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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水浒传全文阅读

作者:不开心的橘子     逆袭水浒传txt下载     逆袭水浒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枠六章计除奸邪得正位 众虎同心归雌威

    在聚贤堂上,戴宗一直浑浑噩噩的站在那里,目光呆滞,陡然被三娘这一声问话,却并不惊骇,只是略略转头啊了一声,一众头领目光一直都望着宋江,三娘却忽然转向戴宗问话,众人心头皆是疑惑不已。众人正狐疑之际,三娘冷冷盯着戴宗道:“戴院长,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来说?”

    宋江闻言急道:“扈寨主要为难我宋江只管朝我来,不须牵累我兄弟。”三娘冷然道:“我说过,害死晁天王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现在还没轮到你!”

    此言一出,堂上又是一片哗然,三娘那寒若冰霜的声音续道:“宋江,若说你勾结官府,出卖山寨,已经够让你身败名裂的了,但还有一件事,我要当众晓示,否则如何能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呢?”

    宋江见得三娘那冰冷如刀的目光,寒如风霜的语气,忍不住打了个寒碜,脸如死灰一般,指着三娘颤声道:“你、你、你好狠毒!”

    三娘怒目圆睁,厉声道:“你与吴用阴谋暗算,先将我扈家军马南下梁山的消息,知会济州官府,想要官军半道截击我扈家。后来没想到,我扈家能冲破重重围堵,安然南下,只是我殿后军马被曾头市军马半道拦截,晁天王闻讯,亲自领兵前去接应。你们毒计不成,又再次借刀杀人,差遣戴宗,运起神行法,一夜之间,来回梁山与天王军中。戴宗从燕顺那里探得天王行军机密,得知我的下落,便将晁天王与我的下落报知官府。因此官军那里,关胜那日清晨便带军马围了齐天庙。前来捉我。而曾头市史文恭那里,却带了兵马。前去伏击晁天王。这便是你定下的一箭双雕之计,要除掉我与晁天王,你宋江好做梁山之主,可是如此?!”

    众头领闻言皆是大惊失色,李逵大怒,直要上去厮打,却被刘唐、雷横两个死死拉住,口中叫骂道:“你这黑矮贼厮鸟,恁的恶毒。爷爷当年瞎了眼,在江州法场救你!”众头领也皆是恶狠狠的望着宋江人等,渐渐围拢上前,将宋江等人围在当中,皆杀气毕露。

    宋江与吴用两个惊慌不已,吴用强自镇定道:“你、你这妖女编的好故事,你有何实据?”三娘目光转向戴宗,冷冷的说道:“戴院长,你便自己说吧。”言罢打个响指。

    说也奇怪。听得响指,戴宗浑身一抖,额头上汗珠滚落下来,长叹一声道:“不错。天王领军下山接应扈娘子那晚,宋公明差我下山打探消息。我运起神行法,赶上天王大军。便在天王扎营后,到了燕顺帐内与他见面。燕顺那里得参与军机商议。因此知晓了扈娘子下落便在德州齐天庙。我得了消息后,便运起神行法回到梁山通禀了宋公明哥哥。哥哥与吴军师商议片刻后。便写了书信一封教我运神行法,再赶往德州,将这封书信送予曾头市的史文恭。”

    话音方落,堂上便炸开了锅,一众好汉皆义愤填膺,纷纷唾骂不止,李逵更是双目通红,气如斗牛,直挣扎着要上前厮打宋江、吴用两个。

    宋江则面如死灰,指着戴宗怒道:“你、你信口雌黄。”戴宗道:“当夜宋清也在,一问便知。燕顺那里也可佐证。”

    燕顺双目赤红,愧色满面,只是大声道:“我只是将当夜得知的扈寨主下落说与戴院长知晓,我只道是公明哥哥关切此事,差戴院长来动问,却不知这厮却将这消息卖与曾头市之人!”

    说罢燕顺跳到一旁,朝着堂上晁天王的灵位磕了三个响头,随后从靴筒里抢出一柄利刃,大声喝道:“我不知这与戴院长通消息,却害死了晁天王来,我锦毛虎顶天立地,既然无心之失害死天王哥哥,理应填命!”说完当胸一刀,直刺入去,随后便跪地而亡。

    这下兔起鹘落,极是突兀,谁也没曾想到,燕顺竟然如此磊落,竟然便自绝于晁盖灵前来。郑天寿虎吼一声,扑上前去,抱住燕顺,三娘也急忙抢上前来,一探鼻息,再搭脉门,却已经是气息全无。

    三娘摇摇头,拍了拍郑天寿肩头,示意他人已经无救了。郑天寿看了,放声大哭起来,堂上众好汉皆是心下恻隐,燕顺并不知道宋江谋划如何,也只是通了个消息给戴宗,按理说罪不至死,但他义气为先,自觉是他害死了晁天王,便在灵前自杀了。

    戴宗见了,一言不发,走上前来,恭恭敬敬朝天王灵位,磕了三个头,也翻出一柄利刃来,口中只喝道:“天王哥哥,小弟助纣为虐,再无幸理,便自绝于此!”当下也是一般的自刎而亡,一众好汉皆只是看着,并无人阻拦。

    林冲上前提起宋清喝问道:“当夜情形,可是如戴宗所言?”宋清见抵赖不过,只得认了。林冲大怒,反手一探,揪住吴用胸口,将他摔了出去,随后抢上前去,一般将他提起来,喝问道:“那信上如何写的?快快说来,若是痛快说了,待会儿也教你少受些罪!”

    吴用瑟瑟发抖,被林冲神功拿住,挣扎不开,只望向宋江。宋江汗出如注,心知大势已去,眼珠一转,当即跪拜在扈三娘面前,放声大哭道:“贤妹容禀,我与官府互通消息,只因蔡太师府上有参谋闻焕章,此人答允与我梁山牵线搭桥,早晚可教朝廷下招安来,一众兄弟皆可复为良民,为国尽忠,博个封妻荫子。我这里委实没有出卖兄弟,都只是想将来众兄弟能有个出路,一切都是吴用这厮的主意。只因知晓你扈家要来梁山入伙,人多势众,吴用这厮怕你来了之后,夺了梁山权柄,因此便与我出计策来,教我将这消息知会官军,好教官军半途截杀,教你扈家上不得梁山。但没想官军未能拦住,那夜里戴宗探知你落单来,孤身在齐天庙,便再起毒计,教我写下书信来,知会史文恭那里。他说史文恭与你有夺妻之仇,定可借史文恭之手除掉你来。贤妹,都是哥哥一时糊涂,听信这小人之言,不想害死了天王哥哥,都是吴用这厮挑拨的。”

    听了宋江的话后,吴用气得浑身发抖,大骂道:“宋江,你这黑厮,还要脸不要脸?不错,前面两计都是我出的,但你更加恶毒,是你在书信里又教史文恭,差人扮作和尚,引晁天王中伏。你还说,不若一石二鸟,将这对狗男女一并解决了,今后梁山便是你我二人说了算来,你敢不认么?”

    听得两个狗咬狗般的互相揭短,一众好汉皆是听得呆了,随后便是群情激奋,都涌上前来,纷纷怒喝道:“打死这两个贼厮鸟!”“都是不要脸的东西,竟然出此毒计,害死天王!”“俺恨不得生吃其肉,寝处其皮!”

    三娘朝公孙胜使个眼色,公孙胜踏上一步,使个惊雷法儿,上手一合,便在半空一声惊雷闪过,震得堂内都安静了下来。三娘双目通红,踏上一步,朝着堂内一众好汉团团一礼后,朗声道:“众位兄弟,如今真相大白,我扈岚为先夫晁天王报仇,大家可以异议?”

    一众好汉皆道:“寨主为天王报仇,我等皆无异议!”言犹未了,李逵跳出来叫道:“动手杀人这种事,还是俺来做,不须脏了扈娘子的手!哪位兄弟与俺帮把手来?!”

    当下一众好汉一起应道:“我来!”众好汉便一拥而上,将宋江、吴用两个捆翻在地,剥得赤条条的,便绑在堂内柱头上。李逵与刘唐两个取了两柄尖刀来,便在晁盖灵前,请敲碎打的细细割了两个来,最后将两个剖腹取心,将心肝献在晁盖灵前。那宋清却被林冲一刀割了头来,一并纳献在灵前。

    随后三娘带领一众好汉跪在晁盖灵前,三娘心神激荡,朗声道:“保正哥哥,你的大仇,我已经报了一半,曾头市史文恭仇家尚在,你英灵不远,保佑扈岚早日攻破曾头市,擒捉得史文恭,与你完报大仇来!”言罢,便带领众好汉一同参拜了。

    致祭毕,三娘吩咐人等前来,将燕顺、戴宗尸首抬下去好生安葬。宋江、吴用、宋清三个零碎尸骨便弃之于水泊之内。李逵跳出来,兀自叫嚷着,要杀光宋江、吴用两个一应家眷,三娘却道:“祸不及妻儿,将他两个家眷赶下山去便了。”众人便依言而行,将两个家眷当天便赶下山寨去,任由其自生自灭。

    随后林冲使人将聚贤堂上血腥都打扫干净了来,招呼一众头领皆回堂上,众人扶三娘坐了主位后,重新大礼参拜了。花荣、李逵、郑天寿、王英、朱仝、雷横等人久拜不起,三娘亲自来扶,花荣道:“寨主,我等此前瞎了眼睛,自以为宋江那厮是真好汉,不想信错了人来。寨主方才是巾帼英豪,梁山之主,今后我花荣甘效死力,至死方休!”李逵也叫嚷道:“扈娘子,你有情有义,武艺才智又比俺铁牛厉害,这山寨里,俺铁牛今后便只服你一个!”朱仝、雷横、郑天寿、王英等人皆是道:“愿追随寨主,替天行道,助强扶弱,至死方休!”

    三娘命林冲等人扶起一众人来,朗声道:“好,如今能统领梁山的,舍我其谁?我便带尔等,杀出一条血路来,替天行道,斩邪留正,还我天下一个朗朗乾坤!”(未完待续。)

第枠七章三山聚义打青州 一统军马首征伐

    玉皇顶上,天王墓前,三娘一身重孝,白衣飘飘,临风而立,一双妙目,只看墓碑,口中喃喃自语道:“天王哥哥,你的仇,我已经与你报了一半来,尚有曾头市与史文恭,逍遥于世,你英灵不远,待得寒冬一过,我定当亲自引军,前去与你报仇雪恨!”

    一旁跪坐的玉莲闻得此言,停了手中化纸之事,低声道:“天王泉下有知,定然可以瞑目了。”三娘却摇摇头道:“我不知道,临死前他问我,心中是否有他,但我连一个将死之人都未曾安慰来。”说到这里三娘问道:“玉莲,我不是不太过铁石心肠了?”

    玉莲娇弱,也知道三娘与晁盖纠葛,黯然道:“官人待天王肝胆磊落,若是临死前欺骗了他来,反而失了该有的信义。我也知道天王待官人恩深情重,换我易地而处,也定然一般的难以自处,但爱便是爱,无爱便是无爱。官人遵从本心而行,并无做错。”

    此时已经是残冬天气,三娘长出一口气来,雾气久凝不散,胸中气闷之感稍稍松去,上前扶起玉莲道:“听了你的话,我心头好过了许多。”说到这里三娘望着晁天王墓碑道:“天王待我恩情深重,我自当为他一辈子守节,再不会与其他男子谈婚论嫁。”

    玉莲望了三娘一眼,不再说话,两女祭拜晁天王已了,相携下山而来。

    回到山下,黄文炳便急匆匆赶来相见,玉莲见三娘有事处理。便告退自去了。黄文炳近前唱喏后道:“主公,桃花山来人求见。”三娘哦了一声道:“去见见。”当下便转回聚贤堂来。

    到得聚贤堂上看时。却是曹正到来,便参拜了三娘后。各自坐定。曹正道:“扈师叔容禀,今番前来,乃是奉鲁、杨、武三位头领差派,特来请梁山大军前去攻打青州。”

    三娘哦了一声道:“何以要攻打青州?”当下曹正便将事情来龙去脉说了。原来呼延灼兵败独自逃生后,便去了青州。青州慕容知府见呼延灼武艺高强,兵法出众,便拜其为将,点青州军马,要收服附近几座强人出没的山头。

    呼延灼那里因连败与扈三娘之手。也急于赚些战功,以释前罪,便即应允。先点两千军马去打了左近白虎山。白虎山那里便是宋江两个徒弟,孔明、孔亮兄弟占住,兵将稀少,便只斗了一阵,孔亮便阵前被擒,呼延灼围了山头,孔明抵敌不住。只得差人前往二龙山求援。

    白虎山求援人等到了二龙山后,恰好桃花山李忠、周通两个也引军马到二龙山会齐。只因宋廷官军那里前来围剿桃花山,桃花山孤悬于外,飞鸽传书与三娘后。三娘便吩咐李忠、周通两个弃了山寨,引军前来与二龙山会合。因此李忠、周通引五千军马到了二龙山来。

    二龙山鲁智深、杨志、武松几个接住李忠、周通后,又闻得白虎山来求援。鲁智深、杨志、武松三个商议了。都觉得当前往援手,一来显江湖义气。二来便可顺势并了白虎山人马。商议定后,鲁智深、杨志、武松便点起李忠、周通并五千军马前去援手。只留张青、孙二娘、施恩、曹正四个镇守山寨。

    到得白虎山后,鲁智深引二龙山军马与呼延灼官军交战,呼延灼见二龙山军马兵强马壮,三个头领武艺高强,料敌不过,只得先引兵而退。

    鲁智深解了白虎山之围后,孔明下山接住,但说起兄弟孔亮被呼延灼擒捉回去,便恳请鲁智深等头领起兵再打青州,解救兄弟孔亮出来,并言明待得救出兄弟后,愿投靠二龙山来。

    鲁智深三个商议后,当即答允,便点起军马,收了白虎山千余军马后,一同望青州而来。青州那里,呼延灼虽败回,但拿了个孔亮,军马损失不多,慕容知府倒也并未怪罪。后来闻得二龙山、桃花山、白虎山三山军马齐聚,前来攻打青州,慕容知府大惊之下,便请呼延灼镇守青州。

    鲁智深引军到了青州后,便攻打了几阵来,但青州城高池深,呼延灼又是名将,诸般守御,密不透风,鲁智深那里久攻不下。于是便三个便商议了,命人回山只会曹正,教他前来梁山请讫援军前来,一同攻打青州。

    听完曹正话后,三娘召集诸位统领齐来商议。都说知备细后,公孙胜道:“他那里三山聚义,攻打青州救人,都是此前结盟的山寨,定然是要前去解救的。呼延灼这人,此前就败阵而去,正是新仇旧恨一起算来。”

    林冲道:“鲁大师那里,相交已久,出兵援手,义不容辞。”黄文炳却道:“主公方才铲除宋江一党不久,寨内尚需整合统一,况且此刻残冬化雪天气,只恐进兵不利。”

    三娘却道:“山寨之内,留下林冲师兄与公孙先生镇守便可。如今官军势大,四处围剿我山寨盟友,此时不救,只恐冷落了人心来。残冬化雪天气,官军转进接应也难,正可趁此机会,攻破青州,若是延误了时日,官军齐聚青州城下,那便才是攻打甚难了。”

    当下三娘计议定了,便道:“此乃天王仙去后,我梁山第一次出山之战,定要破敌得胜而回。诸位兄弟戮力向前,休教江湖上轻看我等!”说言未了,厅上厅下一齐都道:“愿效犬马之劳,跟随同去。”

    三娘当日设筵管待曹正。饮筵之间,三娘唤铁面孔目裴宣定拨下山人数,分作五军起行:前军便差栾廷玉、花荣、郑天寿、王矮虎,开路作先锋;第二队,便差穆弘、李逵、解珍、解宝;中军便是主将扈三娘、黄文炳、吕方、郭盛;第四队便是朱仝、雷横、李俊、张横;后军便差孙立、马麟、欧鹏、凌振,摧军作合后。梁山泊点起五军,共计二十个头领,马步军兵五千人马。其余头领,自与公孙胜、林冲守把寨栅。当下三娘等人别了公孙胜、林冲,自同曹正下山来。梁山人马分作五军起发,正是:

    初离水泊,浑如凤舞纵九天;乍出梁山,却似风中奔虎豹。五军并进,前后列二十辈英雄;一阵同行,首尾分五千名士卒。绣彩旗如云似雾,蘸钢刀灿雪铺霜。鸾铃响,战马奔驰;画鼓振,征夫踊跃。卷地黄尘霭霭,漫天土雨蒙蒙。宝纛旗中,簇拥着足智多谋黄文炳;碧油幢下,端坐定替天行道扈三娘。过去鬼神皆拱手,回来民庶尽歌谣。

    话说三娘引了梁山泊二十个头领,五千人马,分作五军前进,于路无事,所过州县,秋毫无犯。已到青州,曹正先到鲁智深等军中,报知众好汉,安排迎接。

    三娘中军到了,鲁智深、杨志、武松、李忠、周通、孔明、曹正,都来相见了。都是三娘旧识兄弟,各据亲厚,皆欢喜不已。只是鲁智深见得三娘依旧白衣重孝在身后,深感不安道:“三娘子孝期未满,只因这趟事上,惊动下山来,我等罪过也。”

    三娘答道:“先夫在时,便最重义气,我与大师并众位兄弟相交,也是多时,正是义气深重,若先夫知晓我这趟是为兄弟义气而来,必定不会生怪。”

    众人听了,皆赞三娘节孝义气,更加敬重起她来。鲁智深便令左右置酒管待,筵席上,三娘便将梁山头领一一都引荐了,众好汉见了后,都是各自欢喜。

    次日点军升帐,三娘问:“青州一节,近日胜败如何?”杨志道:“自从曹正去了请援军,前后也交锋三五次,各无输赢。如今青州只凭呼延灼一个;若是拿得此人,觑此城子,如汤泼雪。”黄文炳笑道:“此人不可力敌,可用智擒。”

    三娘道:“用何智可获此人?”黄文炳道:“便还是请主公做饵,引他出城来,就城外设伏擒他。”三娘摇摇头道:“呼延灼累败我手,已然防备戒心甚重,若是见得我在,必定不肯出城来。”

    黄文炳沉吟片刻后道:“主公计较的是,呼延灼接连中了主公计策,数万军马尽皆丢失,定然警觉。那便不若引军暂退,假作撤军,引他出城来。”三娘道:“贸然撤军,他必定不信,须得反其道而行。”当下三娘便吩咐了众头领,随后各自行事。

    当日分拨了人马。次早起军,前到青州城下,四面尽着军马围住,擂鼓摇旗,呐喊搦战。城里看得梁山旗号慌忙报知,慕容知府见报,火急教请呼延灼商议:“今次群贼又去报知梁山泊扈妖女到来,那妖女诡计多端,人马骁勇善战,似此如之奈何?”呼延灼道:“恩相放心。群贼到来,先失地利。我等只管守好城池,晾他也不敢来打。”

    当下呼延灼披挂了,亲自引军拒城而守,却不出战。三娘见呼延灼不出城夜战,便吩咐军马四面围定,四面扎营,营内浩浩荡荡,遍插旗帜,一万军马四面扎营下来,到看似数万大军围城一般。见得城外军势如此,青州城内皆惶惶不安。(未完待续。)

第枠八章添灶退兵擒呼延 盗甲进山赚金枪

    青州一连被围了数日,每日但见四面围城营寨内,旗帜愈来愈多,炊烟也越见增多。慕容知府见了大惊道:“贼兵又见添兵,如之奈何?”呼延灼见了冷笑道:“相公宽心,此乃那妖女添灶之计,定是虚布旗帜,多加灶眼,实则兵力并未增添,以此虚张声势,乱我军心,谨守城池便了。”

    慕容知府却忧心忡忡道:“将军言谨守城池要紧,但贼寇围城数日,虽米粮不缺,但城内缺少柴薪,百姓苦矣,却不知何时方能解围。”

    呼延灼道:“此前相公已经派出信使求援,料想再过几日,天气回暖,左近州县便有援兵前来,到时里应外合,便可破敌。”慕容知府深以为然。

    如此过了五日,到了第六日上,便在城头望时,城外围城营寨内却是静悄悄的一片,也不见有造饭炊烟。呼延灼与慕容知府得报后,都是狐疑不定,前去观看。

    慕容知府看了问道:“呼延将军,这妖女又耍什么诡计?”呼延灼也是惊疑不定,只道:“莫非有诈?静观其变好了。”慕容知府应了,教左右不得松懈,只顾守好城池。

    便如此等候了一天,城外营寨内都是静悄悄的,也无炊烟升起,城头官军皆惊奇不已。

    翌日天明,呼延灼与慕容知府又登城望时,一员偏将指着营寨道:“相公请看,那营寨内,便有鸟儿停歇,也不见惊飞,料想便是一座空营来。”呼延灼恍然大悟道:“难道前几日是那妖女便要逐次退兵。恐我城内军马追击,因此虚增旗帜。添加炊烟,以此迷惑?”

    慕容知府皱眉道:“既然贼兵已退。便打开城门,任凭百姓出入便了。”呼延灼道:“相公仔细,那妖女诡计多端,我愿领军前去查探,若真是退了,再开城门不迟。”慕容知府便应了。

    当下呼延灼便披挂了,点起城内五百马军,便出城去查探。到得营内看了,果然空无一人。呼延灼大奇暗自道:“那妖女难道真是撤军走了?”正狐疑间。却见营寨东面,一骑独自飞来,白衣素甲,胯下白马,到得百步外站定后,呼延灼看了大惊道:“是你!”

    那人正是扈三娘,只见她勒定战马,大声道:“呼延灼,我便独自一个人在此。你敢来捉我么?”呼延灼闻言大怒,掣出双鞭,策马便往营寨深处赶来。方才赶出五十余步来,只听得呐声喊。呼延灼正踏着陷坑,人马都跌将下坑去了。两边营帐内,走出五六十个挠钩手。先把呼延灼钩将起来,绑缚了拿去。后面牵着那匹马。那五百官军见了,一发声喊。齐齐赶来,想要来救。却被三娘拈弓搭箭,连珠箭射倒当头五七个,后面的勒转马,一哄都走了。

    三娘打个呼哨,营内三声炮响起,营寨周遭林内抢出无数军马来,只赶着那五百军马追去。那五百军马慌不择路,到了城下,城上官军不及拉起吊桥来,只见一位行者虎步引军抢来,便当先抢过吊桥来,杀翻十几个官军来,一举夺了城门。

    那行者正是武松,见得武松夺了城门,慕容知府急命城内官军赶杀来,要夺回城门,却见一个胖大和尚,将一条水磨禅杖舞得密不透风,直杀进城门来,一众官军抵挡不住,连连后退。这胖大和尚正是鲁智深。

    见得夺了城门,背后梁山十个头领引军抢入城门里,正迎着慕容知府慌不择路,从城头下来,早被栾廷玉一枪,把慕容知府搠死。解珍、解宝便放起火来;欧鹏、王矮虎奔上城,把军士杀散,李逵一双板斧,只顾往城里赶杀官军。

    扈三娘、黄文炳引大队人马,见城上火起,一齐拥将入来。三娘早传令下去:休教残害百姓,且收仓库钱粮,官军投降免死。因此一众梁山军马只杀官军,城内官军被黑旋风李逵追得鸡飞狗跳,最后都跪地求饶,李逵那里还待再杀时,却被穆弘一脚踹翻喝道:“寨主有令,投降免死。”李逵坐在地上怒道:“正杀得兴起来,穆家哥哥,你又踹俺。”穆弘笑道:“寨主知晓你凶性,教我只顾看定你来,能教你不滥杀一个,我便大功一件。”李逵叫嚷道:“如此也算功劳?待俺找寨主评理去!”穆弘笑着拉起李逵,两个引军将一众投降官军尽皆捉了,自转去复命。

    孔明、曹正寻得大牢,就大牢里救出孔亮,那大牢里但凡冤屈的人,尽皆放了出来。花荣、郑天寿捉得慕容知府一家老幼,抄扎家私,转来复命。

    到得午时,城内喊杀声渐止,三娘便在青州府衙内聚齐众将,众将各自前来献功。曹正等人押解呼延灼到来,三娘命人解了绑缚后,请呼延灼坐了。呼延灼纳闷不已,问道:“敢问扈娘子,为何你那许多人马伏在营寨左近,周遭鸟雀都不惊飞?”三娘笑而不语,黄文炳道:“我军中有善养鸟雀者,那些鸟雀皆是养熟的了,要它飞便飞,要它歇便歇。”

    呼延灼垂头丧气不已,三娘道:“呼延将军,你累次兵败,如今更是失陷青州城,便是回去,定要被朝廷怪罪,轻则便要走一遭沙门岛,重则抄家杀头,宋廷那边已然是回不去了,不如便来我山寨内,坐一把交椅如何?”

    呼延灼怒道:“俺到了这般地步,皆是拜你所赐,我呼延灼世代将门,岂肯背反?”三娘单手支颐道:“既然如此,便先请呼延将军回我梁山做客便了。”当下便吩咐左右先将呼延灼押下去监管起来,稍后回山,一并押回去。

    三娘教军中典官一一记录了众将功绩,只待回山后升赏。见解来慕容知府一家老小时,黄文炳问道:“这慕容知府一家老小在此,却不知如何发落。”三娘道:“可教府衙外发放米粮。聚齐百姓。随后将他一家老小交予城内百姓处置,若这慕容知府平素欺压百姓,百姓定然不会放过他一家老小。若是他平素还算为官清廉,百姓自然饶了他一家老小来。”

    黄文炳遵命而行,便计点在城百姓被火烧之家,给散钱粮救济,在府衙门口聚齐百姓。随后黄文炳将慕容知府一家老小绑缚到府衙门口,晓示百姓,众百姓闻得是慕容知府家眷时,登时群情汹涌,便一拥而上,将一家老小打死当场,未留一个活口。

    随后三娘吩咐把府库金帛,仓廒米粮,装载五六百车;又得了二百余匹好马,就青州府里做个庆喜筵席,请三山头领同归大寨。鲁智深使李忠、周通、曹正回二龙山,与张青、孙二娘、施恩收拾人马钱粮,也烧了宝珠寺寨栅。数日之间,三山人马都皆完备。

    三娘领了大队人马,班师回山。先叫花荣、栾廷玉、雷横、朱仝四将开路,所过州县,分毫不扰。乡村百姓,扶老挈幼,烧香罗拜迎接。数日之间,已到梁山泊边。

    众多水军头领,具舟迎接。公孙胜、林冲引领山寨马步头领,都在金沙滩迎接。直至大寨,向聚贤堂上列位坐定。大排筵庆贺新到山寨头领,鲁智深、杨志、武松、施恩、曹正、张青、孙二娘、李忠、周通、孔明、孔亮:共十一位新上山头领。

    坐间,林冲说起相谢鲁智深相救一事。鲁智深笑道:“洒家皆是听扈娘子吩咐,听闻阿嫂如今在寨内,教头一家团聚,便万千喜事。”林冲答道:“正是多亏师妹来,去岁又将岳丈一家接上山来,便真是一家团聚了。”众人皆是大笑。

    杨志举起旧日王伦手内上山相会之事,众人皆道:“此皆注定,非偶然也!”公孙胜又说起黄泥冈劫取生辰纲一事,众皆大笑。次日轮流做筵席,不在话下。

    且说三娘见山寨又添了许多人马,如何不喜,又教各军按纪效新书选练精兵。这一日,山下来报,直说汤隆、孟康、时迁三个引着一位好汉来了。

    众好汉皆到关前来迎,却见汤隆、孟康、时迁三个引着几个轿夫,抬了一顶软轿,直抬得一个大汉上到山上来。黄文炳等人看了皆是大奇,问道:“此乃何人?”三娘笑道:“此人乃是汤隆姑舅哥哥,京城金枪班教头,人唤金枪手徐宁的便是。”

    众人听了皆是大惊,林冲道:“这教头手段不弱于我,如何赚得他到此?”时迁笑着答道:“便是听了寨主吩咐,与汤隆兄弟商议了,这徐教头有一副家传宝甲,十分珍贵,便盗了他的宝甲出来,引得他一路追赶到此地,随后便使药麻翻了,这便抬上山来。”

    三娘道:“这徐教头武艺本事精湛,尚有一套钩镰枪战法,将来可练来,抵挡北国骑军,因此吩咐时迁与汤隆前去赚他上山来入伙。”又问道:“徐教头家眷可一同搬来?”汤隆道:“已经取到山下,稍后便来。”

    当下三娘吩咐用解药救醒徐宁来,徐宁开眼见了众人,吃了一惊,便问汤隆道:“兄弟,你如何赚我到这里?”汤隆道:“哥哥听我说:小弟早已经投托扈娘子麾下入伙,如今扈娘子做了梁山泊主,听闻哥哥大名,便使小弟前去请哥哥来入伙,但想哥哥军官出身,必定不肯,便使时迁先来盗了你的甲,却教小弟赚哥哥上路,后使孟康假做李荣,过山时,下了蒙汗药,请哥哥上山来坐把交椅。”徐宁道:“却是兄弟送了我也!”(未完待续。)

第枠九章搬取家眷勿担忧 宴醉义士说有方

    就在关前,三娘与一众头领先请徐宁至聚贤堂坐定,排铺下宴席来款待徐宁。三娘亲自执杯道:“现今我扈岚,招聚天下英雄,替天行道,助强扶弱。非敢贪财好杀,行不仁不义之事。如今朝廷昏聩,天子无道,奸臣横行,万望徐教师怜此真情,一同替天行道,斩邪留正,方为人间正道。”

    林冲也来把盏陪话道:“小弟亦到此间,多说兄长清德,休要推却。”徐宁万般无奈,口中道:“想我清白之躯,如何肯留下?还请扈寨主宽宏,放我离去。”

    三娘笑而不语,汤隆道:“哥哥休怪,我那里在哥哥昏晕之时,已经差人穿了哥哥衣甲,扮成哥哥模样,便在官道上,连劫数起客商,只怕现下官府海捕文书都已经下了,哥哥还如何能回得去?”

    徐宁闻言连连叫苦道:“兄弟你害得我不浅。”数内官军降将彭玘、郝思文两个也上来相劝,直说三娘镶星天命之事,徐宁听了半信半疑,但周遭鲁智深、花荣、孙立等做过军将的头领也前来相劝,徐宁意有所动。

    半晌后,徐宁道:“汤隆兄弟,你却赚我到此,家中妻子,必被官司擒捉,如之奈何!”汤隆道:“这个不防。哥哥放心,自赚了哥哥离京城后,已经差人取了家眷前来,便落后我等半日路程。”徐宁长叹一声道:“待家眷到了再议。”

    三娘闻言大喜,知晓徐宁已经答允暂且投靠,便与黄文炳、公孙胜,都来与徐宁陪话,安排筵席作庆。便过了半日,差去搬取各军将令家小的人马陆续回山。先是颍州取到彭玘老小,东京取到凌振老小,稍后徐宁老小上山。

    彭玘、凌振见得家小安然到来,皆是大喜,郝思文家中父母早亡,并未成婚。是以并无家小。徐宁见妻子果然到来,心安不少,问是如何便到得这里。妻子答道:“自你转背,官司点名不到,我使了些金银首饰,只推道患病在床,因此不来叫唤。忽见汤叔叔赍着雁翎甲来,说道:‘甲便夺得来了,哥哥只是于路染病。将次死在客店里,叫嫂嫂和孩儿便来看视。’把我赚上车子,我又不知路径,迤逦来到这里。”

    徐宁道:“兄弟,好却好了,只可惜将我这副甲陷在家里了。”汤隆笑道:“好教哥哥欢喜,打发嫂嫂上车之后,我便复翻身去取了这甲。收拾了家中应有细软,做一担儿挑在这里。”徐宁道:“恁地时。我们不能够回东京去了。”

    三娘、林冲都来陪话道:“山寨求贤若渴,教师安心留下,一同替天行道便好。”随即拨定房屋,与徐宁、彭玘、凌振等人安顿老小。

    再过数日,分差出去的人等也都回来,各自搬取得关胜、呼延灼、韩韬家小到来。宣赞并无家小,因此未曾取得。三娘见还未归降的几员将佐家小都到了,也得了空闲来,便请公孙胜与黄文炳前来商议劝降之事。

    黄文炳皱眉道:“自从擒得那几位后,我也多次前去劝说。但每每皆是不允。他几个都是官军将领出身,对宋室忠心甚笃,即便一时间不能回去,逼得要落草,也只是想暂且落草,待得日后朝廷招安,便可复为良民。如今寨主已经言明,我梁山不受招安,因此他几个便坚辞不降。着此来看,不若先退一步,直说但有朝廷招安,山寨也会考量,如此方能勾得几个来降。”

    三娘摇摇头道:“我等要改天换日,却是何等凶险之事,我不想麾下将领三心二意,但凡投效之人,定要是与我一条心来,若是欺骗于他,将来定遭其祸。”

    公孙胜笑道:“便还是用上次劝降彭玘、郝思文、凌振三个手段使来,定然凑效。”三娘也颔首道:“正合我意。”黄文炳惊疑不定道:“正好我也看看主公与公孙先生手段。”公孙胜与三娘闻言,皆是微微一笑,随后便吩咐置办酒筵,请关胜、呼延灼、韩韬、宣赞并徐宁前来赴宴,三娘、公孙胜、黄文炳三个作陪,单独说话。

    却说关胜自那日被擒之后,一直软困在梁山之上,虽然每日衣食不缺,伺候的人等又都礼数周道,但关胜却心中忧愁不已,只想早日脱困离去,因此茶饭不思。

    便如此在山上住了旬月,出了黄文炳来劝降过几次之外,再无旁人来说话,到教关胜好不气闷。有时无事,关胜也能得到山寨左近走动,得见这里左近村坊渔民,皆安居乐业,对梁山拥戴至极。而梁山收纳左近村坊米粮后,便保境安民,绥靖一方,倒是比官府治理得还要妥帖。又见梁山挑选军马编练新军,操演法度细致有节,许多练兵之法闻所未闻,心中甚是钦佩。

    夜来细细思量,关胜常常感叹,这扈妖女当真当世奇女子,且不说那天界雷器何处所得,便是看她治理村坊、操练军马手段,也都是奇思妙想。只恐这女子再坐大下去,迟早便能割据一方,兴兵造反,如此一来,也不知朝廷能否胜得这妖女。但看那妖女有天界雷器在手,又如此足智多谋,骁勇善战,关胜心头隐隐想到:“若是她管治天下,百姓人人都能如梁山左近村坊一般,安居乐业,也无不可。再有百姓都这般拥戴她来,只怕此女将来,天下无人可挡。”

    每每想到这里,关胜都心下惶惶不安,总觉得朝廷奸臣当道,天子昏庸,宋廷前途堪忧。关胜也曾想过偷走离山,但说也奇怪,自从上山之后,身上总是劲力全无,周遭看守的军士又看得紧,因此都不得机会走脱。

    这天关胜正在屋内歇息,忽得黄文炳来相请赴宴,直说也请了呼延灼、韩韬、宣赞几位,关胜自从被擒后,便再未见过几个,也想相见一回,便随黄文炳赴宴。

    关胜随黄文炳到了一处单独宅院之内,到了堂上,三娘亲自起身来迎接,公孙胜也在一旁恭迎,各自见礼后,都落座了。少时呼延灼、韩韬、宣赞、徐宁四个陆续到来,几人相见时,都觉恍如隔世一般。

    三娘坐了首位,左首公孙胜,右首黄文炳,关胜、呼延灼、徐宁坐了对席,韩韬、宣赞下首相陪,各自坐定后,三娘举杯,只顾劝五个喝酒,说些江湖轶事,却只字不提他事。

    关胜五个皆是心头郁闷,三娘那里只顾来劝酒,五个皆有借酒消愁之意,又不及三娘酒量,过不多时,竟然都喝得酩酊大醉来。

    关胜醉倒后,也不知身在何方,便沉沉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忽闻后面廊下有人出来将关胜唤醒。关胜起身看时,只见两个青衣童子,径到身前举口道:“小童奉娘娘法旨,请星主说话。”

    关胜心头惊疑不定,问道:“什么娘娘?是扈三娘子么?”青衣童子又道:“娘娘有请,星主勿问。”关胜琢磨不定,那童子又道:“关星主休得迟疑,娘娘久等。”

    关胜起身细看时,只见是两个青衣螺髻女童,齐齐躬身,各打个稽首。看那女童时,但见:朱颜绿发,皓齿明眸。飘飘不染尘埃,耿耿天仙风韵。螺蛳髻山峰堆拥,凤头鞋莲瓣轻盈。领抹深青,一色织成银缕;带飞真紫,双环结就金霞。依稀阆苑董双成,仿佛蓬莱花鸟使。

    当下关胜又问道:“二位仙童自何而来?”青衣道:“奉娘娘法旨,有请关星主赴宫。”关胜道:“仙童差矣!我自姓关,名胜,不是甚么星主。”青衣道:“如何差了?请星主便行,娘娘久等。”关胜道:“甚么娘娘?亦不曾拜识,如何敢去?若是扈娘子相请,还请言明。”

    青衣道:“星主到彼便知,不必询问。”关胜道:“娘娘在何处?”青衣道:“只在后面宫中。”青衣前引便行,关胜随后跟下殿来,转过后殿侧首一座子墙角门,青衣道:“关星主从此间进来。”

    便在一片云雾之内,关胜不知深浅,出得角门来看时,星月满天,香风拂拂,四下里都是茂林修竹。关胜寻思道:“原来这宅院又有这个去处。倒是风景甚好。”

    关胜行时,觉道香坞两行夹种着大松树,都是合抱不交的,中间平坦一条龟背大街。关胜看了,暗暗寻思道:“我倒不想宅院后有这般好路径。”跟着青衣,行不过一里来路,听得潺潺的涧水响。

    看前面时,一座青石桥,两边都是朱栏杆,岸上栽种奇花、异草、苍松、茂竹、翠柳、夭桃、桥下翻银滚雪般的水,流从石洞里去。过的桥基看时,两行奇树,中间一座大朱红漆星门。关胜入的星门看时,抬头见一所宫殿。

    但见:金钉朱户,碧瓦雕檐。飞龙盘柱戏明珠,双凤帏屏明晓日。红泥墙壁,纷纷御柳间宫花;翠霭楼台,淡淡祥光笼瑞影。窗横龟背,香风冉冉透黄纱;帘卷虾须,皓月团团悬紫绮。若非天上神仙府,定是人间帝主家。

    关胜见了,寻思道:“也去过东京,高门大户多得出入,也不见这般有仙气的去处。”心中惊恐,不敢动脚。青衣催促请星主行。一引,引入门内,有个龙墀,两廊下尽是朱红亭柱,都挂着绣帘,正中一所大殿,殿上灯烛荧煌。青衣从龙墀内一步步引到月台上,听得殿上阶前又有几个青衣道:“娘娘有请星主进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天命星数早坐定 春暖复仇欲兴兵

    关胜到大殿上,不觉肌肤战栗,毛发倒竖,下面都是龙凤砖阶。青衣入帘内奏道:“请至关星主在阶前。”关胜到帘前御阶之下,见得左右皆是仙气云雾,一派仙骨柔风,内里那娘娘虽未见人,但却令人心不敢不敬,便躬身再拜,俯伏在地,口称:“臣乃下浊庶民,不识圣上,伏望天慈,俯赐怜悯。”

    御帘内传旨,教请星主坐。关胜起来谢了,教四个青衣扶上锦墩坐,关胜依言坐下。殿上喝声卷帘,数个青衣早把珠帘卷起,搭在金钩上。娘娘问道:“星主别来无恙?”关胜起身再拜道:“臣乃庶民,不敢面觑圣容。”娘娘道:“星主既然至此,不必多礼。”

    关胜恰才敢抬头舒眼,看见殿上金碧交辉,点着龙灯凤烛;两边都是青衣女童,持笏捧圭,执旌擎扇侍从;正中七宝九龙床上,坐着那个娘娘。关胜看时,但见:头绾九龙飞凤髻,身穿金缕绛绡衣。蓝田玉带曳长裙,白玉圭璋擎彩袖。脸如莲萼,天然眉目映云环;唇似樱桃,自在规模端雪体。正大仙容描不就,威严形象画难成。

    那娘娘口中说道:“请星主到此。”命童子献酒。两下青衣女童,执着奇花宝瓶,捧酒过来,斟在玉杯内。一个为首的女童,执玉杯递酒,来劝关胜。关胜起身,不敢推辞,接过玉杯,朝娘娘跪饮了一杯。

    关胜觉道这酒馨香馥郁,如醍醐灌顶,甘露洒心。又是一个青衣。捧过一盘仙枣,上劝关胜。关胜战战兢兢。怕失了体面,尖着指头。拿了一枚,就而食之,怀核在手。青衣又斟过一杯酒来劝关胜,关胜又一饮而尽。娘娘法旨,教再劝一杯,青衣再斟一杯酒过来劝关胜,关胜又饮了。仙女托过仙枣,又食了两枚。共饮过三杯仙酒,三枚仙枣。

    关胜便觉道春色微醺。又怕酒后醉失体面,再拜道:“臣不胜酒量,望乞娘娘免赐。”殿上法旨道:“既是星主不能饮酒,可止。”关胜拜谢。

    娘娘法旨道:“关星主,玉帝因为下界将逢大变,特遣一百零八位星宿下凡,拯救天下百姓。那头位主神星主,得仁宗镶星解命,已得天命王气。如今宋室气数已尽。正是改天换日之时,你当匡扶主神星主,拯救天下万民,改天换日。重塑河山。如今关星主魔心未断,道行未完,暂罚困囚。当早早回归主神星宿旗下,听其调遣。功德圆满之时,不久重登紫府。切不可分毫懈怠!若是不听我言,强要逆天而行,他日罪下酆都,吾亦不能救汝。此乃天言,汝当记取,终身佩受,勿忘勿泄。”

    关胜汗如雨下再拜道:“愿受天言。但那主神星宿却不知是何人?”娘娘法旨道:“主神星宿得天地垂青,得授天界雷器制法,惊才绝艳,唯美凌厉,智计无双,是何人自去领悟。”关胜听毕,再拜谨受。

    娘娘法旨道:“所嘱之言,汝当记取。目今天凡相隔,难以久留,汝当速回。”便令童子急送星主回去,“他日琼楼金阙,再当重会”。

    关胜便谢了娘娘,跟随青衣女童下得殿庭来,出得星门,送至石桥边,青衣道:“星主看石桥下水里二龙相戏。”关胜凭栏看时,果见二龙戏水。二青衣望下一推,关胜大叫一声,猛然醒来,觉来乃是南柯一梦。

    关胜醒来之后,却发觉身在一间耳房内,躺于一张软椅之上,手中兀自捏了三枚枣核,心头不禁大骇,暗道:“难道适才梦境却是真的?”

    便在此时,却见两名军卒,一个端了热汤,一个端了碗醒酒汤到来。关胜问道:“此乃何处?”两个军卒道:“将军少歇,适才将军吃醉了,寨主吩咐我等扶将军到此间耳房内安歇。”关胜皱眉道:“我可曾出去?”两个军卒道:“不曾,将军请用醒酒汤,稍作梳洗来。”

    关胜心事不宁,自取醒酒汤喝了,又梳洗之后,一阵神清气爽,心智清明时,蓦然想道:“莫非是我神游太虚?得见天上九天玄女?难道那扈寨主不是妖女,而是得天命的主神星主?”

    梳洗毕后,关胜又看了看桌上放的三枚枣核,心头暗道:“既然九天玄女都如此说了,我还要逆天而行,必遭天谴。她虽是一介女流,但得天道星命,自当忠心辅佐于她,不可逆天而行!”

    打定主意后,关胜起身问道:“不知扈寨主现在何处?”军卒道:“尚在一旁正厅上吃酒。”关胜道:“引我去拜见。”军卒应了,便引关胜去正厅。

    到了正厅之上,果然见得扈三娘、公孙胜、黄文炳三个依旧在那吃酒闲话,见得关胜到来后,三个都起身来相迎。关胜到得近前,纳头便拜道:“小可不识天道命数,屡次兴兵与寨主为难,果然是逆天而行,以致丧师被擒。如今小可得闻天音,如醍醐灌顶,便请投入寨主麾下,愿效犬马之劳,辅佐寨主,替天行道,此志不渝。”

    三娘与公孙胜、黄文炳对望一眼,皆是大喜,三娘上前虚扶起关胜来,笑道:“得关将军辅佐,我山寨如虎添翼。”公孙胜、黄文炳也都上前庆贺。

    这里言犹未了,正厅门口又撞进两个人来,却是宣赞与韩韬,便上前拜倒,也都道:“小人两个,不识天命,今遭得幸,上天托梦点醒,愿投寨主麾下,还请寨主不计前嫌,收纳我两个,便是做个马前卒,也甘愿。”

    关胜惊奇道:“两位兄弟也是梦中得了提点?”宣赞与韩韬皆是颔首,公孙胜却轻咳一声道:“三位,梦中天机,不可言明,各自知晓便了,否则泄露天机,恐折寿数。”三个都是喏喏应了。

    正说话间,呼延灼也跌跌撞撞抢上厅来,便拜三娘,也是一般的言语,三娘笑着扶起。呼延灼见得关胜三个时,惊异不已道:“三位如何也在此?”关胜三个都是大笑,关胜道:“呼延将军如何在此,我等三个也便如何在此。”

    公孙胜拉着呼延灼到一旁耳语几句后,呼延灼似乎也明白过来,便笑道:“原来如此,既然我等四个都知晓天命,便一同拜在扈寨主麾下如何?”三个应了,又一起再拜,三娘大喜,扶起四个来,教重整杯盘,请四个入席来。

    坐定后,酒过三巡,庆贺四位投归梁山之后,呼延灼却忽然皱眉道:“我四个如今投了山寨,只恐家眷那里遭官府毒手。”黄文炳笑道:“呼延将军宽心,早在日前,几位将军并彭玘、凌振等人家眷,都已经安然搬取上山来,如今都安顿好,稍后便可完聚。此乃寨主奇谋,料知后事,因此提前安排。”

    呼延灼、关胜四个都是大喜,前来拜谢了三娘。拜谢后,三娘道:“彭玘、郝思文、凌振三位将军,也是有四位一般的遭际,因此投效到我麾下,此前设计赚四位将军,乃是我这里的计谋,四位切不可记恨在心,都是一般的天命兄弟,只愿和好如初。”

    四个都道:“自然无隙,他三个也是顺应天命而行,我等自知。”当下三娘吩咐请彭玘、郝思文、凌振三个到来,一同饮宴。少时三个都到了,与呼延灼、关胜等人见面后,将已经投效之事说了,都是大喜,握手言欢,尽释前嫌。

    宴后各自散去,厅上只剩下三娘、黄文炳、公孙胜三个。见得几个都去了后,黄文炳拜倒在地道:“寨主神乎其技,小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三娘翘着二郎腿笑道:“此法在天界名唤催眠术,我有法门,加上公孙先生那移魂摄心术加持,便可造出幻象来,加上他四个都喝醉了,更好施术。”公孙胜谦逊道:“贫道这法术,只能迷惑人心智,若无寨主的催眠术,醒来之后,便不记得梦中之事,还是寨主天授神术,方才能有此功。”

    三娘笑了笑道:“只因他四个都是官军出身,要想降服便是万难,用此法来,方能教他四个死心塌地投入我麾下。”顿了顿后道:“不过此术用来,颇耗心力,将来若非大才之人,我也不会轻易用来。此术乃是小道,真正要人心悦诚服,还是得靠忠孝仁义之举,是以御人之道,不在此术上。”黄文炳、公孙胜听了都连连称是。

    翌日清晨,三娘在聚贤堂召集一众头领聚齐后,引关胜、呼延灼四个到来,先领众头领拜了天王灵位,随后便将关胜、呼延灼四个入伙之事说了。众头领都是大喜,随后便焚香烧纸,四个便在天王灵位前拜了,便入得伙来。

    随后三娘分派四个职司已了,聚齐一众头领后,三娘朗声道:“如今山寨之内,已经将宋江一党扫除,如今看得日头回暖,正好用兵,我意欲起兵,征伐曾头市与史文恭,与晁天王报仇来,诸位可有异议?”

    众头领皆朗声道:“与天王报仇,责无旁贷,并无异议,但请寨主下令,愿效犬马之劳!”(未完待续。)

第一章梁山兴兵大名府 麒麟误陷北京城

    却说方在聚贤堂上,扈三娘议定出兵,正待教下将令,分拔人手时,却见郑鹰快步赶来,大声禀报道:“寨主容禀,大名府有紧急文书传至。”

    三娘哦了一声,取书信来看了后,顿时大惊失色道:“不想这趟连累了大师兄来!”林冲闻言,也吃一惊道:“师妹,何事连累大师兄?”

    三娘将信函交给林冲后道:“此前我与大师兄多有书信往来,自我扈家庄三败官军之后,生恐旁人知晓我与大师兄关系,便下书提醒大师兄,将之前书信俱都毁去。我入主梁山之后,只去了一封信函,将史文恭与我结仇之事说了,教大师兄万万小心史文恭此人。却不想史文恭那里先下手为强,勾结大名府梁中书,先诬陷了大师兄来,将他并一家老小皆下在狱中,抄了家财,早晚要问大师兄勾结梁山女贼之罪。”

    黄文炳听了后叹道:“久闻主公大师兄,河北玉麒麟,卢俊义大名,卢员外不但武艺出众,更是富甲一方。小可猜想来,此趟史文恭定是收得消息,主公已然入主梁山,早晚寻他晦气,便担忧卢俊义会襄助主公,因此先下手为强,与官府联结,构陷卢员外。而大名府梁中书那里,定然是觊觎卢员外一副身家,因此便顺水推舟,拿了卢员外,将卢员外家财尽皆抄没,以此自肥。”

    林冲看了那书信大怒道:“好个史文恭,如此害人。好个梁中书,如此构陷!师妹。如今该当如何?”

    三娘沉吟片刻后道:“此趟本阖出兵曾头市,不想大师兄那里又遭官府毒手。当早早去救,否则大师兄休矣。天王之仇。待救出师兄之后,再报不迟!”

    公孙胜也道:“素闻河北玉麒麟大名,卢员外河北三绝,一身好武艺,棍棒天下无对。梁山泊寨中若得此人时,何怕官军缉捕,岂愁兵马来临?更何况卢员外乃寨主、林教头师兄,也该早去救出。”众头领纷纷称是。

    当下三娘便道:“既然如此,便听我吩咐。只因大名府那里押了我大师兄。只恐官府暗下毒手,可先使郑鹰飞鸽传书,教大名府内我方细作,四处散播谣言,直说我梁山大队人马将来打大名府,教官府不敢轻易下手。我这里再亲笔手书一封,飞鸽传书过去,教大名府城内细作送予梁中书,那梁中书看了我书信。必定不敢加害师兄。如此我等方有余裕调兵遣将,前去征讨。”

    商议定后,三娘自写了书信交予郑鹰传书。随后三娘、公孙胜、黄文炳、林冲商议,拨定了人数。裴宣写了告示。送到各寨,各依拨次施行,不得时刻有误。

    此时冬末初春天气。征夫容易披挂,军卒久不临阵。皆生战斗之心,又有三娘教下升赏令来。都盼出兵征伐,便有功绩,可得升赏。得蒙差遣,欢天喜地,收拾枪刀,拴束鞍马,摩拳擦掌,时刻下山。第一拨:当先哨路黑旋风李逵,部领小喽罗五百。第二拨: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毛头星孔明、独火星孔亮,部领小喽罗一千。第三拨:女头领母夜叉孙二娘、母大虫顾大嫂,部领小喽罗一千。第四拨:扑天雕李应,副将病尉迟孙立、小尉迟孙新,部领小喽罗一千。中军主将林冲,军师黄文炳。簇帐头领两员: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前军头领教师栾廷玉,副将百胜将韩滔、天目将彭玘。后军头领双鞭呼延灼,副将铁笛仙马麟、摩云金翅欧鹏。左军头领大刀关胜,副将矮脚虎王英、玉面郎君郑天寿。右军头领小李广花荣,副将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并带炮手轰天雷凌振,起奔雷火箭三千枝一同听用,丑郡马宣赞、井木杆郝思文接应粮草。探听军情头领一员,海东青郑鹰。军兵分拨已定,平明,各头领依次而行,当日进发。只留下副军师公孙胜并鲁智深、武松、朱仝、雷横等头领,统领马步军兵,守把山寨。三关水寨中,自有李俊等水军头领守把。

    扈三娘却说要先走一步,因此便乔装了,与刘唐、穆弘两个先投大名府而去,林冲、黄文炳引大军随后赶来。

    话分两头,却说河北玉麒麟卢俊义如何遭陷?便在数日之前,大名府留守梁中书在府衙署理公务,忽闻得有曾头市义士史文恭求见,梁中书也闻得曾头市助官军与扈家、梁山对战之事,当下便教请见。

    少时史文恭到得堂上,见礼后各自坐定,便道:“相公容禀,今趟来访,却是送一件大功劳、大富贵与相公。”梁中书哦了一声问道:“却是何功劳富贵?”

    史文恭道:“便在相公治下,大名府内,有一户富甲天下的人家。”梁中书闻言便知道:“说的可是河北玉麒麟卢俊义卢员外家?”

    史文恭道:“正是此人。相公这趟功劳富贵,便在此人身上。想这卢员外一身富贵,取了来,岂不美哉?”梁中书道:“这卢员外在我治下,早晚敬献恭疏,并无差漏,岂可下手?”

    史文恭道:“相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卢俊义面上是个富家员外,行商买卖,富甲一方。但却不知他这些富贵从何而来。”梁中书道:“确实不知。”

    史文恭道:“便在数年之前,有人劫了相公生辰纲,此人正是卢俊义。他得了那趟富贵之后,便以此作为本钱,方才创下偌大一副家业来啊。”

    梁中书闻言惊怒交集道:“果真如此?”史文恭又道:“实不相瞒,这卢俊义乃是小人大师兄,当年也曾相邀我参与其事,但小人抵死不从。只恨当年尚在师门,被他欺压,也不敢出首。如今小可得脱囹圄,便来出首相告。还有这卢俊义做的买卖,皆与那反了朝廷的扈家妖女有关。那扈家妖女此前也是多有行商,这卢员外与扈妖女勾结,霸住河东路琉璃、镜子等贵重之物的专营之权,是以短短数年间,便得如此巨富。”

    梁中书惊怒非常道:“好贼子,原来如此。”史文恭拱手道:“小可如今弃暗投明,愿大义灭亲,出来指证卢俊义这厮,相公只管下手拿人。待拿得卢俊义后,便是断了扈家妖女一个臂助,在朝中自然是大功一件。又可抄了卢俊义家,他旗下一应家财、商号、田产尽可充公,相公自然得利。”

    梁中书喜道:“甚合我意。只是你做人证,但还缺少物证。”史文恭道:“相公宽心,物证已得。卢俊义那厮多年来与扈妖女一直互通书信,我与卢俊义那厮家中管家李固相识,临来时,已经与他说了,他那里已然取得一封书信,乃是扈妖女亲笔与卢俊义的书信,可做物证。”

    梁中书闻言大喜,当下两个商议定了,梁中书便差人下来,前去捉拿卢俊义。

    却说河北玉麒麟卢俊义,最近方才走了一回行商,当天刚回到家中,自有浑家贾氏出来接住,安排更衣、饮食。这贾氏年方二十五岁,嫁与卢俊义五载,生得花容月貌。

    两口儿各自坐定,卢俊义方才举箸,只听得前门后门喊声齐起,二三百个做公的抢将入来。卢俊义惊得呆了,就被做公的绑了,一步一棍,直打到留守司来。其余家小,自贾氏以下,也一并都拿了。

    到了留守司,梁中书正坐公厅,左右两行,排列狼虎一般公人七八十个,把卢俊义拿到当面,将贾氏和李固也提到堂上来。厅上梁中书大喝道:“你这厮是北京本处百姓良民,如何却与梁山妖女勾结,当年打劫我生辰纲?如今倒来里勾外连,要打北京!今被擒来,有何理说?”

    卢俊义连连叫屈,只是不认。梁中书喝道:“如何说得过!这里有你与那妖女互通的书信,还有你师弟史文恭亲自指证,你有何话说?”卢俊义惊得呆了,待看时,只见堂下转来一人,正是史文恭。

    只见那史文恭笑着说道:“师兄别来无恙,当年你与师妹一同劫那生辰纲时,可曾想过有今日?”李固道:“主人既到这里,招伏了罢。你那些书信吩咐我都烧毁,我却都誊录了一份下来,如何辩得过?”

    卢俊义跪在厅下,默不作声,只看贾氏时,她不明就里,只顾啼哭,长叹一声后道:“此事乃我一人所为,娘子并不知情,还请相公念在往日捐输不缺,放了我家娘子。”

    梁中书闻言,稍有意动,史文恭却道:“师兄不必多言,正是一人造反,牵累九族,师兄一家自有官司发落。”说罢低声在梁中书耳边道:“********。”梁中书颔首道:“公堂之上,岂容徇私?”

    当下吩咐张孔目当下取了招状,讨一面一百斤死囚枷钉了,押去大牢里监禁,贾氏一干家小也一并收监,等候发落。府前府后看的人,都不忍见。

    当日将卢俊义推入牢门,吃了三十杀威棒,押到庭心内,跪在面前。狱子炕上坐着那个两院押牢节级——带管刽子,把手指道:“你认的我么?”卢俊义看了,不敢则声。那人是谁,有诗为证:两院押牢称蔡福,堂堂仪表气凌云。腰间紧系青鸾带,头上高悬垫角巾。行刑问事人倾胆,使索施枷鬼断魂。满郡夸称铁臂膊,杀人到处显精神。(未完待续。)

第二章蔡福牢狱护麒麟 扈岚土岗逢浪子

    便在牢内,说话这人却是这两院押狱兼充行刑刽子,姓蔡,名福,大名府土居人氏。因为他手段高强,人呼他为铁臂膊。旁边立着一个嫡亲兄弟,叫做蔡庆,亦有诗为证:押狱丛中称蔡庆,眉浓眼大性刚强。茜红衫上描攒金,茶褐衣中绣木香。曲曲领沿深染皂,飘飘博带浅涂黄。金环灿烂头巾小,一朵花枝插鬓旁。这个小押狱蔡庆,生来爱带一枝花,河北人顺口,都叫他做一枝花蔡庆。那人拄着一条水火棍,立在哥哥侧边。蔡福道:“你且把这个死囚带在那一间牢里,我家去走一遭便来。”蔡庆把卢俊义自带去了。

    蔡福起身,出离牢门来,转过州桥来,只见一个茶博士,叫住唱喏道:“节级,有个客人在小人茶房内楼上,专等节级说话。”蔡福来到楼上看时,却是主管李固。各施礼罢,蔡福道:“主管有何见教?”

    李固道:“奸不厮瞒,俏不厮欺,小人的事,都在节级肚里。今夜晚间,只要光前绝后。无甚孝顺,五十两蒜条金在此,送与节级。厅上官吏,小人自去打点。”

    蔡福笑道:“你不见正厅戒石上,刻着‘下民易虐,上苍难欺’。你那瞒心昧己勾当,怕我不知!你又出卖主人,和外人谋算主家财帛,如今把五十两金子与我,结果了他性命。日后提刑官下马,我吃不的这等官司。”李固道:“只是节级嫌少,小人再添五十两。”

    蔡福道:“李固,你割猫儿尾。拌猫儿饭!大名府有名恁地一个卢员外,只值得这一百两金子?你若要我倒地他。不是我诈你,只把五百两金子与我。”李固便道:“金子有在这里。便都送与节级,只要今夜晚些成事。”蔡福收了金子,藏在身边,起身道:“明日早来扛尸。”李固拜谢,欢喜去了。

    蔡福回到家里,却才进门,只见一人揭起芦帘,随即入来。那人叫声:“蔡节级相见。”蔡福看时,却是城中旧识。专营鸟雀棚头的一个小厮。

    蔡福见了,慌忙掩门,便说道:“你来的正好,主人师兄卢员外如今被陷在牢内,须得尽快将消息传出去。”那人道:“但听哥哥吩咐。”

    原来这蔡福、蔡庆两个早已经托入白莲教,便是白莲教与扈家庄在大名府的细作头目。当下蔡福写了书信,交予那小厮后道:“此信十万火急,途中只怕有所疏落,当放七只信鸽。那卢员外下狱。多少人使钱买他性命,我这里尚能周旋些时日,只盼书信去后,主人那里早来主意。我这里方好行事。因此但得回书,你速速报我。”那小厮应了自去。

    蔡福命人将消息送出后,只想如何周全卢俊义。思量半晌,回到牢中。与蔡庆商议。蔡庆道:“哥哥,有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那里既然收了李固五百两金子,便可先使来打点上下,教他不义之财却来做救命钱。”

    蔡福道:“兄弟这一论,正合我意。你且把卢员外安顿好处,早晚把些好酒食将息他,传个消息与他。”蔡福、蔡庆两个商议定了,暗地里把金子买上告下。那大名府里上下胥吏多得使钱后,便在梁中书面前说项,梁中书也有意先留卢俊义性命,拿在手中为质,因此便吩咐不得加害,只等京城公案回复,再做论处,是以卢俊义性命得以保全。

    次日,李固不见动静,前来蔡福家催并。蔡庆回说:“我们正要下手结果他,中书相公不肯,已有人分付,要留他性命。你自去上面使用,嘱付下来,我这里何难?”

    李固随即又央人去上面使用。中间过钱人去嘱托,梁中书道:“听闻这卢俊义尚有一个心腹之人,名唤浪子燕青的,在捉拿一应人等时,脱逃在外。此人也是此案关系人物,若未曾拿得他归案,此案难了。”李固暗暗叫苦,那浪子燕青与卢俊义一同外出办货,卢俊义先回,燕青押货在后,想是听得风声,早已经逃了,如何能拿得他回来?两下里厮推,张孔目已得了金子,只管把文案拖延了日期。

    这天大名府内鸟雀棚头得了梁山回书,火急送来与蔡福、蔡庆兄弟两个,两人看了后大喜,便各自按吩咐行事。扈三娘嘱托的那封亲笔书信,自然由蔡福带去,买通梁中书府衙书房小厮,教放在梁中书案头便了。

    到得次日,说也奇怪,一夜之间,大名府内外,各处张贴了上百张梁山泊帖子,城里城外报说将来,梁中书看了,吓得魂飞天外,魄散九霄。

    帖子上写道:梁山泊主扈岚,仰示大名府,布告天下。今为大宋朝滥官当道,污吏专权,欺压良善,涂炭万姓。北京卢俊义乃豪杰之士,一方良民,素无反意,如何贪图家财,构陷杀害善良!如是存得卢俊义一家性命,献出卖主家奴,吾无侵扰;倘若故伤羽翼,屈坏股肱,便当拔寨兴师,同心雪恨,大兵到处,玉石俱焚。剿除奸诈,殄灭愚顽,天地咸扶,鬼神共愤,谈笑入城,并无轻恕。义夫节妇,孝子顺孙,好义良民,清慎官吏,切勿惊惶,各安职业。谕众知悉。

    当时梁中书看了没头告示,正纳闷时,偶然见得桌案上一封无头书信,拆开看后,更是惊出一身冷汗,只见其上写道:大名府留守梁中书,我乃梁山扈岚,今趟你捉我师哥,若是敢害我师哥,小心你的狗命,我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书信放在你案上,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结果你的性命来,不信的话,但可一试!

    梁中书看了魂飞魄散,慌忙唤王太守到来商议:“此事如何剖决?”王太守是个善懦之人,听得说了这话,便禀梁中书道:“梁山泊这一伙,朝廷几次尚且收捕他不得,更有这蓟州一丈青扈妖女,上趟朝廷三打扈家庄,三趟累兵十万,皆为她所败。如今这扈家庄与梁山并作一处,扈妖女霸住那里,两厢合力,我这里一郡之力,如何能挡?倘若这亡命之徒,引兵到来,朝廷救兵不迭,那时悔之晚矣!若论小官愚意:且姑存此卢俊义一家性命,一面写表,申奏朝廷;二即奉书呈上蔡太师恩相知道;三者可教本处军马出城下寨,提备不虞。如此,可保大名府无事,军民不伤。若将这两个一时杀坏,诚恐寇兵临城,一者无兵解救,二者朝廷见怪,三乃百姓惊慌,城中扰乱,深为未便。”

    梁中书听了道:“知府言之极当。”先唤押牢节级蔡福来,便道:“卢俊义一家,非同小可。你若是拘束得紧,诚恐丧命;若教你宽松,又怕他走了。你弟兄两个,早早晚晚,可紧可慢,在意坚固管候发落,休得时刻怠慢。”蔡福听了,心中暗喜:“如此发放,正中下怀。”领了钧旨,自去牢中安慰卢俊义一家,好酒好肉供着,倒是养得好了,不在话下。

    却说扈三娘与刘唐、穆弘两个先行一步,不一日便到了大名府地界,走到一个岗子下,只见这里丛丛杂杂,有些树木,三个行得饿了,便下了马,在道边分些干粮食用。

    正吃间,只听头上一阵鸟雀悲鸣之声,噗的一声,一只鸟雀中了弩箭,掉在三个面前。刘唐、穆弘两个见得,吃了一惊,各自起身来,掣出朴刀,一左一右护定三娘。

    少时,只见岗子上抢下来一人,六尺以上身材,二十四五年纪,三牙掩口细髯,十分腰细膀阔。带一顶木瓜心攒顶头巾,穿一领银丝纱团领白衫,系一条蜘蛛斑红线压腰,着一双土黄皮油膀夹靴。脑后一对挨兽金环,护项一枚香罗手帕,腰间斜插名人扇,鬓畔常簪四季花。

    那人见得三娘三个时,先是吃了一惊,但随即低头走来,只望那只鸟雀而去。穆弘见了他这摸样,低声道:“这人不怀好意,要仔细了。”三娘微微一笑,低声道:“休伤他性命。”

    那人拿了鸟雀,揣了弩弓,抽身回来,打个肩厮拍,从穆弘两个身边过去,方才转过,便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照穆弘后心一拳打来。穆弘虽有防备,但不防他身手这般迅捷,便被打得跌个踉跄。

    那人却待拽拳再打那前面的,反被穆弘朴刀长柄回打过来,正中那人左腿,打翻在地。刘唐抢过去,一脚踏住那人,掣出腰刀来,抵在咽喉处。

    那人见偷袭不成,急忙大叫道:“好汉,我死无妨,但请与我传个消息,救救我家主人来。”

    刘唐正待问时,三娘笑着起身来到近前道:“你家主人可是河北玉麒麟卢俊义?你可是浪子燕青?”那人大吃一惊道:“这位娘子如何知晓?”

    原来这人是大名府土居人氏,自小父母双亡,卢员外家中养的他大。为见他一身雪练也似白肉,卢俊义叫一个高手匠人,与他刺了这一身遍体花绣,却似玉亭柱上铺着软翠。若赛锦体,由你是谁,都输与他。不则一身好花绣,更兼吹的、弹的、唱的、舞的、拆白道字、顶真续麻,无有不能,无有不会。亦是说的诸路乡谈,省的诸行百艺的市语。更且一身本事,无人比的:拿着一张川弩,只用三枝短箭,郊外落生,并不放空,箭到物落;晚间入城,少杀也有百十个虫蚁。若赛锦标社,那里利物,管取都是他的。亦且此人百伶百俐,道头知尾。

    本身姓燕,排行第一,官名单讳个青字。大名府里人口顺,都叫他做浪子燕青。曾有一篇《沁园春》词单道着燕青的好处,但见:唇若涂朱,睛如点漆,面似堆琼。有出人英武,凌云志气,资禀聪明。仪表天然磊落,梁山上端的夸能。伊州古调,唱出绕梁声。果然是艺苑专精,风月丛中第一名。听鼓板喧云,笙声嘹亮,畅叙幽情。棍棒参差,揎拳飞脚,四百军州到处惊。人都羡英雄领袖,浪子燕青。(未完待续。)

第三章三娘探北京形胜 李成勇离城下寨

    就在那土岗下,燕青兀自惊疑不定时,三娘笑吟吟的吩咐刘唐、穆弘两个将燕青扶起,口中道:“我自然认得你,大师兄书信之中,多曾提起浪子燕青本事,见你刚才扑打身手,又善弓弩,因此认出来。”

    燕青乖巧,闻言已经猜到,当下纳头便拜道:“这位娘子定然是主人师妹,蓟州一丈青,梁山泊主,扈寨主,小人正是燕青,还望扈寨主速速发兵救我主人一救。”

    三娘扶起燕青,见他头巾破损,衣衫褴褛,口中道:“大军在后,我领两位兄弟先行一步,燕青兄弟,你何以这般模样?”燕青道:“这趟与主人北上办货,将至大名府时,主人心切要赶回家中,便独自先行,吩咐小乙在后押货。不想第二日便收的风声,直说官府那里捉拿了主人,正四处缉拿卢家一应人等。小乙便吩咐一众行脚兄弟,藏了货物,然后各自分头藏匿行踪。小乙乔装回城内查探了,但苦于一个人无法救得主人,便寻思要上梁山请寨主提兵来救,又出城来。不想出城时,被做公的看破,好不容易才得脱身,但却失了盘缠。行到这里时,腹中饥饿,便想用弓弩打只鸟雀充饥,不想遇得寨主三位。只因看寨主三个有马,还道是寻常客商,因此便想打翻了,抢匹马前去梁山报信,不想敌不过两位大哥。”

    三娘闻言赞道:“我师兄有你这等忠心之人,也不枉了。你且宽心,我早已经得了消息。梁山大军便在后面,早晚兵临大名府。救出你家主人来。”当下三娘将刘唐、穆弘与燕青引见了,各自剪拂后。三娘让取出干粮来,教燕青饱食一顿。

    望着燕青狼吞虎咽吃了一回后,三娘方才动问道:“我这里单独先行,便是想先查探左近一应地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小乙哥既然是大名府人氏,自可与我引路查探。”燕青道:“自当效力。”当下四个结伴上路,径去大名府左近查探地形。

    再说梁中书那里,与王太守商议了之后。申动文书上京求援,随后又唤兵马都监大刀闻达、天王李成两个,都到厅前商议。梁中书备说梁山泊没头告示,王太守所言之事。

    两个都监听罢,李成便道:“量这伙草寇,一介妇人统领,如何敢擅离巢穴?相公何必有劳神思?李某不才,食禄多矣,无功报德。愿施犬马之劳,统领军卒,离城下寨。草寇不来,别作商议;如若那伙强寇年衰命尽。擅离巢穴,领众前来,不是小将夸口。定令此贼片甲不回!”梁中书听了大喜,随即取金花绣缎。赏劳二将。两个辞谢,别了梁中书。各回营寨安歇。

    次日,李成升帐,唤大小官军上帐商议。旁边走过一人,威风凛凛,相貌堂堂,便是急先锋索超,又出头相见。李成传令道:“梁山草寇,早晚临城,要来打俺北京,你可点本部军兵,离城三十五里下寨,我随后却领军来。”

    索超得了将令,次日点起本部军兵,至三十五里,地名飞虎峪,靠山下了寨栅。次日,李成引领正偏将,离城二十五里,地名槐树坡,下了寨栅。周围密布枪刀,四下深藏鹿角,三面掘下陷坑。众军摩拳擦掌,诸将协力同心,只等梁山泊军马到来,便要建功。

    又说三娘引刘唐、穆弘、燕青三个到了大名府地界,便遇得李成、索超等官军兵马调动。自有燕青引路,在一旁窥视了他两处下寨布置,左近地理尽皆掌握后,三娘笑道:“便怕他窝在城内不敢出来,重兵固守,急切不好下手,如今大名府军兵出城来战,正好可聚而歼之,如此大名府兵力空虚,下城不难。”

    燕青也听闻过三娘本事,官军三打扈家庄,三次都是损兵折将,败阵而归,又在入主梁山后,以三千军马大破四万官军,这等武略,听她这般说来,心下更宽。

    随后三娘又问道:“你三个来看,若是在此处与他交战,你三个便是主帅,又会如何用兵?”刘唐与燕青尚在纳闷,都言自有寨主定策,不敢胡乱出谋。

    穆弘笑道:“两位兄弟不知寨主用心,原在扈家庄时,每当遇敌临阵时,寨主都会教各位头领多想用兵之法。寨主言道,各位兄弟将来都是要独当一面的将才,不可只想着听我吩咐来用兵,但若有一天须得你单独领兵征战时,却听谁人吩咐来?是以各位兄弟当多习用兵良策,尽熟军中诸事,早晚方能独当一面。”

    刘唐、燕青两个方才恍然大悟,燕青拱手道:“寨主用心良苦,小乙敬服。”刘唐绕绕头道:“这却难了,此前都是天王哥哥教下将令来,指哪我便打哪,如今要我想这如何用兵,便难住我来。”

    三娘与穆弘皆是笑了起来,三娘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刘唐兄弟只要肯用心习练,早晚也能独当一面。须知人不进则退,你可不能只想做个冲阵之将,将来要做个独当一面的将才来方好啊。”刘唐咧嘴笑着应了。

    当下三娘谆谆善诱,三个将各自用兵之法说了,三娘一一指正点拨,三个都获益不浅。便看了李成和索超两处营盘后,又有燕青引路,绕道大名府城下,看了一遭。

    只见这大名府果然城高池深,甚为广大,再看此时城门口处,虽然依旧容许百姓出入,但却盘查极严,想是官军那里被忽然出现的百余张告示招贴吓破了胆,便严加盘查城内细作。

    刘唐看了道:“待我乔装入城探听消息来。”三娘止住道:“不必去了,小乙哥如此精巧的人,也被做公的看出端倪来,看来这趟官府仔细万分。我在城内有许多细作伏下,早晚都有飞鸽传书出来,互通消息,不必犯险入城。我们回去与大军会合后,便转来交兵!”商议定后,便转回来迎梁山大军。

    往回行了一天路程,在半道上遇得李逵引五百军卒当先哨探开路,两厢里会合了,都是欢喜不已。三娘在军中坐定后,黑旋风李逵便道:“我这两把大斧,多时不曾发市,听得打州劫县,他也在厅边欢喜。嫂嫂允我带这五百军兵,抢到北京,把梁中书砍做肉泥,拿住李固那厮,碎尸万段。救取卢员外一家性命,也让我立个头功来。”

    穆弘笑道:“铁牛兄弟虽然勇猛,这北京非比别处州府,且梁中书又是蔡太师女婿;更兼手下有李成、闻达,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不可轻敌。再者李成、索超已经在城外要隘下寨,你如何飞过去打那城子?”

    李逵绕绕头,大叫道:“穆家哥哥这般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既然有两个撮鸟拦路,俺便先砍杀了这两个,再打北京城便了。”

    三娘沉吟片刻后笑道:“既然铁牛想要先斗一阵,便允你前去,不过许败不许胜,若是不听我将令,便是胜了,也要军法论处。”

    李逵闻言瞪大眼睛道:“这是什么道理?”三娘笑了笑,望着穆弘等三个问道:“三位兄弟,哪位能说说这是什么道理?”

    穆弘也笑了,但却不言语,刘唐只是饶头,燕青沉吟片刻后道:“寨主心意,乃是示敌以弱,铁牛大哥先输一阵,教官军轻慢我等,等后续军马到齐后,杀他个措手不及。”

    三娘颔首赞许道:“小乙哥果然机巧,我正是此意,但想官军扎下硬寨,急切难破,不如引出来,方好下手。”当下商议定了,便命李逵引军先去搦战,李逵不敢违拗,只得苦着脸去了。

    却说索超正在飞虎峪寨中坐地,只见流星报马前来报说:“有梁山军马大小人兵,数百人等,离寨约有二三十里,将近到来。”索超虽然名号急先锋,但此来前,李成曾细细吩咐过:“那梁山泊主扈妖女,诡计多端,骁勇善战,曾以三千军马大破官军四万,是以此趟出兵,不管她那里来多少军兵,你须先守好营砦,飞报消息知会我来,是战是守,商议后再做定止。”

    因此索超听闻来了数百梁山军马,心中虽不屑,但还是听命,先差人飞报李成槐树坡寨内。李成听了,一面报马入城,一面自备了战马,直到前寨。索超接着,说了备细。

    李成便在寨内敌楼上望了,看只有数百人马时,心头惊疑不定。索超道:“将军容禀,这梁山贼寇初来,人马又少,若是避而不战,只恐折了锐气,小可愿领一军出战,先破他前锋,折他锐气。”

    李成斥道:“你知晓什么?今岁之初,济州那里,关胜、呼延灼、陈曦真三路军马四万大军,会攻梁山,被这扈妖女三千军马杀得大败输亏,她那里还有天界雷器火雨雷箭助阵,你当得过么?”索超涨红了脸,诺诺而退,心头却是不忿。

    李逵到得官军营前,便摆开阵势,在那里叫骂不止。但不论如何叫骂,官军都是不肯出来交战,最后李逵吩咐一众军卒,竟然便在营前脱裤撒尿,羞辱官军来。

    一众官军尽皆骇然,索超在营内看得睚眦尽裂,再到李成面前道:“将军,请准小将出营厮杀,若是不能得胜,愿伏军法!”李成沉吟片刻后方道:“既然如此,准你点一千兵马出战!”(未完待续。)

第四章三娘飞马擒索超 关胜出阵斩宋将

    却说索超得了李成将令,点起一千马军,飞出寨来,列成阵势,摆开一千马军。索超全副披挂,门旗下勒住战马,李成自在寨内敌楼上相望。只见寨前约有三百余人,飞奔前来,在阵前一字儿摆成阵势。

    只见:人人都带茜红巾,个个齐穿绯衲袄。鹭鸶腿紧系脚绷,虎狼腰牢拴裹肚。三股叉直迸寒光,四棱简横拖冷雾。柳叶枪,火尖枪,密布如麻;青铜刀,偃月刀,纷纷似雪。满地红旗飘火焰,半空赤帜耀霞光。

    这阵前只见一员好汉,当前步战抢出,乃是黑旋风李逵,手掣双斧,睁圆怪眼,咬碎钢牙,高声大叫:“认得梁山泊好汉黑旋风么?”

    李成在敌楼上看了,与左右大笑道:“每日只说梁山泊好汉,原来只是这等腌臓草寇,何足为道!且看索超建功。”

    阵前索超看了也是笑了笑道:“割鸡焉用牛刀,谁敢去抢头功?”言未绝,索超马后一员首将,姓王,名定,手拈长枪,引领部下一百马军,飞奔冲将过来。

    李逵胆勇过人,虽是带甲遮护,怎当马军一冲,当时四下奔走。索超引军直赶过庾家疃来,只见山坡背后,锣鼓喧天,早撞出两彪军马:左有穆弘,右有刘唐,各领一百小喽罗,冲杀将来。

    王定赶在头里,见他有接应军马,方才吃惊,不来追赶,勒马便回。索超后面赶来问道:“如何不拿贼来?”王定道:“赶过山去,正要拿他,原来这厮们倒有接应人马。伏兵齐起,难以下手。”

    索超笑道:“这等草寇。何足惧哉!”将引一千马军,尽数杀过庾家疃来。只见前面摇旗呐喊。擂鼓鸣锣,只见适才那李逵引三百人马又再返来,当先驰出一骑马上,却是一员女将,结束得十分标致。

    有《念奴娇》为证:玉雪肌肤,芙蓉模样,有天然标格。金铠辉煌鳞甲动,银渗红罗抹额。玉手纤纤,双持宝刃。恁英雄威赫。眼溜秋波,万种妖娆堪摘。谩驰宝马当前,霜刃如风,要把官兵斩馘。粉面尘飞,征袍汗湿,杀气腾胸腋。战士消魂,敌人丧胆,好似婳媁将军。得胜归来,隐隐笑生双颊。

    只见这女将出阵。后面一杆白莲幡旗,上金书大字“蓟州一丈青”,李逵引三百步军后面护定。索超见了,大吃一惊道:“听闻这扈妖女乃梁山泊主。如今何以亲自引前军来战?”那王定虽是军官,却是个好色之徒,见得三娘这等模样。早酥了半边,却道:“将军。此乃天赐良机,若是今日能一战捉得这婆娘。十成功劳取了九成矣。小将愿前去擒捉此妖女回来!”

    当下索超允了,王定领了将令,手持长枪,拍坐下马,杀奔前来。只见那一丈青单骑飞出,两马错蹬之时,只见刀光闪出,王定头颅竟被当场砍得飞起,尸身被战马驮了,奔出数十步后,方才坠马。

    见这美貌女将一合间枭了王定首级,众军皆是惊骇不已,索超大怒,手挥金蘸斧,飞出阵来。三娘上前抵住,两个你来我往,厮杀四十余合不分胜败。

    索超越斗越是心惊,暗想道:“今番托大了,不想她一介女流如此武艺,早知道挥军上前掩杀便了,如今脱身却难了。”正想时,只见那一丈青取出一副红锦锁套来,便就当面飞掷而来,索超措手不及,被搭住肩甲,一股巨力涌来,索超竟被一丈青扯得拖下马来,后面梁山军卒一拥而上,便捉了索超。

    后面官军见得,两员副将大惊,正待引军上前来救时,只听的喊声震地,雾气遮天,左右穆弘、刘唐引军杀到。官军急急退兵,首尾不能管顾。那一丈青引军随后杀来,赶的那官军四分五落,两军混战一阵,官军大败,逃回去的不过三五十人,大折一阵。梁山军马也不追赶,一面收兵暂歇,扎下营寨。

    且说李成收拢败军,闻得折了索超,心头大惊,暗道这扈妖女果然了得,慌忙差人入城,报知梁中书。梁中书得报后大惊,连夜再差闻达速领本部军马前来助战。

    次日闻达引军至,李成接着,就槐树坡寨内商议退兵之策。闻达道:“此趟那扈妖女亲来,你须知那妖女手段,如何还敢与她野地浪战,以致失了先锋索超,折了锐气?。”

    李成道:“只因索超执意要去,立下军令状在此,因此只得让他去了。他不听我言,贪功冒进,因此被捉。”闻达道:“这乃索超咎由自取,也非将军之过,听闻那妖女今遭只有数百人马在侧,不若明日与她接战一阵来看,一探虚实。”当夜商议定了,传令与军士得知,四更造饭,五更披挂,平明进兵。战鼓三通,拔寨都起,前到庾家疃。

    却说三娘阵前捉得索超,杀败官军,也不追赶,吩咐引军便在庾家疃扎下营寨来。少时,第二拨:两头蛇解珍、双尾蝎解宝、毛头星孔明、独火星孔亮,部领小喽罗一千。第三拨:女头领母夜叉孙二娘、母大虫顾大嫂,部领小喽罗一千。第四拨:扑天雕李应,副将病尉迟孙立、小尉迟孙新,部领小喽罗一千。都陆续到来,便在军前参拜了三娘后,三娘便吩咐了,各自引军前去准备。

    到得傍晚时分,中军主将林冲,军师黄文炳、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到来。前军头领教师栾廷玉,副将百胜将韩滔、天目将彭玘。后军头领双鞭呼延灼,副将铁笛仙马麟、摩云金翅欧鹏。左军头领大刀关胜,副将矮脚虎王英、玉面郎君郑天寿。右军头领小李广花荣,副将跳涧虎陈达、白花蛇杨春。并带炮手轰天雷凌振,押运粮草的丑郡马宣赞、井木杆郝思文俱都到齐。

    便在军中帐内,众头领参拜了三娘后,听闻头阵捉得官军先锋索超,都来庆贺。三娘吩咐军士将索超押来,到了帐内,三娘吩咐解绑缚,将一众头领都引见了。

    索超见得帐内一半梁山头领倒都是官军将令,心头更是纳闷。关胜、呼延灼两个亲自来陪话,宣赞、郝思文将话语来说,韩韬、彭玘直说扈三娘与梁山好处,到教索超进退不得。

    少时,三娘笑道:“听得索将军麾下被擒捉将士说,将军此趟出战,乃是立了军令状来,如今被捉,如何能回去?便是回去,只怕也要被李成那厮执行军法,倒不如便先在我这里安身如何?”

    索超寻思了只觉得三娘说得有理,见关胜、呼延灼这等人都降了,又见三娘礼贤下士,当下起身拜道:“小可失陷军机,将死之人,蒙得寨主不弃,还肯收留,小可愿追随寨主麾下,敢效犬马之劳。”关胜、呼延灼等人见了都是大喜,一众头领皆来庆贺。

    当下三娘吩咐在军中摆酒庆贺,筵席上索超起身道:“小可初至山寨,寸功未立,愿将大名府官军布阵下寨军机报知。”三娘摆摆手笑道:“官军在飞虎峪、槐树坡两处下寨,军马几何,何人领军,我早已经知晓了。”索超闻言大惊,心头暗暗赞道:“不动声色间,早已经掌握我军机,这女寨主好生了得,我这趟败得不冤。”

    饮宴毕,因在军中,各自收敛,都不曾饮醉,各自歇了。次日四更,三娘传下将令,教四更造饭,五更起兵。

    待得三娘起军来时,官军闻达、李成引两万官军到来。两军对圆之处,闻达、李成见得梁山中军阵势,也是暗暗吃惊。但见:征云冉冉飞晴空,征尘漠漠迷西东。十万貔貅声震地,车厢火炮如雷轰。鼙鼓冬冬撼山谷,旌旗猎猎摇天风。枪影摇空翻玉蟒,剑光耀日飞苍龙。六师鹰扬鬼神泣,三军英勇貅虎同。罡星煞曜降凡世,天蓬丁甲离青穹。银盔金甲濯冰雪,强弓硬弩真难攻。人人只欲尽忠义,擒王斩将非邀功。大刀闻达不知量,狂言逞技真雕虫!飞虎峪中兵四起,星驰电逐无前锋。闭关收拾残戈甲,有如脱兔潜葭蓬。

    到得阵前,大刀闻达,便教将军马摆开,强弓硬弩,射住阵脚。花腔鼍鼓擂,杂彩绣旗摇。梁山阵中,早已捧出一员大将,红旗银字,大书“大刀关胜”。

    怎生打扮:头戴朱红漆笠,身穿绛色袍鲜,连环锁甲兽吞肩。抹绿战靴云嵌,凤翅明盔耀日,狮蛮宝带腰悬。偃月刀手中拈,凛凛英雄罕见。

    关胜勒马,厉声高叫:“大名府滥官污吏听着!多时要打你这城子,诚恐害了百姓良民。好好将卢俊义一家送将过来,背主****,一同解出,我便退兵罢战,誓不相侵。若是执迷不悟,便教昆冈火起,玉石俱焚,只在目前。有话早说,休得俄延!”说犹未了,闻达大怒,便问首将:“谁与我力擒此贼?”

    说言未了,脑后铃鸾响处,一员大将,当先出马。怎生打扮:耀日兜鍪晃晃,连环铁甲重重,团花点翠锦袍红,金带玉成双凤。鹊画弓藏袋内,狼牙箭插壶中。雕鞍稳定五花龙,大斧手中摩弄。

    此人确实大名府军中大将,姓周名谨。出到阵前,高声喝道:“你这厮是朝廷命官,国家有何负你?你好人不做,却去落草为贼!我今拿住你时,碎尸万段,死有余辜!”

    关胜听了这话,也不答话,拍马向前,舞起青龙偃月刀直奔将来,周谨纵马,直挺关胜。二匹劣马相交,两般军器并举,众军呐喊。斗过二十余合,周谨被关胜一刀斩于马下,众官军皆是大惊失色。(未完待续。)

第五章急袭官军列阵疾 奔雷火箭耀武威

    梁山军中,见得关胜出阵,先斩了官军一将后,皆是大声喝彩,欢声雷动。官军阵内,闻达、李成见了皆是大惊失色,李成道:“不想关胜从贼,如此骁勇,只怕难以匹敌,今日接战不利,不若先退。”闻达也道:“说的是。”

    当下便吩咐鸣金收兵,官军缓缓后退。三娘在阵内见得,笑道:“官军胆怯,正可追击!”便日月罗扇一指,军中鼓声大震,大小三军,一齐卷杀过来。左右两边呼延灼、栾廷玉各引军马夹攻,官军殿后军马遮拦不住,大败输亏。

    这一阵,杀的官军尸横遍野,流血成河,大败亏输。直追过庾家疃,随即夺了槐树坡小寨。当晚闻达、李成两个直奔飞虎峪,计点军兵,三停去一。到了飞虎峪寨内,两个吩咐一众官军死守营寨,再也不敢出城野战。

    三娘引军,就槐树坡寨内屯扎,黄文炳道:“官军败走,心中必怯。若不乘势追赶,诚恐养成勇气,急忙难得。”三娘笑道:“军师之言极当,不过破他军寨不难,还须得震慑一二。”随即传令,当晚就在槐树坡寨内歇宿,次日天明,就将精锐得胜军将,分作四路,杀奔飞虎峪而来。

    再说闻达、李成奔到飞虎峪,忙忙似丧家之犬,急急如漏网之鱼,只教各部死守。待得天明时,小校来报:“梁山贼寇军马已至寨外。”

    闻达、李成急忙分头引军守住,排下强弓硬弩,备好石炮灰瓶,准备死守寨子。

    便在敌楼上看时,只见东边山上,梁山军马铺天盖地而来,便在山头上,密密层层排布下军阵来。少时,只见就阵内一片白地上,千余步军齐出,拖曳着一架架木制架子,齐齐整整摆定。随后在竹架上,一根根摆定长约二丈的竹箭来,但听得三声炮响后,那一片木制架子阵上,烟硝大作,火光四起,密如繁星般的火箭冲天而起,直扑飞虎峪官军营寨。

    恰似火雨流星坠地,官军营寨内,被这一顿火箭急袭,当真是各处都燃起一片火海,四下里皆是土石崩裂,两道木制寨墙顿时被炸得七零八落。

    李成、闻达在敌楼上,被一支火箭击中,敌楼倒下,将两个摔得不轻,左右急忙救起。再看寨内时,那些官军何曾见过此等威力的火器?登时四散奔逃,口称:“天上雷神发怒了!”更有胆小的,就地跪着,磕头不止,四下里大乱一片,军将、士卒各自逃散,都顾不得许多。

    便在山头见了,三娘罗扇一挥,各军齐出。先首将小李广花荣,引副将王英、郑天寿,横杀将来。西边山上,军马不知其数,当先首将双鞭呼延灼,引副将韩韬、彭玘,冲击将来。后面喊声又起,却是首将教师栾廷玉,引副将孔明、孔亮,并力杀来。闻达、李成军马大乱,蜂拥逃离大寨。

    众将护着闻达、李成引军夺路,自相践踏,不知死伤多少,奔城而去。惶惶急急而退时,只见前面鼓声响处,早有一彪军马拦路,闪出首将豹子头林冲,引副将马麟、欧鹏,截住归路。

    四下里战鼓齐鸣,伏兵竞起,众军乱撺,各自逃生。闻达手下众将拼死力战,杀开条路走,护着闻达、李成两个,且战且走。战到午时,已至城下。梁中书听的这个消息,惊的三魂荡荡,七魄幽幽,连忙点军出城,接应败残人马,紧闭城门,坚守不出。

    当日,梁山军马以一千支奔雷火箭齐射,大破官军飞虎峪大寨,两万五千官军,只逃回去三千余人,被梁山活捉得不下万人,其余不是被杀死,就是逃走时,自相践踏而亡。

    三娘在飞虎峪大寨又歇息一晚,犒赏三军后,次日点起军马,直抵大名府东门下寨,准备攻城。便下寨之后,教写下多封书信,让善射士卒,直射上城头去。城上军士得了梁山书信,火急送予梁中书去了。

    且说梁中书在留守司聚众商议,如何抵敌,但看一众将领皆是默然无语,梁中书皱眉道:“平素都夸自己如何了得,为何今日贼兵临城,竟无一个相帮的?”

    李成苦着脸道:“相公容禀,非是我等不肯用命,奈何那妖女有妖法。那天雷流星,铺天盖地而来。所过之处,铁片、铁钉乱飞,人马皆死,又燃起大火,人马尽灭,实在无可匹敌。”

    闻达也道:“相公明鉴,野外浪战,我等不及,如今这些贼寇更有如此威风利器襄助,更怕他们一顿乱箭放入城内来,如之奈何?小将以为,相公可修告急家书,差心腹之人,星夜赶上京师,报与蔡太师知道,早奏朝廷,调遣精兵前来救应,此是上策;第二,作紧行文,关报邻近府县,亦教早早调兵接应;第三,北京城内,着仰大名府起差民夫上城,同心协助,守护城池,准备擂木炮石,****硬弓,灰瓶金汁,晓夜提备,如此或可保无虞。”

    梁中书道:“家书随便修下,谁人去走一遭?”当日差下首将王定,全副披挂;又差数个马军,领了密书,放开城门吊桥,望东京飞报声息,及关报邻近府分,发兵救应。先仰王太守起集民夫上城守护,不在话下。

    方才分拨已定,又有守城军将送来梁山射书,梁中书急忙打开来看后,更是惊得三魂不见了七魄。王太守、李成、闻达等急忙传看那书信后,也是惊得呆了。

    原来书信上,三娘言道,昨日攻破飞虎峪大寨时,便只放了一千支奔雷火箭,尔等已经知晓威力,教官军三日内开城投降,否则数万支奔雷火箭,将一起放入城内,将大名府一座城池,烈火焚城,鸡犬不留!

    梁中书如丧考批,连问道:“如之奈何?”王太守道:“不若遣使出城,与他们商谈,送出卢俊义一家,并那卖主家奴,且看他能否退军。”

    梁中书急道:“如何能屈尊与一方草寇商谈?若是朝中知晓,罪名不轻。”闻达道:“相公容禀,那天兵败,但看那些火箭确实不过千余之数,便有如斯威力,若是他梁山贼寇数万火箭一起放入城来,当真是玉石俱焚,阖城军民百姓都要与卢俊义一家陪葬来。”李成也道:“事急从权,便是先做商谈,也可拖延些时日来,但有余裕,商议别策。”

    三个都说了后,梁中书方才应允,便差王太守与李成做谈判使者,出城与梁山贼寇商谈退兵之事。

    且说三娘分调众将,引军围城,东西北三面下寨,只空南门不围,也不攻打,只顾加固营寨,又在营内竖起一架架火箭发射木架来,以作威慑。又差人向山寨中催取粮草,或就近收购粮草,为久屯之计,务要打破大名府,救取卢员外一家。

    却说王太守、李成二人引数名伴当,打着白旗出城来,到了东面大寨前,早有巡哨军马拦住,问明来意后,巡哨军将飞报中军帐内。

    三娘正与黄文炳、林冲商议军事,闻报后三娘笑道:“便是来拖延时日的。”黄文炳也笑道:“官军被主公那一顿火箭吓破了胆,一封书信去了,诈说还有数万枚奔雷火箭在,自然是慌忙前来媾和,只望能我等能退兵,再不济也能拖延些时日。”

    林冲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且听他如何说来。”当下三娘允了,便教将人带来相见。

    王太守与李成两个被引入梁山寨内,一路行来,所见得都是人如虎,马如龙,各部军卒个个骁勇,寨内军马人人精神展奋,真是刀枪如林,旌旗蔽天。又到得一处白地看时,只见这里密密麻麻排布下一架架木制架子,延绵望不到尽头,总有上万架在此。

    李成看得大惊,低声与王太守道:“这些木架便是释放那利器之用,这些贼寇果然在此布置,看来三日后一旦布置完,大名府定遭毒手。”王太守也是看得心惊不已,只道:“若能说得那扈妖女退兵,止息干戈,也是功劳一件,此趟说话须得谨慎。”

    进到中军帐前,仰面看时,只见帐前旗杆上,风刮起一面白莲幡旗来,上面绣着一朵白莲花,一旁写着“替天行道”四字。转入帐内打一望,只见帐内首位虎皮交椅上,坐着一位娇艳女子,一身白袍直衣狩服,头戴白纱帽子,帽上两条丝绦垂下,背后秀发随风扬起,手中一柄日月罗扇,慵懒明媚,美目含怒,暗暗生威,唯美凌厉,惊才绝艳。

    这女子正是蓟州一丈青扈岚扈三娘,只见三娘慵懒斜靠虎皮交椅上,左有黄文炳,右有林冲,皆锦袍甲胄,帐内两旁数十名铁甲护卫护定,斧钺刀枪明明晃晃摆布定下。

    王太守与李成皆是第一次见得扈三娘,但得一看时,心头都是一凛,暗道:“世上竟有如此出众女子。”

    林冲喝道:“来者何人?”两个回过神来,急忙上前微微拱手一礼,王太守道:“本官大名府知府,特来求见梁山泊主,相商退兵之事。”(未完待续。)

第六章留守胆怯议退兵 太守献策欲拖延

    便在中军帐内,三娘素手捻着垂鬓丝绦,明眸微微笑道:“王太守,既是要相商退兵之事,那有何条件说来?”

    王太守道:“自然便是放了卢员外一家,再交出那背主家奴,恳请泊主就此息兵而去。”

    三娘把玩着丝绦,笑着说道:“王太守也是年高德劭之人,怎的还如此幼嫩?王太守,你我易地而处,你会轻易退兵么?”

    王太守久历风霜,涵养功夫甚好,微微拱手道:“既然如此,愿闻泊主高见。”

    三娘单手支颐,素手拈绦,娇声笑道:“放卢员外一家,交出背主家奴,此乃我军三日后,暂不以天界雷器轰击大名府的条件。等卢员外一家人等平安归来之后,再谈其他退兵条件吧。”

    李成大怒道:“你这妇人,欺人太甚!”此话才出,帐内一众甲士,齐声厉喝,刀枪斧钺,一起掣出,围定李成,皆杀气腾腾,凝目而视。

    李成面色微变,王太守拱手道:“泊主息怒,两方交兵,不斩来使,万不可轻坏此举。”

    三娘收起笑容后,冷冷道:“王太守,你是使者,我认,但这厮是什么人?敢在我中军帐内当众辱我?”

    王太守慌忙道:“李成将军乃这趟谈判副使。”三娘哦了一声,淡淡说道:“如此无礼,岂能做副使?来人,乱棍打出去!”

    李成敢怒不敢言,被一众甲士拥上前来,乱棍打了出去。随后三娘笑道:“好了,这回可以好好商量了。王太守请坐下说话。”

    王太守坐定后,三娘道:“王太守乃是明白人,我也不愿拐弯抹角,我师哥卢员外一家放了,再交出背主家奴这个条件不变,若是三日后不见官军放人,我便万箭齐发,将大名府从地面上抹掉,教阖城百姓与我师哥一家陪葬。”

    王太守皱眉道:“适才进帐前,见得泊主帅旗,上书替天行道,泊主要以大名府阖城百姓性命陪葬,此举是否太过凶残?也不是该有的替天行道之举啊。”

    三娘怡然自得道:“大名府百姓乃是你官府治下之民,非我治下之民,若说此举不义,也是你官府逼出来的。稍后我便会将今日与王太守商议的结果,做招贴数百份,都散进城内去,好教全城百姓都知道,官府为了一个卢俊义,甘愿置全城百姓性命于不顾。”

    王太守被噎得不轻,苦笑道:“泊主咄咄逼人,处处占着上风,老朽佩服。若真放了卢员外一家,泊主还会提什么条件来?须知卢员外也算是人质,若是轻易放了,泊主又不肯退兵,如之奈何?”

    三娘道:“我素来讲信义二字,说过的话绝不反悔。正所谓官字两个口,与官府打交道,我不得先小人后君子。若是你等先放了我师哥一家,以示诚意,万事都好商量。”

    王太守道:“泊主称雄一方,果然非易于之辈,此事容我回去细细禀报,三日内定有消息。”三娘应了一声好,又道:“王太守请回,但在回去之前,请用些酒食。”当下吩咐了黄文炳,黄文炳自去,随后命人办下酒席来,三娘与林冲相陪,吃了一回酒来。

    少时,酒宴已了,三娘与林冲送王太守出营来,到了营内那奔雷火箭木架阵前,三娘忽然道:“王太守留步,请你一观。”王太守不知要观何物,但见的三娘手中罗扇一招,那火箭阵前号旗摇动,两百余名火箭炮手吆喝而出,三四个管定一架,将一条条长约二丈的竹制火箭架好,箭头直指大名府城内。

    王太守与李成见了大惊,王太守急忙道:“泊主,你我两方尚在商议,不可轻动雷器。”

    三娘不理会,罗扇狠狠一招,那边号旗摇动,火箭炮手大声吆喝,点起火把,引燃火箭尾信,随后一众炮手皆掩铁质盾牌,以防尾焰灼伤,少时百枚火箭腾空而起,就半空中划出绚烂流星尾焰,朝着大名府而去。

    王太守、李成皆目瞪口呆,这妖女当真是无法无天,那奔雷火箭说放就放。两个急忙抢上数步去看时,只见那些火箭到了大名府城内半空,便即如烟花般炸开,散下如雪花般的纸片来,两个看得惊疑不定。

    三娘笑了笑说道:“王太守,适才放的只是一些告示招贴,都藏在火箭上部,招贴上写了,三日后官府若是不先放了卢俊义一家,我便以万枚火箭急袭大名府,好教阖城百姓都知道此事,我倒要看看官府是要保一众百姓,还是要留一个卢员外。”

    王太守指着三娘只会道:“你、你、”却说不出其他话来,三娘又娇艳一笑道:“王太守,我怎么了?你心里可是在骂我妖女行事,无法无天?”

    王太守为之气结,李成忍不住骂道:“好妖女,如此欺压,将来定不能善终!”

    三娘脸色一沉,回头对林冲瘪嘴道:“师哥,那厮又骂我!”林冲大怒,一声呼喝,左右甲士一拥而上,将李成捆翻在地。

    王太守大惊,急忙要拦,却被挡在一旁,王太守急叫道:“泊主息怒,此乃副使,不可动粗。”

    三娘道:“他骂我两次,我这个人是睚眦必报的,此前看在太守面上饶他一回,第二回却是不饶的。太守休劝,你可自去,这李成便留在我营内为质。”

    王太守兀自叫道:“泊主不可如此,强扣副使,于理不合。”三娘摆摆手道:“将王太守礼送出营去。”左右将王太守并几名伴当推出营去,三娘朗声笑道:“王太守,大事要紧,快快回去与梁中书商议,否则三日后,万枚火箭袭来,那前部装的可就不是文书纸张,而是杀人的雷器了!”

    且说梁中书派了王太守与李成出城去后,便在府内焦急等待,到得午时刚过,便听闻府内院中一片惊呼,梁中书急忙出来看时,只见就半空里,百余枚火箭拖着长长的尾焰袭来,一旁闻达急忙大叫道:“快快躲藏,这便是那天界雷箭!”说罢护着梁中书急忙躲在假山石后。

    未等众人回过神来,只见那百余枚火箭便在半空炸开来,雪花般的纸片满天飞舞,阖城俱都得见。

    梁中书惊魂未定,呆呆说道:“不想这妖女的天界雷箭能打得这般远,她那围城营地,距离我城内有三四里远,她竟能将火箭打入城内来。看来她说的三日后烈火焚城,并非虚言。”

    说话间,几页纸张飘入院内,从人拾了交予梁中书,梁中书看了后大惊道:“这妖女胆大妄为,无法无天,竟然将我派人出城与她商议退兵之事,做成文告招贴,用火箭带入城内来,晓示一众百姓,如此一来城内必乱!”

    果不其然,梁中书得了文书后,火急召集一众人等商议,未等众人聚齐,留守司府衙外,聚齐了许多百姓来,都来问这件事。见众百姓群情汹涌,内里不乏城内名流绅士,梁中书无奈,只得吩咐,让府衙外百姓推举了几位士绅到衙内来商议。

    那几个名流士绅到了衙内,都参拜了,都说道:“相公明鉴,城外梁山贼寇围城,今日见得他那里有如此威力的火箭,三日后若是万箭齐发,城内如何能保无恙?但见这招贴上说了,只要放出卢员外一家并那背主家奴去,便可保城池无恙。我等城内良民,皆仰仗相公威德安身,但请相公权衡利害,早做决断,以安众心。”

    梁中书苦不堪言,只道:“此乃那妖女欺言相诈,若是放了卢俊义去,她那里才肆无忌惮,只恐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一名耆宿老者道:“相公钧鉴,既然都说那贼寇是妖女,那妖女行事必定不可以常理揣度,若不依她,发起狠来,当真玉石俱焚,教我阖城百姓与那卢员外陪葬来,又如之奈何?”

    此言一出,几位士绅皆是叫嚷起来,“正是此话,相公,切不可意气用事,坏了一城百姓性命啊。”“相公,若真是执意不放人,不肯止息干戈,但请打开城门,小老儿一家要出城避祸啊。”

    吵吵嚷嚷不可开交的时候,堂下朗声道:“王太守到!”梁中书大喜,急忙道:“王太守回来了,他去城外看了虚实,但听他言语。”

    当下众人安静下来,王太守到得堂上,脸如丧考般,参拜后急忙道:“相公容禀,那妖女不识礼数,不顾道义,将李成扣下为质,适才又教我等看了那雷箭如何打入城内来,直说若三日后不先放了卢俊义一家并交出那背主家奴去,便万箭齐发,轰击城内。相公,那妖女是个说到便做到之人,不可与之轻慢,她那里也说了,若是先放了人去,退兵之事便可商议,否则便烈火焚城,教阖城百姓与她师兄陪葬。相公,事已至此,不若先放人去,再与他商议退兵之事。”

    梁中书闻言,目瞪口呆,跌坐在主位上,半晌不能言语,堂上一众士绅人等却似炸开了锅一般,请愿的请愿,求去的求去,乱成一锅粥来。(未完待续。)

第七章势成骑虎放人归 兄妹团聚各欣喜

    便在堂上,见得众人乱成一锅粥,闻达掣出腰间长剑厉声喝道:“住口!”一声断喝,左右皆安静了下来。闻达大声喝道:“咆哮公堂,成何体统?且听相公吩咐!”

    梁中书骑虎难下,思虑半晌后,长叹一声道:“只愿那些贼寇能讲信用。”当下便吩咐唤蔡庆前来,教取出卢俊义并一干家人,都梳洗穿戴了,只等将养三日后,便送出城去。又唤王太守出城,与梁山通禀消息。

    果然三日后,大名府内送出卢俊义一家人等,并那背主家奴也一并拿了送到营内。

    三娘亲率一众头领到营门口迎接卢俊义,少时见得卢俊义乘软轿到来,下了轿子,三娘喜出望外,与林冲两个迎上前去后,便即拜道:“连累师兄受苦来。”

    卢俊义眼眶含泪,扶起两人,道:“误信小人,又被史文恭那贼子陷害,方有此祸,与你两个无关。反倒是我要多谢贤弟贤妹搭救之恩。”说罢也回拜下去,三娘急忙扶住。

    叙旧已了,三娘将一众头领与卢俊义引见,众头领见得卢俊义时,皆赞果然是河北第一条好汉。见卢员外时,那人生的如何?有《满庭芳》词为证:目炯双瞳,眉分八字,身躯九尺如银。威风凛凛,仪表似天神。惯使一条棍棒,护身龙、绝技无伦。京城内、家传清白,积祖富豪门。杀场临敌处,冲开万马,扫退千军。更忠肝贯日,壮气凌云。慷慨疏财仗义,论英名、播满乾坤。卢员外,双名俊义,绰号玉麒麟。

    一旁闪出燕青来,也上前拜见了主人,主仆相见,都是欢喜不已。随后安顿了卢俊义一家后,三娘请卢俊义人等入军中帐内坐了,拿了李固过来。卢俊义见了便破口大骂,燕青道:“此等人须得千刀万剐,方才泄心头之恨。主人方才得脱牢狱之苦,不劳下手,我去炮制他来。”

    当下燕青将李固拿出营外,便在旗杆下绑了,细细割了一回,最后破腹剜心,割下头来,三娘自命将头颅号令辕门,尸首拿了去喂狗。

    卢俊义大仇得报,再三拜谢三娘并一众头领,众人皆来庆贺,便摆布下筵席来。

    却说护送卢俊义出城来交割的王太守,一直旁观不语,便是燕青杀了李固,他也未曾多话。随后入了筵席,酒过三巡之后,王太守举杯对三娘道:“泊主容禀,我这里已然将卢员外安然送出,卢员外也手刃仇人,大仇得报,却不知何时退兵?何时放了李成将军?”

    三娘举杯笑道:“李成将军稍后便可与王太守一同回去。退兵之事嘛,尚需细细商议。”

    王太守大怒道:“泊主,你统领群雄,岂可言而无信?”

    三娘不慌不忙道:“当时说了,三日后放出卢员外来,我便不用奔雷火箭攻打,退兵之事待卢员外放了之后再议,并未说放了卢员外就一定退兵。”

    王太守为之语塞,三娘笑了笑吩咐左右先将李成取来,少时李成到来,三娘道:“王太守,我便先将李成将军放回,退兵之事可以商量,我也不想多动刀兵。”

    王太守皱眉道:“泊主明鉴,卢员外已经送还,老夫委实想不到,泊主还有何理由,继续兴兵。须知无故兴兵,兵家大忌啊。”

    三娘笑道:“虽然送还了我师兄来,但我师兄辛苦挣下的一应家产,皆被大名府查抄了,是否也该赔来?还有我梁山远道而来,劳师费饷,若要退兵,大名府是不是也该贴补我些军费,否则我没有钱粮安抚军士,也难以退兵啊。”

    王太守和李成闻言皆是目瞪口呆,何时听闻过如此嚣张的贼寇?退兵也要赔偿军费?

    王太守苦笑道:“泊主容禀,此事并无先例。”三娘打断道:“并无先例,便从我这里开个先例。其实王太守你想啊,我打大名府来,梁中书定会求援朝廷,朝廷也要劳师费饷,召集军马来援。我这里三五万大军,不是我夸口,官军不来个十万军马,休想逼得我退兵。十万军马远来,加上大名府守城军马,须得耗费多少钱粮?倒不如给我一笔退兵军费,我就自去了,这笔军费绝对不会比十万官军所费要多,甚至只需十万大军军费的三成便足够了。这笔账王太守要细细算算看么?”

    王太守和李成皆是瞠目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一众头领皆是笑出声来,按说三娘这话道理是在,但从钱粮来说,的确是给梁山军费让其退兵,比征召大军来征讨要划算。

    三娘接着说道:“其实也并非没有先例,当年檀渊之盟,朝廷答应给辽国岁币,何尝不是花钱买个平安?给了平安钱,教辽国息兵,与我现在一般,你给我梁山退兵军费,我便退兵,不须你劳师费饷,牵动大军。”

    李成怒道:“此事决计不可,若开此先例,你梁山今后四处侵扰州县,都去勒索军费,如何了得?”

    王太守也道:“泊主,此事万不可行。”

    三娘接着胡搅蛮缠笑道:“若是觉得给退兵军费不好听,梁中书也怕从他这里开了恶例,那不如这般,把退兵军费一并算入退赔我师兄的家财中如何?”

    王太守道:“也不可行,那卢员外家财乃是赃款,已经充公,岂能再退赔?”

    三娘俏脸一板,哼了一声道:“那你问问我手下一众头领,没钱可愿退兵?”不等王太守问话,一众头领早已经拍桌笑骂道:“不退,没钱粮,不退兵!”

    吵嚷一阵后,三娘抬手止住,面色一寒,森然道:“王太守,若是官军不答应给钱粮,我便不退兵,定要打破大名府来,打下大名府,内里多少钱粮,还不都是我等尽有?王太守回去好好与梁中书合计合计,要我现下退兵,要五十万贯钱财,十万石粮食,若是答应了,不管他以什么名义给我,我都接了,然后便退兵。若是梁中书还在等朝廷派遣的援兵来救他大名府,我也可以等到援兵来了,会会官军援兵。但若是连官军援兵都败于我手,到那时候,退兵军费可就不是这个数了。”

    说罢,三娘便吩咐左右送客,王太守和李成两个垂头丧气的去了,一众头领皆是大笑不止。

    待得王太守离去后,卢俊义起身道:“此趟承蒙师妹搭救,师兄不知该如何相谢。”三娘起身亲自扶起卢俊义道:“师兄言重了,不知师兄今后有何打算?若是没有去处,便请在我梁山这里坐一把交椅如何?”

    此话一出,林冲起身道:“若是大师兄肯来,我以我之位相让。”黄文炳也道:“卢员外但来,我之位让与卢员外。”三娘也笑道:“若是师兄还不肯来时,我便只有将我之位让与师兄来坐。”

    卢俊义慌忙说道:“小师妹虽然一介女流,但创下偌大基业来,且梁山也是师妹亡夫传下之位,我如何能坐首位?小师妹,师哥悦你,便是在你寨内做一名小卒,也难报救命之恩,让位之说切勿提起,若是要让时,师哥也就不上梁山了。”

    闻言后三娘大喜道:“如此说来,师哥便是愿上梁山了?”卢俊义起身来,正式拜下道:“河北卢俊义,愿投入梁山,在扈岚麾下,任凭差遣,绝无二心。”燕青见了,也一并拜下。

    三娘大喜,扶起两人来,随后便教在帐内烧了纸钱,设了香案,都拜过后,设了誓言,便入得伙来。三娘重新排位,便教卢俊义在公孙胜之下,坐了梁山第三把交椅,燕青坐了李逵之后的交椅。一众头领皆来庆贺两人入伙,各自欢喜。

    却说王太守与李成两个回到城内,将三娘要求给退兵军费之事说了,梁中书大怒道:“好个贪财妖女,竟敢如此勒索,此趟绝不妥协。”

    李成道:“梁山军马势大,若无朝廷援军来,万难得胜。”梁中书道:“朝廷准备军马,所费需时,却不知何如拖延时日。”

    王太守道:“不若还是与她商谈军费之事,每一笔都细细谈来,料想能拖延旬月时光,待得朝廷大军到来,便不怕她来。”

    梁中书沉吟道:“如今也只有这般了,多劳太守奔波周旋。”王太守谦逊了几句,当下议定后,自从第二日开始,便出城与梁山军马商谈军费多寡。

    三娘得知王太守前来商谈军费,自差人去商谈,听闻王太守要将军费一款款列明,细细商谈后,三娘笑道:“此乃拖延之计,他要拖便让他拖延,我也想会会朝廷援军,若是能破得他大军来,大名府旦夕可下。”

    当下也不理会王太守的拖延之计,只顾教准备粮草,操演士卒,四处探听消息,专等宋廷援军到来。

    且说当日,梁中书派了首将王定赍领密书,前往东京求援,三骑马直到东京太师府前下马。门吏转报入去,太师教唤王定进来,直到后堂拜罢,呈上密书。蔡太师拆开封皮看了,大惊,问其备细。王定把卢俊义的事,一一说了:“如今扈妖女领兵围城,声势浩大,不可抵敌。”庾家疃、槐树坡、飞虎峪三处厮杀,尽皆说罢。蔡京道:“鞍马劳困,你且去馆驿内安下,待我会官商议。”王定又禀道:“太师恩相:大名危如累卵,破在旦夕,倘或失陷,河北县郡,如之奈何?望太师恩相早早发兵剿除!”蔡京道:“不必多说,你且退去。”王定去了。(未完待续。)

第八章双管齐下策万全 不依军法独行去

    且说王定去后,太师随即差当日府干,请枢密院官急来商议军情重事。不移时,东厅枢密使童贯引三衙太尉,都到节堂参见太师。蔡京把大名危急之事,备细说了一遍:“如今将何计策,用何良将,可退贼兵,以保城郭?”说罢,众官互相厮觑,各有惧色。

    数内太尉高俅转出禀道:“大名府被围甚急,正是远水难解近渴,要差援军前去,当就左近军州内起兵。便在梁山泊东有东平、东昌二府,两府内有两将,一唤双枪将董平,一唤没羽箭张清,皆万夫不当之勇,更有两处州府兵马合计两万余众。可星夜下书,教二将起兵两万,前去攻打梁山水泊。想那扈妖女提梁山军马在大名府,梁山贼窝必定空虚,此乃围魏救赵之计。”

    蔡太师闻言微微颔首,又看童贯,童贯道:“围魏救赵乃是好计,但大名府那里也需军马救援。凌州有二将,一人姓单,名廷珪;一人姓魏,名定国,现任本州团练使。可起本州军马一万前往大名府救援。尚凌州左近有一支义军,曾头市人马,以史文恭为首有数员良将,军马两万有余。上趟他那里教师史文恭射死梁山晁盖,梁山那里杀了曾家五子中的两个,因此曾头市与梁山水泊有深仇大恨。又在凌州左近,正好可下书去那里,许以便宜,教其起军,与凌州二将合军三万一同前往大名府应援。”

    蔡太师闻言方喜道:“如此双管齐下,方是万全之策。”

    次日五更,景阳钟响,待漏院众集文武群臣,蔡太师为首,直临玉阶,面奏道君皇帝,大名府被围之事。天子览奏,大惊。有谏议大夫赵鼎出班奏道:“前者往往调兵征发,皆折兵将,盖因失其地利,以致如此。以臣愚意,不若降敕赦罪招安,诏取赴阙,命作良臣,以防边境之害。”

    蔡京听了大怒,喝叱道:“汝为谏议大夫,反灭朝廷纲纪,猖獗小人,罪合赐死!”天子曰:“如此,目下便令出朝。”当下革了赵鼎官爵,罢为庶人,当朝谁敢再奏。有诗为证:玺书招抚是良谋,却把忠言作寇仇。一自老成人去后,梁山军马不能收。

    天子又问蔡京道:“似此贼势猖獗,可遣谁人剿捕?”蔡太师奏道:“臣量这等山野草贼,安用大军,臣举凌州有二将:一人姓单,名廷珪;一人姓魏,名定国,现任本州团练使。又有曾头市义军,两处合兵三万可往大名府应援。另有东平、东昌二府军将,双枪将董平、没羽箭张清,可起兵两万,使围魏救赵之计,就左近攻打梁山水泊,教其首尾不能相顾。伏乞陛下圣旨,星夜差人,调这几枝人马,定能克日解围,更兼扫清水泊。”

    天子大喜,随即降写敕符,着枢密院调遣。天子驾起,百官退朝,众官暗笑。当日,蔡京会省院差官,赍捧圣旨敕符,投凌州、东平、东昌等地而去。

    却说东京这里,宋廷调集军马动作,早得梁山细作探明,当天便放出信鸽前去。两日后,宋廷调集军马的消息已经放在三娘案头。

    得报后,三娘便即召集诸将议事。诸将到齐后,黄文炳道:“北京梁中书果然申奏朝廷,要调兵征剿。有谏议大夫赵鼎奏请招安,致被蔡京喝骂,削了赵鼎官职。如今奏过天子,差人赍捧敕符,往凌州调遣单廷珪、魏定国两个团练使,起本州军马,又勾结曾头市军马,起兵两万,一并前来援军。尚有东平、东昌两府军马两万,双枪将董平、没羽箭张清两个,前去攻我梁山大寨,正是围魏救赵之计。”

    三娘环顾众将便道:“似此如何迎敌?”林冲道:“等他来时,一发捉了。”

    关胜起身对三娘道:“关某自从上山,深感仁兄厚待,不曾出得半分气力。单廷珪、魏定国,蒲城多曾相会。久知单廷珪那厮,善能用水浸兵之法,人皆称为圣水将军。魏定国这厮,精熟火攻兵法,上阵专能用火器取人,因此呼为‘神火将军’。凌州是本境,兼管本州兵马,取此二人为部下。小弟不才,愿借五千军兵,不等他二将到来,先在凌州路上接住。他若肯降时,带上山来;若不肯投降,必当擒来,奉献兄长,亦不须用众头领张弓挟矢,费力劳神。不知尊意若何?”

    黄文炳道:“关将军须仔细,他那里起兵一万,更有曾头市史文恭等两万军马为羽翼,急切难图。”

    三娘沉吟道:“史文恭若来,我是必定要亲自去的,大名府这里,便请师兄与黄军师坐镇。我亲自引一万五千军马,并大师兄卢俊义、关胜、呼延灼、徐宁、吕方、郭盛、宣赞、郝思文、韩韬、彭玘、燕青、李忠、周通十三位头领前去迎击凌州军马。再下书与梁山,教公孙胜、鲁大师、武行者等准备迎击董平、张清两路军马。”

    当下计议已定,当天三娘便引卢俊义等十员将领,起一万军马准备南下。便叫关胜引宣赞、郝思文二将,三千军马为前部先行。关胜带了三千军马,当先开道。

    关胜引军先去后,三娘中军、后军尚在准备,林冲不明就里,便对三娘说道:“关胜此去,未保其心,可以再差良将,随后监督,就行接应。”

    三娘笑道:“吾观关胜义气凛然,始终如一,军师不必多疑。”李逵只因这趟未点差他,心头正在不忿,闻言便叫道:“我去走一遭,若是关胜两面三刀,我便教他吃俺两斧。”

    三娘道:“此一去用你不着,关胜必不会反。”李逵哀告道:“好嫂嫂,整日只在这鸟城子下驻扎,兄弟不得厮杀,闲得发慌,便要生病,若不叫我去时,独自也要去走一遭。”

    三娘喝道:“你若不听我的军令,割了你头当球踢!”李逵见说,闷闷不已,离帐去了。次日中军、后军,军马器械粮草皆完备后,三娘便提兵上路。

    方出辕门,只见小军来报:“黑旋风李逵昨夜二更,拿了两把板斧,不知那里去了!”三娘见报,皱眉笑骂道:“这黑厮定是不忿我不让他去,便独自一个先去了。不必理他,只管先行。待他回来,自有军法伺候!”当下便引军去了。

    且说李逵是夜提着两把板斧离了围城大营,抄小路径投凌州去。一路上自寻思道:“这两个鸟将军并曾头市鸟军马,何消得许多军马去征他!我且在半道拦住,一斧一个都砍杀了,也教嫂嫂吃一惊!也和他们争得一口气!”

    走了半日,走得肚饥,原来贪慌离营,不曾带得盘缠。多时不做这买卖,寻思道:“只得寻个鸟出气的。”正走之间,看见路旁一个村酒店,李逵便入去里面坐下,连打了三角酒、二斤肉吃了,起身便走。酒保拦住讨钱。

    李逵道:“待我前头去寻得些买卖,却把来还你!”说罢,便动身。只见外面走入个彪形大汉来,喝道:“你这黑厮,好大胆!谁开的酒店,你来白吃,不肯还钱!”李逵睁着眼道:“老爷不拣那里,只是白吃!”那汉道:“我对你说时,惊得你尿流屁滚!老爷是梁山泊好汉韩伯龙的便是!本钱都是白莲圣女一丈青的。”

    李逵听了暗笑:“我山寨里那里认得这个鸟人!”原来韩伯龙曾在江湖上打家劫舍,要来上梁山泊入伙,却投奔了旱地忽律朱贵,要他引见三娘。因是三娘远征大名府,不曾见得,朱贵权且教他回村中卖酒,等候消息。

    当时李逵去腰间拔出一把板斧,看着韩伯龙道:“把斧头为当。”韩伯龙不知是计,舒手来接,见李逵手起,望面门上只一斧,正被砍着。可怜韩伯龙做了半世强人,死在李逵之手。两三个火家,只恨爷娘少生了两只脚,望深村里走了。李逵就地下掳掠了盘缠,放火烧了草屋,望凌州去了。

    行不得一日,正走之间,官道旁边,只见走过一条大汉,直上直下相李逵。李逵见那人看他,便道:“你那厮看老爷怎地?”那汉便答道:“你是谁的老爷?”李逵便抢将入来。那汉子手起一拳,打个塔墩,李逵寻思:“这汉子倒使得好拳!”坐在地下,仰着脸问道:“你这汉子,姓甚名谁?”

    那汉道:“老爷没姓,要厮打便和你厮打!你敢起来!”李逵大怒,正待跳将起来,被那汉子肋罗里只一脚,又踢了一交。李逵叫道:“赢他不得。”爬将起来便走。那汉叫住问道:“这黑汉子,你姓甚名谁?那里人氏?”

    李逵道:“我说与你,休要吃惊。我是梁山泊黑旋风李逵的便是。”那汉道:“你端的是不是?不要说谎。”李逵道:“你不信,只看我这两把板斧。”那汉道:“你既是梁山泊好汉,独自一个投那里去?”

    李逵道:“我和俺家一丈青嫂嫂别口气,要投半道去杀那姓单姓魏的两个。”那汉道:“我听得你梁山泊已有军马去了,你且说是谁?”李逵道:“先是大刀关胜领兵,随后便是一丈青嫂嫂亲自领军征讨。”

    那汉听了,纳头便拜。李逵道:“你端的姓甚名谁?”那汉道:“小人原是中山府人氏,祖传三代,相扑为生。却才手脚,父子相传,不教徒弟。平生最无面目,到处投人不着,山东、河北都叫我做没面目焦挺。近日打听得便在左近,有座山,名为枯树山。山上有个强人,平生只好杀人,世人把他比做丧门神,姓鲍名旭。他在那山里,打家劫舍,我如今待要去那里入伙。”

    李逵道:“你有这等本事,如何不来投奔俺嫂嫂一丈青?”焦挺道:“我多时要投奔大寨入伙,却没条门路。今日得遇兄长,愿随哥哥。”李逵道:“我却要和一丈青嫂嫂争口气了下山来,不杀得一个人,空着双手,怎地回去?你和我去枯树山,说了鲍旭,同去凌州半道,杀得单、魏二将,便好回山。”焦挺道:“听闻凌州军马已经与曾头市军马合兵一处,便是三四万军马在彼,我和你只两个,便有十分本事,也不济事,枉送了性命;不如单去枯树山说了鲍旭,都去大寨入伙,此为上计。”两个商议定后,便先往枯树山而去。(未完待续。)

第九章关胜败阵折二将 李逵劫道聚五义

    话分两头。却说关胜与同宣赞、郝思文引领三千军马先行,投凌州官道而去。且说凌州太守,接得东京调兵的敕旨并蔡太师札付,便请兵马团练单廷珪、魏定国商议。二将受了札付,随即选点军兵,关领军器,拴束鞍马,整顿粮草,指日起行。

    凌州太守又赍发敕旨并蔡太师札付径到曾头市那里,史文恭构陷了卢俊义后,已然回到曾头市,听闻官府来人,与曾头市家长曾弄一同拜见。

    两厢见后,凌州太守将出敕旨并蔡太师札付,说了来由。曾弄道:“梁山贼寇、扈家妖女,杀我两子,与我仇深似海,这趟定然同去。”史文恭却道:“府尊容禀,前趟累次出兵,村坊内缺粮少衣,只恐力有不逮。”凌州太守道:“这个不妨,若你起兵,一应钱粮军饷,自有各地官府支应。”

    当下两家约定了钱粮之事后,凌州太守自去,曾弄请史文恭点起兵马,并曾家三子、副教师苏定,起两万军马前去会齐官军。

    却说水火二将听闻朝廷也教曾头市起军同去,单廷珪道:“若是他那里军马来了,我二人这里败了梁山贼寇,却分薄了军功。”魏定国道:“哥哥计较的是,不若我两个点军先行,若得功,便是你我两个的。”

    当下商议定后,两个不等曾头市军马前来会齐,便点军先行。便行了数日之后,忽闻报说:“蒲东大刀关胜引军到来,当道拦截。”

    单廷珪、魏定国听得大怒,便收拾军马,上前迎敌。两军相近,旗鼓相望。门旗下关胜出马。那边阵内鼓声响处,圣水将军出马。怎生打扮:戴一顶浑铁打就四方铁帽,顶上撒一颗斗来大小黑缨。披一付熊皮砌就嵌缝沿边乌油铠甲,穿一领皂罗绣就点翠团花秃袖征袍,着一双斜皮踢镫嵌线云跟靴,系一条碧钉就迭胜狮蛮带。一张弓,一壶箭。骑一匹深乌马,使一条黑杆枪。前面打一把引军按北方皂纛旗,上书七个银字:“圣水将军单廷珪。”

    又见这边鸾铃响处,转出这员神火将军魏定国来出马。怎生打扮:戴一顶朱红缀嵌点金束发盔,顶上撒一把扫帚长短赤缨。披一副摆连环吞兽面狻猊铠,穿一领绣云霞飞怪兽绛红袍,着一双刺麒麟间翡翠云缝锦跟靴。带一张描金雀画宝雕弓,悬一壶凤翎凿山狼牙箭。骑坐一匹胭脂马,手使一口熟铜刀。前面打一把引军按南方红绣旗,上书七个银字:“神火将军魏定国。”

    两员虎将,一齐出到阵前。关胜见了,在马上说道:“二位将军,别来久矣!”单廷珪、魏定国大笑,指着关胜骂道:“无才小辈,背反狂夫!上负朝廷之恩,下辱祖宗名目,不知死活!引军到来,有何礼说?”

    关胜答道:“你二将差矣。目今主上昏昧,奸臣弄权,非亲不用,非仇不弹。梁山一丈青,虽为女流,但上应天命,下抚黎民,仁德施恩,替天行道,特令关某等到来,招请二位将军。倘蒙不弃,便请过来,同归山寨。”

    单、魏二将听得大怒,骤马齐出。一个是北方一朵乌云,一个如南方一团烈火,飞出阵前。关胜却待去迎敌,左手下飞出宣赞,右手下奔出郝思文,两对儿阵前厮杀。刀对刀,迸万道寒光;枪搠枪,起一天杀气。关胜遥见神火将越斗越精神,圣水将无半点惧色。

    正斗之间,两将拨转马头,望本阵便走。郝思文、宣赞随即追赶,冲入阵中。只见魏定国转入左边,单廷珪转过右边。随后宣赞赶着魏定国,郝思文追住单廷珪。

    且说宣赞正赶之间,只见四五百步军,都是红旗红甲,一字儿围裹将来,挠钩齐下,套索飞来,和人连马,活捉去了。再说郝思文追住单廷珪到右边,只见五百来步军,尽是黑旗黑甲,一字儿裹转来,脑后众军齐上,把郝思文生擒活捉去了。可怜二将英雄,到此翻成画饼。

    一面把人解入后阵,一面仍率五百精兵,卷杀过来。关胜举手无措,大败输亏,望后便退。随即单廷珪、魏定国拍马在背后追来。关胜正走之间,只见前面冲出二将。关胜看时,左有徐宁,右有呼延灼,从两肋窝里撞将出来,杀散凌州军马。关胜收住本部残兵,与徐宁、呼延灼相见,合兵一处。随后李忠、周通领军接应,一同见了,权且下寨。

    便在军中帐内,关胜败了一阵,折了宣赞、郝思文二将,心头闷闷。呼延灼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无须介怀,明日再战,定然得胜。”

    关胜摇头道:“主公信赖,托付前军与我,不想大意败阵,心中万分有亏,明日一战,定当全力以赴。我这里有一计,须得众兄弟襄助。”呼延灼、徐宁等都道:“但说无妨。”当下关胜定计下来,众头领皆赞妙计。

    却说水火二将,捉得宣赞、郝思文,得胜回阵,但见梁山军马又至,势大难敌,只得先当道下寨,准备来日再做厮杀。立下营寨后,二将置酒作贺,又教人做造陷车,装了二人,差一员偏将,带领三百步军,连夜解回凌州,申达府尊。

    且说偏将带领三百人马,监押宣赞、郝思文回凌州来,大步前行,来到一个去处。只见满山枯树,遍地芦芽,一声锣响,撞出一伙强人,当先一个,手持双斧,声喝如雷,正是梁山泊黑旋风李逵。

    后面带着这个好汉,端的是谁,正是:相扑丛中人尽伏,拽拳飞脚如刀毒。劣性发时似山倒,焦挺从来没面目。

    李逵、焦挺两个好汉,引着小喽罗,拦住去路,也不打话,便抢陷车。偏将急待要走,背后又撞出一个好汉,正是:狰狞丑脸如锅底,双睛迭暴露狼唇。放火杀人提阔剑,鲍旭名唤丧门神。这个好汉,正是丧门神鲍旭,向前把偏将手起剑落,砍下马来,其余人等,撇下陷车,尽皆逃命去了。

    李逵看时,却是宣赞、郝思文,便问了备细来由。宣赞见李逵亦问:“铁牛兄弟,你怎生在此?”李逵说道:“为是嫂嫂不肯教我来厮杀,独自个私走下山来,先杀了韩伯龙,后撞见焦挺,引我在此。鲍旭一见如故,便如亲兄弟一般接待。却才商议,正欲去打凌州,却有小喽罗山头上望见这伙人马,监押陷车到来。只道官兵捕盗,不想却是你二位。”

    鲍旭邀请到寨内,杀牛置酒相待。郝思文道:“兄弟既然有心上梁山泊入伙,不若将引本部人马,就同去会合我梁山大军,并力攻打,此为上策。”鲍旭道:“小可与李兄正如此商议。足下之言,说的最是。我山寨之中,也有三二百匹好马。”带领五七百小喽罗,五筹好汉,一齐来会梁山军马。

    却说逃难军士奔回来,报与水火二将说道:“半路里有强人夺了陷车,杀了偏将。”单廷珪、魏定国听得大怒,便道:“这番拿着,便在这里施刑。”

    次日一早,又听得寨外关胜引兵搦战。单廷珪争先出马,开寨门,引五百玄甲军,飞奔出营寨迎敌。门旗开处,圣水将军单廷珪出马,大骂关胜道:“辱国败将,何不就死!”关胜听了,舞刀拍马。

    两个斗不到五十余合,关胜勒转马头,慌忙便走,单廷珪随即赶将来。约赶十余里,关胜回头喝道:“你这厮不下马受降,更待何时!”单廷珪挺枪,直取关胜后心。关胜使出神威,拖起刀背,只一拍,喝一声:“下去!”单廷珪落马。

    关胜下马,向前扶起,叫道:“将军恕罪!”单廷珪惶恐伏礼,乞命受降。关胜道:“某与一丈青扈娘子面前,多曾举你。特来相招二位将军,同聚大义。”当下关胜独自一个将九天玄女托梦之事细细说了,末了道:“关某上应天意,下顺民心,若非如此,安能降她?将军一身本事,只做得个一州团练使,岂非大材小用?如今赵宋气数已尽,天界玄女也教我等匡扶明主,将军岂能一错再错?关某素来不打诳语,说一是一,非是确凿之事,不会说与将军,还望将军三思。”

    单廷珪听了沉吟起来,尚在半信半疑之时,林中撞出一人来,却是双鞭呼延灼,到了近前后,关胜将两个引见了。呼延灼也将一番言语来说单廷珪。

    单廷珪听了暗暗心惊,暗想这浦东关胜自相交以来,忠义堪比三国关公,这双鞭呼延灼,大宋开国名将之后,两个都尚且降了梁山,难道真是大宋气数已尽?又见两个说话行事向来正直,绝不会以此等荒谬之语相赚,又看他言之凿凿,看来九天玄女托梦,乃是千真万确之事,自己这里屈就一州团练,本事难以舒展,心头也早有气来,不若随他投托梁山,将来若真立新朝,从龙之功,开国功臣的大功劳,还能逃得掉么?

    想到这里,单廷珪答道:“不才愿施犬马之力,同共替天行道。”说罢,三人皆是大笑,并马而行。转出林来,徐宁接住三人并马行来,便问其故。

    关胜不说输赢,答道:“山僻之内,诉旧论新,招请归降。”徐宁等众皆大喜。单廷珪见得徐宁,又是吃了一惊,暗想东京金枪班宿值教头都降了梁山,看来这梁山一丈青当真如江湖上传闻一般,投她那里,并无差错。

    单廷珪回至阵前,大叫一声,五百玄甲军兵,一哄过来;其余人马,奔回寨内,报知魏定国。(未完待续。)

第十章关胜降水火二将 扈岚打曾家五寨

    却说魏定国闻报说降了单廷珪,心头大怒,次日领起军马,出寨交战。单廷珪与同关胜、呼延灼、徐宁等直临阵前。只见门旗开处,神火将军魏定国出马,果然见了单廷珪顺了关胜,便大骂:“忘恩背主,负义匹夫!”

    关胜大怒,拍马向前迎敌。二马相交,军器并举。两将斗不到十合,魏定国望本阵便走。关胜却欲要追,单廷珪大叫道:“将军不可去赶。”关胜连忙勒住战马。说犹未了,凌州官军阵内,早飞出五百火兵,身穿绛衣,手执火器,前后拥出有五十辆火车,车上都满装芦苇引火之物。

    军人背上,各拴铁葫芦一个,内藏硫黄焰硝,五色烟药,一齐点着,飞抢出来。人近人倒,马过马伤。关胜军兵四散奔走,退四十余里扎住。

    魏定国得胜,待要收转军马回营寨时,却见寨内烘烘火起,烈烈烟生。原来却是黑旋风李逵与同焦挺、鲍旭带领枯树山人马,趁魏定国出阵,杀透营寨,打破寨门,杀入寨内,放起火来,将一应官军粮草皆付之一炬。

    魏定国知了,不敢回营,慌速回军,被关胜随后赶上追杀,首尾不能相顾。营寨已失,魏定国只得退走,退兵三十里再下寨屯驻,派人回去求取援军。

    关胜引军把魏定国大寨四下围住,便令诸将调兵攻打。魏定国闭门不出,死守营寨。

    见魏定国营寨坚固,内里又有他五百圣火兵助守,一旦军马上前攻打,他那里单火喷来,士卒难挡。见难以破寨,单廷珪便对关胜、呼延灼等众位说道:“此人是一勇之夫,攻击得紧,他宁死,必不辱。事宽即完,急难成效。小弟愿往他处,不避刀斧,用好言招抚此人,束手来降,免动干戈。”

    关胜见说,大喜,随即叫单廷珪单人匹马到寨前。小校报知,魏定国出来相见了。单廷珪用好言说道:“如今朝廷不明,天下大乱,天子昏昧,奸臣弄权,大宋气数已尽,我等归顺梁山一丈青,匡扶明主,上应天时,下应民心,替天行道,开国定邦,早晚也有凌烟阁功劳来。”当下将关胜、呼延灼言语又细细说了。

    魏定国听罢,沉吟半晌,知道单廷珪不会赚他,便说道:“若是要我归顺,须是关胜亲自来请,我便投降;他若是不来,我宁死不辱!”

    单廷珪即便上马回来,报与关胜。关胜见说,便道:“大丈夫作事,何故疑惑?”便与单廷珪匹马单刀而去。呼延灼谏道:“兄弟,人心难忖,三思而行。”关胜道:“好汉作事无妨。”

    直到寨内。魏定国接着,大喜,愿拜投降,同叙旧情,设筵管待。当日带领五百火兵,都来大寨,与呼延灼、徐宁并众头领,俱各相见已了。又会合得李逵、宣赞、郝思文、焦挺、鲍旭五个引枯树山军马到来,见得宣赞、郝思文二将无恙,李逵又收得两员头领,关胜等人都是大喜,即便收军下寨,置酒庆贺,专等三娘军马到来。

    不一日,三娘引卢俊义、燕青、吕方、郭盛、韩韬、彭玘六个并后军到来,众将都来参见了,惟独李逵不敢上前来。三娘笑着唤李逵近前来问时,李逵捂着脑袋道:“俺铁牛只有一颗头,先前嫂嫂说了,若是铁牛违了军令,便要割俺这颗头来当球踢,若是割了去,嫂嫂踢得倒是高兴了,俺却不知何时才能再长颗头出来,吃肉喝酒。”

    众将闻言,都是大笑起来。三娘也忍俊不禁,笑道:“听闻你引人救了宣赞、郝思文两位,这次便饶了你来,下次再犯,定不轻饶。”

    李逵大喜道:“下回若能救人,舍了这颗头,也要去。”众将又是一阵哄笑。

    随后李逵引焦挺、鲍旭,关胜引单廷珪、魏定国来见三娘,三娘亲自置酒相敬,好言抚慰一番。四个见三娘一身青花甲,英姿飒爽,惊才绝艳,心头折服不已。

    次日,三娘升帐商议军事,得前军哨探来报,直说那曾头市军马听闻凌州官军兵败,已然往回撤军,不敢向前而来。三娘听闻后,冷然道:“曾头市累次勾结官府,与我梁山为敌,史文恭射死我夫君,此等深仇大恨,定不能饶。今趟已经兵马至此,当追杀上去,定要将他连根铲除!”众将轰然称是,当下点起军马,关胜引宣赞、郝思文依旧为前军,其余将领分作中军、后军,火急赶去。

    行军数日,到了凌州界内,前军关胜差人来报说:“曾头市军马听闻凌州官军兵败,引军退守曾头市。见今曾头市口扎下大寨,又在法华寺内做中军帐,数百里遍插旌旗,不知何路可进。”

    三娘冷笑道:“垂死挣扎,教他活不过七日!”依旧吩咐进军,直抵曾头市下寨。

    次日,会合关胜前军后,关胜报说:“小将差人扮作樵夫,直到曾头市里面探知备细。见今扎下五个寨栅。曾头市前面,两万余人守住。前番曾升、曾索已被主公杀了,总寨内是教师史文恭执掌,北寨是曾涂,南寨是次子曾密,西寨是四子曾魁,东寨是副教师苏定,中寨是家长曾弄守把。尚有个青州郁保四,身长一丈,腰阔数围,绰号险道神,献了许多马匹都喂养在法华寺内,与他账目。”

    三娘听罢,便教会集诸将一同商议:“既然他设五个寨栅,我这里分调五支军将,可作五路去打。”卢俊义便起身道:“师妹,师兄得蒙救命上山,未能报恩;如今那仇人史文恭又在那里,愿尽命向前,未知尊意若何?”

    三娘道:“师兄方才得脱牢狱,不知身体将养可好?”卢俊义道:“在牢中多得蔡福、蔡庆周全,并未吃苦。脱得牢狱后,又将养多时,早已经无恙。”

    三娘颔首道:“既然如此,师兄出战也可,只是师兄初到山寨,未经战阵,山岭崎岖,乘马不便,不可为前部先锋;别引一支军马,前去平川埋伏,只听中军炮响,便来接应。”

    卢俊义领命,便带同燕青,引领五百步军,平川小路听号。三娘再分调五路军马:曾头市正南大寨,差马军头领关胜,副将宣赞、郝思文,引军三千攻打;曾头市正东大寨,差马军头领呼延灼,副将韩韬、彭玘,引军三千攻打;曾头市正北大寨,差马军头领金枪手徐宁,副将单廷珪、魏定国,引军三千攻打;曾头市正西大寨,步军头领李逵,副将焦挺、鲍旭,引军三千攻打;曾头市正中总寨,扈三娘、吕方、郭盛、李忠、周通,领军五千攻打。

    不说三娘部领五军兵将大进。且说曾头市大军到达凌州后,史文恭得了凌州官府粮草资助后,便起军最后而来。不想行了数日,便听闻凌州军马兵败。史文恭大惊失色,与苏定商议道:“不想官军败得如此之快,只恐梁山人马趁势攻来,我那师妹本事,我是知晓,与她野地浪战,绝无胜算,只得退兵守村坊,仗着地利与她周旋。”苏定深以为然,当下商议定后,便即回军曾头市驻守。

    回到曾头市后,差人哨探,果然得报说,梁山军马随后追赶而来。曾长官听了,便请教师史文恭、苏定商议军情重事。史文恭道:“梁山泊军马来时,只是多使陷坑,方才捉得他强兵猛将。这夥草寇,须是这条计,以为上策。”

    曾长官便差庄客人等,将了锄头铁锹,去村口掘下陷坑数十处,上面虚浮土盖,四下里埋伏了军兵,只等敌军到来;又去曾头市北路也掘下数十处陷坑。

    比及三娘军马起行时,多差细作前去打探,左右村民皆受曾头市这伙女真人欺压已久,因此多将消息泄露。数日之间,细作皆回来报说:“曾头市寨南寨北部尽掘下陷坑,不计其数,只等俺军马到来。”

    三娘听了,淡淡道:“不足为奇!”引军前进,来到曾头市相近。此时日午时分,前队望见一骑马来,项带铜铃,尾拴雉尾;马上一人,青巾白袍,手执短枪。前队望见,便要追赶。三娘止住。便教军马就此下寨,四面掘了濠堑,下了铁蒺藜。传下令去,教五军各自分头下寨,一般掘下濠堑,下了蒺藜。

    一住三日,曾头市不出交战。三娘再使细作探听,去曾头市寨中探听他不知何意;所有陷坑,暗暗地记著离寨多少路远,总有几处。

    几名细作去了一日,都知备细,暗地使了记号,回报中军。次日,三娘传令,教前队步军各执铁锄,分作两队;又把粮车,一百有余,装载芦苇乾柴,藏在中军。当晚传令,与各寨诸军头领。来日巳牌,只听东西两路步军先去打寨。再教攻打曾头市北寨的徐宁、单廷珪、魏定国,把马军一字儿摆开,只在那里擂鼓摇旗,虚张声势,切不可进。三娘传令已了。

    再说曾头市史文恭只要引三娘军马打寨,便赶入陷坑。寨前路狭,待走那里去?次日巳牌,只听寨前炮响,军兵大队都到南门,只准备接敌厮杀。(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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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水浒传介绍:
卢俊义:小师妹,师哥悦你。 林冲:师妹,我娘子何在? 鲁智深:扈官人,同吃狗肉去。 武松:扈小哥,可还有透瓶香? 史进:扈师哥是俺的! 晁盖:我死后,扈岚为梁山之主! 宋江:贤妹…… 扈三娘:不要脸,谁是你妹! 这是一个现代男穿越成为水浒一丈青扈三娘的故事,他能改变扈三娘全家被逆袭水浒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逆袭水浒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逆袭水浒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