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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开心的橘子     逆袭水浒传txt下载     逆袭水浒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卌一章双雄失陷牛头山 三娇重逢无所轩

    走了一两日,这天天色晚了,两个且向山边一个古庙****床上宿歇,李逵那里睡得著,爬起来坐地。只听得庙外有人走的响,李逵跳将起来,开了庙门看时,只见一个猎户挑了数只猎物匆匆而过,李逵上前提起斧来喝道:“兀那猎户人家,哪里去?”那猎户见李逵凶恶,先吓一跳,只叫道:“好汉有话好说,俺只是送些野味上山去。”

    燕青过来道:“汉子,什么野味?又送去那里?”那猎户叹口气道:“两位好汉不知,离此间西北上约有十五里,有一座山,唤做牛头山,山上旧有一个道院,原来被两个强人:一个姓王,名江,一个姓董,名海。这两个都是绿林中草贼,原来这两个强人先把道士道童都杀了,随从只有五七个伴当,占住了道院,专一来打劫。近日来了一位武艺高强的小娘子,自称是梁山一丈青,将那两个强人杀了,占了那道观,拘得我左近猎户,每天要将些猎物送上山去,供奉她来。”

    燕青皱眉道:“汉子,你休怕我!我便是梁山泊浪子燕青,他便是黑旋风李逵。那女贼定是假托姓名,你引我两个去,定将她擒拿回山去,替你们这里除了这害。”那猎户喜道:“小人愿往。”

    趁著月色微明,燕青,李逵便与那猎户走过十五里来路,到那山看时,苦不甚高,果似牛头之状。三个上得山来,天尚未明,来到山头看时,团团一道土墙,里面约有二十来间房子。

    李逵道:“我与你先跳入墙去。”燕青道:“且等天明却理会。”李逵那里忍耐得,只道:“一介女流之辈,俱她作甚?”腾地跳将过去了。

    只听得里面有人喝声,门开处,早有人出来,便挺朴刀来奔李逵。燕青生怕撅撒了事,拄著杆棒,也跳过墙来。左右见得跳入两个人来,急忙吹起呼哨来示警。

    燕青见了暗叫不好,果然听得呼哨之声,道观内鸣锣响起,四下里早拥出三五十个小喽啰来,都打了火把,将李逵、燕青两个团团围在中央。

    李逵、燕青自然不惧这三五十个人来,燕青朗声喝道:“哪里来的女贼,敢假托俺家主公名号为恶,速速现身来!”

    只听一阵银铃般笑声而至,燕青、李逵两个眼前一花,只见面前已经多了一位佳人来。只见这佳人全身披挂了,火光下见得分明:金钗插凤,掩映乌云。铠甲披银,光欺瑞雪。踏宝镫鞋翘尖红,提画戟手舒嫩玉。柳腰端跨,叠胜带紫色飘摇;玉体轻盈,挑绣袍红霞笼罩。脸堆三月桃花,眉扫初春柳叶。锦袋暗藏打将石,年方二八女将军。

    李逵见了这女将,双手利斧一挥喝道:“兀那婆娘,你为何假托我家嫂嫂大名,来此赚骗?看你是个女子,不想与你动手,便将你强抢的那女儿还来,再自行绑缚了,与我回山去见我家嫂嫂,由她发落。若是敢说半个不字,便吃俺一斧。”

    那女将娇声笑道:“果然赚得你梁山人来,不枉我冒名强抢一回。兀那黑大汉子,你有何本事,只管使出来便是,你姑奶奶都接着。”

    李逵见说了嘶吼一声,手舞双斧便强上前去,那女将手中花枪来敌,两个便在火把下斗不过三五回合,那女将见得李逵虽然凶恶,但下盘破绽多多,当即让过大斧,枪尾横扫,只一绊,便将李逵绊翻在地,左右十多个小喽啰一发声喊,上前按住捉了。

    燕青见了大吃一惊,掣出朴刀来上前厮杀,那女将怡然不惧,上前接住厮杀。两个你来我往厮杀二三十个会合,不分胜负。燕青暗暗吃惊道:“不想这女贼枪法如此精湛,不使真本事,须赢不得她。”

    正在此时,只见那女将手按腰间锦带,喝一声道:“着!”燕青只见眼前一花,急忙躲时,却是一块飞石擦着面庞而过,不妨她那里又一飞石而至,手腕一痛,正中手背,顿时朴刀跌落,那女将花枪一递,枪尖抵住燕青咽喉,左右小喽啰一并上将燕青也捉了。

    那女将捉了李逵、燕青后,命人将两个双斧、朴刀、燕青手腕上弩箭都取下,命人带了那太公女儿,并将燕青、李逵两个兵器带了,星夜送去那太公庄院上去。

    却说三娘与丽卿两个先回梁山,不一日便到了水泊旁朱贵酒店内,朱贵接住后,三娘吩咐先不必声张,教朱贵亲自驾船,送自己过河。

    到了鸭嘴滩水寨,三娘便教张横、张顺取套军装与丽卿换了,扮作军士模样,方才上得山来。过了三关,到了聚贤堂时,只因三娘并未教人通传,是以并无人迎接,堂上只有公孙胜与林冲两个在彼。

    三娘与公孙胜、林冲两个相见了,都是各自欢喜,随后三娘吩咐丽卿带着几名军士先将自己行装搬回内苑去,又唤来玉莲,暗暗嘱咐她,将丽卿安顿好。

    将丽卿安顿好之后,方才来与公孙胜、林冲说话。公孙胜道:“花荣等归寨,细说主公救出陈统制,捉了高俅,又火烧造船所之事。又说起主公再次转回东京去,我等听闻倒是惊出一身冷汗来。”林冲也道:“师妹,今后你当仔细,如今你不再是一人独行,须知梁山、华州两地数十万军民跟你左右,你一人安危身系多少人福祉,万不可再以身犯险。”

    三娘从善如流,颔首道:“此趟是我计较得浅了,下趟定然不会再如此行事了。”

    公孙胜与林冲松了口气,又问起燕青、李逵来,三娘将有人假扮之事说了,随后道:“想不到居然还有人假冒我名头作恶,此事当慎重对待,且教铁面孔目裴宣并时迁、白胜三个下山纠察一番。裴宣在明,查访各处我梁山军马、将官、文官等人,可有仗势欺人,作奸犯科之举,此乃明察,今后形成常例,各处文官每年察考一次,政绩优秀的予以晋升或奖赏,政绩差的降职或处分。另一路时迁、白胜两位暗访民间,就暗地里纠察。若我部署之内,有人胆敢仗势欺人,定然严惩不贷。”

    公孙胜道:“主公所虑甚是,如今梁山倚仗的便是为民请命,替天行道,若自己属下内还有**害百姓的,定然要严惩。”

    三个商议后,便差人唤来裴宣、时迁、白胜三个,都细细吩咐了,三个自去办理。随后三娘问起其他事来,林冲道:“各处军马皆操练不辍,只等官军再来,定杀他个片甲不留。黄军师那里治理济州府,颇见成效,召附近军民开垦公屯、军屯、民屯,得良田二十万亩,又大兴工商知业,济州府如今渐渐富庶起来。水军那里霸住运河水道,不管过往商船、官船,都不许通过。”

    说到这里,三娘打断道:“从今日起,且下军令,教水师不管商船、民船、官船,皆可放行,不过都是要按厘金之策收了过路费之后,方可放行。”

    公孙胜捻着胡须笑道:“主公所言甚是,想那东京百货皆靠各地转运,若是断他运河通路,一来只恐京中物价升腾,百姓受苦,二来也恐官军孤注一掷,兴兵来犯,三来收取厘金,所费不过些许,定然能接受,我梁山又可有一笔收入进项。”

    三娘颔首道:“不错,断他漕运,损人不利己,收取厘金放他过去,方才是于我有利。”

    商议了一会儿军事后,三娘又问起陈曦真与张叔夜两人,林冲道:“两位现在济州府,张太守伤势未愈,他家小又在济州府,因此两位都在济州府居住。”

    三娘颔首道:“差人送信去,只道我已经回山,探得他女儿陈丽卿消息,只因她要游走江湖,因此并未一同回山,不过陈丽卿安好,教陈统制放心。”林冲便即差人下书往济州府去。

    说完诸事后,三娘转回内苑来,拜见了扈太公,又说了一会儿话后,方才转回自己居所“无所不为轩”来见丽卿,只见玉莲将丽卿安顿在无所不为轩的东厢内居住。

    三娘进屋,两女正在说话,见了三娘都起来见礼。三娘笑道:“何必如此见外?”说罢三个都坐了,三娘笑道:“你们两个在说我坏话么?”

    玉莲俏脸一红道:“哪里,便是问问丽卿姐姐去了哪里。”丽卿哼一声道:“玉莲妹妹,不必理会这人,便说她坏话又怎么了。”三娘俏脸一板道:“好啊,看我怎生治你。”当下三娘便来呵丽卿的痒,丽卿最是怕痒,急忙拉过玉莲来,三女笑闹一处,一室皆春。

    闹了许久,三女都娇喘不止,歇息片刻后,三娘问陈丽卿道:“路上都不曾问你,这近两年时光,你却去了哪里?”

    陈丽卿笑道:“我知晓你差人找我,便未曾在宋境,就是走了一趟辽国,然后便一直往北边而去。”三娘哦了一声道:“辽国那里情形如何?”陈丽卿道:“辽国与金国交战,多是惨败,各地民不聊生,军民难逃者甚多。我在辽国南京逗留数月,倒是结交了几位当地豪杰,祖上皆是汉人,因此多知晓金辽战事。”(未完待续。)

第卌二章漠北音讯缘有人 山东芳踪了无痕

    三娘闻言大喜道:“此前我得辽国消息,多是靠北上商旅那里得知,消息并不准确,也不及时。若丽卿你那里能有北地好汉相交,我这里可派人北上,招揽他们至麾下,做我在北地耳目。”

    丽卿笑道:“那些个北地江湖好汉只因祖上是汉人,所以皆是不得志之人,你若有此念头,我可修书一封,教人带去,那几个人见了后,定然会归附。”

    三娘大喜过望,笑道:“然后你便一直在辽国么?”陈丽卿摇头道:“这倒没有,我随辽国那群好汉,去了一趟漠北黑鞑靼部落行商。”

    三娘一听来了兴趣,便问道:“漠北那里,情形如何?”陈丽卿道:“那里天高地广,草原广袤,景色甚是优美。”三娘颔首道:“不错,正是风吹草低见牛羊啊。也别说景色,当地部族战力如何?”

    丽卿道:“你还想联络他们一道伐辽么?”三娘摇头道:“辽朝迟早被金国所灭,我联络他们是打算为将来抵御金国准备。”

    丽卿皱眉道:“金国真会南侵么?”三娘忧心忡忡道:“金国女真人,劫掠成性,凶残无比,灭了辽国,定然南侵。”

    丽卿颔首道:“既然你要办这件事,我也可以修书,教辽国结识的那群好汉联络漠北黑鞑靼各部。他们常年行商往黑鞑靼各部,与各部首领皆相熟。”

    三娘问道:“你在漠北时,可曾探得,那几个部落较大?”丽卿道:“漠北东面当以塔塔尔部、蔑儿乞部最为强盛,中部以克烈部为大,西部有乃蛮部为首。”

    三娘又问道:“可有乞颜部?”丽卿道:“却是听闻过,只是听说此部不算最大,也只是东面一个不大不小的部族而已。”

    三娘道:“那这些部落情形如何?”丽卿道:“这些部族皆善骑射,一遇战事,老少皆能为兵。只是他们那里缺少铁器,铠甲,各种货品奇缺。那漠北草原上,生活艰辛,各部族皆逐水草而生,是以他们常常为了争夺草原、人口、财货,而互相征伐不休。我在漠北时,曾见得一部蔑儿乞人部落被塔塔尔人屠灭之事,男子全部杀死,他们的女人、小孩皆成了俘虏,牛羊帐篷等财货也被洗劫一空。”

    玉莲听得此惨事,掩口惊呼道:“丽卿姐姐,那你岂不是常遇上风险?”丽卿笑道:“这倒不会,只因我等是从辽地过去行商之人,在漠北那里,不管什么部族,对行商人都很客气,不会抢行商之人。”玉莲奇道:“这是为何?他们不是很缺财货么?”

    丽卿尚未答话,三娘笑道:“傻丫头,要是他们抢了行商人,那谁还敢去漠北行商?”丽卿也笑道:“正是,漠北鞑靼各部,急需各种铁器、中原的布匹、盐茶、丝绸等货物,而辽国又常常不许漠南、辽国各部与漠北互市,因此漠北各部对我等这样私自行商之人甚是欢迎。”

    三娘颔首道:“辽国阻断与漠北贸易,便是怕这些桀骜不驯的部落,得了中原铁器、各种货品后,人口繁衍,强盛起来,威胁到辽朝安稳。因此断绝贸易,教其互相攻杀。”

    丽卿道:“正是如此,虽然辽国断绝贸易,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却禁不住许多辽人为了巨利,私自前去漠北行商交易的。”玉莲笑道:“我知道了,便如同我们中原这里贩私盐的好汉一般。”

    三娘与丽卿皆是莞尔笑道:“倒也差不多。”言罢三娘问道:“那你在辽国结识的那几个好汉中,哪几个最有本事?”丽卿道:“他们几个祖上都是汉人,虽都有契丹文名字,但平日里都以汉名相称。数内了得的有韩柏、韩松两兄弟,皆是武艺高强,外号双虎。还有一个落魄书生也善武艺,又精于计算,名号铁算盘崔靖。还有一个力大无穷的壮士,名号千斤鼎费嵩的,也很了得。”

    三娘哦了一声问道:“他们几个之中,谁是头呢?”说到这里,丽卿俏脸微微一红道:“为头之人另有其人,这人十八般武艺皆精,有万夫不当之勇,传说祖上乃是杨四郎之后,名唤辽东回马枪杨庭和。”

    三娘见了丽卿这模样,皱眉道:“说实话,莫不是你对这杨郎动了春心?”丽卿啐了一口,脸更红,只道:“你便整天胡思乱想,只因他瞧出我是女儿身,对我多有照顾罢了,哪像你和那晁天王,都谈婚论嫁了!”

    三娘讪笑两声道:“那什么杨郎怎能与天王相提并论?不说了,那便请好妹子修书一封过去,我派人北上与这些好汉联络。”丽卿瘪瘪嘴道:“不要脸,有求于我的时候便好妹子。”三娘笑着搂住她的腰肢,笑道:“你不写,我便再呵你痒痒。”

    丽卿红了脸道:“莫闹,我写便是了。”当下玉莲便取过文房四宝,陈丽卿写了书信交予三娘。三娘打算稍后与公孙胜、林冲商议,看派谁去北地做成此事,一旦事成,北地之事便不再像此刻一般,两眼一抹黑了。

    歇息了一夜后,次日三娘正与公孙胜、林冲商议北地之事,最后决定让郑鹰走一趟,只因他善养海东青,北地之事甚是熟悉,须得他亲自前去打开局面。

    商议定后,郑鹰引了几个伴当,带了许多银钱、财货便北上了。送走郑鹰,几个正在议事时,忽然山下朱贵差人来报,直说有一处庄院太公差人前来送信。三娘当即差人引到堂内来,只见来了三五个庄客,捧了燕青朴刀、弓弩,李逵一双板斧献上,来人惶恐不安道:“泊主在上,小的奉太公之命送来两位好汉兵刃。”

    三娘、公孙胜、林冲等人见了都是大惊,须知历来好汉兵刃都是不离身的,此刻两个兵刃在此,定是遭了什么不测。当下细问来人,那人方才说了,燕青与李逵两位去后,被那假冒三娘的女贼擒住,便送来两人兵刃,教庄内送还来与梁山,并有书信一封在此。

    三娘当即拆阅信函,上面大意便是,那女贼久仰扈三娘大名,今趟奉了她主人之命,前来求见。但她冒昧,想一睹梁山好汉风采,便设下此局,引梁山好汉前来。因此两位好汉来后,她便大胆先留下两位好汉暂住,只望请扈三娘子去她那里走一遭,当面相见,自有分说云云。

    林冲看罢信函大怒道:“这是哪里来的女子,竟然算计到我们梁山头上来了,待我等点起军马前去救出燕青、李逵两位兄弟来。”

    公孙胜止住道:“她敢差人送还燕青、李逵两位兵刃来,便是不惧我大军前去。她那里在暗处,若我大军前去,却是在明处,说不定去了寻不得她,反而害了两位兄弟性命。”

    三娘皱眉道:“此女想要见我,大可光明正大前来山寨求见,如此给个下马威,她背后之人定然不简单,既然她设下鸿门宴,我便前去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林冲谏道:“此女来历不明,敌友不清,师妹还是不可轻身犯险,师哥前去走一遭好了。”

    三娘道:“此事点名要我去,若是不去,只恐她背后那人看轻我来,不妨事,先请卢师哥来说话。”当下便差人去请卢俊义来。

    卢俊义这些时日都在军中操演军马,闻报后火急前来,他心忧燕青,入得堂来便即问道:“是哪里的人敢捉我梁山人来?”三娘将事情说了一遍后,道:“师哥,此事我两人去走一遭如何?”

    卢俊义道:“甚好,人去多了,反倒教他们小看俺们梁山,你我师兄妹前去,我看谁敢造次。”

    林冲喜道:“若是有师兄与师妹同去,此趟必定无忧。公孙胜沉吟道:“此趟贫道也一同去走一遭。”三娘颔首道:“有道长同去,便更加无忧矣。”

    当下定策,三娘、卢俊义、公孙胜三个收拾了行装,各骑一匹骏马,三娘骑了她的玉照夜狮子马,各执兵刃,请那几个庄客引路,径投那太公庄院上来。

    到了庄上,那太公接住,置酒款待了三人,太公拜谢三个道:“为老汉家事,拖累各位好汉,不想折了两位好汉在她那里,老汉罪莫大焉。”三娘扶起太公道:“此趟那女子乃是有备而来,只是要找我梁山麻烦,与太公无关。”

    席间忽然又有那女子差人来送信,三娘展信看了后,上面约定了便在明日午时,就在庄院东山一处凉亭内相见。三娘也并未为难那送信之人,打发他走后,三娘对公孙胜、卢俊义道:“我们这里三人方才到了这里,不过一顿饭功夫,她那里就差人来下书,左近定然有她眼线盯住这座庄院。若是我等提军马来,她必定一早的了消息,必然早遁。”

    卢俊义道:“不妨事,明日我三个自去,以我三个本事,料想世间也无人能留住我们三个。”

    商议定后,三个便在庄上歇宿一宿,翌日饱食了,太公差庄客引路,三个便骑着马径直往东山而来。

    方至那庄院东面十里处一座小山,那庄客道:“此处便是东山。”话犹未了,只听一声唿哨,便在山脚那里转出一队人来,只见为首一个好汉,手执钢枪,麾下引一二十个小喽啰便拦住去路喝道:“来者可是梁山泊主?”(未完待续。)

第卌三章巾帼女杰琼矢簇 梁山泊主一丈青

    便在东山脚下,见得那一彪人马到来,数内一个好汉喝问,三娘淡淡一笑道:“我便是梁山泊主一丈青扈岚!尔等何人?”

    那好汉见说了,便在马背上略略欠身拱手道:“小人姓盛名本,我家郡主等候多时了。”说罢又朝着卢俊义拱手道:“卢员外多年不见,风采依旧,真是可喜可贺。”卢俊义恍然道:“原来是你。”那好汉道:“稍后叙旧,且请随小人来。”

    当下那盛本引着三娘、公孙胜、卢俊义三人便行,马背上公孙胜皱眉道:“盛本?郡主?这盛本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卢俊义道:“盛本此人我认识,当年他乃是北京大名府提辖,我在大名府时多与他结交。后来听闻他因恶了高太尉,寻事要杀他,被他逃走江湖之上。”

    三娘微微一笑道:“此人乃是河北田虎手下,年初时河北细作打探的河北田虎一应情状,通禀回山来,数内田虎麾下大将名册里,有盛本的名字。”

    公孙胜恍然大悟道:“贫道就觉得此名字熟稔,原来是在田虎大将名册内见过,还是主公博闻强记,都能记住此人。”三娘道:“此人乃是河北田虎叔叔田实麾下二十四偏将之一,不知如何来了这里。”

    卢俊义道:“定是田虎派了盛本前来,那他口中说的郡主又是何人?”三娘微微一笑道:“那郡主定然是田虎麾下国舅邬梨义女仇琼英,人号琼矢簇,武艺高强,善打飞石,有万夫不当之勇。”

    公孙胜听了恍然道:“贫道也记起来了,我还记得名册上写了,此女年方二八,如此年幼,本事就与我们寨内没羽箭张清兄弟一般无二,当真了不起。”

    卢俊义却道:“只是这琼英与盛本到此,还大费周章捉了燕青与李逵兄弟,却是为何?如今来见了,她手下倒也礼数周到,却又不知是何道理。”

    三娘淡淡一笑道:“去见了便知道这小娘子想要做什么了。”当下一路随盛本上了东山,到得山腰一处凉亭外,盛本停住。只见亭内坐了一位身着武服的女子,只见她青巾包头,花容月貌,见得三娘三个后,不等盛本通传,早出来迎了。

    三娘三个下马后,那女子上前见礼道:“小女子琼英,见过梁山泊主。”三娘微微回了一礼笑道:“好个俊俏的妹子,你千方百计要我来此相见,却是为何?”

    琼英道:“便是有公私两件事来请教。”三娘道:“既然是来谈事,还请先放了我山内两位兄弟。”琼英道:“这是自然,两位好汉武艺高强,若非小女子有些手段,定然不敌。”当下琼英拍拍手,后面转过几名小喽啰来,抬着两顶软轿,燕青、李逵两个被五花大绑放在轿子上。

    轿子到了面前放下,方才解了燕青、李逵两个绑缚,李逵怒眼圆睁,便虎吼一声,提着一双拳头便奔向琼英,口中怒喝道:“小娘皮,欺负俺铁牛得好!吃俺一拳!”

    李逵到了面前,那琼英不慌不忙,侧身让过后,脚下轻轻一勾,便将李逵勾倒在地,燕青慌忙上前扶起道:“铁牛莫要胡闹,有主公在此,自然与我等做主。”

    三娘见了琼英手段,心头微微暗赞,上前笑道:“妹妹好身手,但在我面前,打我的兄弟,也太说不过去。我与妹妹切磋一番如何?”

    琼英眼放光芒,也是嫣然一笑道:“求之不得,正想领教名满江湖一丈青的手段。”

    当下三娘略略拱手,琼英回了一礼后,当即揉身而上,三娘也是空手而上,两人你来我往便较量起拳脚来。斗了一二十回合,琼英虽然拳脚迅捷,但挡不住三娘那手连环劲,气力不加之时,被三娘一般的轻轻一勾,将她踢翻在地。

    见得琼英倒地,李逵这厮大声叫好起来,道:“好,还是嫂嫂替俺铁牛出口恶气。”

    琼英不忿,起身来,抢过身边小喽啰手中一杆花枪,立个门户,手腕一抖,画出五个斗大的枪花来,喝道:“还请教泊主兵刃!”

    三娘微微一笑道:“小妹子果然还是年轻气盛,也罢,在陪你耍一回兵刃。”当下公孙胜取下马背上日月双刀,扔了过去,三娘接住后,也是画出一片刀光来,立个门户道:“小妹妹,请出招来。”

    琼英当即挺枪而上,三娘双刀并住,两个倩影飘飘,又斗气兵刃来。一个枪法精妙,一个刀术妙速,众人只见的两个画出的枪花刀光满天都是,少时将两个都罩在内里,也都瞧不清人影来。

    斗了三十余回合,只听三娘一声娇叱,刀光闪过后,琼英提着花枪跳出圈子来,面色苍白,一摸自己鬓角,却失了一簇秀发。只见三娘从刀面上取下一缕秀发,吹口气掉在地上后,冷冷的道:“这趟小惩大诫,断你几根头发,下趟再敢惹我梁山,便在你那小脸蛋上留下几道痕迹来!”

    李逵、燕青见了,心头大快,都高声叫起好来。琼英暗咬银牙,手按腰间锦囊,喝一声:“再看我手段!着!”手中飞出三枚石子,直打三娘上中下三路。

    三娘早防备她这一手,提起双刀来,娇躯一璇,手中日月双刀画出刀光,只听铮铮三声响过后,三块石子皆被三娘挡下。见她挡下石子,琼英面色更是苍白,三娘笑道:“还有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吧。”

    琼英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这时亭内又走出一人来,这人管事模样打扮,上前一礼后,向琼英笑道:“常与郡主说过,须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今日见了泊主手段,可知此话来?”

    琼英方才收了兵刃,朝三娘一礼道:“小女子不知天高地厚,冒犯泊主,还请泊主恕罪。”三娘笑道:“我度量很大,不与你计较,你要道歉,当向我两位兄弟道歉。”

    当下琼英看了那管事一眼,那管事笑着颔首,琼英咬牙到了燕青、李逵面前也是一礼道:“两位大哥,多有得罪,对不住。”

    燕青道:“泊主都已经不计较了,俺也不计较了。”李逵却笑道:“这位小娘子也好手段,俺铁牛不敢与你动手。虽然被你捉了,但好酒好肉也不缺了,俺也不怪你来。”

    那管事笑道:“果然都是一方豪杰,气量颇大,既然说和了,便请亭内吃酒,我等再赔罪。”当下那管事便请三娘等五人进了亭子。

    到了亭内,只见这里已经摆下一桌酒筵,那管事便请三娘坐了主位,琼英坐了对席,自己与盛本下首相陪。三娘左右各是卢俊义与公孙胜坐了,李逵燕青各在一侧坐了。

    都坐定后,那管事道:“小可叶清,乃我家郡主府上总管,今日得见梁山泊主并几位好汉,心中甚慰。”三娘笑了笑,便将公孙胜与卢俊义、燕青、李逵都引见了。那叶清领着郡主琼英与盛本,一一与几位好汉都敬了酒赔罪。

    酒过三巡,闲话已了,叶清方道:“此趟前来,公事上乃是奉了我家晋王田虎之命,前来与泊主商议两家结盟之事的。”

    三娘与公孙胜、卢俊义对望一眼,公孙胜道:“愿闻其详。”叶清道:“我家晋王田虎自宣和元年起兵,占据五州五十六县,如今建都威盛,大兴土木,建造宫殿,又设文武官僚,内外将相,自称晋王,独霸一方。如今我晋王田虎闻得梁山屡败官军,与华西朱武又是一脉,如今宋室无道,天下大乱,正是起兵逐鹿之时,因此遣郡主并我等前来,与泊主商议,一同攻打官军,将来若是攻破东京,两家以黄河为界,共分天下。”

    叶清说完后,三娘尚笑而不语,公孙胜与卢俊义还在沉思,燕青也沉吟不语,惟独李逵跳起来喜道:“正好,俺铁牛正想打上东京,将来夺了鸟位子与我家嫂嫂来坐。”

    燕青拉住李逵喝道:“主公商议大事,你这黑厮胡说什么?且听主公言语便是。”

    三娘笑了笑说道:“听闻田虎在山西举兵成功,其实也多是因为官军西军精锐皆在华州之故,否则他那里如何能这般轻易取下五州五十六县?”

    叶清颔首道:“正是此话,其实田虎起事得成,也多赖泊主之威。”三娘又道:“但听闻田虎占据了五州之后,并不能造福百姓,反而仗势欺压,盘剥百姓,比之宋廷官府更甚。”

    叶清也颔首道:“此乃实情,只因田虎那里只有五州之地,却大兴军马,大建宫廷,民间苦不堪言。”三娘笑着说道:“我梁山以替天行道、锄强扶弱为己任,便是要救万民于水火之中,田虎如此行事,怎能教我梁山与之结盟谋事?”

    叶清面露喜色,朝琼英、盛本都微微颔首,两人也都是大有喜色。叶清起身,朝三娘恭恭敬敬一拜道:“泊主果然大仁大义,并非田虎之流。”

    三娘扶起叶清笑道:“还是直接说你们的私事吧,这趟你们此来,多半还是为了这件事吧。”

    琼英起身,朝三娘盈盈下拜,俏目含泪,口中道:“但请泊主发兵,诛杀田虎,与我家报仇!”(未完待续。)

第卌四章仇深似海背主谋 报仇雪恨待廷寄

    便在东山亭内,梁山几人听了琼英之语,都是吃了一惊,三娘却一脸坦然,起身扶起琼英道:“你先起来说话。”琼英起身后,方才将事由都一一说了。

    原来那琼英本宗姓仇,父名申,祖居汾阳府介休县绵上,那仇申颇有家赀,年已五旬,尚无子嗣;又值丧偶,续娶平遥县宋有烈女儿为继室,生下琼英。年至十岁时,宋有烈身故,宋氏随即同丈夫仇申往奔父丧。那平遥是介休邻县,相去七十余里。

    宋氏因路远,仓率留琼英在家,吩咐主管叶清夫妇看管伏侍。自己同丈夫行至中途,突出一夥强人,杀了仇申,赶散庄客,将宋氏掳去。庄客逃回,报知叶清。那叶清虽是个主管,倒也有些义气,也会使枪棒拳脚。妻子安氏,颇是谨慎,当下叶清报知仇家亲族,一面呈报官司,捕捉强人;一面埋葬家主尸首。仇氏亲族,议立本宗一人,承继家业。

    叶清同妻安氏两口儿,看管小主女琼英。过了一年有余,值田虎作乱,占了威胜,遣邬梨分兵掠,到介休绵上,抢劫赀财,掳掠男妇,那仇氏嗣子,被乱兵所杀,叶清夫妇,及琼英女,都被掳去。

    那邬梨也无子嗣,见琼英眉清目秀,引来见老婆倪氏。那倪氏从未生育的,一见琼英,便十分爱他,却似亲生的一般。琼英从小聪明,百伶百俐,料道在此不能脱生,又举目无亲,见倪氏爱他,便对倪氏说,向邬梨讨了叶清的妻安氏进来。因此安氏得与琼英坐卧不离。

    那叶清被掳时,他要脱身逃走,却思想琼英年幼,家主主母,只有这点骨血,他若去了,便不知死活存亡。幸得妻子在彼,倘有机会,同他每脱得患难,家主死在九泉之下,亦是瞑目,因此只得随顺了邬梨。

    后来叶清征战有功,邬梨将安氏给还叶清。安氏自此得出入帅府,传递消息与琼英,邬梨又奏过田虎,封叶清做个总管。叶清后被邬梨差往石室山,采取木石。部下军士,向山冈下指道:“此处有块美石,白赛霜雪,一毫瑕疵儿也没有。土人欲采取他,却被一声霹雳,把几个采石的惊死,半晌方醒。因此人都指相戒,不敢近他。”叶清听说,同军士到冈下看时,众人发声喊,都叫道:“奇怪!适兀是一块白石,却怎么就变做一个妇人的尸骸。”叶清上前仔细观看,恁般奇怪,原来是主母宋氏的尸首,面貌兀是如生,头面破损处,却似坠冈撞死的。

    叶清惊讶涕泣,正在没理会处,却有本部内一个军卒,他原是田虎手下的马圉,当下将宋氏被掳身死的根因,一一备细说道:“昔日大王初起兵的时节,在介休地方,掳了这个女子,欲将他做个压寨夫人。那女子哄大王放了绑缚,行到此处,被那女子将身撺下高冈撞死。大王见他撞死,叫我下冈剥了他的衣服首饰。是小的伏侍他上马,又是小的剥他的衣服,面貌认得仔细,千真万真是他。今已三年有余,骸如何兀是好好地?”

    叶清听罢,把那无穷的眼泪,都落在肚里去了。便对军士说:“我也认得不错,却是我的旧邻宋老的女儿。”叶清令军士挑土来掩,上前看时,仍旧是块白石。众人十分惊讶叹息,自去干那采石的事。事毕,叶清回到威胜,将田虎杀仇申,掳宋氏,宋氏守节撞死这段事,教安氏密传与琼英知道。

    琼英知了这个消息,如万箭攒心,日夜吞声饮泣,珠泪偷弹,思报父母之仇,时刻不忘。从此每夜合眼,便见神人说:“你欲报父母之仇,待我教你武艺。”琼英心灵性巧,觉来都是记得,他便悄地拿根棒,拴了房门,在房中演习。自此日久,武艺精熟,不觉挨至季冬,琼英一夕,偶尔伏几假寐,猛听的一阵风过,便觉异香扑鼻。忽见一个秀士,头戴折角巾,引一个缘袍年少将军,来教琼英飞石子打击。

    那秀士又对琼英说:“我特往高平,请得天捷星到此,教汝异术,救汝离虎窟,报亲仇。此位将军,又是汝宿世姻缘。”琼英听了“宿世姻缘”四字,羞赧无地,忙将袖儿遮脸。动手,却把桌上剪刀拨动,铿然有声。猛然惊觉,寒月残灯,依然在目,似梦非梦。琼英兀坐,呆想了半晌,方歇息。

    随后琼英仗着梦中神人教授的本事,练得十分武艺,二十岁上时候,已经得了个琼矢簇的名号。她武艺大成时,几次潜入田虎宫殿内,想要行刺,但无奈田虎宫中武艺高强者甚多,又有一个能人异士,名唤乔道清的,有外号幻魔君,精通幻术。那田虎身遭有众多能人异士,因此下手不得,有一次琼英前去行刺,还差点被乔道清拿了。

    叶清闻得琼英行刺之事,便来相劝,琼英只顾要报父母之仇,叶清便道:“这田虎作恶多端,但奈何他身遭武艺高强之辈众多,又有乔道清、孙安等能人异士护持,私下行刺,定然不敌。不若等官军前来剿捕之时,与官军里应外合,方可将田虎连根拔起,阖家尽诛。”

    琼英道:“但那官军数年来都不曾前来剿捕,西军精锐二十余万皆在华州与华西朱武相持,不知却要等到何时。”两个商议不定,皆无良法。

    忽有一日,田虎闻得梁山女杰一丈青,大败十万官军,威震华夏,心头起了结盟之念,便差国舅邬梨出使梁山,商议结盟之事。

    那邬梨回到家中与琼英说了此事,琼英心念一动,便道:“父亲在上,孩儿如今武艺大成,正想结交江湖豪杰,闻得那一丈青与孩儿一般,乃是女儿身,此趟出使,不若由女儿前去,都是女儿家,正好说话。”

    邬梨闻言,觉得甚是合理,当下差麾下偏将盛本为副将一同前去,琼英又言总管叶清,处事老练,可一同前去。邬梨也准了,随后禀报田虎,田虎大喜,便差琼英、叶清、盛本三个带了二三十个护卫,扮作客商,往梁山而来。那盛本之前乃是叶清麾下,乃叶清心腹之人,盛本出身军官,走投无路才投了田虎,良心未泯,早将琼英、叶清视为主家,因此三个一路,便正好商议。

    便在路上,琼英与叶清、盛本商议道:“此趟讨这个差事前去,乃是想借梁山兵马报仇。听闻那扈三娘子急公好义,仁义无双,若是求到她那里,定能成事。”叶清道:“背主谋事,此乃江湖大忌,那扈三娘子未曾见面,只怕江湖传闻多有偏颇,不如安排一件事,且试一试她,若是她肯来,便可以和盘托出。”

    于是便有了琼英假扮女强人抢夺民女,引李逵、燕青前去之事。说到这里,方才将事情说了明白,琼英说完又是一拜道:“经此一试,梁山泊主,为了一介民女之事,都肯出手相助,乃是仁善之举。为了兄弟,肯只身前来相会。果然便是江湖上说的大仁大义之人。小女子这里再三拜请泊主,与我借兵报仇,诛杀田虎。”

    三娘再次扶起琼英来,李逵听了早就按耐不住,跳将起来叫道:“嫂嫂,那田虎如此作恶,俺铁牛引五百人去,替小郡主报仇来!”燕青喝住李逵。

    三娘笑而不语,公孙胜却捻着胡须道:“郡主,非是我等不愿前去,只是田虎那里,隔了宋廷数路军州,相去甚远,如何能提大军前去?”卢俊义道:“不若我等多派许多武艺高强之人前去襄助你行刺,那什么幻魔君那里,自有公孙道长前去降服,去的人都扮作梁山回使,到了田虎那里,与你里应外合,将田虎刺死,也便可以替你报仇来。”

    琼英与叶清、盛本对望一眼,叶清颔首道:“几位头领说的都是实情,梁山与威盛相去甚远,提大军过去,甚是不便,真不如多请武艺高强、身怀异术的好汉同去行刺报仇。”琼英也道:“这般也好,还请泊主允准。”

    直到此时,三娘方才展颜笑道:“谁说我梁山大军去不得山西?”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琼英三个更是又惊又喜。三娘续道:“派人前去行刺,此乃下策,先不论能否行刺得成,便是能行刺得手,只怕出手的几位兄弟都会身陷险境。而且一旦我梁山这回使行刺了田虎,田虎部下定然另立新主,而后与我梁山为敌,纠缠不休,官军之外又再树敌,并非上算。既然要做,便要做绝,不斩草除根,只会给我梁山留下麻烦。”

    公孙胜颔首道:“主公所言甚是,但我梁山隔了田虎那里甚远,大军如何能去得?”三娘微微一笑道:“且先请琼英郡主与我等回山,小住些时日,我在等朝廷消息,若是朝廷那里有了消息,我便可提兵前去山西剿灭田虎。”

    众人都不明白,琼英问道:“不知要等朝廷什么消息?”三娘微微一笑道:“便是等蔡京罢官的消息!”(未完待续。)

第卌五章但议兴兵伐不义 再遣招安纳忠直

    却说三娘与琼英、叶清先商议了,便引琼英等人一同回梁山,便将琼英先安排在自己内苑下处。琼英在内苑见得陈丽卿,两位都是巾帼女杰,相见后相言甚欢,琼英叶清、盛本便先在梁山住下不提。

    不一日,东京果然传来消息,直说蔡京被罢官归乡,三娘便召集诸头领议事。诸人都不知道三娘与官家有约定,公孙胜因此奇道:“这官家行事,好生捉摸不透,要说他听了燕青、李逵兄弟之语,要发落奸臣,便该连童贯、高俅等贼子一起惩治,为何独独发落蔡京一个?还有蔡京诸子也都在朝,蔡家势大根深,去一个蔡京何意?”

    三娘笑道:“此乃帝王心术,若是一并发落了四个,再将蔡京一党彻底拔起,定然动摇国本。但只若是将蔡京罢官,令其群龙无首,正可以敲打蔡京一党,这官家可不只是会书法修道的人啊。”

    卢俊义道:“既然等到了蔡京罢官,我等又如何出兵山西?”三娘道:“蔡京罢官,乃是官家与我等吃一个定心丸,意思便是他知晓朝中奸臣何人,而且蔡京一去,朝廷便不会再兴兵征剿我梁山,早晚便有使者前来安抚。我意寨中先准备兵马粮草,只待宋廷使者到来后,与他说了出兵之事,同宋廷达成默契,便可出兵山西。”

    数内林冲皱眉道:“师妹,那田虎虽多行不义,但也是起兵抵挡官军的,我梁山这里出兵去剿灭他来,会否教江湖好汉耻笑?”

    三娘道:“田虎那里不过五州五十六县,便养兵十万,还大兴宫殿,盘剥百姓。在山西细作多传来消息,直说那里百姓盘剥日盛,民不聊生。而且我白莲教在山西传教时,也多被他阻拦。今趟又有琼英郡主前来请求借兵报仇,正是我等出兵山西的好时候。”

    顿了顿三娘续道:“而且我还有细作密报,直言田虎与金国多有暗通曲款,虽不知商议什么,但想来,此前金国便派曾头市渗入我中原来,日后若是金国灭了辽朝,但要南下,那田虎必为内应!是以便要先铲除此贼,以绝后患。”

    说到这里,诸头领纷纷颔首,三娘最后笑道:“当然,此战也并非白为宋廷去打,只要我等收复五州五十六县,便可以此威胁宋廷,教其令我梁山开藩镇,霸山东,若他不允,我便分兵再霸住那山西五州,稍加经营,便又是一个华州,更教宋廷头痛,孰轻孰重,宋廷官家自会掂量。”

    诸头领闻言皆是大喜,当下便按三娘军令,各自准备兵马粮草,只备出征。

    果然数日后,东京传来消息,直说宋廷遣太尉宿元景为使,前来梁山安抚。三娘自命人准备,只待宿元景前来。

    却说那日道君皇帝罢了蔡京,令其归乡养老。次日早朝,驾坐文德殿。文武班齐,天子宣命卷帘,旨令左右近臣,天子道:“如今天下四大贼寇,前番命宗泽前去剿灭方腊此贼,但尚有华西朱武,山东梁山,河北田虎,该当如何收拾?”

    童贯、高俅等先前得了言语,童贯便先出班奏道:“先前准备兵马、舟师,只为征剿梁山。但不想造船所被贼子焚毁,各处拘刷舟船、新造船只皆被焚毁,还损了许多钱粮。如今水军无船,难以征剿梁山水泊,臣愚见,当先遣使安抚梁山,先教其不再兴兵犯境,图之以缓。”

    高俅也出班奏道:“如今梁山水泊之贼以水军霸住运河,若无精良舟师前去,定然无功。然京师数十万户所需,皆靠运河漕运,当先遣使安抚,令其退兵,放开漕运,以缓京师困厄。”

    天子皱眉道:“何人能说动贼人退兵?”童贯道:“听闻梁山女贼意欲开藩镇,若能答允此事,或可有转机。”

    数内转过陈过庭来急忙奏道:“本朝自开国以来,削藩镇,收兵权,方有百余年太平盛世,今日如何能开此先例?”高俅道:“并非无先例,西南多有土司藩镇,以为先例。”陈过庭大怒道:“西南蛮荒之地,岂能与山东并论?”

    数内又转过殿前太尉宿元景来奏道:“此议尚早,当先遣使去梁山,细问备至,知其心意,再做论断。”天子道:“卿言甚是。”

    当下天子道:“便先不论梁山开藩镇之事,只先派一员前往安抚,听其言,观其行,以作定止。不知谁人可往?”圣宣未了,太尉宿元景出班跪下,又奏道:“臣虽不才,愿往一遭。但此去可先以招安之名前往,方不致落了朝廷颜面。”

    天子大喜:“卿言甚善,寡人御笔亲书丹诏。”便叫上御案,拂开诏纸,天子就御案上亲书丹诏。左右近臣,奉过御宝,天子自行用讫。又命库藏官,教取金牌三十六面,银牌七十二面,红锦三十六疋,绿锦七十二疋,黄封御酒一百八瓶,尽付与宿太尉。又赠正从表里二十四疋,金字招安御旗一面,限次日便行。宿太尉就文德殿辞了天子。有诗为证:一封恩诏出明光,伫看梁山尽束装。知道怀柔胜征伐,悔教赤子受痍伤。

    且说宿太尉打担了御酒,金银牌面,段疋,表里之物,上马出城,打起御赐金字黄旗,众官相送出南薰门。数内童贯、高俅两人到了面前,童贯道:“今上有言,此去梁山,只恐你那里遇事拿不定主意,特教我等奉来一封密旨,若是遇事难决,可打开来看。”

    宿元景大喜过望,当即拜领了,高俅又道:“此去当先疏通漕运为要,今上又言,若是那女贼索要些钱货财帛,若是所获不多,尽可先允之。”宿元景领了言语,辞别诸人,投济州进发,不在话下。

    见宿元景走后,童贯、高俅自转回童贯枢密府内,便在堂上却有一人相候,正是蔡京府上参谋闻焕章。闻焕章拜过两人后,各自坐定,闻焕章道:“恩相昨日已经离京,临行前教我投托两位门下任事。”

    高俅大喜道:“先生大才,可先在我府上任参谋。”闻焕章起身拜谢了又道:“恩相言道,他此去不过数载,必定起复,教诸公当勉为国事,不应懈怠。”童贯道:“这个自然。”

    高俅道:“既然先生在此,我心有疑问,便是此趟天子为何属意招安?”闻焕章道:“坊间多传天子驾幸天清寺,乃是私会那梁山女贼,其间多有香艳之闻传出。小人又曾闻恩相说过,天子于内苑书房屏风上,独挂那女贼画像,显然今上心中惊艳倾慕此女贼,是以见面之后,不知那女贼使了何种手段,魅惑今上,方才有此一着。”

    童贯皱眉道:“当真是祸国妖女,害人不浅。”闻焕章道:“如今宿元景去了梁山招安,先不论那女贼是要开藩镇,还是独霸山东,小生以为都可以先答允下来,而后令其出兵征剿田虎、方腊等贼寇,再收华州朱武。若是她统兵征剿田虎、方腊,兵败最好,正可趁势将她一举拿下,若是得胜,只恐也是两败俱伤,再缓图之,如此既剪除了梁山,又除了田虎方腊、朱武等,天下贼寇尽可收服,正是一举数得。”

    童贯、高俅等闻言都是大喜,皆道:“若是宿元景那里但有消息,我等定然上奏,教其出兵征讨田虎、方腊!”

    且不说三个商议如何,再说宿太尉奉旨来梁山泊招安,一干人马,迤逦绕过济州,都先到了青州。青州府尹出郭迎接入城,馆驿中安下。太守起居宿太尉已毕,把过接风酒。那府尹禀道:“如今朝廷颁诏旨来招安,已是二次,盖因不得其人,误了国家大事。今者太尉此行,必与国家立大功也!”

    宿太尉乃言:“天子近闻梁山泊一夥,以义为主,只打出诛奸臣、清君侧、替天行道旗号,不害良民,今差下官到天子御笔亲书丹诏,御赐金牌三十六面,银牌七十二面,红锦三十六疋,绿锦七十二疋,黄封御酒一百八瓶,表里二十四疋,来此招安,礼物轻否?”

    那青州府尹道:“这一班人,非在礼物轻重,太尉此去,定然成功。”宿太尉道:“只是今趟来此,还有要务,便是要令其先疏通漕运,未知可有良策劝说?”

    那青州府尹道:“便在十余日前,那梁山水军便已经放开漕运,但过往船只皆需缴纳通行厘金,便可安然通过运河水道。左近商船初时不敢通过,但前些日子终有商船等不得时日,缴纳了厘金,便安然得过。其余民船、商船见了,也都纷纷效仿,最近几日民船、商船过得甚多,但惟独官船未得朝廷旨意,尚不敢过。”

    宿元景大喜道:“原来只需缴纳钱财便可通过,但未知所费几何?”那府尹道:“所费不多,质价千文货物,千取其一,一千文钱的货物只纳一文钱的通行厘金。”宿元景道:“九牛一毛耳,少时我便上书朝廷,奏明此事,也教官船缴纳厘金,便可通行。”

    那府尹却道:“只是朝廷官船如此通过还要与一贼寇缴买路钱,只恐传扬出去,面上不好看。”宿元景却道:“此乃迂腐之言,若是有碍脸面,官船不过,委托民船、商船代为转运,一般的出些厘金,只求京师供应不断,也是一般大有可为。”那府尹闻言,茅塞顿开,赞道:“太尉果然高明。”(未完待续。)

第卌六章先抚后招有良策 前倨后恭无顺心

    便在青州府尹堂上,宿元景与那府尹商定官船如何疏通漕运后,顿时觉得肩头担子轻了一半,宿元景道:“只看这扈三娘子果然未曾将事情做绝,若她真是有心断绝漕运,便不会放开民船、官船过去,招安之事,也是大有可为。”

    那府尹道:“小可多曾闻得坊间传言,直说梁山扈娘子一伙人,打出清君侧、诛奸臣、替天行道旗号,直说朝中奸臣当道,他那里上山落草的,以卢俊义、林冲等人为首,多半都是受奸臣所害,不得已落草。因此梁山都传开来说,不愿受朝廷招安,若是真要招安,要么朝中尽除奸臣,要么受招安后,便在那里开藩镇、永镇山东,都言生怕招安后,他一伙人被朝廷打散,又逐一被朝中奸臣所害。”

    宿元景闻言皱眉道:“其所虑不无道理,但无论是要除什么奸臣,还是开什么藩镇,都是左右为难之事。”顿了顿宿太尉又道:“也罢,既然来此招安,便先以安抚为上,再晓以利害,若能说动他们招安,也是功在社稷。我便在此专待,有烦太守差人往山寨报知,著令准备迎接。”那府尹答道:“小官自当亲自走一遭。”随即命府内提辖备马出城,那府尹亲自带了十数个从人,迳投梁山泊来。

    原来那青州府尹姓柳双名宣教,上趟三山聚义打破青州,原来府尹慕容知府身死,这柳宣教方才到任。此人虽是宋朝府尹,但却早已经皈依白莲教,又多得梁山一伙人侵润,便是梁山内应。

    因此到得山下,便在朱贵酒店内,那柳宣教将白莲教暗语一说,朱贵当即接住,先备酒席款待,随后通报寨里。三娘闻报后,便命圣手书生萧让下山,迎接柳太守上山,到聚贤堂上。

    那柳宣教在堂上见得三娘,只见她一身大红直衣狩服,乌帽垂绦,手持罗扇,明眸善睐,惊采绝艳,暗想果然是教门圣女,惊为天人。柳宣教当即叩拜,三娘免礼,教其坐了一旁。

    相见罢,三娘微微笑道:“柳居士乃我门下青州教坛之主,为何今日到此?”柳宣教道:“好教泊主欢喜!朝廷特遣殿前宿太尉,擎丹诏,御笔亲书,前来招安。御赐金牌,表里,御酒,段疋,见在青州城内。”

    三娘闻言,不惊不喜,只淡淡道:“他怎的绕去青州歇马?”柳宣教道:“宿太尉乃小人同乡,在朝时多有来往,因此他便绕道我那里来,与我商议招安之事。”

    三娘微微颔首道:“原来如此,既然宿太尉来了,那便先见见。”一旁林冲问道:“师妹,可要如上回一般,摆下兵马,吓他一吓?”三娘抬手止住道:“这回不必,这趟那赵官家是有求而来,不会像上趟一般,气势凌人,是以我寨内不需威压他来。”

    柳宣教又将宿元景打算教官船委托民船、商船代为漕运之事说了,三娘微微一笑道:“这宿元景行事,并不迂腐,倒也可以相商。只不过他那里教官船到了山东后,要委托民船、商船代为漕运,又要费一道转运之费,对宋廷来讲,又要花费一笔钱,不若我这里寻一家商家,代为转卖过路厘金护旗,所费厘金由官府交给那商家,商家将通行护旗交给官船,官船得了护旗,到了运河我梁山驻守之段时,换上护旗,便可通过,也不必转一道手去。”

    柳宣教大喜,以手加额道:“如此官府花费就更加节省!”又说起招安之事来,柳宣教道:“听宿元景口气,此趟招安,以安抚为先,想来万事都有可谈。”

    三娘道:“便见过面,谈了之后再议。”当时留请柳宣教茶饭。柳宣教道:“非是下官拒意,惟恐太尉见怪回迟。”三娘道:“也罢,既然如此,便请柳坛主速速回去办事,早晚引宿元景上山来。此趟他来,甚有诚意,我这里便差人跟你同去。”

    三娘望了望,公孙胜起身笑道:“泊主,此趟前去迎接,寨内当遣一位有分量之人前去,贫道不才,愿去走一遭。”三娘便即允准,当下便差公孙胜、燕青,引萧让,乐和,一共四个,并让一百铁卫随扈,跟随柳宣教下山,直往青州来,迎接宿太尉。

    公孙胜等跟随太守柳宣教连夜下山,直到青州。次日,来馆驿中,相见宿太尉,拜罢,各自执礼。宿太尉回礼后,俱各命坐。四个也不谦让,都坐了。

    太尉问其姓氏,公孙胜答道:“贫道公孙胜,添为寨内军师,这三位乃是燕青、萧让、乐和,奉泊主扈三娘子命,特来迎接恩相。泊主与众弟兄,後日便在水泊鸭嘴滩水寨前迎接。”

    宿太尉大喜,便道:“久闻一清道长大名,二仙山罗真人门下高徒,今日得见,天之大幸!下官知汝弟兄之心,素怀忠义,只被奸臣闭塞,谗佞专权,使汝众人,下情不能上达。上趟招安,多有所虑不周之处,目今天子悉已知之,特命下官到天子御笔亲书丹诏,金银牌面,红绿锦段,御酒,表里,前来商议招安之事。汝等勿疑,尽心受领,即便招安不成,也是天子一番心意。”

    公孙胜等再拜称谢道:“有劳恩相降临,多感天子恩德。”宿元景命人设宴管待,席间宿元景多与公孙胜谈论道法,绝口不提招安之事,是以倒也其乐融融。

    到第三日清晨,青州装起香车三座,将御酒另一处龙凤盒内著;金银牌面,红绿锦段,另一处扛;御书丹诏,龙亭内安放。宿太尉上了马,靠龙亭东行,太守柳宣教骑马在後相陪;公孙胜等四人,乘马跟著;大小人伴,一齐簇拥。

    前面马上,打著御赐销金黄旗,金鼓旗队伍开路,出了青州,迤逦前行。如此大张旗鼓行了两日,便到了梁山脚下,沿途所过东平、汶上等梁山所占州县时,宿元景看了,梁山军马、官吏皆用心治理,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城内百业繁荣,乡间阡陌骄横,往来商贾不绝。又见得治下多开白莲教法坛,广收在家居士修行,民风淳厚,相携和睦,乡间并无大户豪强欺压百姓,城内也无贪官污吏横行不法,山野也无贼寇强人作恶,宿元景看了赞道:“治下清明,大有盛世乐土之风。”

    到了梁山脚下,只见梁山东亭市内,早张灯结彩,往来人等皆列道相迎。宿太尉在马上看了,只见这里野地里,开辟十余里,都建街道楼屋,便是一处热闹市井,山上下来的梁山军卒、眷属,多来此处购物、闲逛,梁山在此处开设了茶楼、酒坊、医馆、铁铺、赌场、风月之所一应俱全,便是一个快活之处。难得的是,此处还有八所私塾、两座书院,内里传道授业,书香阵阵。

    宿元景下马细看了一遭,啧啧称奇道:“无有哪处江湖豪杰,能将治下治理得如此兴旺。”只见街道上面结彩悬花,下面笙箫鼓乐,迫道迎接。

    再行过东亭市,一行人到了水泊边上,换了坐船而行。但见得水泊之内,往来渔户不绝,公孙胜指着水泊西面一大片阡陌田野道:“那里便是山寨内开垦的军屯,又良田五万亩在那里。”宿元景赞道:“耕战讲读,商贾繁荣,有难得这里湖光山色,我都起了在此多住些时日之念。”

    公孙胜笑道:“太尉想住多久都可。”闲话半日后,坐船到了鸭嘴滩水寨边上,只见码头这里又是结彩山棚。前面望见香烟接道,卢俊义、林冲两个引十余位水军头领在面前接住。

    宿太尉上前,各自执礼后,宿太尉道:“有劳诸位相迎,未请教二位头领大名。”卢俊义、林冲将各自姓名说了,宿元景道:“原来便是名满天下的卢员外、林教头,真是相见恨晚。但请引见其余头领。”

    卢俊义、林冲将身后李俊、张横、张顺、三阮等一众水军头领都引见了,宿元景赞道:“都是如雷贯耳,今日一见,果然个个雄壮。听闻水泊这里舟师精锐,往来运河之内,虽与朝廷交战,但却不害商民,也不侵扰沿岸州县,果然忠义。”

    一众水军头领听得宿元景推崇之语,都是欢喜起来。宿元景又看了寨边,便停靠了那梁山泊三百余只战船,往来巡船不绝,进出水寨船只,井然有序,军士驾船操舟,在水上往来如飞,宿元景赞道:“果然是一支水上劲旅。”

    一种水军头领得赞,皆是欢喜,当下卢俊义、林冲接引,一众水军头领送宿元景到三关之上。只见三关之下,鼓乐喧天,军士导从,仪卫不断,异香缭绕,直至聚贤堂前下马。香车龙亭,放聚贤堂上。

    只见这里梁山泊主一丈青扈三娘子,一身大红直衣狩服,乌帽垂绦,引一众头领皆在那里等候。中间设著三个几案,都用黄罗龙凤桌围著,正是设了香案。

    宿元景上前见礼道:“怎要泊主在此相候?”三娘笑道:“此礼数耳。上趟陈太尉来招安,怪我等不识礼数,也未曾摆下香案接诏书,因此这回留心了此事,便在这里摆下香案接诏书来。”

    宿元景也笑道:“泊主心直爽快,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当下命人,将御书丹诏,放在中间香案,金银牌面,放在左边,红绿锦段,放在右边,御酒表里,亦放於前,金炉内焚著好香,宿元景引领三娘等一众头领先拜了诏书,随后各自起身站定,只等宿元景宣读诏书。(未完待续。)

第卌七章先赦其罪显诚意 后说因由可商谈

    便在聚贤堂上,宿元景在香案前便奉出天子诏书来,三娘引一众人皆拜下,宿元景朗声念道:“制曰:朕自即位以来,用仁义以治天下,公赏罚以定干戈,求贤未尝少怠,爱民如恐不及,遐迩赤子,咸知朕心。切念梁山扈氏、卢俊义等,素怀忠义,不施暴虐,归顺之心已久,报效之志凛然。虽犯罪恶,各有所由,察其衷情,深可怜悯。朕今特差殿前太尉宿元景,捧诏书,亲到梁山水泊,将梁山扈氏以下等大小人员所犯罪恶,尽行赦免。给降金牌三十六面,红锦三十六疋,赐与扈氏等上头领;银牌七十二面,绿锦七十二疋,赐与宋江部下头目。赦书到日,莫负朕心,早早归顺,必当重用。故兹诏赦,想宜悉知。宣和二年秋十月十三日诏示。”

    宿元景读罢丹诏,三娘等拜谢恩已毕,宿太尉取过金银牌面,红绿锦段,尽皆交付三娘道:“此趟前来,未知寨内头领实数,金牌、红锦三十六,银牌、绿锦七十二,乃是概数,若然有不足之数,泊主可说知,本官再乞朝中补足。若是多余,也不必退回,泊主自处置便可。”

    三娘微微一笑道:“若是算上华西我那里的部署,或然不足,但梁山之处,已然足够了。”顿了顿后三娘又道:“宿太尉,此趟来宣召多有辛苦。天子今趟先免了我等罪过,又赏赐物品,教我等早早归顺,果然甚有诚意。”

    宿元景道:“这是自然,天子今趟恩典下来,雨露天恩,一番良苦用心,泊主切莫辜负。”三娘笑了笑道:“官家却是有心,比上趟有诚意。只是我还有三件事不明,请太尉示下。”

    宿元景道:“泊主但说无妨。”三娘笑道:“素来教人归顺投降,皆要讲明条件。天子诏书内,只说早早归顺,必有重用。我等归顺后,却是什么官位呢?说白了也就是,没条件,谁投降?此其一也。”

    话音才落,梁山一众头领皆鼓噪起来,李逵声音最大,便叫道:“正是,都不说封俺们什么官位,只是免了我等罪过,便要我们投降么?”鲁智深叫道:“洒家以前乃是提辖,归降后还是提辖么?”三阮皆吵嚷道:“不降,不降,没条件,不归顺!”

    虽见一众头领恼将起来,但那宿元景却并不惊慌,只是笑而不语。三娘一摆手,众头领渐渐熄了鼓噪之声,三娘又道:“其二,我梁山与华州朱武乃是一脉所系,免了我们梁山众人罪过,前来招安梁山,那华州那里呢?又当如何?”

    众头领又吵嚷起来,欧鹏、马麟等心系华州老兄弟,叫得最是凶:“正是这话,单单招安我梁山,偏偏不提华州朱军师他们,我等不归顺!”

    宿元景闻言,还是古井不波,似乎早料到有此一着。三娘又道:“其三,我梁山打出清君侧、诛奸臣的旗号,不知朝中奸臣如何发落了?若是要我等与一众奸臣同朝为臣,我等誓死不愿!”

    众头领皆是叫嚷起来:“誓死不愿与奸臣同朝为臣!”一时间群情汹涌,宿元景随扈人等皆是色变不已,三娘饶有兴致的看着宿元景,却发觉这人丝毫不为所动。

    少时,三娘抬手止住一众头领躁动,渐渐安静后,宿元景团团一礼,朗声道:“适才泊主所言,句句有理,此次本官前来传旨,天子御旨已经晓示明白,先赐下物品,赦免罪过,以安众头领之心。至于招安条件等事,皆可谈!”

    众头领都是微微一鄂,三娘赞一声道:“好,这趟宿太尉来此,定然要好好谈谈。”宿元景道:“这个自然,今日先与众位相见,其余之事,明日再议!”当下宿元景叫开御酒,取过银酒海,都倾在里面,随即取过镟杓舀酒,就堂前温热,倾在银壶内。

    宿太尉执著金锺,斟过一杯酒来,对众头领道:“宿元景虽奉君命,特御酒到此,命赐众头领,诚恐义士见疑,元景先饮此杯,与众义士看,勿得疑虑。”众头领称谢不已。

    宿太尉饮毕,再斟酒来,先劝三娘,三娘笑着一饮而尽。然後卢俊义,公孙胜,等人陆续饮酒,遍劝堂上数十名头领,俱饮一杯。

    随后三娘传命,教收起御酒,却请太尉左首第一位坐了,自坐了中央,众头领依次而坐。三娘道:“太尉远来,鞍马劳顿,且先请饮宴一番,随后我会亲自与太尉游览梁山水泊景色。”宿元景谢道:“如此甚好,多感泊主招待。”

    当下三娘吩咐摆下筵席,请宿元景一干人赴宴。饮宴毕,三娘、卢俊义、公孙胜三个并十余名铁卫,引领宿元景等人游览梁山景色。

    至得玉皇顶上,见了晁盖之墓后,宿元景亦上前祭拜,礼数周道。公孙胜见了,与三娘道:“这宿太尉看来此趟果是甚有诚意。”三娘笑道:“我们烧了东京造船所,宋廷没有船只组织水军,如何能与我梁山水军争雄运河?此乃安抚慢军之策也。”

    卢俊义闻言道:“那我等所求开藩镇,独霸山东之事,只恐朝廷不准,以拖延之策慢我,如之奈何?”三娘道:“是以我等便要抢先下手,以征伐田虎为名,出兵山西,再霸山西五州五十六县,届时我倒要看看宋廷愿不愿屈服!”

    游览一天,晚间三娘又大排筵席招待宿元景,堂上堂下,皆列位次,大设筵宴,轮番把盏。厅前大吹大擂。虽无炮龙烹凤,端的是肉山酒海。当日尽皆大醉,各扶归幕次安歇。

    次日起身后,宿元景一早便起身梳洗,随后穿了官服,命人引见扈三娘子。三娘闻报后,便命卢俊义、公孙胜齐至,与宿元景等人相会于聚贤堂内苑清风雅致阁内。

    在阁内分宾主坐定,梁山一方只有三娘、卢俊义、公孙胜三人,朝廷一方只有宿元景、柳宣教两人。茶罢,宿元景首先道:“昨日泊主已经见过朝廷天子招安诚意,未知泊主昨日所求之事,具目如何?”

    三娘道:“我这里只有三个条件说来。”宿元景道:“泊主但讲无妨,本官这里能允可的,当场便可答允,若是事关太大的,便要回京禀明天子,再做论断。”

    三娘颔首笑道:“好,请太尉听我道来。第一,既然华州朱武所部,与我梁山系出一脉,要招安自然也是一并招安,若是梁山等人罪过赦免了,华州所处人等罪过自然也是一并赦免。”

    宿元景道:“若是泊主能号令华州,一并招安,自然也会赦免华州人等一应罪过,决不食言。”

    三娘道:“好,太尉快人快语,华州那里自然听我号令,并无参差,咱们便说定了,一旦我梁山招安,华州也一并招安。请太尉听我第二个条件。”宿元景道:“泊主请说。”三娘盯着宿元景一字一句道:“我梁山受招安后,我要开藩镇,永镇山东!”

    宿元景面色微变,但随即恢复,接着说道:“历来藩镇各有不同,未知泊主所开藩镇,是只求食邑,还是只求军权?”三娘道:“我开藩镇,山东这里,一应大小权利自然皆归我手,山东一路,大小官员皆有我认命,民事、财赋、钱粮、交通、教谕、军马等大小事务,皆我管治。”

    宿元景闻言面色大变,苦苦思索后又问道:“那华州那里如何?”三娘道:“华州同梁山例,也开藩镇。”宿元景皱眉道:“泊主胃口太大,岂能同开两处藩镇?开藩镇此事,本就关乎国体,天子要允可便是万难之事,岂能同开两处?”

    三娘道:“正所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宿太尉觉得我这要求过分,大可开出价码来还价啊,我可没说不许还价。”

    宿元景目瞪口呆,呆呆道:“泊主当与朝廷求取恩典乃是市井讨价还价焉?”三娘玉手一摆笑道:“皆是争利之事,有何不同?”宿元景哑然无语,三娘道:“我不喜欢惨着掖着,有什么话明说便可,今日这清风雅致阁内,就只我们五人,嗯,稍后你再禀报赵官家,全天下便是六人知晓此事,大家都不说出去,天下人谁会知晓咱们是如何招安的呢?”

    宿元景苦笑道:“泊主不拘一格,果然奇特。”三娘瘪瘪嘴道:“你心里直接就在骂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子吧。”宿元景忙道:“岂敢。”三娘笑道:“没关系,其实我心里也时常骂你们朝廷众人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庸人。”

    宿元景哭笑不得,三娘又道:“好吧,我们梁山便退一步,若是天子答允我开藩镇,永镇山东,我们可以放弃华州,我会令朱武所部,尽数搬迁到山东来,如何?”

    宿元景起身拱手道:“兹事体大,此事本官不敢答允,但定会回朝奏明天子,再有回音。”三娘道:“好,就先这般说了。”宿元景道:“但请问泊主第三个条件。”

    三娘接着说道:“既然我梁山打出了清君侧、诛奸臣的旗号,受了招安,自然要与天下一个交代。我这第三个条件便是,请天子尽诛朝中四大奸臣,以安我等之心!”(未完待续。)

第卌八章三娘雅致论**** 二虎竞食失信义

    清风雅致阁内,宿元景听了三娘的话后皱眉道:“泊主三思,想我朝历来以仁德治理天下,并无加罪于士大夫者,尚且蔡相、童枢密等皆国之栋梁,岂可轻罪?如今天子已经命蔡京告老归田,将他罢官已经是重了,泊主不应赶尽杀绝。”

    三娘微微一笑道:“罢了蔡京?那蔡氏之中,蔡攸、蔡绦等人呢?依旧在朝中为重臣。童贯、高俅、杨戬并蔡京一党王黼、朱勔等人皆还在朝,只让蔡京一个罢朝,哪里重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赵官家的心思,他罢了蔡京,只不过是安抚我这里的权宜之计,过几年又起复蔡京来用,依旧是奸臣****把持朝政。”

    宿元景沉吟片刻后问道:“泊主乃是痛恨蔡相等人相仿王安石相公变法么?”三娘道:“王相公的变法自然是好的,只可惜蔡京等人不能秉持中正。法他是变了,但他的变法却成了贪官污吏、地方豪强欺压百姓的利器。王相公变法是为了富国强兵,而蔡京变法却是为了富官强权。对赵官家,蔡京一党曲义迎奉,花石纲、西北战事,皆成了蔡京一党敛财手段,说句市井话,蔡京一党变法富强起来的钱财都花在这些地方了,要么落到自己口袋里,要么肥了一方官员,与国何益?蔡京一党阴托绍述之柄,事君以利,钳制天子,大权在握,打压异己,坑陷忠良,不是奸臣****是什么?蔡京一党不除,天下难以安靖,而我等痛恨的只是蔡京一党,并非王相公的变法啊。”

    宿元景默然许久才叹口气道:“泊主见微知著,洞察世事,朝中能明白此道理的人寥寥无几。然正如泊主所言,蔡京一党,阴托绍述之柄,事君以利,钳制天子,大权在握,天子又岂能轻废这一党?若言轻废,变法之大成,亦付诸流水。”

    三娘冷笑道:“他是天子,皇权在握,真要处置蔡京一党,岂会无法?变法已然大成,只需继任者,继续推行便可,何言轻废?说到底,是赵官家他没有这个决心罢了。”

    宿元景摇头道:“臣不言君过,此话本官不言。”三娘皱眉道:“那清君侧、诛奸臣这点上,赵官家是不答允了?”宿元景道:“事关国本,难以答允。”三娘颔首道:“那好,我梁山今后开了藩镇,独霸山东一路后,听宣不听调,山东路五州六十八县每年按旧制,上缴朝廷税赋钱粮后,其余所得朝廷不得过问,山东之兵,朝廷不得调动,我等皆不入朝!若是朝廷能答允这个条件,我等可以放弃第三个条件。”

    宿元景苦笑道:“兹事体大,只能等回去禀明天子,再做商议。”三娘道:“好,请宿太尉回去禀明赵官家,这乃是我的最后条件,若不答允,我不介意提兵与华州朱武东西对进,会猎东京城下,到时候若是签个城下之盟,朝廷脸面可就丢大了!”

    宿元景脸色大变道:“若然如此,泊主岂非真的反叛了?”三娘瞪大眼睛道:“赵官家没赦免我等罪过之前,我等不就是形同反叛么?”宿元景无言以对。

    三娘笑了笑又道:“宿太尉宽心,我此刻尚不会言反。这一次他放弃了借我清君侧,斩除****,日后他一定会后悔。但机会我还会给再赵官家一次,日后便知。”

    宿元景惊疑不定的望着三娘,不知三娘所言的两次机会是什么。三娘接着说道:“既然这次朝廷拿出了招安的诚意,我等也打算投桃报李,回报朝廷一二。今有河北田虎为祸一方,我梁山军马打算出兵征剿田虎,替朝廷剿除这一股祸患。此役不需朝廷费一兵一卒,一钱一粮,全由我梁山一力承担,只需朝廷放我军马去河北。”

    宿元景微感为难,问道:“若是收复了田虎州县,梁山却要如何交还朝廷?”三娘笑道:“那便要看朝廷如何与我招安了。”

    宿元景闻言更是为难,忽然想起童贯、高俅临别时所赠天子密信,当即拆而阅之,只见上面只写了四个字:“二虎竞食”。看罢宿元景已经知晓天子心意,假作大喜过望道:“既然泊主能替朝廷分忧,再好不过,此事泊主大可先行,朝廷那里本官可做主答应。所过州县,待本官回朝后,教朝廷下旨,自然放泊主大军过去。”三娘笑着点头,随后又宴请宿元景一行人等,至半夜才散。

    第三日,再排席面,请宿太尉游山,至暮尽醉方散。倏尔已经数日,宿太尉要回,三娘笑而敬留。宿太尉道:“泊主容禀,元景奉天子御旨而来,到此数日之久,奉旨与泊主商议大事,既然已经知晓泊主心意,若不急回禀明天子,诚恐奸臣相妒,别生异议。”

    三娘道:“太尉既然如此,不敢苦留。今日尽此一醉,来早拜送太尉下山。”当时会集大小头领,尽来集义饮宴。吃酒中间,众皆称谢。宿太尉又用好言抚恤,至晚方散。

    次日早晨,安排车马,三娘命人捧来一盘金珠,到宿太尉幕次相送。宿太尉那里肯受。三娘再三劝说,方才收了。打叠衣箱,拴束行李鞍马,准备起程。其余跟来人数,连日自是萧让,乐和管待,依例饮馔,酒量高低,并皆厚赠金银财帛,众人皆喜。

    梁山泊大小头领,金鼓细乐,相送太尉下山,渡过金沙滩,俱送过十里外,众皆下马,与宿太尉把盏饯行。三娘当先执盏擎杯道:“太尉回见天子,当将我等招安条件一一禀明,早盼回音。”

    宿太尉回道:“泊主但且放心,本官定先奏闻天子,只愿促成此事,山东一路兵祸得免。”说罢别了众人,带了开诏,一干人马,自投东京而去。

    宿太尉走后,三娘转回聚贤堂来,差人请来琼英、叶清、盛本三个,卢俊义、公孙胜相随。少时来见,都见礼坐定后,三娘对琼英、叶清三个道:“今趟宋廷来人招安,虽然招安细节尚未谈妥,但宋廷已经先允可我梁山出兵,征剿田虎。”

    琼英三个闻言都是大喜,起身拜谢三娘。三娘扶起琼英后又道:“但我梁山征剿田虎,须得有人做内应,因此还需三位回去,将我梁山不肯与田虎结盟,反而要征剿田虎之事说与田虎知晓,让田虎早作准备。”

    琼英奇道:“这是为何?”三娘笑道:“只因我梁山要征剿田虎此事,朝廷一旦知晓,宋廷那里人多嘴杂,田虎是早晚都会知晓。不如你们回去后,便先行禀明,便能更得田虎信任。”

    叶清已然明了,笑道:“泊主这招反间计,我等明白了。”当下都说定后,三人便打算辞行先回威盛。三娘一般的摆下酒筵,送三个下山,琼英三个引了二十多名扈从,依旧装扮成客商,自回威盛去了。

    送走琼英等人,公孙胜道:“这宿元景答允我等征剿田虎之事,大有可疑。”卢俊义道:“有何可疑?不是正中下怀么?”三娘笑道:“师哥忠直之人,不知朝廷用心险恶。宿元景那老小子,别的条件都推三阻四,直说要回朝禀明。惟独这征剿田虎之事,他一口便答应了,这自然是宋廷玩的二虎竞食的计策。宋廷是想让我与田虎两败俱伤,他宋廷好坐收渔人之利。”

    卢俊义道:“那我等还要征剿田虎么?”三娘笑道:“当然要去,因为田虎不是我梁山敌手,我有三必胜,田虎有三必败。其一,田虎那里为祸一方,我出师乃是顺应民意,为民除害,此为我必胜。而田虎盘剥地方,作恶多端,大失民心,此为田虎必败。其二,我有琼英等为内应,里应外合,此为我第二必胜。而田虎不明我虚实,此为田虎第二必败。其三,我梁山军马久经战阵,如今寨中新军编练完成,锐气正盛,兵甲坚利,又有火器助阵,此为我第三必胜。而田虎所部兵马,有威盛那里许多细作来报,又听琼英等人说了,都是些乌合之众,岂能挡我梁山大军?此乃田虎第三必败。有此三必胜,田虎三必败,此趟出兵,便不会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说到这里,三娘顿了顿笑道:“待我剿平了田虎,定然让宋廷大吃一惊,说不定到那时候,宋廷便会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说罢三人都是大笑起来。

    且说宿元景一行人晓行夜宿,不一日回到了东京,宿元景当即更衣入朝面见天子。天子闻讯当即召见高俅、童贯等人,命宿元景前来奏对。便在禁苑内,宿元景陛见后,将梁山一行,与三娘商谈之事都一一禀明。

    听完后,天子皱眉道:“如此招安,本朝闻所未闻,岂能开此先例?”

    童贯道:“那女贼胆大包天,若开藩镇,早晚必成祸患。”宿元景道:“但若不招安,如之奈何?”高俅道:“且先来个拖字诀,教她先出兵攻打田虎,来个二虎竞食,教其两败俱伤后,朝廷军马埋伏半路,不论是谁得胜,都一并剿除。”

    宿元景皱眉道:“此举有失信义。”高俅道:“与贼岂有信义可言?”两个争执不下时,天子道:“招安之事待她剿平田虎后,再做定止。”见天子说了,宿元景只得忍气应了,童贯、高俅皆是暗暗欢喜,只想着后面如何安排军马,待梁山与田虎两败俱伤后,出兵收拾残局。(未完待续。)

第卌九章贯忠临摹报军机 郡主献图了形胜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却说琼英郡主、叶清、盛本三个晓行夜宿,转回三晋之地,到了威盛,先入府中拜见国舅邬梨。邬梨问道:“此去那梁山泊主可愿结盟伐宋?”

    叶清假作恼怒道:“那些梁山贼寇甚为无礼,那梁山妖女非但不肯结盟伐宋,还口口声声要来打俺们!”邬梨闻言吃了一惊道:“为何如此?梁山方才攻灭宋廷十万军马,宋廷那里早晚兴大军征剿她,她那里不思如何抵敌官军,反倒要跨过许多州县来打我们这里?”

    琼英道:“听闻宋廷败了这一阵后,朝中多有招安之念,因此遣了个什么宿太尉前来招安。想是那梁山女贼一心只想招安,因此宋廷教其兴兵前来征剿我等。”

    盛本也忿忿道:“听闻那宿太尉要来,那女贼为显诚意,连夜便将我等赶下山来,她那里几个贼厮鸟还道,若是你几个走得慢了,一刀一个砍了祭旗!是以我等便急忙赶回来报信。”

    邬梨闻言大怒道:“岂有此理,梁山欺人太甚,我这便更衣入宫去见主上。”邬梨换衣自去宫中见田虎,禀报此事去了。

    邬梨走后,叶清与琼英、盛本商议道:“如此一说,果然这邬梨并未疑心我等,只是泊主那里若要进兵,我等当把田虎兵马部署、左近地理一一通禀才是。”

    琼英道:“邬梨参赞军机,这里书房内,多有往来军机公文,更有一张军机地形图,其上绘了三晋之地地理风貌,更有田虎兵马部署标注其上,我这便去盗来,差人送与扈泊主。”

    叶清仔细,忙道:“邬梨若是没了那军机图,岂会不起疑心?那图取来后,当寻人临摹一幅,原图依旧送还,只将临摹之图送去。”

    盛本道:“我久居大名府,来到三晋之地后,与一位旧识重逢,那人姓许,双名贯忠,旧时在大名府,书画为生,临摹得一手好画,可请他来临摹作画。”

    琼英、叶清大喜,当即让盛本去请,琼英自去书房内盗画。少顷,盛本带了一人来到府中,琼英、叶清看那人时,生得:目炯双瞳,眉分八字。七尺长短身材,三牙掩口髭须。戴一顶乌绉纱抹眉头巾,穿一领沿边褐布道服。系一条杂吕公带,著一双方头青布履。必非碌碌庸人,定是山林逸士。

    琼英、叶清见那人相貌清奇,风神爽雅,连忙接住施礼道:“久闻义士大名。”那人正是盛本所说的许贯忠,望琼英便拜道:“久闻郡主芳名!今日得以拜见。”

    当下琼英请许贯忠坐了,盛本一旁相陪。坐定后,许贯忠道:“此趟来由,盛兄弟已经与俺说了。那田虎为害一方,苦民久矣,此趟诛除他来,正是我辈之愿,小人愿效犬马之劳。”

    琼英大喜,当即取出那张三晋军机图来,那许贯忠细细看了一回后,道:“了然于胸,可备笔墨纸砚来。”当下叶清奉来笔墨纸砚,许贯忠运笔如神,少顷便临摹了一副图来。琼英、叶清将原图一对,果然分毫不差。

    琼英三个都是大喜,叶清便道:“事不宜迟,当遣人将此图送去。只是我等三个放回,都不可再去。须得找一个信任之人,将图送去。”

    许贯忠道:“小子祖贯大名府人氏,昔日与梁山燕青头领交契,不想一别有十数个年头,不得相聚。闻得他也在梁山泊主麾下,便由小子前去送图如何?”

    琼英三个喜出望外,都道:“许兄弟与梁山头领有旧,再好不过。”当下许贯忠将家小托付盛本,自己取了行李盘缠,将那三晋军机图贴身藏了,绰一条朴刀,径投南而来。

    再说三娘送走宿元景、琼英等人后,便筹备粮草,整顿军马。等了旬月后,传来消息,宋廷已经允准梁山军马借道前往三晋之地征剿田虎。

    得讯后,三娘、卢俊义、公孙胜便号令军马出征,共起马步头领三十余人,马步水军兵马共计五万,统领中军,共同征进,梁山留下林冲、黄文炳、栾廷玉等人驻守。当日三声号炮,金鼓乐器齐鸣,离了梁山,望西北进发。

    三娘号令严明,梁山军马,兵甲坚利,行伍整肃,所过地方,秋毫无犯,是不必说。兵至原武县界,县官早得了朝廷旨意,便出郊迎接,前部哨报本军头领舡只,已在河滨等候渡河。

    三娘传令李俊等领水兵六百,分为两哨,分哨左右;再拘聚些当地船只,装载马匹车仗。三娘等大兵,次第渡过黄河北岸,便令李俊等统领战船,前至卫州卫河齐取。

    梁山兵马前部,行至卫州屯扎。半日后,三娘、卢俊义、公孙胜等统领中军到来,行至卫州一处集镇时,及近村几个农夫,都走拢来观看。三娘麾下等众兄弟,雁行般排著,一对对并辔而行。

    正行之间,只见前队里一个头领,滚鞍下马,向左边看的人丛里,扯著一个人叫道:“兄长如何在这里?”两个叙了礼,说著话。三娘骑着玉照夜狮子马,渐渐近前看时,却是浪子燕青,和一个人说话。燕青拱手道:“许兄,此位便是我家泊主。”

    三娘见那人相貌不凡,风神爽雅,忙下马来,躬身施礼道:“敢问高士大名?”那人正是许贯忠,望三娘便拜道:“闻扈三娘子大名久矣!今日得以拜见。”三娘连忙扶起道:“义士多礼。”

    燕青将许贯忠引见了后,那许贯忠便将贴身藏的军机图取出来献上道:“此乃琼英郡主盗得田虎国舅邬梨那里的军机图,其上将三晋地方地理、兵马部署皆标注清楚,琼英郡主特命小人南来献图。”

    三娘、燕青都是大喜过望,三娘接过图来细细看了后道:“许先生英雄肝胆,才高八斗,我梁山这里求贤若渴,今承得遇,敢邀同往请教。”

    许贯忠辞谢道:“泊主慷慨大义,许某久欲相侍左右,因老母年过七旬,不敢远离。”三娘颔首道:“恁地时,却不敢相强。今后若先生赋闲,定要来我梁山。”许贯忠再拜道:“奉养老母完孝后,定当来投。只望泊主早日平定田虎恶贼,还三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说罢便要辞别,三娘教燕青取来一盘金银相送,许贯忠坚辞不授,便即拜辞而去。

    到了卫州之后,三娘中军扎下营寨,便在中军大营内,三娘召集诸将议事。数内关胜道:“田虎贼兵久骄,我梁山大军此去,以顺伐逆,必然成功。只有一件,三晋山川险峻,须得两个头领做细作,先去打探山川形势,方可进兵。”

    道犹未了,三娘笑道:“不消费心,山川形势,已有在此。”当下三娘命燕青取出那军机图,展放桌上。卢俊义、公孙胜、关胜、呼延灼等将从头仔细观看,却是三晋山川城池关隘之图:凡何处可以屯札,何处可以埋伏,何处可以厮杀,田虎兵马、仓禀所在,皆细细的都写在上面。

    公孙胜惊问道:“此图何处得来?”燕青道:“前日得遇旧识故交许贯忠,言道此图乃琼英郡主相送。”卢俊义道:“原来是许贯忠此人,也是旧时大名府人氏,是个好汉,你平日也常对我说他的好处,他如今何所作为?”燕青道:“贯忠博学多才,也好武艺,有肝胆,其余小伎,琴弈丹青,件件都省的。因他不愿出仕,山居幽僻。”及相叙的言语,备细说了一遍。公孙胜道:“诚天下有心人也。”卢俊义等人嗟叹称赞不已。

    正商议军情时,帐外有军校来报,说卫州府尹前来求见。三娘当即命人将那府尹引入帐内。那府尹拜见三娘后道:“泊主高义,千里引军前来为朝廷分忧,我等幸事。今田虎贼兵浩大,有田虎手下泽州伪枢密钮文忠,差部下张翔,王吉,领兵一万,来攻本州所属辉县,沈安,秦升,领兵一万,来攻怀州属县武涉。求泊主速行解救则个!”

    三娘闻言,安慰几句后,便差人送府尹回去。那府尹去后,三娘道:“从这军机图上来看,泽州田虎守将钮文忠麾下有三万兵马,如今分出两万来打卫州,本部泽州处只有一万兵马。陵川乃盖州之要地,不若竟领兵去打陵川,则两县之围自解。我意兵分两路,一路去打陵川,一路去打泽州。”

    当下卢俊义道:“师哥不才,愿领兵去取陵川。”三娘大喜,拨卢俊义马军一万,步兵五千。马军头领,乃是花荣,董平,索超,孙立,杨志,朱仝,穆弘。步军头领,乃是李逵,鲍旭,项充,李衮,鲁智深,武松,刘唐。

    次日卢俊义领军马去了,三娘与公孙胜自引大军朝泽州进发。

    且说卢俊义领了兵马,先令穆弘,孙立,领三千兵去陵川城东五里外埋伏,朱仝,杨志领三千军去陵川城西五里外埋伏。“今夜五鼓,衔枚摘铃,悄地各去。明日我等进兵,敌人若无准备,我兵已得城池,只看南门旗号,众头领领了军马,徐徐进城。倘敌人有准备,放炮为号,两路一齐杀出接应。”四将领计去了。卢俊义次早五更造饭,平明军马直逼陵川城下。兵分三队,一带儿摆开,摇旗擂鼓搦战。(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以顺伐逆初战捷 盘剥害民始败亡

    探得梁山卢俊义军马到了,那陵川守城军慌的飞去报知守将董澄及偏将沈骥,耿恭。那董澄是钮文忠部下先锋,身长九尺,膂力过人,使一口三十斤重泼风刀。当下听的报梁山泊兵马,已城下札营,要来打城。董澄急升帐,整点军马,出城迎敌。

    耿恭谏道:“某闻梁山这夥英雄,累败官军,童贯十万军马尚且输了,不可轻敌,只宜坚守;差人去盖州求取救兵到来,内外来攻,方能取胜。”

    董澄大怒道:“我等与梁山素无恩怨,前番大王尚且好心遣人前去相邀结盟,共抗官军。叵耐那小觑俺这里,非但不允盟约,反而前来征讨俺们!彼远来必疲,待俺出去,教他片甲不回!”耿恭苦谏不听。董澄道:“既如此,留下一千军马与你城中守护。你去城楼坐着,看俺杀那。”急披挂提刀,同沈骥领兵出城迎敌。

    城门开处,放下吊桥,二三千兵马,拥过吊桥。董澄背城列阵看时,只见梁山军阵里,重甲步卒列阵中军,前面弓弩兵用强弓硬弩,射住阵脚,两翼一色的连环甲马军列定。当真是人如龙、马如虎,阵势森严,人马雄壮,金戈如林,肃杀之气,冲霄弥天。

    董澄见得这般阵势,心头惊骇不定,暗道:“果非浪得虚名,也只这般雄壮军马,方能杀得童贯十万官军片甲不留。不听耿恭之言,出城浪战,只恐讨不得好去。但若就这般回军,折了锐气,遭人耻笑。”

    正犹疑不定时,只听得梁山阵内战鼓擂响,中军阵中捧出一员将来。怎生打扮:戴一顶点金束发浑铁盔,顶上撒斗来大小红缨。披一副摆连环琐子铁甲,穿一领绣云霞团花战袍,着一双斜皮嵌线云跟靴,系一条红诊钉就叠胜带。一张弓,一壶箭。骑一匹银色卷毛马,手使一口长柄朴刀。

    董澄立马横刀看时,只见那将背后旗号书写分明“步军骁将美髯公朱仝”。只见那朱仝威风凛凛,纵马喝道:“义军到此,早早下马受缚,免污刀斧!”两军呐喊。

    董澄大怒,喝道:“兀那梁山战将听了,同是抗拒官军的,你梁山何故兴兵到此征伐?”朱仝朗声喝道:“尔等假托仁义举兵反宋,实则为私利害民,尔等治下,欺压良民百姓,盘剥害民,以致民不聊生,如今我梁山顺应天命,替天行道,便是要诛除尔等这伙害民贼人!早早下马投降,免动刀兵。”

    董澄怒不可遏,喝道:“梁山欺人太甚!尔可敢斗阵乎?!”朱仝冷笑喝道:“放马过来!”两个气如斗牛,各自催马,上前来厮杀。

    董澄暗叫侥幸,幸好这朱仝肯来斗阵,若是两军混战,他这里早晚要败,见得朱仝赶来,便打起精神出阵来斗,只望能斗阵时赢他来,方才不致堕了威风。

    当下朱仝,董澄抢到垓心,两马相交,两器并举。二将礩不过十余合,朱仝拨马望东便走,董澄赶来。东队里花荣挺接住杀,礩到三十余合,不分胜败。吊桥长沈骥见董澄不能取胜,轮起出白点钢枪,拍马向前助战。花荣见两个夹攻,拨马望东便走。董澄,沈骥紧紧赶来,花荣回马再战。

    耿恭在城头上,看见董澄,沈骥赶去,恐怕有失,正欲鸣鼓收兵,梁山军马里忽冲出一彪军来,李逵,鲁智深,鲍旭,项充等十数个头领,飞也似抢过吊桥来,北兵怎当得这样凶猛,不能拦当。

    耿恭急叫闭门,说时迟,那时快,鲁智深,李逵早已抢入城来。守门军一齐向前,被智深大叫一声,一禅杖打翻了两个,李逵轮斧,劈倒五六个,鲍旭等一拥而入,夺了城门,杀散军士。耿恭见头势不好,急滚下来,望北要走,被步军赶上活捉了。

    董澄,沈骥正礩花荣,听的吊桥边喊起,董澄大惊叫道:“中他调虎离山之计了。”急回马赶去。花荣不去追赶,就了事环带住钢枪,拈弓取箭,觑定董澄,望董澄后心,飕的一箭;董澄两脚蹬空,扑通的倒撞下马来。

    卢俊义等招动军马,掩杀过来。沈骥被朱仝一刀砍死;陵川兵马,杀死大半;其余的四散逃窜去了。众将领兵,一齐进城。黑旋风李逵这趟居然难得的收住一双板斧,只砍尚在抵抗的北兵,其余跪地投降的一个都未曾杀害。

    卢俊义进得城内见了,微微惊愕笑道:“兄弟,这趟怎不见你只顾杀人?”李逵裂开大嘴笑道:“临来时嫂嫂嘱咐了,这趟出兵乃是解救北地被田虎这厮欺压百姓,便是来救人的,如何能多害人命?”。卢俊义闻言笑道:“想不到你铁牛也有转性的一天。”李逵挠挠头道:“嫂嫂说得好,杀人要杀得人心服,方才是好汉,滥杀无辜,算不得好汉。”卢俊义笑而不语,众将收拢军马,占住四处城门,都笑着入城来。

    此役甚是轻松,梁山军马只伤了十余名军卒,就连军卒都未曾折损一个,便攻取陵川城,歼灭田虎北军三千余人,可谓初战告捷。

    入城之后,卢俊义在董澄军马司府衙内升帐,教军士快于南门竖立认军旗号,好教两路伏兵知道;再分拨军士各门把守。又教朱仝巡察城内,出榜安民,打开城内田虎军马搜刮的钱粮,分发百姓。

    少顷,两路伏兵,一齐都到。花荣献董澄首级,朱仝献沈骥首级,鲍旭等活捉得耿恭,并部下几个头目解来。卢俊义都教解了绑缚,扶耿恭于客位,分宾主而坐。

    耿恭拜谢道:“被擒之将,反蒙厚礼相待。”卢俊义扶起道:“将军不出城迎敌,良有深意,岂董澄辈可比。入城后,又听闻将军部署得将军吩咐,不曾害民,便知将军颇有良善之心,岂能加害?将军仁义,不知可愿入我梁山大寨,一同征伐田虎此贼?”

    耿恭叩头谢道:“起初与田虎起兵,乃不忿此处官府欺压,因此与他一同举兵。却不曾想举兵后,田虎这厮占住州县,盘剥奴役百姓害民,到比官府还要凶狠,常见得治下百姓钱粮被搜刮一空,青壮或被捉来配军,替田虎征伐卖命,或被捉去役使,替他营建宫殿美舍。坊间百姓女子,但见得稍有姿色者,便即取入宫中,供其玩乐。田虎种种,倒行逆施,民怨久矣,今梁山倒悬民困,前来征伐田虎,既蒙不杀之恩,愿为麾下小卒。”

    卢俊义大喜,再用好言抚慰了这几个头目,一面出榜安民,一面备办酒食,犒劳军士,置酒管待耿恭及众将。

    卢俊义问耿恭盖州城中兵将多寡。耿恭道:“盖州有田虎麾下自封的伪枢密钮文忠重兵镇守,阳城,沈水,俱在盖州之西;惟高平县去此只六十里远近,城池傍着韩王山,守将张礼,赵能,部下有二万军马。”

    卢俊义听罢,暗想:“倒是与琼英郡主所呈军机图相符,此人是真心投降,并未欺瞒。”当下举杯向耿恭道:“将军满饮此杯,只今夜卢某便要将军去干一件功劳,万勿推却。”耿恭道:“蒙头领如此厚恩,耿恭敢不尽心!”

    俊义喜道:“将军既肯去,卢某拨几个兄弟,并将军部下头目,依着卢某如此如此,即刻就烦起身。”又唤过那新降的六七个头目,各赏酒食银两,功成另行重赏。

    当下酒罢,卢俊义传令李逵,鲍旭等几个步兵头领,并一百名步兵,穿换了陵川军卒的衣甲旗号;又令朱仝,杨志,领五百骠骑兵马军,衔枚摘铃,远远地随在耿恭兵后;却令花荣等众将,在城镇守,自己领三千兵,随后接应。

    分拨已定,耿恭等领计出城,日色已晚,行至高平城南门外,已是黄昏时候。星光之下,望城上旗帜森密,听城中更鼓严明。耿恭到城下高叫道:“我是陵川守将耿恭,只为董沈二将,不肯听我说话,开门轻敌,以此失陷。我急领了这百余人,开北门从小路潜走至此,快放我进城则个!”

    守城军士,把火照认了,急去报知张礼,赵能。那张礼,赵能亲上城楼,军士打着数把火炬,前后照耀。张礼向下对耿恭道:“虽是自家人马,也要看个明白。”望下仔细辨认,真个是陵川耿恭,领着百余军卒,号衣旗帜,无半点差错。城上军人,多有认得头目的,便指道:“这个是孙如虎。”又道:“这个是李擒龙。”张礼笑道:“放他进来!”只见城门开处,放下吊桥,又令三四十个军士,把住吊桥两边,方放耿恭进城。

    那城门方开,数内李逵早按捺不住,扯开身上军服,掣出一双板斧,怒眼圆睁,霹雳一般一声大喝道:“梁山好汉全伙在此!”当先一双板斧直砍杀进去,一众北兵猝不及防,见李逵势若猛虎,哪里挡得住?直往城内躲避。

    其余项充、李兖、鲍旭等人并百余重甲军皆扯开军服,露出内里铁甲,当时各掣出兵器,发声喊,一齐发作,抢进城来。城中措手不及,军卒早被杀散,那里关得城门。

    城门内外军士,早被李逵等人每砍翻数十个,夺了城门。张礼叫苦不迭,急挺下城,拥一群军马前来厮杀,正撞着李逵。礩了三五合,张礼无心恋战,到拖便走,被李逵赶上,卡察的一斧,剁为两段。

    朱仝,杨志两个见得城门火光大起,便催动军马从韩王山杀将过来,分头赶杀北兵。赵能被乱兵所杀;高平军士,杀死大半,余者见抵挡不住,只得跪地投降。

    城中百姓,在睡梦里惊醒,闻得是梁山军马杀来,不明就里,只道梁山与田虎一般都是贼寇,是以家家闭门掩护,哭号不止。须臾,卢俊义领兵也到了,下令守把各门,教十数个军士,分头高叫,不得侵扰百姓。天明,出榜安民,赏赐军士,差人飞报扈三娘知道。(未完待续。)

第圩一章分守卫州防后路 合攻盖州先斗阵

    卢俊义捷报到了三娘军中时,三娘军马正待拔营分兵,那卫州府尹也正好前来相送。得了捷报后,一众头领皆是欢喜,但梁山人等似乎对于胜利已经习以为常,那卫州府尹却大吃一惊。

    只因田虎北兵部下纵横三晋,久无敌手,官军累败,官军畏北兵如虎。那卫州府尹却想不到梁山兵马如此英雄,连破二城。

    闻得捷报后,那府尹叹道:“想那田虎贼兵纵横无敌,累败官军,不想今日泊主兵马一至,连下两城,当真英雄。”

    三娘马鞭一挥笑道:“我梁山军马,操演多时,粮饷充足,赏罚分明,纪律严密,兵革坚利,为民而战,若是还拿田虎这伙贼兵没办法,将来如何能挡胡奴?”

    那府尹连连称是,道:“辽兵定然也不是泊主麾下精兵敌手。”三娘笑而不语,她说的胡奴乃是金兵可不是辽兵,但她也不愿解释,当下又道:“如今卢师兄一日连克二城,贼已丧胆。”

    正说间,又有两路哨军报道:“辉县,武涉两处围城兵马,闻陵川失守,都解围去了。”三娘对那府尹笑道:“府尹相公,你那两处围城已解,可以安心了。”

    那府尹喜出望外,连连称谢。三娘又道:“既然两处之围已解,我欲拔寨西行,与卢师兄合兵一处,计议进兵。但卫州此处,地势险要,左孟门,右太行,南滨大河,西压上党,地当冲要。倘贼人知我大军西去,从昭德提兵南下,我兵东西不能相顾,将如之何?”

    那卫州府尹道:“泊主尽管放心,我此处军马定然能守住。”三娘笑道:“若是能守住,此前府尹相公也不会向我梁山军马求援了。”那府尹叹口气,只怪自己手下厢兵太过软弱,当下无奈道:“不知泊主有何对策?”

    三娘道:“我这里大军深入田虎地界征讨,必要保我后路安稳,因此我意令麾下公孙先生引关胜、呼延灼二位将军,领五千军马,镇守卫州,再令水军头领,李俊,二张,三阮,二童,统领水军船只,泊聚卫河与城内,相为犄角。如此可以教卫州无虞。不知府尹相公意下如何?”

    府尹无奈,只得道:“但凭泊主吩咐。”当下三娘分拨已定,诸将领命去了。那府尹便请公孙胜等入卫州城镇守,不在话下。

    当日,三娘自领军马与公孙胜、关胜、呼延灼分兵,公孙胜与三娘低声笑道:“主公令我等入卫州城镇守,此乃防备宋廷之意?”三娘颔首道:“正是,我担心宋廷军马忽然齐至,断我后路,与田虎兵马前后夹击我部。虽然那道君皇帝还干不出这等卑鄙之事,但难保他手下那几个奸臣不会出此下三滥的手段。因此你们在这里守住卫州,若是宋军有不轨之举,我大军也有个退守之地。”

    关胜道:“主公安心,我三个定然守好卫州,一旦宋军有什么不轨之举,我等便夺了卫州,接应泊主退兵。”呼延灼也道:“此事我等定当仔细,水军也在这里,一旦形势危急,尚有水路可走。”

    当下计议定了,三娘自引军马,即日拔寨起行,公孙胜三个自镇守卫州。

    于路无话。不一日来到高平,卢俊义等出城迎接。三娘笑道:“师兄一日间连克二城,功劳不小,功绩簿上,都一一纪录。”卢俊义笑道:“与师妹相处久了,自然知道如何用兵。”言罢领新降将耿恭参见。

    三娘道:“将军弃邪归正,与我等一起替天行道,正是好事。将来便入我梁山来,一起锄强扶弱。”耿恭拜谢侍立。三娘军马甚多,不便入城,就于城外扎寨。

    即日与卢俊义、董平等人商议,如今当去打那个州郡。卢俊义道:“盖州山高涧深,道路险阻,今已克了两个属县,其势已孤。当先取盖州,以分敌势,然后分兵两路夹攻,威胜可破也。”

    三娘道:“先生之言,正合我意。”传令李应去守陵川,替回花荣等六将前来听用,朱仝、穆弘守高平。柴进等四人遵令去了。

    当下有没羽箭张清一脸病容前来禀道:“小将两日感冒风寒,欲于高平暂住,调摄痊可,赴营听用。”三娘闻言,亲自与张清把脉看了,随后写下一副方子与他,教张清留在高平疗治。

    次日,花荣等已到,三娘令花荣,孙立,领兵五千为先锋;董平,杨志,马麟,欧鹏,韩滔,彭玘,领兵一万为左翼;徐宁,索超,宣赞,郝思文,周通、李忠,领兵一万为右翼;刘唐、李逵、雷横、项充、李兖、鲍旭为后队;三娘,卢俊义等其余将佐,统领大兵为中军。这五路雄兵,杀奔盖州来。

    梁山军马一路上,哨探多出,大军所过之处,沿途皆见得许多百姓扶老携幼来看。但见那些百姓皆是衣裳敝履,面有菜色,目光呆滞,显是被田虎贼兵劫掠甚苦了。

    一路上,三娘吩咐就取自陵川两处所得粮食,发放与沿途百姓。众百姓得了粮食后,皆在道边拜谢不止,人人称颂梁山军马仁义之处,一时间扈三娘与梁山美名传扬开来,无人不知。

    三娘统梁山军兵人马,分五队进发,来打盖州,沿途又多与民衣食,消息传开来,早有盖州哨探军人,探听的实,飞报入城来。

    城中田虎麾下守将钮文忠,原是绿林出身,江湖上打劫的金银财物,尽行助田虎,同谋造反,占据宋朝州郡,因此官封枢密使之职。惯使一把三尖两刃刀,武艺出众。部下管领着猛将四员,名号四威将,协同镇守盖州。那四员:“猊威将”方琼“貔威将”安士荣“彪威将”褚亨“熊威将”于玉麟这四威将手下,各有偏将四员,共偏将一十六员。乃是:杨端、郭信、苏吉、张翔、方顺、沈安、卢元、王吉、石敬、秦升、莫真、盛本、赫仁、曹洪、石逊、桑英。

    钮文忠同正偏将佐,统领着三万北兵,据守盖州,得哨探回报,说陵川,高平失守,梁山大军五路来攻,一面准备迎敌梁山军马,一面申文去威胜,晋宁两处,告急求救。

    当下闻报,即遣正将方琼,偏将杨端,郭信,苏吉,张翔,领兵五千,出城迎敌。临行钮文忠道:“将军在意,那梁山军马杀败童贯十万官军,骁勇难挡,此去当扎下硬寨,与之周旋,我自随后领兵接应。”方琼道:“枢密何必俱她一介女流?想那两处城池,非缘力不能敌,都中了那梁山女贼诡计。方某今日不杀他几个,誓不回城。”

    钮文忠见方琼不听他言语,闷然不乐,只冷笑道:“既然如此,便静听将军好音。”当下方琼麾下军马个个披挂上马,领兵出东门,出城三十里处,迎着梁山前队军马,那方琼也不结阵列寨,只顾杀奔前来。

    梁山前队两千骠骑兵迎着,摆开阵势,战鼓喧天。北阵里门旗开处,方琼出马,当先四员偏将,簇拥在左右。那方琼头戴卷云冠,披挂龙鳞甲,身穿绿锦袍,腰系狮蛮带,足穿抹绿靴。左挂弓,右悬箭。跨一匹黄马,捻一条浑铁。高叫道:“水泊草寇,怎敢用诡计赚我城池?”

    梁山阵中孙立喝道:“害民强贼,今我义军到来,尚不知死!”拍马直抢方琼。二将在征尘影里,杀气丛中,礩过三十余合,方琼渐渐力怯。

    北军阵中,张翔见方琼礩不过孙立,他便拈起弓,搭上箭,把马挨出阵前,向孙立飕的一箭。孙立早已看见,把马头一提,正射中马眼,那马直立起来。孙立跳在一边,捻着枪,便来步战。

    那马负痛,望北跑了十数步便倒。张翔见射不倒孙立,飞马提刀,又来助战,却得花荣接住杀。孙立欲归阵换马,被方琼一条枪,不离左右的绞住,不能脱身。

    那边恼犯了正厮杀的“神臂将”花荣,道:“贼将怎敢放暗箭,教他认我一箭!”口里说着,接连三枪逼退张翔,挂住枪,手里的弓,已开得满满地,先一箭射张翔,那张翔猝不及防,一箭射落马下。随后花荣转身,觑定方琼较亲,飕的只一箭,正中方琼面门,翻身落马。孙立赶上,一枪结果,急回本阵换马去了。

    北阵里杨端,郭信,苏吉三个偏将见得不一刻便折了正将方琼与偏将张翔,顿时大惊失色,三个都不敢再出阵单打独斗,当下那杨端道:“闻得那梁山有个惯会射箭的,定然便是这人,我等不能匹敌,他那里不过两千骑军,我这里五千人马,不若引军上前混战厮杀,或能取胜。”

    另外郭信、苏吉早已胆寒,不敢出阵,闻言自然都称是。当下三个一招令旗,号令麾下五千军马一起冲阵而去。

    花荣、孙立见了,两个麾下皆是轻骑骠骑兵,当下也是一声唿哨,两个麾下骠骑兵,一起取出弓弩来,便在马上一边放箭,一边退走。

    杨端等三个见花荣、孙立骑军退走,顿时都哈哈大笑道:“梁山军马不过如此!”当下催促军马一起赶上,紧追不舍。

    便如此一个追,一个退,追出一二十里时,杨端三个麾下军马已然分段拉开距离来,便是马军跑得快,便追赶在前,步军缓慢,只在后面追赶。

    花荣与孙立两个见了,当即对望一眼,各自呼哨一声,两个一人领一千骠骑马军,分成两翼,兜转回头,杀了个回马枪过来。(未完待续。)

第圩二章明战骠骑扬嵬名 夜袭重步显声威

    却说杨端引着北兵马军在前面追赶正急时,忽见前面梁山两千轻骑马军一分为二,那些梁山骠骑兵各自转向,便在策马疾驰时,一起转向也分毫不乱。那杨端见了,暗暗抽了一口凉气道:“这伙梁山轻骑马军竟然能在如此疾驰之中,整枝马军一起转向,丝毫不乱,当真是一支精锐马军,较之辽军骑兵亦不遑多让。如何他要兜转两翼回来?”

    想到这里,杨端回头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原来追赶二十余里后,郭信、苏吉两个率领的步军已经被甩到了后面。见身后步军未及赶到,杨端大急,急命麾下骑军朝左右两翼分头迎敌。

    杨端麾下北地马军可就没梁山骠骑兵这般精锐,他们一起勒定战马后,方才一起调转马头,朝两翼飞驰而去。只因北地马军如此调转方向,因此便慢了一分,花荣、孙立两个哪里肯放过这般机会?

    号角响起时,梁山两翼骠骑兵再次分兵,两翼各自分成三路,一起朝北兵直冲过去,两翼都一般的分成三路,随后拦头、斩腰、掐尾,干净利落的将两翼北军马军截成三段,随后一阵冲杀,杨端麾下北地马军顿时大乱。

    战不多时,那杨端在乱军中遇上孙立,被孙立一枪刺于马下,北兵马军大败输亏,各自逃散,两千马军只逃走不过一二百人。

    花荣、孙立两个使回马枪杀败北兵马军后,立时号令一众骠骑兵列成阵势,随后都下马来,将养马力,等候北兵步军到来。

    却说郭信、苏吉两个引步军到来,得败兵消息后,犹疑不定片刻,郭信道:“我等军马出城迎战,已经折了方琼两个,若是就此败退,不理会杨端死活,回去只恐枢密见罪。他那里不过两千轻骑马军,我这里步军皆长枪大戟,列成拒马阵来,也能抵挡。”苏吉道:“说的是。”当下两个只得硬着头皮号令步军列成阵势朝前赶来。

    便又赶了数里路遥,沿途遇得败兵多了起来,一问之下,方才知晓杨端已经在乱军中被杀。两个都是大惊失色,正待退兵时,却见前面那伙梁山马军赶来,却是牵着马慢慢走来。

    郭信道:“平地见敌,若是就此而退,阵势必乱,岂能躲过骑兵追杀?不若便在此先战一阵,再做理会。”苏吉道:“正是如此。”当下两个摇旗号令,前面盾牌长枪,后面强弓劲弩守住,便排出拒马阵来抵御。

    等了片刻后,也不见那伙梁山轻骑马军上马来冲阵,只见那些人都离得远远的,在马下歇息,马儿就地吃些草料,人却或坐或卧竟然都在阵前歇息起来。

    郭信见了大怒,喝命擂鼓,一众步军一步步的朝前压来。当两军相聚一箭之地时,那伙马军便四下呼哨起来,这才上了马背,随后各自举起手中弓弩,射了一阵箭雨,随后便退走。

    郭信两个引步军追了里许,便不敢再追,就此退兵。不想退了数里之后,背后烟尘大起,那伙骑兵有复赶来,阴魂不散。此时两军已经纠缠半日,北兵步军铠甲沉重,已经是又累又饿,人困马乏之际,又是在归途之际,见得梁山骠骑兵复来,一时间不知所措起来。

    那梁山骠骑兵显然是养足了马力了,都一起疾驰而至后,一阵箭雨先射将过去,随后便是纷纷拔出一柄奇怪的弯弯马刀来,呼啸而上。北兵步军不及列阵,顿时大乱。

    骠骑兵突入步兵阵内后,手中马刀皆是三娘按廓尔克弯刀样式打制,这廓尔克弯刀形似狗腿,便与骑兵砍杀,深得梁山马军喜爱,都唤其******,据说有梁山马军试刀时,一刀砍断过牛头来。

    骠骑兵持弯刀杀入进去,刀光闪闪,所到之处皆是鲜血横飞,不知多少北兵被砍死当场,又或被战马撞倒在地,马踏而亡,只片刻功夫,便大败输亏。

    郭信见得兵马大败,正待走时,却被花荣赶上前来,一箭射死。苏吉急退时,不妨孙立赶上,一枪刺死。至此北兵出兵五千军马,五员将领,尽皆折了。

    花荣、孙立两人领马军正赶杀北兵时,猛听的北兵后面,喊声大振,却是钮文忠恐方琼有失,令安士荣,于玉麟各领五千军马,分两路合杀拢来接应。

    花荣、孙立两个见了,记起三娘教演兵法时的嘱咐,“骠骑兵马,只能游走骚扰,待敌军阵势松散,疲累不堪时,再上前厮杀,切不可与敌军硬阵相抗。”当下花荣、孙立两个打声呼哨,那骑兵一起勒转马头,也不在追赶,往后退去。

    安士荣,于玉麟接住败兵,一看只剩下五六百人马,再一听方琼等五将尽皆丧命,当下都是大怒,两个便引军马追赶,追杀上去,两个皆咬牙切齿,定要杀了花荣、孙立两个。

    赶出不过数里,猛听三声炮响,前面两翼各撞出一彪军马,北军顿时大乱,左是董平、杨志等七将,右是徐宁、索超等七将,两翼兵马,一齐冲杀过来,花荣、孙立两个引军翻身杀来,北兵大败,杀死者甚多。

    安士荣,于玉麟等,领兵急拥进城,闭了城门。梁山军马兵追至城下,城上擂木炮石,打将下来,梁山军马方退。

    须臾,三娘自领中军到来,诸将合兵一处,都到离城五里屯扎。三娘升帐,教麾下主簿标写花荣、孙立两人头功。忽然起一阵怪风,飞土扬尘,从西过东,把旗帜都摇撼的歪邪。

    董平道:“这阵风,今夜必主贼兵劫寨,可速准备。”三娘笑道:“他那里被我杀败一阵,看我兵马远来,劫寨当是一策,若是我用兵,也当如此。”

    当下便令欧鹏,马麟,韩韬、彭玘领三千兵于寨左埋伏;宣赞、郝思文、李忠、周通,领三千兵于寨右埋伏;李逵,鲍旭,项充,李衮,领兵五百,于寨中埋伏:炮响为号,一齐杀出。

    分拨已了,三娘独自一个,在中军帐内秉烛看书。且说钮文忠见折了三将,计点军士,一共去了一万军马,折去六千余名,折了许多将佐。

    见只一阵便杀得如此惨败,钮文忠正在帐中纳闷,当有“貔威将”安士荣献计道:“恩相放心!梁山这夥,野战勇猛无匹,杀得童贯十万官军尚且大败,我等北兵败亦不足奇。如今她兵马初至,又是大胜一场,定然志骄气满,必无准备。今夜安某,领一支兵去劫寨,可获全胜,以报今日之仇。”钮枢密道:“将军若去,我当亲自领兵接应;却令于褚二将军,坚守城池。”安士荣大喜道:“若得恩相亲征,必擒那女贼。”

    计议已定,至二更时分,安士荣同偏将沈安,卢元,王吉,石敬,统领五千军马,人披软战,马摘鸾铃,出得城来,衔枚疾走,直至梁山寨前,发声喊,一拥杀入寨来。

    见寨门大开,寨中灯烛辉煌,安士荣情知中计,急退不迭。梁山寨中一声炮响,左有欧鹏、马麟等四将,右有宣赞、郝思文等四将,一齐奔杀拢来;寨内李逵等将,领蛮牌步兵,滚杀出寨来。

    北军大败,四散逃命。沈安被李逵一戒刀砍死,王吉被宣赞杀死。三娘见了,吩咐四下军马只将剩下北兵围住,却不肯下死手攻打。当下众将领命,只把安士荣,卢元,石敬人马围在垓心,却不猛力攻杀。

    钮文忠在城头看得危急,急忙点起偏将曹洪,石逊,领兵救应。如此一来正中三娘下怀,见得北兵救兵到来,方才号令军马层层叠叠裹将上去。钮文忠见得,大惊失色,疾呼道:“中女贼围兵打援之计也,各军速退!”

    当下曹洪、石逊拼死殿后,钮文忠方才得脱,但安士荣,卢元,石敬三个皆被杀死当场,曹洪被郝思文一箭射死,只石逊带伤逃回。

    黑夜里,三娘见那城头始终兵多将广,火光不乱,因此也不追赶,到了城下,见一阵箭雨射下,三娘便吩咐各部自收兵,回到大营,奖赏将领,犒赏军士,拯救伤兵,不在话下。

    次日,钮文忠计点军士,又折去三千余;又折了安士荣,卢元,石敬,曹洪,沈安,王吉等将;石逊身带重伤,命在呼吸。正忧闷间,忽报威胜有使命擎令旨到来。钮文忠连忙上马,出北门迎接。

    使臣进城,宣读令旨,说近来司天监夜观天象,有白莲镶星入犯晋地分野,务宜坚守城池,不得有误。钮文忠诉说梁山等兵马前来杀,连破两个城池。梁山军马已到这里,昨日杀,又折了正偏将佐十一员。若得救兵早到,方保无虞。

    使臣道:“在下离威胜时,尚未有这个消息。行至中路,始听的传说梁山军马到俺这里。”钮文忠设宴管待,馈送礼物,一面准备擂木炮石,强弓硬弩,火箭火器,坚守城池,以待救兵,不在话下。

    却说梁山那里,次日天明,三娘传令,修治器械,准备攻城。令徐宁,宣赞,郝思文,领兵一万,攻打东门;杨志,韩滔,彭舾,领兵一万,攻打南门;董平,单廷珪,魏定国,领兵一万,攻打西门;却空着北门,恐有救兵到来,城内冲突,两路受敌。却令花荣、欧鹏、马麟,领兵五千,于城东北高岗下埋伏;索超、李忠、周通,领兵五千,于城西北密林里埋伏;倘贼人调遣救兵至,两路夹击。

    令李逵,鲍旭,项充,李衮,刘唐,领步兵三百,与花荣等互相策应。分拨已定,众将遵令去了。令李云督修云梯飞楼,推赴各营驾用。三娘与其余等正偏将佐,移扎营寨城东一里外只等攻城。(未完待续。)

第圩三章飞楼斗箭皆神射 草场纵火齐先登

    却说徐宁等四将,在东城建竖云梯飞楼,逼近城垣,令轻捷军士上飞楼,攀援欲上,下面呐喊助威。怎禁的城内火箭如飞蝗般射出来,军士躲避不迭。无移时,那飞楼已被烧毁,吻喇喇倾折下来,军士跌死了五六名,受伤十数名。西南二处攻打,亦被火箭火炮伤损军士。为是一连数次攻打不下。

    三娘见攻城不克,同卢俊义,亲到南门城下,观看攻城。只见花荣等五将,领游骑从西哨探过东来。城楼上于玉麟同偏将卢元、王吉,监督军士守御。

    卢元望见花荣渐近城楼,左右有前日逃回来的军士便道:“此人便是梁山小李广,前日被他一连伤了二将,今日与他报仇则个!”卢元大怒,急拈起弓,搭上箭,望着花荣前心,飕的一箭射来。

    花荣听的弓弦响,把身望后一倒,那枝箭却好射到顺手,只一绰绰了那枝箭,咬在口里;起身把带在了事环上,左手拈弓,右手就取那枝箭,搭上弦,觑定卢元较亲,只一箭,正中杨端咽喉,扑通的望后便倒。

    花荣大叫:“鼠辈怎敢放冷箭,教你一个个都死!”把右手去取箭,却待要再射时,只听的城楼上发声喊,几个军士一齐都滚下楼去。于玉麟,王吉,吓的面如土色,躲避不迭。花荣冷笑道:“今日认得神箭将军了!”

    扈三娘,卢俊义见了喝采不已。三娘见得花荣箭法,一时技痒,吩咐左右取来她的金雕弓,策马上前与花荣笑道:“花将军箭法如神,与我来比试一趟如何?”

    花荣在马鞍上略略欠身道:“怎敢与泊主神射相比?”语气虽是恭敬,但三娘见得他眼中满是热切之望,显是想比试一番的。当下三娘笑道:“若是赢得我,这金雕弓便赠与将军。”花荣心头火热,当下道一声好,两个便下了马来,登上一部木制飞楼来,卢俊义随后跟上。

    那飞楼木头打制,高越三丈,已与城头相平,两个上了楼来,各取一壶箭,都是三十支,三娘笑道:“规矩简单,便是将一壶箭射完,且看谁射杀的北兵多便是得胜。”

    花荣应了,卢俊义微微皱眉道:“师妹,此刻尚在攻城,不是闲闹之时。”三娘却笑道:“请师兄传令,暂缓攻打,我等这里围住盖州,只等他兵马来援,半路截杀他援兵,此乃围城打援之策,他这盖州城若要真打,半日便下。我这里与花将军比一回箭法,一来挫他锐气,二来鼓舞我军士气。”

    卢俊义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那好,我便做个仲裁。”

    当下两个便在飞楼上站定,下方军士推着飞楼缓缓靠近城头,约有一箭之地时,城头见得那飞楼靠近,急忙放起箭矢来。三娘与花荣知晓此等距离上,箭矢皆不足为惧,三娘笑道:“花将军,我们这便开始吧。”

    当下三娘先绰一箭,金雕弓拉个满月,只望城头射去,那城头正在放箭的一名北兵弓弩手应声倒地,左右见了都是齐声喝彩。花荣赞一声好,随后也是拉弓放箭,城头一名北兵也是应声倒地,左右又是一声喝彩。

    听得泊主与花荣将军比试箭法,左近军将皆来到飞楼下观看,更有徐宁等将,登上另外几部飞楼,也居高而观。只见泊主一身直衣狩服,红装金弓,在飞楼上,箭无虚发,一口气射到了十三人来,也只用了十三支羽箭。那花荣也不遑多让,十二支箭射到十二个北兵。那飞楼上下,皆是欢声雷动起来。

    盖州城头见得两个神射在那里放箭,而己方箭矢却因稍远,方将过去多是力尽而坠,因此不敢再放箭,都是一发声喊,或聚齐盾牌,或举起防箭褡裢来防备箭矢。

    见得城头北兵都举盾牌或褡裢,三娘略略停手笑道:“这下可有些难了,花将军可还能射中?”花荣笑道:“有何不可?”两个惺惺相惜,对望一眼后,各自取箭再射。

    这回三娘那金雕弓拉个满月,用上连环劲,只望城头一个举着牛皮盾牌的射去,那梁山所用箭矢皆是锥头铁箭,破甲甚利,加上三娘弓上那连环劲,居然一箭射穿盾牌,那北兵应声倒地,左右皆是惊叹不已。

    花荣也换一张四石弓来,也是一般的射死一名举牛皮盾的北兵来,左右一起欢声雷动起来。当下两个不再谦让,又各射出十余只箭来,城头二十多个举牛皮盾的北兵皆被穿盾射死,见得如此勇武,梁山军马大声鼓噪叫好起来。

    城头那群北兵弓弩手则是心惊胆战,见牛皮盾防不住箭矢,都往木橹盾或蒙皮铁盾后面躲去。三娘与花荣两个互望一眼,再看箭壶,都是只剩下一支箭来,前面两个都是射翻了二十九个北兵,打了个平手。

    三娘笑道:“且看最后一箭了。”花荣喝一声道:“好!”当下两个各自搭箭,凝神静气,只等寻得机会。片刻后花荣先觅得良机,一名北兵不知如何,发疯似的跳将起来,便往城头下跑去,花荣眼明手快,嗖一箭便射将过去,那北兵应声扑倒在地,其余北兵再不敢乱动。

    花荣见了呵呵大笑道:“泊主,其余北兵皆已经丧胆,不敢露面,只怕这趟是我赢了吧。”三娘微微一笑道:“那可未必。”说罢只见她一箭射去,却将城头北兵架起的金汁罐子一箭射到,那金汁罐子正用大火烧得旺盛,那罐子一倒下,顿时将左右北兵烫死三五个来,见得如此城头北兵一发声喊,皆下城躲避去了。

    见得如此,花荣叹口气道:“泊主果然神射。”三娘眨眨眼笑道:“其实也是我取巧了,花将军箭术也是不凡,我俩算是平手。”卢俊义也笑道:“正是平手。”三个都笑了,飞楼上下梁山军士皆是大声喝彩,士气高涨起来。

    比试完了后,三娘对卢俊义道:“师兄,我等却好同花将军去看视城垣形势。”花荣等拥护着三娘,卢俊义,绕城周匝看了一遍。

    三娘,卢俊义,回到寨中,三娘唤陵川降将耿恭,问盖州城中路径。耿恭道:“钮文忠将旧州治做帅府,当城之中。城北有几个庙宇,空处却都是草场。”

    三娘听罢,与卢俊义计议,便唤时迁,白胜近前密语道:“如此依计,往花荣军前,密传将令,相机行事。只等他那里援军一败,便可取下盖州城。”再唤凌振,解珍,解宝,领二百名军士,携带轰天子母大小号炮,如此前去。教李逵、鲍旭带领金鼓手三百名;刘唐,段景住,每人带领二百名军士;各备火把,往东南西北,依计而行。又令燕青往东西南三营,密传号令,只看城中火起,并力攻城。分拨已定,众头领遵令去了。

    且说钮文忠野战斗不过梁山,今日又被他飞楼上射箭手射伤许多士卒,士气大沮,指望救兵,毫无消耗,十分忧闷;添拨军士,搬运木石上城坚守。又缒下几波信使,前去求援,梁山巡哨得讯后,却不追赶那些信使,任由其自去求取援军前来。

    却说西北晋宁上那支军马,乃是晋宁守将田虎的兄弟三大王田彪,接了盖州求救文书,便遣部下猛将凤翔,王远,领兵二万,前来救援。

    不一日已过阳城,望盖州进发,离城尚有十余里,猛听的一炮响,东西高岗下密林中,飞出两彪军来,却是朱仝,穆弘,马麟,孙立,欧鹏,六员猛将,左右山脊上各有两千弓弩手,前面一千步军将石块推下,阻塞了道路,背后五千连环甲马军,打着龙骑兵徽号,卷杀过来。

    晋宁兵虽是二万,远来劳困,怎当得这里埋伏了梁山精锐,前面道路不通,两侧皆是弓弩手守定,箭如雨下,两路夹攻,背后龙骑兵截杀。晋宁军大败,弃下金鼓,旗,盔甲,马匹无数,军士杀死大半,凤翔,王远左右冲突皆不得脱,都死于龙骑兵长枪之下,只一阵两万晋宁军灰飞烟灭,梁山军马伏击援军大胜而归。

    听闻伏军已经得手,三娘便吩咐今夜动手攻取盖州城,各军将令各自按计策行事。

    盖州城内,钮文忠始终不见援兵前来,兀自心惊肉跳,至夜黄昏时分,猛听的北门外喊声振天,鼓角齐鸣。钮文忠驰往北门,上城眺望时,喊声金鼓都息了,却不知何处兵马。正疑虑间,城南喊声又起,金鼓振天。

    钮文忠令于玉麟坚守北门,自己急驰兵至南城看时,喊声已息,金鼓也不鸣了。钮文忠眺望多时,唯听的梁山南营里,隐隐更鼓之声,静悄悄地,火光儿也没半点。徐徐下城,欲到帅府前点视,猛听的东门外连珠火箭直飞而来,满天火雨将东门罩住,城西呐喊擂鼓喧天价起。

    钮文忠见得那一阵火箭雨瞬间将东门罩在一片火海之内,吓得心惊胆战,城内守卒大乱,东奔西逐,几不成军。

    只见那城中草料场内,火光冲天而起,城中见四五路火起,一时鼎沸起来。钮文忠见草场火起,急领军士驰往救火。城外见城内火起,知是时迁,白胜内应,并力攻打。三娘、卢俊义带领解珍,解宝驰至城南,三娘道:“我的前见那边城垣稍低。”便令徐宁等把飞楼逼近城垣。

    三娘对解珍、解宝道:“贼人丧胆,军士已罢,兄弟努力上城!”解珍带朴刀上飞楼,攀女墙,一跃而上,随后解宝也奋跃上去。两个发声喊,抢下女墙,挥刀乱砍。城上军士,本是困顿惊恐,又见解珍,解宝十分凶猛,都乱窜滚下城去。褚亨见二人上城,挺来礩了十数合,被解宝一朴刀搠翻,解珍赶上,剁下头来。(未完待续。)

第圩四章破城安民再用间 赏雪伤怀又托梦

    此时梁山精锐军卒推着飞楼靠近城垣,随后飞楼上遮板打开,百十名重甲军士直冲到城头上来,这一伙重甲军士皆重甲贯身,手持重刀大斧,逢人立碎,接应住解珍、解宝两个。

    解珍,解宝会合一众甲兵后,两个当先,一齐抢杀下城,大叫道:“上前的剁做肉泥!”众人杀死石敬,秦升,砍翻把门军士,夺了城门,放下吊桥,徐宁等众将领兵拥入。

    徐宁、宣赞、郝思文领兵杀奔东门,安士荣抵敌不住,被徐宁戳死,夺门放杨志等众将入城。宣赞、郝思文领兵抢夺西门,放董平等入城。梁山军马,龙骑兵在前,重甲步军在后,一起涌入城来,北兵抵挡不住,莫真,赫仁,曹洪,被乱兵所杀。杀的一众顽抗北兵尸横市井,血满街衢。

    钮文忠见城门已都被夺了,只得上马,弃了城池,同于玉麟领二百余人,出北门便走。未及一里,黑暗里突出黑旋风李逵,丧门剑鲍旭,一个猛将军,一个莽强人,拦住去路。

    钮文忠见得前面军马拦路,心头暗暗叫苦,左右于玉麟,盛本,桑英保护而行,于玉麟见得前面军马拦路时,大喝一声道:“狭路相逢,只顾直冲过去,我来殿后。”

    话犹未了,只见身旁刀光一闪,那盛本却是一刀斩来,于玉麟想不到身边将领会忽然下手,猝不及防下,顿时被盛本一刀斩于马下。

    桑英见了大吃一惊,举枪来抵住盛本,口中怒喝道:“怎的痛下杀手?”盛本冷笑道:“祸国殃民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两个便厮杀做一处。

    李逵见过盛本,见他发难,心头大喜,当即催兵上前,高叫道:“俺奉梁山泊主将令,等候你这夥败撮鸟多时了!”轮双斧杀来,手起斧落,与盛本一同将桑英砍翻。

    钮文忠吓得魂不附体,措手不及,急待回马时,却被鲍旭手中飞出一剑,正中面门,撞下马去。二百余人,皆死忠之人,死战不退,被李逵、盛本、鲍旭三个引军杀个尽绝。

    厮杀方了,李逵笑呵呵的拉住盛本道:“盛提辖与我一同见泊主去。”当下盛本应了,众人割了钮文忠等三颗首级,夺得鞍马盔甲,一同进城献纳。

    且说三娘大队人马,见得夺了盖州城后,天亮时分,方才引大军入盖州城,便传下将令,先教收尸灭火,不许伤害居民。众将都来献功,是役共杀死北兵八千余人,有三千余人投降。

    三娘命卢俊义领人前去,细细甄别投降之人,教百姓指认,但有百姓指认出,民怨极深的军将兵卒,尽皆拉出来砍了首级,教军士将首级号令各门。

    天明出榜,安抚百姓,打开官仓,将北兵搜刮所得,散发给穷苦百姓,剩下的留为军用。将三军人马,尽数收入盖州屯驻,赏劳三军诸将。功绩簿上,标写时迁、白胜、解珍、解宝功次。

    吩咐完诸事后,李逵引盛本来见,将出钮文忠等三颗首级献功。三娘吩咐也记了几人功劳,随后对盛本道:“如今盖州已破,钮文忠以下田虎麾下将令不曾走脱一个,我这里想让将军回田虎那里,继续作为内应。只因元旦将至,我部将暂息刀兵数日,你回去后,切切用心。”

    盛本道:“盖州破了,未曾走脱一兵一卒,小人前去,正可圆说,泊主将息兵马出兵之日,小人自当再为内应。”三娘大喜,重赏了盛本,盛本随后点起自己麾下忠心军卒三五十人,拜辞三娘等一众将领,往北门离城,投北兵去了。

    此时腊月将终,三娘料理盖州军务政务,分派手下文吏充任盖州知府,并吩咐不许宋廷派遣官员来接收。不觉过了三四日,忽报张清病可,已经到了盖州城来,参见听用。

    三娘在盖州府衙内见了张清,又替他把一回脉来看,果然大好,当下喜道:“甚好。明日是宣和三年的元旦,却得聚首。”

    次日黎明,众将军皆新衣红装,三娘率领众兄弟庆贺新春,祭拜天地,行五拜三叩头礼已毕,卸下新衣红装,各穿红锦战袍,一众出征头领,及新降将耿恭,齐齐整整,都来贺节,参拜三娘。

    三娘大排筵席,庆贺宴赏,众兄弟轮次与三娘称觞庆贺。酒至数巡,三娘对众将道:“赖众兄弟之力,击破北兵,占住三座城池,解救一方百姓与水火之中。又值元旦,相聚欢乐,实为罕有。独是公孙胜,呼延灼,关胜,水军头领李俊等八员,及守陵川李应,守高平穆弘,并林冲等留守水泊山寨的兄弟,不在面前,甚是悒怏。”

    当下便唤军中头目,领二百余名军役,各各另外赏劳,教即日担送羊酒,分头去送到卫州,陵川,高平三处守城头领交纳,兼报捷音。

    吩咐兀是未了,忽报三处守城头领,差人到此候贺都扈三娘将令,戎事在身,不能亲来拜贺。三娘大喜道:“得此消息,就如见面一般。”赏劳来人,陪众兄弟开怀畅饮,尽醉方休。

    次日,三娘准备出东郊迎春,因这日子时正四刻,又逢立春节候。是夜刮起东北风,浓云密布,纷纷洋洋,降下一天大雪。

    明日众头领起来看时,但见:纷纷柳絮,片片鹅毛。空中白鹭群飞,江上素鸥翻覆。飞来庭院,转旋作态因风;映彻戈矛,灿烂增辉荷日。千山玉砌,能令樵子怅迷踪;万户银装,多少幽人成佳句。正是尽道丰年好,丰年瑞若何?边关多荷戟,宜瑞不宜多。

    数内燕青、董平颇有风流,董平对众头领说道:“这雪有数般名色:一片的是蜂儿;二片的是鹅毛;三片的是攒三;四片的是聚四;五片唤做梅花;六片唤做六出。这雪本是阴气凝结,所以六出,应着阴数。到立春以后,都是梅花杂片,更无六出了。今日虽已立春,尚在冬春之交,那雪片却是或五或六。”

    燕青听了这几句议论,便走向檐前,把衣袖儿承受那落下来的雪片看时,真个雪花六出,内一出尚未全去,还有些圭角,内中也有五出的了。

    燕青连声叫道:“果然!果然!”众人都拥上来看,却被李逵鼻中冲出一阵热气,把那雪花儿冲灭了。众人都大笑,却惊动了扈三娘,走出来问道:“众兄弟笑甚么?”众人说:“正看雪花,被黑旋风鼻气冲灭了。”三娘也笑道:“我已吩咐置酒在宜春圃,与众兄弟赏玩则个!”

    原来这州治东,有个宜春圃,圃中有一座雨香亭,亭前颇有几株桧柏松梅。当晚众头领在雨香亭语笑喧哗,觥筹交错,不觉日暮,点上灯烛。三娘酒酣,闲话中追论起昔日扈家投梁山,晁天王引兵接应身故之事。

    三娘举杯起身敬道:“当年天王身故时,宋江那厮几个心怀不轨,几欲坏我梁山义气,多赖诸位兄弟,秉中持正,明辨是非,方才不致让宋江那厮得手。回思往日之事,真如梦中!只可惜我天王哥哥被那厮害死,如今阴阳两隔,不能完聚。今扈岚替先夫敬众位兄弟一杯,以示谢意!”

    三娘说到此处,不觉眼眶一红,但随即仰头一饮而尽,并未让眼泪滴落。一众兄弟尽皆起身拜伏于下,一起饮了酒后,卢俊义道:“泊主安心,我等众兄弟定当竭尽所能,匡扶泊主,不离不弃。”花荣也道:“此前被宋江那厮蒙蔽,不识好歹,好在泊主揭露那厮面目,方才当头棒喝,教我等明辨忠奸,思来惭愧,今后花荣一条性命便是泊主的了。”

    众兄弟纷纷声言,以表忠心。最后李逵跳将起来大声道:“嫂嫂切莫哭来,哭了便不英雄,俺们兄弟都扶定你来,将来便是要做个女王、圣母什么的,也是俺们兄弟一力承担,哪个敢说个不字的,俺铁牛一双斧子砍了他的鸟头!”

    三娘忍不住方才展颜笑了,一众兄弟皆是笑了起来。随后一众人边看雪景,边饮宴作乐,席间董平、燕青都来,或唱曲,或相扑为乐,铁笛仙马麟也吹起笛子来,一时间都是欢乐融融。

    李逵喝得大醉,便睡到在盘台间,三娘吩咐人将他就近放在一旁,身边安了暖炉棉被,让他安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众兄弟都醉了,都在堂上安歇,鼾声此起彼伏,三娘心头一阵安慰,这些人便是她的死忠之人啊,感怀自己辛苦一场,总算不枉,心下更是伤怀。

    待得天明时分,三娘吩咐厨下安排了醒酒汤来,与众兄弟醒酒。众头领陆续醒来,一边吃醒酒汤一边与三娘再追论往日之事,正说到浓深处,初时见李逵伏在一旁打盹,也不在意。

    猛可听的一声响,却是李逵睡中双手把桌子一拍,碗碟掀翻,溅了两袖羹汁,口里兀是嚷道:“娘,大虫走了!”睁开两眼看时,灯烛辉煌,众兄弟团团坐着,还在那里酒。李逵道:“啐!原来是梦,却也快当!”众人都笑道:“甚么梦?恁般得意!”

    原来李逵做了一个梦来,当下李逵将梦中之事说了。李逵先说梦见我的老娘,原不曾死,正好说话,却被大虫打断。众人都叹息。李逵再说到杀却奸徒,踢翻桌子,那边刘唐、鲍旭等听了,都拍手道:“快当!”

    李逵笑道:“还有快当的哩!”又说到梦中杀了蔡京,童贯,杨戬,高俅四个贼臣,众人拍着手,齐声大叫道:“快当!快当!如此也不枉了做梦!”

    李逵正说到兴浓处,揎拳里袖的说道:“还有一桩奇异梦:一个秀士对我说甚么,要夷田虎族,须谐琼矢镞。他说这十个字,乃是破田虎的要诀,教我牢牢记着,传与扈泊主。嫂嫂,那琼矢簇便是那琼英郡主吧。”

    三娘笑道:“正当是。既然此梦乃上天安排,可见我等联手琼英郡主,也是上天允可的。既然托梦在此,雪霁便可进兵。”诸将都道,主公的天星下凡托梦指点,果然是天命之人,当下酒散歇息,一宿无话。(未完待续。)

第圩五章分进合击约会猎 以逸待劳未得法

    次日雪霁,扈三娘升帐,与卢俊义等将领计议出兵。三娘按军机图看了,又得琼英郡主派人送来的密报,言田虎调兵遣将,欲集中兵力抵挡梁山兵马。因此三娘计划,兵分两路,东西进征:东一路渡壶关,取昭德,攻潞城,榆社,大谷到临县,直抵贼巢;西一路取晋宁,出霍山,取汾阳,攻分休,平遥,祁县,直抵威胜之西北,随后两军合兵临县,取威胜,擒田虎。

    三娘将麾下将领、军马分成两部,分派已定,再与卢俊义计议道:“今从此处,分兵东西征,一路是我亲自统帅,另一路便由师兄统帅了。”卢俊义道:“师妹遣兵,听从严令便是。”三娘童心忽起笑道:“两路我也不知挑选哪一路去,不如我与师哥拈阉来选。”当下裴宣写成东西两处阄子,三娘,卢俊义焚香祷告,都分别拈起一阄。

    三娘拈起一个阄子看时,却是东路。卢俊义拈得西路,是不必说,只等雪净起程。留下花荣,施恩,杜兴,拨兵五千,镇守盖州。

    到宣和三年元月初六日吉期,三娘,卢俊义准备起兵。忽报盖州属县阳城,沁水两处军民,累被田虎残害,不得已投顺。今知梁山军马到来,军民合谋,擒缚阳城守将寇孚,沁水守将陈凯,解赴军前。

    两县耆老,率领百姓,牵羊担酒,献纳城池。扈三娘大喜,大加赏劳两处军民,给榜抚慰,接纳钱粮,散给一众百姓。扈三娘随后公审寇孚,陈凯等田虎军将,皆是民怨极大之人,着即斩首祭旗,以安民心。随后三娘教两县推举贤达治理城池,教杜兴、施恩各引一千军马分守两处。

    是日两路梁山军马,俱出北门,花荣等置酒饯送。三娘对花荣嘱咐道:“贤弟威振北兵,堪为此城之保障。今此城惟北面受敌,倘有贼兵,当设奇击之,以丧贼胆,则贼人不敢南窥矣。另有一件事,这里也要防备宋军抄我后路,便在南面也要多派哨探。”花荣等唯唯受命。

    三娘又对卢俊义道:“今日出兵,却得阳城,沁水献俘之喜。二处既平,师兄可以长驱直抵晋宁,早早生擒贼首田虎,解民困厄,替天行道。”

    卢俊义道:“赖我梁山之威,两处不战而服。既奉严令,敢不尽心殚力!今日分兵,他日早早会猎威盛!”三娘又取前日教人照依琼英郡主军机图画,另写成一轴,付与卢俊义收置备用。

    当下梁山泊主三娘传令拨兵三队:董平,索超,徐宁,张清,领兵一万为前队;孙立,朱仝,单廷珪,魏定国,李忠,周通,李云,领兵一万为后队;三娘统领其余李逵等将佐,领兵一万为中军。三队****兵三万,望东北进发。

    另一路卢俊义辞了三娘,花荣等,管领麾下将佐,军兵三万,望西北进征。

    花荣,施恩,杜兴,饯别三娘,卢俊义入城。花荣传令,于城北五里外,扎两个营寨,施恩,杜兴各领兵一千,设强弓硬弩,并诸般火器屯扎,以当敌锋;又于东西两路,设奇兵埋伏不题。其高平自有穆弘,陵川自有李应,卫州自有公孙胜,关胜,呼延灼,各各守御,遥相呼应。

    且说扈三娘三队人马,前后相距里许,成牵线阵而行,左右排布哨探游骑,离盖州行三十余里。三娘在马上,遥见前面有座山岭。多样时,渐近山下,却在马首之右。三娘观看那山形势,比他山又是不同,但见:万叠流岚鳞次密,数峰连峙雁成行。岭颠崖石如城郭,插天云水尽苍苍。

    三娘正在观看山景,忽见李逵上前用手指道:“嫂嫂,此山光景,与前日铁牛梦中所见光景无异。”三娘即唤降将耿恭问道:“你在此久,必知此山来历。若依许贯忠图上,房山在州城东,当叫做天池岭。”

    李逵道:“铁牛梦中那秀士,正是说天池岭,俺却忘了。”耿恭道:“此山果是天池岭,其颠石崖如城郭一般,昔人避兵之处。近来土人说此岭有灵异,夜间石崖中,往往有红光照曜。又有樵者到崖畔,有异香扑鼻。”三娘听罢,便道:“如此却符合铁牛的梦,可见天要亡田虎矣。”此言流传军中,梁山军士气更胜。是日兵行六十里安营,于路无话。不则一日,来到壶关之南,离关五里下寨。

    却说壶关原在山之东麓,山形似壶,汉时始置关于此,因此叫做壶关。山之东有抱犊山,与壶关山麓相连。壶关正在两山之中,离昭德城南八十里外,乃昭德之险隘。上有田虎手下猛将八员,精兵三万镇守。那八员猛将是谁:山士奇,陆辉,史定,吴成,仲良,云宗武,伍肃,竺敬。

    却说山士奇原是沁州富户子弟,膂力过人,好使棒;因杀人惧罪,遂投田虎部下,拒敌有功,伪受兵马都监之职。惯使一条四十斤重浑铁棍,武艺精熟。田虎闻梁山军马前来征伐,特差他到昭德,挑选精兵一万,协同陆辉等镇守壶关。彼处一应调遣,俱得便宜行事,不必奏闻。

    山士奇到壶关,知盖州失守,料梁山军马必来取关,日夜厉兵秣马,准备迎敌。忽报梁山军马已到关南五里外扎营,士奇整点马军一万,同史定,竺敬,仲良,各各披挂上马,便要领军下关应战。

    数内陆辉巡关归来,闻报后,急忙前来劝道:“那梁山军马,兵强马壮,精兵猛将极多,万不可与他野地浪战,谨守关上便可。”山士奇却道:“他那里冬日进兵而来,人困马乏,正可用兵。”

    当下不听陆辉劝解,领兵出关迎敌,与梁山军马对阵。两边列成阵势,用强弓硬弩,射住阵脚。两阵里花腔震鼓擂,杂彩绣旗摇。北阵门旗开处,一将立马当先。看他怎生结束:凤翅明盔稳戴,鱼鳞铠甲重披。锦红袍上织花枝,狮蛮带琼瑶密砌,纯钢铁棍紧挺,青毛马频嘶。壶关新到大将军,山都监士奇便是。

    山士奇高叫:“水泊草寇,敢来侵犯我边疆?”那边双枪将董平骤马出阵,喝道:“助虐匹夫,义军到来,兀是抗拒!”持双枪纵马,直抢士奇。二将抢到垓心,两军呐喊,二骑相交,四条臂膊纵横,八只马啼撩乱,礩经五十余合,不分胜负,董平暗暗喝采。

    竺敬见士奇不能取胜,拍马飞刀助战,那边没羽箭张清飞马接住。四骑马在阵前两对儿杀。张清与竺敬礩至二十余合,张清力怯,拍马便走。竺敬骤马赶来,张清带住花,向锦袋内取一石子,扭过身躯,觑定竺敬面门,一石子飞去,喝声道:“着!”正中竺敬鼻凹,翻身落马,鲜血迸流。张清回马捻枪来刺,北阵里史定,仲良双出,死救得脱。

    梁山阵中索超、徐宁两个见了,挥军上前冲杀,左右两边连环甲马披挂的龙骑兵飞驰而来,远处弓箭如雨而下,到了进出便是长枪马刀招呼,北兵遮拦不住,败退而回。

    关上见了,急忙箭雨矢石如雨而下,阻拦梁山龙骑兵,掩护山士奇等退入关内。董平、张清、索超、徐宁见了关上早有准备,麾下皆是骑兵,也不好抢夺城门,便即退兵下寨。

    少时三娘中军、后军都到,便在关前十五里处下寨。便在中军帐内,三娘召集诸将商议道:“今日小胜他一阵,少挫锐气。我见山势险峻,关形壮固,用何良策,可破此关。”

    徐宁道:“来日扣关搦战,一定要杀却那个贼将,众兄弟迸力冲杀上去。”三娘道:“就怕他被杀得胆寒,不敢出来接仗,只固守险要,急切难破。”

    董平道:“不若来日便先搦战来看,他不来应战,再做理会。”三娘道:“明日先备搦战,待我看了左近地形后,再做理会。”

    次日,董平,张清来禀三娘,要领兵搦战。三娘便允了,自己也随军一同出阵,只去看那壶关阵势。

    当下董平,张清领五千军马,在关下摇旗擂鼓,辱骂搦战,三娘自在阵内观看地形。从辰至午,关上不见动静。董平与张清却待要回寨,猛听的关内一声炮响,关门开处,山士奇同伍肃,史定,吴成,仲良,领兵二万,冲杀下来。

    三娘见了,微微一惊道:“这些北兵将军还有几个会打仗的,我等在这里搦战半日,正是想趁我军马人困马乏之时,他便集中两万军马前来冲阵。”

    董平与张清却皆笑道:“贼人兵法谋略是有,但却不知泊主是如何训练我等军马的,既然来了,便不要放过!”当下呼哨一声,梁山军马立时布阵完备,丝毫不见疲态。各军将令领兵一齐上前,两边列阵,更不打话,瞬间便做一处厮杀。

    两边军马相差太多,梁山军以一千重甲步卒为中坚,只顾砍杀过去,两翼骑兵往来冲击,北兵则仗着人多,苦苦支撑。正礩到酣闹处,董平阵内遇得伍肃,大喝一声,只一枪将伍肃戮下马来。吴成,史定两个战索超,兀是力怯,见那边伍肃落马,史定急卖个破绽,拍马望本阵奔去。吴成见史定败阵,隔开斧要走,被索超挥斧砍为两段。

    山士奇见折了二将,左右梁山军马越战越勇,丝毫不见疲态,北兵遮拦不住,拨马回阵。张清赶上,手起一石子,打着脑后,头盔铿然有声,惊的士奇伏鞍而走。仲良急领兵进关,被董平等驱兵冲杀过来,北军大败。

    山士奇领兵乱撺入关,闭门不迭。董平等直杀至关下,被关上矢石打射下来,因此不能得入。董平左臂早中一矢,收兵回寨。三娘亲自与董平治疗箭疮,幸的甲厚,不致伤重,不在话下。(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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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水浒传介绍:
卢俊义:小师妹,师哥悦你。 林冲:师妹,我娘子何在? 鲁智深:扈官人,同吃狗肉去。 武松:扈小哥,可还有透瓶香? 史进:扈师哥是俺的! 晁盖:我死后,扈岚为梁山之主! 宋江:贤妹…… 扈三娘:不要脸,谁是你妹! 这是一个现代男穿越成为水浒一丈青扈三娘的故事,他能改变扈三娘全家被逆袭水浒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逆袭水浒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逆袭水浒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