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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水浒传全文阅读

作者:不开心的橘子     逆袭水浒传txt下载     逆袭水浒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一章连场恶战诛三子 始有怯意方约和

    却说曾头市史文恭兵马戒备,只等接战,少时东寨边来报道:“一个使双鞭的引两员骁将,攻打前後!”史文恭冷笑道:“这个必定是降贼官军双鞭呼延灼,我这师妹本事不小,宋廷开国名将之后都能被她勾得投降麾下,却不知用了什么妖媚手段。”却恐有失,便分人去帮助苏定。

    只见西寨边,又来报道:“一个黑大汉持双斧,旗号上写著黑旋风李逵,引两员健将,前来攻打甚急!”史文恭听了,又分拨人去帮助曾魁。又听得寨前炮响。史文恭按兵不动,只要等他入来塌了陷坑,山下伏兵齐起,接应捉人。

    这里三娘却调马军从山背後两路抄到寨前,前面步军只顾看寨,又不敢去;两边伏兵都摆在寨前;背後三娘军马赶来,尽数逼下坑去。

    史文恭却待出来,三娘罗扇一指,军寨中锣响,一齐推出百余辆车子来,尽数把火点著,上面芦苇、乾柴、硫磺、焰硝,一齐著起,烈火迷天。

    比及史文恭军马出来,尽被火车横拦当住,只得回避。急待退军。正值刮起大风,卷那火焰烧入南门,早把敌楼排栅尽行烧毁。已自得胜,鸣金收军,四下里入寨,当晚权歇。史文恭连夜修整寨门。两下当住。

    次日,曾涂对史文恭计议道:“一应计算皆难逃那妖女算计,若不先将她诛除,只恐难以久守。”史文恭沉吟片刻道:“我这师妹武艺惊艳,须得赚她来战,我在后面用冷箭对付方可。”商议定后,史文恭、曾涂率领军兵,披挂上马,出阵搦战。

    三娘在中军,闻知曾涂搦战,带领吕方、郭盛,相随出到前军。门旗影里看见曾涂,心头怒起,用鞭指道:“谁与我先捉这厮,报往日之雠?”

    小温候吕方,拍坐下马,挺手中方天画戟,直取曾涂。两马交锋,二器并举。到三十合以上,郭盛在门旗下,看见两个中间,将及输了一个。原来吕方本事敌不得曾涂;三十合已前,兀自抵敌不住;三十合已後,戟法乱了,只办得遮架躲闪。郭盛只恐吕方有失,便骤坐下马,捻手中方天画戟,飞出阵来,夹攻曾涂。三骑马在阵前绞做一团。原来两枝戟上都拴著金钱豹尾。

    吕方、郭盛要捉曾涂,两枝戟齐举,曾涂眼明,便用枪只一拨,却被两条豹尾搅住朱缨,夺扯不开。三个各要掣出军器使用。扈三娘在阵中看见,恐怕输了两个,便纵马出来,左手拈起金雕弓,右手急取箭,搭上箭,拽满弓,望著曾涂射来。这曾涂却好掣出枪来,那两枝戟兀自搅做一团。

    说时迟,那时疾,三娘这里箭来,史文恭也见得三娘出阵,却不去救曾涂,只顾开弓搭箭,连珠七箭,毫不保留,只望三娘射来。

    先看曾涂掣枪,便望吕方项根搠来。三娘箭早先到,正中曾涂左臂,翻身落马。吕方、郭盛,双戟并施,曾涂死於非命。

    再看三娘,她那里箭瞄曾涂时,便偷眼见得史文恭也飞骑出来,知道他作何打算,当下便先防了三分。待得箭射曾涂后,三娘想也不想,当即侧身,将身躯藏在马身一侧,史文恭七只箭来,四支箭从马鞍上飞过,另三支箭却射中三娘胯下白马。那白马悲鸣一声,当即倒地。

    三娘就地一滚,未被白马压住,左右马军其上接应,换了匹马与三娘骑了。三娘飞马出阵来,双刀指着史文恭娇声怒斥道:“史文恭,你好狠毒的心肠,放着曾涂不救,只顾用箭来射我,今遭休走,便一决胜负如何?!”

    史文恭见未能算到三娘,又折了曾涂,更不顾三娘叫阵,勒令回军,转报中寨。曾长官听得大哭。

    只见旁边恼犯了一个壮士曾密,武艺绝高,使两口飞刀,人莫敢近,当时听了大怒,咬牙切齿,喝叫:“我三个兄弟皆死于那妖女之手!备我马来!要与三位兄弟报雠!”曾长官拦当不住。全身披挂,绰刀上马,直奔前寨。

    史文恭接著,劝道:“小将军不可轻敌,莫非忘了先前许多军马都不曾杀得那妖女。如今她军中智勇猛将极多。若论史某愚意,只宜坚守五寨,暗地使人前往凌州,便教飞奏朝廷,调兵选将,多拨官军,分作两处征剿:一打梁山泊,一保曾头市。令贼无心恋战,必欲退兵急奔回山。那时史某不才,与汝兄弟一同追杀,必获大功。”

    说言未了,北寨副教师苏定到来。见说坚守一节,也道:“梁山泊一丈青,不但骁勇善战,而且诡计多谋,不可轻敌;只宜退守。待救兵到来,从长商议。”

    曾密叫道:“连杀我三位兄长,便是不敌,也要上前厮杀,此冤不报,真强盗也!直等养成贼势,退敌则难!”史文恭、苏定,阻当不住。曾密上马,带领数十骑马军,飞奔出寨搦战。

    曾密出战来,却迎着黑旋风李逵,手掣板斧,直奔军前,不问事由,抢出垓心。对阵有人认得,说道:“这个是梁山泊黑旋风李逵!”

    曾密见了,便叫放箭。原来李逵但是上阵,便要脱膊,全得焦挺、鲍旭引盾牌兵遮护;此时独自抢来,被曾密一箭,腿上正著,身如泰山,倒在地下。

    曾密背後,马军齐抢过来。李逵阵上,焦挺、鲍旭向前死救;背後步军一齐接应归阵。曾密见了李逵军阵严谨,阵上人多,不敢再战,以此领兵还寨。焦挺、鲍旭收兵后,将李逵送回总寨将养,也自收军驻扎。

    次日,史文恭、苏定只是主张不要对阵。怎禁得曾密催并道:“要报兄雠!”史文恭无奈,只得披挂上马。那匹马却是险道神郁保四送来的千里龙驹,夜玉狮子马。

    三娘引诸将摆开阵势迎敌,见得史文恭在阵中,胯下是匹好马。三娘昨日被史文恭暗箭算计,失了那匹师傅周侗送的白马,正在不乐,看见好马,心头火起,便令前军迎敌。

    李忠得令,飞奔坐下马来迎。史文恭见出来的不是三娘,便对曾密道:“小将军少歇,待我迎他一阵。”当下出马来迎李忠。李忠不识得史文恭,认不得厉害,毫无惧色,二骑相交,军器并举。约二十余合,李忠力怯,望本阵便走。史文恭奋勇赶来,神枪到处,李忠後腿股上早著,倒下马来。吕方、郭盛、周通三将齐出死命来救。虽然救得李忠,军兵折了一阵,士气为之一沮。

    三娘不想今日史文恭会亲自出阵来,见伤了李忠,更是大怒,便飞出阵来搦战。史文恭见是三娘,正踌躇如何应对时,却见曾密飞马出阵来,叫道:“史教头少歇,待我战她!”史文恭当即心头暗喜,勒马回阵。

    曾密策马上前,与三娘交战,大战三十回合,不分胜败,三娘那里掣出红锦锁套,只顾一扔,套住曾密,拖下马来,便将曾密生擒活捉了去。

    史文恭见折了曾密,当即点起军马上前混战,打算抢人来,三娘也是双刀一指,各部军马上前厮杀,梁山军兵骁勇,曾头市军马大溃,史文恭亲自殿后,收回败军,方才得意脱身而回。

    是夜,天清月白,风静云闲。史文恭在寨中对曾魁道:“贼兵连赢了两阵,必然自得不防,乘虚正好劫寨,也好救得曾密回来。”曾魁见说,便教请北寨苏定,引兵前来,一同劫寨。

    却说三娘捉得曾密,便教在营前斩首示众,又吩咐将受伤的李逵与李忠两个用车装了,送回总寨将养。诸事安排定后,陡然一阵风来,吹折营门号旗。

    三娘看了之后自语道:“此乃劫营之象,当早作准备。”当下吩咐吕方、郭盛、周通三个各自引军准备。

    再说史文恭、苏定、曾魁三个,二更左侧潜地出哨,马摘鸾铃,人披软战,直到梁山中军寨内;见四下无人,劫著空寨,急叫中计,转身便走。

    左手下撞出小温侯吕方,右手下撞出赛仁贵郭盛,後面便是小霸王周通,一发赶上。曾魁在黑地里被小霸王周通一枪搠於马下。放起火来,後寨发喊,东西两边,进兵攻打寨栅,混战了半夜。史文恭、苏定好不容易方才夺路得回。

    曾长官见又一个儿子曾魁也折了,烦恼倍增。次日,梁山马军带了曾密头颅前来,拴在竹竿上挑了,在曾头市寨前耀武扬威巡游一番。曾长官见得曾密头颅,放声大哭,昏死过去。

    左右急忙救起后,曾长官已经胆寒,只道:“如今老汉五子尽丧,若再战下去,只怕阖家老小俱都不保,不若写下降书去,便要请降。”当下定要史文恭写书投降。

    史文恭也有八分惧怯,但他为人阴鸷,心里自知三娘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纳投降的,但无奈曾长官逼迫,无奈只得写书,速差一人擎,直到梁山大寨。

    小校报知曾头市有人下书。三娘传令,教唤入来。小校将书呈上。三娘拆开看时,写道:曾头市主曾弄顿首再拜女杰一丈青统军头领麾下:前者小男无知、倚仗小勇,冒犯虎威。向日天王下山,理合就当归附,无端部卒施放冷箭,罪累深重,百口何辞?然窃自原,非本意也。今家中顽犬俱都已亡,遣使请和。如蒙罢战休兵,愿将原夺马匹尽数纳还;更金帛犒劳三军,免致两伤。谨此奉书,伏乞察。

    三娘看罢来书,沉吟片刻后,计上心来,随即便写回书,取银十两赏了来使。回还本寨,将书呈上。曾长官与史文恭拆开看时,史文恭顿时凉了半截,只见上面写道:梁山泊主将扈岚手书回示曾头市主曾弄:自古无信之国终必亡,无礼之人终必死,无义之财终必夺,无勇之将终必败。理之自然,无足奇者。梁山泊与曾头市,自来无雠,各守边界。总缘尔教师史文恭行一时之恶,遂惹今日之冤。若要讲和,便须交出杀害天王凶徒史文恭,得此一人,旁人不究,再犒劳军士金帛,自然讲和退兵。忠诚既笃,礼数休轻。如或更变,别有定夺。(未完待续。)

第十二章扈岚离间擒仇敌 张清飞石打英雄

    曾长官与史文恭看了三娘书信后,俱各惊忧。史文恭当即拜下,垂泪道:“家长若要保全家室,便可绑缚史某前去纳献,史某绝无怨言。”曾弄慌忙扶起史文恭道:“史教师切莫疑心,你是四太子看重的人,差遣与我同来宋境谋事,岂会将你纳献出去?如今只是那扈妖女攻打甚急,因此想个计策,先赚得她退兵。教师先去歇息,此事我自有计较。”

    史文恭回到下处,差人请来苏定,将曾弄打算讲和之事说了,末了道:“曾弄老儿,欲将你我二人头颅纳献,端的可恨。”苏定道:“你我皆是听命四太子,何必听命于他曾弄?如今他起了杀心,我等岂能坐以待毙?他不义在先,休说我等不仁。”当下两个商议定了,随后便各自暗藏兵刃,来见曾弄。

    曾弄也正与心腹人商议如何擒捉史文恭,将他纳献了出去保命。听闻二人来见时,曾弄惊道:“二人忽然来见,定然起疑,不若先下手为强。”当下命人在厅后藏了人手,只等两人来后便捉。

    史文恭与苏定来到厅内,两个甚是警觉,已感到后堂杀气腾腾。曾弄道:“两位教师何来?”史文恭道:“我两个商议了,便有一计,可退那扈妖女兵马。”曾弄问道:“不知何计?”

    史文恭上前几步,手笼在衣袖内,曾弄见他不怀好意,登时摔了茶杯大呼一声:“人来!”后堂左右抢出数十名军汉来,各执刀枪杀来。

    史文恭与苏定两个见了,各自掣出兵刃来,怒骂道:“曾弄老儿,果然有心谋算我俩个!”曾弄亦骂道:“四太子差我等来任事,便是要结交中原好汉,将来引为臂助,你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非但未能成事,反而惹得梁山大军来打,累得我连丧五子,都是听你吩咐,这笔账定然要与你算来!”

    史文恭、苏定两个喝骂不止,背靠背,杀透重围出去,回到各自寨内,点起自家军马来。曾弄那里也点起军马来迎,两厢里各自喝骂,随后便催兵上前火并起来,啥时间,曾头市五个寨栅俱都起了火头,喊杀声震天。

    却说三娘差人回书后,便教梁山五路人马都各自准备,等了半日功夫后,果然见得曾头市寨内大乱。众头领皆不明所以,三娘冷笑道:“史文恭、曾弄两个皆各怀鬼胎,如今被我军势威压之下,只消稍作挑拨,定然内斗!如今他那里内乱,正好可以下手!”

    当下梁山五路人马齐出,趁乱攻入曾头市。曾长官见梁山军马杀入来,急忙命人前去喊话道:“梁山军马休动,我等皆愿讲和,只是寨内史文恭部反乱,是以交兵。且缓动手,待得擒住史文恭,自然前来讲和。”

    三娘得报后笑道:“此时还想讲和已经晚了。”当下命各路军马不去理会,并力攻打。曾头市五个寨中,一时间都被攻破,曾弄心下大悔,又听得梁山泊大军两路杀将入来,就在寨里自缢而死。曾弄一死,曾弄部将见大势已去,便都跪地投降。

    史文恭、苏定两个见梁山军马趁乱杀入来,也都是各自惊骇,史文恭长叹一声道:“还是中了师妹离间之计,如今只能分头杀出重围,再做计较。”当下与苏定两个,各自统军,分头突围。

    苏定死命奔出北门,却有无数陷坑,背後焦挺、鲍旭赶杀将来,前逢徐宁,一时乱箭射死。後头撞来的人马都赶入陷坑中去,重重叠叠,陷死不知其数。

    且说史文恭得这千里马行得快,杀出西门,落荒而走。此时黑雾遮天,不分南北。约行了二十余里,不知何处,只听得树林背後,一声锣响,撞出四五百军来。当先一将,手提杆棒,望马脚便打。那匹马是千里龙驹,见棒来时,从头上跳过去了。

    史文恭正走之间。只见阴云冉冉,冷气飕飕,黑雾漫漫,狂风飒飒,虚空之中,四边都是晁盖阴魂缠住。史文恭再回旧路,却撞著浪子燕青;又转过玉麒麟卢俊义来,喝一声:“师弟!待走那里去!”腿股上只一朴刀搠下马来,便把绳索绑了。

    史文恭被绑缚后,方才认出是卢俊义,急忙叫道:“大师兄,我是三师弟啊,但求放一条路走。”卢俊义冷笑道:“你与大名府官军构陷我时,可曾想过放我一条路走?”

    史文恭大骂道:“卢俊义,周侗老儿一直偏心与你,还偏心师妹,上好武艺都不曾传授于我。我钦慕师妹,周侗老儿便将我赶走,却是何道理?”

    卢俊义冷笑道:“你不会的武艺,都是我与小师妹私下点拨于你,师傅一早便看出你心术不正,我瞎了眼,当时听了师妹的哀求,传你高深武艺来。师妹那里,待你亲如兄长,处处与你说好话,你后来却是如何报答她的?先与金人勾结,意图霸占师妹辛苦创下的基业,又与官军勾结,图谋不轨,后来更是联结官军与师妹为难,再后来更是杀了师妹夫君,你之种种,还有何脸面说起前事?”

    燕青大怒道:“主人,在听这厮说半句话来,没由来的污了耳朵!”当下提刀割了史文恭舌头,教他不能再言语,命军士押了,解投曾头市来。燕青牵了那匹千里龙驹,迳到大寨。

    却说三娘打破曾头市,各头领皆来献功,惟独不见史文恭,正在不喜时,却见卢俊义押了史文恭到来,当下大喜。先把曾家一门老少杀了,寨内女真人尽数不留;抄掳到金银财宝,米麦粮食,尽行装载上车,回梁山泊给散各都头领,犒赏三军。

    一场征战后,大小头领不缺一个,又捉得曾头市内一个好汉险道神郁保四。此人新投入伙,未曾作恶,三娘好言抚慰后,郁保四便即归降。

    三娘又得了这匹千里龙驹,照夜玉狮子马;其余物件尽不必说。陷车内囚了史文恭,便收拾军马,准备先回大名府。尚在收拾之时,却得梁山小校前来送信,直说东平、东昌两路军马来打梁山,那为头的两个军将厉害。没羽箭张清更是,接连飞石打了梁山数员将佐,两路官军又有济州张叔夜、陈曦真出谋划策,公孙胜抵敌不住,急命人前来请三娘回师梁山坐镇。

    三娘沉吟片刻后与卢俊义商议道:“大名府那里先围困起来,有林师兄与黄军师坐镇,料想无碍。梁山那里,董平、张清二将骁勇,又有张叔夜、陈曦真两员智将出谋划策,公孙先生双拳难敌四手,梁山乃我根本之地,若是有失,定然被动。而且这里取了许多钱粮,也需先搬回山寨去。还有史文恭这厮,定要在天王哥哥灵前杀了,方才算是报仇!”

    卢俊义道:“正是该先回救梁山。”当下商议定后,吩咐各路军马,不回大名府,而是往梁山泊来,所过州县村坊并无侵扰。

    却说双枪将董平与没羽箭张清两个,自从得了朝廷敕命,便点军马,会齐之后,前来征讨梁山。不一日到了济州府,与张叔夜、陈曦真军马会齐后,便来打梁山。

    公孙胜闻得官军到来,便点起鲁智深、武松、朱仝、雷横、李俊、三阮等头领前来迎战。

    公孙胜军马到来,先迎着张清军马,只见差去打探消息的白胜前来报说,“此路官军为首的,姓张,名清,原是彰德府人,虎骑出身。善会飞石打人,百发百中,人呼为没羽箭。手下两员副将:一个唤做花项虎龚旺,浑身上刺著虎斑,颈项上吞著虎头,马上会使飞枪;一个唤做中箭虎丁得孙,面颊连项都有疤痕,马上会使飞叉。”

    公孙胜嘱咐各军头领道:“此人善使飞石,对阵时,须得谨慎。”两军对圆后,张清出马邀战。却恼了梁山阵中一位英雄,只见他提了朴刀,飞马出阵来,众人看时,却是插翅虎雷横。

    雷横飞马直取张清,两马相交,刀枪并举。不到五合,张清便走,雷横赶去。张清把左手虚提长枪,右手便向锦囊中摸出石子,扭回身,觑得雷横面门较近,只石石子,眉心早中,翻身落马。龚旺、丁得孙便来捉人。公孙胜阵上人多,早有石勇、李云,两骑马,飞出阵来,救回本阵。

    公孙胜等大惊,尽皆失色。再问:“那个头领接著厮杀?”公孙胜言未尽,马後一将飞出,看时,却是青面兽杨志。杨志接住张清,无数合,张清遮拦不住,拨回马便走。

    杨志望後赶来,张清手取石子,看杨志面门一掷,杨志挡下飞石,却不防他飞石又来,急忙躲时,打在胸前镗甲护心镜上,铮然有声,伏鞍而走。

    公孙胜阵上一人大叫:“匹夫何足惧哉!”回头看时,却是花和尚鲁智深,舞起禅杖,直取张清。

    鲁智深乃是步战,张清迎着,两个交手不到五合,张清挡不住鲁智深禅杖,便在马上喝声:“著!”一石子正飞在鲁智深头上,打得鲜血迸流,望後便倒。张清军马一齐呐喊,都抢将来。武松急挺两口戒刀,死去救回鲁智深。

    公孙胜见输了数将,心内惊惶,便要将军马收转。只见背後一人大叫:“今日将威风折了,来日怎地厮杀!且看石子打得我麽?”公孙胜看时,乃是美髯公朱仝,拍马舞刀,直奔张清。(未完待续。)

第十三章官军迫近但回援 阵前纳降终不悔

    却说公孙胜阵内,朱仝出马,张清接住,两个约斗五七合,张清拨马便走。朱仝喝道:“别人中你石子,怎近得我!”

    张清带住枪杆,去锦囊中,摸出一个石子,右手才起,石子早到。朱仝眼明手快,拨过了石子。张清见打不著,再取第二个石子,又打将去,朱仝又闪过了。两个石子打不著,张清却早心慌。那马尾相衔,张清走到阵门左侧,朱仝望後心刺一枪来。

    张清一闪,镫里藏身,朱仝却搠了空;那条枪却搠将过来;朱仝的马和张清的马,两厮并著,张清便撇了枪,双手把朱仝和枪连臂膊只一拖,却拖不动,两个搅做一块。

    公孙胜阵上武松望见,舞起戒刀,便来解救。对阵龚旺、丁得孙两骑马齐出,截住武松厮杀。张清、朱仝又分拆不开;武松、龚旺、丁得孙搅做一团。公孙胜阵内李云、石勇、项充、李兖四将一齐尽出,两条枪,两口刀,来救朱仝、武松。

    张清见不是势头,弃了朱仝,跑马入阵。朱仝不舍,直撞入去,却忘了堤备石子。张清见朱仝追来,暗藏石子在手,待他马近,喝声著:“著!”朱仝急躲,那石子抹耳根上擦过去了,朱仝便回。

    武松撇了龚旺、丁得孙,也赶入阵来。张清停住枪,轻取石子,望武松打来。武松急躲不迭,打在脸上,鲜血迸流,提戒刀回阵。

    却说项充、李兖把龚旺截住在一边,李云、石勇把丁得孙也截住在一边。龚旺心慌,便把飞枪将来,却被项充、李兖蛮牌挡住。龚旺先没了军器,被李云、石勇两个活捉归阵。

    这边丁得孙舞动飞叉,死命抵敌李云、石勇,不堤防混世魔王樊瑞在阵门里看见,暗忖道:“我这里,被他片时连打一十五员大将;若拿他一个偏将不得,有何面目?”身边取出松纹剑,口中念念有词,喝一声“疾!”,却见丁得孙头上,幻化出一根金鞭来,直打过去,丁得孙大骇,急忙躲时,不防李云一枪刺来,正中马首,那马便倒,却被李云、石勇捉过阵来。张清要来救时,寡不敌众。

    公孙胜正待催动军马上前厮杀时,却见官军一彪军马赶至,当先一将,面如冠玉,锦袍环甲,手持双枪,箭壶中插一面小旗,上写一联道:“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梁山阵中不少人认出,此人便是当年去扈家庄求亲的双枪将董平。

    公孙胜听闻过此人厉害之处,环顾手下将领,骁勇上将皆被张清打坏,只得催动军马上前厮杀混战。董平双枪一挥,官军也赶上厮杀,两军裹做一处,大呼酣战。张清那里见了也是长枪一指,挥军掩杀过来。

    正斗到紧处,只见东面三声炮响,济州官军张叔夜、陈曦真两将到来,也一般挥军杀上前来。公孙胜见官军势大,掣出宝剑,口中念念有词,运起五雷天罡正法,官军阵前电闪雷鸣起来。

    陈曦真那里却早有防备,喝命一众军士,尽将黑狗血、屎尿等污物洒在阵前,那法术到了阵前便不能透过。公孙胜见此时机,急忙鸣金收兵,退过水泊去,到了水边,自有李俊、三阮、张横、张顺等水军头领接住,都接回山去。

    回到金沙滩小寨内,把龚旺、丁得孙先送上梁山泊,计点人马,折损千余军马,虽人马损失不多,但许多头领都被张清飞石打坏,不能领军。公孙胜与众头领商议了,便放出信鸽,请三娘回师梁山。

    且说张清、董平两支军马战退梁山军兵,与张叔夜、陈曦真合兵一处,便在梁山左近下寨。听闻张清前後打了梁山泊数员大将;虽然折了龚旺、丁得孙,也将梁山军马战退;安下营寨来,把盏相贺。

    筵席间,陈曦真笑道:“我闻五代时,大梁王彦章,日不移影,连打唐将三十六员。今日张清无一时,连打梁山七八员大将,真是不在此人之下,也当是个猛将。”

    张清谦虚几句,董平却只顾饮酒不语,张叔夜笑道:“董监军,在梁山阵中,东一闯、西一撞,左右皆无敌手,几进几出,也堪比三国时猛将赵云啊。”

    董平道:“他阵中许多豪杰不在,便连一丈青扈娘子也未曾在彼,胜之不武。”

    张叔夜笑道:“兵不厌诈,扈妖女累败官军,不都也是靠着阴谋诡计?今趟我等围魏救赵,料定扈妖女定然回师梁山,索性便在半道埋伏,杀她个措手不及如何?”

    陈曦真道:“甚合吾意,听闻扈妖女回师,意欲堵截凌州援军,若是从凌州赶来相救,便有两条路走。一条便在东面,一条在西面,可差董平、张清两位便各自去一路埋伏,半道截杀。”

    张清领命,董平不语,当下商议定,董平去东路,张清却去西路,张叔夜与陈曦真引济州军马屯驻梁山泊前,只等扈三娘军马到来。

    却说董平引军到了东路,连日派出哨探前去探听动静,三日后哨探回报,直说果然有梁山军马望这边而来。董平却不按陈曦真计策埋伏,只引军当道来迎击梁山军马。

    三娘回师梁山,途中便与诸头领商议道:“张叔夜、陈曦真皆当世智将,我等这里回军,他必定会半道埋伏军马,伏击我军,各军前行时,当万分谨慎。”

    因此一路上,梁山军马四周,三娘及各部头领都广布哨探。将近梁山时,便哨探得有官军当道拦截。三娘得报后,心头疑惑,为何这部官军要明刀明枪前来厮杀,却不埋伏起来杀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待得探马回报,说当面之敌为首的乃是双枪将董平时,三娘微微一笑道:“原来是他。”当下催动军马向前。

    两军对圆后,董平单枪匹马来到阵前,挂住双枪大声喝道:“请扈娘子出来说话!”

    三娘骑了玉照狮子马出阵来,也将双刀挂住,上到前来。董平见了三娘,只见她音容如故,鬓边却带了白花,心头一痛道:“晁天王之事,我已经听闻,既然天王已经身故,何苦还要与他受苦?”

    三娘道:“欠他的。”董平默然无语半晌,随即道:“我若是率领官军投入娘子麾下,你待我如何?”三娘道:“我心如止水,待你自当兄弟一般。”

    董平又沉默半晌,随后叹道:“罢了,罢了,我不是你敌手,即便能与你相敌,我也不愿与你动刀兵来。这便回去,教一众军马都投降你来。”

    三娘哑然失笑道:“董都监,你堂堂一介官军将领,便这般甘愿落草为寇么?”董平道:“只担忧你无人护持,方才如此,况且区区一个兵马都监,不做也罢,今生但守得你平安,于愿足矣。”三娘道:“好,既然如此说了,将来我便当你如兄弟一般,将来定然与你寻配一门好亲事。”董平苦笑道:“多谢扈娘子。”

    言罢,董平便即回阵,随即喝命一众军马皆向梁山军马投降,但有不愿投降的,放下兵刃,可以自去。众官军尽皆骇然,奈何董平麾下精锐心腹把定左右,众军只得听命,愿去的留下,不愿去的留下兵刃盔甲自去。霎时间,一万军马,到有一半散去,其余的都随董平投降了过来。

    便在梁山军阵内,卢俊义、关胜、呼延灼等人还在心焦,尚不知三娘独自出阵去,吉凶如何,少时见得三娘与董平说了几句话后,便即转回,都是狐疑不已。

    三娘到了近前,卢俊义忙道:“师妹,听闻这双枪将董平有万夫不当之勇,如何破他?”三娘微微一笑道:“不必,已经与他约好,少时他便将军马一并来投靠。”卢俊义、关胜、呼延灼等都是半信半疑,有些不信。

    只半日后,只见对面官军果然散去一半,剩下的都有董平带了,来到阵前纳降。梁山军马见了,都是欢声雷动。三娘亲自近前,接住董平,将董平与各人都引见了,俱都欢喜不已。随后合兵一处,径投梁山而来。

    途中关胜纳闷不已,他也听闻过董平名头,便策马与他同行,便问道:“主公与董都监说了什么言语?为何董都监听了言语之后便即归降?”董平淡淡一笑道:“我与扈娘子早就认识,我敬配她如天人一般,只愿一辈子守护左右,是我只顾要投入她麾下,她那里并无言语说我。”

    关胜闻言,半晌说不出话来,末了方道:“主公如此人品,不争天下豪杰竟都投效,何怪之有?”

    却说董平散去的官军有不少逃回梁山泊下济州官军大营内,只顾报道:“董平从贼,散了军马,梁山大军只顾朝这边杀来。”张叔夜与陈曦真闻报后都是大惊,急忙差人前去通报张清,教其火速回军。

    陈曦真大怒骂道:“董平贼子,居然敢背反朝廷,待要拿住他来,定当碎尸万段!”张叔夜默然无语,片刻后方道:“这扈妖女定然是使了什么**之法,否则忠如关胜,义如呼延,都是官军忠义将官,为何都投降于她来?这妖女如此厉害,再次见她,也不知胜败如何。”(未完待续。)

第十四章三娘弃粮擒壮士 梁山除恶祭天王

    且说三娘引大军直抵官军营寨十五里处下寨,董平前来禀道:“官军大寨内乃是济州张叔夜、陈曦真守御,另有东昌府官军张清率领,投东面来路上去伏击娘子军马,如今两军分散,正好可以先下手除掉一路。”

    关胜颔首道:“董都监此言有理,张清兵寡,又行军在外,可以先破张清,再取官军大寨,如此梁山之围可解。”

    三娘沉吟道:“日前得飞鸽传书消息,张清麾下,龚旺、丁得孙被擒。张清此人除了飞石厉害,便全仗龚旺、丁得孙为羽翼。如今羽翼被擒,可用良策,捉获此人。各部头领,听我吩咐,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当下计议已定,各头领各自行事。

    再说张清引军去东路埋伏,多日哨探不见人来,料想定是走了西路,正待回军时,却有大寨人来传消息说:“反了董平,扈妖女军马直透西路,将抵大寨,张太守急命将军回军,共保大寨。”

    张清闻言大怒骂道:“董平贼子,不忠不义,当真该千刀万剐!”当下火急点起军马便回。

    到了半路,只见探事人来回报:“前路西北上,不知那里将许多粮米,有百十辆车子;河内又有粮车船,大小有五百余只;水陆并进,船马同来。沿路有几个头领监督。”

    张清狐疑不已道:“董平降贼,贼寇必知我军马在东路,不提兵前来堵截厮杀,却在左近偷运粮草,这厮们莫非有计?恐遭他毒手。再差人去打听,端的果是粮草也不是?”

    少时,探路小军回报说:“车上都是粮草,尚且撒下米来。水中船只虽是遮盖著,尽有米布袋露将出来。”

    张清道:“莫非此部贼寇乃是梁山水泊来的,尚且不知我军马在此?定是如此,否则以扈妖女智计,岂会用如此浅白的计策?既然如此,不若顺势杀将过去,先截岸上车子,後去取他水中船只。得胜一阵来,也是好的。”

    当下张清命军汉饱餐酒食,尽行披挂,稍驮锦袋,张清手执长枪,引一万军马直杀将过来。

    行不到十里,望见一簇车子,旗上明写:水浒寨忠义粮。张清看了,催动军马,一齐呐喊,都抢将来。一众押运粮草的梁山军兵,见了大队官军杀来,不敢交战,都一发声喊,撇了粮车便走。

    张清夺得粮车,见果是粮米,心中欢喜,不去追赶那伙运粮军兵,且分出人马来,看守粮草。自引大军再去抢河中米船。

    行出两里地来,此时望见河港内粮船不计其数,都齐齐整整靠在港内岸边,往来军士,皆搬运粮草。张清便叫各军齐出,一齐呐喊,抢到河边。

    将至岸边时,却听得三声炮响,那船内皆是芦席掩盖,听得炮响时,芦席掀开,内里皆是暗藏了弓弩手,便一起望岸上官军放箭。

    霎时间,箭如雨下,官军猝不及防,阵势大乱。张清看见,心慌眼暗,却待要回,四下里喊声乱起,背后数支军马赶杀过来,东面是关胜引铁骑军兵,中路是呼延灼引重甲步军,西路是董平引马军,三路军马直冲过来,将张清连人和马都赶下水去了。

    河内却是李俊、张横、张顺、三阮、两童,八个水军头领,一字儿摆在那里。张清军马腹背受敌,进退两难,挣扎不脱。厮杀片刻后,官军胆寒,梁山军中竖起白莲幡旗来,左右皆呼:“跪地投降者免死!”

    官军见了,纷纷弃械投降。张清见势头不好,策马便往河岸便冲杀出去,却不想战马陷入泥沼之内,挣脱不得。阮氏三雄一起赶将上来,张清心慌,飞石乱打过去,三雄皆用软盾护身,张清飞石尽皆被挡开。

    待得三阮引众水军近前时,张清再摸锦囊,内里已经没了飞石,三阮并力上前,绕钩、锁套一起扔出,张清横枪来格,却架不住人多,顿时被套住后,拖下马来,三阮其上捉住,绳缠索绑,直送三娘阵前。

    白莲幡旗下,三娘见三阮押了一身泥污的张清到来之后,便在马上道:“先押回山寨去,交予公孙先生看管,任何人不得为难于他。待我一鼓作气,破了济州官军后,再做处置。”当下三阮领命,押了张清回山。

    三娘调转军马来,卢俊义引军接住,他那里与燕青引一支军马,已经杀散张清留下看守粮草的军马,复夺了粮草回来。两军会合之后,直扑济州官军大寨。

    话说张叔夜与陈曦真两个正等待张清消息,却不想得张清溃兵回报直说张清在河边中伏被擒,军马已经被梁山贼寇杀散。张叔夜与陈曦真大惊失色,陈曦真道:“两路军马,一降一败,我济州官军这里,独木难支,该当火急退兵,保守济州城池。若我等这里军马再败,只怕济州一府数县城池,皆被梁山贼寇攻破。”

    张叔夜道:“正是此话。”当下火急传命,拔营退兵。陈曦真那里亲自引军殿后。

    官军退军途中,被梁山军马衔尾追杀,陈曦真死命领军抵住,殿后三千军马被杀得七零八落,最后陈曦真只得数十骑逃走。济州官军退回济州府去,自此梁山之围已解。

    三娘得胜后,收拢军马,押送着曾头市得来的钱粮物事,回到梁山。公孙胜等头领到三关前接住,公孙胜惭愧道:“贫道有负重托,累得娘子回师,实乃罪过。”

    三娘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先生不必自责。先生捉得龚旺、丁得孙两个,也不算大败。再者,我这里打破曾头市,擒得史文恭,正要回山来,将此贼在天王灵前报仇,便此回军。”

    说罢,众头领簇着三娘回到宛子城、聚贤堂上,留在山寨的大小头领,都来参见晁盖之灵。少时,三娘换了一身白素衣裙,到了灵前,引众头领拜了晁盖灵位,三娘传令,教圣手书生箫让作了祭文;令大小头领,人人挂孝,个个举哀。

    随后将史文恭押至,三娘命人将史文恭绑在堂外旗杆下,众头领皆在左右观刑。卢俊义虽然恼恨史文恭,但见他此时,口唇吐血,一路上不知被看守军兵虐待了多少,全身青紫,萎顿不堪,忍不住起了恻隐之心,低声对三娘道:“可否与他个痛快?”

    三娘叹口气,将一粒药丸偷偷塞在卢俊义手中,对卢俊义低声道:“师兄可将此药化在酒中,与他喝一碗,喝了之后,便无痛苦。”

    卢俊义应了,命人取来一碗酒,将药化了,亲自端到史文恭面前道:“喝了这碗酒,便好上路。”史文恭饥渴难耐,便大碗大碗的喝了,卢俊义随后摔碎酒碗喝道:“来人,行刑!”

    三阮深恨史文恭,当下持刀上前来,细细剐了史文恭,最后剖腹剜心,享祭晁盖。

    卢俊义不忍观看,侧头一边,却见三娘面沉如水,目光呆滞,却不知是否想起儿时,她与史文恭一同学艺的情形来?又或是在想念晁天王呢?

    片刻后享祭已了,三阮将史文恭尸身弃之水泊内,将血迹打扫干净后,三娘吩咐大开筵席庆贺大仇得报。

    酒过三巡,三娘吩咐将张清、龚旺、丁得孙三个押解上来,只见一群如狼似虎的甲士,早把张清三个解来。山寨内众多弟兄被他打伤,咬牙切齿,尽要来杀张清。

    张清昂首怒视,闭口不言。三娘见了,微微一笑,先止住一众头领道:“各位兄弟心头恼恨此人,我自是知晓,先前各为其主,阵前厮杀,自然不会留手。”说着三娘起身,走到案前续道:“想我梁山,替天行道,今后更要接纳四方豪杰之士,更会有许多官军陆续被我降服。若我等没有一点胸襟,宽宏之量,如何能称得上好汉?”

    说罢,三娘命关胜、呼延灼、董平上前,替张清等人解了绑缚,说言未了,只见阶下鲁智深,使手帕包著头,著铁禅杖,迳奔来要打张清。三娘连忙隔住,鲁智深大怒道:“这厮打得我十分损伤,洒家这口气咽不下去。”

    三娘微微一笑道:“鲁大师若要出气,便打我来出气,扈岚绝不还手。”鲁智深瞪大眼睛,叹口气道:“我便知道,扈娘子你的胸襟气概,我怎能下手?”三娘陪了一礼道:“鲁大师受苦了,这趟气,稍后我亲自炖一锅香肉来,替张清与大师赔罪。”

    鲁智深闻言方才笑道:“一锅不够,怎的也要三锅。”众头领闻言皆是大笑。

    张清见三娘如此维护,心头震撼,又得关胜、呼延灼、董平上前好言安抚三个,直把话语来说。张清想得自己丧了朝廷军马,已然是回不去了,又见三娘如此恩义,当下便领龚旺、丁得孙,叩头下拜受降。

    三娘大喜,扶起三人来,重新安排了位置,请三人入席来。当夜,梁山庆贺得报天王大仇,又解了梁山之围,都各自欢喜,直饮宴到三更时分方才散去。(未完待续。)

第十五章再兴兵打大名府 定策将闹寿诞夜

    次日三娘在聚贤堂点将,商议出兵大名府,会合林冲、黄文炳部,继续攻打之事。

    诸头领都坐定后,三娘道:“如今击破凌州官军与曾头市援军,梁山水泊之围也解,我意提兵再往大名府走一遭,会同尚在大名府的林师兄、黄军师所部,攻取大名府。”

    公孙胜起身谏道:“先前兴兵大名府,只因卢员外陷在那里。如今已救得卢员外脱身,大军两个月内转战多地,士卒疲累,粮草虚耗,不如就此命林教头、黄军师退兵。”

    三娘却道:“先生所言有理,但此趟出兵大名府,乃我梁山首次攻打一路首府,若是未能攻克,有伤士气。再者若我等收兵,官军必定从容调兵围剿我梁山,须得攻克大名府,打乱官军部署方可。最后更为要紧,便是像宋廷晓示,我梁山有打下坚城大郡的武力,教他不敢小觑我梁山。”

    见三娘执意用兵,诸头领皆轰然称是。当下三娘点将,点拨八路军马:第一队,双鞭呼延灼引领韩滔、彭玘,都是马军。第二队,大刀关胜引宣赞、郝思文,都是马军。第三队,金枪手徐宁引领李忠、周通,都是马军。第四队,没羽箭张清引领龚旺、丁得孙,都是马军。第五队,却调步军头领美髯公朱仝,将引杜迁、宋万。第六队,步军头领黑旋风李逵,将引焦挺、鲍旭。第七队,步军头领插翅虎雷横,将引石勇、李云。第八队,步军头领混世魔王樊瑞,将引项充、李衮。中军一丈青扈三娘、玉麒麟卢俊义引燕青、吕方、郭盛,后军双枪将董平引孔明、孔亮押运粮草,共计点起马步军两万,进发大名府。梁山之处仍旧请公孙胜、鲁智深、武松等头领留守。

    三娘引大军次日离了梁山,望大名府而来,所过州县,并无侵扰,而左近官军听闻梁山军马击破凌州并东平、东昌二府三处军马,尽皆胆寒,待闻得梁山大军过境,都是闭门掩护,谨守城池,不敢出来堵截。

    不一日,三娘引军马到了大名府城下,黄文炳、林冲等将接住,军马扎住后,三娘便即在中军帐内升帐议事。

    都坐定后,黄文炳道:“自从主公提兵回师之后,大名府那里也就未曾再派人来商议退兵之事。”三娘闻言笑道:“这是自然,梁中书想着但有援军来救,便可不必理会我等。”

    黄文炳续道:“便在主公回师这些时日,我已经安排数名头领,潜入城中埋伏,只等外面驱兵大进,里应外合,可以破之。”

    三娘道:“此计大妙!便请军师发落。”黄文炳道:“为头最要紧的,是城中放火为号,那鼓上蚤时迁直说,幼年间曾到北京。城内有座楼,唤做翠云楼;楼上楼下,大小有百十个阁子。眼见得赵官家寿诞将至,必然喧哄。他便潜入城内,只等城外军马号令,便盘去翠云楼上放起火来为号,便可调动城内细作,攻打城门,里应外合,攻入大名府。”

    三娘颔首道:“时迁入了大名府,还有那些头领入得城内埋伏?”

    黄文炳续道:“此外还调了解珍、解宝,扮做猎户,去北京城内官员府里,献纳野味。他俩个只看火起为号,便去留守司前,截住报事官兵。只看号火起时,却来先夺东门。又调了王英、郑天寿,扮做仆者,去北京城内闹市里房檐下宿歇,只看楼前火起,便去往来接应。再调孙立、李应,扮做客人,去北京东门外安歇,只看城中号火起时,先斩把门军士,夺下东门,好做出路。又调邹渊、邹润,扮做卖灯客人,直往北京城中,寻客店安歇,只看楼中火起,便去南门外截住大军,冲击去路。又调刘唐、穆弘,扮作公人,直去北京州衙前宿歇,只看号火起时,便去截住一应报事人员,令他首尾不能救应。张青、孙二娘、孙新、顾大嫂,扮做两对村里夫妻,入城买卖,寻至城内放火。潜入城内头领都调拨已定,只等主公大军到来,便可用计。听闻三日后,便是赵官家寿诞,每年此日上,大名府都要办个灯会庆贺,便当天人多趁乱动手最好。”

    当下商议定后,三娘、黄文炳调拨兵马各自准备。

    这天眼看将至道君皇帝寿诞,北京梁中书唤过李成、闻达、王太守等一干官员,商议寿诞放灯一事。梁中书道:“年例北京大张灯火,庆贺官家寿诞,与民同乐,全似东京体例;如今被梁山泊贼人两次侵境,只恐放灯因而惹祸,下官意欲住歇放灯,你众官心下如何计议?”

    闻达便道:“想此贼人,潜地退去,没头告示乱贴,此是计穷,必无主意,相公何必多虑。若还今年不放灯时,这厮们细作探知,必然被他耻笑。可以传下钧旨,晓示居民:比上年多设花灯,添扮社火,市心中添搭两座鳌山,照依东京体例,通宵不禁,十三至十七,放灯五夜。教府尹点视居民,勿令缺少,相公亲自行春,务要与民同乐。闻某亲领一彪军马便在城外巡哨,李都监亲引铁骑马军,绕城巡逻,勿令居民惊忧。”梁中书见说大喜。众官商议已定,随即出榜,晓谕居民。

    这北京大名府是河北头一个大郡,冲要去处。却有诸路买卖,云屯雾集。梁山军马围城之后,便乘三娘回师之际,黄文炳、林冲退兵三十里下寨,因此城内外虽然盘查得紧,但却未曾封闭城门。

    此刻听得要庆贺官家寿诞,开办灯会,在城坊隅巷陌,该管厢官每日点视,只得装扮社火;豪富之家,各自去赛花灯。远者三二百里去买,近者也过百十里之外。便有客商,年年将灯到城货卖。家家门前扎起灯栅,都要赛挂好灯,巧样烟火;户内缚起山棚,摆放五色屏风炮灯,四边都挂名人书画,并奇异古董玩器之物;在城大街小巷,家家都要点灯。

    大名府留守司州桥边,搭起一座鳌山,上面盘红黄纸龙两条,每片鳞甲上点灯一盏,口喷净水。去州桥河内周围上下,点灯不计其数。铜佛寺前扎起一座鳌山,上面盘青龙一条,周回也有千百盏花灯。翠云楼前也扎起一座鳌山,上面盘着一条白龙,四面灯火,不计其数。

    原来这座酒楼,名贯河北,号为第一。上有三檐滴水,雕梁绣柱,极是造得好。楼上楼下,有百十处阁子,终朝鼓乐喧天,每日笙歌聒耳。城中各处宫观寺院、佛殿法堂中,各设灯火,庆赏丰年。三瓦两舍,更不必说。

    看看相近徽宗寿诞,梁中书先令大刀闻达将引军马出城,就城外巡哨,以防贼寇。十四日,却令李天王李成亲引铁骑马军五百,全副披挂,绕城巡视。

    次日,正是道君皇帝寿诞,好生晴明。黄昏月上,六街三市,各处坊隅巷陌,点放花灯,大街小巷,都有社火。是夜节级蔡福分付,教兄弟蔡庆道:“城外飞鸽传书来,便在今夜动手。”

    方才进得家门,只见两个人闪将入来,灯光之下看时,蔡福认得是刘唐、穆弘两个。蔡节级不认得两个,刘唐将暗语信物对了,蔡福、蔡庆大喜,便请入里面去,现成杯盘,随即管待。

    刘唐道:“不必赐酒。今晚就欲动手,且请两位取齐城内兄弟,都暗藏兵刃,听我两个吩咐。”蔡福、蔡庆两个应了。不一时,都聚齐人手来,总有一二百人,都在左近民房内先藏了,只等时迁放火为号。

    初更左右,孙新、顾大嫂、张青、孙二娘,两对儿村里夫妇,乔乔画画,装扮做乡村人,挨在人丛里,便入东门去了。邹渊、邹润,挑着灯,在城中闲走。原来梁中书衙,只在东门里大街住。孙立、李应,各提着水火棍,身边都自有暗器,来州桥上两边坐定。王英、郑天寿,静处埋伏。都不在话下。

    不移时,楼上鼓打二更。却说时迁挟着一个篮儿,里面都是硫黄、焰硝放火的药头,篮儿上插几朵闹鹅儿,踅入翠云楼后。走上楼去,只见阁子内,吹笙箫,动鼓板,掀云闹社,子弟们闹闹穰穰,都在楼上打哄赏灯。

    时迁上到楼上,只做买闹鹅儿的,各处阁子里去看。撞见解珍、解宝拖着钢叉,叉上挂着兔儿,在阁子前踅。时迁便道:“更次到了,怎生不见外面动弹?”解珍道:“我两个方才在楼前,见探马过去,多管兵马到了,你只顾去行事。”言犹未了,只见楼前都发起喊来,说道:“梁山泊军马到了西门外。”解珍分付时迁:“你自快去,我自去留守司前接应。”

    奔到留守司前,只见败残军马,一齐奔入城来,说道:“闻大刀吃贼寇军马突袭,大败回城!梁山泊贼寇,引军都到城下。”李成正在城上巡逻,听见说了,飞马来到留守司前,教点军兵,分付闭上城门,守护本州。(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攻破大名缓称王 先霸梁山高筑墙

    却说梁中书正在衙前醉了闲坐,初听报说,尚自不甚慌;次后没半个更次,流星探马,接连报来,吓得魂不附体,慌忙快叫备马。

    说言未了,只见翠云楼上,烈焰冲天,火光夺月,十分浩大。梁中书见了,急上得马,却待要去看时,只见两条大汉,推两辆车子,放在当路,便去取碗挂的灯来,望车子上点着,随即火起。梁中书要出东门时,两条大汉口称:“孙立、李应在此!”手拈朴刀,大踏步杀来。把门官军,吓得走了,手边的伤了十数个。

    孙立、李应两个杀散官军,一发声喊,把住东门。梁中书见不是头势,带领随行伴当,飞奔南门。南门传说道:“一高一矮两个凶神,自称是王矮虎与郑天寿,发喊杀入城来。”梁中书回马,再到留守司前,只见解珍、解宝手拈钢叉,在那里东撞西撞;急待回州衙,不敢近前。

    王太守却好过来,刘唐、穆弘引蔡福、蔡庆一干城内细作恰好杀来,两条水火棍齐下,打得脑浆迸流,眼珠突出,死于街前。虞候押番,各逃残生去了。梁中书急急回马奔西门,只听得城隍庙里,火炮齐响,轰天震地。

    邹渊、邹润手拿竹竿,只顾就房檐下放起火来。南瓦子前,孙新、顾大嫂身边掣出暗器,就那里协助。铜佛寺前,张青、孙二娘入去,爬上鳌山,放起火来。此时北京城内百姓黎民,一个个鼠撺狼奔,一家家神号鬼哭,四下里十数处火光亘天,四方不辨。

    却说梁中书奔到西门,接着李成军马,急到南门城上,勒住马,在鼓楼上看时,只见城下兵马摆满,旗号上写道:“大将呼延灼。”火焰光中,抖擞精神,施逞骁勇;左有韩滔,右有彭玘,催动人马,雁翅一般横杀将来,随到门下。

    梁中书出不得城去,和李成躲在北门城下,望见火光明亮,军马不知其数,却是大刀关胜,跃马横枪,左有宣赞,右有郝思文,催动人马,飞奔将来。

    再转东门,一连火把丛中,只见金枪手徐宁、,左有李忠,右有周通,三筹步军好汉当先,手拈朴刀,引领一千余人,杀入城来。梁中书径奔南门,舍命夺路而走。

    吊桥边火把齐明,只见黑旋风李逵,左有焦挺,右有鲍旭。李逵浑身脱剥,咬定牙根,手舞双斧,从城濠里飞杀过来。焦挺、鲍旭,一齐俱到。李成当先,杀开条血路,奔出城来,护着梁中书便走。

    只见左手下杀声震响,火把丛中,军马无数,却是豹子头林冲,拍动青骢马,手持丈八神矛,径抢梁中书。李成手举双刀,前来迎敌。那时李成无心恋战,拨马便走。左有宣赞,右有郝思文,两肋里撞来。孙立在后,催动人马,并力杀来。正斗间,背后赶上小李广花荣,拈弓搭箭,射中李成副将,翻身落马。

    李成见了,飞马奔走,未及半箭之地,只见右手下锣鼓乱鸣,火光夺目,却是没羽箭张清跃马舞枪,引着龚旺、丁得孙,又杀将来。李成且战且走,折军大半,护着梁中书,冲路走脱。

    话分两头,却说城中之事。李应、孙立两个,去杀梁中书老小一门良贱。刘唐、穆弘,去杀王太守一家老小。邹渊、邹润,却在司狱司前接住往来之人。

    少时,三娘大军齐至,杀入城中来,急传下号令去,教休杀害良民,梁山此时号令极严,因此不得杀害一个良民。只是当晚人多,自相践踏而死的却不少,一片热闹,却得凋零。

    但见:烟迷城市,火燎楼台。红光影里碎琉璃,黑焰丛中烧翡翠。娱人傀儡,顾不得面是背非;照夜山棚,谁管取前明后暗。斑毛老子,猖狂燎尽白髭须;绿发儿郎,奔走不收华盖伞。踏竹马的暗中刀枪,舞鲍老的难免刃槊。如花仕女,人丛中金坠玉崩;玩景佳人,片时间星飞云散。可惜千年歌舞地,翻成一片战争场。

    当时天色大明,三娘、卢俊义、黄文炳在城内鸣金收军。众头领分军守定四门,府库仓禀各处要地后,都到留守司相见。刘唐、穆弘引蔡福、蔡庆来相见,都是大喜。

    便在留守司堂上,三娘教军师黄文炳,在城中传下将令,一面出榜安民,一面救灭了火。梁中书、李成、闻达、王太守各家老小,杀的杀了,走的走了,也不来追究。便把大名府库藏打开,应有金银宝物,缎匹绫锦,都装载上车子;又开仓廒,将粮米分发满城百姓了,余者亦装载上车,将回梁山泊仓用。

    诸头领都来献功,三娘吩咐黄文炳一一记下,待回山寨,再赏其功劳。众多头领,都因打破大名府这等大城,喜不自胜。数内转出大刀关胜来道:“主公,如今攻陷大名府来,但请分留军马驻守此地,随后攻城略地,扩张领地,早成霸业。”

    关胜此言一出,堂上各头领都叫嚷开来,李逵大笑着跳出来叫道:“正是此话,照俺说,也不必守在这里,大家伙一发上前,一路杀到东京去,夺了赵官家的鸟位子,扶嫂嫂做个女皇帝,卢员外做大元帅,军师做丞相,俺们都做个大将军来,岂不爽快?”

    众头领皆是哄笑起来,三娘抬手止住后,起身来缓缓说道:“今趟虽攻陷大名府,但此地离我梁山稍远,分兵于此,孤悬于外,定遭官军重重围剿。我意放弃此地,待回山寨后,先图霸山寨左近州县,进而独步山东,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待得天下有变时,再起大军,席卷天下,此方乃上策!”

    卢俊义也起身道:“师妹此言甚是,如此多次累战,兵马疲惫,又多有降卒,该当回山后,重整兵马,休养生息。便是要取州县大城,也当从济州左近开始为上。”

    黄文炳则鼓掌道:“主公说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待得天下有变时,再起大军,席卷天下,这句话实乃上策。诸位头领不必在意一城一地得失,打天下,当步步为营,切不可操之过急。”

    当下都分说明白,众头领都无言语。随后三娘吩咐,各路大军,押运一应钱粮辎重,开拔回山。卢俊义被查抄的家财,并城内大小官吏家财,城内府库仓禀内,一应钱粮、兵器、铠甲、布帛皆为梁山所得。只光制钱便得八百万贯,其余粮草、兵器更是不计其数。这一仗打下来,梁山便是三年不动刀兵,都已经足够了。

    不一日,三娘引军马回到山寨,公孙胜等头领接住,都是欢喜不已。当下大摆酒宴庆贺,封赏有功将士,抚恤阵亡将士,安养伤者,犒赏三军。

    大肆庆贺三日后,三娘吩咐各部军马,重新整编军马。几次大战后,有鲍旭等部山寨兵马来投,也有董平等部投降官军,还有捉得曾头市、凌州各处官军降足。三娘吩咐都打乱了编制,按《纪效新书》选卒之法,编练精锐兵马,按每十卒有一郎官统管,十郎为一卫,十卫取一校,十校拜一将,以此统管,如臂使指。

    随后重整军中军纪,便按《纪效新书》练兵之法,操演军马。又教公孙胜、凌振监造奔雷火箭,汤隆等打造铠甲军器。又教郑鹰飞鸽传书,让东京细作探听官军消息。只因梁山打破大名府,三娘料定宋廷定会派遣大军前来征剿,因此早作准备。

    却说北京梁中书探听得梁山泊军马退去,再和李成、闻达引领败残军马,入城来看觑老小时,十损**,众皆号哭不已。比及邻近起军追赶梁山泊人马时,已自去得远了,且教各自收军。梁中书的夫人,躲得在后花园中,逃得性命,便叫丈夫写表申奏朝廷,写书教太师知道:早早调兵遣将,剿除贼寇报仇。

    当下唤书吏,抄写民间被杀死者五千余人,中伤者不计其数,各部军马,总折却三万有余。

    首将赍了奏文密书上路,不则一日,来到东京太师府前下马。门吏转报,太师教唤入来,首将直至节堂下拜见了,呈上密书申奏,诉说打破北京,贼寇浩大,不能抵敌。蔡京初意,两路官军前后援手,能退贼寇军马,功归梁中书身上,自己亦有荣宠;今见事体败坏,难遮掩,便欲主战,因大怒道:“且教首将退去!”

    次日五更,景阳钟响,待漏院众集文武群臣,蔡太师为首,直临玉阶,面奏道君皇帝。天子览奏,大惊,问计左右。

    傍有御史大夫崔靖出班奏曰:“臣闻梁山泊上立一面大旗,上书替天行道四字,此是曜民之术。民心既服,不可加兵。即目与金国商议共同出兵伐辽,各处军马皆备征伐之事,若要起兵征伐梁山,深为不便。以臣愚意,此等山间亡命之徒,皆犯官刑,无路可避,遂乃啸聚山林,恣为不道。若降一封丹诏,光禄寺颁给御酒珍羞,差一员大臣,直到梁山泊,好言抚谕,招安来降,以此支兵马一并征进伐辽,公私两便。伏乞陛下圣鉴。”(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朝堂意主降招安 梁山所愿耀兵威

    便在金銮殿上,蔡京听得御史大夫崔靖进言招安,大怒道:“那梁山水泊贼寇头目乃是先前蓟州妖女一丈青,此妖女包藏祸心,假托天命,犯上作乱,反义昭昭,早晚便是黄巾赤眉之祸,岂能降旨招安?此等反贼,该当一网成擒,杀绝种类,以绝后患。”

    高太尉亦出班道:“此女妖言惑众,自创妖教,图谋不轨,不可招安。”

    内班宿太尉却出班道:“崔靖所言并非无理,太尉之言,只乃推断。及此时,那女子尚未曾举旗僭号。如今打破大名府,却只是抢掠一空,便即退走,并无侵占土地之举。若她要反,该当攻城略地,僭号举旗,如今退走,想来尚存疑虑。若再兴天兵征剿,难保此女不会铤而走险,当真僭号举旗,到时悔之晚矣。”

    便在朝堂上,主剿与招安两派朝臣争执不下,道君皇帝也举旗不定,遂道:“容后再议。”

    退朝后,道君皇帝单独召蔡京、高俅觐见。道君皇帝动问道:“那扈姓女子不知有何手段,能累败天兵?”蔡京道:“听闻此女武艺高强,狡猾如狐,诡计多端。又妖言惑众,假托天命,以美色魅惑,拘得一干强寇听命与她,为其羽翼,供其驱策。数内中,江湖亡命之徒极多,手段凶残,因此能累败天兵。”

    道君皇帝咦了一声,再问道:“如何美色魅惑?此女形貌如何?”

    蔡京微微词穷,高俅道:“此女先前曾托名杭州陈氏,在东京犯案,如今衙内尚存她画影图形。”

    天子笑道:“取来一观。”高俅领命,急忙吩咐人等取来早年三娘画影图形。

    少时画像取至,天子御览后再问道:“此女年岁几何?”高俅道:“听闻不过二十余岁。”天子道:“不想尚如此年纪。此前只道她为祸一方,贼寇出身,是个母夜叉般人物,如今看来却不想如此貌美。”

    蔡京听了,微微蹙眉,口中道:“官家容禀,听闻此女已经嫁为人妇。”天子道:“哦?所嫁何人?”蔡京道:“便是梁山贼寇晁盖。晁盖死后,此女便主持梁山贼事,犯上作恶。”

    天子道:“年轻便守寡,倒也可惜了。”蔡京三角眼一抽道:“官家若是想一睹芳容,不若出兵征剿,但擒得此女子,便送入宫来相见便了。”

    天子笑骂道:“为睹此女子芳容而兴兵,欲当朕周幽王呼?”蔡京、高俅连声不敢,天子道:“今朝堂上说招安之事,朕颇为心动,若能不兴刀兵,而收服此股贼寇为我所用,倒也妥恰。”

    蔡京闻言后,略一转念后道:“既然如此,臣等便按招安之策去办。”

    天子颔首道:“便以陈宗善为使,先去招安,若此女并无招安之意,再兴兵马征剿便了。”

    蔡京、高俅领旨,便传旨,差殿前太尉陈宗善为使,擎丹诏御酒,前去招安梁山泊大小人。是日朝中陈太尉领了诏旨,回家收拾。

    陈太尉正准备收拾起身,多有人来作贺:“太尉此行,一为国家干事,二为百姓分忧,军民除患。梁山泊以替天行道为主,只要朝廷招安,太尉可著些甜言美语,加意抚恤。”

    正话间,只见太师府干人来请说道:“太师相邀太尉说话。”陈宗善上轿,直到新宋门大街太师府前下轿,干人直引进节堂内书院中,见了太师,侧边坐下。

    茶汤已罢,蔡太师问道:“听得天子差你去梁山泊招安,特请你来说知:到那里不要失了朝廷纲纪,乱了国家法度。你曾闻《论语》有云:行己有耻,使於四方,不辱君命,可谓使矣。”

    陈太尉道:“宗善尽知,承太师指教。”蔡京又道:“我叫这个干人跟你去。他多省得法度,怕你见不到处,就与你提拨。”陈太尉道:“深谢恩相厚意。”

    蔡京最后道:“今趟乃是天子钦点于你,另有一趟深意嘱咐。”陈太尉慌忙跪下道:“臣领旨。”蔡京道:“素闻你陈宗善善于工笔,尤善人像,天子差你前去,只为一人画像。”陈太尉道:“不知何人?”

    蔡京道:“便是那水泊女子,天子闻其名,想一览其容,此去见了那一丈青,当如实画影图形回来进逞上去御览。”陈太尉道:“只恐天子沉迷此女美色,于社稷无益。”蔡京摇头道:“今上自有分寸,只管办来,不需多言。”陈太尉领了主意,辞了太师,引著干人,离了相府,上轿回家。

    方才歇定,门吏来报,高殿帅下马。陈太尉慌忙出来迎接,请到厅上坐定,叙问寒温已毕,高太尉道:“今日朝廷商量招安梁山妖女一事,此女贼累辱朝廷,罪恶滔天,今更赦宥罪犯,引入京城,必成後患。欲待回奏,玉音已出,且看大意如何。若还此女贼仍昧良心,怠慢圣旨,太尉早早回京,不才奏过天子,整点大军,亲身到彼,剪草除根,是吾之愿。太尉此去,下官手下有个虞候,能言快语,问一答十,好与太尉提拨事情。”

    陈太尉谢道:“感蒙殿帅忧心,太师那里已经有言语嘱咐。”高俅哦了一声,便道:“太师言语要紧,当以太师言语为重,我这里只顾朝廷颜面,若是计较得差了,便听太师吩咐妥办。”说罢起身,陈太尉送至府前,上马去了。

    次日,蔡太师府张干办,高殿帅府李虞候,二人都到了。陈太尉拴束马匹,整点人数,将十瓶御酒,装在龙凤担内挑了,前插黄旗。陈太尉上马,亲随五六人,张干办,李虞候都乘马匹,丹诏背在前面,引一行人出新宋门。高太尉以下官员,亦有送路的,都回去了。

    出了京城,走运河水路,一路迤逦来到济州。太守张叔夜、兵马统制陈曦真接著,请到府中设筵相待,动问招安一节,陈太尉都说了备细。

    张叔夜道:“论某愚意,招安一事最好。想那一丈青,虽为女流之辈,但文韬武略,惊才绝艳,不输男子。更兼她那里智计百出,又得犀利火器,若能招安,梁山雄壮军马、能臣武将、犀利火器,都能为朝廷所用。如此一来,定国安邦,再无差池。只是一件,太尉到那里,须是陪些和气,用甜言美语,抚恤他众人,好共歹,只要成全大事。他数内有几个性如烈火的汉子,倘或一言半语冲撞了她,便坏了大事。”

    张干办,李虞候道:“放著我两个跟著太尉,定不致差迟。太守,你只管教小心和气,须坏了朝廷纲纪,小辈人常压著,不得一半;若放他头起,便做模样。”

    张叔夜道:“这两个是甚麽人?”陈太尉道:“这一个人是蔡太师府内干办,这一个是高太尉府里虞候。”张叔夜道:“只好教这两位干办不去罢!这两位如此言语,去了,惹得那女子反目,便是不好。”

    陈太尉道:“他是蔡府高府心腹人,不带他去,必然疑心。”张叔夜叹道:“下官这话,只是要好,恐怕劳而无功。”张干办道:“放著我两个,万丈水无涓滴漏。”张叔夜再不敢言语。

    一面安排宴管待,送至馆驿内安歇。次日,济州先使人去梁山泊报知。

    却说三娘每日治理山寨,操演军马,商议军情,只等官军再来征剿。待得东京那边飞鸽传书来,直说宋廷遣使招安。得了消息后,三娘召集众头领都来商议。

    坐定后,三娘将宋廷遣使招安之事说了。众头领听了,纷纷私语,李逵跳将出来大声骂道:“招什么鸟安,他要是敢来,乱棍打将出去便了。”武松也叫道:“这鸟朝廷,累次出兵征剿俺们,要是招安了,还在那些奸臣手下听用,却是憋屈死了。”

    当下众头领皆是出言附和,都不愿招安。关胜道:“朝中奸臣当道,官家昏庸无知,怎能受他招安?”呼延灼道:“若是受了招安,一众兄弟定然被分散安置,届时失了依凭,定然一个个被他毒计害了,万不可招安。”

    三娘与黄文炳对望一眼,都眼含笑意。三娘抬手止住众头领躁动后道:“远来是客,虽然我等不愿受他招安,但若是闭门不见,到教他小觑了我等。我意,他要来,便来,我等山寨上下,摆出兵马迎接,教他看看我山寨如何的兵强马壮,也吓吓那赵官家老儿。”

    众头领轰然称是,一起大笑起来。当下三娘便吩咐差定,众头领各自行事。

    果然旬月之后,济州官府差人下书来,被巡哨梁山精卒截住。随后传报上来,山下朱贵领著济州报信的直到忠义堂上,说道:“朝廷今差一个太尉陈宗善,到十瓶御酒,赦罪招安丹诏一道,已到济州城内,这里准备迎接。”

    三娘闻言笑道:“十瓶御酒便来招安,这赵官家也忒小气了些。”黄文炳笑道:“便让他来好了。”当下打发报信人回去,只等陈太尉到来。(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煞费苦心听天命 傲慢无礼观眼色

    却说济州府那里陈太尉得了梁山回信后,便即选定日子,教来人通传梁山,早作准备。张叔夜那里又拉住梁山来人,就廊下嘱咐道:“你回去可将此封书信转呈贵上,切切面呈。”那人应了,张叔夜打赏五两银子,那人自去。

    张叔夜穿过廊下来,却见陈曦真在那里道:“太守苦心,但只恐那扈娘子不领情来。”

    张叔夜叹道:“但尽人事,各听天命。此女子若能率领梁山群豪归顺朝廷,乃我大宋天幸之事。此趟朝廷招安,太师、太尉那里差两个人来,显然便是不安好心,我等为臣子者,当秉公处置。万不可因私怨而断了梁山归顺之路,否则于国无益。”

    陈曦真皱眉道:“太守可曾想过,若这女子野心不止于此,又该当如何?”

    张叔夜斩钉截铁道:“若她真有不臣之心,我誓必与她周旋到底!”

    又说三娘那里得了陈太尉回话后,淡淡一笑,谓卢俊义、黄文炳等人道:“人家天使到来,远来是客,也不可怠慢了。”当下命萧让、裴宣、吕方、郭盛四人准备下山迎接。又命卢俊义、林冲提调各部军马,就在山寨内准备列阵欢迎天使。再命黄文炳筹备迎接酒筵等。

    安排完后,传信那人才得机会将张叔夜书信奉上。三娘展开信函看了,不动声色,将那封信函扔在火盆内烧了。卢俊义、黄文炳看了微微惊讶,黄文炳不敢询问,卢俊义却问道:“张太守书信何言?”

    三娘笑道:“无甚新意,便是劝我顾全大局,为一众兄弟着想,受了朝廷招安,归顺宋廷,大意如此。”三娘其实隐瞒了最后张叔夜的几句话,那便是:“娘子若想以一介女儿身得成霸业,实乃牝鸡司晨,痴人梦话。天下豪杰,谁人能服一介女流?”

    卢俊义等人不疑有他,自去办理。三娘却在那里喃喃自语道:“真到了举旗那天,真会如张叔夜说的那样吗?起码现下梁山上下都不会有贰心,但梁山之外呢?我要付出多少,方才能登上大位?”思虑良久,拿不定主意,最后只得先一笑而过。

    转眼到了约定日期,陈太尉当日在途中,张干办,李虞候不乘马匹,在马前步行,背後从人,何只二三百,济州的军官约有十数骑,前面摆列导引人马。龙凤担内挑著御酒,骑马的背著诏匣。济州牢子,前後也有五六十人,都要去梁山泊内,指望觅个小富贵。

    萧让,裴宣,吕方,郭盛引三百环甲马军,在半路上接著,都在道傍迎接。

    一众人等见得梁山军马,都是吓了一跳。只见那三百环甲马军皆鱼鳞细甲,面上是狰狞鬼面甲具盖住,头上戴凤翅盔,皆白羽穗为盔翎。胯下战马俱都雄壮,以环甲马具遮护,人人皆持豹尾画戟,其上寒光耀耀生辉。只见这三百骑,分列官道两边,一排站定,画戟如林,马如龙,人如虎,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萧让、裴宣两个都是文士装扮,站在当道迎接,吕方、郭盛两个皆是甲胄俱全,手持画戟,护在萧让、裴宣身后。见得陈太尉一行人后,裴宣上前朗声道:“梁山一等参军裴宣,一等疏谏萧让,骁将吕方、郭盛,迎候朝廷天使。”

    陈太尉等人见了,见这一群人马虽然都是兵甲在身,但却有礼有节,都舒了口气。陈太尉尚未开口,那张干办便问道:“你那扈娘子大似谁?皇帝诏旨到来,如何不亲自来接?甚是欺君!你这夥本是该死的人,怎受得朝廷招安?请太尉回去。”

    萧让,裴宣,吕方,郭盛等人都是大怒,裴宣板着面孔冷然道:“我家娘子自在寨中等候,要去便去,不去请回!”李虞候也大怒道:“好个梁山,便是前来迎接之人也如此无礼无状,不去便不去,你这伙草寇不受招安,也不愁你这夥贼飞上天去了。”

    陈太尉顿时难住了,他奉了旨意招安,如今正主都没见到,便就此回去,只恐难以交差。当下轻咳一声道:“两位暂且息怒,料想乡野村人,不识礼数,既然她差人来接,便先上山去。若到了山上,还是无礼,再回也不迟。”两个方才没了言语。

    当下裴宣、萧让、吕方、郭盛四个引三百环甲马军开路,众人相随来到水边,梁山泊已摆著三只战船在彼,一只装载马匹,一只装裴宣等一干人,一只请太尉下船,并随从一应人等,先把诏书御酒放在船头上。那只船正是“活阎罗”阮小七监督。

    当日阮小七坐在船梢上,分拨三十个水军将士棹船,人人皆批软战,一家带一口腰刀,威风凛凛,杀气瑟瑟。陈太尉初下船时,昂昂然傍若无人,坐在中间。

    阮小七招呼众人,把船棹动,两边水手齐唱起歌来。李虞候便骂道:“村驴,贵人在此,全无忌惮!”那水手那里睬他,只顾唱歌。李虞候拿起藤条,来打两边水手,众人并无惧色,皆是手按腰刀,怒目而视。那李虞侯被众人气色吓了一跳,手上藤条再不敢打下去。

    阮小七上前回话道:“我们自唱歌,干你甚事。”李虞候道:“杀不尽的反贼,怎敢回我话?”阮小七冷笑道:“你是什么东西?再骂一句,我教你吃一回刀板面!”那李虞侯不曾走过江湖,不知刀板面是何,只道:“爷爷不吃你面食!”

    正说间,只听左右叫一声:“船漏了!”原来阮小七预先积下两舱水,见他出言不逊,便做下手脚来,吓唬他一阵。早在那李虞侯出言不逊时,阮小七便打手势,教左右去拔了栏子,水早滚上舱里来,急叫救时,船里有一尺多水。

    陈太尉等人皆不识水性,见得那水滚滚而来,登时惊骇得脸色苍白。那李虞侯颤声道:“这船漏了,快些叫左右船来接人。”阮小七冷笑道:“我等皆是杀不尽的反贼,今日便陪你一同归西如何?”那张干办也是吓得脸色煞白,拉着李虞侯连连陪话,阮小七见两个服软,方才打个呼哨,后面两艘船飞驰来接。

    那两只船挈将拢来,众人急救陈太尉过船去。各人且把船只顾摇开,那里来顾御酒诏书。两只快船先行去了。

    待得陈太尉等人都走后,阮小七叫上水手来,舀了舱里水,把展布都拭抹了,却叫水手道:“今趟奉嫂嫂之命,只恐这些官军酒中下毒,你且掇一瓶御酒过来,我先尝一尝滋味。”

    一个水手便去担中取一瓶酒出来,解了封头,递与阮小七。阮小七接过来,闻得喷鼻馨香,阮小七道:“如此香味,只怕真有毒,我且做个不著,先尝些个。”也无碗瓢和瓶,便呷,一饮而尽。

    阮小七吃了一瓶道:“有些滋味,只是这瓶没毒,只怕其他的有毒。”一瓶那里济事,再取一瓶来,又一饮而尽。吃得口滑,一连吃了四瓶。

    阮小七道:“尚有六瓶未试,怎地好?”众水手此时都知晓阮小七是在耍笑,当下都笑着道:“我等愿以身试毒。”当下将那六瓶御酒,都分与水手众人吃了。

    都吃得十分爽快后,阮小七皱眉道:“喝他酒,却没赔他的。”水手道:“船梢头有一桶白酒在那里。”阮小七道:“与我取舀水的瓢来,取些酒赔他便了。”却装上十瓶村醪水白酒,还把原封头缚了,再放在龙凤担内,飞也似摇著船来,赶到金沙滩,却好上岸。

    却说陈太尉等人先上了岸,只见卢俊义、公孙胜、黄文炳等人等都在那里迎接,只是不见香花灯烛,也不见鸣金擂鼓,更没有山寨鼓乐。

    张干办、李虞侯见了都是大怒,喝道:“御旨将到,何以不见你家娘子亲自来接?更没有香案灯烛接旨?”

    卢俊义笑道:“天使海量汪涵,我等皆乡野村民,一生都不得接过一回御旨,哪里知晓这些规矩?”

    公孙胜也笑道:“若是天使嫌弃我等礼数不周,今日便先回去,待改日我等备齐礼数,天使再来?”

    陈太尉脸色一黑,岂有改日再来的?当下一摆手道:“不必了,不知者不罪,便先引见梁山扈娘子来听旨。”

    卢俊义一拱手道:“便请天使上山去,扈娘子便在山上聚贤堂等候。”

    当下等阮小七将船到来,众人取了御旨、御酒,请陈太尉坐了软轿,张干办、李虞侯却未得安排,两个焦躁道:“我两个如何上山去?”

    卢俊义斜睨了两个一眼,拱手问陈太尉道:“不知这两位何人?看架子倒是比陈太尉还大。”

    陈太尉尴尬一笑道:“两位乃是蔡太师、高太尉府下张干办、李虞侯。”

    卢俊义闻言冷冷说道:“两个门下小吏,不知身已多大,装煞臭么。我等只得言语,迎接陈太尉,你两个要上山,便自走上去,不上便就在这里等着!”说罢不理会两个,引着陈太尉轿子便走。两个男女心头大怒,但却无法,只得跟在后面,一路步行上山去了。(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得上山头耀武功 操演军马现真身

    话说陈太尉坐了软轿上山,离了那鸭嘴滩水寨,只见一路上雄壮军卒排布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到得三关前,只见三关雄壮,宛似铜墙铁壁,宛子城上,军健密密层层里列定,旌旗蔽天,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陈太尉看得心惊,心头暗想:“难怪这梁山强寇能累败天兵,如此威势,左近州县之兵,皆不如也。”

    进了宛子城,只见那里一片演武校场上,一杆替天行道杏黄大旗下,白莲幡旗上书:“替天行道”几个大字。便在旗下,排定上万军马方阵,都齐齐整整列在道旁。皆人人披甲执锐,马甲环具,刀枪如林,旌旗蔽天。

    陡然见得如此多的人马时,陈太尉、张干办、李虞侯三个惊恐万状,却见黄文炳笑着说道:“三位在此稍后,适逢我梁山操演军马,便且看一回。”卢俊义等人则笑着去了,各自回去披挂了,转回军阵内。

    陈太尉正惊疑不定时,只听三声炮响,只见当先约有五百骠骑马军呼啸出阵而来,都戴青包巾,各穿细鳞甲,马上尽系著红缨,後插一把雉尾,都是钏银细杆长枪,轻弓短箭,腰间都跨了一柄长长的弯刀。这一彪骑兵,难得的都是一般高矮,马匹也是一般高矮,人人长枪指天,呼啸而来,阵型丝毫不乱,杀气满天。

    为首马上来的将军怎生打扮?但见:枪横鸦角,刀插蛇皮,销金的巾帻佛头青,挑绣战袍鹦哥绿。腰系绒宨真紫色,足穿气软香皮。雕鞍後对悬锦袋,内藏打将的石头;战马边紧挂铜铃,後插招风的雉尾。骠骑将军没羽箭,张清哨路最当先。

    号旗上写得分明:骠骑兵骁将头领“没羽箭”张清。左有龚旺,右有丁得孙,直冲到陈太尉等人面前,相离不远,只隔百十步。

    陈太尉等大惊失色,便在此时,只听得一声唿哨,那五百骑一起勒定战马,并无参差,再一声呼哨,一起勒转战马,缓缓而退,当真是进退宛如一人。

    黄文炳笑着说道:“太尉莫慌,此乃我梁山一队骠骑兵,人人皆是轻骑长枪,此部作战勇猛,视死如归。去岁三千骑兵破四万济州官军的便是此部。”

    陈太尉面色大变,急问道:“此来乃是降旨招安,何故如此炫耀武功?”

    黄文炳笑而不语,便在此时,又听三声炮响,一队军马又闻声而动。

    东一路也是约五百骑兵呼啸而至,当先军旗展开,却是红底旗帜,其上绣了一只飞黄云龙。这队骑兵,皆是铮亮板甲掩胸,头戴凤翅盔,面罩鬼面具,人人手持四尺弯刀,护身圆盾,马鞍上还有强弓硬弩安放。胯下骏马皆高头大马,身披环甲具,一般的只露出一双眼睛与四蹄来。

    这队骑军远观未实,近看分明,那把旗招展动处,红旗中涌出一员大将,怎生结束,但见:擐甲披袍出战场,手中拈著两条枪。雕弓鸾凤壶中插,宝剑沙鱼鞘内藏。束雾衣飘黄锦带,腾空马顿紫丝缰。号旗上书写分明:龙骑兵彪将头领“双枪将”董平。

    这队骑兵,宛似铜墙铁壁般而来,奔至近处后,觉得便是地动山摇,惊涛骇浪般扑面而来。陈太尉等人更是惊骇万分,都吓得瑟瑟发抖。好在那队马军,也是到了近前,便即兜个圈而回。

    黄文炳指着笑道:“此乃我家寨主麾下第一精锐骑军,名号龙骑兵,人马皆着连环甲,当年曾在饮马川一战中,只一个回合,便一千马军击溃五千官军来,端的所向披靡,无双无对。”

    陈太尉三个都看得呆了,张干办、李虞侯两个早已经吓得面色苍白,心头都是暗想:“如此示威,这些贼寇只怕不愿招安,若待会儿要是一言不合,却要杀了我俩个祭旗,又该当如何?”

    不等两个多想,又闻三声号炮响起,早转出五百步军来,当先四个步军头领,只见旗号上写了,乃是黑旋风李逵,混世魔王樊瑞,八臂那叱项充,飞天大圣李衮,直奔前来。

    但见:人人虎体,个个彪形。当先两座恶星神,随後二员真杀曜。李逵手持双斧,樊瑞腰掣龙泉,项充牌画玉爪狻猊,李衮牌描金睛獬豸。五百人红战袄,内里掩铁甲,人人皆是一手厚背大刀,一手团牌。那五百步军就那里一字儿摆开,两边团牌齐齐扎住。

    黄文炳笑道:“此乃蛮牌兵,当年扈家军南下之时,曾今以一千蛮牌手断后,阻挡住三千官军骑兵追击,阵势巍峨,不动如山。”

    陈太尉三个早已经没有了言语,再闻三声号炮,只见那里有转出一队步军来,计有千余人,人人皆是虎背熊腰,一般高矮,全身贯甲,皆手持重刀大斧,耀耀生威而来。当先两个步军头领,一僧一行者,旗号上书了,乃是花和尚鲁智深,行者武松。

    黄文炳又道:“此乃我步军精锐环甲兵,所用甲具都是上趟缴获的官军步人甲稍作改动而来,新练成不久,尚未曾得一战,也不知何人能挡。”

    陈太尉三个战栗不已,心头皆是骇然。又是三声炮响,东壁一队人马,尽是青旗,青甲,青袍,青缨,青马,前面一把引军青旗。那把旗招展动处,青旗中涌出一员大将,怎生扮扮,但见:蓝靛包巾光满目,翡翠征袍花一簇。铠甲穿连兽吐环,宝刀闪烁龙吞玉。青骢遍体粉团花,战袄护身鹦鹉绿。

    号旗上写得分明:五虎大将大刀关胜。左右两员副将:左手是丑郡马宣赞,右手是井木犴郝思文。三员大将,手持兵器,都骑青马,立於阵前。

    西壁一队人马,尽是白旗,白甲,白袍,白缨,白马,前面一把引军白旗。那把旗招展动处,白旗中涌出一员大将,怎生结束,但见:漠漠寒云护太阴,梨花万朵叠层琛。素色罗袍光闪闪,烂银铠甲冷森森。赛霜骏马骑狮子,出白长枪环绿沉。

    号旗上写得分明:五虎大将豹子头林冲。左右两员副将:左手是摩云金翅欧鹏,右手是铁笛仙马麟。三员大将,手持兵器,都骑白马,立於阵前。

    後面一簇人马,尽是旗,黑甲,黑袍,黑缨,黑马,前面一把引军黑旗。那把旗招展动处,黑旗中涌出一员大将,怎生打扮,但见:堂堂卷地乌云起,铁骑强弓势莫比。罗袍穿龙虎躯,乌油甲挂豺狼体。鞭似乌龙傲两条,马如泼墨行千里。

    号旗上写得分明:五虎大将双鞭呼廷灼。左右两员副将:左手是百胜将韩滔,右手是天目将彭玘。三员大将,手持兵器,都骑黑马,立於阵前。

    东南方门旗影里一队军马,青旗,红甲,前面一把引绣旗。那一把旗招展动处,捧出一员大将,怎生结束,但见:当先涌出英雄将,凛凛威风添气象。鱼麟铁甲紧遮身,凤翅金盔拴护项。冲波战马似龙形,开山大斧如弓样。

    号旗上写得分明:骠骑大将急先锋索超。左右两员副将:左手是矮脚虎王英,右手是白面郎君郑天寿。三员大将,手持兵器,都骑战马,立於阵前。

    西南方门旗影里一队军马,红旗,白甲,前面一把引军绣旗,上面金销坤卦,下绣飞熊。那把旗招展动处,捧出一员大将,怎生打扮,但见:雕鞍玉勒马嘶风,介胄棱层黑雾蒙。豹尾壶中银镞箭,飞鱼袋内铁胎弓。甲边翠缕穿双凤,刀面金花嵌小龙。

    号旗上写得分明:骠骑大将青面兽杨志。左右两员副将:左手是打虎将李忠,右手是小霸王周通。三员大将,手把兵器,都骑战马,立於阵前。

    八方摆布的铁桶相似,阵门里马军随马队,步军随步队,各持钢刀,大斧,阔剑,长枪,旗齐整,队伍威严。去那八阵中央,只见团团一遭,都是杏黄旗,间著六十四面长脚旗,上面金销六十四卦,亦分四门。

    南门都是马军,正南上黄旗影里,捧出两员上将,一般结束,但见:熟铜锣间花腔鼓,簇簇攒攒分队伍。戗金铠甲赭黄袍,剪绒战袄葵花舞。垓心两骑马如龙,阵内一双人似虎。

    那两员首将都骑黄马,上首是美髯公朱仝,下首是插翅虎雷横,一遭人马,尽都是黄旗,黄袍,铜甲,黄马,黄缨。

    中央那簇黄旗後,便是一丛炮架,立著那个炮手轰天雷凌振,带著副手二十余人,围著炮架。架子後一带,都摆著挠套索,准备捉将的器械,挠手後,又是一遭杂彩旗,团团便是七重围子手,四面立著二十八面绣旗,上面销金二十八宿星辰,中间立著一面堆绒绣就真珠圈边,脚缀金铃,顶插雉尾,鹅黄帅字旗。

    那一个守旗的壮士怎生模样,但见:铠甲斜拴海兽皮,绛罗巾帻插花枝。傲天杀气人难犯,守定中军帅字旗。

    这个守旗的壮士,便是没面目焦挺。去那帅字旗边,设立两个护旗的将士,都骑战马,一般结束,手执钢枪,腰悬利剑,一个是毛头星孔明,一个是独火星孔亮。

    马前马後,排著二十四个把狼牙棍的铁甲军士。後面两把领战绣旗,两边排著二十四枝方天画戟。左手十二枝画戟丛中,捧著一员骁将,怎生打扮,但见:踞鞍立马天风里,铠甲辉煌光焰起。麒麟束带称狼腰,獬豸吞胸当虎体。冠上明珠嵌晓星,鞘中宝剑藏秋水。方天画戟雪霜寒,风动金钱豹子尾。

    绣旗上写得分明:小温候吕方。那右手十二枝画戟丛中,也捧著一员骁将,怎生打扮,但见:三叉宝冠珠灿烂,两条雉尾锦斓斑。柿红战袄遮银镜,柳绿征裙压绣鞍。束带双跨鱼獭尾,护心甲挂小连环。手持画杆方天戟,飘动金钱五色。

    绣旗上写得分明:赛仁贵郭盛。两员将各持画戟,立马两边。画戟中间,一簇钢叉,两员步军骁将,一般结束,但见:虎皮磕脑豹皮袄,衬甲衣笼细织金。手内钢叉光闪闪,腰间利剑冷森森。

    一个是两头蛇解珍,一个是双尾蝎解宝。弟兄两个,各执著三股莲花叉,引著一行步战军士,守护著中军。随後两匹锦鞍马上,两员文士,掌管定赏功罚罪的人。左手那一个,乌纱帽,白罗,胸藏锦绣,笔走龙蛇,乃是梁山泊掌文案的秀士圣手书生萧让;右手那一个,绿纱巾,罗衫,气贯长虹,心如秋水,乃是梁山泊掌吏事的豪杰铁面孔目裴宣。

    这两个马後,摆著紫衣持节的人,二十四个当路,将二十四把麻札刀。那刀林中立著两个锦衣三串行刑刽子,怎生结束,有《西江月》为证:一个皮主腰,乾红簇就;一个罗踢串,彩色装成。一个双环扑兽创金明,一个头巾畔花枝掩映。一个白纱衫遮笼锦体,一个秃袖半露鸦青。一个将漏尘斩鬼法刀挣,一个把水火棍手中提定。

    上手是铁臂膊蔡福,下手是一枝花蔡庆:弟兄两个,立於阵前,左右都是擎刀手。背後两边摆著二十四枝金枪银枪,每边设立一员大将领队。

    左边十二枝金枪队里,马上一员骁将,手执金枪,侧坐战马。怎生打扮,但见:锦鞍骏马紫丝缰,金翠花枝压鬓旁。雀画弓悬一弯月,龙泉剑挂九秋霜。绣袍巧制鹦哥绿,战服轻裁柳叶黄。顶上樱花红灿烂,手拈铁杆缕金枪。

    这员骁将,乃是梁山泊金枪手徐宁。右手十二枝银枪队里,马上一员骁将,手执银枪,也侧坐骏马。怎生披挂,但见:蜀锦鞍鞯宝镫光,五明骏马玉玎。虎筋弦扣雕弓硬,燕尾梢攒箭羽长。绿锦袍明金孔雀,红带束紫鸳鸯。参差半露黄金甲,手执银丝铁杆枪。

    这员骁将,乃是梁山泊小李广花荣。两势下都是风流威猛二将:金枪手,银枪手,各带罗巾,鬓边都插翠叶金花。左手十二个金枪手穿绿,右手十二个银枪手穿紫。背後又锦衣对对,花帽双双,纳袍簇簇,锦袄攒攒。两壁厢碧幢翠,朱幡盖,黄钺白旄,青莎紫电。两行二十四把钺斧,二十四对鞭挝。

    中间一字儿三把销金伞盖,三匹绣鞍骏马,正中马前,立著两个英雄。左手那个壮士,端的是相貌堂堂,有《西江月》为证:头巾侧一根雉尾,束腰下四颗铜铃。黄罗衫子晃金明,飘带绣裙相称。兜小袜麻鞋嫩白,压腿护膝深青。

    这个便是梁山泊传递消息海东青郑鹰,手持鹅黄令字绣旗,专管大军中往来飞报军情,调兵遣将,一应事务。右手那个对立的壮士,打扮得出众超群,人中罕有,也有《西江月》为证:褐衲袄满身锦衬,青包巾遍体金销。鬓边插朵翠花娇,金玉环光耀。红串绣裙裹肚,白裆素练围腰。落生弩子捧头挑,百万军中偏俏。

    这个便是梁山泊风流子弟,能干机密的头领浪子燕青,背著强弓,插著利剑,手提著齐眉杆棒,专一护持中军。远望著中军,去那右边销金青罗伞盖底下,绣鞍马上,坐著那个道德高人,有名羽士。怎生打扮,有《西江月》为证:如意冠玉簪翠笔,绛绡衣鹤舞金霞。火神珠履映桃花,环佩玎斜挂。背上雌雄宝剑,匣中微喷光华。青罗伞盖拥高牙,紫骝马雕鞍稳跨。

    这个便是梁山泊呼风唤雨,役使鬼神,行法真师入云龙公孙胜,马上背著两口宝剑,手中按定紫丝缰。去那左边销金青罗伞盖底下,锦鞍马上,坐著那个有仁有义统军大元帅。怎生打扮,但见:凤翅盔高攒金宝,浑金甲密砌龙麟。锦征袍花朵簇阳春,锟剑腰悬光喷。绣腿绒圈翡翠,玉玲珑带束麒麟。

    这个正是河北三绝闻名,河间第一好汉,玉麒麟卢俊义,全身结束,自仗锟宝剑,坐骑金鞍白马,立於阵中监战,掌握中军。

    去那正中销金大红罗伞盖底下,那照夜玉狮子金鞍马上,坐著那个唯美凌厉,惊才绝艳,当世白莲圣女,蓟州一丈青扈三娘。怎生打扮,但见:凤翅盔高攒金宝,浑金甲密砌龙麟。锦征袍花朵簇阳春,锟剑腰悬光喷。绣腿绒圈翡翠,玉玲珑带束麒麟

    。真珠伞盖展红云,第一位天罡临阵。

    马後大戟长戈,锦鞍骏马,整整齐齐,三五十员牙将,都骑战马,手执长枪,全副弓箭。马後又设二十四枝画角,全部军鼓大乐。(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扯诏辱使拒招安 定策征剿欲兴兵

    却说便在梁山聚贤堂前演武场上,一万梁山演武精锐军马按阵势排定后,正中销金大红罗伞盖底下,那照夜玉狮子金鞍马上,拥出那梁山泊主、白莲圣女、江湖上闻名的一丈青扈三娘来。只见她全身贯甲,青花甲耀耀生辉,鸱吻刀寒寒夺目,手中轻罗小扇轻摇,左右卢俊义、公孙胜护定,三匹马缓缓行到前来。

    到得近前,陈太尉兀自面色煞白,显是吓得不轻,身子不住颤抖,若非左右扶定,只怕已经是瘫软在地。

    三娘见了,也不下马,便在马上日月罗扇轻轻一扬,笑道:“哪位是官军天使?”

    陈太尉记起蔡京之语,想直起身子,但却身子颤抖不已,话到嘴边却不能出口,黄文炳看了笑道:“回禀主公,这位便是前来招安的天使陈太尉。”

    三娘侧头,微微欠身,似笑非笑道:“原来是陈太尉,真是有失远迎。”那陈太尉勉强一笑,略略拱手还礼。

    三娘看了一眼阮小七等人担来的御酒,笑了笑道:“还有赵官家送来的御酒,便先教众兄弟尝尝这御酒滋味。”

    随即吩咐军士取过一副嵌宝金花锺,令阮小七取一瓶御洒,倾在银酒海内,看时,却是村醪白酒;再将九瓶都打开,倾在酒海内,却是一般的淡薄村醪。

    众人见了,尽都骇然,个个都是怒目而视。鲁智提近前看了大怒,著铁禅杖,高声叫骂:“入娘撮鸟!忒煞是欺负人!把水酒做御酒来哄俺们吃!真当俺们是叫花儿不成?!”

    赤发鬼刘唐也挺著朴刀杀上来,行者武松掣出双戒刀,没遮拦穆弘,双枪将董平,一齐发作,六个水军头领破口大骂,阮小七却笑嘻嘻朝三娘微微颔首。随后传扬开去,列阵的上万军马皆是大声鼓噪起来。

    陈太尉三个急得汗出如浆,陈太尉喃喃自语道:“明明是上好御酒,怎会如此?”

    三娘忽然回头罗扇一招,众军鼓噪立时息止,陈太尉见得三娘如此号令森严,更是心头大骇。只见三娘朗声笑道:“御酒之事且先作罢,有官家招安旨意,便念来听听,看看赵官家要如何招安我等,我众兄弟一并洗耳恭听!”三娘虽然说洗耳恭听,但却丝毫无敬意,身后一万军阵肃穆而立,无人私语,三娘话语传来后,皆是哄笑起来,一万军马一齐道:“我等洗耳恭听!”

    上万人一起哄笑,声势何等骇人,陈太尉、张干办、李虞侯三个皆是面如土色,浑身如筛糠般瑟瑟发抖,哪里还能取出诏旨来宣读?

    三娘摇摇头道:“就这般胆色还敢来招安?真是令人大失所望。也罢,黄军师,你来读那招安御旨吧。”

    黄文炳笑嘻嘻的也不客气,当即从取过那招安诏旨来,站到场内,朗声宣读起来:“制曰: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五帝凭礼乐而有疆封,三皇用杀伐而定天下。事从顺逆,人有贤愚。朕承祖宗之大业,开日月之光辉,普天率土,罔不臣伏。近为尔扈岚等啸聚山林,劫据郡邑,本欲用彰天讨,诚恐劳我生民。今差太尉陈宗善前来招安,诏书到日,即将应有钱粮,军器,马匹,船只,目下纳官,拆毁巢穴,率领赴京,原免本罪。倘或仍昧良心,违戾诏制,天兵一至,龆龀不留。故兹诏示,想宜知悉。宣和二年孟夏四月日诏示。”

    黄文炳却才读罢,三娘兀自嘲弄笑意挂在脸上,卢俊义以下却皆有怒色,那一万军马更是一起哄然恼将起来。只见黑旋风李逵从阵内跳将出来,就黄文炳手里夺过诏书,扯的粉碎,便来揪住陈太尉,拽拳便打。

    “铁牛且慢!”三娘这时一口断喝,李逵似拎着小鸡般,提着陈太尉,听得三娘话后,那钵儿大的拳头却停在半空,不敢在下。此时那李虞候大了胆子颤声道:“这厮是甚麽人,敢如此大胆。”

    李逵正没寻人打处,丢开陈太尉,劈头揪住李虞候便打,喝道:“写来的诏书,是谁说的话?”一旁张干办颤声道:“这……是……皇帝圣旨。”

    李逵一双牛眼圆睁怒喝道:“你那皇帝,正不知我这里众好汉,来招安老爷们,倒要做大!你那赵官家做得皇帝,偏我嫂嫂做不得皇帝!你莫要来恼犯著黑爹爹,好歹把你那写诏的官员尽都杀了!打上东京,夺了鸟位子,方解心头之恨!”

    陈太尉听得这等大逆不道之语,登时惊得呆了,心头暗道不好,这梁山女泊主是一心要反朝廷,并无招安之念的,若是一时惹恼了她来,将前来招安之人都杀了祭旗,也并非不可能之事。想到这里,陈太尉暗叫一声:“我命休矣。”顿时脚下一软,萎顿在地。

    张干办、李虞侯两个被李逵一手一个提了起来,没头没脑打了几拳,三娘这才笑嘻嘻的说道:“铁牛,且住手,我有话说。”

    李逵将两个丢到一边,怪眼圆睁喝道:“都跪好,听俺家嫂嫂吩咐!”

    陈太尉三个瑟瑟跪下,三娘轻摇小扇,笑语盈盈道:“今日且饶你们三个性命,回去告诉你们赵官家,这般招安毫无诚意,若他真有招安之意,便封我个一字并肩王什么的,教我等永镇山东之地,或许还有的商量。”说到这里,三娘笑意渐去,目光凌厉起来,冷然续道:“若是不答应,回去告诉赵官家,你要战,我便战!”

    六个字一出,上万军马一起呐喊起来:“你要战!我便战!”声势震天,震耳欲聋,将一众招安人等吓得皆是屁滚尿流。

    随后三娘吩咐将陈太尉一干人等送下山去,陈太尉等人如蒙大赦,急急过了渡口,这一干人吓得屁滚尿流,飞奔济州去了。

    却说送走陈太尉等人,三娘散了军马,一众头领皆回到聚贤堂上,再聚众头领筵席,三娘道:“今趟打了招安使者,扯了他御旨,官军必定有大军前来报复!”

    黄文炳道:“主公计较的是,众军整顿军马,只等官军前来,一两阵杀得他人亡马倒,片甲不回。”

    三娘美目一寒却道:“为何要等?此趟我军当先取郓城县,御敌于梁山之外!”

    众人一起轰然称是道:“主公言之极当。”是日商议妥帖,只备出兵,议定后,大醉一场散席,各归本帐准备。

    且说陈太尉回到济州,把梁山泊开诏受辱一事,诉与张叔夜。张叔夜听了,呆得半晌才道:“天数使然,果不能避,社稷祸福难料。”

    陈太尉道:“此妖女野心不小,但说要招安,只要一字并肩王封敕,并要永镇山东一地。”张叔夜苦笑道:“此戏言耳,她知朝廷无论如何都不会答应。既是如此,枉费了心力,坏了事情,太尉急急回京,奏知圣上,事不宜迟。”

    陈太尉,张干办,李虞候一行人从星夜回京来,见了蔡太师,备说梁山泊贼寇扯诏辱使一节。蔡京听了大怒道:“这夥草寇,无耻妖女,安敢如此无礼!堂堂宋朝,如何教你这夥横行!”

    陈太尉哭道:“若不是太师福荫,小官粉骨碎身在梁山泊!今日死里逃生,再见恩相!”蔡太师宽慰几句后又问道:“那妖女面相可曾望得?”陈太尉止住哭声道:“此女形貌,惊为天人。”

    蔡太师颔首道:“既然如此,可去老夫书房,妙笔丹青摹来。”当下差人引陈太尉去书房作画。

    陈宗善去后,蔡太师随即叫请童枢密,高、杨二太尉,都来相府,商议军情重事。无片时,都请到太师府白虎堂内,众官坐下,蔡太师教唤过张干办,李虞候,备说梁山泊扯诏辱使一事。

    杨戬闻言道:“这夥贼徒如何主张招安他?当初是那一个官奏来?”高太尉道:“那****在朝内,出声阻住,奈何官家听了谗言,方才有此一节!”童枢密道:“鼠窃狗偷之徒,何足虑哉!区区不才,亲引一支军马,刻时定日,扫清水泊而回。”

    蔡京待众人说完后方道:“西军就华州左近将息兵马,不知战力如何?”童贯道:“得歇息半载有余,已然兵强马壮,尽复盛观。”蔡京颔首道:“那华州乃扈妖女兴起之地,与她现掌的梁山,一东一西呼应,我意先取华州,再图梁山如何?”

    童贯颔首道:“西军精强,定可一战定华州。”近前参谋闻焕章却道:“只怕那扈妖女诡计多端,若是闻得朝廷兴兵华州,再出兵马攻略运河州县,截断运河水道,若是她那里派舟师直出运河,入黄河水道,可直逼京师,却不知该当如何。”

    蔡京沉吟片刻道:“此也是一隐忧,闻参谋之意如何?”闻焕章道:“要剿灭扈妖女,当先以一军压制梁山贼寇,教其不能妄动,方可以西军精锐破灭华州。待得华州平定后,再引西军会攻梁山,如此可一鼓平定梁山。西军随后顺势北上伐辽,一举数得。”

    蔡京微微颔首道:“此策可行,却不知何人引军前往牵制梁山?”闻焕章道:“此趟当调集京东两路大军动作,非童枢密不可。”蔡京颔首道:“甚合吾意。”言罢,环视诸人,众官齐道:“来日奏闻。”当下都散。(未完待续。)

第廿一章计议结寨困水泊 定策先手出梁山

    次日早朝,众官三呼万岁,君臣礼毕,蔡太师出班,将此事上奏天子。天子大怒,问道:“当日谁奏寡人主张招安?”侍臣给事中奏道:“此日是御史大夫崔靖所言。”天子教拿崔靖送大理寺问罪。

    天子又问蔡京道:“此女贼为害多时,差何人可以收剿?”蔡太师奏道:“非以重兵,不能收伏。以臣愚意,必得枢密院官亲率大军,前去剿扫,可以刻日取胜。”

    天子教宣枢密使童贯问道:“卿肯领兵收捕梁山泊草寇么?”童贯跪下奏曰:“古人有云:孝当竭力,忠则尽命。臣愿效犬马之劳,以除心腹之患。”高俅,杨戬亦皆保举。

    天子随即降下圣旨,赐与金印兵符,拜东厅枢密使童贯为大元帅,任从各处选调军马,前去剿捕梁山泊贼寇,择日出师起行。正是登坛攘臂称元帅,败阵攒眉似小儿。

    是日散朝后,道君皇帝单独召见蔡京。蔡京陛见后,呈上陈宗善所绘扈三娘戎装图。天子展图画御览,眼光凝视不动,良久后方才轻叹道:“卿本佳人,奈何为贼。”

    蔡京道:“此女数年前创立白莲教,如今各处州县皆有白莲教香坛,又四处流传,直说她乃仁宗天命镶星之人,便是包藏祸心,所图不小。陛下切不可一时心软,起了怜悯之心。”

    天子道:“社稷为重,自然知晓。只是想她一介女流之辈,居然能有如此手段,累败官军,称雄一方,可惜了。”

    蔡京道:“此等妖女,祸国殃民,死不足惜。稍后天兵一至,攻破山寨,定然擒得此女到京中来,任由陛下发落。”

    天子道:“如此甚好。”蔡京奏对罢,自回府安排去了。

    话说枢密使童贯受了天子统军大元帅之职,径到枢密院中,便发调兵符验,要拨东京管下八处军州各起军一万,就差本处兵马都监统率;又於京师御林军内选点二万,守护中军,共计十万人马征进梁山。

    枢密院下一应事务,尽委副枢密使掌管。御营中选两员良将,为左羽右翼。号令已定,不旬日间,诸事完备。一应接续军粮,并是高太尉差人趱运。那八路军马:睢州兵马都监段鹏举,郑州兵马都监陈翥,陈州兵马都监吴秉彝,唐州兵马都监韩天麟,许州兵马都监李明,邓州兵马都监王义,洳州兵马都监马万里,嵩州兵马都监周信。

    御营中选到左羽右翼良将二员为中军,那二人:御前飞龙大将酆美,御前飞虎大将毕胜。童贯掌握中军为主帅,号令大小三军齐备,武库拨降军器。待得等候旬月,各路军兵聚齐,选定吉日出师,高杨二太尉设筵饯行,朝廷著仰中书省一面赏军。

    且说童贯已领众将,次日先驱军马出城,然後拜辞天子,飞身上马,出这新曹门,来五里短亭,只见高杨二太尉率领众官,先在那里等候。

    童贯下马,高太尉执盏擎杯,与童贯道:“枢密相公此行,与朝廷必建大功,早奏凯歌。此女寇潜伏水洼,只须先截四边粮草,坚固寨栅,困贼于水泊之内,以为牵至。待得华州西军精锐对少华山贼寇下手,诱此女贼下山,四面天罗地网排定,那时一个个生擒活捉,庶不负朝廷委用。”

    童贯道:“重蒙教诲,不敢有忘。”各饮罢酒,杨太尉也来执盏与童贯道:“枢相素读兵书,深知韬略,今提兵十万,布下天罗地网,剿擒此女寇,易如反掌;争奈此女贼潜伏水泊,地利未便,枢相到彼,必有良策。”

    童贯道:“下官到彼,必先坚壁清野,断绝四周粮道,坚固四面州县,困贼于内,徐图缓进,自有法度。”高杨二太尉一齐进酒贺道:“都门之外,悬望凯旋。”

    相别之後,各自上马。有各衙门合属官员送路的,不知其数:或近送,或远送,次第回京,皆不必说。大小三军,一齐进发,各随队伍,甚是严整。前军四队,先锋总领行军;後军四队,合後将军监督;左右八路军马,羽翼旗牌催督;童贯镇握中军,总统马步,御林军二万,都是御营选拣的人。童贯执鞭,指点军兵进发。

    怎见得军容整肃,但见:兵分九队,旗列五方。绿沉枪,点钢枪,鸦角枪,布遍野光芒;青龙刀,偃月刀,翎刀,生满天杀气。雀画弓,铁胎弓,宝雕弓,对插飞鱼袋内;射虎箭,狼牙箭,柳叶箭,齐攒狮子壶中。桦车弩,漆抹弩,脚登弩,排满前军;开山斧,偃月斧,宣花斧,紧随中队。竹节鞭,虎眼鞭,水磨鞭,齐悬在肘上;流星锤,金瓜锤,飞虎抓,各带在身边。方天戟,豹尾翩翻;丈八矛,珠缠错落。龙文剑掣一汪秋水,虎头牌画几缕春云。先锋猛勇,领拔山开路之精兵;元帅英雄,统喝水断桥之壮士。左统军,右统军,恢弘胆略;远哨马,近哨马,驰骋威风。震天鼙鼓摇山岳,映日旌旗避鬼神。

    当日童贯离了东京,迤逦前进,不一二日,已到济州界分。不想前面哨探直飞来报说:“前面迎得济州信使,报称十余日前,梁山贼军突出水泊,分路突袭郓城、汶上、东平三处州县,又派遣水军,张水师船舶上千艘,出水泊,直入运河水道,逆黄河水道北渡黄河,袭取寿张县。济州张叔夜、陈曦真出兵救援,皆被杀得大败,如今已经退兵回济州而去。”

    童贯闻言大惊,半晌未曾言语,末了方道:“这妖女居然如此用兵,跳出水泊,攻占四面州县,已然占得先机。如今她四面定兵,又攻占北岸寿张县,尽得地利,此前四面围困,断绝四周道路之策已然不可再用,如之奈何?”

    御前飞龙大将酆美闻言,上前道:“枢相宽心,既然她那里分兵四路,正好分薄了兵力,我等可聚集大军,逐个州县攻打。只要围定一处州县,那女贼定然提兵来救,正好可半路与她交兵,我十万兵马与她决战,定然可一鼓而胜。若那女贼不来救援,我军便逐个州县攻打收复,也教她损兵折将来。”

    御前飞虎大将毕胜也道:“正是如此,那女贼水泊兵马本就不多,如今分兵四路,正中下怀。这妖女虽野战凶悍,但我等集十万军马,数倍于她,即便城下野外浪战,料想也不会输。”

    童贯闻言大喜道:“甚合吾意,却不知先取哪处州县?”两个对望一眼后,皆道:“寿张县孤悬黄河北岸,我等可沿黄河水道,调集左近舟师一同进兵。”商议定后,童贯便号令军马分为两路,一路沿黄河北岸东进,一路调集黄河舟师进兵。

    话分两头,却说当日梁山聚贤堂上,三娘定策以先下手为强之策,准备出兵先攻郓城县。数日后,备齐军马,三娘点起三万精锐军马,手下自卢俊义以下,公孙胜、黄文炳、关胜、呼延灼等俱都随军出征,一共点了二十五位领头下山征进。

    不一日,梁山军马兵至郓城县城外十里处下寨,方才升帐后,得郑鹰火急来报说,得京城细作消息,官军遣童贯为主帅,起八路州县兵马并京城两万精锐,一共十万人马征进梁山。

    三娘闻言后,笑而不语,帐内诸将皆是吃了一惊。卢俊义道:“官军十万大军前来征剿,不如先撤兵而回,在水泊以逸待劳等他前来,以水泊之地利,与之周旋。”

    黄文炳却道:“只怕官军占住水泊四面要道,困我在水泊内,结下硬寨围之,便出兵甚难。”

    关胜道:“八百里水泊,他如何能尽数围定?稳守之策还是退守梁山为好。”

    诸头领议论纷纷,三娘听了半晌后忽然说道:“宋廷官军这是项庄舞剑,却意在沛公。童贯出兵十万,并非真要进剿梁山,而是意图牵至我梁山军马。他那里在华州左近军州,排下二十万精锐西军,已经将息半载有余,如今正是进兵华州之时。宋廷怕他那里进兵华州,我这里却出兵沿运河水道西进,威胁宋廷汴河水道,截断运河漕运,因此才有童贯亲自领军前来征剿。如果所料不差,童贯兵至梁山左近后,只会固守四处道路并四面州县,不让我军出兵救援。此刻我等当抢先下手,先出兵攻打四面州县,方为上策。”

    黄文炳闻言谏道:“左近州县军马不多,兵弱将少,取之不难,难的却是取下之后,如何能守住。况且除了童贯大军将至外,济州那里尚有张叔夜、陈曦真两万军马在彼,分军攻打州县,只恐分薄了军势。”

    三娘微微一笑说道:“分进合击,调动济州军马出城,先破济州官军,待得童贯到了,再以分城诱他与我城下决战,不论他来打哪处州县,我都当亲自引大军前去,集齐兵马与之一决雌雄。”

    当下商议定后,三娘便将下虎符令箭,准备分派人马。(未完待续。)

第廿二章扈岚四路取州县 李逵双斧下寿张

    便在中军帐内,三娘教下令箭来,点关胜、呼延灼、宣赞、郝思文、韩韬、彭玘六将引五千军马攻汶上。又点董平、张清、单廷珪、魏定国、龚旺、丁得孙六将引五千军马攻东平。再点鲁智深、武松、项充、李兖、焦挺、鲍旭六将引五千军马攻打寿张。最后令水军李俊、张横、张顺、三阮等五千水军,五百艘大小战船出水泊,沿运河直入黄河水道,截断漕运。

    方才分拔定,李逵跳将出来道:“嫂嫂,你却又不曾点俺铁牛的将,只来个鸟枢密,俺前去砍了他的头来。”

    三娘斥道:“上趟违我将令,休得多言。这趟差你一件事,想我梁山侵润左近州县官府,内里多有我白莲教徒众,你与燕青两个乔装了,前去寿张县内与潜伏的白莲教众联络了,待得鲁大师军马齐至后,与鲁大师等里应外合,拿下寿张。如此你可敢去?”

    李逵咧开大嘴笑道:“有何不敢去?”当下便与燕青接了将令,辞别一众头领先行。其余各头领便点起军马,分头行事。

    却说李逵与燕青两个乔装了上路,燕青打扮得村村朴朴,将一身花绣把衲袄包得不见,扮做山东货郎,腰里插著一把串儿,挑一条高肩杂货担子。

    李逵却扮个樵子,将两板利斧缚于背上便要行。燕青看了道:“你那两板斧太过扎眼,若是被眼明手快做公的望出来,便要坏了大事。”

    李逵道:“吃饭家伙,如何不带?”燕青道:“你将斧子藏我挑担里。”李逵道:“赤手空拳,路上不说遇得官军,便是遇得个毒虫猛兽,也不好下手。”燕青将一口朴刀交在李逵手中道:“路上便用朴刀防身。”李逵才闷闷接了。

    两个离了军营先行,回到水泊边,燕青放了号箭,自有水泊水师驾船来送两个。两个乘船过了水泊运河,直抵黄河北岸。登岸后,寻处酒店吃了一回酒复行。

    只行出二三里地,前面山林里一声虎啸,窜出一只大虫来。李逵见了,撇了朴刀,抢去燕青挑担里拿了一双板斧,直奔那大虫而去。

    那大虫见得人来,虎吼一声,腥风大作,一剪一扑,李逵闪过身来,一斧子砍在大虫股后。那大虫机巧,一刹那间,稍稍一躲,那一斧未曾砍实,但却上了皮肉,那大虫吃痛,掉头便走,李逵大吼一声,便追了上去。

    燕青在后面追赶不及,转过山来看时,早已经没了李逵踪影,顿时跌足道:“正是招灾惹祸的,却不知去了哪里。”料想便是再有几个大虫也奈何不了李逵,当下燕青挑了担子,便先往寿张而来。

    却说李逵追着那大虫急赶,他是走惯山路的,脚程极快,那大虫被赶得性起,回身又是一扑,李逵又是一斧子砍在大虫身躯上,大虫伤了肋下,一声嘶吼,不敢再斗,没命的只顾往前奔逃。一人一虎,一前一后,只顾疾走,不知不觉居然追到了寿张县来。

    此时正值午衙方散,城门打开,就那城门口守城门的一二十个土兵,见得一个大虫狂奔而来,顿时骇了一跳,再看后面时,一个黑大汉,手持双斧赶来,更是吃惊。

    一众土兵急忙敲起鸣锣,喝道:“有大虫!”但那大虫来得极快,不及掩门,便虎啸一声,不顾前头人多,直窜入城去,可见这大虫是何等畏惧后面的李逵。

    李逵赶得性起,也不管什么土兵,只顾抢入,那些土兵见他凶悍,更是不敢阻拦,一人一虎便这般直入城内。

    李逵入得城内,只见那虎只顾逃命,街上百姓人等都吓得躲入屋内不敢出来,行街小贩都弃了摊档逃命,李逵追赶上去,直将那虎赶到一处门牌下。那大虫无路可走,虎吼一声回身扑来,李逵当头一斧,将虎首砍成两半,那大虫方才毙命。

    李逵杀了那大虫,笑呵呵的抬头一望,却见得面前门牌上写了“寿张县衙”几个字,李逵看了哈哈大笑道:“不想便这般杀将进来,索性也不等什么军马了,先抢进去,砍了鸟县令的头来。”

    李逵一手提了双斧,一手提了虎尸,来到县衙门口,大叫入来:“梁山泊黑旋风爹爹在此!”

    便在李逵杀虎时,早有县里人在门口张望,此时听得李逵呐喊,吓得县中人手足都麻木了,动弹不得。原来这寿张县贴著梁山泊最近,若听得黑旋风李逵五个字,端的医得小儿夜啼惊哭,今日亲身到来,如何不怕!

    门口一众衙役一发声喊都往廊下避走,当时李逵便提了虎尸,迳去知县椅子上坐了,口中叫道:“著两个出来说话,不来时,便放火。”

    廊下房内众人商量:“只得著几个出去答应,先得拖住他一二,待得兵马来救。”数内两个吏员出来厅上拜了四拜,跪著道:“头领到此,必有指使。”李逵道:“尔等听了,今日爷爷领了梁山十万军马来取你寿张县,请出你知县来,我和他厮见。若是知县乖乖开门纳降,便饶他狗命,胆敢说半个不字,这大虫便是他的榜样。”说罢便将那死虎扔在面前。

    两个见了那死虎惨状,顿时心惊肉跳,急忙应了。转回房来,与众衙役商议道:“却是做苦,这黑旋风直说领了十万梁山人马来取城子。”数内衙役中有不少梁山侵润之人,当下都道:“这黑旋风何等凶悍,我等不敢与他僵持。”

    两个吏员道:“如此先寻知县相公讨个主意。”当下去寻了,却发现知县自开了后门逃了。又转来寻城内步军、马军都头,土兵却道:“两个一般与知县相公出城走了。”

    两个没奈何,只得来到堂上回话道:“知县相公却才见头领来,开了后门,不知走往那里去了。”李逵不信,自转入後堂房里来寻。

    “头领看,那头衣衫匣子在那里放著。”李逵扭开锁,取出头,领上展角,将来戴了,把绿袍公服穿上,把角带系了,再寻靴,换了麻鞋,拿著槐简,走出厅前,大叫道:“尔等听了,既然知县逃了,尔等都降我梁山便罢,不然少时军马齐至,教你等个个吃一回俺大斧。吏典人等都来参见。”

    众人没奈何,只得上去答应。李逵道:“我这般打扮也好么?”众人道:“十分相称。”李逵道:“你们令史只候都与我到衙了,将一应府库封存,田文户籍都妥帖取来;若不依我,这县都翻做白地。”

    众人怕他,只得聚集些公吏人来,自有县内胥吏细作暗中扶持了,将县内户籍文书都取来放了,将府库钥匙也放在案上。一众衙役擎著牙杖骨朵,打了三通擂鼓,向前声喏。

    李逵呵呵大笑,又道:“办的不错,在此闲等无事,你众人内也著两个来告状。”吏人道:“头领坐在此地,谁敢来告状?”李逵道:“可知人不来告状,你这里自著两个装做告状的来告。我又不伤他,只是取一回笑耍。”

    公吏人等商量了一会,只得著两个牢子装做厮打的来告状,县门外百姓都放来看。两个跪在厅前,这个告道:“相公可怜见,他打了小人。”

    那个告:“他骂了小人,我才打他。”李逵道:“那个是吃打的?”原告道:“小人是吃打的。”又问道:“那个是打了他的?”被告道:“他先骂了,小人是打他来。”李逵道:“这个打了人的是好汉,先放了他去。这个不长进的,怎地吃人打了,与我枷号在衙门前示众。”

    李逵起身,把绿袍抓扎起,槐简揣在腰里,掣出大斧,直看著枷了那个原告人,号令在县门前,方才大踏步去了,也不脱那衣靴。县门前看的百姓,那里忍得住笑。

    正在寿张县前走过东,走过西,忽听得一处学堂读书之声,李逵揭起帘子,走将入去,吓得那先生跳窗走了,众学生们哭的哭,叫的叫,跑的跑,躲的躲,李逵大笑。

    出门来,正撞著一人,定眼看时,却是燕青。燕青撇了挑担,上前揪住李逵喝道:“你这厮,闯入城来,既然得了县衙,却不寻我白莲教众一起发作,把定城门,占了城池,只顾在这里胡闹!”

    李逵笑道:“小乙哥莫动怒,这城子里当官的都跑了,却无人管,戏耍一遭何妨?”

    燕青不与他多争辩,揪着李逵回到县衙来,便在挑担内取出白莲教信物,衙内白莲教细作看了,自出来相见。燕青命众教徒便在衙门放出七色风筝,聚齐教众。

    少时,聚得三五千人来,老少妇孺精壮皆有。当下燕青教下号令,让老弱妇孺把定衙门,精壮人等编几队,分头各自守住府库仓禀,四处城门,教李逵带一队人看守衙门,自去巡防城门去了。

    到得第二天午时,鲁智深、武松、项充、李兖、焦挺、鲍旭引五千军马到来时,只见寿张县城头却已经换了梁山旗号,城头皆是精壮巡守。

    鲁智深等人皆是吃了一惊,待得燕青、李逵两个引人来接住后,将事情说了后,鲁智深大笑道:“好个黑疙瘩,一个人便拿下了寿张县,真是有福之人。”众人皆是一起大笑,大军入城,占住寿张县不提。(未完待续。)

第廿三章八将分兵守寿张 五雄刺探入郓城

    却说鲁智深、武松、李逵、燕青引项充、李兖、焦挺、鲍旭四将并五千军马占住寿张县后,便飞鸽传书急报三娘军前。半日后得三娘回书,吩咐他们只顾修葺城垣,囤积粮草,等待厮杀,江水上自有水军掩护。

    鲁智深等得命后,一边囤积粮草,一边发放官仓粮食与百姓,发动城内百姓一同整修寿张城墙。一连数日之内,三娘那里陆续传来军报,汶上、东平等地俱都攻克,第七日军报来说,便连郓城县也不战而下。

    鲁智深等人都是大喜过望,三娘在信中再三嘱咐,寿张县孤悬北岸,童贯兵至,定然要先打寿张县,教鲁智深等死守城池,不可出战。鲁智深等按三娘嘱咐,细细准备,只等迎击官军不提。

    却说三娘当日分拔三路军马分取汶上、东平、寿张三处之后,点起大军进抵郓城县城下安营扎寨,只等攻打。

    便在中军帐内商议攻打县城时,数内转出美髯公朱仝与插翅虎雷横前来禀道:“主公容禀,这郓城县令时文彬乃我两个旧交,为官清正,作事廉明。每怀恻隐之心,常有仁慈之念。争田夺地,辩曲直而后施行;斗殴相争,分轻重方才决断。闲暇抚琴会客,也应分理民情。虽然县治宰臣官,无愧一方民父母。此等人只宜招降,若是他号召城内百姓抵御我军,害得多伤百姓性命,便有碍梁山仁义之命。我两个愿入城内去,劝说时知县开城归降。”

    三娘却摇头道:“郓城县内,胥吏之中,也多有我梁山侵润之人。此前早晚都有飞鸽互传消息,但最近三日以来,都未曾得城内消息。如今城内消息不明,你两个前去,只恐不妥。”

    雷横道:“城内故交旧友颇多,便是有什么变故,也自可脱身。”朱仝也道:“既然城内消息不透,我两个去了,正好可打探消息来报。”

    黄文炳沉吟道:“主公容禀,两位头领皆是郓城县人,此去打探消息正好。”

    三娘见说了,思虑半晌后方道:“既然如此,两位可去,我这里差时迁、白胜两位兄弟随你们一同入城,若有什么事,也好接应。”

    商议定后,当夜三更,时迁、白胜引十个身手矫健敏捷细作,与朱仝、雷横两个,趁黑到了城下。只因三娘深知细作间谍作用,因此在整编梁山军马时,单独命郑鹰、时迁、白胜三个,就山内人等挑选适合人选,单独成立了一只细作间谍部队,军号“夜道”,专做潜入探听消息、散布谣言、埋伏放火、刺杀下毒等勾当。

    众人潜到城下后,时迁、白胜等人甩出探石,飞到城上,半晌没有动静后,方才取出飞钩来,甩上城头钩住后,时迁先攀附而上。随后白胜等人尽皆上了城头,最后将朱仝、雷横拉了上去。

    朱仝、雷横两个见得时迁等人如此身手,悄无声息的便上了城头,都是暗自惊叹:“主公果然知人善任,起初还瞧不起时迁、白胜两个,却不想两人还有如此妙用。”

    上得城墙后,时迁引人在前面探路,白胜带人护着两个走在后面,但遇得城内巡兵时,便早早示警,各自躲藏。如此一路前行,避过数队巡兵后,一行人到了城内。

    朱仝、雷横指点路径,到了城内鸟雀棚头细作约定的一处据点,时迁上前敲门,内里人应声后,两个对了暗号,那人方才开门将众人引入。

    到屋内坐定后,那人纳头便拜道:“可算盼得来人,三天前,济州府那里差了兵马都监张慕云到来。这人常与主公交手,深知我军乃是用信鸽传递消息,因此方到县里,便差人将街上一应玩鸟雀的人尽数捉了,又差善射之士守住几处高楼屋顶,待得见有信鸽飞起,便即射杀。因此我等这里被捉了许多兄弟,还有信鸽也放不出去,正在苦等。”

    众人闻言都吃了一惊,朱仝问道:“那时知县如今何在?”那人道:“时知县如今尚在县衙内,听闻这张慕云引千余官军到来后,便以济州府张叔夜官文,掌了城内军事,时知县并不得掌军,只是困在衙内,做些文事。”

    时迁听了,连连搓手道:“既然时知县已经失了权柄,两位不可再去县衙见他。我等只可相机行事,便在明夜,趁黑时,在城内四处放火,等城内一乱时,趁乱打开城门,接应军马入城。”

    商议定后,众人便在下处安歇。便歇了一天,待得第二天晚间,时迁等人便换了夜行衣,分头行事,朱仝、雷横两个在下处等候消息。

    果然,过不多时城内多处火起,百姓大乱,时迁等人又四处呐喊,巡城兵丁见后,急报张慕云。张慕云闻报后冷笑道:“此乃城内细作使怪,差人扑灭火头,弹压百姓,各处城门守好,分头捉拿城内细作。”

    当下张慕云亲自带人行事,官军迅速弹压百姓,扑灭火头,又分差官军四处搜捕细作。时迁见形势不妙,急忙躲回据点,白胜那里却正撞见官军,白胜几个力战官军,最后被绕钩搭住,生擒活捉了去。

    朱仝、雷横两个在屋内听得火起,城内大乱,正暗自欣喜,两个提了朴刀,稍作准备,正待出门与时迁等会和。却不想刚到门口,便见得时迁引人回来。

    时迁道:“张慕云这厮好生镇定,只顾守牢城门,教人四处灭火,丝毫不乱,我见搜捕人多,便先回来,也不知白胜兄弟如何。”

    众人听了只得先按下,待得天明时,只听屋外一阵鸣锣响处,众人在窗前望了,只见一队官军,押了白胜等几个,脱得赤条条的绑了,一边敲锣一边喊道:“拿得梁山细作数人,城内百姓安心,昨夜放火谣言皆是这伙人所为,如今已经擒下,众人安心!”

    如此一路敲打过去,朱仝、雷横、时迁等人看了都是暗暗叫苦。回头朱仝道:“如今陷了白胜兄弟,我两个还是先乔装去一趟县衙,面见时知县,若能勾得出人来最好。”时迁却道:“此时不妥,那张慕云在,时知县只恐做不得主。”雷横道:“只能冒险一试,若是迟了,白胜兄弟吃他剁做八段!”

    时迁苦劝不住,朱仝雷横两个乔装了,便即出门。当天转到县衙后门,两个敲开门后,内里却是一个门子来问。两个直说是时知县故交来访。

    少时门子通传后回来,将两个引入县衙后院,便在时文彬书房内得见。时文彬见得两个时,顿时大惊失色,挥退旁人后道:“你两个好大胆子,已然落草为寇,如今还敢来见我!”

    朱仝拱手道:“知县相公息怒,听朱某一言。”当下朱仝将梁山替天行道,扈三娘镶星天命之事说了,末了道:“相公,想我梁山治理左近村坊,百姓人人安居乐业,不必受官府盘剥,更不得受什么花石纲之苦,人人拥戴我梁山。反观朝廷,奸臣当道,迫害忠良,大兴花石纲,官府勾结地方豪强害民。知县相公数年都不得升迁,空有一腔为民做主之心,却无法施展一身本事,倒不如随我等投了梁山,早晚做出一番事业来。”

    时文彬沉吟不语,雷横道:“相公,当年教我两个去拿晁盖、宋江,便是知晓我两个与晁天王、宋江相厚,有心要放他两个,梁山上下对相公恩情不敢忘怀。如今梁山军马到来,要取这郓城县,我家三娘子便是担忧兵火一起,累及城内百姓,因此差我两个来劝说相公,若是能开城投降,便可免了城内百姓兵祸之苦啊。”

    两个劝说了半晌,时文彬最后叹口气道:“那三娘子大名,我也是如雷贯耳,梁山如何善待周遭百姓,我也是看在眼里的。罢了,既然如此,我便随你两个投靠梁山便了。”

    朱仝、雷横闻言皆是大喜,时文彬又道:“只是如今张慕云尽掌城内军马,须得用个苦肉计方可赚得他。”两个忙道:“但听相公吩咐。”

    时文彬道:“我这个苦肉计便是要委屈两位,只推说两位来劝说我,被我擒住,便请张慕云等军将前来押解,然后置备下酒筵款待他,便在酒肉里下了蒙汗药,麻翻他一干人等。将他们都擒下后,我才可以接掌兵权,如此方可开城纳降。”

    朱仝、雷横两个听了,一起道:“愿听相公吩咐。”时文彬道:“你两个就不怕是我赚你们?”朱仝、雷横道:“相公彬彬君子,信义在先,我两个不敢有疑。”

    当下三个商议定后,时文彬便唤来心腹衙役细细嘱咐了,随后命人将朱仝、雷横两个绑缚,备下酒宴,便即差人去请张慕云等人前来。

    少时,张慕云带了两员偏将并数十名军马到来,在堂上相见后,时文彬差人押来朱仝、雷横两个。时文彬指着两个骂道:“两个此前乃是本县都头,猪油蒙了心,却去落草为寇,今日还想来游说本官投靠贼寇,被我擒拿在此,交予都监处置。”

    张慕云大喜,命人将两人押下,时文彬又道:“本官备了酒筵庆贺,请都监入席。”张慕云却道:“如今贼寇围城,小将公务繁忙,不敢久留。”(未完待续。)

第廿四章知县用计赚都监 泊主驱兵败官军

    便在堂上,时文彬听了暗暗叫苦,若是这张慕云不肯入席,如何能麻翻他几个?心头虽惊,但时文彬面上却古井不波,只淡淡说道:“张都监贵人事忙,自去便可,恕不远送。”

    张慕云也听出味来,登时站住脚步,心头暗忖道:“临来时陈统制交代,这时知县与梁山瓜葛不浅,教我仔细提防。眼下看来,他既然拿住两个贼子呈献,料定不会反。他久在郓城县,此趟守城,还要多赖他这里周全,若是不吃他酒食,面上须不好看。”

    正待开口时,张慕云又转一念,只想道:“我来此多时,他也不曾请我,为何今日便请?莫不是有诈?这趟便是难看一次,也先将两个贼子解送回去方才是正事。”

    当下张慕云笑道:“时知县言重了,今日真是公务繁重,改日再来叨扰。”

    当下吩咐土兵押解朱仝、雷横两个,便投都监府而去。时文彬暗暗叫苦,不想这张慕云如此谨慎,不但赚不得他,反倒陷了朱仝、雷横进去,但也无法搭救,只得看着两个被押走。

    却说朱仝、雷横被押入大牢,倒是见到了白胜,三个都是面面相觑。白胜惊道:“两位哥哥何以至此?”雷横将事由说了,骂道:“不想错信了这时文彬,反倒是赚了我两个。”朱仝却道:“料想非是时知县之过,而是那张慕云太过仔细。”三个无法,只得在牢中苦苦挣扎。

    却说张慕云回到都监府,想了今日之事一回,自觉对不住时文彬,当下吩咐府内置备酒席,请时文彬过府吃酒。时文彬正急得如热过上的蚂蚁,听得都监府来人相请时,暗叫天幸。

    当下时文彬欣然赴宴,到都监府赴宴。这一顿酒食吃了,时文彬在酒席上不动声色,只假意道:“拿住的贼子休要解送过去,待得那梁山贼寇攻城时,便在城头明正典刑,也好杀杀贼寇威风。”

    张慕云听了暗暗点头想道:“他如此说了,定然与梁山贼寇没有瓜葛,先前多猜疑了他。”

    吃饱喝足,渐渐散去,各自回府歇息。过了三日,时文彬命知县衙门也备下酒席,请张慕云等一干将领过府饮宴。这次张慕云等皆不疑有他,欣然赴约。

    张慕云等到后,时文彬请入内堂都坐了。张慕云起初还谨慎,不肯先吃酒,只顾在那里看那酒色。只见那酒色清澈,又见一个酒坛内倒出来的酒,时文彬都先喝了,众人才放心饮宴。那桌上菜肴丰富,大块酱牛肉更是滋味鲜美,众将都是大快朵颐。

    方才吃了两口牛肉,时文彬忽然道:“随行军士饥渴,也请他们吃些酒肉如何?”张慕云道:“也好,只是酒却不要与他们,吃多了误事。”当下时文彬命人切了大块酱牛肉盛了出去,堂下随行一众军士也都吃了。

    过不多时,张慕云陡然觉得天旋地转起来,心头大惊,指着时文彬怒道:“你在酒中下蒙汗药?”时文彬安然端坐,只淡淡笑道:“你张都监奸似鬼,酒中用药,岂能瞒你?那酱牛肉的酱汁之内方才有药。”说罢自饮一杯,杯盏才落时,张慕云等军将尽皆倒地。

    见众人倒地,时文彬唤来心腹衙役,将堂内军将都绑了。少时再看堂下众土兵时,也都东倒西歪,也都吩咐用绳索绑了。随后去了张慕云随身小印,时文彬提笔写了一封公文,差人持公文去牢中取来朱仝、雷横、白胜三个。

    牢中人见了公文,不疑有他,便将三个交给知县衙门衙役带去。少时三个回到知县衙门来,时文彬亲自解了绑缚道:“时某计策不成,连累两位受了牢狱之苦。”雷横愧道:“起初还道是时知县赚了我两个,不想时知县如此重信义,小可惭愧。”

    言罢,时文彬带着三个看了被绑缚的张慕云等人,三个都是大喜。随后白胜借套衙役服色换了,去时迁那里引了一众细作到来。便在知县衙门都换了衙役服色后,几个分头领了人手前去打开城门。

    却说三娘引大军在城外等候,也不急着攻城。首先便是寿张县捷报传来,当闻得李逵一人一斧抢夺了寿张县后,众头领都是大笑。

    到得第四日上,汶上先来捷报,第五日上,东平那里又来了捷报,都言已经攻破两处州县。汶上知县逃去无踪,也没甚家小,东平那里,董平、张清却来信说,拿得东平府程太守一家老小,询问如何处置。

    三娘当即笑着提笔回信,教董平亲自护送将程太守一家送来郓城县相见。卢俊义听了三处州县皆已经攻下,心中有些焦急道:“三处州县都已经陷落,我等尚在这里按兵不动,朱仝、雷横、时迁、白胜四个去了多时,只怕有什么意外。不如先提兵打一回城子来看动静。”

    三娘沉吟片刻道:“此趟用兵,也要等济州府官军动静,再等三日,若还是没有消息,便即攻打!”

    等到第六日上,先是花荣驻守的东门打开,花荣引军马急忙赶至城下,见得城头上时迁等人换了旗号,心头大喜,当即挥军入城。随后三处城门也都打开,梁山军马不得厮杀,不费一兵一卒,已经攻入郓城县内。

    朱仝、雷横两个引时文彬在知县衙门前接住三娘等头领,将时文彬与众头领都引见了。三娘见得时文彬后笑道:“时知县不但爱民如子,而且熟悉地方政务、农事,我得时知县,如虎添翼。”当下便拜为梁山政务参谋,只管左近州县管治之事。

    来到堂上坐定后,三娘教人将张慕云等人提来。张慕云已经是第二次被三娘擒住,依旧昂然不跪,雷横见了大怒,便提刀要来杀张慕云,三娘却喝住道:“他累败于我,这次回去,只怕童贯也不会饶他,但放他去又如何?能捉他一次、两次,便能捉他第三次。”说罢吩咐放了张慕云等一干将领。

    放了张慕云后,三娘又得济州府那里飞鸽传书,直说听闻梁山军马大举下山攻打四处州县,张叔夜、陈曦真亲自领军来援。三娘得报后,吩咐朱仝、雷横、时文彬三个镇守郓城县,自引大军前往抵敌。

    离了郓城县往南不出五十里路,便在官道上遇得济州官军。两军对圆后,三娘也没兴趣与他斗阵,当下喝命花荣、徐宁两个各引两千龙骑兵于左右两翼布阵,中间命刘唐、石勇、李云三将引五千精锐环甲兵为中坚,战鼓催动之下,也不答话便密密层层攻打过去。

    却说张叔夜、陈曦真提兵到了阵前,只见梁山军马来了一万上下,但见左右两翼,各把旗招展动处,左右两翼红旗下,各涌出一员大将。左翼大将怎生结束,但见:擐甲披袍出战场,手中拈著两条枪。雕弓鸾凤壶中插,宝剑沙鱼鞘内藏。束雾衣飘黄锦带,腾空马顿紫丝缰。号旗上书写分明:龙骑兵彪将头领“小李广”花荣。

    又见右翼大将,怎生打扮,但见:雕鞍玉勒马嘶风,介胄棱层黑雾蒙。豹尾壶中银镞箭,飞鱼袋内铁胎弓。甲边翠缕穿双凤,刀面金花嵌小龙。号旗上书写分明:龙骑兵彪将头领“金枪手”徐宁。

    这队骑兵,人与马上下皆是环甲,宛似铜墙铁壁般而来,奔至近处后,觉得便是地动山摇,惊涛骇浪般扑面而来。在远处便不住放箭,近处便是长枪马刀砍杀。

    又见中军那里大队步军踏着战鼓之声而来,计有五千余人,人人皆是虎背熊腰,一般高矮,全身贯甲,皆手持重刀大斧,耀耀生威而来。当先三个步军头领,旗号上书了,乃是赤发鬼刘唐、石将军石勇、青眼虎李云。

    这一群精锐步军,皆是宋军步人甲结束,如海潮般扑面而来,铁甲在阳光下寒寒生威,那步人甲箭矢不透,直直推将过来。

    如此中间有环甲重兵冲阵,两翼龙骑兵护翼,丝毫没有用什么阴谋诡计,只靠兵精甲利,靠着强大战力强攻,径直扑向对面济州一万五千官军。

    张叔夜、陈曦真见了都是大骇,张叔夜道:“不想这梁山贼寇得了连环马,步人甲,都学了去,而且所练军阵、战法更胜我军中所用,只怕抵敌不住。”

    陈曦真也道:“若是我等这里一万五千兵马都丧了,便连济州府都保守不住,不若早早退兵。”两个倒也当机立断,当下便喝命众军齐退。

    官军缓缓而退,梁山两翼龙骑兵,花荣、徐宁见了,中军后面三娘也见了,三娘便号旗招动,两翼骑兵便即蜂拥而出,追袭官军。

    官军退兵,慌不择路,陈曦真死命领一军断后死战,方才保得张叔夜大队军马退去,但他那里五千断后军马几乎全军覆没,最后只有陈曦真单枪匹马杀出重围来。

    陈曦真杀透重围后,往南走了数里地,半道上遇得张慕云几个。相见后,张慕云将郓城县失陷经过说了,陈曦真闻言愣了半晌才道:“不想便连时文彬都与梁山暗通曲款,这妖女好厉害的手段。阴谋诡计斗她不过,便连正军正战也敌她不过,如之奈何?”

    张慕云道:“如今只能等童枢密大军到来再做计较,先使人报知童枢密方好,切莫让童枢密大军再遭梁山妖女算计。”当下商议定后,陈曦真差人送信,自与张慕云回济州府去了。(未完待续。)

第廿五章夙世因缘寻良配 长蛇布阵破敌方

    却说三娘大败济州官军后,便即收兵自回郓城县,教下将令,差董平押解东平府程太守一家老小至郓城县。不一日,董平押解程太守一家老小到来,三娘便在县衙堂上亲自相见。

    那程太守名唤程万里,平素治理东平府,颇有建树。张清、董平两个引军马打东平,他手下并无什么精兵强将,董平又是东平府都监,知道内里虚实,是以只守了一日,城池便即告破。城破后,董平擒住程太守并一家老小,念在之前情义,倒是未曾伤害。

    程万里到得堂上,暗想这梁山妖女,谈笑间便让济州数万官军飞灰湮灭,真的是杀人不眨眼,自忖必死,是以一直战栗不止。不想到了堂上后,只见堂上主位上,一位美艳女子,一身直衣狩服端坐其上,明眸善睐,笑颜如花,端的不像杀人如麻的妖女。

    程万里有个女儿,十分颜色,此时程万里见了此女,心下暗叹:“世间还有比自己女儿更美的女子。”

    背后军卒推了一把,程万里一个踉跄,慌忙唱了个喏。那女子微微一笑道:“程太守请坐。”当下军卒搬张杌子教他坐了。

    那女子道:“程太守,久仰大名,我便是梁山泊主扈岚。”程万里想说几句硬气话,但话到嘴边却又不敢,只得默不作声。

    三娘又道:“太守兵败,失了城池,如今走投无路。若是太守要替宋室殉节,便也简单,我这便吩咐刀斧手,将你一家尽数推到市曹斩首示众。”

    一旁董平听闻,急忙劝道:“主公,这程太守向来官声不错,也并未有害民之举,还请饶了他一家。”

    三娘板起脸道:“你与她非亲非故,为何要与他求情?”董平默然无语。三娘冷眼看了程万里一眼,又道:“历来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就算程太守再清廉,这大宋官场内,又有几人真是清廉的清官?杀了程太守,也不会杀错。”

    程万里虽自忖必死,但临到头来,却是死志不坚,听了三娘这话,顿时面如土色,忍不住跪了下去,哀告道:“泊主在上,小可自知罪孽深重,但小可通晓政务,精于理财,还请泊主留一条性命,愿供驱策。”

    三娘哼了一声道:“你要投我,须得有人作保方可。”董平闻言道:“主公,小将愿意与程太守作保。”三娘狡黠一笑道:“你与他非亲非故,如何与他作保?”

    程万里听了,想起从前这董平曾来向自己求亲,只是那时程万里只想着将女儿进献入宫,凭借女儿飞黄腾达,是以拒绝了董平。后来听闻董平去参与了什么比武招亲,之后便再未来提过亲,久而久之程万里便忘了,此时猛然想起来,保命要紧便急忙说道:“泊主明鉴,早年董都监曾来与小女商议婚配之事,只是当时小女年齿尚幼,因此未曾婚配。如今愿意将小女许配与董都监,这样董都监便是小可爱婿,如此可能作保?”

    董平闻言忙道:“此事不可。”三娘马上道:“你不答应这门亲事,马上将程万里一家都杀了,便连他那个娇滴滴的女儿也要香消玉殒,你想清楚了!”

    董平瞪大了眼睛,沉吟半晌,又见程万里那里哀求的眼色。方才叹口气道:“也罢,小将愿答应这门亲事。”三娘与程万里都是大喜,当下三娘唤来时文彬,命他做个保媒,程万里便将程小姐许配与董平,程万里投入梁山麾下来。

    当左右无人时,董平对三娘道:“主公为何要如此?”三娘信口胡诌道:“你与程小姐乃是夙世因缘,躲不掉的。”董平默然半晌后道:“你休得诓我,我知道你是想断我念想,其实只要天天能见得你,我也便心满意足了。”

    三娘笑骂道:“只为见我,便不娶妻生子了?你如何对得起你董家列祖列宗?真要是这般,我罪过大焉。”董平也笑道:“小将明白主公苦心了,如此也好,多谢主公安排这门婚事。”说罢两个皆是笑了。

    安排完董平婚事后,三娘便得军报,直说童贯十万兵马得知失了郓城、寿张、汶上、东平四处,当下挥军齐出北面寿张,意图夺回寿张,重新打通漕运。

    三娘便即召集众将商议,随后命朱仝、雷横、时文彬守郓城县,张清、董平、程万里守东平府,关胜、呼延灼守汶上。三娘率领两万大军并其余头领回师寿张县救援鲁智深、武松、李逵等。

    再说童贯军马往寿张县而去,这天已经到了寿张地界,忽闻前方哨探军马来报,直说前面一彪军马拦路。童贯聚齐众将直到阵前看了,只见一彪连环甲马军列阵在那里,当先两员大将,旗号上写得分明;“金枪手”徐宁,“小李广”花荣。

    童贯骑在战马上望了,谓前军诸将道:“此定是贼寇先锋,那个敢厮杀的出去打话?”先锋队里转过一员猛将,挺身跃马而出,就马上欠身禀童贯道:“小将愿往,乞取钧旨。”

    看乃是郑州都监陈翥,白袍银甲,青马绛缨,使一口大杆刀,见充副先锋之职。童贯便教军中金鼓旗下发三通擂,帅旗下把红旗招展兵马,陈翥从门旗下飞马出阵,两军一齐呐喊。陈翥兜住马,横著刀,厉声大叫:“无端草寇,背逆狂徒,天兵到此,尚不投降,直待骨肉为泥,悔之何及!”

    梁山阵中先锋头领彪将徐宁见了,飞马出阵,更不打话,舞起钩镰金枪,直取陈翥。两马相交,兵器并举,一个使枪的迎头便刺,一个使刀的劈面砍来。二将来来往往,翻翻复复,了二十余合,徐宁卖个破绽,放陈翥赶将入来,一刀欲砍个空。徐宁趁势,手起枪落,把陈翥连盔带顶,正中面门,搠了个通明窟窿,陈翥翻身死於马下。

    徐宁的两员副将,单廷珪,魏定国,飞马直冲出阵来,先抢了那匹好马,接应徐宁去了。一旁阵内梁山副先锋小李广花荣,见徐宁得了头功,在马上寻思:“官军方至,立足未稳,刚败一阵,已踏动锐气,不就这里抢将过去,捉了童贯,更待何时!”

    当下花荣大叫一声,如阵前起个霹雳,手持银枪,把马一拍,直撞过阵来。童贯见了,勒回马望中军便走。背后两员副将李忠、周通见了,也叫道:“不就这里捉了童贯,更待何时!”各自催动连环甲军马,杀过阵来。金枪手徐宁并单廷珪、魏定国三个,见了阵内冲杀过去,也招动本队红旗军马,一齐抢入阵中,来捉童贯。

    先锋五千连环甲马一起冲阵而去,远处便箭矢如雨而下,近处便是长枪冲刺,杀得童贯三军人马,大败亏输,星落云散,七损八伤,军士抛金弃鼓,撇戟丢枪,觅子寻爷,呼兄唤弟,折了万余人马,退三十里外扎住。

    便在此时,三娘、卢俊义等中军人马到来,便在阵中鸣金收军,传令道:“且未可尽情追杀,略报个信与他。”梁山泊人马都收兵而回,便在寿张城下扎住营寨,各头领自献功请赏。

    鲁智深、武松、李逵三个见得三娘军马到来,都出城相见。三娘道:“官军虽败,但仍有九万人马。今日他败了,数日后定然复来,众将听我号令,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埋伏。”众头领听了,皆是领命,各自行事。

    且说童贯输了一阵,折了人马,早扎寨栅安歇下,心中忧闷,会集诸将商议。酆美,毕胜二将道:“枢相休忧,此寇知得官军到来,趁我军马立足未稳,大举冲杀,我军猝不及防,因此让他侥幸得胜。官军初到,不知虚实,因此中贼奸计。想此草寇,只是仗着连环马军为势,多设军马,虚张声势,一时失了计较。我等且再整练马步将士,停歇三日,养成锐气,将息战马,三日後将全部军将分作长蛇之阵,俱是步军杀将去。此阵如长山之蛇,击首则尾应,击中则首尾皆应,都要连络不断,决此一阵,必见大功。”

    童贯道:“此计大妙,正合吾意。”即时传下将令,整肃三军,训练已定。第三日五更造饭,军将饱食,马带皮甲,人披铁铠,大刀阔斧,弓弩上弦,正是枪刀流水急,人马撮风行。大将酆美,毕胜当先引军,浩浩荡荡,杀奔寿张县来。

    八路军马,分於左右,前面发三日铁甲哨马前去探路,回来报与童贯中军知道说:“前日战场上,并不见一个军马。”童贯听了心疑,自来前军问酆美,毕胜道:“退兵如何?”

    酆美答道:“休生退心,只顾冲突将去。长蛇阵摆定,怕做甚麽?”官军迤逦前行,直进到寿张县城下,竟不见一个军马,但见城池之旁运河水道内,隔水茫茫荡荡,都是芦苇烟水,远远地遥望见寿张县城头上一面杏黄旗在那里招,城头亦不见些动静。

    童贯与酆美,毕胜勒马在万军之前,遥望见运河水面上芦林中一只小船,船上一个人,头戴青箬笠,身披绿蓑衣,斜倚著船背,岸西独自钓鱼。(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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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水浒传介绍:
卢俊义:小师妹,师哥悦你。 林冲:师妹,我娘子何在? 鲁智深:扈官人,同吃狗肉去。 武松:扈小哥,可还有透瓶香? 史进:扈师哥是俺的! 晁盖:我死后,扈岚为梁山之主! 宋江:贤妹…… 扈三娘:不要脸,谁是你妹! 这是一个现代男穿越成为水浒一丈青扈三娘的故事,他能改变扈三娘全家被逆袭水浒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逆袭水浒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逆袭水浒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