,又让人给毓庆宫的太子送去消息,这才打发了苏培盛出门。

    两位御医出现的速度堪比光速了,这边苏培盛刚一出殿门,那边就看见两个穿着官袍,头上戴着红顶子冠帽的御医各背着一个药箱跑了过来。袍摆都恨不得甩到腰上了。

    梁九功将康熙爷的吩咐转述给两位御医,这才打发了小太监去毓庆宫那边,至于太子怎么安排,那就不关他这个御前大太监的事情了,只是领着苏培盛和两位御医往宫门的方向走去。

    毓庆宫那边胤礽也正领着太子妃和侧福晋、府里的格格们过节日,虽说不如四爷府的热闹,但是也算是有些喜气。侧福晋和格格们更是各展所能的讨好着胤礽,希望能让胤礽在这样的日子留宿在她们房里,可是胤礽对太子妃的敬重是真的。自然不会在这样的日子落太子妃的面子,只当没有瞧见那些个侧福晋和格格们的秋波,轻声与太子妃说话,让瓜尔佳家的石氏心情好好。

    “太子爷。乾清宫的小林子求见!”太子身边的阿宝在看到了门口小太监的手势后,忙福了福身子走了出去,一瞧见是乾清宫那边伺候的小林子。脸色登时一变,快步回到了太子身边。轻声说道。

    胤礽微微挑眉,眼中划过了一抹不喜。但是还是平静的对着石氏说了几句话,跟着阿宝走出了房间,坐在了前殿的宝座上,吩咐阿宝请小林子进门。

    小林子是梁九功的徒弟,也是梁九功的干儿子,在乾清宫里算得上数得上的人物,不然胤礽也不会丢下后头的娇妻美妾来这里见他。

    “林公公,这工夫你怎么过来了!”胤礽微抿了口茶水,醒了醒神,轻声说道。

    小林子忙打了个千儿,将四爷府出的事情说了一边,便规矩的退出了毓庆宫,一路小跑的溜达回了乾清宫。

    “伺候爷更衣!”胤礽只是犹豫了一丢丢的时间,便起身往内殿里走去,冷声吩咐道,另外又打发了一个小太监去后头通知石氏准备着出门。

    过了两刻钟的工夫,胤礽就已经喝下了难喝的醒酒茶,又换上了一袭寻常的袍子,坐上了出宫的马车,而石氏那头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见胤礽一去不回,便也知道是出了事情的,很快的打发了还在说笑的女人们,回去换了一袭樱桃红色的旗装,扶着宫女的手腕,也坐上了胤礽所在的马车。

    四爷府。

    两位御医已经被苏培盛带来的马车,领回了四爷府,早就急得火上房的四爷也顾不上叩谢圣上的恩典,便直接拖了两个御医进了内室,看着还准备垫帕子、扯屏风的丫鬟们,心里头的火气终于冒了出来,冷声喝退了那些个不中用的,让两个御医赶快上前诊治。

    御医自打瞧见这两位头顶头躺在榻上的女子,便明白了四爷的急躁心情从何而来,也不再拘束于礼节,上前搭住了乌拉那拉氏和李氏的手腕,略微沉吟片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的点了点头,又各自换了个位置,再次把脉。

    “两位,福晋和侧福晋这到底是怎么了?”四爷看着两人慢悠悠的动作,这心里头百爪挠心的难受,语气上自然也好不到哪去,起码让受惯了尊敬的两位御医有些不快。

    “回四爷的话,福晋和侧福晋似是被人下了某种催孕的药,又碰巧遇到了雨馨葵的香气,这才出现了这种类似于中毒的状态。”两位御医交换了个看法后,其中一人上前说道。

    四爷蹙了蹙眉,有些搞不懂这雨馨葵是个什么东西,忙问道:“雨馨葵?那是什么?”

    “不怪四爷从未听说过雨馨葵,实在是这东西不常见,倒不是说这东西稀有,只是这东西寻常时候都用不到。而且这东西只有一个功效,那便是催吐。”御医并没有咬文嚼字的说药理。反而很平静的解释起了雨馨葵的用法、用处。

    四爷虽说还是有些弄不懂雨馨葵什么样,但是还是点了点头。毕竟他刚刚听到了,御医说是类似中毒,其实并没有中毒,这就足有让他松口气了,也能让苏培盛给正在其他房间里哭个不停的弘晖送信了。

    “那就劳烦两位御医为福晋和侧福晋开药吧。”四爷对着旁边愣神的福嬷嬷递了个眼色,轻声说道。

    两位御医很快就对症开出了药方,另外也用银针将乌拉那拉氏和李氏唤醒了过来,喂下了一大碗有解毒药效的绿豆浓汤,这才嘱咐着丫鬟去熬药。

    “额……”乌拉那拉氏和李氏不分先后的醒来。虽然还有些虚弱,但是瞧着精神尚可,四爷这算是彻底放心了。

    乌拉那拉氏只觉得心口的郁结一空,便直接晕倒了,如今醒来,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挣扎着想要起身,却碰到了手上扎着的五枚银针,不由的扯了扯嘴角。

    而李氏却比乌拉那拉氏清楚些。刚一醒来就哭着让四爷给做主,让原本就烦躁不堪的四爷狠狠的剜了一眼李氏,忙起身去安抚情绪有些不稳定的乌拉那拉氏,让李氏有些失落。又有些恶毒的盯着享受着四爷怀抱的乌拉那拉氏。

    不得不说,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李氏在晕倒之前就看到乌拉那拉氏晕倒,居然刚刚清醒就往乌拉那拉氏身上扣罪名。让已经回忆起与乌拉那拉氏那段蜜月期的四爷如何不恼,更别提旁边房间里的两位御医还在。四爷哪能不要个脸面。

    毕竟这年头就讲究个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的说法。如果四爷府了的那些个腌渍事传到了康熙爷耳朵里,那康熙爷还怎么能安心让四爷在外头办差呢!

    李氏自讨没趣,也从丫鬟的嘴里听出了个一二三四,便安静了下来,四爷这脸色才算有些好转,叫了丫鬟去请两位御医过来把脉,轻声将发生的事情讲给乌拉那拉氏听,又仿佛安慰似的说了一叠声的没事,让乌拉那拉氏能略微放下了些担心。

    重新把脉后,两位御医又一次的离开了,四爷才吩咐着大力婆子抬了软轿送乌拉那拉氏和李氏回院子,见请太医的小太监已经领着太医回来,又打发了苏培盛送两位御医回府,却不想刚走到门口,便碰见来探望的太子胤礽和太子妃石氏。

    “老四,你这府里不清净阿,你可得好好管管才是,不能纵容了那些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太子妃自然是被管事嬷嬷领着进了内院,而太子则跟着四爷进了书房,瞧着四爷那明显有些狼狈的脸,沉声说道。

    四爷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诉苦似的说道:“二哥说的对,弟弟何尝不想,可是这府里的女人各有各的心思,我现在都不知道这事有多少人动的手脚。

    按照张保送回来的结果,连李氏和乌拉那拉氏都牵扯其中,只不过是因为与其他人动的手脚对冲,这才比其他人先倒霉了。”

    “你是说弟妹也参与其中?”胤礽有些不敢相信的反问道。

    “可不是么,若不然二哥以为我为什么会把一个侧福晋送到庄子上,当初瓜尔佳氏在府里的时候,她们容不下她,我以为将她挪出去,这样子的脏事就能免了,可是如今看来是弟弟异想天开了!”四爷好不容易找到了个能诉苦的对象,将这半年心里压着的事情一股脑倒了出来,倒是让胤礽也没了主意,只能安慰四爷快刀斩乱麻。

    四爷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快刀斩乱麻,说的倒是容易,可是其中牵扯着嫡福晋乌拉那拉氏,连侧福晋李氏都没有幸免,若是他真的能快刀斩乱麻,不管康熙爷那怎么想,那他的两个儿子可怎么办呢!

    胤礽也知道自己的想法有些天真,但是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也不是个女人,自然不懂得如何处理这其中的问题,只能耸了耸肩,转移起了话题。

    内院里,石氏直接去了正院,看着乌拉那拉氏那苍白的脸容,忙让乌拉那拉氏躺下歇着,轻声和乌拉那拉氏说话。

    只是这两位平日里打交道不多,所以关系只是面子情,所以说的也都是些个没什么用的闲话,让旁边的福嬷嬷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又有些不满意石氏拖着乌拉那拉氏说话的行为。照她看来,她家主子最需要的就是歇神。

    许是感觉到旁边福嬷嬷的不满意,石氏也没有多坐,不到小半个时辰就已经坐在堂屋里喝茶,耐心的等着前院的安排。

    四爷那边和太子爷说的正说的热闹,突然想起了石氏和太子爷今个儿不能回宫了,忙吩咐苏培盛将旁边的院子收拾出来,又临时调过去两个比较体面的丫鬟伺候着,又让人去请了石氏回来休息,这才意犹未尽的送了太子过去。

    “老四,你这是不拿我当哥哥了,你这会儿心情不好,我这个当哥哥怎么能回去歇着,正好我也不困呢,咱们就好好说说话吧!”太子笑着揽住了起身的四爷,轻声说道。

    “那自然是好,可是我担心二嫂那边会不习惯,咱们兄弟明个儿再说话也是一样!”四爷还忙着要料理府里那些个女人,笑着婉拒的说道。

    “那好吧,明个儿咱们兄弟好好喝上两杯,把老十三也叫着。”胤礽边走边说道。

    四爷自是不敢耽误的应了下来,目送着胤礽走进了房间,这才回到了书房,叫了张保和陈福进书房商量事情。

    在四爷看来,伊格格已经是个屡教不改的惯犯,而两朵金花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至于也曾经动过手脚的乌拉那拉氏和李氏也算是受到了教训,再说又都是上了玉牒的,自然也不好处理,所以他还是想要放这两个跟在他身边十余年的女人一马。

    只是最近府里已经没了三个人,若是在出现什么意外,怕是有些不妥,另外也要顾忌到王家那边的想法,吩咐苏培盛送信给王家,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略微简述了一遍,算是圆了王家的脸面,另外又替王家安排了个能出仕的机会,也算王家的四个女儿没有白死。

    至于伊格格那里,她本就是不被家族看重的庶女,自打收到了四爷送去的信以后,伊尔根觉罗氏就直接舍弃了这个女儿,让四爷都有些惊讶伊尔根觉罗一家的绝情。

    短短五天的工夫,府里这三个女人的下场就已经定了下来,而一直在庄子上带孩子玩的尔芙,也已经被四爷接了回来,开始准备年岁进宫参加宫宴的事情,倒是一时间没有注意到府里的女人缺了好些个这件事,后来还是从大嬷嬷那听说的删减版,引得尔芙又是替古人伤心的叹了几声就丢到了脑后。(未完待续。。)

    ps:  ps:女主顺利结束打酱油的生活!

第二百一十八章 惊喜

    康熙四十三年便在四爷府女人的悲剧中悄悄来临了,尔芙是发自内心的不想回到府里的,尤其是联想到了今年会出现的乾隆的亲娘熹妃钮祜禄氏和今年要挂掉的大阿哥弘晖,她就更加郁闷了。

    不过不管尔芙是不是情愿,她却不能拒绝这种苦逼的安排与设定,只能自打大年夜一过去,便开始严厉的叮嘱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小厮小太监都提高警惕,轻易不得出门,若是不必要,更是连正院的面都不要着了。

    玉清等人虽然不太明白尔芙的要求,但是心里也觉得正院那边最近气氛不太好,默默的更加戒备正院的那一伙人和李氏的东小院那边。

    在这般诡异的气氛下,四爷府达到了一种奇怪的平静,让四爷都觉得每次进内院的时候隐隐察觉到暴风雨前的平静了,所幸四爷最近颇受康熙爷的看重,身上压着的担子越来越重,进内院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了。

    乌拉那拉氏的身子本就不算太好,又因为那场算计,彻底伤了元气,一直病病好好的窝在房里,整个人好像突然老了十岁的样子。每次去给德妃娘娘请安的时候,显得比德妃娘娘还要更老几分,时不时还会因为吹来的一股小风,咳嗽上好半天,弄得德妃娘娘十分担心会弄得老十四家才不足一岁的大阿哥染病,也就做主免了乌拉那拉氏每日初一、十五的请安。

    但是在乌拉那拉氏眼中却并不是种好事,连带着都觉得德妃娘娘照顾弘晖上不尽心,日日让身边的福嬷嬷跟着弘晖进宫。却不想这一幕落在德妃娘娘心里,让德妃娘娘对着原本比较喜欢的弘晖淡了心思。一颗心的都放在了十四爷家侧福晋九月新添的小阿哥身上。

    四爷知道这事后,趁着进宫给德妃娘娘请安的时候解释。却因为俩母子本就不是特别亲近,又有十四爷这样子一个德妃娘娘的宠溺小儿子在对比着,让四爷也觉得有福嬷嬷在能更加安心些,将这事丢在了脑后。

    而尔芙天天在院子里带小包子玩,倒是玩得很嗨皮,又几次瞧见弘晖精神奕奕的样子,倒是觉得她这只蝴蝶改变了历史进程,也就不在心里合计这事,虽说还会提醒自己要小心。但是更多的是放下,倒是多了几分慈母的样子,让缺少母亲照顾的四爷觉得尔芙是个很好的母亲。

    康熙四十三年,二月末。

    四爷进内院的时候越来越少,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尔芙只能再次交代身边人小心伺候,话里话外的问着四爷,最后只得到了四爷一句“山东遭灾了,京里不太平”的话。弄得尔芙更加茫然了。

    十余天过去了,四爷的脸色还是那么难看,可见灾情严重程度,尔芙拿出了存了几年的私房。足足有三百两银子和两千多两的银票,一股闹的装在了一个黑漆描金的里,瞧着四爷坐下喝茶歇息的空当。略带有几分扭捏的凑到了四爷跟前。

    “爷,我听出去过的丫鬟们说。从山东等地来的难民都进城了,我想着能不能拿些银子出来弄个粥铺施粥救灾。也算是我为那些可怜人尽了一份心吧!”尔芙有些忐忑的说道。

    因为她不知道这样做,落在四爷眼里会是什么意思,但是她日日吃着美味佳肴,一想到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她总是有一种负罪感。若是再不做点什么,她都快要吃不下睡不着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呢?”四爷倒是没有觉得尔芙有什么坏心思,或者是旁的想法,毕竟几年的时间,足够四爷看清楚尔芙的性子,这会儿看见尔芙拿着盒子走进,只当她是被什么说的话鼓动了。

    尔芙挠了挠鬓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说句实话,怕是爷会笑话我,但是我想到那些流离失所的难民,心里头就不舒坦。

    再加上听身边丫头说,路边上那些树的树皮都被难民吃干净了,外城到处都是那些个衣不蔽体的人,还有好些人都因为没钱看病死了,我就觉得不舒服。”

    “傻丫头,这些事情自有男人们去做,你只管照看好小七就是了。不过既然你愿意为他们做些事情,那这东西爷就收下了,别胡思乱想了。

    皇阿玛是个有能力的人,自然不会眼看着那些饥民饿死、病死,如今已经组织人手开设粥铺赈济灾民,连那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太医们也都在外城支开了棚子,尽力救治着染病的饥民。

    爷也已经采购了不少粮食,只是有些恼恨那些个趁着灾荒大发国难财的奸商们,如今市面上的粮食都被人囤积了起来,又不能逼着他们拿出来,所以才会一直苦着脸的!”四爷明白尔芙的担心,拉着尔芙同坐在了太师椅上,轻声解释着。

    尔芙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微微点头,低声说道:“爷,您担心那些受灾的人,我都明白,但是你做事可不能太冲动,手段上也要温和些,免得那些个人拿出钱财得了好处,骂名却要你来背,我可舍不得!”

    “若是能让那些人都出上一份力,爷宁可背负骂名,可惜那些个奸商都是舍命不舍财的主,若是不那些让他们忌惮的手段出来,怕是他们一个子、一粒米都不会吐出来。

    如今不单单那些奸商们如此,连一些朝臣都参与进去了……”四爷觉得话题扯得有些远了,长叹一声,将想说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捧着尔芙拿出来的匣子回前院去了。

    尔芙望着四爷那挺直的后背,心里一阵阵的心疼着。四爷是个好人,可是却不善于表达,弄得那些个坏人都踩到了他头上,因为处处隐忍,经常气得胃痛。而只能一次次的压着火气办差,这才过了年三个月。她就已经眼瞧着四爷瘦了一大圈,让原本就不太壮实的身子。显得更加柔弱了,可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却撑起了那么多难办的苦差事。

    有的时候,尔芙常常怨恨着康熙爷,他是千古明君不假,但是他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原来宠爱着嫡后所出的二阿哥胤礽,忽视了与其差不多大小的几个儿子,如今宠爱幼子。刻意的忽视着这些年兢兢业业办差的几个已经成年的儿子,更是将所有女儿统统嫁到了蒙古去安抚他的盟军,可是却完全没考虑过他那些女儿早死的真相。

    她不相信那些在京里都神采飞扬的格格们,一到了蒙古那边就各种生病,连个子嗣都不曾留下就过世。若是有康熙帝撑腰,何至于那些嫁出去的格格都这么惨。

    尔芙不想让这样的情绪一直围绕着自己,但是一想到康熙爷牺牲的女儿们,她就担心她的小七也会有这样的遭遇,她是一个母亲。她也只是一个母亲,她舍不得她女儿远嫁,她更不愿意女儿年轻轻的就过世,哪怕嫁的在风光。她也不愿意。

    在她心目中,她的女儿就该找一个她喜欢,而对方也喜欢她的男子。两个人不说琴瑟和鸣的过上一生,生下一堆小包子。也该是幸福的过完一生。她祈祷着能因为她这只蝴蝶影响到康熙,让他早挂几年。毕竟如果照历史进程看,她的女儿成年的时候,四爷还只是一个王爷,没有能力决定她女儿的未来。

    不过这一切还太远,尔芙这个信奉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家伙,只是坐着发了会愣,打算将这些烦心事推给能干的四爷,便起身继续逗包子去了,让旁边伺候的玉清等人有一种跳戏的感觉。

    灾情如火,遭罪的只有那些寻常百姓。

    四爷拿着尔芙给的匣子,回到书房打开一看,眼睛眨了又眨,认真的数了三遍,这才让苏培盛将匣子收好,毕竟他是个皇子,他决不能在康熙爷下令之前去赈灾。不然落在那些有心人的眼中,难保不会说他拉拢民众,虽然他担心着受灾的百姓,却也只能干着急罢了。

    再想到尔芙拿出了那么多银子,那绝对不只是她每个月的体己钱,很可能连嫁妆里的铺子、庄子的收益都拿了出来,再次感叹这妮子太善良,又不由的担心她这样傻乎乎的,早晚被人吃干抹净,只能暗自吩咐张保等人好好照顾着。

    “来人,备马!”四爷虽然不能去赈济灾民,但是还是想要获得第一手的材料,这样也可以在明个儿的朝会上说出最可行的法子,朗声吩咐道。

    片刻工夫,小太监就从马厩里牵出了一匹膘肥体壮的枣红马,苏培盛也伺候着四爷换上了一袭寻常的袍子,换下了发梢的红色流苏穗子,带着小小的瓜皮帽,起身出了书房就往外城跑。

    别看流民入京的事情传的沸沸扬扬,但是内城里却是半个都没有,所以那些个养尊处优的大臣们,若是不亲自走出内城门,根本看不到那些衣不蔽体的饥民,也看不到那些个腌渍不堪的事情。

    四爷这一路走来,看到了几个粥铺都冒着白气,却也看到了那清可见底的粥水,心里暗自赌了一口气,再往外走着就看到了一些身体强壮的难民,正在欺压那些个老弱病残的难民,更有些穿着不错的下人打扮的男子将那些个模样不错的女难民挑选出来,丢下几个馒头、几个铜板就将人拖走的,若不是旁边一直有苏培盛孜孜不倦的劝着,怕是四爷都要拎鞭子抽人了。

    人在苦难中,总是会有各种各样的发泄方式。有的人会怨天怨地的哭哭啼啼,但是有的人却会变得和平时不同,彻底的忘记了律法严明,肆无忌惮的踩踏着律法,更有甚至会拉起一支参差不齐的队伍,冲击着那些殷实之家,因为他们都觉得法不责众。

    四爷走这一趟,看到了各种各样的不堪,也看到了那些可怜无助的人们,只觉得心里头的怒火,远远少于心中的酸涩,若不是临走的时候发现拴在桩子上的马匹被人吃了,他定然不会将那些个奉命赈灾的粥铺管事拽出来抽鞭子的。

    第二天一早,四爷早早就起身来了书房,勾勾抹抹的写出了一封满是激动和同情的奏疏,骑着快马一路往宫中跑去,但是他却没有直接往等候的地方去候见,反而直接来到了毓庆宫。

    倒不是他觉得康熙爷年岁大了,要巴结着太子,而是他觉得太子比他在康熙爷心目中的地位要重的太多了,为了能更快的帮助难民不被饿死,那么这封奏疏就要从太子手上送出去。

    太子正在吃早饭,听说四爷过来,倒是也没让四爷等着,直接就让四爷进来一同吃饭,却不想四爷只是扫了一眼就拖着他往内殿走去,更是将手里的奏疏塞在了他满是油污的手里,嘴上飞快的说着昨个儿在城外的见闻。

    胤礽本就不是个混吃等死的纨绔子弟,开始时还有些不满意四爷的做法,但是随着四爷的叙说,整个人也专心了起来,一目十行的飞快扫视着四爷送来的奏疏,过了足足有一刻钟,才抬眸看向了四爷那通红的双眼,吩咐阿宝准备笔墨,重新抄录了一份语气比较温和的奏疏,这才数落起了四爷的不体面样子。

    有了胤礽送出的折子,这事就算成功了一般,四爷也就当是卖给胤礽一个面子,左耳进右耳出的听着胤礽那十余年不变的一套话,最终一抹嘴,趁着胤礽更衣的工夫,快速的离开了胤礽所在的毓庆宫。

    四爷忙忙活活的为了难民奔走,尔芙也没有闲着,一大早就吩咐赵德柱拿了足足有五百两的银子出门,让他采购了粗布袍子和草鞋、草席、被褥等东西送到外城去,希望能改善下难民们的生活环境,虽然做不到帮助到每个人,但是总算是尽了一份心。

    毕竟北京的三月还不暖和,夜里凉飕飕的风一吹,没准就要让这些身体虚弱的人病倒,若是只是付出一些银子就能救下他们的性命,尔芙愿意。

    不过尔芙也明白民心太过不是好事,特地吩咐赵德柱不许透露他的身份,再加上赵德柱平日并不在外走动,倒是也没有人发现这一大批的物资来源于四爷府,更没有知道这些事情是尔芙所做,除了负责暗中保护尔芙的张保手下的几个暗卫。

    早朝上,康熙爷下旨上八旗大臣和汉大臣、内务府各自在五城、城外等地设立粥铺,更是明里暗里的点出了不许弄虚作假,若是一经查获,到时候严惩不贷,另又将山东任上的几位贪腐官员统统抓了起来抄家,至于最后的处置结果,那就不是现在能考虑的事情了,赈济灾民被放在了头等大事的位置上,其他的事情一律让路。

    不得不说,圣旨如山,一道圣旨下达,那些个送米汤的粥铺终于开始熬粥了,连带着那些个嫌东嫌西的太医们也都靠谱了起来,一批批的药材从内务府挪了出来,让那些内务府的大佬馆心疼的嘴角直抽抽。

    四爷特地又在傍晚的时候去了一趟外城和城外,看着那些已经打起来的遮风挡雨的棚子、热气腾腾的粥铺和那些已经换上衣裳的难民们,终于露出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脚步轻快的回府进了内院,直奔着西小院跑去,他的小妮子总是那么让他惊喜。(未完待续。。)

    ps:  ps:每次翻看关于四爷的史料,绾心就觉得心疼,满肚子的火气……

第二百一十九章 累病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激动异常的四爷刚一进房间,便将正在逗小七玩的尔芙拽到了身边,吧唧一口印在了起其粉嫩白皙的脸颊上,瞬间羞红了旁边伺候的丫鬟们的脸,一个个落荒而逃的闪出了房间,看着站在门口偷笑的苏培盛,一人上去踩了一脚,这才算是出了心里头的这股子闷气。

    可怜苏培盛只是本能的露出一个善意的笑脸,便收获了几枚脚印,脸色立马就丧了下来,求苏培盛心理阴影面积。

    倒是尔芙已经习惯了四爷这种亲热,只是略微挣了挣,便顺着四爷的力道,将胳膊搭在了其肩膀上,浑圆紧实的翘臀坐在了其腿上,笑眯眯的眨了眨眼睛,略带有几分羞涩的说道:“瞧瞧爷这幅猴急的样子,也不怕让人瞧了笑话去!”

    “谁敢,爷在自己个儿家里,这可是爷自己个儿的事情。”四爷颇有一种纨绔子弟的做派,挑眉说道,又似是有些示威似的亲了亲尔芙的小嘴,这才说起了今个儿朝上发生的事情。

    尔芙也没有破坏气氛的提起什么后/宫、女眷不得干政之类的傻话,只是笑着听四爷说,时不时的露出一个你好棒的眼神给四爷,要不就是说上一句“然后捏?”,让四爷不至于冷场,也可以让四爷顺利的叙述完整件事情。

    听说那位已经安排了人手赈灾,又听说满朝大臣都要参与其中,尔芙替那些饱受苦难的百姓在心里开心着,不过也不忘记往四爷安排些人手给那些人送去衣裳和皂角等琐碎东西。毕竟大灾过后,难保不会出现瘟疫之类的事情。要是人人都能注意卫生,那安全系数就会大大提升了。

    “傻丫头。那些太医可不是白吃饭的,他们若是连这些个小事都弄不好,他们也就不用回去太医院了,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有这操心旁人的工夫,还不如再替爷生上两个阿哥呢!”四爷满足了内心的小虚荣后,终于注意到了怀中人的甜美可人,笑着打趣着。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尔芙原本想着等上几年在有孕,可是一想到府里马上就要出现不好的事情。她这颗心就慌了,也想着是不是该早些有孕,让四爷免于承受太重的丧子之痛。

    “瞧瞧爷的侧福晋居然这个时候就想那些事情,看样子是怪爷没有好好陪你了!”四爷瞧着尔芙那越来越红的脸颊,心里的恶趣味就更严重了,故意压低了嗓音,刻意的用一种很有磁性、诱惑力的声音勾引着出神的尔芙。

    尔芙终于回过了神,看着四爷满眼坏笑的样子,生气地锤了锤四爷的肩膀。直接挣脱开了他的怀抱,叉腰站在地上,鼓着腮帮子做生气状,等了好一会儿工夫。这才注意到四爷已经悠然自得的躺在了榻上,手里头还正把玩着从尔芙头上顺下来的一枚青玉凤簪,时不时的挑一下眉毛。很有一种等人伺候的大爷儿范。

    “你看看都老夫老妻的了,你就别这么小气了。快过来给爷捏捏肩膀,这一上午跑下来。爷这老胳膊老腿的还真是有些吃不消呢!”正在尔芙左右为难的时候,四爷大大咧咧的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胳膊支着脑袋,笑着说道。

    “谁和你夫妻了,这话要是被福晋听见,怕是又要伤心了!”尔芙立马就顺坡下了台阶,似有些娇嗔的白了一眼四爷,乖巧的坐在了四爷的身边,让四爷将脑袋搭在了腿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四爷那硬的硌手的肩膀。

    四爷眼中闪过了一丝隐晦的光芒,随意的说道:“难不成你就没想过成为爷身边那个女人么?”

    “错过就是错过,如今能有你的宠爱,有聪颖的小七陪着我,我觉得挺好的!”尔芙望着窗外那株已经吐露出嫩芽的花树,略带着几分失落的说道。

    若是问尔芙的心,尔芙何尝不觉得命运大神戏弄她,不单单丢了自己的名字成为了四爷府里的侧福晋,何尝没有想成为福晋的心思,可是她却不敢想。

    别看康熙爷先后立了三位皇后,其中有两位都是从贵妃位上晋的,可是直郡王的福晋过世,却并未从侧福晋中抬人,而是康熙爷另指了的福晋,可见在皇子府里是不会出现侧室转正的嫡福晋了。

    “错过了?”四爷仿佛有些疑惑的反问道。

    尔芙停住了动作,扶起了躺着的四爷,很是认真的看着四爷的眼睛,有些激动,又有些哽咽的开了口,沉声说道:“爷,我是个普通的女人,我希望能有你的宠爱,我希望能依靠着你,但是我却是个很傻的人,你这样和我开玩笑,若是我哪天当真了,我就真的彻底掉到了深渊中……

    没有希望,也就没有失望,我就会觉得一切都好,我的日子过得很舒心,不需要和福晋那样子打理着那些琐碎的事物,不需要按着日子早起进宫请安,不需要去应付那些猴精猴精的福晋们,不需要去面对四爷府外的纷扰,只是这样窝在院子里,只做我自己,做真正的自己。”

    只是这样就好,当一只窝在华丽笼子里的金丝雀,只为留在你身边……

    尔芙默默的在心底补上了最后一句,眼角落下了一滴清泪。

    “好,爷再也不提这事了,没得惹你不开心!”四爷看着尔芙那眼泪,只觉得喉咙有些发紧,一时间倒是让这位举手投足间满是自信的四爷慌了手脚,扯着不长的袖子,略有些滑稽的替尔芙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仿佛抱着最珍贵的宝物一般,将其揽入怀中,连连吻着尔芙那乌黑的发鬓。

    尔芙仿佛发泄一般,趴在四爷的怀中,哭泣着她失掉的自由和可能出现的幸福。哭泣着她没有了最后的骨气和傲气的可悲,嘴角却诡异的弯着。感受着心底那丝幸福。

    “爷保证不会让你受到一丁点的委屈,只为了你这份单纯的心思!”四爷感觉着胸口的湿润。感受着怀中人微微颤抖的身子,默默的许下了心愿,更起了一丝荒唐的心思。

    若是有一天,他能成为一个自己做主的人,他愿意给她该有的尊重和体面,她值得任何人去珍惜。即使她不如其他女人柔顺体贴,即使她不如其他女人聪颖多才,即使她年华老去,她的心却是最最纯真、最最善良的。

    若干年后。当已经白了发鬓的尔芙和同样老去的四爷坐在泰山巅峰,欣赏着远处那轮落日的时候,他们发自内心的对视着笑了出来,他们都实现了他们心中最初的那个承诺。

    晚上,四爷照常留在了西小院里歇下,拉着尔芙做起了羞羞脸的游戏,引得尔芙连连求饶,这才停下了动作,抱着累极了的尔芙。同坐在满是温水的浴桶里,洗漱干净,又胡闹了好一会儿,这才一起滚回到了床上。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次日一早,尔芙看着神清气爽的四爷,伸了伸酸软无力的胳膊。摸着后槽牙,一字一句的说道:“爷。我最近身子不适,怕是不能陪着爷了。爷也该注意身体才是!”

    “是么?等爷回来再说吧,你好好歇着吧!”四爷扫了一眼尔芙透过被子显示的玲珑曲线,意有所指的说道,大笑着离开了正房,吓得在外候着的苏培盛差点一屁股坐在石阶上,一脸难以相信的眼神,略带着几分蹒跚的跟着四爷离开了西小院。

    目送着四爷的背影消失,尔芙气得连连捶被,一把就扯过了四爷枕着的枕头,摔在了软乎乎的地毯上,留下了一连串的翻滚印记,仿佛嘲笑尔芙的无能为力一般,将四爷压出来的痕迹对着尔芙,气得尔芙又是一阵捶被。

    尔芙是好脾气的人,尤其是在感受到四爷对其的宠爱后,可是她从未想过四爷可以疯狂到这个样子,她昨夜朦胧间,似乎感觉到正在一个满是水的浴桶中,这就是那个在历史上一板一眼的冷面王咩,谁能告诉她是不是这货也被换了芯了。

    玉清看着自家主子一大早就黑着脸的样子,忙缩回了外间,生怕受到什么牵连,正好被尔芙看了个正着,尔芙有些尴尬的拢了拢已经春光外泄的中衣,清了清干哑的喉咙,用尽量正常的语调,吩咐玉清送些蜂蜜水进来。

    没办法,这四爷的战斗力太强,尔芙现在不单单觉得身子上难受,连嗓子都已经彻底哑了,真不知道这货儿是不是吃了蓝色小药片。

    不对不对,这个时候应该还没有蓝色小药片,难道是传说中的虎鞭酒、牛鞭汤啥么的东东……

    中二期不分年纪,很明显尔芙已经被四爷折磨的犯了中二病,需要各种节操来弥补其碎掉的那部分。

    玉清很快就捧着一支水晶壶走了进来,里面正是她早就为尔芙准备好的温热蜂蜜水。

    喝过水,尔芙觉得体力似乎回来了一些,低头打量了一眼胸口、脖颈等位置上的吻痕,脸色囧囧的红了。

    好在跟在尔芙身边几年,玉清也算是习惯了看到那些紫红色的痕迹,她就是有些奇怪,为什么自家主子身上总是出现一个个的瘀伤,难不成是四爷在床上太过野蛮、狂放了不成!

    很明显,中二是病,而且传染,连本土的玉清都被尔芙传染了。

    玉清很快就退出了正房,直接吩咐丫鬟将早就准备好的药汤里加入大量的热水,又在尔芙的窗前和床前都支起了大大的屏风,这才叫了大力婆子抬浴桶进门。

    “主子,可以泡药澡了!”玉清打发了房间里的人,这才绕过了屏风,笑着对尔芙说道。

    尔芙也顾不上害羞了,毕竟她这身子若是不泡泡这些能散瘀的药汤,这几天就算是见不了人了,直接就披着轻纱做的浴袍走下了拔步床,迈步进了浴桶,取过了同样浸了药汤的帕子,敷在脖子等最严重的位置,半趴在了浴桶边沿上,让玉清替她擦背。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对其格外的怜爱,原本尔芙那身皮肤就算得上是顶好的,这几年转眼过去,不单单没有一点点的变老的痕迹,反而如新生儿一般的滑嫩溜手,稍稍触碰就是一个红色的印子,连脸上原本那些因为有孕而冒出来的斑点,也在几个月后诡异的消失了。

    “主子,该出来了,泡得久了,怕是对身子不妥!”

    温热的水让本就疲惫不堪的尔芙又一次睡了过去,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隐隐听见玉清的呼唤声,有些懒洋洋的抬了抬手,略带几分不爽的睁开了眼睛,哼哼着应了个声,顺着玉清的劲,很是艰难的离开了让她舒适无比的温水。

    “主子,您还是觉得不舒服,不如奴婢让赵德柱去请大夫来瞧瞧吧!”玉清瞧着尔芙那张略微有些发白的脸颊,轻声说道。

    尔芙半睡半醒间,倒是也没有判断能力,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裹上了一件细棉布做的长袖到脚踝的睡裙,骨碌到了被窝里,找了一个让她觉得舒服的姿势,再次进入了梦乡。

    玉清听着耳边细弱的鼾声,一跺脚就往门外跑去,叫了正闲的要出蘑菇的赵德柱,吩咐其赶快去找个大夫来瞧瞧。

    至于外头那些暗中保护着尔芙的人,自然不会错过玉清和赵德柱的对话,听说里头的主子神情恹恹,似是有些不对劲,也都用各自的法子,通知了在前头办事的张保,免得到时候真的出了事情受牵连。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方便了赵德柱办事,赵德柱换下了那身明显的太监衣裳,穿上了寻常的细棉布袍子,便拿着名牌想从角门出府,正好与收到消息的张保走了个碰头。

    赵德柱虽然搞不清楚张保的品级,但是看其经常出入四爷的书房,倒是也明白对方比他厉害的多,麻利的打了个千儿,对张保问的话,那更是知无不言,左右是四爷身边的人,到底不会出了什么坏心思。

    却不想张保有些不满意赵德柱这种竹筒倒豆子的回话,觉得这种人就是蠢得要死,早晚会害了西小院的主子,狠狠的给赵德柱飞了两记眼刀,这才打发了要出门的赵德柱,直接吩咐侍卫骑着快马出门去宫里请太医去了。

    这也是四爷特地给个恩典,不过都是在尔芙不知道的情况下发生的,因为她已经彻底睡死过去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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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章 意外有孕

    第二百二十章

    当尔芙再次醒来,已经是天光大亮,日上中天,而应该在坐堂的四爷也是忧心忡忡的望着她,弄得她情不自禁的紧张了起来,抓着被角,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正好按在了枕边的玉如意上,疼得咧了咧嘴。

    “别动,好好躺着歇着!”四爷忙扶住了要栽倒的尔芙,轻声说道。

    尔芙有一种被人格外照顾的感觉,但是却很不安,略带着几分忐忑的打量了一眼房中伺候的玉清等人,瞧着大家伙儿眼中隐隐有些喜色,她似乎猜测到某些事情,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我怎么了?”尔芙不愿意承认心中的猜测,忍不住轻声问道。

    四爷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容,柔声说道:“听林太医说,你如今有有孕了,要不是你因为泡了药澡不舒服,怕是还要在过一个月左右才会上脉,现在才不过一个多月。”

    “呵呵……”尔芙想踹人了。

    现代科学证明,女子频繁有孕,不但会降低新生儿的健康指数,还会让母体亏损严重,所以当女子想要生第二胎的时候,大多数会选择上环等法子避孕,在医生觉得其适合有孕的时候,再次有孕。

    而如今距离尔芙生下小七,满打满算不过半年多时间,她居然又有孕了,这算不算是老天爷又玩她了呢!

    虽然她并没有让身边人准备避孕汤药,但是那也是因为她害怕有人在她的药里动什么手脚,也是担心这个时代的避孕药的后期危害。

    毕竟她之前可是听说良妃身子不好。便是因为之前经常服用避子汤所造成的。

    只是她即便没有避孕,她也算好了安全期的。而且每次她都会在恭桶上蹲上好一段时间,怎么还会有孕呢……

    “之前你泡了药澡。那是舒筋活血的,对你腹中的孩子有些影响,所以太医给你开了几服安胎药,你可得按时吃了!”四爷看出了尔芙眼底的苦涩,抚摸着尔芙发鬓边的碎发,柔声说道。

    四爷虽然不是个全职大夫,但是之前也读过各种药理类的书籍,自然也明白女子频发有孕的弊端,眼前就有一个活生生的例子——直郡王过世的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便是因为频繁有孕。而弄得身子毁了的。

    只是知道归知道,不管四爷多心疼尔芙,他都不能做主让尔芙终止妊娠,不单单是因为他是皇家子嗣,需要顾及到宫中人的想法,更是因为他怕尔芙那个单细胞生物会误会他的心意,当然也不排除他喜欢尔芙生的孩子,所以这次有孕,虽然是在他和她意料之外。但是四爷也是格外的欢喜的。

    唯一的遗憾,那就是他有些担心尔芙的身子承受不住。

    不管什么时代,男人总是会更加看重子嗣,即便是在科学发展的今天。如果碰到很坑爹的保大保小的问题,大部分男人也会更侧重保小。

    别看四爷在朝上总是杀伐果断,但是碰到子嗣传承这种事情。他也是一个寻常的男子。

    尔芙抚摸着还没有一丁点变化的小腹,无奈的笑了笑。嘟嘟着嘴接过了玉清手中的安胎药,一仰头喝了进去。忙往嘴里塞了几颗酸甜可口的蜜饯,压下了那股子难忍的药味,也整理好了心里头的不安。

    毕竟她原本就打算要尽快生下一个孩子,以缓解四爷即将要感受到的丧子之痛的。

    虽然这孩子来的早了些,但是她也会好好保护好肚子里的小豆丁,不会让人算计到。

    “前院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好好歇着!”四爷看着尔芙喝下了安胎药,气色也还不错,这才放下了心里头的大石头,起身说道。

    尔芙微微颔首,目送着四爷离开了西小院,这才叫过了身边伺候的大嬷嬷和玉清等人。

    “这次有孕来的突然,我担心会有人趁机对我身子不方便的时候下手,所以这西小院的安危便只能托付给你们了。

    大嬷嬷,你是宫里出来的老人了,想必对那些腌渍的事情要比咱们了解的多,所以还请你多多操心。

    而玉清你们几个,你们是我身边的人,我的吃喝穿戴都要经过你们,你们也要格外的留神,若是在出现花娘那样的事情,别怪我到时候不讲情面……”尔芙一番话说得很是严厉,她不想再在生产的时候遇到危险,她更不想丢下一对弱小的包子在世,她必须要躲过府里女人的所有算计。

    唯一让尔芙值得庆幸的就是府里的女人少了许多,她的安全指数大大提高了。

    如今乌拉那拉氏卧病在床,李氏忙着接手从乌拉那拉氏那接过来的家事,而宋庶福晋一直是个隐形人,比起尔芙第一次有孕的时候,现在的内院干净的好像无菌空间一般,但是她却并没有掉以轻心。

    在尔芙看来,这府里的女人就好像是躲在草丛里的毒蛇,时刻准备着狠狠的咬上她一口。

    大嬷嬷和玉清等人都应下了差事,离开了正房,往各处去打点了。

    尤为重要的就是小厨房那一块,所以大嬷嬷亲自来了。

    小生子正在树荫底下喝茶水,见大嬷嬷过来,忙一骨碌爬了起来,笑着将沾了土的手往衣襟上蹭了蹭,取过了旁边的一个小杌子支好,扶着大嬷嬷落座,这才轻声问道:“嬷嬷,您这会儿过来,可是主子那要用些什么吃食?”

    “倒也不是,主子刚刚起身,这会儿正倦着呢。”大嬷嬷摆了摆手,让小生子也坐,笑着回道。

    坐在大嬷嬷旁边,小生子都不知道手脚该放在何处了,动作显得有些滑稽,但是嘴角却始终挂着一抹笑容,那是为他的恩人瓜尔佳尔芙高兴的笑容。

    “想必你也知道主子有孕的消息了。以后主子的吃食,你可得更加小心些。万不能混进去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大嬷嬷扫了一眼小厨房大敞四开的木板门,沉声说道。

    “嬷嬷教训的是。我以后会注意,没事的时候就在厨房里守着,保管不会让人动了手脚去!”小生子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认真的说道。

    “那就好,这女子有孕,那可是件金贵的事,尤其是主子这样的身份。

    行了,这事说过就算了,我相信你明白其中的轻重。你歇着,我还得去那边瞧瞧去!”大嬷嬷笑着起身说道。

    小生子忙也跟着起身,直接钻进了小厨房,将那些个平日用的瓶瓶罐罐都锁在了内间的柜子里,将钥匙贴身挂在了脖子上,又将那些食材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收进了内间,重新将操作间的门锁好,这才出了小厨房。坐在房根底下晒太阳,只是那双不太大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那一个个出出进进的小丫鬟们,生怕她们碰触过什么东西。

    正巧房里伺候的玉洁来取水,小生子一骨碌站了起来。轻声说道:“玉洁姐姐,这外头人来人往的,怕是这水不干净了。以后正房要用的东西都从操作间里拿吧。”

    说着,小生子就拉着玉洁走到了小厨房内部的操作间。将那挂着的铜锁打开,指了指墙边水缸的位置。

    玉洁微微一笑。柔声说道:“你对咱们主子倒是尽心,不过我不过就是给主子取些洗脸用的水,即便是外头那些也没关系的!”

    “别别别,小心无大错,姐姐就听咱一次吧!”小生子坚持的将操作间用的水瓢塞到了玉洁手里,打开了缸上的木质盖子。

    “那好吧,只是以后要经常麻烦你了!”玉洁拗不过小生子,也觉得小生子说的有几分道理,略带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不麻烦,不麻烦!”小生子忙摆了摆手,看着玉洁打好了水,这才重新将操作间的门锁好,坐在了刚刚坐着的位置上,继续盯着来往的小丫鬟。

    玉洁看着小生子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笑着从后门走进了正房,配合着玉清洗好了帕子,伺候着尔芙洗漱,仿佛说笑话似的将小生子的事情说了,引得尔芙都不由的笑着摇了摇头。

    至于借口前院有事,离开西小院的四爷,这会儿脸色却不是太好了,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负责照料西小院的张保,等着张保给他一个合理的答案。

    尔芙生产不足一年就有孕,这绝对是违反常识的事情,再加上尔芙那抹明显忧多于喜的苦笑,让四爷更加觉得这事有不对劲的地方,又联想到了小年宴上出现的催孕药物,这尔芙突然有孕的事情就能说通了。

    一想到尔芙刚刚回府就遭了旁人的算计,四爷表示很气愤,而负责照料尔芙的张保,那就自然而然的成了炮灰,弄得这位在四爷跟前比较有脸面的奴才对那些个不消停的女人,也是满肚子的火气。

    其实说起来,尔芙有孕这事还真不算是被人算计了,顶多算是惹了无妄之灾罢了。

    当日尔芙回府的时候,正是府里乱成一团的时候,弄得花厅里摆放着的那些个万年青的加料盆景,一直也没人想着去撤下,而偏巧尔芙那天肚子有些不舒坦,刚一下马车就冲进了花厅暖阁里的净室解决问题,又坐在厅里等了一会儿大力婆子抬的软轿,这才无意中闻到了那些个东西。

    所以说这事是件看起来很寻常的事情,即便是四爷去问尔芙,尔芙都不见得记得那天的事情,更何况是跟在尔芙身边保护她安全的暗卫们呢,连带着张保也一头雾水的想不通,所以就让四爷更加气愤了,再加上阴谋论的滋生,四爷深深的觉得府里还有一个黑手,至于是谁,四爷也不知道。

    张保领了这个明显没有答案的任务,快速的离开了书房,与迎面而来的陈福走了个碰头,露出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笑容就钻进了自己个儿的房间里。

    与此同时,尔芙有孕的消息,也已经传到了宫里。德妃娘娘虽然不喜欢尔芙这个侧福晋,但是却对面子活做的格外应手,直接打发了身边得脸的毓秀,又从库里拿出了些上好的燕窝、发菜等补身子的东西,吩咐毓秀亲自来四爷府瞧瞧。

    另外皇上那头也赏下了一对安胎养神的羊脂玉环佩,有了皇上领头,其他各府的礼物也就一件件的送进了西小院。

    好在有大嬷嬷这个能干的,除了宫里皇上、德妃娘娘赏下来的东西,其他的都统统登记造册后锁到了库里,至于什么时候才会送到尔芙眼前,那就是个没准的事情了。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虽然尔芙这胎怀的突然,但是因为身边人伺候的尽心,尔芙也没有感觉到多少不适,反而比起有小七时候还轻松了些,日日喝着小生子准备的补汤,吃着庄子上送来的水果,整个人都胖了一圈,让四爷原本的担心都消失了。

    尔芙吃好睡好的养胎,乌拉那拉氏深居简出的卧床养身子,倒显得李氏整个人上蹿下跳的惹人嫌了。

    康熙四十三年的端午节便在四爷府这样诡异的气氛下来临了,与外面的热闹气氛成为了最鲜明的对比,而宫中那些个无子无宠的宫妃就更郁闷了,新一波美少女再次来袭了。

    乌拉那拉氏的身子时好时坏,虽然比起年前好了些,但是到底还是见不得风的,即便大家都换上了轻薄的夏裳,她出门还要披着披风,引得府里出现了许多诡异的猜测。

    尔芙偶然间听见自己院子里的小丫鬟们也跟着议论这事,一气之下罚了几人的三个月月钱,又严肃院子里的风气,这才让那些个八卦之心熊熊燃烧的小丫鬟们不再说此事。

    而李氏就更好相反了,如今她掌管着四爷府的家事,成日替福晋在外行走,她心底野心的小嫩芽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听着那些丫鬟说不久之后福晋就会过世,而她这个有了二阿哥的侧福晋能顺利晋位,别提多高兴了。

    虽然说她没有明说,但是那眼角的笑容,却泄露了其内心的想法,她身边伺候的大丫鬟想要劝说她管管那些说闲话的小丫鬟,却被其责罚了,李氏的心思就显得格外的明显了,在明白了李氏想法后,那些小丫鬟说的就更起劲了,终于在一个宁静的午后,传到了正要进内院歇乏的四爷耳朵里。(未完待续。。)

    ps:  ps:六月天,小孩脸,早晨下雨冷死个人,中午太阳晒死个人,痛苦极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苦肉计

    第二百二十一章

    午后的正院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味,乌拉那拉氏面色蜡黄的半躺在窗边的榻上,手里飞快的转动着一串已经磨得铮亮的念珠,眼眸微闭,嘴唇快速的碰触着,无声的诵念着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工夫,乌拉那拉氏才将手中的念珠盘在了手腕上,抬手招呼过了在旁边伺候的福嬷嬷,前言不搭后语的问道:“事情成了么么?”

    “主子,您就放心吧,这次的事情即便没有咱们捅出来,单凭那位那么张狂的样子,早晚也会传到主子爷耳朵里。”福嬷嬷笑着递上了一杯温热的清水,轻声说道。

    如今乌拉那拉氏病着,日日都要服药,嘴里头一股子苦涩难忍的味道,担心茶叶会解药性,只好喝起了清水,让一贯喜欢喝茶的乌拉那拉氏郁闷的很。

    另外一边,四爷原本想要去瞧瞧已经有些显怀的尔芙,却听见那些个不顺耳的话,带着满肚子的火就往东小院走去,正好听见两个小丫鬟讨好似的称呼李氏为福晋,当时就踹开了虚掩着的院门。

    “到底是谁给你的胆子,居然生出了这般的僭越之心。”四爷厉声喝斥道。

    以往四爷虽然总是淡淡的样子,但是言谈举止却很绅士,从未申斥过身边的女人,更别提是这位替他生育了两子一女的侧福晋,只是今个儿他是动了大火气了。

    李氏被突然出现的四爷下了一愣,随即笑着上前俯身一礼。轻声说道:“妾请爷安。

    都是妾身教管不严,让爷误会了。

    这两个小丫头不过就是说句玩笑话罢了,当不得真的。”

    四爷原本瞧着李氏上前俯身行礼。只当其已经知道自己个儿的过错,准备敲打几句就算了,可是听李氏那振振有词的样子,他就知道这女人的野心大了,而且大得多了。

    若是寻常时候,四爷也许真的会以为李氏说的话有理,可是今个儿他刚刚从丫鬟嘴里听到了谣言2.0版。哪会被李氏几句话就糊弄过去,再加上如今乌拉那拉氏身子不好,但是她只要在一天。她就是堂堂正正的嫡福晋。

    而李氏生出这样的念头,那就是该死。满洲八旗入关不足百年,那些个汉人出身的御史言官,经常说满洲八旗都是土霸王。没有修养传统。若是这事闹出去,怕是那些人直接就会说他四爷宠妾灭妻了。

    “李氏,爷信任你,将府里的事情交给你,你若是辜负了爷的信任,那到时候可别怪爷狠心了。”一想到这里,四爷也没了和李氏细说的心思,只是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就往门外走去。留下李氏跪在地砖上脑子发蒙。

    四爷黑着脸疾步而行,袍摆都甩到身后了。弄得身后紧跟着的苏培盛连连缩脖子。

    “主子爷,您消消火气吧,这样子到西小院去,怕是会吓到瓜尔佳主子的!”眼瞧着西小院近在眼前,苏培盛不得不冒头了,轻声说道。

    四爷猛然站住了脚,连连深呼吸,似乎并没有发脾气的样子,让苏培盛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心,又一次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去叫门吧!”四爷揉了揉还有些发僵的脸颊,用一种尽量平静的语气,轻声说道。

    苏培盛忙快步上前,生怕触怒仍在暴怒边缘的四爷,推开了虚掩着的院门,笑着和守门婆子打了个招呼,这才返身回到了四爷身边,规矩的站在了四爷身后。

    尔芙正坐在树荫下乘凉,早就看见苏培盛那副走钢丝似的模样,但是也并没有起身,只是微闭着眼睛,享受着在树叶间洒落下来的阳光,单手抚摸着已经有些隆起的小腹。

    “你这真是好享受阿!”四爷随意的坐在了旁边的竹椅上,学着尔芙的样子,微微后仰着闭上了眼睛,轻声说道。

    “爷,您过来怎么也不说一声!”尔芙半眯着眼睛,略带有几分娇嗔的说道,随手倒了一杯粉红色的花果茶,递到了四爷手边上。

    四爷微微蹙了蹙眉头,接过了水晶茶杯,却并未送到唇边。

    “送给你的好茶叶不少,怎么就爱喝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呢!”

    尔芙勾唇一笑,“如今我可是有着身子呢,爷居然还说我喝的东西上不得台面,可是现在就嫌弃我肚子里的孩子了!”

    “胡说!”四爷原本肚子里的火气就这么诡异的消失了,反而感觉到了几分轻松,微抿了一口微酸的花果茶,抬手摸了摸尔芙那刚刚隆起的肚子,低声说道。

    “行了吧,刚我就瞧见爷气冲冲进门的样子了!”尔芙一把打掉了四爷的手,自顾自的喝着花果茶发脾气。

    四爷勾唇一笑,原本棱角分明的脸上多了许多宠溺,轻声说道:“你现在真是越来越胡闹了,连爷都打趣了!”

    “还不是看着你板着脸替你累得慌,若是旁人,你看我管不管!”尔芙随手将摆着水蜜桃的盘子送到了四爷眼前,笑着说道。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了树荫下,感受着左右吹过的清风,闻着那淡淡的花香,时不时的相视一笑,让旁边的苏培盛恨不得咬自己一口,证明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晚饭时分,福嬷嬷急匆匆的跑到了西小院,也不管旁边黑着脸的玉清多么的不友好,仍然坚持着走进了正房,打扰着正在和尔芙一同用饭的四爷。

    “福嬷嬷,你这是怎么了?”福嬷嬷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面上,爬行到了四爷跟前,满眼的苦楚,仿佛死了亲爹似得,弄得四爷想要责怪的话直接憋回了肚子里,有些不解的问道。

    福嬷嬷还没说话。双眼就流出了两行有些浑浊的泪水,一个头重重的磕在了地上,略带哽咽的说道:“主子爷。求您去瞧瞧主子吧,主子吐血了!”

    我次奥!我这只蝴蝶没这么大的影响力吧,历史记载乌拉那拉氏不是雍正九年挂的咩!尔芙心里刷起了弹幕,但是脑子却没有停止工作,忙让人扶起了福嬷嬷,又起身取过了四爷的瓜皮帽,接过丫鬟手里的帕子擦了擦手。

    “爷。您快去瞧瞧福晋吧!”尔芙替四爷戴好了帽子,轻声说道。

    “恩,爷去瞧瞧。晚上就不过来了,你早些歇着!”四爷也被福嬷嬷的话惊着了,拍了拍尔芙的手背,低声说道。

    尔芙微微颔首。便看见四爷已经绕过福嬷嬷快步往外走去。苏培盛则腿脚麻利的往前院跑去,似乎是去请太医过府了。

    正院,乌拉那拉氏面色惨白的望着院门口的方向,身上穿着一袭藕粉色的中衣,嘴角仍然挂着一缕暗红色的痕迹,看起来真有几分午夜凶铃的感觉。

    四爷走的很快,他与乌拉那拉氏相守十余年,他虽然有些不待见乌拉那拉氏这几年的所作所为。但是在心里对其还是有几分感情在的,听说乌拉那拉氏不好了。这心里早就已经乱了。

    若不是身边的苏培盛得力,怕是四爷到现在还没有想起来让人去请太医呢!

    “身子不好怎么还起来了!”四爷刚一进门,瞧清了眼前跪着的人是乌拉那拉氏,忙俯身扶起,轻声说道。

    乌拉那拉氏似柔软无力的擦了擦嘴边的血迹,低声说道:“妾身虽然身子不好,但是这祖宗规矩不能废。

    福嬷嬷她居然自作主张的闯进其他主子的院子去找您,还请爷能原谅她!”

    “你身子不好,她来找爷,那不是很平常的事情么!”四爷扶着乌拉那拉氏坐在了临窗的榻上,沉声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自打他走进房间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这事情有些奇怪,而且以往福嬷嬷也不是没有去找过他,可是乌拉那拉氏从未如此兴师动众的又是请罪,又是求饶的。

    种种不妥,让四爷心里升起了一抹奇怪的猜测。

    半个时辰后,苏培盛已经请了一位太医过来。

    太医沉吟片刻,朗声说道:“福晋如今身子不好,切莫多思多想,也该放宽心怀,老臣这就开上几服舒心散,还请福晋按时服用!”

    虽然太医这番话将乌拉那拉氏的病情说的很清楚,但是四爷还是没有错过那太医眼中的狐疑,心里留了个警醒,吩咐苏培盛陪着太医下去煎药。

    苏培盛心领神会的领了差事,刚一走出正房,苏培盛见左右无人注意,直接就将太医堵在了角落里头,沉声问起了四爷心底的疑惑和乌拉那拉氏的真实情况。

    如四爷怀疑的一般,乌拉那拉氏虽然身子不算太好,但是已经没有大碍,根本不可能出现吐血这样子的事情,所以简单的说就是乌拉那拉氏在装病。

    不过眼下四爷正在房里,苏培盛也不能将这话告诉四爷,只是交代太医好好煎药,转身回到了房里伺候,给了四爷一个其能明白的眼神。

    “爷,妾身这身子算是彻底完了,可是妾身不放心弘晖,还请爷能多照顾照顾他!”乌拉那拉氏颇有几分说遗言的感觉,半倚在炕桌上,气喘吁吁的说道。

    四爷微微点头,算是应下了乌拉那拉氏的话,转身瞧着欲言又止的福嬷嬷,沉声说道:“你们主子的身子明明已经好了,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严重!”

    福嬷嬷仿佛被人戳到了痛处一般,眼泪华丽丽的流了下来。

    让了解了内情的苏培盛,暗叹对方好演技,同时也十分佩服自家主子爷的演技,略带有吐槽意思的心道:这深宅内院,全拼演技阿!

    “不许说,福嬷嬷。”福嬷嬷刚一开口,乌拉那拉氏就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厉声喝斥道。

    福嬷嬷不解的抬头,看着乌拉那拉氏,但是到底闭上了嘴巴,只是委屈巴拉的低头抹眼泪,那真叫一个闻着伤心,见者流泪。

    四爷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这对主仆的精湛演出,配合着的说道:“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事情是爷这个主人家都不知道的!”

    “主子,她都已经欺负到你头上了,你为什么还要替她瞒着呢!”福嬷嬷好似忍耐不住了似的爬到了乌拉那拉氏脚边,哭着说道。

    “唉,我的身子我知道,我熬不住了!”乌拉那拉氏仿佛倍受打击的坐在了榻上,扶起了还在地上跪着的福嬷嬷,拿着帕子擦拭着福嬷嬷眼角的泪水,自言自语的说道,“可是我还有弘晖呢,我何必在这个时候还得罪她呢,为了我的弘晖,只是受了这么点委屈算的了什么呢!”

    “主子……”福嬷嬷哭着扑倒在了乌拉那拉氏膝头上。

    看到此时,四爷就算是没有看懂苏培盛那眼神的意思,也彻底明白了。

    乌拉那拉氏和福嬷嬷完美的演绎了一出苦肉计,不管是乌拉那拉氏的吐血,还是福嬷嬷的跪地爬行,不过就是给这出戏增加的筹码,让担心乌拉那拉氏身子的四爷有一种被戏弄的感觉。

    如果不出意外,马上福嬷嬷就要将乌拉那拉氏不让她说的话说出来了,而乌拉那拉氏则会替对方求情,只是事到如今,四爷却没有了看戏的心情。

    四爷突然起身,让原本按剧本一步步来的乌拉那拉氏和福嬷嬷齐齐一怔。

    “够了福晋,你是爷的嫡妻,虽然你做了很多错事,但是爷都顾虑着你的颜面,从未在其他人面前斥责过一次,甚至屡屡为你掩盖,不惜委屈其他人。

    但是没想到你连府里剩下的女人都留不下了,到底是你本来就是如此,还是你被人撺掇了。

    爷不想知道,但是爷就想告诉你一句话,不要把爷当傻子。爷顾念着咱们十余年的夫妻之情,可是这些感情不是你的砝码,不要等到有一天爷彻底忘记了咱们之间的感情,你才哭闹着说你的不得已。”

    早在乌拉那拉氏和福嬷嬷开始演戏的时候,房间里伺候的丫鬟就出去了,所以四爷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在那些奴才面前落了乌拉那拉氏的脸面。

    乌拉那拉氏被四爷吼得一愣,但是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扶着福嬷嬷的胳膊起身,俯身一礼,轻声说道:“爷教训的是,妾身铭记!”

    “呵呵呵,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明白了,但是爷只希望你记得一句话——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你之前做的事情,爷可以当做没有发生,只是请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下去了!”四爷笑着扶起了乌拉那拉氏,眼中闪烁着几缕心疼的说道。

    说完,四爷就转身往门口走去。

    这一夜,四爷没有回到西小院,因为他顾忌着乌拉那拉氏的脸面。

    这一夜,四爷没有留宿在正院,因为他不想看到那个有着平和笑容的女子变成这样。(未完待续。。)

    ps:  ps:二百多章才写到康熙四十三年,绾心也觉得自己坑人不浅,绾心会努力将四爷尽快推上台。

第二百二十二章 失望

    第二百二十二章

    虽然四爷有心给乌拉那拉氏留着面子,并没有当着下人的面发火,甚至连西小院都没有回,直接去了前院,但是四爷与乌拉那拉氏的争吵,还是就这么华丽丽的传了出来。

    只不过大半个时辰,连尔芙这个不怎么出门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可见传播最快的就是这种两条腿的广告。

    最可怕的就是每个传这事的人都会根绝猜测添油加醋,传到尔芙耳朵里的时候,这话早就不成样子了。

    有的人说是西小院的主子挑拨四爷请旨废掉乌拉那拉氏的嫡福晋名分,有的人说是四爷心疼西小院主子,想要让乌拉那拉氏挪地方……

    林林总总,无外乎都是说尔芙看上了福晋的位子,谁让四爷是从西小院过去正院的呢,而知道这事内情的乌拉那拉氏和福嬷嬷又不可能说出事实,只是一味的遮掩,弄得假话传承了真话。

    尔芙看着玉清一脸不忿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柔声说道:“何必为了那些无稽之谈动火呢,别人想怎么说我是他们的事情,嘴又不是长在我身上的,左右四爷不会相信的!”

    “主子,您难道不知道什么叫三人成虎么!”玉清恨不得抓着尔芙的肩膀狠狠的摇上摇,怒其不争的说道。

    尔芙笑着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留给了玉清一个背影,莲步轻移走到了东次间的临窗大炕上落座,笑着说道:“既然你这么担心。你就替我问问四爷信不信吧!”

    玉清看着四爷那张阴晴不定的脸,只觉得腿肚子转筋,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起来吧。你家主子说的没错,爷信她!”四爷笑着绕过了玉清,捏了捏尔芙恶作剧得逞的笑脸,似是解释般朗声说道。

    尔芙也不想看着自己个儿身边人跪着发抖,笑着推了推四爷,柔声说道:“玉清,你没听爷说么。还不快起来!”

    “谢主子爷、谢主子!”颤颤巍巍发抖的玉清再次磕头,轻声说道。

    苏培盛看着四爷那欲求不满的样子,忙上前一步。把跪在堂屋里的玉清拖了出来,点着玉清那青紫色的脑门,笑骂她就是个傻子,又对着房间里越贴越近的两个人抬了抬下巴。让玉清安心下去擦药。

    玉清微微点头一礼。转身就从回廊角落的月门往后头走去。

    房间里,尔芙半倚在四爷怀里,柔声说起了这一天听见的各种闲话,希望四爷能去陪陪乌拉那拉氏,不然这府里就真的不安稳了。

    她是真不想被人说是个狐媚惑主的女人,她更不想这事闹大,影响了四爷在康熙帝心目中的地位,也不想这事传到康熙帝耳朵里。让那位对独宠啥么有心理阴影的皇帝下旨赐死她。

    四爷虽然没有答话,但是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他之所以在这样的传言下,还来到了西小院看尔芙,便是担心着妮子胡思乱想,也是怕有人趁乱对她下手。

    “主子爷、主子,外头弘晖阿哥求见。”弘晖已经八岁了,在这样的家庭里长大,他远远比同龄的孩子要成熟的多,但是说到底也还是个孩子,刚刚回府听见母亲地位不保的传言,难免会有些激动了,直接不顾身边管事嬷嬷的劝说,冲到了西小院门口求见四爷来了。

    尔芙施施然起身,笑着说道:“大阿哥怕是听了什么挑唆的话,爷领着大阿哥出去走走吧,也免得到时候又传出什么闲话来!”

    “你很好!”四爷拍了拍尔芙的肩膀,迈步绕过了尔芙,笔直的往门口走去。

    擦药回来的玉清正好和四爷走了个碰头,看着四爷明显有些不对劲的脸,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再加上听见旁边丫鬟说的话,也顾不上给四爷行礼,便直接进了正房。

    “主子,你真是太傻了,那大阿哥不知道会说些什么呢,你怎么能让主子爷和他一块出去呢!”玉清俯身一礼,语气急迫的说道。

    尔芙倒是无所谓的笑了笑,“父子谈心,我这个外人去凑什么热闹呢!”

    “主子……”玉清还要说些什么,却被尔芙突然冷下来的脸吓了一跳,动作有些僵硬的站在了原地。

    尔芙冷着一张脸,眼神扫过了玉清、玉冰两个陪嫁丫鬟,略带自嘲的勾唇一笑,取过了手边的一柄无暇美玉的如意,缓声说道:“玉清、玉冰,你们俩是我的陪嫁丫鬟,我也一直将你们当成心腹,可是你们也该明白谁才是你们的主子!

    若是是我额娘郭络罗氏,那我明个儿就让人把你们送回去!”

    玉冰、玉清一下子就慌了神,齐齐跪倒在尔芙脚前,连声说不敢。

    “不敢,你们是真把我当傻子糊弄呢!”尔芙嗤鼻一笑,冷声喝道。

    “旁的我不想多说,单说今日。玉清,你往日的伶俐稳重呢?当着四爷的面那番做派,你敢说你没有私心?

    玉冰,你往日的快嘴呢?看着玉清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错,你居然当没瞧见,你敢说你们俩都是忠心与我的么?”

    “当年我落水磕到了后脑,虽然大部分记忆已经模糊,但是我却知道额娘与我一直不甚亲近,所以我原是不想领着陪嫁丫鬟出门的,可是你们说自己在府里没有老子娘,没有了主子就得被人欺负。

    我心疼你们,我带着两个不甚可靠得陪嫁进了四爷府,我处处给你们体面,处处为你们着想,可是你们今个儿就是如此回报我的?”

    “如今我身怀有孕,本就不是能操心那些琐事的时候,可是你们就放任着那些个闲话传到我耳朵里,你们存的是什么心?

    今个儿弘晖阿哥突然来找四爷。你们明知道为了那般,却还让我跟着过去,你们是觉得我在府里树敌不够多么?”

    这些话早就压在尔芙心中好久了。尤其是自打她与四爷在庄子上经常碰面,而玉清和玉冰就隐隐的有些奇怪,她就一直存心观察着她们,虽然知道她们与瓜尔佳府的人来往,但是因为她们没做什么,她也就没有多说。

    再说,瓜尔佳府到底是她瓜尔佳尔芙的家。她自是不愿意与原主的额娘郭络罗氏撕破脸,但是如今却不是她乐意不乐意,而是玉冰、玉清明显听命于郭络罗氏。

    而且以她这脑子都能看出问题。相比四爷也已经发现,她如何不怒、不惊……

    玉清、玉冰跪在下首,第一次感觉到瓜尔佳尔芙身上那种上位者的气质,第一次感觉到瓜尔佳尔芙身上满是沉寂的沮丧感。她们不自觉的想起了瓜尔佳尔芙对其的照顾。不由得怀疑起了她们的选择是对是错。

    其实她们俩不是想要背叛瓜尔佳尔芙,只是想趁着这股子谣言正旺的时候,顺丰顺遂的推尔芙一把,若是尔芙能顺利的成为嫡福晋自然是皆大欢喜,若是不能成为嫡福晋,身处谣言之中的尔芙,也能收获到四爷的同情和可怜,这绝对是一个不败的打算。

    但是她们却忽略了四爷。以为四爷是个傻子,若不是尔芙从未有过想成为嫡福晋的打算。怕是等到她生产后,便会直接过世了。

    房间里主仆三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只有彼此的心跳声存在,不知道过了多久,尔芙才懒懒的抬了抬手,捏了捏有些发涩的眉心,压抑住心底想哭的冲动,尽量平静的说道:“今天这话我都说了出来,心里也舒服多了。

    你们也别当我是说笑的,你们回去都好好考虑考虑,若是你们愿意忠心与我,一切为我打算,那我自然会将过往的事情忘记。

    若是不然,我会让人将你们送回瓜尔佳府,想必额娘也不会委屈你们。

    我最后只想和你们说一句话。

    人生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我只是个小女人,我只想要四爷的宠爱,不管外头人怎么说我,我都不准备改变自己,而且我也不可能成为四爷的嫡福晋,即便现在的福晋没了,这嫡福晋的位子也不是我能想的。”

    “都是奴婢们想当然了,奴婢们知错了!”玉清、玉冰忙叩首说道。

    “下去想想清楚吧,今个儿不用在近前伺候了!”尔芙虽然想要原谅她们,毕竟她们是她的陪嫁丫鬟,但是却不能压抑住心底的失望,整个人纠结了。

    房间里发生的一幕,外头的人自然不知道,但是看着眼中含泪离开的玉冰、玉清,玉洁、玉兰还是猜到了几分,不过装着不知道的样子走进了房间伺候,正好瞧见尔芙背对着门口抹眼泪的可怜样子,一时间对玉清、玉冰的好感度清零了。

    ……

    另外一边,四爷刚走出西小院,弘晖就迎了上来,轻声说道:“阿玛……”

    四爷微微摆手,打断了弘晖想要说的话,指了指垂花门的方向,一路往前院走去,只是脸色铁青铁青的,可见这位爷心情不是太好的说。

    对此,苏培盛偷偷的瞧了一眼弘晖阿哥,在心里替弘晖阿哥点燃了一盏蜡烛。

    外人不知道那天发生了什么,苏培盛却是心知肚明的。

    若说尔芙是受了无妄之灾,那么乌拉那拉氏就是自作自受了。一个堂堂嫡福晋,居然和府里的侧福晋、格格们争宠,这样的事情就是说出去,也是她乌拉那拉氏没有脸面。

    不得不说这古代制度坑死人,一府的主母不单单不能吃醋,还要照顾好这些和她分丈夫的小三、小四、小五们,这窝囊的不是一点点阿,而且稍有不妥,便是她这个当家主母不慈,可见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

    而且哪有女人不嫉妒呢,看着自家丈夫疼爱那些个年轻貌美的小三们,这心里头不爽,那也是很平常的事情,起码在尔芙心里,她是有些同情着乌拉那拉氏的,如果乌拉那拉氏不会再来伤害她的话。

    四爷一路沉默无言的快步回到了前院的书房,弄得几次想开口的弘晖都把话憋回了肚子里,这会儿看着四爷那张黑沉沉的脸,居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坐吧,这里只有我们父子俩,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四爷指了指窗边的太师椅,朗声说道。

    书房伺候的王以诚忙送上了温热的茶水,退到了房间外伺候,生怕听见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连四爷身边的大太监苏培盛也情不自禁的往角落里缩了缩,生怕惹怒了这明显压抑着怒火的四爷。

    “阿玛,如今府里到处都是那些个不着边际的传言,您为什么就这样听之任之呢,还是阿玛您也存了这样的心思?”弘晖一口气喝光了茶碗里的热茶,暗里鼓足的勇气,低声说道。

    只是明显勇气还是不太够,刚一说完就低下了头,没有瞧见四爷眼中划过的失望,却也没有注意到苏培盛那副挤眉弄眼的怪样子。

    “弘晖,你是我的嫡长子,是我最看重的阿哥,如今又在上书房读书,为什么会被这内院的小事引得没了分寸?”四爷语重心长的说道。

    弘晖梗了梗脖子,满眼都是痛心的说道:“阿玛,如今府里说额娘就要成为下堂妇了,您说这是小事?

    额娘是一府的嫡福晋,本该是人人尊敬的,可是如今却被一个侧福晋骑在头上,难道这还是小事?”

    “这话是谁告诉你的?还是说你觉得阿玛是个这么冷心冷肺的人!

    阿玛与你额娘相守十余载,自阿哥所成亲开始,你额娘就是阿玛堂堂正正的福晋,虽然她屡屡做错事,可是阿玛从未在人前落过她的脸面,难道这还不够?

    如今只为了府里的几句传言,你就跑来指望阿玛,你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四爷原本就预料到弘晖可能会因为传言有些怨言,但是却没想到弘晖居然这么想,这会儿也顾不上书房外守着的人会不会听到,一声更比一声高的质问道。

    弘晖自小就在乌拉那拉氏的教导下畏惧四爷,这会儿瞧见四爷双手撑在书案上站起身的样子,只觉得四爷堪比下山老虎一般的吓人,忍不住双腿打颤,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连称不敢。

    如果说原本四爷听见弘晖的话,只是有些气愤,那看到弘晖现在的反应,四爷就有些失望了。

    他不求他的儿子各个都是能建功立业的好男儿,但是也不希望他的儿子是不能承受压力的豆腐渣,而一直被他当继承人培养的弘晖,现在在四爷看来,完全没有承担起门楣的能力。

    “行了,你下去吧,以后做事好好想想,不要听风就是雨!”四爷只觉得心里头的一股气散了,颓废的坐在了太师椅上,无力的摆了摆手,轻声说道。(未完待续。。)

    ps:  ps:均订掉的如激流而下的瀑布一般,哭……

第二百二十三章 抑郁了的大阿哥(1)

    第二百二十三章

    身为四爷府嫡出的大阿哥,弘晖在各方各面的待遇都远远要超出与其童年出生的弘昐和如今的二阿哥弘昀,可以说是从未受到过这般委屈的。

    弘晖浑浑噩噩的走出了书房,看着那一个个低头行礼经过的太监和小厮,一股邪火就这样窝在了心口里。

    他完全想不通,他不过就是不愿意他的额娘受到那些一样的眼光,他不过就是想劝说阿玛不要在宠妾灭妻的路上越走越远,为什么他就错了呢!

    最让他不能接受的就是他居然被阿玛问的哑口无言,或者说他不能接受他居然没有勇气和阿玛好好辩论一番,这完全不是他预想到的结果。

    不得不说在这样子家庭里长大的孩子都是早熟的,而性子也都是高傲而敏感的。

    即便训斥他的是他的阿玛,即便他丢脸的样子并没有让其他人知道,他还是觉得那些经过的太监和小厮在窃笑他一般,让他再也不能维持面上的平静,失魂落魄的往内院走去。

    一心想要回到正院让额娘安抚的弘晖,却不想刚一走进乌拉那拉氏的房间,便看见乌拉那拉氏步履蹒跚的走到了他身边,不待他解释一句,一个实实在在的巴掌就落在了他脸上,所幸乌拉那拉氏最近身子孱弱到了一定程度,即使使劲了全力,也不过就是在他脸上留下了一个粉红色的印子。

    “额娘……”弘晖反手捂住有些发热的脸颊,眼中不自觉的红了几分。不敢相信的抬眸看着眼前面容扭曲的乌拉那拉氏,喃喃道。

    乌拉那拉氏要强了一辈子……

    自打进入阿哥所那天,她就明白她以后要面对一个又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她也明白她只要不是做出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永远都能压在那些女人头上。

    尤其是在宋氏和李氏都在她之前生下女儿,而她却生下了嫡长子那天起,她就知道她的地位无可撼动,为了能更好的照料弘晖,她甚至放弃了与那些女人争丈夫的时间,也放弃了再次有孕的机会。只是一颗心的扑在了弘晖身上。

    转眼多年过去,她虽然渐渐有些迷失在权势中,但是她对于弘晖却格外的看重。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他,连句重话都不曾说过。

    可是她心心盼盼的嫡长子弘晖,居然会在听到几句闲言碎语就冲到了西小院去找阿玛讨说法,这绝对是乌拉那拉氏接受不了的。她想不明白她的儿子怎么能蠢笨到这个程度。

    看着弘晖那满是不解的眼神。乌拉那拉氏冷冷的转过了身子,不去理会眼角因为心疼而滑落的泪滴,故作平淡的说道:“弘晖,你可知错?”

    “儿子知错!”弘晖虽然心里满是不解和不平,但是还是规规矩矩的跪在了坚硬而冰冷的地砖上,平声说道。

    “既然已经知错,那就该认罚。

    去佛堂跪两个时辰,再将孝经抄写百遍交于我!”乌拉那拉氏修剪精美的半圆形指甲死死的抠进了肉里。这才抑制住了内心狂涌而起的心疼,冷声说道。

    弘晖再次俯身一礼。这才失魂落魄的跟着来领路的小丫鬟往正房西北角的佛堂走去。

    乌拉那拉氏背对着弘晖,听着佛堂外的木板门发出嘎吱一声**,这才如失了浑身力气一般跌坐在了罗汉床上,眼角的泪水喷涌而出,打湿了脸上的脂粉,留下了一条条小溪般的水痕。

    “主子,您这又是何必呢?”福嬷嬷打发了身边的小丫鬟去打水替乌拉那拉氏净面,满是心疼的看了一眼佛堂关紧的门,低声说道。

    乌拉那拉氏糊里糊涂的接过了帕子,随意的擦拭去了脸上的狼狈,眼神格外阴狠的望了一眼东小院的方向,沉声说道:“何必?弘晖是我的命根子,我自是不舍得他受苦的,可是若是让他被四爷厌弃了,他还有什么前途呢!”

    “主子,您会不会想得太严重了?”福嬷嬷压根不信四爷会不重视嫡出的长子,单看看毓庆宫那位就该知道这嫡子在男人心目中的地位了。

    乌拉那拉氏没有再和福嬷嬷解释,只是冷冷的顺着窗子望着东小院的方向,那眼神凌厉的似把利刃一般让福嬷嬷心寒。

    今个儿,弘晖的所作所为,往轻里说是为了回护她这个额娘,可若是往重里说,那便是不敬庶母,一个孝字压下来,足以压垮弘晖的一生。

    不然当今那位为何将宫里那个小透明的皇太后捧得那么高,连南巡都不忘记带着那位出去走走,更是在其病倒的时候,日日进宫去照顾,还不是为了搏个孝子的名头!

    只是这些都是她不想和福嬷嬷解释的了,福嬷嬷却是对其忠心不二,但是却并不太灵透,尤其是碰到弘晖的事情上,这个自小就由她看着长大的孩子,福嬷嬷对其简直就是当自家小辈照顾着。

    若不是碍于主仆的关系,怕是刚刚福嬷嬷就不只是劝说两句的事情了。

    如今弘晖在宫中读书,她乌拉那拉氏不能让他的言行上有一丝不妥的地方,即便是她也打心眼里讨厌着这些花枝招展的女人,但是她都不能做的事情,弘晖又哪来的资格去管呢!

    乌拉那拉氏狠狠的盯着东小院一会儿,这才收回了有些发涩的眼睛,吩咐丫鬟准备了热帕子敷眼睛,又吩咐福嬷嬷将一袭常年没穿过的月白色绣紫色小花的大襟旗袍找了出来熏香,坐在床上发愣。

    “主子,已经熏了檀香!”过了片刻,福嬷嬷捧着仍然叠的平整的旗袍,迈步来到了乌拉那拉氏身前,唤回了正在出神的乌拉那拉氏。

    乌拉那拉氏起身只觉得眼前一黑。连忙扶住了落地的镂空隔断屏风,过了三五息的时间,这才再次睁开了眼睛。冷声吩咐丫鬟伺候着净面漱口,端坐在了妆台前。

    “福嬷嬷,替我梳妆,我要去西小院坐坐!”乌拉那拉氏看着铜镜中年华逝去的自己个儿,心中有些发酸,但是一想到儿子的前途,挤出了一抹略带苦涩的笑容。轻声说道。

    福嬷嬷随手将装着旗袍的托盘交到了丫鬟手中,接过了琦香手中的玉梳,一缕缕的梳通着乌拉那拉氏的黑发。看着乌拉那拉氏脑后冒出来的几丝白发,不由得有些心疼,手下动作也慢了许多。

    “主子,不是老奴啰嗦。实在是她当不得你这样大的礼束。若是您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不如就由老奴走一趟就是了!”福嬷嬷小心的藏好了那几根白发,看着乌拉那拉氏面带苦笑的样子,情不自禁的开了口。

    乌拉那拉氏讪讪一笑,单手拂过抹了杏花发油的鬓角,鎏金嵌珠的护甲滑落过眼角浅浅的鱼尾纹,望着镜子中福嬷嬷的身影,柔声说道:“嬷嬷,这次定然要我自己去了。倒不是我愿意贵步临贱地,只是为了给四爷这个脸面。毕竟嫡子打了庶母的脸面,我这个嫡福晋总是要做些什么的。

    再加上如今瓜尔佳侧福晋有孕,我可不想她以后还有什么说法出来!”

    “只是委屈主子了!”福嬷嬷虽然不太灵透,但是却不是傻子,很快就想明白了乌拉那拉氏话里的意思,取过了一对嵌了羊脂玉的长簪簪在了架子头的一侧,轻声说道。

    “为了弘晖,算不得委屈!”乌拉那拉氏笑着拿过了妆台上一支赤金累丝嵌红宝石的凤凰展翅步摇交给了福嬷嬷,柔声说道。

    福嬷嬷微微点了点头,到底没有接茬,直接按照乌拉那拉氏的想法将步摇簪在了发间,替乌拉那拉氏打点好了妆容,这才扶着她换上了那袭月白色的大襟旗袍,换上了花盆底的绣花鞋,走出了正院。

    西小院。

    尔芙还真是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一来她本就是个性子大度的,虽然有时候容易钻进牛角尖里自怨自艾,但是却并不愿意去迁怒旁人;

    二来她与乌拉那拉氏等人接受的教育不同,在她那个时代,小三就是可耻的,虽然她现在已经催眠自己,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可耻,但是对于这位骄傲的大阿哥,她心里还是有些对不住,更何况按照历史,这位大阿哥眼瞧着命不久矣了;

    三来那自然就是这位大阿哥还真的没有伤害到她什么,又有玉清、玉冰这俩个货出的事情,她早就把四爷被大阿哥从她房里叫走的事情丢到了脑后。

    傍晚时分,树荫下清风习习,驱散了最后一抹初夏的暑气。

    尔芙发梳简单的麻花辫,手里头拿着绣了一半的绣活,享受着这刻的悠闲宁静,猛然听见正院嫡福晋来了,倒是不自觉的愣了愣神,也亏得大嬷嬷是个能干的,忙吩咐了在后头反省的玉清、玉冰去房间里准备茶水、点心,又让人在堂屋里燃了熏香,这才扶着还有些愣神的尔芙往门口走去。

    “妾身见过福晋。”尔芙刚走到门口就已经看到乌拉那拉氏领着一串尾巴来到院门口不足五六米远的地方,忙俯身一礼,行了个规矩的半蹲礼,朗声说道。

    大嬷嬷等人自然也都随着尔芙倒了下去,嘴里头齐声请安。

    “妹妹快快起来,如今你正有着身子呢,哪好行这么大的礼!”乌拉那拉氏甩掉了福嬷嬷搀扶的手,快走两步扶起了行礼的尔芙,语气亲热的说道。

    尔芙微微一笑,落后了乌拉那拉氏半步,“多谢福晋,如今都已经过了三个月了,只要小心些就没事了!”

    “那也该当心些,这房间里可是熏了香了。

    如今你有了身子,这些东西还是该当心些,倒不是我这个做姐姐的舍不得这些个香料,实在是怕有人动了什么坏心思,毕竟这都是有前例可循的!”乌拉那拉氏似是没有感觉到尔芙的拘谨,笑着牵着尔芙就走进了堂屋,连吸了几口气,略带着几分担忧似的说道。

    尔芙只是乖巧的笑着点了点头,便吩咐玉洁送上了已经准备好的香茗和点心,将上首的主位让给了乌拉那拉氏,随意的坐在了下首的官帽椅上,一副聆听教导的样子,那看得乌拉那拉氏那个膈应。

    不过乌拉那拉氏这完全就是心理作用,尔芙这一举一动都是按照宫里教规矩的嬷嬷教导的一般做的,完全没有故意给乌拉那拉氏白眼看的意思,甚至她都有些搞不懂乌拉那拉氏突然来到西小院的用意,正提心吊胆的以为府里又出了什么乱子呢!

    “妹妹这院子布置的真是清幽,真如那传说中的桃源仙境一般,难怪平日妹妹都不爱出门呢!”乌拉那拉氏没话找话的说道。

    其实尔芙这院子布置上和其他人没有半点差别,唯一不同的就是院子里的树树冠修的如一片云一般,那也是因为尔芙喜欢晒太阳,却又觉得在太阳底下太热,这才让花匠特地修的。

    另外有些特别的就是院子中央的两口大缸了,不过其他院子里也有,那是为了预备走水时候救火用的,但是尔芙看着空荡荡的缸口,总觉得有些添堵,这才让人在里头养了几尾锦鲤,因着喂着有几年了,倒是显得给这小院都添了几分生气。

    至于房间里的摆设,那比起正院的雍容大气,她这顶多就算是个秀气的闺房了,入目到处都是近乎于白色的米色、淡粉色轻纱,博古架上摆的赏玩把件也多是白玉、素瓷等东西,弄得四爷每次都念叨她呢。

    不过既然人家夸了,尔芙还是要客气客气的,随即露出了一抹谦逊的笑容,柔声说道:“倒是福晋有眼光,懂得欣赏,妾身也就是只想着住着舒服了,难为这些下人们用了心,妾身可得好好赏赏她们。”

    “妹妹心底最是柔善,也难怪爷疼惜你。

    今个儿大阿哥贸贸然的闯过来,怕是吓到妹妹了吧!”乌拉那拉氏看着尔芙的笑脸就觉得刺眼,也懒得和她东拉西扯的绕了,三言两语扯回到了弘晖来西小院的事情上,轻声说道。

    尔芙这才明白了乌拉那拉氏的来意,勾唇一笑。

    “福晋这定是听了哪个碎嘴的胡说了,大阿哥自小就长在爷身边,那自是懂规矩、守礼节的,哪会像福晋您说的那般闯进妾身的院子呢!

    其实这事妾身也不大清楚,不过听苏培盛的意思,好似是大阿哥有些急事找爷,听说爷在这里,这才让守门的婆子传话而已!”尔芙的话说的轻描淡写,也确实是处于本心,她着实没瞧见大阿哥,而且也怕乌拉那拉氏在话里给她设套,一竿子就推到了苏培盛身上,笑吟吟的看着福晋。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我让福嬷嬷带了些补身子的血燕。”乌拉那拉氏笑着对福嬷嬷抬了抬下巴,继续说道。

    “虽说妾身有心拒绝,但是妾身还真是没吃过血燕,倒是也就不作假了。”尔芙忙让人收了,笑眯眯的应对着。

    乌拉那拉氏似是说完了正事,又扯了两句闲话,见门口小丫鬟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便也没有多留,起身告辞了。(未完待续。。)

    ps:  ps:绾心不是后妈,绾心不想弄死人,但是绾心不得不写死几个了!

第二百二十四章 抑郁了的大阿哥(2)

    第二百二十四章

    正院佛堂里,几盏并不甚光亮的油灯,照亮着这一方小天地,平日里这都是乌拉那拉氏礼佛的地方,即便并未染香,也带着股子淡幽幽的檀香味,本檀香是凝神静气的好东西,但是对于弘晖这样子内心心血澎湃的少年郎来说,那就并不是什么安全的玩意了。

    加之佛堂的门紧闭,空气并不流通,弘晖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混沌,连近在咫尺的白玉观音像都已经有些看不清了,但是他仍然坚持着不让身姿有一丝懈怠,腰背挺得僵直,牙齿紧咬着下唇,丝丝血印已经渗出了腥甜的血滴。

    “砰!”弘晖虽然被四爷教养的意志坚定,但是最终没有并没有战胜身体的本能,摇晃了几下就摔倒在了佛堂冰冷的地上。

    ……

    乌拉那拉氏坐在罗汉床上,只觉得心绪不宁,连连转动手上的念珠,却念不出一句连起来的经文,一双眼睛就仿佛长在了佛堂的门上一般。

    “主子,你看现在时候也不早了,你和弘晖阿哥还不曾用晚膳,不如老奴去请了弘晖阿哥出来,你们用些夜宵,早些歇下吧!”福嬷嬷感觉到乌拉那拉氏对弘晖的心疼,笑着送上了一盏浸泡了菩提子的茗茶,柔声说道。

    “多少时间了?”乌拉那拉氏平静的挑了挑眉,轻声问道。

    “已经一个半时辰有余了!”福嬷嬷看了看角落里的沙漏,故意将时间说的多了些。也好给乌拉那拉氏送上一个台阶。

    果不其然,乌拉那拉氏闻言,微微蹙了蹙眉。低声说道:“既然差不多时间了,便让他出来吧。

    这孩子也是个刚强的,难不成就不知道出来认个错么?”

    其实在乌拉那拉氏心中并没有过多的责怪弘晖,相反是对其的心疼,但是为了其在府中的地位,她不得不硬下心肠去惩罚弘晖,早就等着弘晖能认个错。她也就顺其自然的免了责罚。

    福嬷嬷笑着摇了摇头,柔声说道:“弘晖阿哥和主子一样,还觉得主子小时候。有一次偷偷换了男装出府,老夫人她也是这么罚你,等着你出来认错,可是主子就硬生生的在佛堂里跪了小半天。跪的腿都有些瘸了。那把老夫人心疼的。”

    “是阿,养儿方知父母恩,有了弘晖,我才明白额娘当时的苦心,希望弘晖快快长大,也能早些明白我这个当额娘的苦心吧!”乌拉那拉氏微微勾了勾唇角,朗声说道。

    “那老奴就过去请弘晖阿哥出来了,主子您可得给个好脸!”福嬷嬷有些不放心的叮嘱着。

    乌拉那拉氏微微点头。吩咐丫鬟们准备了热茶、热水、帕子等东西,这才起身站在了佛堂出来的小门旁边。

    “阿!主子不好了。弘晖阿哥晕倒了!”福嬷嬷笑着听着身后的动静,随手推开了佛堂的小门,只是一眼看去,整个人就慌了,便往晕倒的弘晖阿哥的身边走去,便叫着等在外头的乌拉那拉氏。

    “怎么了?”乌拉那拉氏脚下生风,不等丫鬟们靠近就已经跑进了佛堂,借着佛堂里微弱的油灯,看着面如纸金的弘晖,只觉得心口如刀绞一般的疼了起来,若不是担心弘晖的安慰,怕是她也要直接倒下了。

    福嬷嬷会一些粗浅的医术,替弘晖把了把脉,这才解开了弘晖的衣襟,大手隔着中衣揉搓着弘晖的胸口,又吩咐人取来了冰凉的帕子,这才双手拇指狠掐着他的人中,唤醒了不知道晕过去多久的弘晖。

    “额娘……弘晖知错了!”弘晖刚刚醒来,便看见乌拉那拉氏红着眼睛看自己个儿的样子,有些心疼的伸手拉了拉乌拉那拉氏的宽袖,低声说道。

    乌拉那拉氏看着弘晖如此懂事的模样,不由得眼中发涩,含在眼中的泪水就这样落了下来,吩咐丫鬟扶着还有些虚弱的弘晖走出了佛堂,又打发了小太监去前头通知四爷,请了太医过府,这才重新坐在了弘晖身边。

    弘晖面无血色,如大病一场似的,整个人没有半点力气,如回到了小时候一般,依赖的扯着乌拉那拉氏的袖子,让乌拉那拉氏还没有平复多少的心情又激动了起来,满含热泪的看着弘晖,接过了丫鬟手中的帕子,细心的擦拭着弘晖的脸颊。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四爷就已经快步走进了正院,原本想着乌拉那拉氏又出了这样的诡计,心里还有些反感,一瞧见弘晖病病歪歪躺在罗汉床上的模样,一把就推开了上前请安的福嬷嬷等人,快步走到了床边。

    “这是怎么了?”四爷看着弘晖那明显瘦了一圈的脸,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

    “妾身见弘晖居然敢不敬庶母,便罚了他跪,却不想他居然晕倒在那佛堂里了!”乌拉那拉氏微微俯身一礼,低声说道。

    “太医已经在路上了。”四爷冷冷的扫了一眼乌拉那拉氏,坐在了弘晖身边的位置上,拉吧着弘晖的小手,那紧张的模样比起乌拉那拉氏也好不了多少,让乌拉那拉氏心底的担心都变成了泡沫。

    倒是弘晖见惯了四爷的黑脸,猛然瞧见四爷这幅样子,居然有些荒唐的觉得这样子病一病,却能看见四爷担心的模样,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

    四爷还不知道弘晖心底那小孩子的打算,只是心焦的望着房门口的方向,过了好些工夫,才看见步履平缓的太医在苏培盛的陪伴下走进了正院。

    太医搭过脉,刚要开口说话,便被四爷领了出去,留下乌拉那拉氏陪着弘晖。

    只是弘晖看着太医又是摇头、又是叹气的模样,这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这会儿看到乌拉那拉氏安抚的笑容,只觉得他似乎是病入膏肓了。

    但是弘晖是个心思内敛的小孩子,虽然心里担心。却并没有问,反而打量着各人的脸色,尤其是刚刚和太医在外头说话的四爷,看着四爷那紧抿着的唇角,更加肯定他心里的想法了。

    可是这次弘晖还真的看错了,四爷之所以叫了那太医出去说话,完全是因为担心弘晖的身子。想让他好好的歇着,想让苏培盛陪着太医出去写方子,却又担心那太医认为被怠慢。不好好给弘晖看诊,这才陪着太医一同出了房间。

    而乌拉那拉氏自然是心疼他这个小小的孩子却晕倒在佛堂里,又有些后悔她责罚的太重,这才眼中流露出那种苦涩的神情。完全不关弘晖身子的问题。

    早在福嬷嬷替弘晖搭脉的时候。乌拉那拉氏就知道弘晖的身子没什么大碍了,这才并没有当着弘晖的面问起,却不想这种种巧合,让心思细密的弘晖想偏了。

    片刻工夫,苏培盛就已经在前院点好了太医需要的药材,盯着丫鬟煎好,亲手捧着送到了正房里,这也是担心病从口入。怕有人想偏了对正虚弱着的弘晖下手罢了。

    弘晖半躺着身子,刚要接过满是褐色汤药的素白瓷碗。便被乌拉那拉氏接了过去,一汤匙一汤匙的喂药,时不时拿着帕子擦擦弘晖嘴角的污渍,弄得弘晖原本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就这么碎了。

    其实,说到底这弘晖的身子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不过就是有些缺氧,外带着急血攻心,这才会突然昏厥了过去,只是喝上两副汤药就没问题了。

    可是架不住弘晖自己个儿觉得自己的身子没救了,虽然在乌拉那拉氏和四爷面前,一幅平常的样子,但是夜幕下回到了西厢房安置的时候,他却打发了上夜的小太监,趴在舒服的被窝里,痛痛快快的大哭了一场。

    第二天一早,弘晖看起来虽然比昨个儿好了些,但是精气神却差了许多。

    乌拉那拉氏虽然有些担心,不过想着到底是病着的,便也把这事放在心上。笑着安抚了其几句,又把罚抄写的责罚取消,这才让弘晖回房歇着,她也喝了药补觉去了。

    转眼五天过去了,弘晖已经喝完了太医开过的汤药,脸色却一天比一天差了起来,乌拉那拉氏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让人递了牌子,又请了太医过府看诊。

    可怜弘晖本来就没有病,不过就是因为胡思乱想的吃不香、睡不着罢了,却让太医愁白了胡子,满脸愁容的开出了一张平心静气滋养补身的方子,又安慰似的让弘晖好好休息,便摇头背起了药箱,步子有些沉重的离开了正院。

    在弘晖看来,他这绝对是病入膏肓了,不然那太医也不会那一脸便秘的样子,似是有苦难言一般,再联想到乌拉那拉氏主动取消了他罚抄写的行为,想必额娘也是知道的,这心里又添了一向工作,那就是对乌拉那拉氏的愧疚。

    毕竟乌拉那拉氏辛苦培养他这么多年,可是他却身子骨不争气,对此他只能熬着夜抄写了几卷佛经,又将这些年他在宫里得的赏赐都点算清楚,准备将他的遗产交给乌拉那拉氏。

    六月里,天气渐热,连乌拉那拉氏都已经换上了轻薄的夏裳,可是弘晖却好像极为怕冷似的,一身厚厚的宫缎袍子外,还搭着一条柔锦制的披风,让乌拉那拉氏完全摸不到头脑。

    不过连着请了几次太医都说弘晖身子无妨,乌拉那拉氏虽然仍然担心,但是到底也就将这事放在了脑后,毕竟三年一次的大选又要开始了。

    德妃娘娘考虑到四爷府里只有她们这几朵昔日黄花,打算在这一届的秀女里选两个模样好、家世普通的格格来伺候四爷。

    对此,乌拉那拉氏虽然不愿意,但是也得面带微笑的表示欢迎,更是陪着德妃娘娘见了几个德妃娘娘看重的格格,看着那一个个美艳如花的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这心里也很堵得慌。

    再加上府里如今还有个有孕的瓜尔佳氏,乌拉那拉氏有些忙,有些顾不上弘晖,想着有福嬷嬷这个靠谱的老/人/精照顾着,她也是放心的。

    这天,乌拉那拉氏照常整理了这届秀女的家世背景,正准备入宫,便看见弘晖瘦如皮包骨似的走出了西厢房,让她一下子就慌了神,手里头拿着的蓝皮册子掉在了青石地砖上,整个人都有些打颤了。

    “我的儿,你这是怎么了?”乌拉那拉氏有些颤抖的拉着弘晖的手,抚摸着弘晖那瘦得不像样子的脸颊,紧张的问道。

    弘晖微微笑了笑,只是这笑容却显得有些吓人,“额娘,不要担心我,我没事,这不瞧着天气正好,想着出来走走,倒是吓到额娘了!”

    “胡说,你这个样子哪是没事!”乌拉那拉氏也不管已经被踩在脚下的册子,拉着弘晖就要回到正房,沉声说道。

    弘晖这会儿身子正虚弱,自然拗不过已经康复的乌拉那拉氏,被乌拉那拉氏半拖半拽的拉进了正房,吩咐了福嬷嬷去请四爷和太医,这才坐在了弘晖身边。

    “额娘,这都是命。

    儿子将身边那些东西都点算了出来,又亲手抄写了几卷经书,便当是儿子最后的孝心吧!”弘晖看着乌拉那拉氏那忙活活的样子,一直等到乌拉那拉氏坐下身子,这才从袖管里取出了那皱巴巴的纸卷和一个册子,低声说道。

    乌拉那拉氏本就心慌慌,听着弘晖说的话,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吉利,却又不敢太过深责弘晖,只能顺着弘晖的意思接过了册子和抄写的经书,眼泪吧嗒吧嗒的往炕桌上掉,打湿了册子,也打湿了抄写的经书。

    “我的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额娘好害怕!”乌拉那拉氏有些无助的看着已经瘦成难民模样,却仍然微笑着的弘晖,低声说道。

    弘晖反手拉住了乌拉那拉氏,露出了一抹安抚的笑容,平静的说道:“额娘不要怕,弘晖觉得狠好,只是有些累了,想要回去睡一觉。”

    “额娘陪你,额娘陪你回去!”乌拉那拉氏忙不迭的点头,扶着走路打晃的弘晖回到了西厢房,亲手替弘晖铺平了被褥,这才扶着弘晖躺在了被窝里,拉着弘晖那皱巴巴的手,满目紧张的看着弘晖。

    弘晖侧过了身子,看着乌拉那拉氏那仿佛止不住的泪水,只觉得他就是个不孝之极的人,但是他还是贪恋着母亲的关心,脸靠在了乌拉那拉氏有些颤抖的手上,有些可怜巴巴的说道:“额娘,再给弘晖讲次故事吧,便好像弘晖小时候那样!”

    乌拉那拉氏忙擦了擦泪水,回想着她曾经说过的故事,语气尽量平淡的说着一个哄孩子入睡的故事,看着弘晖缓缓闭上眼睛,呼吸微弱的样子,失神之下,并未注意到一个不起眼的小太监溜出了正院。(未完待续。。)

    ps:  ps:绾心纠结着是要把大阿哥写死,还是写疯呢!如果留下一个正常的嫡出的大阿哥,女主即将出生的儿子好吃亏的说!

第二百二十五章 乌拉那拉氏的变化

    第二百二十五章

    弘晖在半睡半醒间,仿佛再次回到了未开蒙前的那段幸福时光,没有那些压得他喘不上气的课业,没有乌拉那拉氏眼中满是失望的眼神,没有四爷若有若无的眼刀,只有慈母慈父对其的关怀。

    虽然他听见了乌拉那拉氏隐忍的哭腔,但是他就是舍不得睁开眼睛,仿佛只要他睁开眼睛,这一切就又要成为一场美梦,成为一场水中明月化成泡影。

    “大阿哥这些日子怎么会突然病得这般严重?”四爷虽然对后院的安全问题重视程度大大提升,但是朝上越来越乱的阵营分据,还是让四爷难免忽略了他以为没有事的大阿哥。

    听说府里请太医回府,这才急火火的跟着太医一道回来,眼瞧着躺在炕上气息微弱的弘晖,即便是被评价为冷面王的他,还是不自觉的变了颜色,眼神不善的看着太医和乌拉那拉氏。

    太医也很疑惑,来的太医也不是旁人,正是那日给晕厥的弘晖看诊的那位,他自然是知道前些日子弘晖的身体状态的,可是如今把脉,却发现这位大阿哥心血枯竭,一只脚已经迈进鬼门关的架势,让他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看着四爷那好像要吃人的眼神,太医不得不将他的发现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原本还能忍着哭腔的乌拉那拉氏眼泪哗啦一下子就流了出来,顾不得男女大防,一把抓住了太医。恳切的求着太医能为她的儿子诊治。

    四爷虽然觉得乌拉那拉氏的举动有些不妥,但是考虑到弘晖现在的情况,一把就将其揽入了怀中。轻声询问太医诊治的方法。

    太医有些发愁的蹙起了眉头,下巴上的山羊胡一下下的抖动着,在这宁静如死水般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刺眼。

    片刻后,就在四爷等得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太医终于给自己鼓足了勇气,看着四爷那吓死人和乌拉那拉氏让人一见就有些心酸的眼神。微微摇头,轻声说道:“大阿哥如今心血枯竭,若是好生养着。许是还能多活两年,不然的话……”

    虽然太医并没有将话说完,但是内里的意思已经显而易见,只留下一张滋补养神的方子。便背起药箱好像逃命似得跑出了四爷府。一直站在四爷府外的石狮子旁,这才觉得活了过来,扶着石狮子连连喘气,足足一盏茶的工夫才缓过神,步履有些缓慢的往宫城内的太医院走去。

    四爷自然不愿意相信他心目中的继承人就这样病了,连连请了几个太医进府,虽然说辞有些不同,但是大概意思却一般无二。左右都是说弘晖阿哥如今大限已至,若是妥善修养。还能好生的活上几年,如若不然,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

    相比于四爷还算冷静,那乌拉那拉氏整个人就好像疯了一般,握着弘晖那已经瘦骨嶙峋的手,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下,祈祷上天降下奇迹,让她可怜的儿子能赶快好起来。

    当四爷连连请太医这事传到了康熙帝耳朵里,已经是三天之后。

    康熙帝直接让人问了太医院里几位前去看诊的太医,听说老四家的大阿哥有些不好,怕是熬不过去了,将身边一个最善于养生的御医派了过去,另又配了太医院的院正,得到的结论却是一模一样的。

    “老四,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你还年轻,以后的孩子还会越来越多的!”康熙帝在一日早朝后,特地留下了造型有些狼狈的四爷,吩咐梁九功退下守门,略带有几分心疼的劝解道。

    其实在康熙爷心目中,个把孙子他真不在乎。

    谁让他儿子多呢,有些不起眼、不出众的儿子,康熙爷都认不清呢,更何况是这明显如萝卜头聚会一般的孙子们,若不是因为弘晖是四爷府里的嫡长子,他真未必能记住弘晖这么个人,别看弘晖的名字还是他御笔亲提赐的。

    四爷对弘晖的期望不可谓不高,不然也不会那样严苛的管教他。这会儿听说他不行了,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好了,连带着也顾不上顾虑康熙帝的感受,略有些抱怨似的说道:“阿玛,弘晖于儿子,便如二哥于您一般,即便以后儿子越来越多,可是也不能代替弘晖。”

    “你这孩子……算了,算了,朕知道你心疼儿子,可是你也该顾虑你的身子,你额娘这些日子可是没少为你担心,昨儿还请了太医过去问话呢!”康熙帝虽然觉得弘晖和胤礽不是一个档次上的人物,但是又觉得胤禛说的有些道理,正好打住了想要斥责胤禛的念头,换了个法子继续劝。

    四爷刚刚发完牢骚,其实心里也是后悔的,注意到康熙帝眼底的微愠,微微点了点头,起身告辞往内宫给德妃娘娘请安去了。

    德妃比之康熙帝还不如,只是冷声吩咐四爷要把注意力放到朝政上来,而不是成日如小女儿一般的守着内院那一亩三分地,让四爷心底的寒意越来越重,连应付都懒得应付了,借口户部事务繁忙,连茶都没有喝一口,便冷声告辞了。

    弘晖的状况一天严重一天,渐渐的连清醒的时候都越来越少,乌拉那拉氏无心打理府中的琐事,更恨李氏往她伤口上撒盐,终于在酷暑来临之前,求了四爷的恩典,领着已经越来越严重的弘晖去了之前尔芙住过一段日子的小汤山皇庄。

    虽说主母轻易不得离府,但是弘晖在四爷心目中的地位非比寻常,他也希望弘晖能养好身子,虽然他明知道这种希望很渺茫,却也欣然应允,更是将身边比较得用的王以诚掉了过去,生怕庄子那头有什么照顾不到的,一路陪同去了小汤山皇庄。

    主母离府。府中的家事自然就要落在旁人头上。

    可是尔芙是个闲惯了的性子,又正是有孕的时候,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四爷让其打理家事的提议。更是直接说出了一番道理。

    李氏比起瓜尔佳氏,入府时间要早,膝下又有一子一女,而且人也稳重。

    用尔芙的话说,那就是李氏哪哪都好,只是家世差了些,连带着弘昀的身份也有些尴尬。

    如今乌拉那拉氏离府。倒是正好能让李氏长长脸,也为弘昀在小兄弟之间留下个不错的影响,再说李氏又管过一段日子家事。做的虽然不能说多出彩,但是总是没有出纰漏。

    这次自然也该由李氏负责打理家事,而不是她这个不太善于与人打交道的小白接过差事。

    四爷虽然不看好李氏,但是碍于府里就这么两个侧福晋。也就只好将这打理家事的差事交给了李氏。不过为了不让李氏独揽这项权利,四爷还将最近一直当隐形人的宋庶福晋也加入了打理家事的阵营中,同时乌拉那拉氏也不放心大权旁落的将福嬷嬷留在了府里,让李氏有一种空有能力不得施展的感觉。

    转眼间进了八月,弘晖虽然算不得大好,但是到底能起身出房间溜达,让陪着他来庄子上修养的乌拉那拉氏觉得又有了指望,成日吩咐身边的丫鬟给弘晖炖各种各样的补品。又听太医说泡温泉对身体有好处,每日都让其泡上两刻钟。既不会影响了身子,又不会给心脏造成太大的压力。

    眼瞧着弘晖的气色一天胜过一天,乌拉那拉氏心里一直提着的石头落了地,但是考虑到太医所说的弘晖心血枯竭的事情,也就没有提起回府的事情,反而领着弘晖在庄子上玩了个痛快,连带原本弘晖那白皙的脸颊都晒黑了不少。

    原本以为自己命不久矣的弘晖,也在乌拉那拉氏的多次解释下,明白自己不过就是生了一场小病,虽然身子养得好些了,但是心里那根紧绷着的弦却断了。

    看着这晴天碧水之间,感受着大自然的无穷魅力,他不愿再似以前一般,成日窝在那方寸之间埋头苦读,反而更想去外头走走,所以见乌拉那拉氏不提回府的事情,他也就乐得自在,日日泡泡温泉,吹吹风,看看附近的青山绿水,找回他曾经丢失过的童年。

    若是尔芙在这里,一定会指着弘晖大谈玩物丧志的弊端,但是乌拉那拉氏因为心疼弘晖的身子,那自然是大力支持,甚至连原本她那有些被**迷昏了头的脑子也清醒了过来,她忽然觉得权势地位于她来说,远不如弘晖来的重要。

    如果弘晖喜欢这样子纵情山水,她自然不会逼着他成为一个每日耗尽脑子和那些个满脑子弯弯绕的人去打交道,让乌拉那拉氏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随意而洒脱了起来。

    不过这些都不在尔芙的考虑范围之内,如今她的肚子越来越大,天气越来越热,可是李氏借口担心尔芙的身子受寒,居然让人将她院子里的冰份例减了一大半去。

    白日里还好,尔芙能坐在树荫下吹风,又有丫鬟们打扇,倒是不觉得多么难耐,可是一到了晚上,那床幔一撂下来,整个床就好似一个巨大的蒸笼一般,让她真心受不了。

    尔芙接连和四爷提了几次,但是四爷也觉得尔芙不宜受到太多的寒气,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引得尔芙的小脾气犯了。在一次四爷留宿在西小院的时候,使坏的让丫鬟们偷偷关上了所有的窗子,正平躺着和尔芙说话的四爷,只觉得浑身往外冒汗的难受,看着尔芙满是汗珠的脸颊上委屈的模样,倒是突然觉得这李氏不怀好意了。

    四爷自己个儿感受过了闷热闷热的感觉,那自然就直接吩咐苏培盛去取冰了,还找出了一个有些奢侈的法子,让李氏连个为尔芙好的借口都说不出来了。

    李氏口口声声说不想让尔芙受寒,四爷就让人将冰山摆在外间等离尔芙距离远的地方,两个小丫鬟拿着扇子站在冰山后头扇风,这样尔芙不但不会受寒,反而感觉到了吹空调般的舒适,日日连床幔都不撂下了,享受着这种奢侈,找到了当年杨贵妃的感觉。

    八月初三,诸事吉。

    酉时正,瓜尔佳尔芙撑着大肚子穿着轻薄的夏裳,略带着几分不满的来到了花厅里,李氏坐在上首的位置,颇有一种成为嫡福晋的感觉,眼睛瞟都不瞟一眼尔芙的看着从回廊上缓缓走来的两名女子。

    乾隆他娘熹妃来了。

    瓜尔佳尔芙只是一眼就将那位号称占全福禄寿的太后娘娘钮祜禄氏认了出来。不是尔芙能未卜先知,实在是这幅做派,让尔芙不得不认出来人。

    如果说尔芙是一朵随处可见的小花儿,那么钮祜禄氏就是一朵盛开的艳丽芍药,不同于牡丹的华贵不凡,却隐隐有一种艳压群芳的感觉,将其身边的一名来自董鄂氏的格格衬得如狗尾巴草一般尴尬。

    一袭桃红色的大襟旗袍穿戴钮祜禄氏的身上,不但没有丝毫艳俗的感觉,反而美出了一种新高度,让尔芙情不自禁的讨厌起了这个女人。

    四爷穿着一袭暗红色的长袍马褂,头上戴着瓜皮帽子,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眼下首的两个姑娘,微微挑了挑眉,余光注意到了尔芙的拘束不安,勾唇一笑,朗声说道:“如今嫡福晋乌拉那拉氏在庄子上陪大阿哥,爷也没有让人去吵着他们娘俩,便想给你介绍下府里其他的女眷吧。

    这位是侧福晋瓜尔佳氏,这位是侧福晋李氏,那位是庶福晋宋氏……”

    “奴才见过侧福晋、庶福晋!”钮祜禄氏一开口,连尔芙这个女人骨头都是一酥,她以前并不了解什么叫如黄莺出谷般的声音,也不明白什么叫吴侬软语,这一切不过就是在其他人口中听说,可是如今她却真的感觉到了上天对钮祜禄氏的偏爱。

    相较于寻常满人的高大身材,钮祜禄氏显得高挑有肉,却不臃肿,眉眼微微上挑,与生俱来的几分媚态,不但不会让其落入俗套,反而有一种神女落凡的感觉,那如出谷黄莺般的声音,更是带着一种魅惑,让人情不自禁的对其生出好感。

    “敬了茶,咱们就开席吧!”钮祜禄氏和董鄂氏作为格格被指来四爷府伺候,所以并没有什么喜宴、婚礼等场面,但是李氏为了彰显她是个能容人的人,还是让人安排了两桌不错的宴席。

    这会儿四爷在外忙活了一天,也没有了说话的兴致,笑着指了指旁边已经备好的茶碗。

    钮祜禄氏和董鄂氏忙规矩的给个人见礼,收了尔芙等人送出的礼物,便一幅小心翼翼的样子坐在了花厅门口位置的圆桌旁,钮祜禄氏更是偷偷的拿着她那双满含秋水的眼睛打量着花厅里的四爷。

    尔芙微微挑眉,在心里暗叹了一句,在心里为钮祜禄氏贴上了一个不安分的标签,想念起了在庄子上陪儿子的乌拉那拉氏。(未完待续。。)

    ps:  ps:原本绾心想把大阿哥弘晖写死,可是每每想到将一个母亲的盼头写死,心里头总是涩涩的,最后还是选择了更改设定,让乌拉那拉氏变成一个风轻云淡的女人,不再为权势、宠爱争来争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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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妾介绍:
穿越成了瓜尔佳氏的小姐,苏灵儿表示咱很知足,顺利当上米虫,这是一种多么幸运的事情。 至于那个冷的让人心寒的王爷,咱还是躲远的吧,您这么优秀,咱高攀不起! 咱这种来自未来世界的呆萌二货,可得抱好几位大人物的粗腿,至于那个什么李氏,你能不能离咱远一些! 当呆萌小吃货遇到冷面雍亲王 是宠溺一生,还是蹉跎一世;清妾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清妾,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清妾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