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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开心的橘子     逆袭水浒传txt下载     逆袭水浒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枯一章当道结阵拦去路 独留一军亲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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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稳妥起见,三娘便吩咐各军就地左右先摆布阵势,自将中军安顿中间,差了数队侦骑前往查探。少时侦骑回报,只道五里外约有一万余人马,皆是曾头市旗号。

    众头领闻言都是一惊,栾廷玉道:“曾头市军马来此处堵截我等,看来定然与官军勾结了。”穆弘道:“他那里一万余众,我军这边八千之众,自然不怕他来。曾头市这些女真人敢来到捋虎须,也好教他们尝尝爷爷们的手段!”

    公孙胜却摇头道:“我们身后还有关胜的三千官军尾随而来,需防他马军从背后突袭。”三娘沉吟片刻后道:“留在此地,敌军只会越来越多,先一鼓作气向前,击破曾头市军马,冲出重围去,方才能跳出官军的堵截去。”

    当下商议定后,三娘与众头领当即点起军马,前去迎战曾头市军马。便引领军马往前行了五里,此地一片平川旷野之地,只见对面曾头市军马万余人,列成阵势,擂鼓呐喊。

    便在曾头市军马中军旗号下,一字儿摆着七个好汉:中间便是都教师史文恭,上首副教师苏定,下首便是曾家长子曾涂,左边曾密、曾魁,右军曾升、曾索,都是全身披挂。

    教师史文恭弯弓插箭,坐下一匹白马甚是雄健,手里使一枝方天画戟。三通鼓罢。只见曾家阵里推出数辆陷车,放在阵前。曾涂指着对阵骂道:“反国女贼,见俺陷车么?先趟你劫我府上教头迎亲队伍。欺辱太甚,今趟定要报仇!我曾家府里杀你死的,不算好汉!我一个个直要捉你活的,装载陷车里,解上东京,碎尸万段。你趁早纳降,若肯婚配与我家史教师来,再有商议。”

    扈家军阵内,李应听了大怒。挺枪出马,直奔曾涂。两个交马,斗了二十余合,不分胜败。曾魁斗到二十合之后,料道斗林冲不过,掣枪回马。

    三娘见了秀眉紧皱,望了望一旁公孙胜与樊瑞,道:“公孙先生,此地不宜久留。可能用道术破他军阵?”公孙胜与樊瑞互望一眼后,都是摇头,樊瑞道:“今日天时不利,强用道术。恐遭反噬。”三娘哦了一声,公孙胜道:“我等道术,乃是借助天地灵气方能催动。但凡孤、夭、贫、残,天时不利时。量不在我时,强用道术。定遭天谴。”

    三娘明白了,道术乃天地灵力,使用也是有限制的,难怪原著中,明明梁山有公孙胜这等道术高明之人,也难得见他出手几次,否则每次只靠公孙胜带兵出战便可了。

    三娘见公孙胜与樊瑞无法用道术,当下掣出双刀来,娇叱一声道:“既然如此,便真刀真枪厮杀,不必与他斗阵,只顾冲将过去,杀出一条血路来!”当下双刀一挥,众头领一起向前,一发掩杀过去,两军混战。

    曾家军马,精锐者不过数百女真人,余众皆中原招募的庄丁,虽得曾家操训,但毕竟成军不久,未及扈家军马精锐,混战一阵后,曾家军马遮拦不住,便一步步退后。

    史文恭那里,大呼酣战,只顾催逼庄丁上前厮杀,便在阵后连斩五个临阵脱逃的小头目,稍稍震慑中军,一时间中军稳住阵脚,倒也不敢再退。但扈家军马两翼派出连环甲马冲阵,曾家两翼遮拦不住,眼看溃败在即。

    便在这时,只听后面一阵喊杀声传来,关胜引三千马军从后掩至,径直冲了过来,后阵项充、李兖引一千蛮牌手上前抵挡,但无奈关胜马军骁勇,人马比蛮牌手多,又是平地见敌,因此厮杀一阵后,便即抵挡不住。

    三娘在中军阵中见得,当下呼哨一声,周边聚齐五百马军来,都是三娘从扈家军中挑选的精锐马军。待军马齐集之后,三娘吩咐公孙胜与栾廷玉道:“这里破阵在即,我引五百军马去敌关胜,你等只顾冲破当面之敌,不论我这里是胜是败,都不要回头,一鼓作气杀出重围去!”公孙胜、栾廷玉还想答话时,三娘却已经娇叱一声,策马引五百军马,便向关胜军马冲杀过去。

    关胜在混战中,见得三娘引一彪马军杀将过来,当即将旗一展,便即先退,那一众马军当即呼啸一声,如潮水般直退出里许地外,方才站定,便重整阵势,准备接敌。

    三娘引军赶到后,关胜马军已经退走,当即命项充、李兖两个引众蛮牌手先与大队会合,三娘亲自断后。项充、李兖两个引军便走,会同大队人马,一同冲击曾家军马去了。

    三娘见关胜引军退后,重整阵势,便也不急着冲锋,便也喝命一众马军列阵。但见不远处,官军将旗之下,关胜威风凛凛,策马候立在那,胯下那匹马,头至尾长一丈,蹄至脊高八尺,浑身上下,没一根杂毛,纯是火炭般赤,拴一副皮甲,束三条肚带。关胜全装披挂,一副鱼鳞甲,一领绿战袍,门旗开处,果然威风,有《西江月》一首为证:汉国功臣苗裔,三分良将玄孙。绣旗飘挂动天兵,金甲绿袍相称。赤兔马腾腾紫霞,青龙刀凛凛寒冰。蒲东郡内产豪英,义勇大刀关胜。

    三娘见那关胜美髯红脸,还真似活脱脱的关二爷。三娘自忖身边马军只有五百,关胜那里近三千之众,与他混战厮杀,并不占优,便打定主意,先与他斗阵,但能拖延些功夫,栾廷玉那里杀透了重围,自己方才好脱身。

    当下三娘单骑出阵来,娇声叱道:“关胜,你把你祖先关二爷的脸都丢光了,与我对阵。还躲在阵中来,你可敢与我单打独斗来?”

    关胜闻言。果然大怒,舞起青龙刀。直取三娘。三娘见了,也娇叱一声,掣出日月双刀来迎。两个方一交马,三件兵刃交兵,登时清音龙脆,火星四射。关胜只觉虎口一震,暗道:“好个了得的妖女,如此手段,难怪能统领群豪与官军相持。”三娘也暗暗皱眉。关胜刀法沉厚稳重,却是劲敌,也暗赞道:“好个大刀关胜,不愧是未来梁山五虎之一。”

    两个肚里暗自寻思,手上却是不慢,一来一往,一上一下,忽快忽慢的斗到五十余合,三娘见他武艺精湛。便卖个破绽,回马便走。

    关胜赶来,三娘就了事环带住双刀,拈弓取箭。侧坐雕鞍,轻舒猿臂,翻身一箭。关胜听得弓弦响。却好箭来,把刀只一隔。铮地一声响,射在刀面上。三娘见一箭不中。再取第二枝箭,看的较近,望关胜胸膛上射来。关胜镫里藏身,又躲过了。

    关胜见她弓箭高强,不敢追赶,霍地勒回马,跑回本阵。三娘见他不赶,连忙便勒转马头,望关胜赶来。又取第三枝箭,望得关胜后心较近,再射一箭。只听得铛地一声响,正射在背后护心镜上。关胜大惊,当即勒马停住,不敢再追。

    两个战了多时,关胜勒定战马后,方才瞧见远处曾头市军马已经被扈家军马冲破阵势,扈家军马已经突围而去。关胜大怒,暗道:“好狡狯的女子,使我在这里与她斗阵,误了大战。”当下青龙刀一举,身后一众马军赶将上来,直冲过去。

    三娘箭退关胜后,打马便回,便在酣战之时,她已经偷眼望见自家军马已经突围而去,便用弓箭退了关胜,随后扭头便走。三娘策马赶回一众马军面前,当即喝命道:“前军已经突围而去,众军跟上,我亲自断后!”

    众马军怎肯先走?三娘厉声喝道:“此乃军令,违令者斩!”听了这话,众马军才纷纷勒转马头,一起转去。三娘便在最后,策马疾驰跟上。

    驰出里许,只觉背后风声扑至,三娘侧身藏在马鞍一侧,头上数支羽箭飞过,回头看时,却是关胜马军已经追至不足百步,关胜威风凛凛的便赶在第一个。

    三娘避过追射而来的羽箭,随后坐回马背,拈弓取箭,侧坐雕鞍,轻舒猿臂,翻身连珠七箭射出,登时射翻关胜身后七名官军,箭无虚发,登时吓了关胜一跳。

    诸官军见扈三娘弓箭凌厉,也都吓了一跳,三娘又是七箭射来,又射翻七个。关胜见了大喝道:“取护盾遮挡!”众官军慌忙取圆盾遮挡。

    三娘见了暗笑,又是七箭射来,这次却不中人,而是中了胯下战马,七匹战马被射中脖颈处,登时翻到在地,马背上骑士被掀翻在地,登时被后面战马,马踏而亡。

    关胜大惊道:“这妖女好厉害的箭术!便似当年铁臂膀周老师父的箭术一般了得。”三娘手上不停,一壶箭射空后,背后追兵被射翻四十余骑,登时都不敢再追近。

    三娘与五百马军冲过曾家军阵缺口时,只见四周曾家军马四处乱跑,三娘吩咐众马军继续前行,不得停留厮杀,一众马军直冲过去,毫不停留。

    却又驰出里许,前面忽然一彪军马从斜刺里杀出来,为首的正是曾头市五虎之一的曾升,只见他挺枪纵马,挥军杀将过来,拦住三娘殿后的五百马军厮杀。

    三娘大怒,赶上前来,双刀直取曾升。三娘急着要抢路先走,手上双刀毫不留情,直杀得曾升手忙脚乱,只二十余合便遮拦不住,直引军败退而去。

    三娘引军便在乱军中冲突而过,正行间,又撞出一彪人马来,为首一人却是曾家五虎之一的曾魁,只见他使大悍刀冲杀过来,三娘奋起余威,与他厮杀二十余合后,也将曾魁战退。

    一众马军便跟着三娘左右冲突,但却不见自己人马,围过来的都是曾家军马。原来栾廷玉领军冲透重围后,史文恭见追赶不上,便喝命曾家军马只要围杀殿后的这一部扈家马军出气。

    三娘引军冲突而前时,忽见左首一彪军马杀到,当先一人手持方天画戟,厉声喝道:“师妹,想不到你亲自断后,如今是插翅难飞,还不快快下马受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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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枯二章杀透重围辟千军 托庇庙宇召万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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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在阵中见得史文恭,三娘怒目而视,冷然喝道:“师兄,此刻回头,未为晚也!”史文恭怒骂道:“夺妻之恨,历历在目,还有何好说?你我师兄妹情分早就断了,是你做在先,休怪我心狠手辣!”

    当下三娘再不答话,金雕弓翻在手中,左右将过两壶箭来,三娘挂在马鞍上,抽三支箭来,弯弓搭箭,金雕弓弦响处,连珠三箭只望史文恭射去。

    三支箭取史文恭上中下三路而来,史文恭侧身躲过一箭,跟着迅疾伸手抓住一箭,再一箭来直奔面门,便侧头一咬,竟然将那支箭咬在口中。三军将士见得史文恭这等手段,皆是骇然,曾家军马更是欢声雷动喝起彩来。

    史文恭将那支箭吐出,恨恨的望着三娘喝道:“没想到周侗老儿将连珠箭也传授与你,果然对你偏心!但这连珠三箭只是微末伎俩,且看我的手段!”

    当下史文恭也弯弓搭箭,连珠七箭,恰似流星赶月般直奔三娘而来。三娘早防他这手,也是一般的连珠七箭回射过去,只听得铮铮七声脆响,七阵火星点点飞起,两边来的各七支箭,竟然先后在空中相撞,随后都跌落在地。一众军马见了,不论是扈家军马还是曾家军马都是震天阶的喝彩声响了起来。

    三娘缓缓放下金雕弓,冷笑喝道:“史文恭,你以为就你能领悟这连珠七箭么?”史文恭见箭术上赢不得她。当下舞起方天画戟直取三娘。

    三娘娇叱一声,也舞起双刀来迎。两个便在阵中恶斗起来,均是招招要命。再不留情。两个那恶斗时,只见方天画戟舞成一片黑光,寒芒闪闪,令人眼花缭乱,那日月双刀则是化作一道白影,曼妙绝丽,令人炫目弛瞪。两个都是同门,武艺相若,法门相近。直斗了六十余合不分胜败。

    便在恶斗时,关胜引军赶到,一众扈家军马见得,均是大声喊道:“庄主,官军马军到了!”三娘见战史文恭不下,银牙一咬,翻出红锦锁套,只望史文恭掷去,史文恭将方天画戟一挑。那锁套八个环钩便勾住了,急切间甩脱不开,三娘趁机打马便走。

    回到阵前,三娘引五百马军投西南杀将过去。背后关胜引军追来,曾家马军也密密层层的裹将上来,那五百马军皆是大声喊道:“庄主且去。我等自翻身杀敌,拼死护庄主离去!”三娘喝道:“来便一起来。去也一起去!休得多话!”

    见关胜军马赶来,三娘娇叱一声道:“翻身杀回去!”便引一众骑军兜了个圈子。绕个弯又杀将回来。三娘当先,五百马军做楔形阵,斜斜插至关胜军马阵中,两支马军恶狠狠的撞在一起,恶战在一处。

    曾家五虎,乘势赶来;西北上赶来的史文恭引军,刺斜里又杀将来;对阵的大队曾家军马,山倒也似,踊跃将来,只将扈家五百马军困在垓心厮杀。几支军马一冲,登时将三娘军马冲乱,隔的七断八续,你我不能相救。

    三娘策马只顾向前厮杀,待得冲出重围时,回头一看,身后竟然再无一个扈家马军跟随。厮杀一天,已经是傍晚天色,三娘见失了人马,只将素手抹了抹额头香汗,娇叱一声,又翻身杀将回去。

    只见迎面曾家五虎却好回来,正迎著三娘而来,三娘见了娇声叱道:“我扈家军马何在?”曾魁大笑道:“已经杀尽,扈妖女,乖乖下马受降,我兄弟五个轮流伺候你来!”

    三娘大怒,掣出金雕弓来,连珠七箭射去,跟着一骑马,一双刀,直取曾家五虎来,并无半点惧怯。那连珠七箭射来,早中了曾魁臂膀,曾升则面门中箭,两个登时撞下马来。

    剩下曾家三虎大骇,曾密急忙引人将曾魁、曾升两个救下,曾涂、曾索两个上前抵敌三娘。三个交马后,便恶斗起来。厮杀了三十余合,三娘那连环劲绵密悠长,刀速愈加快捷起来,斗到深处,三娘得便处,卖个破绽,曾索把刀砍将入来,被三娘双刀连环斩来,那曾索措手不及,著一刀,砍下马去。那曾涂见了,大吃了一惊,肝胆俱裂,无心恋战,拍马去了。

    三娘跳下马,拔刀割了曾索首级,拴在马项下。翻身上马,复又摸黑朝阵中而行去寻自家军马。方才行了数十步,又撞见一夥曾家军马,约有三五百人,绑缚这数十个扈家将士。三娘见了大怒,飞骑过去,又撞杀入去,曾家军马抵敌不住,又在火把光下,见得三娘马前拴着曾索首级,登时四散奔走。

    三娘救下那数十名扈家将士,问道:“余人何在?”那些将士哭诉道:“都已经战死。”三娘叹口气道:“尔等皆是我扈家好儿郎,且随我去,来日报仇!”当下便在战场上寻了几匹马将几个重伤之人驮了,余人步行跟随,三娘殿后,一行人投西南而去。

    行不到数里,只见前面灯火闪耀,近前看时,却是一座庙宇,内里和尚在做晚课,点起的烛火透出光亮来。三娘一行人恶斗一天,又困又饿,便即上前,只见那庙门上书齐天庙三个字,三娘便命将士上前叩门。

    庙门开后,小沙弥见得一众人皆是浑身血污,一个个到活似恶鬼一般,便吓得跌坐在地,失声叫了起来:“有鬼啊。”。那小沙弥一叫,惊动了庙内主持,停了晚课,引一众僧人到门前来望。

    三娘下马扶起小沙弥来,微微一笑道:“小和尚莫怕,我等不是鬼怪,便是大活人来的。”小沙弥听得她声音柔美,心下略安。这时那庙内主持引一众僧人到了,见得三娘后,那主持宣了一声佛号,问道:“众位善信何故深夜到此?”

    三娘也不隐瞒,便将姓名说了,又将与官军、曾家军马厮杀之事说了。那主持闻言,却不惊慌,只顾便下拜道:“原来是白莲教宗圣女到了,小僧倒是失礼了。”

    三娘微微笑了笑,一众扈家将士皆是惊异不已,三娘扶起那主持后,望着主持笑道:“我记得主持,便是慈照和尚一十八位门下弟子之一,名唤普清的可是?”那主持普清道:“圣女好记性,小僧正是普清,两年前便由师尊派遣,来此地开山立庙,传我白莲教义。”

    原来三娘在庙前便望见庙门匾额上,虽写齐天庙三个字,但却有白莲教印记,因此此处庙宇便是白莲教的教场。只因三娘反了朝廷,白莲教也因此被宋廷所禁,三娘与慈照和尚飞鸽传书商议了,各处庙宇、集所皆改头换面,不再有白莲二字,但都在匾额上刻有白莲教宗的印记,因此认得。

    普清将一众人引入庙内,安排了素食与众人吃了,又将出庙内药材与一众人疗伤,又吩咐庙内僧众收拾屋舍,安顿人等住下歇息。

    普清将一间院后单独大屋让与三娘安顿,又吩咐人烧了热汤来与三娘梳洗了一番。三娘却不及梳洗,草草吃了几口饭食后,自去替一众受伤将士疗伤。这齐天庙内,普清储备的药材颇为齐备,又有几名僧人颇懂医术,三娘又是妙手,几个一起帮手,两个时辰后,一众受伤将士都已经医治妥当,各自送回屋舍歇息去了。

    恶斗一天,饶是三娘自小修习道家养气功夫,身子也疲累起来,治好一众将士后,三娘回屋内稍作梳洗,便倒头沉沉睡了过去。

    到得第二天清晨,庙外一阵战鼓呐喊声大作,方才将三娘吵得醒来。三娘是和甲而眠,起身后提了双刀便出僧房来看,正好迎面遇上普清。

    三娘问道:“庙外何人呐喊擂鼓?”普清道:“便是官军来了,直要入庙来搜拿扈家人等,小僧这里差一众僧人都在庙前坐了,方才拦住。”

    三娘皱眉道:“便连累了你这里,待我叫起众将士先走。”普清却道:“圣女不必离去,昨夜小僧已经传书与左近鸟雀棚头,将圣女下落飞鸽传书,报知扈家军中,今早得了回书,便是黄文炳军师亲笔书信在此。”

    普清将传书奉上,三娘看了,书上说了,原来昨日栾廷玉引大军突围之后,先行的黄文炳已经与梁山军马会合,一众家眷、人口、钱粮都安然上了梁山,随后晁盖与黄文炳引军亲自来迎三娘,接住栾廷玉部军马后,方才知晓三娘独自领军断后。晁盖便引一众军马前来救三娘,得了普清传书后,黄文炳回书,直说到得今日午后,便可到齐天庙来。

    三娘看了后,心下稍宽,普清又道:“圣女宽心,晁天王、黄军师兵马稍后便道,小僧这里领人挡住官军,适才小僧还放起了庙内七彩风筝,此乃小庙内号令,见得这七彩风筝,少时左近男女教徒便都会赶来,也不怕他官军来。”

    三娘微微一惊,道:“你这里有多少男女教徒?”普清道:“上下忠心教徒总有两三万人。”便说话时,果然听闻庙外一阵人声鼎沸,三娘飞身攀住屋舍房梁,翻身上了屋顶,放眼望去,只见庙外官军阵前,两万余名服色各异的百姓从四面八方赶来,都挡在官军阵前,而那官军阵前,飘扬的将旗,上面却书着斗大的一个关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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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枯三章吹折军旗应不祥 合兵一处探消息

    话分两头,却说当日宋江命宋清,将扈家南下梁山消息带往蓟州府后,不一日宋清回报,直说已然面见张叔夜,张叔夜那里唯恐扈家庄军马南下与梁山贼寇会合后,济州贼势更甚,因此不敢怠慢,直传书回东京申禀。

    宋江闻言略略安心,教宋清督造安顿扈家屋舍时,却要格外用心。宋清不解问道:“兄长,既然已经透露消息与朝廷,朝廷必定增派军马于半道上截杀扈家军马,那扈家人能不能来,尚且未知,这新建屋舍之事,何必认真?”

    宋江阴鸷一笑道:“扈家武艺高强之人不少,难免走脱一些,若是日后晁天王追究起是何人透露消息给朝廷的,如何了得?我等这里,只有将新建屋舍这趟差事,办得妥妥当当,方才不会惹人怀疑。”宋清恍然大悟,便应了。

    随后一个月里,宋江引山寨一众兄弟,只顾平整山地、伐木盖屋,一连十余日都在工地督造,到教晁盖与林冲心头疑虑尽去。晃晃二十余日,屋舍已经建好大半,新建两处山寨也将完工,眼看扈家军马到来后,便可妥善安顿,晁盖自是喜不胜收。

    这天算算日子,等扈家军马到来之后,便也临近婚期,梁山上下开始披红挂彩,安排晁盖与扈三娘婚事,各处皆张灯结彩,大红喜字贴得满是,又都赶制新衣分发下去,便等扈家人到后,便即张罗婚事。

    不数日都布置妥当,晁盖每日都差人前去打探消息,这天刘唐却火急来报道:“天王哥哥。扈家军马大队已经到了郓城县,济州府官军出队阻拦。被扈家军师黄文炳排布九宫大阵击败,如今济州官军铩羽而归。谨守城池,不敢出来。”

    晁盖闻言大惊道:“那扈娘子何在?”刘唐道:“已经差人去接扈家军马,未得扈娘子消息,官军战败消息乃是郓城县打探来的。”

    晁盖忙道:“已然如此近了,扈娘子那里拖家带口的,如何能周全?我当点起兵马前去接应。”当下晁盖点起五千人马,请启十二个头领相助下山;其余都和宋公明、林冲保守山寨。晁盖点那十二个头领:刘唐、解珍、解宝、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孙立、杜迁、宋万、燕顺、王英、白胜,共是十二个头领,部领三军人马下山。前去接应扈家军马。

    宋江与吴用、林冲众头领,送到山下金沙滩饯行。饮酒之间,忽起一阵狂风,正把晁盖新制的认军旗,半腰吹折。众人见了,尽皆失色。吴学究谏道:“此乃不祥之兆,兄长改日出军。”宋江劝道:“哥哥方才出军,风吹折认旗,于军不利;料想那扈娘子已经败了官军。定然无事,由她自来便可。”晁盖道:“天地风云,何足为怪?再者只是去引军接应,又不是定有厮杀。你且休阻我。遮莫怎地要去走一遭!”

    说到这里顿了顿,晁盖忽然又对宋江道:“此趟蹊跷,那济州官军向来软弱。这趟如何大了胆子,敢去截杀扈家军马?看来是早有准备。兄弟,我这里疑心有人走透了消息与济州官府。你留在山上时,须得仔细查问一番,待我回来再细问。”

    宋江与吴用两个略略低头,晁盖一行与众头领作别后,便引兵渡水去了。宋江悒怏不已,回到山寨,再叫戴宗下山,去探听消息。

    却说晁盖引军到了郓城县西北五十里处,遇得扈家军马,两厢里接住了。原来此趟全赖黄文炳智谋,将一万军马细分一百队,散在一众家眷、庄民人口左右前后,时刻以号旗声相互呼应。自从离了蓟州后,所过州县都不明所以,见这支七八万人行伍,人多势众,都纷纷掩门闭户,谨守城池。黄文炳也约束部众,只顾赶路,绕城而过,不扰州县,因此一路较为顺畅。

    到了济州地界后,济州张叔夜因一早得了消息,便引军前来截杀。扈家军马哨探得消息后,黄文炳视形用兵,迅疾号令周遭军马集结,摆下九宫阵法,战败官军,便才又复行上路。

    到得晁盖引军接住后,两下里会师一处,更是声势大振。黄文炳、扈成来到晁盖面前与一众梁山头领相见了,刘唐笑道:“黄文炳,你这厮原来并非只有害人的本事,想不到领军战阵上,也如此厉害。”黄文炳尴尬一笑,晁盖却道:“还是扈娘子知人善任,将如此重担交托黄军师,真是用人不疑,气量比我等男子汉都大。”

    众人闲话几句,晁盖问起三娘行踪,黄文炳道:“庄主那里为了遮掩我这边南下,引军五千为佯兵,去打蓟州府。临来时听庄主计策,便是要引得关胜军马火急去救蓟州,随后娘子便会带军马又跳出圈子,南下赶上来。”

    晁盖皱眉道:“娘子她亲自断后?”黄文炳忙道:“庄主智计无双,这趟计策已然成功。便要到济州地界时,得娘子传书,直说已经到了德州地界,只是遇上一伙强人,数内有个懂道术的,因此飞鸽传书来,教取公孙先生前去助阵,公孙先生已然去了。”

    晁盖闻言,略略安心。黄文炳又道:“天王,只是此趟事情颇为蹊跷,蓟州那里官军尚不知晓我等要弃庄南下,反倒是济州府这里早早备下了军马来截杀,小生只怕是梁山之内有人走透了消息。”

    听了此言,燕顺怒道:“黄文炳,你这厮还是没安好心,上趟害我公明哥哥,这笔账尚未算来,此刻你又在此胡言乱语,我梁山上都是义气兄弟,如何会走透消息?”阮氏三雄也是怒目而视。

    晁盖摆摆手道:“此事怨不得黄军师,远道而来,一路上官军都不明所以,不敢阻拦,偏偏到了济州这里,便被官军出队截杀,略有所疑,也属常事。”顿了顿晁盖道:“黄军师宽心,且先引人投大寨而去,随后接应了扈娘子上山来,如何走透消息,定当查个水落石出,与扈家有个交代。”黄文炳谢了,晁盖又劝了几句,梁山一众头领才熄了怒火。

    正在叙话时,队中收放信鸽之人又得了消息,急忙将信函交予黄文炳,黄文炳看了信函后,面色大变道:“大事不好。”晁盖错愕道:“何事惊慌?”黄文炳道:“庄主来信说,那德州拦路的一伙强人已经收服,已经快过了德州地界,但却被关胜引三千轻骑在后掩杀,又于路上遇曾头市人等领一万军马当道拦截,庄主准备强攻突围,尚不知胜败如何?”

    晁盖大急道:“娘子那里只有五千军马,曾头市那些鸟男女却有一万军兵,还有三千官军在后追赶,如何能敌?我这便点起军马赶去援手!”

    黄文炳却急拦住道:“庄主在书信末尾交代了,若是天王得知此事,要带兵前去接应,教小生千万拦住。”晁盖瞪大眼道:“这却是为何?”黄文炳道:“小生也不知,只是书信上写了,有史文恭在,便要千万拦下晁天王。”

    晁盖大怒道:“我会怕了那史文恭不成?”当下不顾黄文炳苦劝,定要点起军马前去接应,黄文炳苦劝不住,只得道:“既然天王要去,小生也陪天王回头走一遭。”

    当下晁盖应了,便吩咐杜迁、宋万、白胜三个引两千军马并扈成、裴宣、蒋敬、柴进等扈家庄头领一并引扈家庄民、军马前去梁山,黄文炳这里点起两千精锐军马跟随晁盖一同前去接应。

    便赶了一日的路途,傍晚时分,到了德州地界后,前面官道上便撞见栾廷玉、公孙胜军马,两厢见得旗号,上前厮见了,都是大喜,便合兵一处。

    当道下了营寨,栾廷玉、公孙胜等收拢兵马,计点兵马,一众头领都在,各队军马除却死伤的,也都回来,折损千余人马,便尚有扈三娘与五百殿后马军不见踪影,也无消息。

    晁盖闻言心急如焚,幸好到了半夜时,得了消息,却是左近州县中白莲教据点传来的消息,直说扈三娘引数十个马军投到了齐天庙内安顿。

    听了消息,一众头领都稍稍松了口气,黄文炳道:“那曾头市军马与官军虽然未能截住我等军马,但仍旧在左近巡弋,今番庄主落单,官军定然要搜捕庄主,我等明早当前去接应庄主才是。”

    晁盖微微颔首道:“只怕等天明后事情有变,不若当夜行军过去。”黄文炳劝道:“黑夜行军,多有不利,只恐中了曾家军马与官军埋伏,还是等天明再行。庄主那里有齐天庙僧众庇护,左近百姓也多是我白莲教信徒,料想无事。”

    好容易劝得晁盖暂且息兵,黄文炳与公孙胜两个辞出中军帐来,转到自家帐外时,黄文炳眼尖,却在火光下望见燕顺营帐外一个人影闪过,心头一阵疑虑,便停了脚步。公孙胜问道:“军师何故停步?”黄文炳道:“却才看到一个人影闪过,到看似是神行太保戴宗。”公孙胜笑道:“军师莫不是眼花了?此趟梁山出征头领之内,并无此人。”黄文炳苦笑道:“许是连日征战劳累了,便连眼都看花了来。”两个笑了一回,自回帐内安歇,只等天明出兵。(未完待续。)

第枯四章晁天王遇伏中箭 扈三娘脱困上山

    翌日,晁盖命各军四更造饭,都饱食一顿后,五更整束停当,便往德州而去。行了三十余里后,忽有两个和尚直到晁盖军前来投拜,前军引到中军将旗下,两个和尚跪下告道:“小僧是德州齐天庙里监寺僧人,昨夜教门圣女引人来投,主持那里接住安顿。却不想今早官军前来搜剿,主持便引圣女投东南而去,专差我两个在此接引大军前去会合。”

    晁盖见说大喜,便请两个和尚坐了,置酒相待。黄文炳谏道:“天王休得听信,其中莫非有诈。”和尚道:“小僧是个出家人,怎敢妄语?此乃主持长老吩咐之事,圣女又乃我教门尊崇之人,岂会托言相赚?”

    黄文炳冷笑道:“我军中与庙内自有飞鸽书信往来,齐天庙主持若是要引庄主另投他处,定会传书过来,何必差你两个在此引路?”和尚道:“只因那官军连夜到了庙前,领军的乃是大刀关胜,这厮精细,但庙内有信鸽飞出,他都教人射下,因此今早便传不得书信来。”

    黄文炳又冷笑道:“既然是官军围了庙宇,那主持又是如何引了庄主脱身?你两个又是如何至此?”和尚道:“主持见官军围了庙宇,信鸽放出又都被射死,因此放了七彩风筝来,引得周遭男女信徒皆来庙前。左近善信教徒总来了一两万人,官军那里见是平民百姓,只是上前驱赶,主持便引了圣女并小僧两个趁乱走了,便在半路分手。教我两个前来引路。”

    晁盖闻言,听说得有理。又心急去救人,便道:“黄军师。知晓你仔细,但他言语无错处,休生疑心,误了大事。便先与他走一遭去,若是延误了,只怕娘子那里凶险。”

    黄文炳道:“天王休去,我自带两千扈家本部军马与他前去,天王在后面接应便了。”晁盖道:“我的妻室,我不自去。谁肯向前?黄军师你智谋颇高,你可留一半军马在外接应。若是你去了,真有意外,我这里反倒没了主意。若是我去了,有个什么事,你在外面也好筹谋相救来。”

    黄文炳还待再劝时,晁盖道:“黄军师不必再劝,娘子千里来投,都到了这般近处。我却还因些许凶险,畏而不前,将来如何面对娘子?自家娘子都不亲自去救,反要假手他人。便吃人笑话,我这张脸只怕将来也无脸自称英雄。便请黄军师在后面接应便是了。”黄文炳见晁盖话重,只得应了。

    当下两个分兵。晁盖引梁山一众头领并三千军马前去,黄文炳引两千人马在后。和尚当先引路。晁盖带同诸将上马,领兵跟着和尚。便望东南而去。

    行不到五里多路,此处渐渐林密起来,便在一片长蔓荒草处,不见了两个僧人,前军不敢行动。看四边路杂难行,又不见有人家。军士却慌起来,报与晁盖知道。晁盖大怒道:“不听黄军师言,果然有诈!”当下晁盖急命刘唐等人急回旧路。

    走不到百十步,只见四下里金鼓齐鸣,喊声震地,一望左右密林、荒草见,都是伏兵尽出。两下便是箭矢、石木袭来,乱石穿空,箭矢如雨而下。

    晁盖众将引军夺路而走,才转得两个弯,撞出一彪军马,当头乱箭射将来,不期一箭,正中晁盖脸上,倒撞下马来;却得刘唐、燕顺两骑马,死并将去,拦住那一彪军马厮杀,背后孙立、三阮,急救得晁盖上马,杀出那片密林来。

    林外黄文炳引军方至,见此等地势大惊之下,正要命人前去通禀晁盖,教前军速回。尚不等传令马军出阵,便听得前面喊杀声起,黄文炳急命各军冲将入去接应,又分一千军马于密林两侧,搜杀伏兵。

    黄文炳引军杀入,引军接应梁山人等,刚才敌得住。两军混战,直杀一个时辰,最后刘唐、孙立、燕顺、王英四将殿后,方才突出重围来。

    黄文炳回来点军时,各军头领都在,只是三阮、刘唐、孙立、燕顺、王英七个各自带伤;带入去三千人马,止剩得一千二三百人,跟着众头领,都逃出林来会合。

    诸军便在野地里列定阵势,扎住阵脚,众头领且来看晁盖时,那枝箭正射在面颊上;急拔得箭出,血晕倒了。看那箭时,上有史文恭字,自有军中大夫先取金枪药敷贴上,原来却是一枝药箭。晁盖中了箭毒,已自言语不得。

    黄文炳叫扶上车子,便差三阮、刘唐、孙立、燕顺、王英先送回山寨。其余解珍、解宝两个头领留下领军,同黄文炳一同断后。

    少时,那林中一彪军马掩杀追来,见得阵势旗号,正是曾头市教头史文恭,总有五六千人马,黄文炳与解珍、解宝拼死并住厮杀。战了半个时辰后,幸得公孙胜、栾廷玉忽然引一彪军马赶至,方才杀退史文恭,救得黄文炳、解珍、解宝出来。

    两军会合后,黄文炳喘息方定,便问公孙胜道:“先生不是与扈成先上梁山,为何又忽然领兵至此?”公孙胜道:“今早扶乩算卦来看,阖该我军中不利,便与栾教师商议,教扈成与其余头领先护着庄民上山,我与他领了三千军马前来接应你们,不想真应了卦象。”

    黄文炳郁郁不乐道:“这趟中伏,晁天王面上中了一箭,折了不少人马,皆是小人之过也。”公孙胜劝道:“此趟被人算计,并非军师之过。我等连放了十余只信鸽出去,皆无消息回来,想是被官军察觉,都射杀干净了来。此刻晁天王已经救回梁山去,我等便杀往齐天庙去救应庄主来。”

    当下公孙胜、黄文炳、栾廷玉三个合兵一处,问明齐天庙道路,径投齐天庙而来。

    却说那齐天庙内,三娘清早在屋顶见得官军围了齐天庙,周遭信徒百姓赶来相护,心头暗暗欢喜,人心如此,何愁大事不成?便跳下屋来,吩咐普清道:“可命众人都换了衣裳,扮作百姓,待会儿趁乱先出庙去。再放出信鸽与黄军师等人报知消息。”

    当下三娘与一众数十人扈家马军都换了寻常装束,三娘将自己甲胄、兵刃打成包袱,一旁军士背了,都装扮已了,便到了庙墙之下。普清那里放出信鸽去,阵后关胜见得忽然庙内飞起数只鸽子,心头疑窦起来,便吩咐诸军教射下那些信鸽来。

    普清见信鸽都被射下,急忙报与三娘,三娘皱眉道:“如此只能先离了齐天庙再做计较。”

    此刻庙外那一两万男女教徒都来护寺,关胜仁义,也不敢命军马杀害百姓,只是教两千余军马分头拦堵、驱赶百姓。两厢里一乱,三娘等人便趁乱翻过院墙,混在百姓之中,离了齐天庙。

    三娘一众人离了庙宇后,便投梁山而去,行至半路,前面探路的人回报说前面有大队军马过兵。三娘等人便即隐入一旁密林中,少时果然大队军马从面前经过,都是曾头市旗号。

    三娘看了暗暗皱眉道:“这些军马看来都是有备而去,难道是去堵截梁山援军的?”虽然得见曾家军马路过,但苦于无法传递消息,三娘等人又人少,只得先藏身等候。待得大队军马过去后,三娘等人又才上路投梁山而去。

    行至半路上,三娘却只感到一阵心惊肉跳,便暗自道:“莫非要出什么事?”走了半天后,到了一处村坊,众人都歇息了,三娘那里却更加心慌意乱起来。

    饱食一顿后,待要复行时,在村外哨探的人赶回来禀报道:“前面来了一彪军马,看旗号都是我扈家军马!”众人都是大喜,三娘先差人上前接引。

    少时,前去接引的军士引得扈家军马到来,为首的便是公孙胜、黄文炳、栾廷玉三个。见得三娘后,三个便即拜倒,黄文炳更是哭诉道:“庄主,适才晁天王引军来援,半路遭曾家军马伏击,天王面门被史文恭射了一箭,如今先救回梁山去了,生死不知。”

    三娘登时惊得呆住了,厉声道:“我前番不是已经去书信交代你,教晁天王不可前来,为何还中了箭?”黄文炳便将晁盖如何坚持要来之语说了,公孙胜也劝道:“我等都苦劝过天王,只是劝不住他,此事并非黄军师所愿,我等皆有罪责,请庄主责罚。”栾廷玉道:“此趟事情,处处有人算计,引着晁天王中伏那两个僧人更是可疑。”

    三娘心烦意乱道:“此刻先不提那些事,我要先赶去梁山,若是能救得晁天王来,方才是天幸之事!”当下众人将来马匹,三娘上了马,与黄文炳、公孙胜领一众马军先行赶往梁山,栾廷玉引步军随后跟来。

    紧赶了一日路程,三娘一日一夜不眠不休,到得梁山朱贵酒店时,已经是第二日午时。朱贵见得三娘军马到来,不敢怠慢,急忙号箭放出,便在那水泊之内,张横、张顺两个亲自驾了船前来接住。坐了船,到了金沙滩后,早有林冲等人在那里迎接,三娘跳下船后,头一句话便是:“天王如何了?”(未完待续。)

第枯五章宛子城扈岚传得位 玉皇顶晁盖绝唱

    便在金沙滩边,林冲、扈成等人见得三娘时,只见她秀发散乱,倦容满面,颜色焦愁,都不忍心开口来,惟独后面李逵跳出来道:“俺铁牛的亲祖奶奶,你可来了,快去救救天王来,还问个甚?”众人这才簇着三娘请她上软轿,便要抬着她往山上去,三娘却摇头道:“不必!铁牛,与我抱好药箱,跟上来!”

    话音才落,三娘便揉身而上,轻盈飘洒,只望山上迅疾而去,李逵一把抢过左右的药箱,也拽开脚步,大踏步跟了上去。众头领也急忙跟上,但脚步都不及两个快,少时已经落在后头来。

    便一路过了三关,进了宛子城,穿过聚义厅,到了晁盖屋内。一路上,黑旋风李逵紧跟在三娘身后,只见三娘衣袂飘飘,如临风白莲一般,扶摇直上,梁山各处关隘军士大多都认得三娘,见得她来,便都让开道路来,一起矗立目视三娘上了梁山。

    到了晁盖屋内,直入病榻旁,只见宋江、吴用等哭哭啼啼的在晁盖病榻便伺候着粥水,但见晁盖脸上贴了一张老大的膏药,面容浮肿如球,已自水米不能入口,饮食不进,浑身虚肿。

    见得宋江等守定在床前啼哭,三娘心头一阵厌烦,接过李逵手中药箱后,分开众人,到了榻前,只看着宋江等人温言道:“有劳诸位照看,请先下去,我是大夫,晁天王的伤势,自妙手来医,还请诸位在屋外等候!”

    见得竟然是扈三娘到来。宋江等人都微微一惊,宋江起身抹泪道:“哥哥伤重。我恨不得以身代受,娘子自施救来。我在一旁看顾,心头方才好受。”其余人等也都道:“我等要在此处照看哥哥。”

    三娘怒目圆睁,掣出日月刀来,便即一横,怒道:“都给我出去!再延误片刻,休怪我翻脸无情!”众人都是一阵凛然,便在此时,晁盖幽幽醒转来,见得三娘玉容。心头一喜,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艰难开口道:“娘子,你来了?你无事便好。”

    三娘鼻子一酸,强忍住后,低声道:“你且宽心,我这便医治你来。”跟着回头又对宋江、吴用等人道:“你们且去屋外等候!”宋江等人兀自不动,晁盖道:“兄弟,你们先出去等候便了。”

    宋江这才怏怏抹泪。道:“哥哥保重,小弟在外等候,有事便唤我来。”说罢这才退了出去,吴用、花荣、三阮等人陆续出去。李逵也要扭头出去,却被三娘叫住道:“铁牛留下,与我做个帮手!”宋江闻言。身形微微一顿,但随即又迈步出屋。吴用等人随即跟出。

    人都走后,三娘迅疾打开药箱。命李逵替晁盖宽衣,随后与晁盖把脉,揭了面上那贴膏药,查看伤势。只见晁盖颧骨上茶杯大的一个创口,骨肉皆腐烂了,深可见骨,周遭皮肉,都成黑紫色。

    饶是三娘见惯了伤患,晁盖如此危重的伤势,也让三娘胸口一痛,双手不住颤抖起来。晁盖是面上中箭,那箭上又有毒药,已经过了一日一夜的功夫,这毒药已经透入骨髓,深入首脑,自己空有一身医术,只怕也是回天乏术。

    无法可治,四个字闪过三娘脑海,娇躯都忍不住颤抖起来,若她不晓医术还好,但她偏偏精通医术,但就是无法可治,这种无力挫败感,令三娘心如刀绞。她双目凝望着晁盖,却不知如何开口。晁盖见了,心头自知,淡淡一笑道:“娘子,我怕是不成了,你也不必自责,你是大夫,不是起死回生的神仙。”

    三娘强忍心头悲伤,强颜欢笑道:“我虽治不了,但可减轻你的伤痛。还可续你半日性命来。”李逵闻言惊呼道:“天王哥哥只有半日性命了?”

    晁盖坦然道:“铁牛兄弟,生死有命,我命数到了,不必强求。”李逵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三娘取出一枚药丸,化水喂晁盖服下后,又取出一柄小刀,便在晁盖耳后,肋下,腿上几处,开了几个小孔,随后内里流出的都是黄色血水。三娘命李逵用盆接了,同时下针在晁盖胸膛几处。

    如此那黄色血水流了片刻,李逵接了一大盆出去到了,三娘见血水渐少,方才用银针止了血水,将伤口敷药包了。放了血水后,晁盖全身浮肿消下去,三娘又替他清理了面上箭创,重新包了伤口,又下了一回针灸来,再取几种丹药,也一般的化水喂晁盖服下。

    待得李逵到了血水回来后,晁盖已经能坐起身来,李逵见了又惊又喜道:“天王哥哥,你好了?”晁盖只觉得身上气力渐复,周身也不再疼痛,浮肿麻木之感也无,精神了许多,便笑道:“还是娘子妙手。”

    三娘却心如刀割,郁郁道:“几味药物都有麻醉作用,能让你感觉不到疼痛,只教你精神振作,但药效一过之后,便是油尽灯枯之时了。”

    晁盖道:“半日时光,也够了。”当下望着三娘道:“对不住了,娘子,都怪我没有听你话来,非要逞强去接应,方才有此祸劫。如今我不成了,未能实现诺言,将你扶上女王之位,我便偷上三十年懒来,我死后,你便为梁山之主,领着众兄弟打天下便了。可惜不能亲眼看你坐上女王之位了。”

    三娘想不到晁盖到了此刻,却还在为自己打算,这番恩情却不知该如何能报,怔怔发愣,说不出话来。晁盖略略坐起身来,口中道:“幸好你我婚事未完,我死后,你我婚约作废,你可另寻他人匹配,我自会吩咐下去,也不会耽误你来。”

    三娘摇摇头道:“你我婚约已定,我不会再嫁他人。”晁盖、李逵闻言都是大惊失色,晁盖道:“何苦如此?你青春少艾,我将死之人。要你一辈子守寡,我于心何忍?”

    三娘还待再说。晁盖却剧烈咳嗽起来,三娘急忙施针。片刻后方才止住。晁盖喘息片刻后,吩咐李逵道:“去把众兄弟都唤来。”李逵便转身去了。

    少时,宋江、吴用、林冲、公孙胜等人都到了,便都鱼贯而入来,宋江见得晁盖面色红润,心头微微一惊,但面露喜色道:“扈娘子果然妙手,看哥哥大有起色。”晁盖却道:“贤弟,我是不成了。娘子只能延我半日性命来。”

    宋江闻言又是放声大哭,扑倒在地,吴用等人都是垂泪,扶着哭天抢地的宋江起来。晁盖看着众人,说道:“趁着此时我神智清明,有几句遗言交代下来,众兄弟都听好了。”

    众人闻言,皆是垂泪俯首听命。晁盖指着三娘道:“我死后,扈岚为梁山之主!谁有不服的。众兄弟共诛之!”此言一出,群豪都是大惊。

    林冲、刘唐等与三娘亲厚之人,皆是默默点头,公孙胜等扈家人等也都是面露喜色。三阮、孙立等人也都默不作声,惟独宋江等人面色尴尬。宋江看了吴用一眼,吴用大了胆子。轻声道:“哥哥三思,扈娘子虽英勇绝伦。但终究是个女子……”

    话未说完,晁盖便厉声喝道:“此事乃我托塔天王晁盖亲自定下。不容多言!众兄弟还念我晁盖义气,今后便侍奉扈娘子为梁山之主!若有二心,便是背信弃义,不顾兄弟情份之人,梁山人人可以诛之!众兄弟听到没有?!”

    众人闻言皆是一起拜伏在地,大声领命,宋江、吴用等人见大多数人都拜伏领命,无奈之下,也只得怏怏俯首领命来。

    交代完后事,晁盖便命众人退下,口中道:“我只有半日时光,只想与娘子单独相处。”众人纷纷退下,林冲上前安慰了三娘几句后,也退了出去。李逵兀自要留下,却被戴宗拉了出去,屋内便只剩下三娘与晁盖两个。

    晁盖躺在榻上,看着三娘玉容憔悴,面色悲戚,口中道:“娘子,其实大可不必嫁我一个将死之人来,就算我死后,你我并无瓜葛,我还是会将梁山泊主之位传与你的。”

    三娘瞪大眼睛怒道:“你当我是为了梁山泊主之位,才要嫁你?你为我做了这许多事来,难道我便不能为你做这一件事么?我扈三娘今生便只有你一个丈夫,今后都不会再嫁他人,若违此誓,教我死后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晁盖闻言,心头激荡,叹口气道:“你无须如此的。”三娘勉强一笑道:“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一件事了。”晁盖面色微变,怔怔的看着三娘,苦笑道:“始终你只当你我婚嫁是一件事来做。”三娘不解道:“婚嫁却不是一件事么?”晁盖轻叹一声道:“屋里气闷,我想出去走走。”三娘道:“好,我陪你。”当下吩咐刘唐等人备好软轿,抬了晁盖出屋来。三娘问道:“想去哪里?”晁盖道:“便去梁山最高之处玉皇顶走一遭。”

    当下三娘护着,刘唐并三阮亲自抬了晁盖软轿,直上玉皇顶来。此时天色昏沉,行到半路却下了一场雪来,晁盖吩咐定要上去,刘唐等人便依言踏雪而上,三娘自在一旁撑了伞具,与晁盖遮挡风雪。

    上到玉皇顶时,大雪已经停了,却见此处,雪花零落,山上积白皑皑,树梢枝头冰凌料峭,一派银花开处,山下大地白茫茫,水泊之上寒烟凌波,远处山峰白峦叠嶂,一派银装素。

    看得如此好景致,晁盖长出一口气,凭退左右,便望着三娘低声问道:“娘子,我人之将死,可否答我一句。”三娘道:“你问。”晁盖目光忽然炯炯有神,盯着三娘一字一句的问道:“直到此刻,你心里可有我来?”三娘愣了一愣,心中愁肠百结,想要开口说句谎话,但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最后只得道一句:“对不住。”

    晁盖苦笑道:“我明白了,娘子,我想高歌一曲与你听来。”三娘尚在错愕之时,晁盖紧握三娘玉手,已经放声唱了起来:“浩气冲天贯斗牛,英雄事业未曾酬。手提三尺龙泉剑,不斩奸邪誓不休!可叹时不与我谋,壮志未酬身先死。无奈辜负恩情厚,只怜娘子独凄凉……”

    唱到这里,晁盖歌声戛然而止,三娘急忙看时,晁盖却已经气绝而亡,却面带笑容,双目却依旧举目远望,那手依旧紧握三娘玉手。(未完待续。)

第枯六章冥婚守节皆敬重 尸骨未寒议夺权

    彤云再起,满天雪花,洋洋洒洒而下,刘唐、三阮兀自跪拜在地,哭拜不止。三娘却轻轻挣脱晁盖冰凉的大手来,轻轻替晁盖合上双目,随后长出了一口气来,雾气凝聚不散间,三娘解下自己的披风,轻轻盖住晁盖尸身,随后站起身来,呆呆望着晁盖尸身,心头暗道:“扈岚啊扈岚,他是将死之人,你就不能骗他一骗?哪怕便只是一句也好,你真是心如铁石吗?”

    越想心头越是堵得慌,忍不住心头郁结而起,一口血喷出,刘唐几个大惊,便要上前看顾,三娘抬手止住,嘴角血丝未去,便扬天清啸一声,拔出腰间日月双刀,揉身而上,双刀闪处,连断玉皇顶上一十八颗雪松来,便仰天娇叱喝道:“天王哥哥英灵不远,扈岚在此立下重誓,定要与你报仇来!”

    刘唐、三阮听了,皆是心头一凛,一起道:“此仇必报!”三娘回过身来,擦了嘴角血丝,吩咐道:“四位兄弟,天王走了,将天王抬回去吧。”

    刘唐四个并一众扈从小喽啰便昏昏沉沉的起身来,按三娘吩咐抬了软轿,三娘扶在轿边,又吩咐几个脚步快的小喽啰先下山报丧,一行人便一步步踏着碎玉散琼,下了玉皇顶来。

    到得聚义厅前,宋江等人已经得了凶信,一起都在厅外候立,见得抬了晁盖尸身下来后,宋江比似丧考妣一般,抢上前来,扶住软轿,哭得发昏。众头领皆是拜伏在地。各自垂泪不已。

    三娘便先朝宋江并众头领回了大礼来,随后起身朗声道:“先夫生前。有赖众位兄弟看顾,我这里替先夫谢了。”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宋江瞪大眼睛道:“娘子与天王虽有婚约,但尚未完婚,如何以遗孀自居?”

    三娘缓缓说道:“适才便在屋内,已经在铁牛兄弟见证下,我已经与天王说了,便会一定嫁与他来。我扈岚稍后便自梳结发,冥婚完礼,终身守节!”

    众人皆是大惊。李逵道:“娘子与天王哥哥却是如此说了。”数内扈成闻言,上前道:“小妹,你可想仔细了,晁天王已经仙去,虽有婚约,但未完婚,你何苦要如此?今后你岂不是就成了寡妇?”

    三娘双目通红,环视一众头领,当下掣出腰间刀来。便将一缕秀发割下,捏着那秀发朗声道:“先夫待我恩重如山,他未负我,我自不负他。我扈三娘信守诺言,便在今日嫁与晁天王来。从今以后,我扈三娘终生不再另嫁他人。便替晁天王一辈子守节!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群豪闻言。心头都是一凛,林冲第一个站出来道:“好。师妹你情义忠贞,师兄敬佩你!晁天王立你为梁山之主,果然没看错人!稍后便办冥婚来,以全天王遗愿!”随后群豪纷纷称赞起来,都敬佩三娘这份信守诺言、忠贞不二的气节。

    宋时冥婚盛行,但大多都是未婚男女皆死后,方才寻配,随后合葬一处来,像三娘这般嫁个死人来的,并非没有,但却是极少的。但这般冥婚嫁人的女子,极得推崇敬重,便是再有反对之人,也不好阻止。

    宋江闻言,也无可奈何,悲从中来,又哭拜在地上,三娘吩咐将宋江扶起,随后道:“先夫身故,当先理会先夫敛葬大事来,诸位请听我吩咐。”此言一出,群豪皆是躬身领命,并无参差。

    当下三娘便逐一吩咐下去,便先教刘唐、扈成并一众扈家内眷,先把晁盖尸身抬入屋内,香汤沐浴了尸首,三娘亲自装殓衣服巾帻,停在聚义厅上。

    又吩咐三阮监造,选合造内棺外椁,请公孙胜选了吉时,盛放在正厅上,请宋清监造建起灵帏,中间设个神主,请圣手书生萧让,亲笔书写道:“梁山泊主天王晁公神主”。

    又教山寨中头领,自扈三娘以下,都带重孝;小头目并众小喽罗,亦带孝头巾,一应白幡孝衣孝服、香烛纸钱,皆有柴进、裴宣、蒋敬等人办妥。

    稍后请公孙胜、林冲主婚,三娘一身白衣,抱了晁盖牌位,到得堂上来,便按冥婚礼节,完了婚仪。一众头领都来观礼,看了之后皆敬重三娘节义,但也有唏嘘惋惜之人。

    三娘又寻人将那支射死晁盖的都毒箭寻来,便领一众头领在灵前设誓,定要杀得史文恭来报仇,设了誓言后,便把那枝誓箭,就供养在灵前,以作警示。

    三娘又吩咐朱贵、杜迁、宋万,请来山下寺院僧众,便在山寨内做功德,超度晁天王。只吩咐林冲、花荣、穆弘、李应四个,引军马就梁山四周巡哨,以防官军趁丧事来袭,又以李俊、张横、张顺、童威、童猛领水军四周策应。

    随后三娘吩咐全寨上下,设七七四十九日的祭奠日头来,寨内扬起长幡,上下皆哀,众僧人便在灵前做法事,追荐晁天王。众头领都来举哀祭祀,三娘一身重孝白衣,便在晁盖灵前,以妻子身份答礼。

    宋江便是第一个前来举哀祭祀的,他那里拜完后,三娘与宋江回了一礼,宋江垂泪道:“贤妹,你便安心料理天王丧议,山寨其他大事,自有为兄料理来。”

    三娘耳鬓白花一朵,不施粉黛,但一身白衣却更显娇艳,听得宋江言语,却只是淡淡说道:“押司乃先夫手足兄弟,先夫新丧,在丧议上,还要多劳押司看顾拂照,以全兄弟之义。其余山寨琐事,有公孙先生、林师兄等人处置便可。”

    宋江闻言眉头微皱,随即淡淡道:“既然贤妹如此说了,今晚我便在哥哥灵前守灵来。”三娘道:“多谢押司高义,先夫有押司这位兄弟真乃天幸之事。”

    宋江拱手道:“待我回屋料理些俗物后,便即来守灵。”三娘答礼道:“在此专等押司。”随后宋江便先去了。

    接着吴用、花荣、戴宗、李逵、燕顺、郑天寿、王英等人一一致祭了。随即也尾随宋江而去。只是王英见得三娘一身白衣,更是娇俏。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但随即暗骂自己猪狗不如。她已经是天王哥哥妻室,还是新寡之人,自己如何能起如此念头来?当下王英再不敢看三娘,低头快步去了。

    随后公孙胜、栾廷玉、穆弘等一众扈家军头领也都一一前来致祭,三娘答礼后,吩咐公孙胜等人协助林冲料理好山寨事务,扈家军马都暗自戒备,只防别有用心之人,借乱生事。公孙胜等都应了。也都去了。

    之后便是各家眷属前来致祭,三娘也都一一答礼。数内林冲之妻林娘子,花荣之妻,花荣之妹,孙新之妻顾大嫂等女眷,都对三娘好言抚慰,众女都对三娘节义赞不绝口。

    玉莲也到来致祭,却拉着三娘手低声泣道:“你今后便是不打算再嫁,方才如此的么?”三娘道:“如此可省去许多麻烦。又能完了天王心愿,何乐不为?”玉莲放声大哭起来,三娘安慰了几句后,方才去了。

    最后到来的却是扈家亲眷。大嫂时氏搀扶着扈太公来到灵前致祭罢,扈太公拉着三娘垂泪道:“苦了我儿,不想未曾完婚便要守寡。”三娘安慰老父几句。扈太公忍不住低声道:“我儿与晁大郎守节三年,三年后寻个由头。开脱令嫁他人如何?”

    三娘却是摇头道:“父亲,我已经立了毒誓。岂能背信弃义?便自此孤寡一人,也无怨无悔来。”太公大悲,再无言语,摇头垂泪,由时氏搀扶着去了。

    众人都致祭罢,灵堂前却安静了下来,便在此时,黄文炳独自一个却才到来,于灵前致祭罢后,三娘上前答礼。黄文炳又回一礼道:“主公节哀。”三娘微微一愣道:“何故称呼主公?”黄文炳道:“如今主公已经是梁山泊主,总领梁山、少华山、二龙山各处山寨,不再是一庄一寨之主,自然要改称主公。主公大业便从入住梁山之时开始。”

    三娘道:“主公?这个叫法倒也可行。”顿了顿后,三娘眼中寒芒一闪道:“我吩咐你打探之事办得如何了?”黄文炳道:“郑鹰兄弟已经去了济州府,若是梁山真有人与官军勾结,查探济州府衙之内,定然能有所收获。”

    三娘道:“好,这几****便专心办理此事,扈家军务先交予栾廷玉处置,我定要查出是谁透露机密与官军,又是谁透露天王消息,让史文恭害死了他来!”黄文炳拱手道:“小可定当竭尽所能,定要查明真相来。”说罢便先告退去了。

    却说宋江转回屋内,吴用、花荣、戴宗等人都到来,宋江接入,各自坐定后,吴用道:“如今天王传位与扈三娘子,我等早晚无立锥之地,当另寻出路才是。”

    李逵闻言却大声道:“军师这话不对,那扈娘子并非不讲义气之人,你看她在天王哥哥临死前,都还信守诺言嫁他,便知扈娘子是个重情义之人。”吴用道:“铁牛性子直率,被那女子蒙蔽了。”

    花荣一直默不作声,这时候忽然站起身道:“公明哥哥,军师,此刻天王尸骨未寒,我等岂能就商议背离之事?此种不仁不义之事,我做不来。”说罢便拱手道:“小可先回去了。”说罢昂首便走了。

    王英见了,也起身拱手道:“军师,你此刻说这等话,真是寒了人心,我也先去了。”说罢王英也起身走了。

    燕顺、郑天寿默然不语,戴宗却低头不语,李逵气闷,跳起身道:“憋屈太甚,俺下山去寻那史文恭报仇去!”说罢便也走了。

    宋江叹口气道:“众位兄弟都先回去吧,一切待天王丧议之后再说。”燕顺、郑天寿等人便起身告辞而去。戴宗、宋清走到门口,却被宋江、吴用叫住。

    戴宗、宋清转回身来,吴用掩上门后,宋江皱眉道:“戴宗兄弟一直不说话,可是还在怨我?”戴宗这时候才抬起头来道:“那晚我听哥哥吩咐,接连使神行法,来回打探消息,最后却送了一封信去曾家军马那里,敢问哥哥,可是那封信害死了晁天王来?!”

    宋江与吴用对望一眼,吴用急忙道:“那封信只是说了扈三娘子身在何处,却不知史文恭如何起了歹意,反倒去设了埋伏,算计天王哥哥来,并非我等所愿啊。”

    戴宗叹口气道:“罢了,罢了,日后若是真查出此事,要我戴宗填命,也无话可说。”宋江急忙拉住戴宗道:“戴院长切莫灰心,此事若查出来,宋某一力承担便是,但切记不可对他人提起,若是说了与他人知晓,宋某去替院长填命便了。”

    戴宗闻言道:“自不会牵累哥哥。”说罢拱手便去了。吴用望着戴宗离去,眼中寒芒一闪,低声道:“哥哥,此人只怕不牢靠,不若下手灭口来?”一旁宋清闻言惊得呆了,手中茶杯跌落,摔得粉碎。(未完待续。)

第枯七章招安造反两相持 争夺兵权各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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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江当晚果然前守灵,便在三娘对面跪坐相望,周遭皆有僧众做法事超度,灵堂上倒也并不冷清。宋江一边烧化纸钱,偶尔偷望三娘几眼,但见烛火下,三娘面容虽憔悴,也未施粉黛,但一身白衣素服,更显得她娇艳如花一般。宋江心头忍不住一动,暗想:“她便这般守寡,却是可惜了。若是她不曾嫁时,过个一年半载,我上门提亲,却会如何?”

    此念一闪而过,宋江忍不住又想:“此女果然好深沉的算计,虽然天王传位与她,但若她依旧未嫁人来,早晚还是会被人上门提亲啰唣,索性一狠心,将自己一辈子婚姻事赔上,甘愿嫁个将死之人,便就此断了他人的妄念来,又博了个守信守节的好名头,我那手下一众兄弟,都有不少人心向她转来,占着梁山泊主的名头,又有天王遗孀的节名,教人敬重又不敢冒犯,更博人同情怜惜。昨夜吴用才略说几句,几个兄弟便即反目,此女当真是好心计,好坚忍,好算计啊。”

    想到这里,宋江忍不住轻叹一声,暗自寻思片刻后,又想道:“先前晁盖屡次说起招安之事来,他都不允,因此才起了害他之念。却不知此女对招安之事,心意如何?若是她能鼎力支持招安之事,也便不必与她作对来,不若出言试探一番。”

    当下宋江道:“贤妹。天王已去,还要保重身子才是。”三娘一直呆望晁盖灵牌。并未留意宋江,此刻他忽然开口。这才回头看了宋江一眼后道:“我知道,我会保重身子,过些时日,亲自替天王报仇的。”

    三娘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宋江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呃了一声道:“天王大仇,自然着落在我等兄弟肩上,那曾头市自有为兄代为讨伐,贤妹坐镇山寨便可。”

    三娘摇摇头道:“亡夫之仇。岂能假手他人?”说到这里顿了顿,盯着宋江冷冷的道:“而且,害死天王的,便只是曾头市和史文恭么?”

    宋江一怔,皱眉道:“贤妹此话何意?”三娘冷然道:“我的意思便是,有份参与谋害天王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宋江闻言,低头默然不语。

    片刻后,宋江叹口气问道:“如今贤妹已经是梁山泊主。可为一众兄弟将来做过打算?”三娘反问道:“押司以为该当如何打算?”

    宋江道:“如今朝廷大败夏国,兵势如日中天,若西北数十万精锐前来征讨我等,只怕梁山旦夕便亡。一众兄弟都逃不过兵败身死。因此我想来,最好不过是能求得朝廷招安,招安之后。各兄弟复为良民,还能报效朝廷。建功立业,将来博个封妻荫子。方才不枉一身本事,配得上一声忠义好汉的名头。”

    三娘闻言摇头道:“大宋当今奸臣当道,吏治**,赵官家不恤民苦,强征花石纲,地方豪强勾结官府为害民间,这样的朝廷招安下来,如何能信?若是受了招安,早晚便被朝中之人算计,一众兄弟将来,一个个必定不得善终。”

    宋江叹息一声道:“贤妹之意,便还是要反了朝廷?”三娘道:“不出十年,宋廷必亡!”宋江闻言瞪大眼睛说不出话来,三娘也便不再说话,两个相对无语,各怀心事。

    便如此,三娘每日领众举哀,到得七日之后,棺椁造好,便浩浩荡荡起了下葬之礼,将晁盖葬于玉皇顶上。聚义厅内,灵堂依旧设立,供人致祭。

    这天,鲁智深与武松亲自到来致祭,与三娘相见之后,都是唏嘘不已。随后又有桃花山、白虎山等等众多山寨皆有头领陆续亲自前来致祭,三娘上下皆以礼相待。

    这天,林冲与宋江、公孙胜、吴用,并众头领商议,立扈三娘为梁山泊主,诸人拱听号令。只因是晁盖临终遗命,无人多话,当下便在聚义厅外,另设了香案,香花灯烛,林冲为首,与众等请出扈三娘在聚义厅外坐定,一众前来致祭的其他山寨好汉也落座观礼。

    林冲、公孙胜开话道:“国一日不可无君,家一日不可无主。晁天王是归天去了,山寨中事业,岂可无主?四海之内,皆闻娘子大名,来日吉日良辰,请娘子领受天王遗言,进位为山寨之主,诸人拱听号令。”

    三娘闻言便朝聚义厅晁盖灵位拜了几拜,随后起身朗声道:“扈岚谨受天王遗命,便坐梁山泊主之位,定将山寨办得更加兴旺,教官军不敢小觑,依旧替天行道,助强扶弱,威震一方来!”一众梁山、扈家军头领皆是大声叫好。

    随后三娘又朗声道:“如今我为梁山泊主,又新带扈家庄一众头领到来,两家从今以后,便合二为一,不分你我。稍后重新排定座次,但也不会厚此薄彼。今后梁山座次排位,有功劳者上,无功者下,便依新颁的《梁山升赏罚过令》,将来立下功劳的,再行升赏。在我这里,只论功绩,不讲交情!”一众头领闻言,无不凛然,知道今后已然不讲人情亲厚,只论功行赏。不少梁山老人闻言后,都是暗暗松了口气。

    随后三娘引众人焚香已罢,权居主位,坐了第一把椅子。上首宋江,下首公孙胜;左一带林冲为头,右一带吴用居长。众人参拜了,两边坐下。

    三娘乃言道:“我今日得居此位,全赖众兄弟扶助,同心合意,共为股肱,一同替天行道。如今山寨,人马数多,非比往日,可请众兄弟分做六寨驻扎。聚义厅今改为聚贤堂,广为招贤纳士。前后左右立四个旱寨,后山两个小寨。前山三座关隘,山下一个水寨。两滩两个小寨,今日各请弟兄分投去管。聚贤堂上。是我权居尊位。第二位及时雨宋江,第三位入云龙公孙胜,第四位智多星吴用,第五位小李广花荣,第六位小温侯吕方,第七位赛仁贵郭盛;左军寨内:第一位林冲,第二位刘唐,第三位杜迁,第四位宋万;右军寨内:第一位栾廷玉。第二位黄文炳,第三位朱仝,第四位穆春;前军寨内:第一位李应,第二位穆弘,第三位戴宗,第四位李逵;后军寨内:第一位柴进,第二位孙立,第三位马麟,第四位欧鹏;水军寨内:第一位李俊。第二位阮小二,第三位阮小五,第四位阮小七,第五位张横。第六位张顺,第七位童威,第八位童猛。——六寨计二十四员头领。山前第一关。令雷横、樊瑞守把;第二关,令解珍、解宝守把;第三关。令项充、李衮守把。金沙滩小寨内,令燕顺、郑天寿、王英三个守把;鸭嘴滩小寨内。令邹渊、邹润四个守把。山后两个小寨:左一个旱寨内,令孙新、顾大嫂守把;右一个旱寨内,令杨林、石勇守把。聚贤堂内,左一带房中,掌文卷,萧让;掌赏罚,裴宣;掌印信,金大坚;掌算钱粮,蒋敬。右一带房中,管造衣甲,杜兴;管筑城垣,白胜,管消息探听,郑鹰。聚贤堂后两厢房中管事人员:监造房屋,李云;监备筵宴,宋清。山下四路作眼酒店,原拨定朱贵、乐和、李立、朱富,已自定数。分拨已定,各自遵守,毋得违犯。”

    梁山泊水浒寨内,原梁山军马与扈家军马并做一处,按少华山、扈家军制,编成武职五等各有四级,是为卒、郎、卫、校、将,每十卒有一郎官统管,十郎为一卫,十卫取一校,十校拜一将,以此统管,如臂使指。又将文职五等亦各有四级,是为文士、从议、疏谏、参军、儒君。文职各等四级具以一二三四为记的职衔分配。

    各头领,大小头目,各军兵将具按以上职衔先配了,自以扈三娘为寨主,尽皆欢喜,拱听约束。随后三娘聚众商议,欲要与晁盖报仇,兴兵去打曾头市。

    黄文炳谏道:“主公,庶民居丧,尚且不可轻动,主公兴师,且待百日之后,方可举兵。”三娘依黄文炳之言,守住山寨,每日修设好事,只做功果,追荐晁盖。又使郑鹰探听官军消息,各军按三娘编的《纪效新书》开始编练新军,每日操演不辍。

    便在操演军马之时,三娘又将梁山水泊治理左近之事,皆按少华山一般来行事,不再劫掠过往商旅,也不打家劫舍,只用心治理左右村坊,侵润官府,霸住水泊四方,行厘金坐寇之事。

    三娘大刀阔斧进行革新,宋江等人到也都遵命行事,并未横加掣肘。这日,已经是第七七四十九日上,郑鹰忽然来报,直说官军大兴三路军马前来攻打梁山,一路是关胜、宣赞引军两万,一路是呼延灼、韩韬引军一万,一路是陈曦真、张慕云引军一万。三路军马分头驱进,已经至济州府,会齐张叔夜一万军马,官军总计五万人马来攻。

    闻讯后,三娘便即召集诸将议事,都坐定后,宋江道:“如今官军大兴三路兵马来攻,小可愿领军马下山应战。嫂嫂新丧,不可轻动。”

    三娘尚未开口,一旁公孙胜道:“公明哥哥此言差矣,那三路军马,此前皆是寨主手下败将,此趟前来,寨主亲临战阵,必定可以一鼓而破。”

    林冲也道:“师妹新掌山寨,正可以此战立威。又是在梁山左近交战,离山寨不远,正可用兵。”

    吴用道:“寨主岂可轻动?还是公明哥哥与我同走一遭来,不破官军,便不还寨。”

    两厢争执不下,三娘一身白衣安坐其上,抬手止住两厢争执,开口道:“押司要去也可,但军中无戏言,若是破不得官军来,该当如何?”

    宋江也逼得无法,起身拱手道:“愿立军令状,若是不破官军,小可誓不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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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枯八章请君入瓮占先机 临兵斗者列阵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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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在聚贤堂上,宋江话便已经出口,三娘正襟危坐,自上而下,凌厉而视道:“我掌梁山,法度为先,在我这里,并无人情,只讲功过。”说到这里只盯着宋江道:“宋押司,军中无戏言,但要去时,请立下军令状,若是兵败,我也不说教你不得回山,只需按我山寨升赏罚过令来,依法度责罚。当然,若是押司得胜而回,也按升赏罚过令,依法度升赏,如何?”

    宋江起身拱手道:“便依贤妹吩咐。”当下三娘教萧让取来书状,宋江便即签了。见宋江签了军令状,李逵便跳出来道:“公明哥哥,我与你去,那些鸟官军,来一个砍一个,来一双杀一双。”

    宋江道:“你一个如何去得?”言罢又对三娘一拱手道:“还请贤妹许我点将。”三娘道:“山寨兵将随你挑选。”当下宋江便道:“可请教师栾廷玉打头阵,豹子头林冲打第二阵,小李广花荣打第三阵,没遮拦穆弘打第四阵,病尉迟孙立打第五阵;将前面五阵,一队队战罢如纺车般转作后军。我与军师吴用亲自带引十个弟兄,引大队人马押后。左军五将——朱仝、雷横、燕顺、王英、吕方;右军五将——解珍、解宝、欧鹏、马麟、郭盛。水路中可请李俊、张横、张顺、阮家三弟兄,驾船接应。却教李逵与穆春,引步军分作两路。埋伏救应。”

    宋江调拨已定,三娘颔首道:“我便在金沙滩寨中。专等宋押司捷报。”宋江应了,点起一干头领。并一万五千军马,分作数队起行。前军栾廷玉早引人马下山,向平原旷野之处,列成阵势。此时虽是冬天,却喜和暖。宋江一行军将下山,三娘等人至送至金沙滩前,宋江引军自去了。

    三娘在金沙滩边摆布下阵势,五百精锐重甲士随扈左右,便在寨内高台上。红罗销金伞下,雪白丝绒毯铺就,三娘一身素白袍直衣狩服端坐其上,头戴乌船形帽子,帽上两条丝绦垂下,背后秀发随风扬起,手中一柄日月罗扇,慵懒明媚,美目含怒。暗暗生威,唯美凌厉,惊才绝艳。

    左右两边,公孙胜与黄文炳一左一右侍立一旁。黄文炳微微皱眉道:“主公,宋江此去,阖寨大半好武艺头领皆带了去。只怕不会输了。”一旁几名侍女便在那里烫酒,烫了一注酒后。端与三娘,三娘举杯热酒喝了后。淡淡说道:“三路官军初至,锐气正盛,陈曦真、呼延灼、关胜,屡败我手,岂会再轻敌?宋江这趟有苦头吃了。”

    公孙胜皱眉道:“但就怕损我军马太多。”三娘柔荑轻抚酒盏,目光一寒后,淡淡说道:“宋江在梁山还有人望,有些人还对他寄予厚望,一场败仗可以让那些人清醒些来。我倒觉得损失些军马,能让宋江的人望破去,还是值得的。”

    公孙胜一呆,怔怔道:“那些都是人命啊。”三娘一展素白绣袍道:“公孙先生,当你我身居高位之时,代表着的是身后千万人的祸福,一言能决人千万生死。但有时候,为了更多人的祸福,你不得不牺牲一些人来,方能保全更多人。宋江于梁山,始终是个祸患,那晚守灵,他便劝我受朝廷招安,若他这番言论在寨中流传开来,人心不一,便是我山寨大祸。因此我要先让他威信扫地,再贬他职司,逼得他露出马脚,最后毁他名声,方能将他置诸死地!此乃请君入瓮之计!”

    公孙胜望了黄文炳一眼,黄文炳道:“公孙先生尚且不知,郑鹰那里传来消息,梁山之内与官府通消息之人,正是宋江此人!”公孙胜微微一惊道:“可有实据?”黄文炳道:“尚无实据,郑鹰收买济州府衙内人等,也寻找过,山里这边,我也派人查探过。宋江这厮甚为小心,两边书信都未留存,想来都是阅后即焚,因此主公便定下此计来,若在山寨内逼得宋江走投无路,他定然会与官军通消息,这样方可人赃并获,拿得实据。”

    公孙胜怒道:“这宋江若真是如此小人,当真该死!”三娘冷然道:“我还怀疑晁天王的死,与他有关,天王中伏前一晚,先生可还记得在天王军中,你与黄军师见得一个人,当时黄军师说好似见得神行太保戴宗。”

    公孙胜道:“似有此事。”三娘阴沉下脸来说道:“此前我一直想不明白,宋江是如何一夜之间将天王行踪探明,然后又报知曾头市军马,教史文恭能在路上引人设伏,算计了晁天王来。随后听了黄军师话,我便明白了,只有神行太保戴宗运起神行法来,方能一夜之间,往来梁山、天王军伍与济州之间,只有他能办到!”

    公孙胜大怒道:“果真如此,宋江几个都该千刀万剐!”三娘手上虚按,口中道:“先生切勿动怒,此事目前只有你我、黄军师和郑鹰四个人知晓,尚未拿得实据之前,不必表露出来。宋江此人狡猾如狐,若被他看出端倪来,只恐会打草惊蛇。”公孙胜应了。

    三娘举起酒盏道:“我三个便在此处饮酒,且看宋公明如何迎战官军便可。”两人依言跪坐下,便饮酒观战来。三娘饮了一回酒后,呼哨一声,就半空中,两只海东青厉啸而下,便歇在三娘肩头、手臂上。三娘喂了两块牛肉与两只鹰隼,又将热酒与两只海东青饮了几口,随后打几声口哨,两只海东青呼啸一声,振翅高飞而去。

    公孙胜与黄文炳也见过两只海东青多次,但却是头一回见得两只鸟儿饮酒的,都愣着看向三娘。三娘又饮一口酒后方才笑道:“冬日寒冷,两只鸟儿喜欢冬日饮酒暖身,如此才可高飞。有他两个在半空观战,我等便看得更加清楚。”两人闻言,啧啧称奇不已,随后三个便饮酒只等开战。

    却说宋江军马中,前军栾廷玉引军到了阵前来,官军那头先锋军马也至,为首的先锋大将却是百胜将韩韬。韩韬见得栾廷玉旗号,当即命传令军马先将消息报知后面军马,随后喝命摆下阵势来。

    两军对阵,三通画鼓,出到阵前。栾廷玉横着铁枪在马上,望对阵门旗开处,先锋将韩滔横槊勒马,大骂栾廷玉道:“无胆鼠辈,弃庄逃到此处!如今我天兵大军齐会此处,定要把你水泊填平,梁山踏碎,生擒活捉你这伙反贼解京,碎尸万段!”

    栾廷玉闻言大怒,便拍马舞起铁枪,直取韩滔。韩滔挺槊跃马,来战栾廷玉。两个斗到二十余合,韩滔力怯,只待要走。背后中军主将呼延灼已到,见韩滔战栾廷玉不下,便从中军舞起双鞭,纵坐下那匹御赐踢雪乌骓,咆哮嘶喊,来到阵前,栾廷玉见了,欲待来战呼延灼。

    第二拨豹子头林冲已到,便叫:“栾教师少歇,看我战三百合,却理会!”林冲挺起蛇矛,直奔呼延灼,栾廷玉自把军马从左边踅向山坡后去。这里呼延灼自战林冲。两个正是对手:枪来鞭去花一团,鞭去枪来锦一簇。两个斗到五十合之上,不分胜败。

    第三拨小李广花荣军到,阵门下大叫道:“林将军少息,看我擒捉这厮!”林冲拨转马便走。呼延灼因见林冲武艺高强,也回本阵。林冲自把本部军马一转,转过山坡后去,让花荣挺枪出马。

    此时大刀关胜军马也到,丑郡马宣赞舞起钢刀,骤着八膘青鬃马,出阵大骂花荣道:“反国逆贼,何足为道!与吾并个输赢!”花荣大怒,也不答话,便与宣赞交马。两个战二十余合,花荣卖个破绽,回马便走。宣赞赶来,花荣就了事环带住钢枪,拈弓取箭,侧坐雕鞍,轻舒猿臂,翻身一箭。宣赞听得弓弦响,却好箭来,把刀只一隔,铮地一声响,射在刀面上。花荣见一箭不中,再取第二枝箭,看的较近,望宣赞胸膛上射来。宣赞镫里藏身,又躲过了。宣赞见他弓箭高强,不敢追赶,霍地勒回马,跑回本阵。花荣见他不赶,连忙便勒转马头,望宣赞赶来。又取第三枝箭,望得宣赞后心较近,再射一箭。只听得铛地一声响,正射在背后护心镜上。

    宣赞慌忙驰马入阵,大刀关胜看见宣赞力怯,纵马舞起青龙偃月刀,直奔花荣。斗不到三合,第四拨没遮拦穆弘人马已到,大叫:“花将军少歇,看我捉这厮。”花荣也引军望右边踅转山坡下去了。

    没遮拦穆弘便引军向前,关胜舞刀来接住厮杀。战了二十余合,背后第五拔人马孙立引军到来,宣赞在阵后见了,拍马舞刀来战孙立。两拨人马杀得昏天黑地,不分胜负。

    便在此时,三声号炮响处,背后宋江却好引十对良将都到,列成阵势。呼延灼那里也引军整列阵势来,只看旗号时,顿时惊奇道:“怎的不是那扈妖女亲来?枉费了陈曦真一番布置。”一旁韩韬道:“不管他何人来,先败他一阵便了。”呼延灼道:“也好,便按陈曦真此前计策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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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枯九章寒芒闪耀步人甲 豪言壮语斗赌赛

    却说呼延灼与韩韬两个商议定后,两个便去后军队里,尽起军马,舞动军中将旗,号令各军,一发向前厮杀。关胜、宣赞那里见了,也各自回阵,尽起军马一并向前赶杀过来。宋江只怕冲将过来,便把鞭梢一指,十个头领,引了大小军士,掩杀过去。背后四路军兵,分作两路夹攻拢来。

    便在此时,只听三声号炮一想,呼延灼与关胜军马登时分开两翼,急收转本部军马,散布在两翼布阵。当中威呼呼,行出一彪军伍来,便成里许宽阔的横面,皆是头面身上都掩重甲的军士。前面一排军士皆是长盾排定,密密层层,宛如铜墙铁壁一般,直行将过来。其后三排军士,皆是明晃晃的长枪,从盾阵内伸出,枪尖寒芒指定,冬日下,只见长枪如林,耀生寒威。最后两排却是弓箭甲士,便在那里不住放箭,用的正是宋军精锐弓弩,皆是神臂弓、黄桦弓等属。

    却说金沙滩寨内高台之上,三娘手执单筒望远镜看了一阵,见得宋军五千余重步兵军出阵时,登时微微一惊道:“宋军步人甲!”随后将望远镜交予黄文炳,黄文炳急忙也看了,惊得呆了,口中只道:“如此重甲,怎生得破?”

    三娘淡淡一笑道:“铠甲笨重,机动不足,破之不难,只可惜宋押司这一阵怕是要输了。”

    果然,后阵中,宋江看了大惊,急令众军把弓箭施放,那宋军重甲步兵皆不惧箭矢。直碾压过来,各部军马哪里抵敌得住?远处便被弓箭抛射。到了近处,前排皆是盾阵刀斧。后排长枪攒定,梁山军马大溃。

    陈曦真、张慕云两个,号令住,那五千重甲步兵居中,呼延灼、韩韬军马在左翼,关胜、宣赞军马在右翼,一起往前厮杀,横冲直撞将来。前面五队马军望见,抵挡不住。便乱跑了,策立不定;后面大队人马,拦当不住,各自逃生。宋江飞马慌忙便走,十将拥护而行。

    两翼呼延灼与关胜见了,各引轻骑军马从两翼追杀过来,梁山军马阵势大乱,早已溃败。宋江慌不择路,背后早有关胜引一队轻骑马军追将来。却得伏兵李逵、石勇引人从芦苇中杀出来,救得宋江。

    逃至水边,却有李俊、张横、张顺、三阮六个水军头领,摆下战船接应。宋江急急上船。便传将令:教分头去救应众头领下船。

    一众官军骑兵直赶到水边,乱箭射来,船上却有傍牌遮护。不能损伤。慌忙把船棹到鸭嘴滩头,尽行上岸。就水寨里整点人马。折其大半,却喜众头领都全;虽然折了些马匹。都救得性命。

    少刻,只见朱富、朱贵,都逃命上山,却说:“步军冲杀将来,把店屋平拆了去。我等若无号船接应,尽被擒捉。”宋江一一亲自抚慰,计点众头领时,中箭者六人:林冲、雷横、李逵、马麟、欧鹏、孙新;小喽罗中伤带箭者,不计其数。

    见得宋江兵败,逃过水泊来,三娘在金沙滩寨内高台上见了,收起望远镜后,缓缓说道:“宋江兵败,且看他如何。”当下便同黄文炳、公孙胜两个带同一众随扈,直往鸭嘴滩寨而去。

    宋江收住兵马,好不容易逃得性命,眉头不展,面带忧容。吴用劝道:“哥哥休忧,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挂心?别生良策,可破他重甲步军。”宋江却道:“那里写下了军令状,这趟输了,只恐难以圆说。”吴用道:“也未曾料得官军如此骁勇善战,有众头领分说,自不必担忧。”

    正说话间,寨外来报,直说扈三娘与黄文炳、公孙胜到来,宋江、吴用等急忙出迎来,将三娘等人迎入中军帐内。三娘却不入帐,只在寨门口见礼后,便先吩咐带伤头领先回山养病。又亲自去看了一众受伤将士,好言抚慰了一番。

    三娘依旧一身缟素,发髻已经梳做夫人头饰,容颜娇美,面容慈蔼,亲到伤兵面前抚慰时,言语清和,让人如沐春风一般,一众梁山伤兵皆引为天人,都纷纷直说三娘好似白衣观音一般,心头感激,战心再起,战败受伤的颓势便一扫而空。

    抚慰了伤兵之后,三娘吩咐一众大夫好生照顾受伤将士,又吩咐多分酒肉下来赏赐,随后才转身与跟随的宋将、吴用等人回中军大帐去了。宋江、吴用两个看了三娘行事,吴用皱眉低声道:“不想此女收买人心手段如此厉害。”宋江叹口气道:“我这里吃了败仗,她那里涨了威风,此消彼长之下,只恐威信大损。”吴用宽慰道:“始终一介妇人,有些妇人之仁来收买人心,终究不及哥哥高义。稍后且听她如何说来,再做计较。”

    回到中军帐内,三娘自坐了主位,左一带坐了宋江、吴用、栾廷玉、花荣等人,右一带坐了黄文炳、公孙胜等人。各自坐定后,宋江便先拱手道:“哥哥这里有负贤妹重托,不敌官军,还请贤妹责罚。”

    三娘尚未说话,花荣却道:“此趟军败,非战之罪,都不曾想官军会派出重甲步军来。想那重甲步军乃官军精锐,非要紧战事,并不会动用,我等久在军中,从未曾见过征剿草莽豪杰,会动用重甲步军的,况且他那里来了五千重甲步军,猝不及防之下,因此不敌。请寨主宽赦公明哥哥一回。”

    朱仝也道:“寨主容禀,官军此趟来势汹汹,攻我不备,公明哥哥能在如此劣势下,救得大军脱身,未曾完败,实属不易,虽是败了,但却只是小败,来日再战便是了,还请宽宏一二。”

    燕顺、王英、三阮等也都出言分说,吴用自捻着胡须,嘴角似笑非笑不语。原扈家军头领却无一个与宋江说话的,都只是看着三娘,等她示下。

    三娘便静静听完,直到最后一个石勇说完,方才缓缓说道:“为将者,号令必严,言出必行,方能服众。宋押司既然写下了军令状,如今败阵,却无责罚,将来教我如何服众?军令如山,岂能徇私?”

    众头领皆是一阵沉默,三娘道:“便按山寨升赏罚过令,宋押司职衔降三等,排位将至黄文炳之下,坐山寨第五把交椅,今后若有功绩,再行升赏!”

    宋江面色微变,吴用皱眉不已,花荣急忙起身拜倒道:“还请寨主三思,公明哥哥于梁山多有功劳,此前功劳相抵,还不能折罪么?”朱仝等人都是跟着拜道:“请寨主三思。”

    见得宋江有如此多的人来保,黄文炳与公孙胜都是面色郁郁,三娘却不以为意,只望着宋江道:“押司,有这许多兄弟护你,却不知我该如何?”

    如此一问来,宋江黑脸微微一红,但他脸皮身后,只起身拱手道:“寨主英雌神武,自有高见,宋某不敢妄加揣测。”三娘见宋江不接这话,微微颔首道:“既然都说此趟,乃是官军厉害,非战之罪,那我便与押司做个赌赛如何?”

    宋江道:“愿闻其详。”三娘道:“押司起一万五千军马,并二十余位头领出战,败给官军来,我这里却看那群官军如土彘瓦狗。我便与你赌赛,我只要三千军马,头领只带黄文炳与公孙胜两位,便可大破官军来,不知押司可敢入局与我这一介女流来赌赛一回?”

    此言一出,帐内诸将皆是大惊,宋江被她一句一介女流僵住,只得道:“不知赌赛彩头是什么?”三娘脸色一寒便道:“若是我胜了官军,众头领求情之语便不理会,押司按我升赏罚过令来且受责罚。若是我败了,押司便无罪,我这里还可将寨主之位让与押司!”

    闻言之后,帐内众人更是大吃一惊,黄文炳急忙起身劝道:“主公三思,寨主之位岂能轻易让人?”公孙胜也劝道:“寨主切莫置气。”

    三娘抬手止住两个,环视帐内诸将道:“我并非置气,想我梁山既然推行新法,便要依法度而行,若此趟宋押司因徇私情,立下的军令状责罚都不用受来,我这寨主之位也不必做下去了!”说罢便一双美目,流盼凌厉,只盯着宋江问道:“宋押司,可敢入局来做赌赛?”

    宋江闻得三娘以寨主之位来赌,心头一热,登时唇干舌燥起来,思虑片刻后,缓缓颔首道:“既然寨主如此说了,宋某愿意奉陪。”

    黄文炳咬牙道:“且慢,寨主以大位相赌,押司这里输了只担罪责,是否太轻了些?也要加些赌注来才是。”栾廷玉等扈家头领都是纷纷出言附和。

    三娘似笑非笑的望着宋江,宋江咬牙道:“宋某不知还有何可以作为赌注的。”黄文炳道:“自然还有,宋押司若是输了,便请卸掉寨中一应差事,只留在山寨中,做个赋闲之人,如何?!”

    此言一出,众将又都是已经,花荣急忙劝道:“寨主,公明哥哥,只是要抵挡官军,何故如此置气?这般下去,岂不坏了义气?”几位头领也都起来相劝。

    三娘怒目厉声喝止道:“言出必行,令出必遵,你们要求情,我给他台阶了,与我赌赛来看,若不是敢赌赛,便受那责罚,不必再说!”(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豪言三千破万钧 天命二将归三娘

    中军帐内,三娘话语掷地有声,一时间众头领都静了下来,只望着宋江。宋江见得骑虎难下,便把心一横,暗想:“官军步人甲厉害,又人多势众,这婆娘只起三千马军去,如何能胜?便与她赌赛一场又何妨?”想定后便道:“既然寨主如此说了,小可便应话入局来。”

    黄文炳道:“好,便可立下字据来。”当下黄文炳便在中军帐内书就,宋江与三娘对望一眼,各自签了名姓。签罢后,黄文炳将文书晓示众将,随后妥帖收了。

    三娘看了帐内众将一眼后,缓缓说道:“今日大败一场,我待重整军马,三日后再战,三日内各军整顿军马,谨守各处要隘,不得出战,违者军法从事!”众将皆是应诺,随后宋江略略朝三娘拱手,当先走了,吴用、花荣等人也是行了一礼后鱼贯而出。

    宋江等人走后,扈家军众将皆是不忿起来。张横朝着中军大帐门外重重吐了口浓痰骂道:“什么山东呼保义,郓城及时雨。都立了军令状,便是自己败了,竟然还有脸要人与他求情!”张顺也道:“此前还道他是个义气奇男子,如今看来,与我家扈娘子提鞋都不配。”李俊却道:“此话这里说,这里便忘了,切不可传了出去,坏了梁山与扈家义气事小,坏了寨主大计便是大事!”

    三娘赞许的看了李俊一眼,微微颔首道:“李大哥说的是,我如今初掌梁山,扈家庄与梁山两家兄弟尚在融合。切不可为了贪图一时嘴上爽快,坏了我的大事!”一众扈家军将皆是俯首领命。

    张横又道:“寨主与他赌赛。乃是要梁山人众再输得心服口服,只是未免托大了。官军那里。步人甲五千之众,更有三四万官军为羽翼,只三千马军如何能破得他来?”张横话语一出,众将纷纷附和。

    黄文炳也道:“主公容禀,非是小可不信主公之能,但此趟要想以三千马军破数万官军,也却是太过异想天开了。”栾廷玉也道:“正是庄主,你还一个军将都不带,只带黄军师与公孙先生去。关胜、呼延灼、陈曦真等皆是万夫不当之勇,便是斗阵也无胜算啊。”

    三娘抬手止住众将躁动,缓缓说道:“破官军,我已经有定策,诸位不必焦躁,各自回去,整顿军马,稳守军寨,三日后。看我破官军便了。”

    见三娘如此说了,公孙胜微笑着捻着胡须又劝说了一回后,诸将才渐渐散去,三娘吩咐黄文炳留下。黄文炳皱眉不已。只道:“不知主公如何定策破敌?”三娘挥挥手道:“且不忙说,我已经吩咐回山寨召三个人来此地,少时三个来了。军师便明白了。”黄文炳狐疑不定,只得在帐内坐了等候。

    三娘、公孙胜、黄文炳三个便在帐内吃茶等候。便半个时辰之后,只见数名铁卫引着三个人到来。都是黑色皮裘穿着在身,便连头面也有风帽遮住。黄文炳见得三个时,却望不见脸面,更是狐疑非常,忍不住站起身来看时,三个却已经拉下风帽后,朝着三娘下拜行礼,口称主公。黄文炳一看这三个时,竟赫然是此前被俘虏的官军战将,天目将彭玘、轰天炮凌振、井木杆郝思文!

    黄文炳见得是三个时,登时大奇,回头望着三娘道:“主公何时收服三个来?”三娘笑吟吟的起身离了帅位,上前虚扶起三个来,笑着说道:“大家坐下说话。”

    各自坐定后,不等三娘开口,彭玘先道:“便在旬月之前,我等三个分别有公孙先生与主公亲自来说,便先后归降了来,今后扶定主公,望能助主公早成大业,替天行道,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凌振道:“主公天命所归,我等应星宿天象,自当顺应天命。”郝思文也道:“正是,此前我三个不识大体,与主公为敌,果然兵败被擒,此乃天数,不可悖逆。如今我三个弃暗投明,正是顺应时势。”

    黄文炳闻言更是狐疑,皱眉望着三娘,三娘却道:“且先不说前事了,如今破官军要紧。”说到这里,三娘顿了顿,望着彭玘、郝思文两个道:“两位可准备好了?”彭玘与郝思文闻言后,一同起身道:“早已经都准备好,只等主公下令。”

    三娘闻言颔首道:“如此便可按我计策行事,两位这就去吧。”说罢,彭玘、郝思文两个起身朝三娘躬身一礼后,又披上风帽,几个铁卫引着去了。

    黄文炳惊奇不已,问道:“两位将军何往?”三娘道:“便是各回呼延灼、关胜两个那里诈降。”黄文炳惊得说不出话来。随后三娘又问凌振道:“我与你的那件物事可制备得齐了?”凌振道:“主公天星下凡,那件物事便是天界雷器,我已经按所图,都制备齐了。”

    三娘微微颔首道:“可曾试过?”凌振道:“便按主公吩咐,皆是我手下五百炮营兵将并五百新招炮手,于深夜里,在我扈家军辖地内试过,那件物事果然厉害。”

    黄文炳指着凌振与公孙胜两个道:“原来十余天前,便在梁山西北,我龟山大寨外面,深夜里老是有流星火光划过,原来是你的手笔。我这里差人动问,公孙先生你这里却说,是你在那处习练五雷天罡正法,我便还信了。”

    三娘与公孙胜都是笑了起来,三娘道:“黄军师莫急,并非是不相信你来,只是当时你身上差事甚多,不可为了这件事分心,因此便未对你言明。”黄文炳听了,躬身道:“不敢,主公不说便是有主公的道理。”

    三娘颔首道:“此件物事乃是我三日后破官军的天授雷器,要紧非常,定要严守秘密,三日后便看它破敌。”当下三娘吩咐凌振与公孙胜两个按定策,自去摆布。

    两个告退去后,黄文炳一肚子疑惑,三娘道:“我先与你说如何降服三个官军的。”黄文炳躬身道:“愿闻其详,小人都心痒难搔了。”

    三娘笑了笑道:“三个被擒后,自然都是不肯归降的,只因三个都还对赵宋心存寄望。便在三个被擒后,我也不劝他们三个归降,只是先软囚了起来,到了梁山后,便各自关押起来。起先忙着料理晁天王后事,也不得空理会,便先关着三个。待得天王落葬后,方才渐渐有了空闲来。”

    黄文炳道:“先关着三个,我是知道的,难道后面主公得空后,去说服三个来?”三娘续道:“此事还多亏公孙先生来。那天深夜,我俩个商议定后,便轮流请三个来相见。公孙先生那里有一套道术,名唤移魂摄心术,与我所知的天界秘法催眠术颇为类似,便一同合作下手,对三个用了此术。”

    黄文炳惊疑不定道:“此术如此厉害,竟然能迷人魂魄?”三娘笑着摇摇头道:“并非如此,此术与我那催眠术相互配合,方能让他们看到一些幻象而已。”黄文炳奇道:“幻象?何等幻象?”三娘道:“便是请他们三个去天界走了一遭,看了一些天界幻象。”黄文炳瞪大眼睛,惊得说不出话来。

    三娘道:“他三个都是上应天罡地煞之数的天命之星,因此便让他们看到了天界幻象,自有九天玄女与他三个分别说了我那天星改命之事,三个便自认我是天命所归,因此便尊信九天玄女之语,醒来后便就归降于我来。近日,我吩咐在他三个家乡的细作,将三个家小都陆续取上山来,三个自然更是死心塌地的效忠于我了。”

    此刻已经是深冬时节,虽然天色寒冷,但黄文炳却还是听得大汗淋漓,听罢黄文炳深深一揖到底,口中道:“主公惊才绝艳,小可拜伏。”跟着黄文炳小心问道:“此等机密事,主公自知便可,为何要说与我听?”

    三娘笑道:“我乃天命下凡,此事信则有,不信则无,黄军师是信还是不信呢?”黄文炳急忙跪拜在地,汗出如浆,口中急道:“小可自然是信的,主公乃天命之人,无可质疑。”三娘满意的微微颔首笑道:“好,三日后安心看我破敌便可。”

    且说船火儿张横与兄弟浪里白跳张顺回到水寨内,张横兀自愤愤不平,与张顺道:“叵耐梁山这些人与庄主作对,我和你弟兄两个,自投到庄主麾下,不曾建功。如今庄主受那厮们肮脏气来,我看了这口气便咽不下去。如今庄主与宋江那厮赌赛,三日后以三千军马要破官军大队,如何能胜?不若我和你两个,先去劫了他寨,捉得官军将领,立这件大功,帮庄主分忧,也好争口气。”

    张顺道:“哥哥,庄主吩咐我等只管守牢军寨,不可出兵。”张横道:“庄主一介女流,你到好意思躲在她身后只顾看来,你不去便罢,我今夜自去。”张顺苦谏不听。当夜张横点了小船五十余只,每船上只有三五人,浑身都是软战,手执苦竹枪,各带蓼叶刀,趁着月光微明,寒露寂静,把小船直抵旱路。此时约有二更时分,张横引人便望官军寨中而去。

    却说官军白日里大胜一场后,三路官军便分头在梁山外安营扎寨,张横偷到官军的此处营寨,却是大刀关胜军马布下的营寨。夜以至深,关胜正在中军帐里点灯看书,有伏路暗哨小校悄悄来报:“小人等伏下暗哨,便见得芦花荡里,约有小船四五十只,人人各执长枪,尽去芦苇里面两边埋伏,不知何意,特来报知。”关胜听了,微微冷笑道:“便是前来劫寨的宵小!”当时暗传号令,教众军俱各如此准备。三军得令,各自潜伏。(未完待续。)

第枠一章甘愿效死真无悔 无间双道假诈降

    且说张横将引三二百人,从芦苇中间藏踪蹑迹,直到寨边,拔开鹿角,径奔中军。望见帐中灯烛荧煌,关胜手拈髭髯,坐看兵书。张横暗喜,手执长枪,抢入帐房里来。旁边一声锣响,众军喊动,如天崩地塌,山倒江翻,吓的张横倒拖长枪,转身便走。四下里伏兵乱起,可怜会水张横,怎脱平川罗网。二三百人,不曾走的一个,尽数被缚,推到帐前。

    关胜看了,笑骂:“无端草贼,安敢侮吾!”宣赞闻讯也到来,关胜问道:“如何处置?”宣赞道:“前番接应得郝思文、凌振败兵,直说两个被贼寇所擒,今拿得那妖女这许多人,不如便都先囚下,来日换了两个出来,以全义气。”关胜道:“正合吾意。”

    张横那里却大叫道:“尔等赵官家走狗,坑害我等百姓已久,今日被尔等所擒,只求速死,休要拿我等去换什么人!我家庄主定然不吃这一套!”张横手下三二百扈家水军皆是异口同声道:“只求速死!”

    关胜与宣赞两个对望一眼,都是惊异非常,宣赞望着道:“蝼蚁尚且偷生,你等原来也是良民,为何死心塌地的跟定了那妖女?都甘愿为她而死?”

    张横大声应道:“俺家庄主,天下驰名,替天行道,义薄云天。四处赠医施药,锄强扶弱,女菩萨一般的心肠,都称做白莲圣女菩萨一丈青。我家庄主,善待士卒,同甘共苦。便是胜你官军之后,也是不开庆功宴。而先亲自去救治受伤兄弟,殿后也是亲自领军。问我军中何人不服她?她还是镶星天命之人,你这厮不知天数,只知为虎作伥,帮着官军欺压良善,如何省得!”

    宣赞冷笑道:“若是识得天数,为何今日却陷了你在这里?”张横恨道:“庄主教我等不可轻动,是我自己不听她言语,方才陷在了这里。我家庄主说了,三日后自然会大破你官军来。休得多说。只求速死!”

    关胜与宣赞互望一眼,都是低头不语,且教推过陷车,将张横陷车盛了,其余者尽数监了。

    当晚关胜在寨中纳闷,坐卧不安,走出中军观看,月色满天,霜华遍地。思起张横之语,嗟叹不已。有伏路小校前来报说:“有个将军,匹马单枪,要见元帅。”关胜道:“你不问他是谁!”小校道:“他又没衣甲军器。并不肯说姓名,只言要见元帅。”关胜道:“既是如此,与我唤来。”

    没多时。来到帐中,拜见关胜。关胜看了。灯光之下,那人脱了风帽。照得分明,却不是井木杆郝思文却又是谁?关胜见了大喜,上前急忙道:“贤弟不是陷于那妖女之手,何以至此?”

    郝思文上前道:“天幸得重见哥哥。先前与哥哥分军,我与凌振领军去堵截扈家人马。谁想那妖女军马快捷,便在饮马川那里,被她连环甲马大破军马,失陷了军机,我与凌振两个也被擒住。”

    关胜见他衣着光鲜,顿时不乐道:“既然果真是被擒住,何以至此?莫非你已经降贼,却是来做说客,赚吾不成?”郝思文急忙道:“小弟蒙哥哥举荐之恩,何敢如此?只因凌振那厮,曲义背主,已经降了那妖女。那妖女使凌振来说我归降时,凌振那厮便说漏了嘴来,小弟闻得他一件机密军事,因此先假意虚以委蛇,假作投降于她,又言与哥哥有旧,可以说得哥哥来降,因此方才能脱身回到此处来,只为将那件机密军事通禀哥哥来。”

    关胜闻言,将信将疑问道:“你却探听得甚么机密军事?”郝思文道:“白日里是梁山宋江统军来战,被我天兵大败,那妖女想要借机发难,发落了宋江,却不想梁山旧人要保宋江,两厢里言语僵住,最后说了个赌赛。那妖女大言不惭,直说三日后便统三千军马来破我天兵。”

    关胜听了冷笑不止道:“这妖女此前诡计算我,虽然有些阴谋小计,但如今我三路天兵,三四万军马在此,又有五千重甲步军为中坚,她一介女流,只以三千军马便说想破我军马,真是大言不惭!”

    郝思文道:“哥哥仔细,小弟起初听闻此事,也是大笑不止。却不想凌振那厮要顾全自己脸面,因此说了,那妖女与他一个物事法儿,那件物事已经造成,传说此物乃是天界雷器,一经发动,糜烂数十里,莫说三四万天兵,便是十万天兵,也管教他有来无回。小弟听了,因此吃惊,便只想来报与哥哥,教哥哥早作提防。小弟还探知,三日后那妖女来战官军,都是马军来战,她自己却将与军师黄文炳、法师公孙胜两个,便在后阵四五里处高台观看,到时候她那里只有一二百步军相护,若要擒捉此妖女,那时候正是良机。”

    关胜闻言更是不信,但见郝思文诚意,不愿拂他脸面,只道:“此事我知道了,你且先下去歇息,既然她三日后再来搦战,我便等他三日好了。”说罢差小校引郝思文下去歇息了。

    随后关胜请来宣赞,将郝思文言语与他说了,听罢宣赞皱眉道:“这郝思文莫不是来使反间计的?什么天界雷器,匪夷所思,令人难信。他又说那妖女只在阵后数里远高台相望,那里军马不多,倒像是想赚我等去劫杀那妖女,周遭定有埋伏。”

    关胜颔首道:“吾听之太过蹊跷,因此与你商议。郝思文此人与我相交多时,却不想真的降了那妖女,我这便将他拿下,一并陷在车内,到时候拿得妖女,一并解送上京。”

    当下关胜与宣赞两个便在帐内,吩咐人等将郝思文拿来,郝思文不知何事,大呼冤枉。关胜怒道:“亏我与你相交多年,你却降贼赚吾,真是可恨!”郝思文连连叫屈,宣赞问道:“你说那天界雷器,却是何等模样?”郝思文道:“只闻其名,不见其物。”关胜冷笑道:“当吾三岁小孩焉?”郝思文大叫道:“小弟句句属实,三日后若那妖女真来搦战,战阵中真有那天界雷器,哥哥又如何说?!”

    关胜厉声喝道:“三日后,若那妖女当真如你所言,前来搦战,阵仗中又有那天界雷器,我亲自与你磕头赔罪!”郝思文道:“好,我便在陷车里等上三日便了,到时候哥哥莫羞!”说罢,也不用旁人服侍,自去一辆陷车内坐了。

    见郝思文如此笃定,关胜与宣赞反倒更是狐疑不决了。两个商议后,便来与陈曦真商议。陈曦真闻说后,大笑道:“轰天炮凌振那厮,虽是京中用炮高手,但所制之炮,我也见过,那炮尚不及投石机及远,如何能糜烂数十里?即便是那凌振降了妖女,赶制了火炮出来,也不可能以炮破我,两位多虑了。”

    关胜道:“但见那郝思文言之凿凿,不似说谎。”陈曦真笑道:“适才呼延将军也来过,便是说的同样之语,他那里,先前被擒的彭玘也回来军中,与他说了一般的话语。”

    关胜闻言惊道:“彭玘也放了回来?说了同样言语?难道这真是那妖女的诡计?”陈曦真道:“正是那妖女的诡计,什么天界雷器,无中生有,她想以两个降贼之将的言语乱我军心,只想赚我军马去劫她那里,周遭埋伏了军马,去了必定失陷。”

    关胜骂道:“好狡狯的妖女,果然诡计多端!”陈曦真叹道:“也不得不说此女子当真手段高明,也不知她用了什么法子,令彭玘、郝思文两位死心塌地的降了贼来,安排下如此诡计命他两个前来相赚。”关胜道:“那彭玘现在何处?”陈曦真道:“呼延将军也与将军一般处置,先陷在囚车内了。”关胜道:“如此便好,只等三日后看,那妖女是否真来搦战。”陈曦真笑道:“只怕她不来,来了,便毕全功于此役。”商议定后,各回军营安歇准备。

    如此便等了三日,关胜念着旧情,到并未为难郝思文,将他陷在囚车内,也一般的好酒好肉招待。到得第三日上,关胜一早便教众军马都饱食一顿,人披甲,马上鞍,只等备战。

    到得辰时末刻时分,果然有哨探来报,直说梁山那里,来了三千军马,直到寨前五里外布阵。关胜听了大惊道:“那妖女果真来了,还真是来了三千军马。”宣赞皱眉道:“难道郝思文所言非虚?”

    当下两人将来陷车,关胜将郝思文请出囚车来道:“正好三日,果如贤弟所说,那妖女引三千军马来了。”郝思文道:“我便说了,并无虚言。”关胜道:“既然如此,便请贤弟一同出阵,先看她如何。”郝思文怡然不惧,借副衣甲穿了,彼各上马,关胜点起军马,与其他两路军马会合了,都到阵前。

    关胜见得呼延灼军中,那彭玘也一般的穿戴了衣甲,同时出阵来,心头暗想道:“呼延将军也是与我一般,心头委实拿捏不定。”

    两军对圆之后,相距不过里许之地,梁山阵上一众军马一起大骂道:“彭玘、郝思文两个贼将,山寨不曾亏负你两个半分,因何偏说能赚得他军马到来,如今去又在阵中?”

    彭玘与郝思文纵马出阵回道:“汝等草寇,成何大事!我俩个皆是天兵将官,安肯降你!”陈曦真在阵中听了,也都心头狐疑,暗想:“难道真是冤枉了他两个?若他两个说的是真话,那天界雷器又是何物?当真能一经发动,便糜烂数十里来?”(未完待续。)

第枠二章白莲幡旗临阵来 流星火箭飞袭去

    却说便在阵前,陈曦真正狐疑不定时,只听对面三千梁山军阵内,三声号炮响起,扈三娘那支白莲幡旗当中竖起,一众军马皆是大声呼喝起来。陈曦真见了心头暗喜,那妖女果然便在阵中。

    又见阵中旗号一起,只见阵内转出一二百名军健来,便在阵前去处,安排三等炮石来备下,第一是风火炮,第二是金轮炮,第三是子母炮,总有二三十门。陈曦真急忙望时,只见那里一个军将左右喝命,先令军健整顿炮架,直去阵前竖起,一应的炮石、炮架都备好,那烟火、药料都搬运停当,便似准备放炮。

    左右有认得的,便对陈曦真道:“那阵前摆布火炮的便是京城来的轰天炮凌振。”说犹未了,只见得那阵前火炮便朝得北边发炮。陈曦真骂道:“凌振从贼,竟然教贼寇放这炮来。”嘴上虽骂,但心头却是稍安,只因见得那阵前布置的火炮稀稀拉拉,不过二三十门,如何济事?

    众官军见得对面放炮,先是一凛,各部军将便先极力约束手下军马,陈曦真急命人请关胜、呼延灼两个前来商议。少时,两个都到了,陈曦真道:“此前还说什么天界雷器,也便是凌振这厮从京城带来的火炮而已。他那里炮虽不多,但却能威慑军阵,教士卒胆寒,如何破他炮阵?”

    关胜道:“我与呼延将军便在两翼,可各点一千轻骑军马先冲他阵前,吾观她阵内也都是轻骑军马,见我轻骑兵马上前。必然前来抵敌,护卫炮阵。我等轻骑马快。冲上前绞杀一处后,她那里投鼠忌器。必不敢再放炮,如此一来,陈统制便可驱使五千重甲步军上前,其余军马随后掩杀,便可一鼓而破。难得此趟那妖女便在阵中,正可一鼓作气,擒捉她来!”

    呼延灼也道:“关将军此策甚妙。”陈曦真也道:“便按关将军定策行事。”当下商议定后,便各自回阵准备。

    却说梁山阵前,不住放炮。但只有二三十门炮火袭来,甚是稀疏,且无准头,除了十几个甚为倒霉的官军士卒被砲子打中身亡之外,数万官军在极力约束下,巍然不动。

    便在关胜与呼延灼回阵后,吩咐宣赞、韩韬两个各点起一千马军来,旗号起处,两翼便各飞出一千马军来抢阵前炮阵。梁山阵前炮阵见得两边马军冲来。都是慌乱一团,勉强放了几炮,但却并未阻挡住官军马队,便只在马军阵内打落几骑来。再要装填时,官军马队已经相距不过百余步了。

    果然如关胜所言,见得官军马队冲来。梁山阵后两千马军齐出两翼,上前抵敌。一千步军留在中军。宣赞、韩韬两个引军马便在一处混战,梁山炮阵见两军混战一处。果然投鼠忌器,不敢再放炮。

    陈曦真见得大喜,当即与张慕云统领五千重甲步军出阵来。便在两翼,关胜见了也是捻着胡须呵呵大笑道:“扈妖女定是听了凌振那厮吹嘘,自以为凌振那厮火炮无敌,又或是只见得凌振放了几炮,便以为是什么了不得之物,因此托大了,亲来阵前,这趟正好阵前捉她!”

    一旁郝思文默然无语,关胜见了只道:“贤弟切莫忧心,你也只是误信了妖女和那凌振的话,若是今日阵前立功,我再保举,定可教贤弟官复原职。”

    郝思文摇头道:“哥哥仔细,那妖女狡猾如狐,凌振那里二三十门小炮如何能挡数万官军,她岂会不知?我看倒似是在引诱我等上前,前面定有埋伏。”

    关胜不悦道:“你若是害怕,便引千余步军留在此地。”说罢,也不理会郝思文,便点起一众军马,跟随陈曦真中军五千重甲步军一同冲阵而出。另一边呼延灼也是这般,只因彭玘相劝,呼延灼并不理会,便留下彭玘领千余步军在后,自己点起大军越阵而出。

    见得数万官军铺天盖地碾压过来,中间正是五千重甲步军,便在三里宽阔的正面,官军一片铁甲连城般,径直压来,如黑云盖地一般而来,声威震天,对面那三千梁山军马顿时显得如万顷波涛中一叶孤舟一般。

    见得官军赶来,梁山中军内便响起一片鸣锣来,中军千余步军便先拥着白莲幡旗扭头便逃,炮阵那一二百军健也是撇下那些火炮,便往水边逃去。前面两千马军听得鸣锣响来,也都各自往回便走。

    见得三千梁山军马只望水边逃去,陈曦真见得哈哈大笑道:“这扈妖女也有今日,喝命众军快快赶上,休要再让她坐船逃回去!”当下催动军马,一起快步赶上来。

    只见那梁山一众步军赶到水边来,那里一片密密层层的都是芦苇荡,那一千步军都赶入芦苇荡中,不见了踪影。少时,只听得三声号炮响起,一片片芦苇塘尽皆伏到在地,只见这里宽阔数里的芦苇荡内,竟然都排布下一架架竹木打造的木架,其上矗立着一支支的竹制长棍,长约数尺,顶端却是一个箭头竹管在上,总有一千余架在那里候着,赶回来的一千余步军便都各自站在竹架后面。

    数万官军相距不过里许路遥,见得这一片片的竹架,尚不知晓却是何物,只听得又是三声号炮响起,只见那竹架后面,一众梁山步军开始点起火把,便在那一支支长长竹箭后面点燃引线来。

    少时,只见那一片芦苇荡内,千万点流星冲天而起,划过天际,带着尖利的啸声,直扑对面冲阵而来的数万官军。正是:万点流星火坠地,硝烟漫天烈穿空。惊涛怒浪席卷来,万里火海烈焰升。

    当见得那千余竹箭拖着长长的尾焰,直扑而来时,数万官军竟然都不约而同停下步伐来,只顾抬头呆呆望着。只见那千余支长长的火焰竹箭,如同流星坠地般,正正砸在官军阵内,一声声巨响便在阵中传来,跟着眼前便是一阵火焰光耀扑面而来,伴着爆炸的热浪,内里夹杂着无数的铁片、钢钉,四散飞溅之下,登时带来一片腥风血雨。只因官军阵势,皆密密层层排布,是以一枚火箭便能杀伤一大片人来。

    陈曦真在阵后看得目瞪口呆,喃喃自语道:“这便是所说的天界雷器?”话犹未了,穿过阵前那片火光,只见芦苇荡内,又是一片片流星升腾而起,直扑后阵而来,陈曦真大惊道:“此物竟然能如此迅捷又放一回?”张慕云那里急忙拉着陈曦真马头,厉声喝道:“统制快走,那雷器向我们而来了!”

    话音刚落,陈曦真、张慕云尚未能转马逃开,那第二次的火箭又至,其中一枚便在两个左近炸开,张慕云急忙一把将陈曦真从马上拉了下来,两个藏身战马背后,只见得眼前一片血红,战马悲鸣之下,轰然倒地,两个被烈焰卷入,须发、战袍尽皆燃起,两个就地滚了几滚,方才将身上火焰压熄。

    待得陈曦真与张慕云站起身来看时,眼前却是一片烈焰血海般的可怕场景,五千重甲步兵被两千余只火箭覆盖之后,死伤枕籍,四处都是火头点起,受伤士卒的惨叫之声,随处可闻。

    便在芦苇荡那里,梁山两次火箭齐射,将官军重甲步军阵势炸得七零八落之时,两翼呼延灼与关胜军马看得皆是肝胆俱裂,一起停住脚步来。宣赞、韩韬两个引军马在前面,也都站住后,见得中军被火箭侵袭后,不约而同一起呼喝军马火急后退。

    关胜在阵内见得那火箭威力后,也是惊得呆住了,半晌后方才道:“原来郝贤弟所言句句都是真的,这便是天界雷器。”呼延灼那里看了之后,长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那妖女有此利器,将来如何匹敌?难道真是天亡我也?”

    正在这时,芦苇荡那里,又升起一片火雨流星来,直扑呼延灼左翼而来,呼延灼心慌,急命各军四散奔逃。呼延灼军兵,不战自乱,便在大乱之时,那一轮千余枚火箭落下,呼延灼左翼官军顿时也笼罩在一片火海之中。

    关胜那里见了,火急打出旗号,便引军就退,未等关胜军马退走,那芦苇荡内又起一片流星火雨袭来,也一般的火山焰海袭至,将关胜右翼军马也炸得七零八落。

    四轮火箭雨之后,官军阵势已经七零八落,哀鸿遍野,剩余的官军皆是呆滞如鸡,片刻后一发声喊,纷纷掉头,丢盔卸甲的没命奔逃。背后梁山那两千马军从后追赶而至,直杀得数万官军大败输亏而去。

    便在芦苇荡水边三里之处,这里搭了一座高台,台上三娘端坐正中,黄文炳与公孙胜两个分列两边,周遭一众梁山将领皆在两侧观战。当见得四阵火雨流星,大破官军之后,一众将领便也是鸦雀无声,都惊得呆了。

    少时,黄文炳最先回过神来,颤声问道:“敢问主公,此器物是何物?”三娘淡淡一笑,轻摇日月罗扇道:“此物在天界原名康格里夫火箭,如今在我这里改名为奔雷火箭,总共赶制了六千支火箭来,不想只用了四千支便教官军大败输亏了。嗯,下趟教工匠再多加些引火之物在内,效果或许更好。”(未完待续。)

第枠三章奔雷箭来败千军 反间计成擒三将

    高台之上,一众头领皆是听得一头雾水,黄文炳奇道:“康格里夫火箭?康格里夫是哪位神仙尊号?”三娘笑道:“是个不入流的小神仙,因为犯了错,被发配去了西方,不提也罢。如今我已经重新命名为奔雷火箭。”公孙胜问道:“主公,如此威力的神器,却是如何制出?须得提防机密外泄来。”

    三娘暗道:“我岂会不防?奔雷火箭的各个部件皆是分开制作,裴宣、蒋敬、柴进他们几个每人都是只负责一个部件。另外最要紧的还是内里推射火药与爆炸火药的配方,那配方比例只有我几个心腹人知晓,而且几个心腹人也不知晓最后自己配制的火药是用在何处,组装成型又是由我哥哥扈成领头来做。如何精准发射又只教过凌振,这火箭岂会外泄?”口中却淡淡说道:“公孙先生提点的是,我自当留意。”

    看得一众官军大溃后,三娘吩咐道:“如果所料不差,彭玘、郝思文那里的反间计便要成了,一会儿呼延灼、关胜等人定然前来偷袭这里,大家便按定策,各自准备吧。”一众头领皆是躬身领命。

    张顺忽然出来拜道:“主公,我哥哥还陷在关胜营内,请许属下引人去救。”三娘叹口气道:“张横不听我号令,擅自出兵,已经在关胜军中关押三日,苦头也吃过了,你便带本部水军去关胜营寨左近埋伏,待得见官军大败后,便趁乱劫人吧。”张顺拜谢而去。

    却说陈曦真、张慕云中军残部并呼延灼、关胜左右两翼官军败退而回。彭玘、郝思文两个引军接住,便合兵一处来。数万官军被一顿火箭炸得七零八落。逃走时又被两千梁山马军赶杀,人马自相践踏。只逃回数千人众来,五千重甲步军更是一个也未逃出来。

    陈曦真、张慕云两个被火焰灼伤,呼延灼、关胜便先吩咐军马护送回济州府养伤。送走两个后,呼延灼、关胜满面羞惭,来到郝思文、彭玘两个面前,皆拱手赔罪来,都道:“悔不听贤弟良言,方有此大败”

    彭玘、郝思文两个急忙扶住,彭玘道:“两位将军。此刻并非说话之时,我军惨败,朝廷怪罪起来,罪责不轻。若是要想反败为胜,只得听我与郝兄弟言语,点选兵马前去数里外高台那里,擒捉那扈妖女。若是能捉得此女,梁山群龙无首,方好破敌。便可稍抵兵败之罪。”郝思文也道:“正是,这妖女难得落单,如今她自以为大胜官军,定然洋洋得意。岂会防备我们这里提兵奔袭?”

    呼延灼与关胜道:“前番不听两位兄弟言语,以致丧了大军,如今若能同两位兄弟引军前去。擒捉得那妖女回来,方才算是反败为胜。”关胜疑虑尽去。颔首道:“如此我等便点起这里军健同去奔袭来。”当下呼延灼、关胜、宣赞、韩韬、彭玘、郝思文六个点选数千军马中并未带伤的军卒,共得三千余人。便尽起军马跟随彭玘、郝思文两个前去奔袭,其余三千余带伤官军自行回营。

    此时却是正午当头,六个人引军,转过水泊芦苇荡,直奔那处高地而来,到得近前看时,果见那高地上竖着一座高台,其上销金伞盖下,扈三娘一身白衣飘飘,立在高台之上。

    关胜骂道:“好狡狯的女子,将自己白莲旗号去那边号令,她却躲在这里。今晨只因见得她旗号,还道她在军中,方才不顾一切冲杀过去,军马拥塞一处,方才遭了她那雷器毒手!待拿得住她,定要为我大军报仇。”呼延灼等人皆称是。

    却说三娘早得海东青来报,有官军到来,站到高台前见得高地下,官军转过山径来,便朗声笑道:“呼延将军、关将军,我在这里久候了!”

    话音才落,三声号炮响处,左右两边荒草间伏军尽出,箭矢如雨而下,周遭皆是绕钩手前来捉人。呼延灼、关胜大惊,知道中计,慌忙回马,听得四边山上,一齐鼓响锣鸣。便在乱军中看时,却不见了彭玘、郝思文两个。呼延灼与关胜皆是大怒,关胜大骂道:“两个贼子使的还是妖女的反间计!狡诈妖女,料定我等起初不肯信两个,尽将真话说来听,我等反倒不信。如今大败了,便信他言语,这时才中妖女奸计!”

    呼延灼也是大骂几句后道:“关将军,不成了,各自夺路先走吧!”当下呼延灼引韩韬,关胜引宣赞,各自纵马去四面跟寻马军,夺路奔走。此时只见那几条路上,麻林般竖起梁山泊一丈青白莲旗号,不敢投那几条路走,关胜、宣赞便一直望西北上来,呼延灼与韩韬却投西南而去。

    关胜与宣赞两个,行不到里许路,早拥出一队强人,当先两个好汉拦路:一个是没遮拦穆弘,一个是小遮拦穆春,拈两条朴刀大喝道:“败将休走!”关胜忿怒,舞起青龙刀,纵马直取穆弘、穆春。略斗四五合,穆春便走。关胜只怕中了计,不来追赶,望正北大路而走。

    尚未走十余步,山坡下又转出一队强人,当先两个好汉拦路:一个是赛仁贵郭盛,一个是小温侯吕方。各挺方天画戟,直奔前来。关胜与宣赞各挺兵器,来战两个。斗不到五七合,吕方、郭盛拔马便走。

    关胜、宣赞两个赶不过半里多路,再回头看时,身后跟随的兵马不过零落几个人了,便在此时,两边钻出二十四把绕钩来,着地卷将来。宣赞不及防备,被钩下马来,左右伏军上前捉了。关胜见得待要救时,左右数十把绕钩又来,关胜无心恋战,拨转马头,望东北上大路便走。

    再行里许,却见前面彭玘、郝思文两个引数百军马拦路,关胜见了大怒,挺刀喝骂道:“你两个背反朝廷,出卖兄弟的贼将,还有脸来相见?”

    彭玘与郝思文便在马上唱喏道:“关将军息怒,那扈寨主便是镶星天命下凡,我等上应星宿天命,也只是顺应天命而已。用计也是迫不得已。如今将军大势已去,何不下马,同去见扈寨主来?”

    关胜大怒喝道:“一派胡言,要吾降贼,却是休想!两个休走,吃吾一刀!”当下拍马舞刀赶来,却不想尚离得十余步时,便在那路上横起十余道绊马索来,将关胜坐骑绊倒。关胜跌落马下,两边绕勾手齐出,便将关胜绑缚了,夺了刀马,卸去衣甲,前推后拥,拿投大寨里来。

    却说呼延灼与韩韬两个投南路奔逃,往南却是一派沼泽芦苇,两个引军寻路,但见路径不平,四下皆是沼泽芦苇,便在慌乱时,只听一阵喊杀声起,周遭芦苇荡里,李俊、童威、童猛引水军杀出,左右皆是伏兵杀出。

    呼延灼胯下乃是御赐的乌骓马,甚是雄峻,便在沼泽泥洼中也能奔行,便拍马舞鞭,杀开条路,直冲过去。待得杀出重围回头看时,只见背后韩韬被十余把绕钩搭住,横拉硬拽的拖了过去,眼见也是被擒了去了。

    呼延灼想要去救时,只见背后喊杀声起,前面又撞出扑天雕李应来,呼延灼不敢再救,仗着乌骓马神骏,自杀出重围去了。此役官军被杀的大败亏输,雨零星乱。有诗为证:三路军兵振地来,乌骓踢雪望风回。重甲尽被火箭破,剩得双鞭出九垓。

    话分两头。且说宋江自签了那赌赛书状后,便与吴用商议,仍由两个反复算来,也想不通扈三娘有何战法,能以三千军马破三万官军。商议良久,不得要领,吴用便笑道:“哥哥,其实我等大可不必庸人自扰,只等看三日后,她如何破敌便可。”宋江扼腕叹息道:“这女子心机晁盖百倍,如何用兵,我等多番打探都不得要领,与她争斗,处处受制,只怕这趟要输了。”

    吴用道:“哥哥宽心,若真是输了,她那里要卸掉哥哥一应差事,将哥哥权柄夺去的话,我等自不能坐以待毙。我看便不如与济州张叔夜联络了,约好条件,若官军能宽赦我等一应罪过,早晚便聚齐我等心腹之人,领一众人奔走下山,去降了官军。”

    宋江思虑半晌后方道:“此乃下下之策,若非逼得万不得已,不可轻用。若我这里没有梁山为依凭,朝廷如何肯重用我等?”吴用闻言半晌不语。

    便如此两人心事重重的过了三日,到得第三日上,一大早两个便差人打探,闻得扈寨主一早便点起三千军马出阵后,宋江闻言惊道:“还真是去了三千人马?”当下两个便急忙来到鸭嘴滩大寨前望敌楼上去看。

    少时,花荣、李逵等人也都来望敌楼上看扈三娘用兵。当看得凌振那二十余门炮零落开火时,宋江笑而不语,吴用却哑然失笑道:“俺们寨主没有见识,定然是被这官军降将赚骗了,以为他那轰天雷能有多厉害,便想以火炮破敌,当真可笑。”花荣、李逵等人并未发笑,却满面愁容。

    当见得官军齐聚赶杀过来,三千军马都退往芦苇荡时,吴用更是捻着胡须笑道:“扈寨主便是败了,真是可笑这妇人无见识。”李逵眉头紧锁不悦道:“军师休得如此说,也都是俺们梁山军马啊。”话犹未了,却见得芦苇荡内一片密密层层的火雨流星冲天而起,宋江、吴用等人都是看的目瞪口呆。(未完待续。)

第枠四章密谋赚人降官军 愿赌服输但求去

    便在望敌楼上,李逵大叫之声戛然而止,当水泊边芦苇荡里,一片火雨流星升腾而起的时候,宋江等一众人都呆若木鸡的望着。好似流星坠地一般,那一片流星如雨而下,直入官军中军重甲步军方阵之内,火山焰海伴着地动山摇之后,眼前的官军重甲步军方阵彷如被抹掉了一般,只留下一片尸山血海的狼藉,受伤未死的哀鸿遍野。

    未等宋江等人回过神来,芦苇荡那里接二连三的又飞起那流星般的光耀,便在阴沉的天空下,划出一道道绚烂的光焰来,令人目不暇接。而这种美丽的焰火背后却是残酷的杀机,但凡它坠落之地,必定是带来一片血雨腥风的死亡气息,所过之后,皆是满地的死伤枕籍与哀鸿遍野。

    片刻后,数万官军阵势便土崩瓦解,看得两千梁山轻骑呼啸而上赶杀残兵败将的时候,宋江等人还恍如身在梦中一般。足足都呆了半晌后,宋江才喃喃道:“适才发生了何事?”吴用亦才回过神来,呆呆说道:“好似平地起惊雷一般,却不知是不是公孙先生新练就的什么神奇道术。”宋江摇头道:“不是,适才所见,都是芦苇荡内,有军健施放的一种神兵利器。”

    一旁李逵这才欢喜的大叫道:“管他是何物,扈娘子果然好本事,片刻间就反败为胜,数万官军就这般没了,俺要赶过去杀几个官军,去的晚了,都没人可杀了。”当下李逵欢天喜地的便去了。

    花荣也才回过神来道:“扈寨主有此神兵利器。何愁大事不成?”燕顺也道:“我的爷,却不是天兵天将下凡来相助她?”王英拍手笑道:“狗官军。三日前追赶得我等好不急迫,想不到也有今日这般下场。替俺们出了口气来,扈寨主真乃神人也。”

    宋江听了王英之语,面色微微不郁,叹口气道:“既然此趟贤妹有此神兵利器襄助,官军便是输了,愿赌服输,稍后自当甘领责罚来。”吴用急忙道:“哥哥且慢,这扈寨主既然有此神兵利器,要退官军易如反掌。此前我等出兵时。若能有此神兵利器助阵,胜官军也是易如反掌,为何她偏偏藏着掖着,便是一心想要哥哥兵败来看。”

    说罢吴用又望着花荣等人道:“此女引扈家一众人来,便是有了侵吞之意。有意看我等兵败,便是要扫哥哥威信,更是包藏祸心。如今坑害公明哥哥输了赌赛,要削了哥哥一应权柄,就此下去。我等早晚要屈居扈家一众人之下,仰人鼻息来。”

    花荣等人闻言都是默不作声,吴用又看了看宋江,见宋江并无言语。便又续道:“此前有公明哥哥坐山寨第二把交椅时,我等尚能如意,但若是公明哥哥失了权位。投闲置散了去,我等一众兄弟该当如何自处?迟早被人排挤、受气来。倒不如早早另做打算。”

    花荣道:“军师的意思是,我等离开山寨。另寻山头开山立柜?”吴用急道:“兄弟好不仔细,我等要走,那妇人岂会轻易放过?定然会派军马拦截。她有那等劈山裂石的神兵利器,如何与他相持?”

    花荣面色难看起来,口中道:“军师到底何意?”说到这里,宋江却忽然垂泪接话道:“想我宋江,一生秉持忠孝节义,此前天王尚在时,我便常与天王商议,将来早受招安,也好让一众兄弟能复为良民,为国尽忠,博个封妻荫子,也好都得个善终。只可惜如今天王哥哥壮志未酬身先死,我这里未能完成他的遗愿来,心中甚是汗颜。如今只因在招安事上,与扈寨主意见相左,便被扈寨主欺凌逼迫。如今她声威正盛,又掌梁山大权,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宋某文面小吏,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众位兄弟要跟随明主,不再跟随宋某,宋某这里也多感众兄弟一路扶持,不敢有怨言来。”

    听得宋江之语,花荣等人急忙拜道:“哥哥言重了,我等岂敢背信弃义?”宋江垂泪不止只是再三劝众人离去,最后花荣等人无奈,只得道:“哥哥要去何处,众兄弟都定当扶持,不离不弃。”

    宋江闻言,方才渐渐止了哭泣,只道:“我这里感怀天王哥哥,思绪混沌,不能决断,众兄弟暂且先回,待我有了主意,再与众兄弟商议。”花荣等人听了,劝慰了几句后,方才各自去了。

    花荣等人走后,宋江面色阴沉,只望着吴用道:“适才言语试探了,看来并非都愿随我投降官军去,如之奈何?”吴用道:“适才花荣所说,倒并非全无道理。哥哥一应家眷在此,若要投降官军,家眷人等势必难取得周全。不若先假意与众兄弟商议了,只说是要拉出人马去,另寻山头开山立柜来。待得离了山寨,便再投降官军,如此方是上算。”

    宋江皱眉道:“只怕那扈妖女那里不允。”吴用道:“所谓法不责众,只要我等许多兄弟都闹将起来,只顾要走,除非那妇人狠下心来要与我等火并,否则又岂能拦住我等?”宋江思虑片刻后道:“但若是如此,便要先与济州张叔夜互通书信来。”吴用道:“事不宜迟,这便写下书信来,教宋清去走一遭。”当下两个商议定了,宋江亲笔写了书信,交予宋清,当夜便去济州下书。

    却说扈三娘用奔雷火箭阵大败官军后,又施反间计,赚得呼延灼、关胜等引军前来,便出伏兵杀败呼延灼、关胜等人,来的三千官军除了呼延灼一个之外,自关胜以下,不是被活捉,便是被杀死当场。

    一天两战之后,大败官军,捉得关胜、宣赞、韩韬以下数千官军,就阵前被奔雷火箭炸死、炸伤的官军也有**千人,后被梁山马军追赶,争相逃命时,自相践踏而亡者,反倒有上万人众。是役三万宋军并五千步人甲重甲步军灰飞烟灭。

    见得大胜之后,三娘教鸣金收军回山,各请功赏。众将各自上前纳献俘虏,彭玘、郝思文捉得关胜前来,李俊、童威、童猛捉得韩韬前来,李应捉得宣赞前来。

    三娘亲自上前解了三人绑缚来,又命人取了衣袍来与三个穿了。关胜等三个见三娘礼数周道,又见她一身素服,人又生得柔美,一番恶语,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来,只是低头不语。

    三娘见三个如此,知晓三个不会轻易投降,便宽慰几句后,教一众军士先带下去,软困起来,待得空闲时,再去游说。三个去前,三娘忌惮三个武艺,自然免不了用下了软骨散的美酒招待了,三个喝了后便去了。

    随后张顺救得张横归来,先前被拿去的军士,也一并救出,兄弟两个反倒趁着官军大乱,夺了官军营寨,得了粮草器械无算。各部军马又打破官军寨栅,随后将一应营中钱粮物事都搬回山来,一应寨砦尽数拆毁。

    便在水边泊内,搭盖小寨,再造两处做眼酒店房屋等项,仍前着孙新、顾大嫂、石勇、朱富、朱贵等人重新开店。随后抚恤战死将士,厚赏带伤将士,升赏一应有功头领。诸事分拔初定后,便在金沙滩大寨内歇息一夜,天明后,众头领拥着三娘一路大吹大擂,直回宛子城聚贤堂去了。

    到得聚贤堂前,三娘下了八抬大轿,当先进到堂上来,跟随出战的头领并留守山寨的头领都前来相见,三娘望了面色如常的宋江一眼后,也不说话,先引着一众头领参拜了晁天王灵位。参拜已毕,三娘自坐了首位,其余头领各自都坐了。

    坐定后,黄文炳将出那份签好的书状来,起身道:“寨主以三千之众,大破三万官军,此前赌赛便是寨主胜了,赌赛书状在此,还请宋押司愿赌服输,遵书状而行。”

    宋江闻言,面色坦然,起身拱手道:“小可愿赌服输,从今日起,便卸了山寨一应差事,做个赋闲之人来。”此言一出,堂上顿时嗡嗡声起,众头领都是议论纷纷。

    三娘只嗯了一声,面上古井不波。宋江顿了顿又深深一拜道:“小可文面小吏,文不成,武不就,赋闲在寨内,白吃白喝,心中有愧,恳请寨主放我并宋家家小下山去,小可将隐居山野,隐姓埋名,了此残生。”

    话音刚落,吴用也起身道:“小人无用书生一个,于山寨无用,但也求去。”两个如此一说,聚贤堂上顿时炸开了锅。公孙胜起身微微怒道:“宋头领,吴头领,当初两位投入大寨时,可是烧过黄纸,设了誓言的,如今说走便走,义气何在?”

    林冲也起身怒道:“宋押司,当初众兄弟甘冒奇险,远赴江州,救你脱身。你上得山寨后,天王以礼相待,众兄弟敬你为人,让你坐山寨第二把交椅,何曾半点亏待?如今你竟然想要离开山寨,是何道理?”

    燕顺却跳将出来道:“当初我等上山,烧黄纸、设重誓,拜的是晁天王,如今晁天王去了,山寨做主的却是一介女流之辈,今天挤兑这个,明天发落那个,教下诸般规矩来,便是扈寨主先坏了当年晁天王开山立下的规矩,公明哥哥要去,自然无话,爷爷我也要一同跟去!”

    刘唐闻言大怒,只因聚贤堂上不得携带兵刃,他站起身便提起拳头,揪住燕顺骂道:“养不家的贼厮鸟,你再说一遍?!”郑天寿见了急忙来拉,左右头领都上前,想要劝架的,想要帮忙的,顿时乱成一团。

    便在纷乱时,只听一声娇叱:“在我聚贤堂上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这一声恰似清雷落地,众人都是心头一凛,回头看时,却是扈三娘拍案站起身来,只见她威风凤目环视一周后,众人皆是安静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枠五章天王遗孀不能弃 铁扇兄弟得实据

    便在聚贤堂上,三娘威压住一众头领后,凤目凌厉环视一遭,最后落在宋江身上,缓缓问道:“人各有志,宋押司想离开山寨,可否想得仔细了?”

    宋江轻叹一声道:“贤妹,我也是逼不得已啊。”三娘道:“好,不必多说,你要离开山寨,去留自便。”顿了顿三娘又看了其他头领一眼道:“还有谁想跟宋押司同去的?”

    吴用微微一笑,便走到宋江身旁站定,燕顺挣开刘唐,昂着头便走到吴用身后。郑天寿叹口气,便也跟了过去。宋江看了看花荣、朱仝、雷横三个,花荣低头走了过去,朱仝、雷横两个却互望一眼后,一齐道:“公明哥哥见谅,天王哥哥遗孀在此,我两个不敢背弃。”

    戴宗长叹一声,也一般的低头走了过去。一旁李逵呆呆愣愣的看了半晌,这时候才扯开衣裳大叫道:“走什么走?都好好的团聚一处不好么?这个也走,那个也去,山上还有这许多兄弟都不顾了么?”

    宋江喝道:“你这厮懂什么?你不跟我同去么?”李逵怏怏道:“哥哥去哪,俺铁牛便去那。”说罢也站了过去。

    宋江苦笑着摇摇头,吴用又望向三阮,三个互相看了看,也是一起道:“天王哥哥留下这点基业,交托嫂嫂看顾,我等三个只得留下,教授见谅。”

    再看其他头领,皆是低头不语,都在原地站定不动。宋江最后看到了王矮虎,燕顺叫道:“王英兄弟。一同去了吧。”王英却摇摇头道:“我烧了黄纸,设了重誓。天王哥哥虽然不在了,但天王嫂嫂却在。我便不走了,哥哥见谅。”

    燕顺闻言大怒道:“昨夜都商议好的一同走,你这出尔反尔的小人!”此言一出,堂上众好汉皆是一片哗然,林冲怒道:“宋押司,你等昨夜便商议好了?”

    燕顺自知失言,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吴用却微微一笑道:“林教头,扈寨主都说了人各有志。去留自便,我等商议一二,又有何碍?”林冲冷笑道:“不顾大义,私下聚众结伙,我林某倒是大开眼界,这便是名满江湖的孝义黑三郎!”

    宋江面色不变,只是拱拱手道:“多说无益,既然扈寨主已经答允我等离去,那我等便收拾细软。搬取家小自去。只是当时跟随来山寨的清风山、清风寨兵马,也要跟随同去,还请扈寨主再开方便之门,一同放行。”

    公孙胜大怒道:“宋江。你欺人太甚!你几个走便走了,还要拉着人马一起走?”吴用微微笑道:“公孙先生息怒,那些兄弟跟着花荣、燕顺几位兄弟惯了。一般的都是生死兄弟,要去自然是一同便去的。”

    宋江躬身长长一揖道:“请扈寨主念在宋某此前。对梁山还有些许微功面上,放一众兄弟一同离去吧。那些兄弟若是留下。只怕也不得快活。”

    一众头领皆是大怒,正要与宋江理论,却在这时,只见堂上进来一人,却是海东青郑鹰,只见他到了三娘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后,扈三娘目光一寒,忽然抬手止住众人吵嚷,只是皱眉问道:“宋押司,你等几个离去,你那兄弟宋清何在?”

    宋江微微一怔,众头领也是一愣,宋清此人,武艺低微,更是没什么本事,只是托庇于宋江福荫之下,才得掌管梁山筵席办理的差事,平素并无人太注意他来,却不知三娘如何忽然问起此人来。

    宋江道:“我那兄弟在老父那里看顾,今日未曾前来相聚。”三娘淡淡说道:“哦,是么?那为何郑鹰兄弟在济州府衙左近,拿得一个细作,那人却是宋清?!”

    此言一出,宋江、吴用两个面色大变,三娘面如寒霜道:“宋江,你做的好事!”当下三娘喝道:“将人带上来!”只见郑鹰转出堂下,少时带同几个铁卫押着一个人进到堂上来,只见那人披头散发,五花大绑趸在地上,抬起头看时,正是铁扇子宋清。

    林冲望着三娘问道:“师妹,怎么回事?”三娘冷眼看着宋江,口中只道:“郑鹰兄弟你来说!”

    郑鹰应了一声,走到中间,朝一众头领拱手后,朗声道:“各位头领,小弟郑鹰,自从晁天王下葬后,便奉扈寨主之命,潜入济州府去,查探一件事情!”

    林冲问道:“师妹差郑鹰兄弟查探何事?”郑鹰指着宋江道:“便是查探宋江这厮,里通官军,出卖兄弟之事!”此言一出,堂上一片哗然,李逵按耐不住,跳出来叫道:“你这养鸟汉子,如何说我哥哥里通官军,出卖兄弟?”花荣也怒道:“你这般说,可有实据?”

    郑鹰指着地上的宋清朗声喝道:“这宋清便是实据!”顿了顿后郑鹰取出一份书信道:“我与济州府内一众暗藏的兄弟,在济州府衙左近埋伏多日,便在前天夜里,这宋清鬼鬼祟祟来到济州府衙后巷,被我等几个拿住。这封书信便是从宋清身上搜得,其上正是宋江这厮亲笔所书,与济州张叔夜互通书信,言明要拉一伙兄弟,离开梁山,去投降官军,请张叔夜定要接纳!”

    三娘看了看数内人等,娇叱一声道:“圣手书生萧让何在?”萧让急忙走了出来,躬身领命。三娘吩咐道:“去验看那封书信,然后念与众兄弟听来!”

    萧让便即领命,随后接过书信看了道:“此书信正是宋头领手笔,更有宋头领印鉴在上。”说罢便大声念了起来,其上果然是与郑鹰所说一般无二,宋江与张叔夜同书信,直说在梁山被扈妖女逼迫,无法立足,只得带同心腹兄弟前去投降官军,万望接纳云云。

    听完萧让所念书信之后,花荣大怒,上前一把扯过书信看了,随后瞪眼指着宋江喝道:“这书信你如何说?!你昨夜劝我等离山,另立山头,可是想先赚我等下山后,失了依凭,最后只得听你吩咐,跟你一同去济州投靠官军?!”

    宋江面不改色冷笑道:“花荣兄弟,你我肝胆相照,我岂会是那等人?”跟着望向三娘道:“久闻扈娘子精通伪造文书,今番见了,果然了不起,居然伪造书信,差人拿了我的兄弟,硬是陷害栽赃!”

    花荣等人狐疑不定,三娘淡淡说道:“你果然不见棺材不死心,郑鹰你接着说。”郑鹰朗声道:“截得宋江书信后,小弟亲自问了宋清,宋清这厮软骨头,便将一应细节都招认了。宋清招认的供状在此!”当下郑鹰又取出一份供状来,交予萧让,萧让展开一看,登时吓了一跳,随后便朗声念了起来。

    宋清供状上说的明白,他是如何听了宋江吩咐,每月十五前后,便领了宋江书信,前去送信与济州官府联络。自从宋江上了梁山之后,一共去了多少次,每次联络的情形,都说得一清二楚。

    三娘冷笑道:“宋江,若是我栽赃陷害,可能说得这般仔细?”跟着三娘又喝问道:“每月宋清可曾在十五前后离山?”数内水军中阮小二出来道:“去岁七**三个月十五前后,我水寨内哨船送过宋清离山!”阮小五道:“我也送过,都是每月十五前后,问他何往,他直说是采办筵席所需物事,因此不疑有他。”

    此言一出,众头领皆是大怒,林冲上前拎起宋清喝道:“你的供状所言,可句句属实?若有半点欺瞒,教你不得好死!”宋清见抵赖不过,此人又不及他哥哥腹黑,被郑鹰等人抓了之后,早已经吓破了胆,当下便招认了。

    郑鹰续道:“小弟为了再三求证,便将宋江书信原本留下,请人誊写了一份,直送入府衙之内。便按宋清所说的,对了一应切口之后,那张叔夜果然亲自前来见我。见得不是宋清来时,那张叔夜还问了,我只说是因山寨打了胜仗,连夜办酒筵,宋清走不开,只差我来。张叔夜不疑有他,看了宋江书信后,又动问扈寨主大败官军所用的神兵利器是何物,小弟推说不知。随后张叔夜便回了封书信与宋江,那书信在此!”

    当下又取了封书信出来,萧让也接过念了,其上张叔夜回书说,也答允宋江领人来投,但要官军接纳,宋江得先弄清楚,上趟大败官军的神兵利器为何物。

    听到这里,李逵腾的跳将出来,指着宋江大骂道:“你这黑厮,枉我等兄弟敬重于你,没想到你这厮居然勾结官府,出卖兄弟!爷爷我杀官造反,岂会和你同去投降官军?!爷爷瞎了眼,叫你一声哥哥,我闲常把你做好汉,你原来却是畜生!你做得这等好事!”

    花荣也叫道:“宋江,枉我于你相交,你竟然如此算计!”说罢两个便都要上前来扯宋江,三娘使个眼色,栾廷玉、李应等人急忙上前拦住,公孙胜喝道:“几位且住,一切听凭寨主发落!”闻言李逵、花荣两个方才住了。

    三娘走上前一步,却望着一直低头不语的戴宗喝问道:“戴院长,你便没什么话说么?!”(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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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水浒传介绍:
卢俊义:小师妹,师哥悦你。 林冲:师妹,我娘子何在? 鲁智深:扈官人,同吃狗肉去。 武松:扈小哥,可还有透瓶香? 史进:扈师哥是俺的! 晁盖:我死后,扈岚为梁山之主! 宋江:贤妹…… 扈三娘:不要脸,谁是你妹! 这是一个现代男穿越成为水浒一丈青扈三娘的故事,他能改变扈三娘全家被逆袭水浒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逆袭水浒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逆袭水浒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