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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水浒传全文阅读

作者:不开心的橘子     逆袭水浒传txt下载     逆袭水浒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圩六章又添义将相归顺 再使内应取壶关

    且说山士奇逃回关内,喘息方定,计点军士,折去五千余名,又折了二将。陆辉前来请罪道:“只看他那里叫战半日,人困马乏之时,方才献策出兵。不想这伙水泊贼寇竟然如此悍勇,以寡敌众,以弱抗强,仍能得胜,我军之败,皆我之过也。”

    山士奇道:“无须自责,都未曾想梁山军马精锐若斯。既然也都见了她野战厉害,今后再不与她对阵便是了。诸将谨守关城,不得再出关对阵!”

    诸将见梁山军马如此悍勇,都有惧色,听闻不用再出关对阵,都松了口气,当下忙不迭的都大声领命。当下山士奇又对众商议,陆辉道:“为今之计,先谨守关城,一面差人往威胜晋王田虎处说,梁山军马兵强将猛,难以抵敌,乞添差良将镇守,庶保无虞,一面密约抱犊山守将唐斌,文仲容,崔野,领精兵悄地出抱犊之东,抄梁山军马之后。约定日期,放炮为号,我这里领兵出关,冲杀下来,两路夹攻,必获全胜。”当下计议已定,坚守关隘,只等唐斌处消息不题。

    再说扈三娘见伤了董平,虽然杀败他一阵,但见是贼人已经丧胆,不敢再出来应战,又看了壶关地势,见壶关高隘险阻,寻常攻城之法想来是不能破的。

    思虑一阵,三娘命人唤来凌振问道:“这壶关高险,攻关便是仰攻,不好下手,依你看来,奔雷火箭可能打到关上?”凌振道:“虽是仰面,但可在平地处架起飞楼,在楼上摆布火箭架子,以此当可将火箭射到关内。只是飞楼以木制,只恐火箭焰尾引燃大火。”

    三娘大喜道:“不妨事,飞楼造好后,多用水先泼湿,楼上再多备沙石,一旦起火,急用沙石盖灭即可。”两个商议定后,三娘便号令李云督造飞楼,凌振准备奔雷火箭,便要以火箭破关城。

    随后李云便领人就近伐木制造飞楼,十余日下来,造起二十架飞楼来,眼看便要完工时,三娘那里忽得卫州关胜差人驰书到来,内有机密事情。

    三娘连忙拆开观看,书中说:“抱犊山寨主唐斌,原是蒲东军官;为人勇敢刚直,素与关某结义。被势豪陷害,唐斌忿怒,杀死仇家,官府追捕紧急。那时自蒲东南下,欲投梁山,路经此山被阻。当下唐斌与本山头目文仲容,崔野争礩,文崔二人,都不能赢他,因此请唐斌上山,让他为寨主。旧年因田虎侵夺壶关,要他降顺,唐斌本意不肯,后见势孤,勉强降顺。却只在本山驻扎,为壶关犄角,以备南兵。近闻关某领梁山军马前来征讨,得镇守卫州,新岁元旦,唐斌单骑潜至卫州,诉说向来衷曲。他久慕泊主高义,本欲归顺梁山,投降泊主麾下,建功赎罪。关某单骑同唐斌到抱犊山,见文仲容,崔野二人爽亮,毫无猥琐之态。二人亦欲归顺,密约相机献关,以为进身之资。”

    三娘详悉来书后,笑着自言自语道:“若早知如此,便可不必费一番手脚。”当下先令李云停了造楼,按兵不动,只看关内动静,然后策应。

    却说山士奇差人密约唐斌悄地出兵,军人回报:“已经约定,目今月明如昼,待月晦进兵,务使敌人不觉为妙。”士奇道:“也见得是。”一连过了十几日,梁山军马也不来攻打,忽报唐斌领数骑,从抱犊山侧驰至关内。

    须臾,唐斌到关,参见山士奇。唐斌道:“今夜三更,文仲容,崔野,领兵一万,潜出抱犊山之东,人披软战,马摘銮铃,黎明必到梁山寨后,这里可速准备出关接应。”

    士奇喜道:“两路夹击,梁山必败!”陆辉却仔细,沉吟片刻后问道:“想那扈妖女久经战阵,抱犊山在她侧后岂能不派哨探监视?将军兵马前来夜袭,不知如何避过耳目?”

    唐斌暗骂一声,但随即道:“我等来时,也见得他那里有哨探监看,只是诸公不知,梁山哨探只顾看守大路,我抱犊山那里另有一条小路可行,万余军士,提早分批由小路潜出,定然可行。”当下陆辉也无言语,山士奇大喜置酒管待。

    至暮,唐斌上关探望道:“奇怪,星光下,却像关外有人哨探的。”一头说,便向亲随军士箭壶中,取两枝箭,望关外射去。关外便有梁山哨探,见得关上射来两箭,黑暗里没有准头,只落在附近。军士怪异,取箭细看,原来有许多绢帛,紧紧缠缚着箭镞。军卒知有别情,飞奔至寨中,报至扈三娘跟前。

    三娘得书后,便在灯烛之下,拆开看时,内有蝇头细字几行,却是唐斌密约:次日黎明献关,有文仲容,崔野领兵潜至先锋寨后,只等炮响,关内杀出接应。那时唐斌在彼,乘机夺关。扈泊主乞速准备进关。

    三娘看罢,喜出望外,便吩咐召集诸将号令。诸将到齐后,三娘方才将关胜、唐斌书信都取来看了,随后道:“关将军料无差误;然敌兵出我之后,也不可不做准备。当令孙立,朱仝,单廷珪,魏定国,领兵一万,卷旗息鼓,潜往寨后。如遇文崔二将兵到,勿令彼遽逼营寨,直待我兵已得此关,听放轰天子母号炮,方可容地近前。但若他图谋不轨,可就地截杀!再令徐宁,索超领兵五千,潜往寨东埋伏;董平,张清领兵五千,潜往寨西埋伏。只听寨内炮响,两路齐出接应,合兵冲杀上关。万一我兵中彼奸计,即来救应。”诸将皆道:“泊主筹画,算无遗策!”当下依议传令,众将遵守准备去了。

    再说山士奇在关内得唐斌消息,前夜令军士安歇,子时吩咐集结兵马,饱食一顿后,都整束停当准备,专听梁山寨后炮声。候至天明,忽听得关南连珠炮响,唐斌同士奇上关眺望,见梁山军寨后尘起,旌旗错乱。

    唐斌道:“此必文崔二将兵到,可速出关接应?”山士奇同史定领精兵一万,先出关冲杀,令唐斌,陆辉领兵一万,随后策应,却令竺敬,仲良驻扎关上。

    当下梁山军马见关上冲出兵来,望后急退。山士奇当先驱兵卷杀过来,猛听的一声炮响,梁山军寨左右,撞出两彪军马,杀奔前来。唐斌见梁山军马两队杀出,趁陆辉错愕之时,手起刀落,将陆辉斩于马下,左右惊疑不定时,唐斌高声喝道:“梁山军马以顺伐逆,势不可挡,想活命的,与我一同投梁山去!但有不从者,一会儿梁山军马杀到,都剁做肉泥!”

    左右军马见主将已死,唐斌麾下数十名军校都一起把定,又见梁山军马两路杀来,惶急间只能从命,当下唐斌号令军马,急回马领兵抢上关来,横矛立马于门外。

    山士奇,史定正在分头杀,宋寨中又一声炮响,李逵,鲍旭,项充,李衮领标枪牌手,滚杀过来。山士奇知有准备,急招回马上关。

    却说唐斌回军,关上竺敬见了大吃一惊,急忙领军开关来接应。到了面前,竺敬问道:“何故退兵?”唐斌策马向前道:“梁山军马早有准备,我等便退来。”竺敬问道:“陆将军何在?”唐斌已经策马近前来,再不答话,手起一矛,早把竺敬戮死。

    左右军马皆惊得呆了,唐斌厉声喝道:“梁山军马转眼便至,但要活命的,便随我归顺!”左右惊慌不已,只得从命。

    便在此时,山士奇引败兵退回,只见关前一将,立马大叫道:“唐斌在此,壶关已属梁山,山士奇可速下马投降?”山士奇大惊,罔知所措,领数十骑,望西抵死冲突去了。

    董平,张清要夺关隘,也不来追赶,领兵杀上关来。那时李逵等步兵轻捷,已抢上关,即放号炮,同唐斌赶杀把关军士,夺了壶关。仲良被乱兵所杀。关外史定,被徐宁搠翻。北兵四散逃窜,弃下盔甲马匹无数,杀死五千余人,其余皆降。

    须臾,扈三娘等大兵次第入关,唐斌下马,拜见三娘道:“唐某犯罪,闻泊主仁义,那时欲奔投大寨,只因无个门路,不获拜识尊颜。今天假其便,使唐某得随鞭镫,实满平生之愿。”说罢,又拜。

    三娘下马答礼,从容扶起道:“将军归顺我山寨,同我等一道讨伐害民之贼,替天行道,自当重重奖赏。”次后孙立等众将,与同文仲容,崔野,领两路兵马,屯扎关外听令。

    三娘传令文崔二将入关相见。孙立等统领兵马,且屯扎关外。文仲容,崔野进关参拜扈三娘道:“文某崔某有缘,得侍麾下,愿效犬马。”三娘大喜道:“将军等同赚此关,功勋不小。当于功绩簿上,一一标记明白,待回山寨,重加厚赏。”即令设宴,与唐斌等二人庆贺;一面计点关内外军士,新降兵二万余人,获战马一千余匹。众将都来献功。

    三娘赏劳将佐军兵已毕,三娘问唐斌,昭德关中兵将多寡。唐斌道:“城内原有三万兵马,选出一万前来助守壶关,今城中兵马尚有二万,正偏将佐共十员。那十员乃是:孙琪、叶声、金鼎、黄钺、冷宁、戴美、翁奎、杨春、牛庚、蔡泽。”

    唐斌又道:“田虎恃壶关为昭德屏障,壶关已破,田虎失一臂矣。唐某不才,愿为前部去打昭德。”当下陵川降将耿恭愿同唐斌为前部,三娘大喜,当即依允。(未完待续。)

第圩七章幻魔真君援兵至 一清先生方可降

    便在中军帐内,三娘定下攻打昭德关之事后,少顷,三娘对文仲容,崔野道:“两位素居抱犊山,知彼情形,威风久着。我欲令二位管令本部人马,仍往抱犊屯扎,以当一面。待我打破昭德,那时请将军相会,不知二位意下如何?”文仲容,崔野心头皆是微微一鄂,都道:“新降之人,愿为前锋冲阵,泊主勿疑。”

    三娘笑道:“两位当我在试探两位么?我乃上天镶星天命之人,看人极准,两位面容忠直,既然归顺,我岂会猜疑?抱犊山当我侧翼,两位驻守那里,我便安心。”

    文仲容,崔野感激零涕,同声答道:“泊主之令,安敢不遵?定当守住抱犊山,以报泊主大恩。”当下酒罢,文崔辞别扈三娘,往抱犊去了。

    次日,三娘升帐,分拨军马,攻打昭德。唐斌,耿恭领兵一万攻打东门;索超,张清领兵一万,攻打南门;却空着西门,防威胜救兵至,恐内外冲突不便。又令李逵,鲍旭,项充,李衮,领步兵五百为游兵,往来接应;令孙立,朱仝,领兵进关,同樊瑞,马麟管领兵马,镇守壶关。分拨已定,三娘统领其余将佐,拔寨起行,离昭德城南十里下寨不题。

    话分两头。却说威胜伪省院官,接得壶关守将山士奇,及晋宁田彪告急申文,奏知田虎,说梁山军势大,壶关,晋宁两处危急。田虎升殿,与众人计议,发兵救援。

    只见班部中闪出一个人,首戴黄冠,身披鹤氅,上前奏道:“臣启大王,臣愿往壶关退敌。”那人姓乔,单名个冽字。其先原是陕西泾原人。其母怀孕,梦豺入室,后化为鹿,梦觉,产冽。那乔冽八岁好使弄棒,偶游崆峒山,遇异人传授幻术,能呼风唤雨,驾雾腾云。

    也曾往九宫县二仙山访道,罗真人不肯接见,令道童传命,对乔冽说:“你攻于外道,不悟玄微,待你遇德魔降,然后见我。”乔冽艴然而返,自恃有术,游浪不羁。因他多幻术,人都称他做“幻魔君”。

    后来到安定州。本州亢阳五个月,雨无涓滴。州官出榜,如有祈至雨泽者,给信赏钱三千贯。乔冽揭榜上坛,甘霖大澍。州官见雨足,把这信赏钱不在意了。也是乔冽合当有事,本处有个歪学究,姓何名才,与本州库吏最密,当下探知此事,他便撺掇库吏,把信赏钱大半孝顺州官,其余侵来入己。

    何才与库吏借贷,也拈得些儿油水。库吏却将三贯钱把与乔冽道:“你有恁般高术,要这钱也没用头。我这里正项钱粮,兀自起解不足,东挪西撮。你这项信赏钱,依着我,权且存置库内,日后要用,却来陆续支取。”

    乔冽听了大怒道:“信赏钱原是本州富户协助的,你如何恣意侵猺?库藏粮饷,都是民脂民膏,你只顾侵来肥己,买笑追欢,败坏了国家许多大事。打死你这污滥腌脏,也与库藏除了一蠹?”提起拳头,劈脸便打。那库吏是酒色淘虚的人,更兼身体肥胖,未动手先是气喘,那里架隔得住。当下被乔冽拳头脚踢,痛打一顿,狼狈而归,卧榻四五日,呜呼哀哉,伤重而死。

    库吏妻孥,在本州投了状词。州官也七分猜着,是因信赏钱弄出这事来。押纸公文,差人勾捉凶身乔冽对问。乔冽探知此事,连夜逃回泾原收拾,同母离家,逃奔到威胜,更名改姓,扮做“全真”,把冽字改做清字,起个法号,叫做道清。

    未几,田虎作乱,知道清有术,勾引入夥,捏造妖言,逞弄幻术,煽惑愚民,助田虎侵夺州县。田虎每事靠道清做主,伪封他做护国灵感真人,军师左丞相之职。那时方出姓,因此都称他做国师乔道清。

    当下乔道清启奏田虎,愿部领军马,往壶关拒敌。田虎道:“国师恁般替寡人分忧!”说还未毕,又见殿帅孙安上殿启奏:“臣愿领军马去援晋宁。”田虎加封乔道清,孙安为征南大元帅,各拨兵马二万前去。乔道清又奏道:“壶关危急,臣选轻骑,星驰往救。”田虎大喜,令枢密院分拨兵将,随从乔道清,孙安进征。枢密院得令,选将拨兵,交付二人。乔道清,孙安即日整点军马起程。

    那个孙安与乔道清同乡,他也是泾原人。生的身长九尺,腰大八围,颇知韬略,膂力过人。学得一身出色的好武艺,惯使两口镔铁剑。后来为报父仇,杀死二人,因官府追捕紧急,弃家逃走。他素与乔道清交厚,闻知乔道清在田虎手下,遂到威胜,投诉乔道清。道清荐与田虎,拒敌有功,伪受殿帅之职。

    今日统领十员偏将,军马二万,往救晋宁。那十员偏将是谁,乃是:梅玉、秦英、金祯、陆清、毕胜、潘迅、杨芳、冯升、胡迈、陆芳。那十员偏将,都伪授统制之职。当下孙安辞别乔道清,统领军马,晋宁进发不题。

    再说乔道清将二万军马,着团练聂新,冯舾统领,随后自己同四员偏将先行。那四员:雷震、倪麟、费珍、薛灿。那四员偏将,都伪授总管之职,随着乔道清,管领精兵二千,星夜望昭德进发。

    不则一日,来到昭德城北十里外,前骑探马来报:“昨日被梁山军马打破壶关,目今分兵三路,攻打昭德城池。前面遇得盖州守将盛本,言盖州也已经失陷。”

    乔道清闻报,大怒道:“这们恁般无礼!教他认俺的手段。”便先教人引盛本来见。少时盛本带了人马近前,乔道清问道:“何以失陷了盖州?盖州其他军将何在?”盛本道:“梁山贼人遣细作在城内放火,里应外合,因此失陷了城池。小将死战得脱,黑夜里不知其余将军何在。”

    乔道清冷笑道:“其余军将具不知所踪,何以你一个人独自脱身在此?定是你背主求荣,归顺了梁山,现在还敢来赚俺!”当下一声喝令,将盛本拿下。

    盛本暗暗叫苦,只顾大声喊冤,乔道清也不理会,教先监押下,等破了梁山之后,细细查问再做理会。当下一群军兵上前来,将盛本一行数十人拿下,都陷在车里,随后乔道清点起军马,领兵飞奔前来。

    到了城外,正遇唐斌,耿恭,领兵攻打北门。忽报西北上有二千余骑到来,唐斌,耿恭列阵迎敌。乔道清兵马已到,两阵相对,旗鼓相望。南北尚离一箭之地。唐斌,耿恭看见北阵前四员将佐,簇拥着一个先生,立马于红罗宝盖下。

    那先生怎生模样,但见:头戴紫金嵌宝鱼尾道冠,身穿皂沿边烈火锦鹤氅,腰系杂色彩丝绦,足穿云头方赤舄。仗一口锟铁古剑,坐一匹雪花银马。八字眉碧眼落腮胡,四方口声与钟相似。

    那先生马前皂旗上,金写两行十九个大字,乃是:“护国灵感真人,军师左丞相,征南大元帅乔。”耿恭看罢,惊骇道:“这个人利害!”唐斌、耿恭知道乔道清厉害,逡巡不敢上前迎敌。

    此时恰遇李逵等五百游兵突至,李逵见了大怒,便欲上前。耿恭道:“此人是田虎手下第一个了得的,会行妖术,最是利害。”李逵道:“俺抢上去砍了那撮鸟,却使甚么鸟术?”唐斌也说:“将军不可轻敌。”

    李逵那里肯听,挥板斧冲杀上去,鲍旭,项充,李衮,恐李逵有失,领五百团牌标手,一齐滚杀过去。

    那先生呵呵大笑,喝道:“这不得狂逞!”不慌不忙,把那口宝剑,望空一指,口中念念有词,喝声道:“疾!”好好地白日青天,霎时黑雾漫漫,狂风飒飒,飞土扬尘。更有一团黑气,把李逵等五百余人罩住,却似摄入黑漆皮袋内一般,眼前并无一隙亮光,一毫也动挥不得,耳畔但听的风雨之声,却不知身在何处。

    李逵等人被乔道清使妖术困住,都兀自心慌,五百余人,都被生擒活捉,不曾走脱半个。耿恭见头势不好,拨马望东,连打两鞭,预先走了。

    唐斌见李逵等被陷,军兵慌乱,又见耿恭先走,心下寻思道:“乔道清法术利害,倘走不脱时,落得被人耻笑。我闻军士不怯死而灭名,到此地位,怎顾得性命!”

    唐斌舍命捻矛,纵马冲杀过来。乔道清见他来得凶猛,连忙捏诀念咒,喝声道:“疾!”就本阵内卷起一阵黄沙,望唐斌扑面飞来。唐斌被沙迷眼目,举手无措,早被军士赶上,把左腿刺了一,颠下马来,也被活捉去了。

    原来北军有例,凡解生擒将佐到来,赏赐倍加,所以众将不曾被害。那时唐斌部下一万人马,都被黄沙迷漫,杀的人亡马倒,星落云散,军士折其大半。

    且说董平、徐宁在东门,听的城南喊杀连天,急领兵来接应。那城中守将孙琪等见是乔道清旗号,连忙开门接应,李逵等已被他捉入城中去了。只见那耿恭同几个败残军卒,跑的气喘急促,鞍歪辔侧,头盔也倒在一边,见了董平,徐宁,方把马勒住。董平,徐宁忙问何处军马,耿恭七颠八倒的说了两句,董平,徐宁急同耿恭投大寨来,一同来报知扈三娘。

    耿恭把李逵等被乔道清擒捉的事,备细说了。诸将闻报皆是大惊,董平道:“壶关樊瑞也会法术,不如请他前来抵敌。”三娘微微皱眉,知道乔道清本事,非得公孙胜方能降服,便道:“贼人既有妖术,当速往卫州取公孙先生前来抵敌。诸将且先按兵不动,只等公孙先生到来!”诸将皆是领命而行。(未完待续。)

第圩八章谨守营砦显神通 道术比斗有正法

    却说三娘那里命人放飞信鸽,送信往卫州去请公孙胜前来,勒令各部谨守营砦,不得出战,只等公孙胜到来方能出战。

    却说乔道清战败围城梁山军马后,直入城来,昭德关内诸将都来参见了。见陷车内陷了盛本等人,都是吃了一惊,忙问细顾,乔道清道:“盖州只走脱他一个,委实可疑,先拿下审问,再做定止。”诸将皆赞国师仔细。当下诸将摆布筵席,请乔道清庆贺不提,此乃对阵梁山以来,北兵首次得胜,的确只得庆贺一番。

    次日,乔道清也不急出兵,单独提来盛本细问。那盛本到来后,兀自叫屈,乔道清却道:“你也休得再叫屈来,久闻那梁山一丈青雌威之名,用兵狠辣无端,盖州城破,你纵有天大本事,也难以逃脱。除非她那里是有意放你的,你也莫在瞒骗道爷,从实说来,免受皮肉之苦。”

    盛本默然无语,却只是低头不语。乔道清沉吟道:“也罢,既然你不说,我也不为难你。前番你与琼英郡主去过梁山,未曾与扈泊主谈成结盟,反而你们回来之后,梁山便兴兵来犯,是否郡主也与她暗通曲款?”

    盛本还是默不作声,但面色已然大变。乔道清看在眼里,只是微微颔首后,又道:“观你神色,我已知之。我再问你,你见过那扈泊主,其人如何?”

    盛本默然半晌后方才开口道:“天人也。”乔道清呆愣半晌后叹口气道:“一介女流,声威若斯,听闻她麾下,河北玉麒麟,蓟州入云龙,皆不世英雄,居然甘愿屈居她之下,若非你说的天人,料想也不会如此。”

    盛本闻言后问道:“国师心头竟然也钦佩扈泊主?”乔道清摇头不语,命人将盛本押回牢中关押,但吩咐人等不得为难。盛本去后,乔道清喃喃自语道:“一丈青,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值不值得道爷我投效?”

    歇马一日后,见梁山军马偃旗息鼓,不来攻打,乔道清点起兵马出得关来,直到梁山寨前搦战。三娘闻报后吩咐不得出兵,只吩咐凌振等人守好营盘,一旦靠近便火箭弓弩招呼。

    乔道清搦战半日不见梁山军马出战,看看日头暗想:“今日天时颇好,正可使用法术,她不来战,我便攻上前去,看她如何应对。”

    当下乔道清做起法术,一股黑云直扑梁山营砦,后面北兵鼓噪呐喊,直冲而来。不想那黑云到了营砦前,却见寨前一条宽约丈余壕沟,环营砦而绕,其内多是柴草等引火之物,待黑云将至时,数内军士分头放火,刹那间壕沟内大火冲天而起。

    说也奇怪,那壕沟大火一起,仿似成了一道火墙,那黑云到了近前被那火势挡住,不得再前进一分,乔道清吃了一惊,正不明所以时,北兵冲到面前,不想凌振那里在营砦前埋下无数地雷、陷坑。北兵到来后,凌振发动地雷,炸得北兵哭爹喊娘。梁山军寨那里,又见乔道清收了法术,便一阵箭雨石炮打来,奔雷火箭放了十余枚,北兵抵挡不住,只得退回。

    乔道清看了直皱眉头,喃喃自语道:“为何一条火沟能挡我法术?”百思不得其解,见梁山军寨守御森严,只得领军而回。

    梁山寨内,董平见北兵退了,也是万分好奇,只问道:“泊主,为何乔道清法术过不得那火沟?”三娘笑道:“不论他法术如何变化,风云始终乃天地常见之物,皆水汽云雾所化,但遇得高温便会消散,因此以火沟阻挡他。正是他有法术,我有科学!”董平等人皆听得是一头雾水,三娘笑而不语,只吩咐诸将守好营砦。

    乔道清退兵后,歇马数日,又等了数日后,天时再有,他又来梁山军寨前,是弄法术,催动黑云直扑梁山军寨。

    却说公孙胜在卫州得了三娘飞鸽传书后,当即同解珍,解宝,星夜赶到军前。入寨参见了三娘,恰遇乔道清逞弄妖法,以黑云围困梁山军寨。那日是二月初八日,干支是戊午,戊属土。当下公孙胜就请天干神将,克破那壬癸水,扫荡妖氛,现出青天白日。

    见得自己法术被破,乔道清大吃一惊,正没理会时,梁山军马杀出寨来,乔道清法术不灵,麾下抵挡不住,只得引兵退走。

    三娘与公孙胜相见了,便号令杀出寨去。麾下一众将士憋屈甚久,当即杀将出去,北兵抵挡不住,只得退走。三娘、公孙胜两个到了阵前,看见乔道清羞惭满面,领军马望南便走。

    公孙胜对三娘道:“乔道清法败奔走,若放他进城,便根深固柢。主公疾忙传令,教徐宁,索超,领兵五千,从东路抄至南门,绝住去路;董平,张清,领兵五千,驰往西门截住。如遇乔道清兵败到来,只截住他进城的路,不必与他杀。”三娘依计传令,分拨众将遵令去了。

    此时兀是巳片时分,三娘同公孙胜统领诸将,领军军马二万,赶杀前来。北将雷震等保护乔道清,且战且走。前面又有军马到来,却是孙琪,聂新领兵接应,合兵一处。

    刚到五龙山寨,听得后面梁山军马鸣锣擂鼓,喊杀连天,飞赶上来。孙琪道:“国师入寨驻扎,待孙某等与他决一死战。”乔道清在众将面前夸了口,况且自来行法,不曾遇着对手,今被梁山军马追迫,十分羞怒,便对孙琪道:“你们且退后,待我上前拒敌。”即便勒兵列阵,一马当先,雷震等将簇拥左右。

    乔道清高叫:“水泊草寇,焉得这般欺负人?是谁破我法术?可是入云龙公孙胜来了?可敢出来,俺再与你决个胜败。”

    当下梁山阵里把旗左招右展,一起一伏,列成阵势,两阵相对,吹动画角,战鼓齐鸣。南阵里黄旗磨动,门旗开处,两骑马出阵:中间玉照夜狮子马上,坐着蓟州一丈青扈三娘,左手马上,坐的是入云龙公孙一清,手中仗剑,指着乔道清说道:“我便是公孙胜!你那学术,都是外道,不闻正法,快下马归顺!”

    乔道清仔细看时,正是那破法的公孙胜,但见:星冠攒玉,鹤氅缕金。九宫衣服灿云霞,六甲风雷藏宝诀。腰系杂色彩丝绦,手仗松纹古定剑。穿一双云缝赤朝鞋,骑一匹黄昂首马。八字神眉杏子眼,一部掩口落腮须。

    当下乔道清对公孙胜道:“久闻一清先生道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今日偶尔行法不灵,我如何便降服你?”公孙胜道:“你还敢逞弄那鸟术么?”乔道清喝道:“你也小觑俺,再看俺的法!”乔道清抖搂精神,口中念念有词,把手望费珍一招,只见费珍手中执的那条点钢枪,却似被人劈手一夺的,忽地离了手,如腾蛇般飞起,望公孙胜刺来。

    公孙胜把剑望董平一指,那两条长枪,早离了手,迎着钢枪,一往一来,风般在空中相礩:两军迭声喝采。猛可的一声响,两军发喊,空中董平两条枪,把打落下来,嗖的一声,一条倒插在北军战鼓上,把战鼓搠破,那司战鼓的军士,吓得面如土色,另一条径直戳断乔道清帅旗,那擎旗之士,骇得面无人色。那两条钢枪,依然复在董平手中,恰似不曾离手一般,梁山军马一起笑得眼花没缝。公孙胜喝道:“你在大匠面前弄斧!”

    乔道清又捏诀念咒,把手望北一招,喝声道:“疾!”只见北军寨后,五龙山凹里,忽的一片黑云飞起,云中现出一条黑龙,张鳞鼓鬣,飞向前来。

    公孙胜呵呵大笑,把手也望五龙山一招,只见五龙山凹里,如飞电般掣出一条黄龙,半云半雾,迎住黑龙,空中相礩。乔道清又叫:“青龙快来!”只见山顶上飞出一条青龙,随后又有白龙飞出,赶上前迎住。两军看得目瞪口呆。

    乔道清仗剑大叫:“赤龙快出帮助!”须臾,山凹里又腾出一条赤龙,飞舞前来。五条龙向空中乱舞,正按着金、木、水、火、土五行,互生互克,搅做一团。狂风大起,两阵里捧旗的军士,被风卷动,一连颠翻了数十个。

    公孙胜左手仗剑,右手把麈尾望空一掷,那麈尾在空中打个滚,化成鸿雁般一只鸟飞起去。须臾,渐高渐大,扶摇而上,直到九霄空里,化成个大鹏,翼若垂天之云,望着那五条龙扑击下来。只听得刮剌剌的响,却似青天里打个霹雳,把那五条龙扑打得鳞散甲飘。

    原来五龙山有段灵异,山中常有五色云现。龙神托梦居民,因此起建庙宇,中间供个龙王牌位;又按五方,塑成青、黄、赤、黑、白五条龙,按方向蟠旋于柱,都是泥塑金装,彩画就的。当下被二人用法遣来相礩,被公孙胜用麈尾化成大鹏,将五条泥龙,搏击的粉碎,望北军头上,乱纷纷打将下来。

    北军发喊,躲避不迭,被那年久干硬的泥块,打得脸破额穿,鲜血迸流,登时打伤二百余人,军中乱撺。乔道清束手无术,不能解放。半空里落下个黄泥龙尾,把乔道清劈头一下,险些儿将头打破,把个道冠打落。公孙胜把手一招,大鹏寂然不见,麈尾仍归手中。

    乔道清再要使妖术时,被公孙胜运动“五雷正法”的神通,头上现出一尊金甲神人,大喝:“乔冽下马受缚!”乔道清口中喃喃呐呐的念咒,并无一毫儿灵验,慌得乔道清举手无措,拍马望本阵便走。

    董平纵马挺双枪赶来,大喝:“妖道休走!”北阵里倪麟提刀跃马接住。雷震骤马挺戟助战,这里徐宁飞马,使金枪架住,两军迭声呐喊,四员将两对儿在阵前杀。倪麟与董平礩过二十余合,不分胜败。董平觑个破绽,一枪搠中马腿,那马便倒,把倪麟颠翻下来,被董平向心窝卡察的一搠死。雷震正与徐宁战到酣处,见倪麟落马,卖个破绽,拨马便走,被徐宁赶上,把金枪一戳,连盔带头搠个通明窟窿,死于马下。三娘罗扇一指,张清,索超等将领一齐冲杀过来;北军大乱,四散乱撺逃生,杀死者甚众。(未完待续。)

第圩九章穷途末路藏百谷 洗心革面降千军

    北兵大将孙琪,聂新,费珍,薛灿保护乔道清,弃了五龙山寨,领兵欲退回昭德。转过山坡,离城尚有六七里,只听得前面战鼓喧天,喊声大振,东首小路撞出一彪兵来,当先二将,乃是“金手”徐宁,“急先锋”索超。

    两军未及交锋,昭德城内,见城外国师退兵,守将戴美,翁奎领兵五千,开南门出城接应,徐宁,索超分头拒敌。索超分兵二千,向北抵敌,戴美当先,与索超礩十余合,被索超挥金蘸斧,砍为两段。

    翁奎急领兵入城,索超赶杀上去,杀死北军一百余人,直赶至南门城下,翁奎兵马已是进城去了。急拽起吊桥,紧闭城门,城上擂木炮石,如雨般打将下来,索超只得回兵。

    再说徐宁领兵三千,拦住北军去路。北军虽是折了一阵,此时尚有二万余人,徐宁麾下皆连环重甲骑兵,挥军猛冲之下,北兵士无战心,顿时大乱。

    孙琪,聂新二将,见形势不妙,当即领军马拼死断后,敌住徐宁兵马,费珍,薛灿两个领五千兵马,保护乔道清投西奔走。这里徐宁力敌孙琪,聂新二将,北兵被重甲连环龙骑兵杀得丢盔卸甲,正不支时,斜刺里索超引两千龙骑兵翻身杀到,北兵顿时大溃。

    孙琪,聂新当不得龙骑兵两面夹冲,引兵败走。聂新被徐宁赶上,一金枪刺中左臂,坠于马下,被人马践踏如泥;孙琪夺路要走,被索超赶上,手起斧落,砍中后心,撞下马来。北兵大败亏输,三万军马,杀死大半。杀得横遍野,流血成河,弃下金鼓旗,盔甲马匹无数,其余兵马,四散逃走去了。

    三娘,公孙胜,张清,董平等将领军赶至,与徐宁,索超,合兵一处,共是二万五千,闻乔道清,同费珍,薛灿领五千兵马,望西逃遁,欲上前追赶。

    此时已是申牌时分,兵马鏖战一日,饥饿困罢,三娘正欲收兵回寨食息,忽报壶关有军马赶至,上前接住一看,却是樊瑞,单廷,魏定国,整点兵马一万,准备火把火炬,前来接应。

    三娘大喜,公孙胜道:“既有这枝军马,泊主同众头领回寨食息,小弟同樊、单、魏三位头领,领兵追赶乔道清,务要降服那。”

    三娘沉吟片刻后道:“宜将剩勇追穷寇,这般也好,但道长为何定要降服那乔道清来?”

    公孙胜道:“泊主有所不知。本师罗真人常对我说:‘泾原有个乔冽,他有道骨,曾来访道,我暂且拒他,因他魔心正重,亦是下土生灵造恶,杀运未终。他后来魔心渐退,机缘到来,遇德而服。此大德者,便是你日后匡扶之主,恰有机缘遇汝,汝可点化他,后来亦得了悟玄微,引他归降乃主,日后亦有用着他处。’小弟在卫州,遵令前来,于路问妖人来历,张将军说降将耿恭知他备细,道是乔道清即泾县乔冽。适见他的法,与小弟比肩相似,小弟却得本师罗真人传授五雷正法,所以破得他的法。此城叫做昭德,泊主又乃是大德大义之人,合了本师遇德魔降的法语。若放他逃遁,倘此人堕陷魔障,有违本师法旨。此机会不可错过,小弟即刻就领兵追赶,相机降服他。”

    只一席话,说得三娘疑窦尽释,称谢不已。当下同众将统领军马,回营食息。公孙胜同樊瑞,单廷,魏定国,统领一万军马,追赶乔道清不题。

    再说乔道清同费珍,薛灿,领败残兵马五千,奔窜到昭德城西,欲从西门进城,猛听得鼓角齐鸣,前面密林后飞出一彪军来,当先二将,乃是“矮脚虎”王英,“小尉迟”孙新,领五千兵,排开阵势,截住去路。

    费珍,薛灿抵死冲突。孙新,王英奉公孙一清的将令,只不容他进城,却不来赶杀,让他望北去了。城中知乔道清术窘,大败亏输,梁山军势大,惟恐城池有失,紧紧的闭了城门,那里敢出来接应。

    无移时,孙新,王英见公孙胜同樊瑞,单廷,魏定国,领兵飞赶上来。公孙胜道:“两位头领,且到大寨食息,待贫道自去赶他。”孙新,王英依令回寨。此时已是酉牌时分。

    却说乔道清同费珍,薛灿,领败残兵,急急如丧家之狗,忙忙似漏网之鱼,望北奔驰。公孙胜同樊瑞,单廷,魏定国,领兵一万,随后紧紧追赶。公孙胜高叫道:“乔道清快下马降顺,休得执迷!”

    乔道清在前面马上高声答道:“人各为其主,你何故逼我太甚?”此时天色已暮,梁山军马燃点火炬火把,火光照耀如白昼一般。乔道清回顾左右,止有费珍,薛灿及三十余骑;其余人马,已四散逃窜去了。

    乔道清见得如此凄凉,心中荒凉,恐吃梁山军马拿了受辱,欲拔剑自刎,费珍慌忙夺住道:“国师不必如此。”用手向前面一座山指道:“此岭可以藏匿。”

    乔道清计穷力竭,随同二将驰入山岭。原来昭德城东北,有座百谷岭,相传神农尝百谷处。山中有座神农庙。乔道清同费薛二将,屯扎神农庙中,手下止有十五六骑。只因公孙胜要降服他,所以容他遁入岭中,不然梁山军马赶上,就是一万个乔道清,也都杀了。

    话不絮繁。却说公孙胜知乔道清遁入百谷岭,即将兵马分四路,扎立营寨,将百谷岭四面围住。至二更时分,忽见东西两路火光大起,却是三娘回寨将食后,亲自引董平,张清,带领五千骠骑兵,连夜赶来襄助。与公孙胜合兵一处,共是一万五千人马,分头扎寨,围困乔道清不题。

    三娘与公孙胜合兵一处后,三娘问道:“既然已经围住乔道清,可使人前往招降否?”公孙胜道:“吾师所言,降服乔道清当以德服之,需当计议。”三娘沉吟道:“以德服之?如今乔道清被困于此,当先取昭德,断其归路,再以劝降,恩威并施,或可成功。”

    当下三娘将计策与公孙胜说了,公孙胜听罢大笑道:“此策正好。”计议已定,三娘便差人回大寨传令,教大寨徐宁等将佐到昭德,将昭德围的水泄不通。

    城中守将叶声等,坚守城池,不敢出战。随后徐宁按三娘吩咐,写成数十道晓谕的兵檄。其词云:梁山替天行道扈氏泊主示谕昭德州守城将士军民人等知悉:田虎兴兵,横征暴敛,欺凌害民,天道必诛,其余胁从,情有可原。守城将士,能反邪归正,改过自新,率领军民,开门降纳,顺应大义,定当宽赦。如将士怙终不悛,尔等军民,速当兴举大义,擒缚将士,归顺天道。为首的定行重赏,厚赏优叙。如执迷逡巡,城破之日,玉石俱焚,孑遗靡有。特谕。

    随后徐宁按三娘吩咐,令军士将晓谕拴缚箭矢,四面射入城中;传令各门摆定阵势,只看城中动静。次日平明,只听得城中呐喊振天,四门竖起降旗,守城偏将金鼎,黄钺,聚集军民,杀死副将叶声,牛庚,冷宁,将三个首级,悬挂竿首,挑示梁山军。牢中放出李逵,鲍旭,项充,李衮,盛本,俱用轿扛,打开城门,送出城来。

    徐宁见得出降,顿时大喜,便挥军入城,安顿军民,开仓放粮,秋毫无犯。徐宁等将正安顿城内诸事时,却闻报说,卢俊义那里燕青头领引一个人到来,徐宁等急忙接住,引到城内来。

    两厢见了,徐宁问道:“燕青兄弟何来?此乃何人?”燕青道:“此乃北兵田虎麾下殿帅孙安,日前已经归顺我梁山来。”徐宁等人惊喜非常,细问缘故,燕青当下细细说了。

    原来当日孙安与乔道清一同领旨出兵救援,乔道清来壶关,他却去了晋宁与卢俊义对阵。这孙安与乔道清同乡,也是泾原人。生的身长九尺,腰大八围,颇知韬略,膂力过人。学得一身出色的好武艺,惯使两口镔铁剑。后来为报父仇,杀死二人,因官府追捕紧急,弃家逃走。他素与乔道清交厚,闻知乔道清在田虎手下,遂到威胜,投奔乔道清。道清荐与田虎,拒敌有功,受伪殿帅之职。

    孙安领军到晋宁时,卢俊义已经攻克晋宁。孙安当即引军离城十里下寨,只等与梁山交战,收复晋宁。卢俊义闻报后,亲自引杨志、马麟、欧鹏等将出城迎敌。

    两军对圆,杨志出阵与孙安战到五六十合,不分胜负。卢俊义在阵内,见孙安勇猛,说此人武勇,只可智取,不能力敌。于是定计,分拨军马埋伏。

    次日,卢俊义亲自出阵,与孙安战到五十余合,孙安战马忽然前失,把孙安颠下马来。卢俊义不忍杀害,喝道:“此非汝战败之罪,快换马来战!”

    孙安换马,又与卢俊义斗过五十余合。卢俊义佯败奔走,诱孙安赶到林子边,一声炮响,两边伏兵齐出,孙安措手不及,被两边抛出绊马索,将孙安绊倒,众军赶上,连人和马,生擒活捉。

    梁山军马得胜进城,众军卒把孙安绑缚解来。卢俊义亲释其缚,待以厚礼,劝孙安归顺梁山。孙安见卢俊义如此意气,情愿降顺。孙安对卢俊义说道:“城外尚有七员将佐,军马一万五千,容孙某出城,招他来降。”卢俊义坦然无疑,放孙安出城。孙安单骑到北寨,说降七将,都来参见卢俊义。卢俊义大喜,置酒管待。

    席间孙安说道:“某与乔道清,同领兵离威胜,乔道清往救壶关。此人素有妖术,恐扈泊主处罹其荼毒。乔道清与孙某同乡,孙某感将军厚恩,愿往壶关,探听消息,说乔道清归顺。”因此卢俊义便差燕青带了十余骑马军,与孙安一同前来与三娘军马会合。(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旧识相说道清归 新至圣旨拒不接

    却说燕青领孙安直至三娘大寨内,三娘闻说后大喜,令燕青引孙安进见。燕青遵令,领孙安入帐,上前参见。三娘看孙安轩昂魁伟,一表非俗,起身迎接。

    孙安纳头便拜道:“孙某抗拒大兵,罪该万死!”三娘答拜不迭道:“将军反邪归正,与我梁山同灭田虎,正是替天行道,顺应民意,我梁山之处自当重用。”孙安拜谢起立。

    三娘命坐,置酒管待。孙安道:“乔道清妖术利害,今幸公孙先生解破。”三娘道:“公孙一清欲降服他,授以正法。今围困三四日,尚未有降意。”

    孙安道:“此人与孙某最厚,当说他来降。”公孙胜闻言道:“孙将军来的正好,有他上前劝说,事成一半。”当下三娘令燕青同孙安出大寨,一起到了入岭,寻觅乔道清。孙安领命,与燕青两个来到山脚,孙安请燕青在山脚等候,单骑上岭。

    却说乔道清与费珍,薛灿,与十五六个军士,藏匿在神农庙里,与本庙道人借索些粗充。这庙里只有三个道人,被乔道清等将他累月募化积下的饭来,都吃尽了,又见他人众,只得忍气吞声。

    是日,乔道清听得城中呐喊,便出庙登高崖了望,见城外兵已解围,门内有人马出入,知梁山已是入城,便连最后退路也都断了。

    正在嗟叹,忽见崖畔树林中,走出一个樵者,腰插柯斧,将扁担做个杖,一步步捉脚儿走上崖来。口中念着个歌儿道:上山如挽舟,下山如顺流。挽舟当自戒,顺流常自繇。我今上山者,预为下山谋。

    乔道清听了这六句樵歌,心中颇觉恍然,便问道:“你知城中消息么?”樵叟道:“金鼎,黄钺杀了副将叶声,已将城池归顺梁山,梁山兵不血刃,得了昭德。梁山入城,城内秋毫无犯,开仓放粮,百姓欢声雷动,焚香拜迎义军。”

    乔道清沉吟道:“原来如此!”那樵者说罢,转过石崖,望山坡后去了。乔道清又见一人一骑,寻路上岭,渐近庙前。乔道清下崖观看,吃了一惊,原来是殿帅孙安。他为何便到此处?

    孙安下马,上前叙礼毕,乔道清忙问:“殿帅领兵往晋宁,为何独自到此?岭下有许多军马,如何不拦挡?”孙安道:“好教兄长得知。”

    乔道清见孙安不称国师,已有三分疑虑。孙安道:“且到庙中,细细备述。”二人进庙,费珍,薛灿都来相见毕,孙安方把在晋宁被获投降的事,说了一遍。乔道清默然无语。

    孙安道:“兄长休要狐疑。扈泊主等十分义气,梁山军马雄壮,天下强兵。我观扈泊主,虽为女流,但不输世间任何须眉男子,豪迈飒爽。坊间又传言她乃是镶星天命下凡,替天行道,我等投在麾下,归顺梁山,早晚亦得个结果。孙某此来,特为兄长。兄长往时曾访罗真人否?”

    乔道清忙问:“你如何知道?”孙安道:“罗真人不接见兄长,令童子传命,说你后来遇德魔降,这句话有么?”乔道清连忙答道:“有有。”孙安道:“破兄长法的这个人,你认得么?”

    乔道清道:“他是我对头,只知他是梁山军中人,却不知道他的来历。”孙安道:“则他便是罗真人徒弟,叫做公孙胜,梁山水泊第三把交椅,任军师之职。这句法语,也是他对小弟说的。此城叫做昭德,扈泊主又乃是天命下凡大德之人,兄长法破,可不是合了遇德魔降的说话!公孙胜专为真人法旨,要点化你,同归正道,所以将兵马围困,不上山来擒捉杀害。他既法可以胜你,他若要害你,此又何难?兄长不可执迷。”

    乔道清听完之后,心头大悟,但尚有些犹疑,又问道:“贤弟所言极是,但那扈泊主为一介女流,我等屈居其下,恐遭人耻笑。”孙安笑道:“一清先生如此本事之人,依然屈尊其下,罗真人那里亦教一清先生匡扶扈泊主,兄长本事能比一清先生还高?”言罢,乔道清大彻大悟,连忙颔首道:“此前一直为虎作伥,今日得遇大德点化,自当改邪归正,贤弟可引我前去归顺。”遂同孙安带领费珍,薛灿下岭,到公孙胜军前。

    孙安先入营报知,扈三娘、公孙胜亲自出寨迎接。乔道清上得前来,拜伏请罪道:“蒙泊主、法师仁爱,为乔某一人,致劳大军,乔某之罪益深!”

    三娘、公孙胜都是大喜,三娘命公孙胜扶起乔道清,安慰几句,以宾礼相待。乔道清见扈三娘、公孙胜如此义气,便道:“乔某半生作恶,为虎作伥,多用妖法害民,今日蒙得泊主、先生招降,平生有幸。今后定当尽心协力,在泊主、先生麾下,放弃妖术,尽心学得正道之术,一同替天行道,助强扶弱,顺应天命。”

    三娘笑道:“先生亦是有道术之人,道术无关好坏,唯使用之心方有好坏,只要一心为民,先生道术亦可造福一方。”乔道清顿悟道:“属下执迷了。”

    叙话之后,三娘吩咐公孙胜传令解围,樊瑞等众将,四面拔寨都起。三娘、公孙胜率领乔道清,费珍,薛灿等一同入城,各路军马尽数收入城中屯驻。

    当下三娘在城内,广招诸将,置酒庆贺。席间公孙胜对乔道清说:“足下这法,上等不比诸佛菩萨,累劫修来证入虚空三昧,自在神通;中等不比蓬莱三十六洞真仙,准几十年抽添水火,换髓移筋,方得超形度世,游戏造化。你不过凭着符咒,袭取一时,盗窃天地之精英,假借鬼神之运用,在佛家谓之金刚禅邪法,在仙家谓之幻术。若认此法便可超凡入圣,岂非毫千里之谬!”

    乔道清听罢,似梦方觉。公孙胜又道:“虽为小术,但泊主也说得有理,但凡道术,运用得当,便可造福一方百姓,你那道术亦可持练,我这里再传你五雷正法。”乔道清大喜过望,当下拜公孙胜为师。三娘等听公孙胜说的明白玄妙,都称赞公孙胜的神功道德。当日酒散,一宿无话。

    次日,三娘正在府衙处理民政之事,闻得卫州之地,关胜、呼延灼差人来报,直说宋廷那里,闻得梁山军马收复数处州县,近日又得了晋宁,昭德二府;于是宋廷便差遣许多官吏、军马奉旨前来,准备接收其卫州,晋宁,昭德,盖州,陵川,高平六府州县。但悉数都被关胜、呼延灼挡在卫州城外。

    看完书信密报后,三娘与诸将商议,方才将来由说完,数内李逵跳起来叫道:“狗朝廷那里,未出一兵一卒,这许多州县都是我等辛苦打下,何故让与他?不让、不让,都赶回去!”诸将也是纷纷出言鼓噪起来。

    公孙胜沉吟片刻后道:“泊主,宋廷那里只遣来官吏、军马接收城池、州县,丝毫不提我梁山此前招安条件,看来便是不怀好意。”

    三娘笑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临来前,早就料到宋廷会有此举,传令关胜、呼延灼并各处州县守将、军兵,不论宋廷来多少官吏、军马,一律不得接纳,将他们驱赶出去,我等招安条件未得明示,就不许他们接管州县、城池!除了招安圣旨,什么旨意我们都不接!”

    诸将皆是领命,数内董平转出来道:“宋廷奸臣历来奸诈,还需得防备他那里,不顾信义,差遣大军,断我后路,与田虎前后夹击我军。”

    徐宁也道:“正是,西军十万已经屯驻东京附近,需防备宋廷那里差十万西军来夹击我军。”

    三娘道:“岂可不防?只管教东京细作探听消息,若东京那里西军一旦北上,我等便转头迎敌。田虎这里,有我内应,败亡便是迟早之事,但为免我军陷于两面作战之厄,我等当尽快攻灭田虎!”当下命人传令关胜等将,又商议进兵之事,准备再行进兵。

    却说昭德城北潞城县,还是田虎治下属县。城中守将池方,探知乔道清围困时,便星夜差人,到威胜田虎处申报告急。田虎手下伪省院官,接了潞城池方告急申文,正欲奏知田虎,忽报晋宁已失,御弟三大王田彪只逃得性命到此。

    言说未毕,恰好田彪已到。田彪同省院官入内,拜见田虎。田彪放声大哭说:“梁山军势大,被他打破晋宁城池,杀了儿子田实,臣只逃得性命至此:失地丧师,臣该万死!”说罢又哭。那边省院官又启奏道:“臣适接得潞城守将池方申文,说乔国师已被梁山军围困,昭德危在旦夕。”

    田虎闻奏大惊,会集文武众官,右丞相太师卞祥,枢密官范权,统军大将马灵等,当廷商议:“即日梁山侵夺边界,占了我两座大郡,杀死众多兵将,乔道清已被他围困,汝等如何处置?”

    当有国舅邬梨奏道:“主上勿忧!臣受国恩,愿部领军马,克日兴师,前往昭德,务要擒获梁山等众,恢复原夺城池。”那邬梨国舅,原是威胜富户。邬梨入骨好使棒,两臂有千斤力气,开的好硬弓,惯使一柄五十斤重泼风大刀。

    田虎知他幼妹大有姿色,便娶来为妻,遂将邬梨封为枢密,称做国舅。当下邬梨国舅又奏道:“臣幼女琼英,近梦神人教授武艺,觉来便是膂力过人。不但武艺精熟,更有一件神异的手段,手飞石子,打击禽鸟,百发百中,近来人都称他做琼矢镞。臣保奏幼女为先锋,必获成功。”田虎随即降旨,封琼英为先锋。邬梨谢恩方毕,又有统军大将马灵奏道:“臣愿部领军马,往汾阳退敌。”田虎大喜,都赐金印虎牌,赏赐明珠珍宝,邬梨,马灵各拨兵三万,速便起兵前去。(未完待续。)

第圆一章再闻神行有传人 又用诈败却失手

    不说马灵统领偏牙将佐军马,望汾阳进发。且说邬梨国舅领了王旨兵符,下教场挑选兵马三万,整顿刀弓箭,一应器械。归弟,领了女将琼英为前部先锋,入内辞别田虎,摆布起身。琼英女领父命,请叶清为副将,邬梨允之,两个便统领五千军马为先锋,迳奔昭德来。

    方才离了威盛,行军路上,琼英便与叶清商议道:“既然此刻单独领军,不若到了昭德,便投梁山。”叶清摇头道:“扈泊主麾下,兵强马壮,精兵猛将甚多,多我这五千人也不多,我等还是潜伏在侧,相机行事,更为妥帖。”

    琼英秀眉微蹙道:“但若是到了军前,要与梁山厮杀,又该如何?”叶清沉吟片刻道:“到了昭德,可先差人与梁山扈泊主互通消息,便是对阵,也做假意厮杀,教扈泊主假意输我几阵,便可遮掩耳目,待得邬梨大军至,再与扈泊主协力破他大军,方为上策。”

    琼英闻言应了,便催促进兵,如此行军数日,眼见将近昭德,沿途败兵渐渐多了起来,一问之下,方知是乔道清所部逃散的兵马,共聚得一两千人来投。这些败兵战败后,便散在昭德四周,靠劫掠百姓过活,烧杀劫掠附近村坊百姓,到得军前时,还献上不少劫掠所得进献。

    叶清与琼英商议道:“这些贼兵,平素害民,如今败阵,弃了主将先逃,散在民间又做下伤天害理的恶事,现逃回北军来,又想为虎作伥,观一二千人,皆田虎死忠之部,不若杀之,断其臂膀,为民出气。”琼英从其言,下令捉了一众败军,以战败不顾主将安危先逃之罪,就在军前斩首,一下便杀了两千逃兵。

    如此一来,骇得其余逃兵不敢再回归北兵,琼英麾下兵马皆心下惶惶,背后又送琼英一个外号“修罗刹”。而周遭受这伙败兵劫掠的百姓闻讯,则是个个拍手称快,皆赞琼英是“玉罗刹”。

    处置了一众败兵后,琼英与叶清商议派遣心腹军士去昭德联络梁山军马,正商议间,闻报有故人单骑来访。琼英吩咐引见一看,来人却是盛本。

    原来盛本被乔道清捉了下狱后,昭德城破,便与李逵等人一起获救,随后闻得邬梨、琼英引军来援昭德,三娘便吩咐盛本前来通消息。

    见得盛本,琼英、叶清都是万分欢喜,当下遣退左右,在军帐内密议了,盛本将三娘言语与琼英说了,与叶清所说不差,便是请琼英、叶清先不忙投顺,只等邬梨大军来,在军中做内应,大破邬梨大军,方才是上策。

    叶清听完后道:“泊主之意,我等明了,只是若邬梨催促我等对阵,可请泊主先诈败几阵,好取信于邬梨。”盛本道:“此事泊主也早已料到,教郡主只管安心进兵,若遇对阵,两家假打,演一场戏来看便是。”当下商议定后,盛本便回去复命,琼英、叶清提兵复行不提。

    不说邬梨,琼英进兵,却说三娘等在昭德,休整兵马,治理民事,这一日得威盛所处,梁山细作飞鸽报信来,说道:“田虎差马灵统领将佐军马,往救汾阳,又差邬梨国舅,同琼英郡主,统领将佐,从东杀至襄垣了。”

    三娘听罢,与公孙胜商议,分拨将佐迎敌。当下降将乔道清说道:“马灵素有妖术,亦会神行法,暗藏金砖打人,百发百中。小道蒙先锋收录,未曾出得气力,愿与吾师公孙一清,同到汾阳,说他来降。”三娘大喜,即拨军马二千,与公孙胜,乔道清带领前去。二人辞别宋江,即日领军马起程,望汾阳去了不题。

    再说三娘传令,先教盛本前去琼英那里互通消息,随后点起索超、徐宁、单廷珪、魏定国,并新降将领唐斌、耿恭,统领军马二万,攻取潞城县;再令王英、孙新、领骑兵一千,先行哨探北军虚实。王英两个临行前,三娘嘱咐道:“那琼英郡主乃是我梁山内应,此去不可与她争锋,便是对阵,也要假意败阵来。”

    琼英来梁山时,王英在济州大营练兵,不曾得见,回来后听得李逵说起过有个琼英郡主,长得甚是好看,此刻能领军哨探去望一回,王英早已经是心痒难耐,当下笑着道:“嫂嫂安心,定然不负所托。”三娘见他那猪哥样,心中不放心,又嘱咐孙新看好这个好色之徒,孙新也是应了,两个便领兵先去。

    随后三娘留下董平、郁保四、段景住分兵三千镇守昭德关,统领张清、鲁智深、武松、李逵、鲍旭、樊瑞、项充、李衮、刘唐、解珍、解宝、凌振、孟康、乐和、蔡福、蔡庆,及新降将孙安,共正偏将佐一十八员,并新降军马与原来军马一共三万五千,离了昭德,望北进发。

    前队哨探将佐王英、孙新两个,已到襄垣县界,五阴山北,早遇北将叶清哨探到来。两军相撞,擂鼓摇旗。北将叶清见得梁山旗号,但想若是不战而退,教邬梨看出破绽,当下便立马当先。

    梁山阵中,孙新与王英商议道:“这位乃是叶清,便是琼英郡主麾下部将,不可与他真厮杀。”王英到来不曾见得美貌郡主,心头微有火气,只道:“我省得,但还是要厮杀一阵再说。”

    当下王英骤马出阵,更不打话,拍马捻枪,直抢叶清。两军呐喊,叶清挺纵马迎住。二将礩敌十数合之上,王英边厮杀边想道:“若我这里假意败阵,便见不得那美貌郡主了。”当下色念一起,王英手上加了力道。那叶清不欲与他真厮杀,见王英忽然加力,微微吃了一惊,见遮拦不住,便即打马而回。

    王英杀退叶清,也不追赶,哈哈笑着回到本阵。孙新见了,埋怨道:“哥哥如何将他杀败?”王英胡扯道:“我梁山军马何等英武,若是一上来便败阵与他,方才教人怀疑,下一阵便败给他来,才算样子。”心里却想着下一阵该当是那琼英郡主出阵了吧,想到能见美人,王英心头一片火热。孙新不知他心里龌蹉念头,见他说的有几分道理,也便不再说话。

    却说叶清败阵,琼英闻报后微微吃惊,接住叶清问道:“如何与盛本所说的不同?梁山那里竟然毫不留手?”叶清喘息方定道:“兴许泊主所料,若是一上来便败阵,不合常理,便才先安排杀败一阵,再败于我等,这般才像样子。”琼英闻言道:“好,我这便出阵去。”当下点起军马,便即出阵。

    当下琼英披挂上马,领军迎敌。两军相对,旗鼓相望,两边列成阵势。王英早已按耐不住,立身而望,只见北阵里门旗开处,当先一骑银马上,坐着个少年美貌的女将。

    怎生模样,但见:金钗插凤,掩映乌云;铠甲披银,光欺瑞雪。踏宝镫鞋翘尖红,提画戟手舒嫩玉。柳腰端跨,叠胜带紫色飘摇;玉体轻盈,挑绣袍红霞笼罩。脸推三月桃花,眉扫初春柳叶。锦袋暗藏打将石,年方二八女将军。

    女将马前旗号,写的分明:“平南先锋将郡主琼英。”南阵军将看罢,个个喝采。两阵里花腔鼍鼓喧天,杂彩绣旗闭日。“矮脚虎”王英,看见果然是个美貌女子,心猿意马起来,孙新道:“哥哥战了一阵,我去敌她。”王英急忙拦住道:“贤弟,这一阵是要败的,这种事哥哥来担,平白污了贤弟好名声也不好看,哥哥替你走一遭。”说罢不等孙新答话,便骤马出阵,挺飞抢琼英。

    听得王英这般义气,倒是把孙新感动了一番,却不知王英心里是何等的卑鄙龌蹉想法。

    两军呐喊,那琼英见王矮虎来战,便拍马捻戟来战。二将礩到十数余合,王矮虎拴不住意马心猿,眼眉间都是眉飞色舞,心头竟然忘了三娘交代,只恨不得将这美貌女将擒了过去。

    琼英起初还留了几分力道,但见王英越来越不规矩,眉宇间挤眉弄眼,枪法上招招狠辣,丝毫不像留手的,顿时忍不住心头大怒:“这厮好生无礼!”年轻气盛之下,也便忘了叶清言语,手上加了力道,真刀真枪厮杀起来。

    琼英认真起来,王英便抵敌不住,又兼心猿意马,斗不过数合,枪法都乱了。便是这般,王英兀自死缠烂打,琼英见了,心下大怒道:“这厮甚是可恶!”

    当下觑个破绽,只一戟,刺中王英左腿。王英两脚蹬空,头盔倒罩,撞下马来。王英在地挣扎不起,北军拥上,来捉王英,那边孙新见了,心头大骇,急忙上前来,死救回阵。琼英此时方才想起叶清嘱咐,当下也不追赶,收兵回阵。

    回到阵中,琼英颇为忧心,与叶清道:“叵耐那厮无礼,一时气愤,伤了他来,只恐扈泊主那里见怪。”叶清安慰道:“扈泊主何等胸襟人物?岂会见怪?若她就此责怪我等,也不配我两个投顺于她,只等消息便了。”(未完待续。)

第圆二章顾念养恩请留情 乔装入城配姻缘

    琼英与叶清那里正商量时,另一头孙新护着王英回军,半路遇得三娘大军,细说备至后,三娘吩咐当道扎营,亲自与王英疗伤。诸头领皆来探视王英,这厮不忿只道:“那琼英郡主好不辣手,我都要假意败给她来,却还刺伤俺。”

    一旁三娘听了冷笑道:“你那臭毛病谁人不知?定是对阵之时,见得人家小娘子貌美,便露了乖张,方才被人教训了。”诸头领闻言都是一阵哄笑,王英干笑两声却道:“嫂嫂,如今俺还是光棍一个,只看那琼英郡主甚好,待得平定田虎,只求嫂嫂做个保媒,与我说合这门亲事如何?”

    闻言诸将又是一起笑了,三娘却笑道:“你的姻缘并不在此,切莫乱想,那琼英郡主姻缘天定,早晚都便知晓。”王英听了闷闷不乐起来,三娘也不理会这厮,只吩咐盛本前去,再与琼英、叶清互通消息。

    北兵这边,琼英郡主与叶清等候半日,邬梨统领中军大队到来会合,听闻琼英战败梁山先锋,伤了一员将佐,邬梨大喜过望道:“吾儿果然骁勇,来日再厮杀来,击破敌军,扬我声威。”琼英与叶清诺诺,见邬梨丝毫未曾起疑,便放下心来。

    当夜盛本又来到琼英军中,琼英与叶清接入帐内,遣退左右后,琼英问道:“泊主不曾怪罪我伤她麾下将佐吧。”盛本笑道:“自然不曾,泊主慧眼如炬,只听了王英言语,便猜到定是这厮与郡主对阵之时,起了不轨之心,有无礼之举,因此方才重手伤了他。”

    琼英松了口气,叶清笑道:“果然不出所料。盛兄弟连夜赶来,定是泊主已经有了破敌之策?”

    盛本颔首道:“正是,泊主已经定策,教我来通个消息,明日邬梨那厮若是差遣郡主出阵对敌,当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此乃泊主定策连环计的第一计,随后尚有后招紧随,若第一计不成,后面的便全然使不出来。但要是第一计成了,随后连环计发动起来,不出旬月,田虎恶贼便可授首!”琼英听完之后,默然无语半晌,方才道:“邬梨这人虽然为虎作伥,但与我有八年养育之恩,可否留他性命?”

    盛本摇头道:“郡主明鉴,邬梨所犯并非私怨,而是惹了公愤。他与田虎狼狈为奸,盘剥北地百姓,害得多少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养你一场,若是郡主不便下手,自有他人动手。”

    叶清也道:“泊主举义军来解北地民困,此乃出师大义,并非全是为我两个来报私仇,大节上不可糊涂。”琼英听了方才轻叹一声道:“既然如此,泊主可使人来下手便是。”当下商议定后,盛本自回去复命。

    翌日天明,邬梨引大军出阵。此时是二月将终天气,将至梁山军大营时,只见柳梢旗乱拂,花外马频嘶,山坡后冲出一彪军来,却是董平,孙安,及步军头领李逵等,奉扈三娘将令,领军前来厮杀。

    两军相撞,擂鼓摇旗,两阵里迭声呐喊。那边双枪将董平,挺双枪,立马当先;这边“琼矢镞”琼英,捻方天画戟纵马上前。董平见是个女子,假意大喝道:“一介女流,怎敢抗拒义军!”

    邬梨在后面观看,琼英更不打话,捻戟拍马,直抢董平。董平持双枪来战。两马相交,军器并举。董平与琼英都得三娘吩咐,阵前相斗不可留手教看出破绽来,于是两个都使真本事来,礩无数合,琼英遮拦不住,卖个破绽,虚刺一戟,拨马望东便走。董平纵马追赶。

    南阵前孙安尚不知琼英与梁山内应,看见是琼英旗号,大叫:“董将军不可追赶,恐有暗算。”董平自恃能挡张清飞石,手段高强,那里肯听,拍马紧紧赶将来。那绿茸茸草地上,八个马蹄翻盏撒钹般,勃喇喇地风团儿也似般走。

    琼英见董平赶得至近,把左手虚提画戟,右手便向绣袋中摸出石子,扭回身,觑定董平面门较近,一石子飞来。董平眼明手快,将枪柄拨过了石子。

    琼英见打不着,再拈第二个石子,手起处,真似流星掣电;石子来,吓得鬼哭神惊,又望董平打来。董平急躲不迭,打在头盔上,方才勒马回阵。琼英勒马追赶。

    孙安正待上前,只见本阵军兵,分开条路,中间飞出五百步军,当先是李逵,鲁智深,武松,解珍,解宝,五员惯步战的猛将。李逵手持板斧,直抢过来,大叫:“那婆娘不得无礼!”

    琼英见他来的凶猛,手拈石子,望李逵打去,本来琼英只想打他头盔,但李逵见石头来,慌忙一让,却恰好正中额角。李逵也吃了一惊,幸得皮老骨硬,只打的疼痛,却是不曾破损。

    琼英见打不****逵,跑马入阵。李逵大怒,虎须倒竖,怪眼圆睁,性子发作,管他什么内应不内应,大吼一声,直撞入去。鲁智深,武松,解珍,解宝,恐李逵有失,一齐冲杀过来。孙安那里阻当得住?

    琼英见众人赶来,便又一石子,早中解珍腿脚,解珍大叫厉害,假意被打翻在地,解宝,鲁智深,武松急来扶救。这边李逵恼了起来,忘了三娘嘱咐,只顾赶去,琼英见他来得至近,心头一急,忙飞一石子,又中李逵额角;两次被伤,方鲜血迸流。

    李逵终是个铁汉,那绽黑脸上,带着鲜红的血,兀是火喇喇地,挥双斧,撞入阵中,把北军乱砍。那边孙安见琼英入阵,招兵冲杀过来。

    邬梨见了,急领麾下徐威等正偏将佐八员,上前接应厮杀,两边混杀一场。那边鲁智深,武松救了解珍,翻身杀入北阵去了。解宝扶着哥哥,退回大营。梁山军马且战且退,引着北兵往大营前而来。

    忽见大营之内,飞出一骑来,马鞍上白袍美貌佳人,胯下玉照夜狮子马,手中金雕弓,拈着一支箭,只望帅旗下邬梨一箭射去,那邬梨猝不及防,急忙躲时,却躲避不开,射中脖颈,翻身落马,被徐威等死救上马。孙安奋勇鏖战,只一剑,把北将唐显砍下马来。琼英当下鸣金收兵,两边各自收兵回营去了。

    回到营内,三娘看视几位受伤头领,董平只是打了头盔,并无损伤,解珍伤了腿脚,也只是乌青些许,并无大碍,惟独李逵,破了额角,三娘皱眉道:“铁牛,你怎不听我吩咐?只顾上前厮杀?却不知这一阵是要败退的么?”

    李逵兀自强辩道:“俺铁牛不冲杀一阵,北兵也会生疑,再者那琼英小娘子只是打些头盔腿脚,不见得血来,只恐北兵那些精细人生疑。”三娘笑道:“好,这趟算你说得通。”当下三娘亲自看治李逵。

    次日,叶清来到梁山营内,拜过三娘后道:“昨日泊主一箭未曾射死邬梨,郡主尚不得大军兵符印信。如今那邬梨,箭疮发作,金毒昏乱,城中医人,疗治无效。叶某趁此,特借访求医人,出城与泊主通消息。”

    三娘沉吟片刻后道:“既然如此,我等便将定策稍加改动,我扮作医师与叶管事一同回城,相机要了邬梨性命,再与郡主里应外合,破了北兵。”

    叶清道:“泊主岂可亲身犯险?只需差人随小人前去便可。”三娘摇头道:“旁人无医术,城内北军将佐岂能相信?”正说间,却是没羽箭张清押运粮草到来,听闻北兵阵中琼英郡主善打飞石,便来帐内求战。

    三娘听了张清求战之语后,笑道:“果然还是夙世因缘,你倒巧赶来了。”张清一头雾水,当下三娘吩咐叶清又把仇申夫妇被田虎杀害掳掠,及琼英的上项事,备细述了一遍。

    去岁琼英郡主上梁山时,张清镇守东平府,未曾得见,今日听了叶清讲述后,皱眉道:“数年前,曾有几晚,都梦见一个秀士引我前去教授一位女子武艺飞石本事,难道便是琼英郡主?”

    三娘笑着说道:“正是如此,此前张清兄弟你在高平病倒,我与你疗治时,诊治你那脉息,知道是七情所感,被我再三盘问,你方肯说出病根,因是手到病痊。今日听叶清这段话,却不是与你梦中情形符合?”

    张清闻罢,犹在梦中,当下三娘笑了笑与叶清商定后,便与张清两个扮作医师,随叶清前往北兵那里医治邬梨。临行前,三娘吩咐董平、孙安、鲁智深、武松等,按计策行事不提。

    却说三娘换了男装,用榉树汁将头面涂黑,扮作个黑面医师,张清扮作伴当,随叶清来到襄垣城下。守城将士,只见叶清回来,叶清便高叫:“快开城门!我乃邬府偏将叶清,奉差寻访医人全灵,全羽到此。”

    守城军士,随即到幕府传鼓通报。须臾,传出令箭,放开城门。叶清带领全灵,全羽进城,到了国舅幕府前,里面传出令来,说唤医人进来看治。叶清即同全灵进府。随行军中,伏侍的伴当人等,禀知郡主琼英,引全灵到内里参见琼英已毕,两个暗使眼色,琼英虽惊异梁山泊主居然亲身入城来,但见两个眼色,便装作不认识,只吩咐细细看诊。

    当下叶清引全灵直到邬梨卧榻前,只见口内一丝两气。全灵先诊了脉息,外使敷贴之药,内用长托之剂。三日之间,渐渐皮肤红白,饮食渐进。不过五日,疮口虽然未完,饮食复旧。邬梨大喜,教叶清唤医人全灵入府参见。

    邬梨对全灵说道:“赖足下神术疗治,疮口今渐平复。日后富贵,与汝同享。”全灵拜谢道:“全某鄙术,何足道哉?全某有兄弟全羽,久随全某在江湖上学得一身武艺,见今随全某在此,修治药饵,求相公提拔。”邬梨传令,教全羽入府参见。邬梨看见全羽一表非俗,心下颇是喜欢,令全羽在府外伺候听用。(未完待续。)

第圆三章夙世因缘终成配 养育之恩鸩酒还

    一连又过了四日,忽报梁山军马前来攻城,叶清入府报知邬梨,说梁山兵强将勇,须是郡主,方可退敌。邬梨闻报,教徐威等将分守四门,只觉病体稍愈,也可乘马,便即带领琼英入教场,整点兵马。

    只见全羽上演武厅禀道:“蒙恩相令小人伺候听用,今闻兵马临城,小人不才,愿领兵出城,教他片甲不回。”当有总管叶清,假意大怒,对全羽道:“你敢出大言,敢与我比试武艺?”全羽笑道:“我十八般武艺,自小习学,今日正要与你比试。”叶清来禀邬梨;邬梨依允,付与马匹。二人各绰兵刃上马,在演武厅前,来来往往,番番复复,搅做一团,扭做一块。鞍上人礩人,坐下马礩马,礩了四五十合,不分胜负。

    此时琼英在旁侍立,看见全羽面貌,心下惊疑道:“却像那里曾见过的,枪法与我一般。”思想一回,猛然省悟道:“梦中教我飞石的,正是这个面庞,这人怎会也在泊主麾下?不知会飞石也不?”便捻戟骤马近前,将画戟隔开二人。

    琼英挺戟,直抢全羽,全羽挺枪迎住,两个又礩过五十余合。琼英霍地回马,望演武厅上便走,全羽就势里赶将来。琼英拈取石子,回身觑定全羽肋下空处,只一石子飞来。全羽早已瞧科,将右手一绰,轻轻的接在手中。琼英见他接了石子,心下十分惊异,再取第二个石子飞来。全羽见琼英手起,也将手中接的石子应手飞去。只听的一声响亮,正打中琼英飞来的石子,两个石子,打得恰似满天雪片般落将下来。

    那日城中将士徐威等,俱各分守四门,教场中只有牙将校尉。见得全羽这手飞石本事,都是惊疑不定,只因江湖上都闻善打飞石的只有梁山没羽箭,是以有猜疑这个人是奸细的,又见郡主琼英是金枝玉叶,也和他比试,又是邬梨部下亲密将佐叶清引进来的,他每如何敢来启齿?眼见得主帅病怏怏,城池也快不济事了,各人自思随风转舵。

    也是田虎合败,天褫邬梨之魄,使他昏暗,邬梨竟未能想起梁山善打飞石的没羽箭来。当下唤全羽上厅,赐了衣甲马匹,即令全羽领兵二千,出城迎敌。全羽拜谢,遵令出城,与城外梁山军马假打一场后,杀退梁山军马,进城报捷。邬梨大喜,更不心疑,当日赏劳全羽,各自歇息,一宿无话。

    次日,梁山军马又到,邬梨又令全羽领兵三千,出城迎敌。从辰至午,鏖战多时,被全羽用石打得梁山军将乱撺奔逃。全羽招兵掩杀,直赶过五阴山,梁山军将等假意抵敌不住,退入昭德去了。

    全羽得胜回兵,进城报捷,邬梨十分欢喜。叶清道:“今日恩主有了此人,及郡主琼英,何患梁山兵将猛,何患大事不成。”叶清又说:“郡主前已有愿,只除是一般会飞石的,方愿匹配。今全将军如此英雄,也不辱了郡主。”当下被叶清再三撺掇,也是琼英夫妇姻缘凑合,赤绳系定,解拆不开的。

    邬梨依允叶清之言,择吉于三月十六日,备办各项礼仪筵宴,招赘张清为婿,又请假扮全灵的三娘一同主持婚礼。是日笙歌细乐,锦堆绣簇,筵席酒肴之盛,洞房花烛之美,是不必说。当下傧相赞礼,全羽与琼英披红挂锦,双双儿交拜神,后拜邬梨假岳丈、假兄长三娘。鼓乐喧天,异香扑鼻。引入洞房,山盟海誓。

    全羽在灯下看那琼英时,与教场内又是不同。有词《元和令》为证:指头嫩似莲塘藕,腰肢弱比章台柳。凌波步处寸金流,桃腮映带翠眉。

    今宵灯下一回首,总是玉天仙,陟降巫山岫。当下全羽,琼英,如鱼似水,似漆如胶,又不必说。当夜全羽在枕上,方把真姓名说出,原来正是梁山军中正将“没羽箭”张清。

    琼英只认得三娘,未曾见过张清,此时听他说了,心下方才明白,当下便在枕边道:“泊主亲来,此番必然城破,但请夫君哀告,念我那养父于我有数年养育之恩,但请泊主饶他一条性命。”

    张清吃不住琼英恳求,正是新婚旋妮之时,便一口应了。次日起身,先拜了邬梨后,张清转过三娘屋来,与她单独说话。拜谢三娘撮合亲事后,张清将琼英恳求之事说了,三娘听罢,沉吟片刻后道:“我那********估摸今日便要发作,既然郡主求了你来,我也不好回绝。但邬梨这人害民不浅,便算我饶了他,就怕三晋百姓也饶不得他。”

    张清不忍娇妻失望,大了胆子道:“泊主都饶了乔道清,为何饶不得邬梨?”三娘皱眉道:“乔道清一个修道方外人,为虎作伥,也只是用些幻术襄助田虎愚民,未曾盘剥害民,再者乔道清已有悔意,方才接纳与他。那邬梨死不悔改,对田虎死心塌地,岂可饶恕?”

    张清道:“若是说动邬梨出降,泊主可能饶他?”三娘冷笑道:“只管去说,若是他能出降,我便饶他!但过了今日,药性发作,便无人可救。”

    张清拜谢三娘,赶回屋内与琼英说了,琼英听罢道:“既然能如此,我这便去劝说义父投降。”当下两口儿一起来到邬梨房内请见。

    邬梨见两个一起到来,心下甚喜,说了些闲话后,琼英道:“父亲在上,但想那梁山军马雄壮,田虎败亡便是旦夕之事,不若早早归顺梁山,以全富贵性命。”

    邬梨闻言大怒道:“我儿何来这等言语?”再看张清顿时明了,喝道:“可是你这小子撺掇我儿这些言语?!”张清道:“岳丈不可迟疑,梁山军马无坚不摧,田虎倒行逆施,大失人望,败亡早晚之事,早早归顺,方是上策!”

    邬梨大怒喝道:“好个黄口小儿,甜言蜜语欺骗我儿来说我,定然不怀好意,你可是梁山细作?”说到这里,猛然间想起张清那手飞石功夫,指着张清怒道:“你,你那手飞石功夫何来?你可是师从梁山没羽箭的?”

    张清见状,也不愿再欺瞒,只大声道:“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便是梁山没羽箭张清。岳丈,如今田虎逆贼大势已去,何苦与他陪葬来?”

    邬梨大怒,奔到军器架前,掣出精钢宝剑来指着喝道:“来人,与我拿下这梁山细作!”大声喊了几声,却无人响应,片刻后只听一阵银铃般笑声传来,人随声至,只见堂上已经多了一位俏佳人。

    此人乌帽红袍,直衣狩服,黄绦垂鬓,明眸善睐,惊才绝艳,手中罗扇轻摇,笑吟吟的望着邬梨道:“国舅爷也不必再喊,你那些心腹之人,都已经被我与叶清收拾了。”

    邬梨大惊失色,说话间只见叶清也走了进来,朗声道:“恩主,你虽助田虎为恶,但于我也是有恩的,如今殿帅府内外已经尽在梁山泊主掌握之内,你也中了泊主独门秘药,还是早早归顺,泊主定然宽赦你来。”

    邬梨手中长剑颤抖不已,双目赤红,怒目圆睁,只瞪着张清与琼英怒喝道:“你两个骗得我好!”琼英心下不忍,上前劝道:“义父,事到如今,大势已去,弃剑归降吧,泊主已然答允,只要你归降,便饶你性命!”

    邬梨仰天长笑起来,笑声忽高忽低,阴冷悱恻,手中长剑狂舞不止,好似疯了一般。琼英忍不住吓了一跳,张清连忙挡在琼英身前,只恐邬梨伤了琼英。

    叶清见了也是吃了一惊,低声问三娘道:“泊主,这是……”三娘淡淡低声道:“我那秘药最忌怒火攻心,邬梨这连番大怒,药性发作,已经不可救药了。”叶清急道:“泊主,还请救他一救。”三娘冷冷看了叶清一眼道:“他至死不肯归顺,你要我如何救他?”

    说话间,邬梨笑声越来越大,狂舞长剑,势若疯癫,堂内桌椅、字画、古玩皆被打翻,少时力竭,邬梨扑倒在地,口中兀自嗬嗬大笑,却越笑越小声来,仿若夜枭般骇人,琼英急忙上前扶起,连唤义父。

    不曾想琼英这里方才扶住邬梨,邬梨那里张开大口,双手扯住琼英,森森白牙直朝琼英咬来,琼英大骇,躲闪不及,电光火石间,之间一道乌光闪过,一枚飞石正中邬梨头面,将邬梨打得头面破损,仰面倒地而亡。

    诸人看时,却是危及时,张清飞石将邬梨打死。见邬梨身死,琼英忍不住伏地大哭起来。张清上前扶起,安慰了几句后,两口儿一起面带愧色来到三娘面前认错,两人一时心软,几乎坏了三娘大事。

    见两个认错,三娘倒也不再深究,只淡淡说道:“邬梨也只是被田虎蛊惑,罪魁祸首乃是田虎,要报仇便去找田虎!”琼英双眼通红,重重点头道:“正是,我父母皆死于田虎之手,义父也被这贼所累而死,定当找他报这血海深仇!”

    邬梨一死,三娘吩咐叶清带心腹军士将殿帅府内外把住,取了邬梨印信图书,伪造了邬梨军令,密唤徐威等将入府议事。少时徐威等将都到了,三娘便即现身,一群军士围定诸将,徐威大惊,但要反抗时,被琼英一飞石打翻,张清上前一枪杀死,其余诸将皆降。

    当下三娘命张清,琼英,叶清,盛本分守四门,又差心腹军士,出城到昭德,报知董平等将,随后梁山军马入城,城内北兵不曾走脱一个。(未完待续。)

第圆四章金四太子亲身至 神行马灵阻前路

    却说梁山大军剿灭邬梨大军后,三娘挥军屯驻襄垣,先令索超、徐宁等数将提兵攻取潞州,徐宁、索超等将引兵去了。三娘相见琼英,张清,将襄垣四门霸住,密不透风,便模仿邬梨字体,申文书札,令叶清赍领到威胜,报知田虎招赘郡马之事,就于中相机行事,再使内应,只望破敌于一役。叶清赍领,辞别张清,琼英,望威胜去了。

    再说三娘襄垣城中,整编北兵降卒,安顿百姓,数日之后,又报索超,徐宁等将,攻克潞城,差人来报捷音说:“索超等领兵围潞城,池方坚闭城门,不敢出来接战。徐宁与众将设计,令军士裸形大骂,激怒城中军士。城中人人欲战,池方不能阻当,开门出战。北军奋勇,四门杀出,我军且战且退,诱北军四散离城。却被唐斌从东路领军突出,刘唐从西路引兵撞来;东西二门守城军士,闭门不迭,被刘唐,唐斌二将,领兵杀入城中,夺了城池。徐宁搠翻了池方,其余将佐,杀的杀了,走的走了,杀死北兵五千余人,夺得战马三千余匹,降服了万余军士。索超等将入城,安抚百姓,特此先来报捷。其余军民户口,库藏金银,另行造册呈报。”

    三娘闻报大喜,即令信使回书,教徐宁、索超、刘唐、唐斌四将就潞州休整,整顿兵马,整编降卒充入军内使用,安抚百姓,待各路兵马到来,一齐进兵。并标录索超等功次,赏赐来人。即写军帖,着他回报,军人望潞城回覆去了不题。

    却说威胜田虎处俱省院官,见探马络绎来报说:乔道清,孙安都已降服;又报昭德,潞城已破。省院官即日奏知田虎。田虎大惊,与众多将佐正在计议,忽报北面金国四太子完颜兀术亲自到来,田虎大喜亲自降阶相迎。

    少时,只见田虎亲迎一番将到来,诸人观之,只见此人不过二十余岁年纪,长相豪迈粗犷,猿臂舒长,目光冷冽,鹰视环顾,杀气腾腾。当下田虎吩咐殿上诸人都来拜见四太子,那人正是金国四太子完颜兀术。

    那完颜兀术也不谦让,坦然上座,受诸人一拜,也不回礼,甚是桀骜,田虎麾下诸将见了皆不喜,惟独田虎曲义迎奉,再三拜谢,随后问道:“前差人去联络大金国援兵,不想四太子亲自至此,我等幸事。不知四太子引多少兵马前来援手?”

    完颜兀术早年曾与远赴辽东的汉人参客学得汉文,是以能说能写,当下汉话说道:“我只带了本部一百骑前来。”田虎闻言顿觉不乐,只道:“一百骑如何济事?”

    完颜兀术看了田虎一眼后,只道:“如今我大金正攻打辽国,辽国中京大定府,西京大同府,皆是旦夕可下,如今正是鏖兵之时,岂能多分兵马前来?但说与你们听之,那辽帝(即辽天祚帝)有子六人,即梁王雅里、晋王敖鲁斡、燕王挞鲁、赵王习泥烈、秦王定、许王宁。晋王敖鲁斡为文妃所生,文妃有姊、妹各一个,姊嫁耶律挞葛里,妹嫁副都统耶律余睹。而那今岁正月,被我略施小计,教他内里为争帝位,各自反目,教传流言,辽国萧奉先等唆使他人诬告附马萧昱与耶律余睹、耶律挞葛里等准备立晋王为帝,逼迫天祚帝退位为太上皇。天祚帝信以为真,杀害了萧昱、耶律挞葛里,文妃也被赐死。耶律余睹在军中听到这一消息,为避免受害,当即携家属并率部属千余骑归顺我大金国。我大金国得耶律余睹归顺后,辽朝的内情皆洞悉明白,辽国旦夕可灭。一旦辽国覆灭,我大金**马南下,尔等之围自解。”

    田虎闻言方才略欢喜,但仍是忧心道:“只恐远水解不了近渴。”完颜兀术摆手道:“本太子亲自到来,你这里尚有数万军马,有我统调,当可守住,只待大军克复辽国西京大同府,早晚便可南下援手,我的本事你自可放心。”田虎听了兀术一来便要统兵,心头微感不快,只笑道:“四王子统兵之事稍后再议,请先赴宴。”当下大摆筵席,替完颜兀术接风洗尘。

    正饮宴间,忽闻报说,琼英郡主麾下将佐叶清赍领国舅书札到来。田虎即命宣进。田虎接得叶清申文,拆开付与近侍识字的,读与田虎听。

    书中说:“臣邬梨招赘全羽为婿。此人十分骁勇,杀退梁山兵将,梁山女贼扈三娘等退守昭德府。臣邬梨即日再令臣女郡主琼英,同全羽,领兵恢复昭德城。谨遣总管叶清报捷,并以婚配事奉闻,乞大王恕臣擅配之罪。”

    田虎听罢,减了七分忧色,大喜过望与完颜兀术道:“四太子方至,便有捷报传来,当真是大贵之人必有大福。”完颜兀术听罢,不喜不忧,只盯着叶清看了半晌后方才问道:“素闻那梁山女杰一丈青,智计多段,英勇无敌,她麾下精兵强将无数,那全羽何人?有何本事能战败梁山军马?”

    叶清不想田虎这里来了完颜兀术这等人物,当下便将全羽本事说了,完颜兀术又问了许多征战细节,全羽如何进兵,梁山如何兵败,都一一问之备细。叶清越答越是心虚,片刻后问完,完颜兀术拍案而起喝道:“一派胡言!那梁山军马便是假意败退,何来大捷?尔假托捷报,定然心怀不轨!”

    叶清闻言,急忙大声叫屈道:“大王明鉴,文书皆是国舅书写用印,我只是赍书而来报讯,一切所言皆是属实。”田虎急命文官核对笔迹图书,看了并无破绽。

    闻言完颜兀术颜色稍霁,但兀自不信道:“即便如此,但须多多提防全羽此人,你可速速回去禀报邬梨,这全羽定是梁山细作,两下里相约好了,故意战败来,好取信与他,教他多多提防。”

    田虎道:“四太子果然明白人,我这便传令教邬梨拿下那全羽细细拷问。”完颜兀术摆手道:“既然那女贼那里用计,我这里也可将计就计,大王可传令加封这全羽,好教他只道我等不曾堤防,暗地里却传书与邬梨,教他暗中防备,只待那全羽与梁山不防备时,视形用兵,便可教梁山中计。”

    田虎大喜,随即传令,封全羽为中兴平南先锋郡马之职,仍令叶清同两个伪指挥使,赍领令旨,及花红,锦缎,银两,到襄垣县封赏郡马,暗中却附密书与叶清,教他传书与邬梨,暗中堤防全羽。

    叶清后背冷汗直流,暗道好险,不想这金国来的四太子如此厉害,一眼便识破计策来,好在他却不曾想到,邬梨已经伏诛,便连邬梨书信都是假的。当下叶清不敢逗留,教完颜兀术看出破绽来,匆匆拜辞田虎,同两个伪指挥使,望襄垣进发不提。

    却说三娘屯驻襄垣,教下将令,使各路军马固守各府州县,抽调军马前来汇聚,又教各州府与民间选举声望高德之人,惧为府州新官,往各府州县,传遍军帖已毕,投汾阳府卢俊义处探听去了。

    其各府州县新官,陆续已经选出就任。各路守城将佐,随即交民政事与新官治理,诸将抽调军马,次第都到昭德府。第一队是卫州守将关胜,呼延灼抽调兵马,同壶关守将孙立,朱仝,郑天寿,马麟会合,教郑天寿、马麟统帅前来汇聚。又有抱犊山守将文仲容,崔野,领军马到来,再有水军头领李俊,探听得潞城已克,即同张横,张顺,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童威,童猛,统驾水军船只,自卫河出黄河,由黄河到潞城县东潞水,聚集听调。当下三娘置酒叙阔。

    次日,令郑天寿、马麟、文仲容、崔野四将领兵马到潞城,与索超、徐宁等四将会合,又传令水军头领李俊等,协同潞州陆上军马,以徐宁为主将,进兵攻取榆社,大谷等县,抄出威胜州贼巢之后,不得縌虞;恐贼计穷,投降金人。郑天寿、马麟、文仲容、崔野等遵令去了。

    次后,盖州守城将士花荣将守御之事交予杜兴,施恩,花荣亲自领大军到来,参见已毕,三娘令置酒接风相叙。教诸军马都整编休整,只等叶清那里消息。

    且说卢俊义等已克汾阳府,田豹败走到孝义县,恰遇马灵兵到。那马灵是涿州人,素有妖术:脚踏风火二轮,日行千里,因此人称他做“神驹子”;又有金砖法,打人最是利害;凡上阵时,额上又现出一只妖眼,因此人又称他做“小华光”:术在乔道清之下。

    他手下有偏将二员,乃是武能,徐瑾,那二将都学了马灵的妖术。当下马灵与田豹合兵一处,统领武能,徐瑾,索贤,党世隆,凌光,段仁,苗成,陈宣,并三万雄兵,到汾阳城北十里外扎寨。

    南军将佐,连日与马灵等交战不利。卢俊义引兵退入汾阳城中,不敢与他杀,只愁北军来攻城池。正在纳闷,忽有守东门军士飞报将来,说扈泊主特差公孙胜,乔道清,领兵马二千,前来助战。卢俊义大喜过望,忙教开门请进。相见已毕,卢俊义揖公孙胜上坐,乔道清次之,置酒管待。(未完待续。)

第圆五章禅师奇遇得神驹 总管相赚引敌出

    便在堂上,各自坐定后,公孙胜问起战况,卢俊义道:“马灵术法利害,被他打伤了雷横,郑天寿,焦挺,邹渊,邹润,龚旺,丁得孙,石勇数员将佐。卢某正在束手无策,却得二位先生到此。”

    乔道清说道:“小道与吾师为此,得扈泊主将令,特到此拿他。”说还未毕,只见守城军飞报将来,说马灵领兵杀奔东门来,武能,徐瑾领兵杀至西门,田豹同索贤,党世隆,凌光,段仁领兵杀奔北门来。

    公孙胜听报,说道:“贫道出东门敌马灵,乔贤弟出西门擒武能,徐瑾,卢员外领兵出北门,迎敌田豹。”卢俊义又教杨志,李忠、周通,三将统领兵马,助一清先生。

    再令宣赞、郝思文,领兵马助乔道清。卢俊义同韩滔,彭玘,领兵出北门,迎敌田豹。当日汾阳城外,东西北三面,旗蔽日,金鼓振天,同时杀出。

    不说卢俊义,乔道清两路杀,且说“神驹子”马灵,领兵摇旗擂鼓,辱骂搦战,只见城门开处,放下吊桥,梁山军将佐,拥出城来,将军马一字儿排开,如长蛇之阵。马灵纵马挺戟大喝道:“你们这夥鸟败汉,可速还俺们的城池!若稍延挨,教你片甲不留!”李忠、周通两马并出,大喝道:“你的死期到了!”李忠、周通两杆铁枪,二人拍马直抢马灵,马灵挺戟来迎。

    三将战到十合之上,马灵手取金砖,正**李忠打来。此时公孙胜已是骤马上前,使剑作法。那时马灵手起,这边公孙胜把剑一指,猛可的霹雳也似一声响亮,只见红光罩满,公孙胜满剑都是火,马灵金砖堕地,就地一滚,即时消灭。

    公孙胜真个法术通灵,转眼间,南阵将士,军卒,器械,浑身都是火,把一个长蛇阵,变的火龙相似。马灵金砖法,被公孙胜神火破了。公孙胜把麈尾招动,军马首尾合杀拢来,北军大败亏输,杀得星落云散,七断八续,军士三停内折了二停。

    马灵战败逃生,幸得会使神行法,脚踏风火二轮,望东飞去。南阵里公孙胜见了暗叫不好,若是被他走脱,再要擒他便是万难,当下祭起法术,手中松纹剑望虚空一指,一条金龙破空而出,只望马灵背后赶将上去。

    顷刻间,马灵已去了二十余里,那金龙赶上,只撞在那一双风火轮上,这一撞火轮顿时熄灭,马灵扑跌倒地,却撞着一个胖大和尚,劈面抢来,把马灵一禅杖打翻,顺手牵羊,早把马灵擒住。

    那和尚盘问马灵几句,便将马灵绑住,歇息片刻后,背后杨志统领百余骑骠骑兵赶到,只见和尚擒住马灵。杨志上前看那和尚时,却是“花和尚”鲁智深。杨志惊问道:“吾师如何到这里?”鲁智深道:“这里是甚么所在?”杨志道:“此处是汾阳府城东郭。这个是北将马灵,适被公孙一清在阵上破了妖法,小弟引兵追赶上来;那行得快,却被吾师擒住,真个从天而降!”鲁智深笑道:“洒家虽不是天上下来,也在地上出来。”当下二人缚了马灵,三人脚踏实地,迳望汾阳府来。

    路上杨志问鲁智深来历,鲁智深一头走,一头说道:“前日泊主差我等步军进山征剿北兵残兵败将,洒家追赶几个贼寇走得远了,不堤防茂草丛中,藏着一穴。洒家双脚落空,只一交颠下穴去,半晌方到穴底,幸得不曾跌伤。洒家看穴中时,旁边又有一穴,透出亮光来。洒家走进去观看,却是奇怪,一般有天有月,亦有村庄房舍;其中人民,也是在那里忙忙的营干,见了洒家,都只是笑。洒家也不去问,也只顾抢入去。过了人烟辏集的所在,前面静悄悄的旷野,无人居住。洒家行了多时,只见一个草庵,听的庵中木鱼咯咯地响。洒家走进去看时,与洒家一般的一个和尚,盘膝坐地念经。洒家问他的出路,那和尚答道:‘来从来处来,去从去处去。’洒家不省那两句,焦躁起来。那和尚笑道:‘你知道这个所在么。’洒家道:‘那里知道恁般鸟所在?’那和尚又笑道:‘上至非非想,下至无间地。三千大千,世界广远,人莫能知。’又道:‘凡人皆有心,有心必有念;地狱天堂,皆生于念。是故三界惟心,万法惟识,一念不生,则六道俱销,轮回斯绝。’洒家听他这段话说得明白,望那和尚唱了个大喏。那和尚大笑道:‘你一入缘缠井,难出欲迷天,我指示你的去路。’那和尚便领洒家出庵,走得三五步,便对洒家说道:‘从此分手,日后再会!’用手向前指道:‘你前去可得神驹。’洒家回头,不见了那和尚,眼前忽的一亮,又是一般景界,却遇着这个人跌落下来。洒家见他走的蹊跷,被洒家一禅杖打翻,却不知为何已到这里。”

    杨志听了惊奇道:“昭德离这里许多路途,不想吾师转眼便至,当真是异事。”鲁智深也不明所以,两个都觉此事十分惊异。二人押着马灵,一迳来到汾阳城。

    此时公孙胜已是杀退北军,收兵入城。卢俊义,韩滔,彭玘,杀了索贤,党世隆,凌光三将,直追田彪,段仁至十里外,杀散北军。田彪同段仁,陈宣,苗成,领败残兵,望北去了。卢俊义收兵回城,又遇乔道清破了武能,徐瑾,同宣赞,郝思文,领兵追赶到来。被南军两路合杀,北兵大败,死者甚众。武能被宣赞一大刀,砍下马来;徐瑾被郝思文刺死,夺获马匹,衣甲,金鼓,鞍辔无数。

    卢俊义与乔道清合兵一处,奏凯进城。卢俊义刚到府治,只见鲁智深,杨志将马灵解来。卢俊义大喜,忙问:“大师不是与我家师妹正在昭德,为何到此?”鲁智深再将前面堕井及捉住马灵之事,细述一遍,卢俊义以下诸将,惊讶不已。

    当下卢俊义亲释马灵之缚。马灵在路上已听了鲁智深这段话,又见卢俊义如此义气,乔道清好言劝服,更兼北兵气数已尽,便拜伏愿降。卢俊义赏劳三军将士。次日,晋宁府守城将佐,已有新官交代,都到汾阳听用。卢俊义教马灵往扈三娘处报捷,即日公孙胜计议征进不提。

    且说马灵这日行千里之法,比原来梁山戴宗的马甲法更加迅捷,戴宗自杀之后,梁山一直只靠信鸽传递消息,如今得了马灵,便又多了一个传递消息的手段。马灵运气风火神行法,一日便到扈三娘军前,入寨参见,备细报捷。三娘听了鲁智深这段话,惊讶喜悦,亲自安抚马灵,拜授军职,马灵与耿恭等降将相见,各自欢喜。

    再说田豹同段仁,陈宣,苗成统领败残军卒,急急如丧家之狗,忙忙似漏网之鱼,倒威胜见田虎,哭诉那丧师失地之事。又有伪枢密院官,急入内启奏道:“大王,两日流星报马,将求援书雪片也似报来,说统军大将马灵,已被擒拿;公孙胜兵马,已围榆社县;卢俊义等兵马,已破介休县城池;独有襄垣县邬国舅处,屡有捷音,梁山军不敢正视。”

    田虎闻报大惊,手足无措,便请来金国四太子完颜兀术问计。少时四太子到来,独坐田虎上首。听得田虎麾下文武多官计议,欲北降金人,恳请金国派遣援军前来,闻得此言完颜兀术心头暗喜,但却苦于一时间无法派遣大军前来。

    沉吟片刻后,完颜兀术道:“这些时日我在这里,已然明了你处兵马虚实,梁山军纵有三路,但这威胜,万山环列,粮草足支二年,田虎大王麾下尚有御林卫驾等精兵三万;东有武乡,西有沁源二县,各有精兵两万;后有太原县,祈县,临县,大答县,城池坚固,粮草充足,尚可战守。只消大王将兵马交予我统领,管教梁山贼兵有来无回,何必惊动我大金**马?只待我们这里能战败梁山军马,只等到年底,我金**马必定能南下援手。”

    田虎畏惧梁山太甚,又担忧将兵权交出,自无依凭,当下踌躇未答,又报总管叶清到来。田虎即令召进,叶清拜毕,称说:“郡主郡马,屡次斩获,兵威大振,兵马直抵昭德府。正要围城,因邬国舅偶患风寒,不能管摄兵马。乞大王添差良将精兵,协助郡主郡马,恢复昭德府。”

    当有伪都督范权启奏道:“臣闻郡主郡马,甚是骁勇,梁山兵马不敢正视。若得大王御驾亲征,又有雄兵猛将助他,必成中兴大功。臣愿助太子监国。”田虎准奏。原来范权之女,有倾国之姿;范权献与田虎,田虎十分宠幸;因此,范权说的,无有不从。今日范权受了叶清重赂,又见梁山军势大,又见田虎屡有降金之意,他虽奸猾,但还不愿投效金国,背个千古骂名,因此他便乘机联合叶清准备出卖田虎。

    数内伪右丞相太师卞祥也出班奏道:“主上明鉴,但若我等这里无兵无势,即便将来投靠金国,也无以为凭。”说到这里又向完颜兀术一礼道:“四太子虽有好心,但我北兵皆有统领,交付四太子统领多有不便,不若请四太子襄赞军机,与大王一同征进。”

    完颜兀术也知晓只凭三言两语不可能让田虎交出兵权,当下冷笑一声道:“也好,本太子便与大王一同征进。”(未完待续。)

第圆六章卞统制大战南军 混江龙水灌太原

    当下田虎见完颜兀术不再纠缠兵权,又肯一同出兵参赞军机,心头大喜,便拨付卞祥将佐十员,精兵三万,前往迎敌卢俊义,花荣等兵马;又令伪太尉房学度,也统领将佐十员,精兵三万,往榆社迎敌关胜等兵马;田虎亲自统领伪尚书李天锡,郑之瑞,枢密薛时,林昕,都督胡英,唐显,及殿帅,御林护驾教头,团练使,指挥使,将军,较尉等众,挑选精兵五万,择日祭旗兴师,杀牛宰马,犒赏三军。

    再传令旨,教兄弟田豹,田彪同都督范权等,及文武多官,辅太子田定监国。叶清得了这个消息,密差心腹,星夜驰至襄垣城中,报知扈三娘。

    却说三娘屯驻襄垣城内,早得叶清密保,直说田虎那里来了金国四太子完颜兀术,两家暗通曲款,只恐金兵来援,请泊主早早防备。

    听得完颜兀术居然亲身前来三晋之地,三娘微微有些惊愕,但略一思索也便即释然,金国能派曾家南下埋伏,让史文恭来劝说当年的扈家庄投靠金国,当然也能与田虎勾结。

    思忖半晌后,三娘便召集诸将商议。少时众将皆至,听了三娘的话后,董平道:“既然田虎恶贼与金军勾结,当迅疾出兵,赶在金军援兵到来前,攻灭田虎,否则金军有援兵前来,田虎难灭矣。”

    三娘却摇头道:“若是金军此刻能抽得出兵马来援,那完颜兀术也不会只带百余人前来,我料金军与辽军正在苦战,分不出兵马来援,因此派了完颜兀术前来。若我这里兵马逼迫太甚,只恐完颜兀术劝说田虎引军北逃,便去投了金国。若我等不去攻打,田虎与完颜兀术那里日久定生嫌隙,才好下手。不若我等先按兵不动,引他前来决战,一战定乾坤方才是好。”

    诸将闻言,皆恍然大悟,当下商议定了,三娘吩咐各军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十数日后,又得叶清密报,完颜兀术意欲吞并田虎兵权,但未能得手,田虎御驾亲征,分三路兵马前来。闻报后,三娘大喜,视形用兵,当即分拔军马,准备迎敌。

    再说卞祥得了田虎旨意,伺候兵符,挑选军马,盘桓了三日,方才统领樊玉明,鲁得源,傅祥,顾恺,寇琛,管琰,冯翊,吕振,吉文炳,安士隆等偏牙各项将佐,军马三万,出了威胜州东门。

    军分两队:前队是樊玉明,鲁得源,冯翊,顾恺,领兵马五千,刚到沁源县,地名绵山,山坡下一座大林,前军却好抹过林子,只听得一棒锣声响处,林子背后山坡脚边,撞出一彪军来,却是扈三娘得了叶清消息,密差花荣,董平,穆弘,领精勇骠骑兵五千,人披软战,马摘銮铃,星夜疾驰到此。

    军中一将,骤马当先,两手持双头虎钢枪。此将乃是梁山军中第一个惯冲头阵的“双枪将”董一撞,大喝道:“来的是那里兵马?不早早受缚,更待何时?”樊玉明大骂:“水泊草寇,何故侵夺俺这里城池?”董平大怒,喝道:“义军到此,兀是抗拒!”拍马挺双,直抢樊玉明。那边樊玉明纵马捻来迎。二将礩到二十余合,樊玉明力怯,遮架不住,被董平一枪,刺中咽喉,翻身落马。

    那边冯翊大怒,挺条浑铁枪,飞马直抢董平。那边“小李广”花荣,骤马接住杀。二将礩到十合之上,花荣拨马,望本阵便走。冯翊纵马赶来,却被花荣带住花,拈弓搭箭,扯得那弓满满的,扭转身躯,觑定冯翊较亲,只一箭,正中冯翊面门,头盔倒卓,两脚蹬空,扑通的撞下马来。花荣拨转马,再一枪,结果了性命。穆弘招动一众骠骑兵,呼啸而上,一齐卷杀过来。顾恺早被穆弘搠翻;鲁得源堕马,被人马践踏身死。北兵大败亏输,五千军马,杀死大半,其余四散逃窜。花荣等骠骑兵,夺了金鼓马匹,追杀北兵,至五里外,却遇卞祥大兵到来。

    那卞祥是庄家出身,他两条臂膊,有水牛般气力;武艺精熟,其后又习得兵法韬略,久战成精,乃是贼中上将。当下两军相对,旗鼓相望,两阵里画角齐鸣,鼍鼓迭擂。北将卞祥,见得梁山军马皆是轻骑骠骑军,便知这一支军马厉害所在,当即喝命布阵。只见他立马当先,头顶凤翅金盔,身挂鱼鳞银甲,九尺长短身材,三牙掩口髭须,面方肩阔,眉竖眼圆,跨匹冲波战马,提把开山大斧。左右两边,排着傅祥,管琰,寇琛,吕振四个伪统制官;后面又有伪统军,提辖,兵马防御,团练等官,参随在后。队伍军马,排布拒马阵,两翼强弓劲孥射住阵脚,以防骑兵包抄两翼,后队骑兵掩进,随时准备兜截梁山骑军,中坚却是橹盾兵、长枪兵摆定,十分摆布得整齐。

    南阵里董平、花荣、穆弘三将见了北兵阵势,当即喝命一众骑兵勒定马匹。三个聚在一处商议,董平道:“不想北兵中还有如此知晓排兵布阵之人,我等麾下皆是轻骑,只恐难以破敌。”花荣道:“不若与他斗阵,若是能斩将夺旗,便可乱他阵脚,待他阵势一乱,骑兵便好冲突。”穆弘道:“两位少歇,待我出马。”

    当下穆弘骤马出阵,大喝:“来将何人?快下马受缚,免污刀斧!”卞祥呵呵大笑道:“瓶儿罐儿,也有两个耳朵。你须曾闻得我卞祥的名字么?”穆弘喝道:“助逆匹夫,义军到此,兀是抗拒!敢与俺斗阵么?!”拍马舞九纹精钢朴刀,直抢卞祥。

    卞祥喝一声:“前来送死之辈!”也抡大斧来迎。二马相交,两器并举,刀斧纵横,马蹄撩乱,礩到三十余合,不分胜败。这边花荣看了暗暗心惊,与董平道:“不想此人不但排兵布阵精熟,武艺也这般了得,若是杀了,也是可惜。”董平笑道:“不若用计降服。”两个都爱卞祥武艺高强,兵法韬略了得,却不肯放冷箭,当下花荣拍马挺枪,上前助战。卞祥力敌二将,又礩了三十余合,不分胜败,董平看得都暗暗咋舌。

    北阵中将士,恐卞祥有失,急忙擂起战鼓,步军并两翼稳步上前接战,渐渐迫近。花荣,董平,见天色已晚,他那里军阵严整,不得下手之处,又寡不敌众,也不再战,当即收兵向南,卞祥恐他那里有埋伏,也不追赶,当即收兵,两军各自相距十余里扎寨。

    却说田虎催动大军出征,两天行军不过百里,是夜南风大作,浓云泼墨,夜半,大雨震雷。此时田虎统领众多官员将佐军马,已离了威胜城池百余里,天晚扎寨。田虎帐中自有随行军中内侍姬妾,及范美人,便即邀请完颜兀术一同在帐中欢宴。

    完颜兀术冷眼只看田虎,心想:“此人稍遇风雨,便畏难不前,如此统兵,败亡乃是迟早之事,但要想个法子,将他这里尚有的数万军马收入囊中,方才是好。”田虎却不知兀术心思,只来劝酒作乐,完颜兀术亦假作笑脸相陪。

    次日雨仍旧不歇,不想霖雨一连五日不止,上面张盖的天雨盖都漏,下面又是水渌渌的,军士不好炊爨立脚,角弓软,箭翎脱,各营军马,都在营中兀守,不在话下。那完颜兀术却趁此机会,在各营中,相会北兵诸将,暗通曲款,以金国高官厚禄相诱,以结心腹,田虎兀自不知。

    且说徐宁,索超,单廷珪,魏定国,唐斌,耿恭等将,接得文仲容,崔野陆兵,及水军头领李俊等水军船只,众将计议,留单廷珪,魏定国镇守潞城,徐宁等将佐,水陆并进,船骑同行,打破榆社县,再留索超镇守城池。徐宁等众,乘胜长驱,势如破竹,又克了大谷县,杀了守城将佐,其余牙将军兵,降者无算。

    徐宁安抚军民,赏劳将士,差人到扈泊主处报捷。次日,徐宁等同时也遇了大雨,在城屯扎,不能前进。忽报:“卢头领留下宣赞,郝思文,吕方,郭盛,管领兵马,镇守汾阳府。卢俊义等已克了介休,平遥两县,再留韩滔,彭玘镇守介休县,孔明,孔亮镇守平遥县,卢头领统领众多将佐军马,见围太原县城池,也因雨阻,不能攻打。”

    恰好水军头领李俊在城,听了此报,忙对徐宁说道:“卢员外那里今遇天雨连绵,流水大至,使三军不得稽留,倘贼人选死士出城冲击奈何!小弟有一计:欲到卢先锋处商议。”徐宁听了大喜,当即依允。

    当下“混江龙”李俊,即刻辞了徐宁出城,教童威,童猛统管水军船只,自己同了二张,三阮,带领水军二千,戴笠披,冒雨冲风,间道疾驰到卢俊义军前,入寨参见。不及寒温,即与卢俊义密语片晌。卢俊义大喜,随即传令军士,冒雨砍木作筏,李俊等分头行事去了不提。

    且说太原城中守城将士张雄,伪授殿帅之职,项忠,徐岳伪都统制之职,这三个人是贼中最好杀的。手下军卒,个个凶残淫暴,城中百姓,受暴虐不过,弃了家产,四散逃亡,十停中已去了七八停。张雄等今被大兵围困,已知梁山替天行道,不会放过自己,当即负固不服。

    此时已经阴雨一连数日,张雄与项忠,徐岳计议:目今天雨,梁山野外无所,水地不利,薪刍既寡,军无稽留之心,急出击之,必获全胜。此时是四月上旬,张雄正欲分兵出四门,冲击梁山军,忽听得四面锣声振响。张雄忙上敌楼望城外时,只见梁山军马冒雨穿屐,撤了平地营寨,俱登高阜山冈。

    张雄正在惊疑,又听得智伯渠边,及东西三处,喊声振天,如千军万马狂奔驰骤之声。霎时间,洪波怒涛飞至,却如秋中八月潮汹涌,天上黄河水泻倾:真个是功过智伯城三板,计胜淮阴沙几囊。(未完待续。)

第圆七章水灌太原破城池 用计赚营擒卞祥

    原来那太原县城池,只因宋初时,宋军征伐汉国,得破太原城后,宋太宗深恨太原城高池深,抵挡宋军日久,城破后,便将太原城池拆除。直至熙宁年间,方才重新修缮,田虎起兵后,又再加固城池,自然不及宋初时太原雄城坚固,且无原来宋初太原城那般防御完备,更无思虑水攻这一遭,是以并无分水泄洪之水道辅助守御。

    “混江龙”李俊正是见得如此,乘大雨后水势暴涨,同二张,三阮,统领水军,约定时刻,分头决引智伯渠及晋水,灌浸太原城池。顷刻间,水势汹涌,但见:骤然飞急水,忽地起洪波。军卒乘木筏冲来,将士驾天潢飞至。神号鬼哭,昏昏日色无光;岳撼山崩,浩浩波声若怒。城垣尽倒,窝铺皆休。旗随波不见,青红交杂兵戈。汨浪难排,霜雪争叉。僵尸如鱼漂沉浮,热血与波涛并沸。须臾树木连根起,顷刻土题贴水飞。

    当时城中鼎沸,军民将士,见水突至,都是水渌渌的爬墙上屋,攀木抱梁,老弱肥胖的,只好上台上桌。转眼间,连桌凳也浮起来,房屋倾圮,都做了水中鱼虾。城外李俊,二张,三阮,乘着飞江天浮,逼近城来。平地水深数尺,恰可通行小舟,一众梁山水军驾小舟冲击城垣。

    到得城下,只见水深数尺,恰至城垣半中,尚不能攀援,李俊当即喝命小舟一分为二,一部载强弓劲孥射住城头,另一部直抵城下。

    三五百只小船直抵城下后,水军将士口含利刃,将软梯搭住,攀缘上城,各执利刃,砍杀守城士卒。又有一支水军驾五只小船,其上皆放炸药,至冲入城门洞口而来,随后引燃火线,众水军凫水而走,须臾一声巨响,烈焰冲天,瓦砾嘣飞,那城门连同城门楼子被炸飞上天,再被水一冲,周遭城墙无不倾倒,现出十余丈宽阔口子来,梁山水军鼓噪驾船突入城内。

    张雄正在城楼上叫苦不迭,被张横,张顺从小船飞身上城,手执朴刀,喊一声,抢上楼来,一连砍翻了十余个军卒,众人乱窜逃生。张雄躲避不迭,被张横一朴刀砍翻,张顺赶上前,卡察的一刀,剁下头来。

    梁山水军突入城内后,李俊一边命三阮驾船杀入城内,一边命二童驾船左右救助百姓。比及水势汹涌而来,城内军民,大多都爬上屋顶树梢避水,少数落水的抱住梁扇门柱呼救,二童驾船施救,救得不少军民。

    放眼望去,只见太原城内,街道四面环水,梁柱门扇,窗棂什物,战死北兵尸骸顺流壅塞南城。城中只有避暑宫,是北齐神武帝所建,基址高固,当下附近军民,一齐抢上去,挨挤践踏,死的也有二千余人,连那高阜及城垣上,一总所存军民,总有数万人。城外百姓,却得卢俊义密唤里保,传谕居民,预先摆布,锣声一响,即时都上高阜。况城外四散空阔,水势去的快,因此城外百姓,不致湮没。

    当下“混江龙”李俊,领水军据了西门;“船火儿”张横,同“浪里白跳”张顺,夺了北门;“立地太岁”阮小二,“短命二郎”阮小五,占了东门;“活阎罗”阮小七,夺了南门:四门俱竖起梁山军旗号。

    至晚水退,现出平地,李俊等大开城门,请卢俊义等军马入城。城中鸡犬不闻,淤泥尸骸阻塞街道。虽是张雄等恶贯满盈,李俊这条计策,也忒惨毒了,城内房屋倾倒无数,好在李俊教人施救,否则死伤必重。

    只见二童救下的百姓军民,并水退后,屋上、树上下来的军马,皆在两旁街道叩拜求饶。卢俊义查点这夥人中,只有十数个军卒,其余都是百姓。项忠,徐岳爬在帅府后傍屋的大桧树上,见水退,溜将下来,被南军获住,解到卢俊义处。卢俊义教斩首示众。并连一并生擒的北兵,皆由百姓指认,但有大罪的皆交予百姓发落。

    随后卢俊义吩咐,打开仓禀,抢救出些粮食,于军中再调集一些粮草后,分发给一众百姓。又于太原府库中银两铜钱,分发赈济城内外被水百姓,教其重新建盖房屋,梳理街道。差人往扈三娘处报捷;一面令军士与百姓一同埋葬骸,只恐瘟疫横行,卢俊义又按三娘《四时温病防备论》所说,教人采购石灰,四处泼洒,又教军士晓谕百姓,但凡饮水必须煮沸再饮,清理街道,扑灭蚊虫鼠蚁,防备瘟疫,又召百姓,给予工钱,修城垣居,召民居住。

    不说卢俊义在太原县抚绥治理,再说太原未破时,卞祥那里与梁山军马董平、花荣、穆弘等对阵,各有胜败,卞祥见梁山军马势大,不能得胜,正在营内闷闷不乐。

    此时却有偏将来报,直说大营外有故人前来相见,卞祥心下疑惑,命人请进来看,只见那人到了帐内一看,来人却是盛本。卞祥微微惊讶道:“兄弟何来?”

    盛本道:“前番壶关失陷,我引兵拼死杀出重围,赶到昭德,只因乔道清不听我言,引兵前去厮杀,却被梁山入云龙公孙胜破去法术,被逼投顺。我失陷昭德之内,不能走脱,不得已假意投顺与他。现今闻得兄长提兵到此,特来相投。”

    卞祥大喜道:“兄弟在梁山那里,知他虚实,如今来投,破敌不难。”盛本道:“梁山这支兵马,统兵的乃是董平、花荣、穆弘三个,如今扎营十余里外,他那营盘虽是防御严密,但小弟统兵镇守的西南角上却可突入,不若今晚兄长提兵马夜袭,从西南我营盘之处突入,定可大获全胜。兄长军马到了营前,我便命军马在营前举三盏红灯为号。”

    卞祥闻言大喜,当即答允,盛本自回梁山军营。到得子夜时分,卞祥亲自统领大军前去夜袭,只留数千人守卫大营。当下人披软战,马衔草枚,绕道梁山大营西南面。

    到了近前,果然见得营门那里打起三盏红灯笼来,卞祥大喜,当先领军马冲入营内,却不想放到营地中央,脚下一空,卞祥并为头百余名军士尽皆踏空,落入陷坑之内。便在此时,大营四面,梁山伏兵尽出,无数火把四面围定来,一众劫营的北兵不曾走脱一个,或擒或杀,全军覆没。

    卞祥陷入陷坑内,被左右绕勾手搭住,擒了上来,绑缚至董平面前,董平亲自解缚,以礼相待,卞祥见大势已去,董平又极力招揽,再想乔道清这等人物都降了梁山,便也投降。

    天明时分,卞祥到北军营内,招降一众军马投顺梁山,至此卞祥这一路军马尽皆投顺。

    却说田虎尚不知卞祥失利,他统领五万大军,因雨在铜山南屯扎,探马报来,邬国舅病亡,郡主郡马,即退军到襄垣,殡殓国舅。田虎大惊,差人在襄垣城中传旨,着琼英在城中镇守,全羽前来听用,并问为何差往襄坦人役,都不来回奏。

    至晚不见回报,田虎兀自烦闷,完颜兀术那里却冷笑道:“此事蹊跷,邬梨无缘无故便此病亡,事先未曾听得消息,再者我看那琼英与全羽两个,派来的信使皆语焉不详,定然有诈。”田虎心头虽疑,但不肯相信,只道:“琼英乃邬梨之女,料不会反。”完颜兀术冷笑不语。

    次日雨霁,平明时分,流星探马飞报将来,说梁山泊主扈三娘差孙安,马灵,领兵前来拒敌。田虎听报,大怒道:“孙安,马灵,都受我高官厚禄,今日反叛,情理难容。待寡人亲自去问他。卿等努力,如有擒得二人者,千金赏,万户侯。”完颜兀术道:“琼英、全羽敌我未明,孙安、马灵前来,定然乃是诱敌之举,当务之急,应率军退走,先稳守威盛为上。”

    田虎怒道:“亲提大军到此,岂能不战而退?”当下田虎亲自驱兵向前,与梁山军马相对。北军观看梁山军旗号,原来是“病尉迟”孙立,“铁笛仙”马麟。北阵前金瓜密布,铁斧齐排,剑戟成行,大旗开处,北兵诸将拥着田虎到了阵前来。

    孙安、马灵见得田虎,便即指着道:“那帅旗下,金冠黄袍的便是田虎!”孙立、马麟两个听了,都是大呼一声:“贼首既现,当奋勇向前,一举成擒,便可早完战事!”当下一众梁山军马擂鼓而起,中间重甲步兵冲阵而上,两翼铁骑分出,恰似一群猛虎噬羔羊一般,直扑北兵。

    北兵立足未稳,只见梁山军马只顾朝中军穿凿而来,顿时大乱,诸将掩着田虎先走,中军一乱,其余各部也各自后退,这一退便再也收不住脚,梁山军马追杀而至,北兵大败。

    阵后完颜兀术见了梁山军势,又见田虎之败,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谓左右道:“当仔细梁山军马,该部如此骁勇,与我大金军马不相上下,日后入寇,若不为我所用,便是我大金劲敌!”(未完待续。)

第圆八章张清计赚擒田虎 扈岚百骑追兀术

    只见北兵诸将及金吾校尉等将,领着五千败残军马,拥护田虎奔逃。正在危急,忽的又有一彪军马,从****至。田虎见了,仰天大叹道:“天丧我也!”北军看那彪军马中,当先一个俊庞年少将军,头戴青巾绩,身穿绿战袍,手执梨花枪,坐匹高头雪白卷毛马,旗号上写的分明,乃是“中兴平南先锋郡马全羽。”

    那时叶清紧随田虎,看了旗号,奏知田虎。田虎传旨,快教郡马救驾。那全郡马近前,下马跪奏道:“臣启大王:甲胄在身,不能俯伏,臣该应死。”田虎道:“赦卿无罪。”全郡马又奏道:“事在危急,奉请大王到襄垣城中,权避敌锋。待臣同郡主杀退梁山军马,再请大王到威胜大内,计议良策,恢复基业。”

    田虎大喜,传下令旨,即望襄垣进发。此事背后完颜兀术引百余骑金国骑兵赶至,劝道:“邬梨之死不明不白,此时不可进城,先退回威盛再做定止!”田虎皱眉道:“郡马都已经到此救驾,何故疑他?”完颜兀术冷笑道:“果真是一方草寇,见识浅薄,不听我言,必定后悔。”当下一声喝令道:“大金儿郎们,随我杀出重围,我们回中京去!”田虎心头大怒,却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望着完颜兀术引百余骑自去。

    田虎见兀术去了,只命全郡马在后面,抵挡追赶的兵将。田虎等众,已到襄垣城下,背后喊杀连天,追赶将来。襄垣城上守城将士看见,连忙开城门,放下吊桥。偏将胡英引兵在前,军士听见后面赶来,一拥抢进城去,也顾不得甚么大王。胡英刚进得城门,猛听得一声梆子响,两边伏兵齐发,将胡英及三千余人,都赶入陷坑中去,被军士把长枪乱搠,可怜三千余人,不留半个。

    城中大叫“田虎要活的!”田虎见城中变起,方知是计,完颜兀术之语尚犹在耳,心头又悔又恨,也顾不得多想,急勒马望北奔走。

    张清,叶清拍马赶来,田虎那匹好马行得快,张清,叶清领军士赶不上,已离了一箭之地,只见田虎马前,忽地起阵旋风,风中见出一个女子,大叫道:“奸贼田虎,我仇家夫妇,都被汝害了,今日走到那里去?”就女子身旁,又起一阵阴风,望田虎劈面滚来,那女子寂然不见。

    田虎坐下马,忽然惊跃嘶鸣,田虎落马堕地,摔个七晕八素,不知身在何处,被张清,叶清赶上,跳下马来,同军士一拥上前擒住。眼见被擒,田虎长叹一声道:“悔不听四太子,果有此报。”

    却说一众北兵见田虎被捉,正惊骇万分之时,数内有田虎心腹唐昌领众挺枪骤马来救。张清见唐昌抢来,急忙上马,拈一石子飞来,正中唐昌面门,撞下马去。

    张清大叫道:“我不是甚么全羽,乃是梁山一丈青部下没羽箭张清。”众北兵听得皆是痴呆。便在那时李逵,武松,领五百步兵,从城内抢出来,二人大吼一声,把那殿帅将军,金吾校尉等二千余人,杀的星落云散。张清刺杀了唐昌,缚了田虎,簇拥入城,闭了城门,待城外梁山军马杀退北兵,方可解去。

    再说城外扈三娘引三路军马与北兵鏖战一日,杀死北兵二万余人,余众皆降,乱军之内却不见田虎。便在此时,城内来报,直说张清已经捉了田虎,三娘闻言,不惊不喜,只淡淡道:“冢中枯骨,早晚必擒。我只问可曾捉得那金国四太子完颜兀术?”

    来人道:“那金国四太子未曾随田虎入城,独自领百余骑投北而去,乱军中不知去向。”三娘脸色一沉道:“若能捉得这金国四太子,胜似十个田虎!”沉吟片刻后,当即命董平接掌兵马,统帅军马继续围剿北兵,自己领五百精锐亲卫骑兵往北追去。

    望北追出十余里地时,却听前面一阵厮杀之声传来,三娘赶上前去,转过一处山坳看时,却见前面百余骑马军列阵,阵前一个胖大莽和尚正与一员番将厮杀,那百余骑马军皆是雕翎裘帽,游牧袍服,一望便不是中原装束。

    那莽和尚却是鲁智深,见得厮杀,三娘赶将上去,一众番将军马见得有军马到来,略略退去。三娘便在阵前喝道:“吾师且退,但有话说!”

    鲁智深猛一禅杖迫退那番将,退至三娘旗下,三娘勒马眯着眼睛望了那番将几眼问道:“来着可是金国四太子兀术?”她面上虽和颜悦色,但杀心大起,这完颜兀术将来南侵中原会有何作用,三娘早已洞悉,是以但有击杀此獠机会,是万万不肯放过的。

    那番将正是北遁的完颜兀术,见得来了一众骑兵,拥出一员女将来,当下朗声道:“正是,兀那女将,可是梁山泊主一丈青?”

    三娘悄悄拉出金雕弓,侧身搭箭上弓,口中朗声道:“正是!你金国与我梁山无冤无仇,何故至此,相助田虎?当中可有话说?请近前说话。”

    完颜兀术听她柔声软语,又想见她真容,当下策马上前几步,当见得三娘真容时,顿时痴呆,惊为天人,心下暗道:“传闻此女不但武艺非凡,兵法谋略更是上乘,若能娶之为妻,其麾下兵马皆为我所用,莫说军中大权,便是国中皇位,还能逃得过我之手么?”

    想到此处,完颜兀术略略欠身道:“久闻泊主巾帼英名,本太子钦慕已久,今日得见,万分幸事。只因之前与田虎有盟约,因此不得不前来相助,但我不想与泊主为敌,是以并未带军马前来,还请泊主赎罪。”

    三娘眯着眼睛,笑了起来,那一笑却如笑颜花开,一众番将皆看得痴呆,只听她银铃般声音道:“四太子当我三岁孩童焉?”

    完颜兀术道:“此乃诚实之言,并无虚假。”三娘又道:“这般说来,你是想与我梁山修好了?”完颜兀术道:“正是,想我大金国正攻打辽国,久闻梁山军马威名,泊主飒爽英姿,本王子钦慕久矣,不知泊主可愿委身下嫁本王子,将来做个金国皇后?”

    方才说道这里,只见眼前寒光一闪,兀术急忙躲避,只觉耳上一痛,却是三娘趁他说话之时,偷放一箭,直射面门,也算兀术自幼渔猎,于危险天生有种预感,但觉杀气一起,身躯自然戒备,只觉寒气扑面是,千钧一发之际,侧头躲开,那箭正中耳上银环,将那银环连着耳垂一并射落。

    完颜兀术一抹之下,头面皆是鲜血淋漓,心下已知晓这扈三娘引自己说话,一直存了杀机,当下大怒喝道:“好个阴险狡猾的贼贱人!”话语才落,三娘又是连珠箭射至,兀术急忙举马鞍上银盾抵挡,三娘那边一声唿哨,厉声喝道:“金虏一个也别放过!”一众梁山亲卫骑军呼啸赶杀上前,鲁智深当先策马舞杖冲阵,口中喝骂道:“腌脏番狗,竟敢对泊主无礼!”

    完颜兀术见兵马冲来,策马掩面逃回,麾下百余骑拼死上前抵敌。完颜兀术麾下皆是金国精锐,这边梁山亲卫也是百里挑一的精锐,两厢里接住厮杀,顿时鲜血横飞,人人忘呼酣战,战马嘶鸣咆哮。

    金军骑兵远有弓弩、标枪、飞斧,近战有弯刀、狼牙棒,马上技法娴熟,与梁山亲卫骑军战个不相上下,但无奈梁山军中有三娘、鲁智深两员猛将,又人数占优,斗不多时,已经死伤五十余骑,几名番将见势不妙,急忙护着完颜兀术先走,余众拼死断后。

    完颜兀术策马奔出百余步,回头恨恨望着那杆白莲替天行道旗暗骂道:“田虎不听我言,败亡乃迟早之事,但不想梁山这贼贱人,居然暗存杀心,终有一日,定将你擒住,臣服胯下!”

    三娘与鲁智深领一众亲卫厮杀片刻后,终将百余骑金军全数杀死,那金军百余骑竟无一人逃走或投降,梁山亲卫这边占尽优势,却还是死伤了五十多人,战力与三娘亲自调教的亲卫竟然不相上下,令三娘咋舌不已。

    三娘却不知晓,女真长于东北酷寒之地,自古渔猎,饥饱靠天,能长大成人的战士,皆是壮硕非常之辈,此乃自然优胜劣汰之法,是以女真将士人人力大雄健,又兼长期与东北熊虎等野兽搏斗,自然是个个皆勇士。此次南来,完颜兀术带的又都是麾下最为精锐亲卫,因此战力尚在三娘亲卫之上,而三娘麾下精锐不过成军数年,也只是比这些从小杀戮的女真勇士稍逊一筹,也可自豪了。

    待杀死最后一个金国骑兵后,再看完颜兀术时,已经没了踪影,三娘料想追不上,也不再追赶,便与鲁智深相会,问道:“吾师何来?”鲁智深将前事说了后道:“卢员外那里水军破太原,洒家不习水战,在那里帮不得手脚,因此转回泊主这便来帮手,不想路上遇得那番将,便厮杀一阵。”

    三娘微微颔首,又道:“原本想便在此处杀了这番将,但却让他走了。”鲁智深道:“这番将虽有些武艺,但并非十分出众,何故定要至他于死地?”三娘道:“他汉话说得如此利落,定是多习我中原文化,此等人必定智计韬略非凡,将来金军入寇,定是一大心腹之患。”

    鲁智深若有所思颔首,三娘又问道:“今日小战一阵,鲁大师以为我梁山军马能胜过金兵么?”鲁智深道:“马战之上,他兵马比我军更强,但若是三军齐出,未知胜败。此趟好在他们人少,我们人多,方才能胜!”三娘嗯了一声,心头暗想:“便连鲁智深都不敢说一定能胜,看来我麾下兵马还须再严加操练才是。但他说对了一句话,我们人多,女真人少!”(未完待续。)

第圆九章假扮赚城破威盛 真凶伏法灭北兵

    当下三娘、鲁智深两个收兵返回,沿途又遇得一些败退的北兵,两个引军冲杀一阵,招得不少降兵,待回到铜山侧,此时已是酉牌时分。

    到了这里,董平兵马接住,说了战事,原来北军无主,四面八方,乱窜逃生。范美人及姬妾等项,都被乱兵所杀。李天锡,郑之瑞,薛时,林昕,领残兵万余人,上铜山据住,董平领兵四面围困。

    三娘沉吟片刻,忙传将令,教董平先围住铜山,差军星夜疾驰到襄垣,教武松等坚闭城门,看守田虎,教张清领兵速到威胜,策应琼英等。

    原来琼英已奉三娘密计,同解珍,解宝,段景住,郁保四,蔡福,蔡庆,带领五千军马,尽着北军旗号,伏于武乡县城外石盘山侧。琼英等探知田虎与梁山军马厮杀正烈,琼英领众人星夜疾驰到威胜城下,相机赚城。

    是日天晚,已是暮霞敛彩,新月垂光,琼英在城下莺声娇啭叫道:“我乃郡主,保护大王到此,快开城门!”当下守城军卒,大张火把望下去,见果然都是自家军服旗号,又见琼英郡主在内,当下飞报王宫内里。

    田豹,田彪闻报,上马疾驰到南城,忙上城楼观看,果见赭黄伞下,那匹雕鞍银白马上,坐着大王,马前一个女将,旗上大书郡主琼英,后面有尚书都督等官,远远跟随。只见琼英高声叫道:“胡都督等与梁山军战败,我特保护大王到此。教官员速出城接驾!”

    田豹等见是田虎,即令开了城门,出城迎接。二人到马前,只听马上的大王大喝道:“武士与寡人拿下二贼。”军士一拥上前,将二人擒住。

    田豹,田彪大叫:“我二人无罪!”急要挣扎时,已被军士将绳索绑缚了。原来这个田虎,乃是三娘教孙安拣择南军中与田虎一般面貌的一个军卒,依着田虎妆束;后面尚书都督,却是解珍,解宝等数人假扮的。当下众人各掣出兵器,蔡福,蔡庆领五百余人,将田豹,田彪连夜解往襄垣去了。

    城上见捉了田豹,田彪,又见将二人押解向南,情知有诈,急出城来抢时,却被琼英要杀田定,不顾性命,同解珍,解宝一拥抢入城来。守门将士上前来礩敌,被琼英飞石子打去,一连伤了六七个人,解珍,解宝帮助琼英杀,城外段景住、郁保四,急教军士卸下北军打扮,个个是南军号衣,一齐抢入城来,夺了南门。郁保四,段景住挺朴刀,领军上城,杀散军士,竖起梁山旗号。

    城中一时鼎沸起来,尚有许多伪文武官员,及王亲国戚等众,急引兵来杀。琼英这四千余人深入巢穴,正大呼酣战,北兵抵挡不住梁山雄兵,街上战了多时,败退入宫城据守。

    那宫城修建得颇为坚固,琼英等一时间未能有攻城器械,因此只能先围困住。待得天明,却得张清领八千余人到来,驱兵入城,见琼英,解珍,解宝正围住宫城,张清上前相见了,对琼英道:“不该深入重地,又且众寡不敌。”

    琼英道:“欲报父仇,虽粉骨碎身,亦所不辞!再者梁山军马雄壮,四千之众便杀得北兵困在宫城内不敢出来!”张清道:“田虎已被我擒捉在襄垣了。”琼英方才喜欢,当下张清、琼英、解珍、解宝聚拢一处,商议如何攻破宫城。

    正商议如何攻取威盛田虎宫城时,忽闻探马来报,直说城外有大批军马到来,看旗号却是卢俊义军马。张清、琼英等闻言大喜。也是天厌田虎之恶,张清等围住宫城,又得卢俊义打破沁源城池,统领大兵到来,见了南门旗号,急驱兵马入城,与张清合兵一处,赶杀城内散乱北军。杨志,杜迁,宋万,领兵夺了东门;雷横,杨林,欧鹏,夺了西门;李忠,周通,领兵夺了北门;焦挺,穆春,郑天寿,邹渊,邹润,领步兵,来到宫城前。

    张清、琼英接住,言说宫城壁垒森严,郑天寿当即笑道:“我等带了许多火药进城,管他什么宫门炸开便是!”当下郑天寿亲领邹渊,邹润两个并数十名重甲步兵,皆披重甲,后面弓弩手射住宫墙上北兵箭手,便如此大刀阔斧,直到宫门前,堆上十数个火药坛子,点上引线,随后迅疾退开。

    少时,宫门被炸得粉碎,红光冲天而起,烟腾弥漫,声若奔雷。琼英头一次见得此等威势,倒是吓了一跳,张清轻轻握住玉手安慰道:“这便是扈泊主所创的火药炸城之法。”琼英吐了吐小舌头道:“此等威势,毁天灭地,莫说血肉之躯,便是铜墙铁壁也不能当。有此攻城利器,今后什么城墙都不管用了。”

    果然那宫门并周遭一大段宫墙皆被炸毁,郑天寿等步军当即从王宫前面砍杀入去;龚旺,丁得孙,李立,石勇领步兵,也一般炸开后宰门砍杀入去:杀死王宫内院尚在抵御的侍卫、北兵无数,内里嫔妃,姬妾,内侍人等纷纷跪地求饶,梁山军皆擒获。

    田定闻变,自刎身死。张清,琼英,张青,孙二娘,唐斌,文仲容,崔野,耿恭,曹正,薛永,李忠,朱富,时迁,白胜,分头去擒杀伪尚书,伪殿帅,伪枢密以下等众,及伪封的王亲国戚等贼徒,这些人正是田虎害民羽翼,除之而后快,正是:金阶殿下人头滚,玉砌朝门热血喷。莫道不分玉与石,为庆为殃心自扪。

    当下梁山在威胜城中,清剿田虎残余兵马,但有负隅顽抗的,皆是杀了,余众皆降。卢俊义传令,不得侵害百姓,连忙差人先往扈三娘处报捷。

    当夜梁山军直搜杀至五更方息,军将降者甚多。天明,卢俊义计点将佐,所部将佐,都无伤损。只有降将耿恭,被北兵残兵败将在城内街市上,放暗箭射死。卢俊义心头黯然,命人厚葬耿恭,打听耿恭家小,接回梁山安顿。

    众将都来献功。焦挺将田定死尸托来,琼英咬牙切齿,拔佩刀割了首级,把他尸骸剁做肉泥喂狗。此时邬梨老婆倪氏已自刎死,琼英寻了尸体与邬梨合葬一处,又寻得叶清妻子安氏,辞别卢俊义,同张清到襄垣,将田虎麾下擒得伪官、宫内妃嫔等押解到扈三娘处。

    卢俊义正在料理军务,忽有探马报来,说北将房学度将索超围困在榆社县。卢俊义即教关胜,雷横,杨林,周通,领兵去解救索超等。

    次日,扈三娘亲自领军,攻破李天锡等退守的铜山,得琼英献俘于军前。三娘收兵回襄垣后,当即升厅,命铁面孔目裴宣细细审问一众田虎麾下被擒伪将官,但凡有大罪害民的,悉数斩首示众,并无过犯,只是被裹挟的,挑选有才干者,劝降加入梁山军中。

    其余田虎宫内妃嫔、内侍人等,也都由琼英细细探问,但凡是被田虎抢掳而来的女子,悉数给予盘缠,放其回家,一众内侍大多也都是被裹挟屈从,除将几个罪大恶极的内侍杀了之外,其余的也都放其回家。却有十余人不愿回家的,苦苦哀求,三娘也只得先留在军中服侍。

    在襄垣处断完后,三娘统领大兵,已到威胜城外,卢俊义等迎接入城。三娘出榜,安抚百姓。董平等将卞祥引来;三娘见卞祥状貌魁伟,亲自安慰,以礼相待。卞祥见扈三娘如此义气,早年间他又多曾听白莲教法,虽未曾入教,但也是白莲教信众,当下感激,死心塌地归降了。

    次日,张清,琼英,叶清将田虎,田豹,田彪,囚载陷车,解送到来。琼英同了张清,双双的拜见泊主扈三娘;琼英拜谢王英等昔日冒犯之罪,王英笑道:“如今与张清兄弟成亲,便是弟妹,俺也再不敢无礼。”众将都是一起笑了。

    三娘叫将田虎等监在一边,待大军班师回梁山,而田虎等人还是有用的,可以用他与宋廷做笔交易,因此暂且先留下性命,只等与宋廷谈判后便交给宋廷,解送东京献俘;即教置酒,与张清,琼英庆贺。

    当日有威胜属县武乡守城将士方顺等,将军民户口,册籍,仓库钱粮,前来献纳。三娘赏劳毕,仍令方顺依旧镇守。三娘在威胜城一连过了两日,休整兵马,探马报到,说关胜等到榆社县,同索超内外夹攻,攻杀了北将房学度;北军死者五千余人,其余军士都降,田虎麾下最后一枝残兵也被剿灭。

    三娘大喜,对众将道:“都赖众兄弟之力,得成剿平贼祸,解救三晋百姓之功。”即细细标写众将功劳,及张清,琼英擒贼首,捣贼巢的大功,以备回山后封赏。又过了三四日,关胜兵马方到,又得镇守卫州呼延灼差人来报,直说宋廷以高俅为帅,统领十三万西军宋兵,已经赶至卫州左近,意图不轨,他那里准备先提兵迎击。

    听了这话后,梁山诸将皆是又惊又怒,李逵跳出来叫道:“贼厮鸟的官军,俺们与田虎厮杀之时,不见他提兵来助,如今我等大功告成,他便巴巴赶来抢功劳!”(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窃据要地欲不轨 抗旨不遵再兴兵

    闻得宋兵来袭,公孙胜摇头道:“宋兵此来并非抢功,而是想趁我与田虎鏖兵,他好从后渔人之利。更兼卫州那里,距离东京稍近,过了卫州,驱原武县,过了黄河,再东行百里便是东京,我梁山军马屯驻卫州,迟迟不肯交割城池,大有威逼东京之嫌,因此宋廷惊疑。”

    三娘笑道:“原来我命呼延灼守卫州,便是要在东京头上悬一柄利剑之意,我梁山要逼宋廷开镇山东,卫州必不可丢!”

    李逵瞪大眼睛却道:“田虎这里兵马都被我等剿了干净,他来渔利什么?”

    三娘哑然失笑道:“我们这里方才攻破威盛两日,宋廷那里消息闭塞,哪里知道我等已经剿平了田虎?定然还道我们正与田虎在壶关对峙。”

    李逵一拍脑门道:“是这个道理,宋廷那里没有俺们的信鸽,三晋之地内,都是我们人马驻守,又无人与他们通消息,定然不知此事。好个贼厮鸟高俅,上趟教他走了,不曾砍下他的驴头,这次巴巴的来送人头了,嫂嫂,俺点起本部蛮牌兵,赶去卫州,先砍了高俅这厮来!”

    三娘摆手止住李逵,沉吟片刻后道:“此处留下张清、琼英、叶清三位引五千兵马驻守,其余兵马一起赶赴卫州!既然高俅来送人头,俺们便收下了!这一仗定要打得宋廷服软!”诸将轰然领命。

    当下三娘教下将令,军马分为两路,一般的卢俊义引一路,从西路回卫州,三娘自率领一路,从东路回卫州,两军约好,在卫州会合。次日,卢俊义点齐军马,便即开拔,稍后,三娘也点起军马往卫州而来。

    一路无话,不一日到了壶关,壶关守将接住,又得呼延灼军报,说高俅大军围住卫州城,厮杀一天,被梁山军马打退。李逵大怒道:“高俅这厮,果真来打俺们城池,当真不要脸,嫂嫂,俺做先锋赶去。”

    壶关这里地势险要复杂,骑兵行路不便,惟独李逵所部皆惯走山路之人,三娘当即应允,命李逵、樊瑞、项充、李兖四将统领三千蛮牌兵先行,大军随后出壶关南下卫州。

    却说宋廷那里,自从梁山军马引军攻打田虎而去后,枢密院、殿帅府每日都差遣密探探听消息。这一日得密探传回消息,直说梁山军首仗便解了卫州之围,童贯、高俅大喜过望,当即入宫与天子报喜。

    天子闻言,亦是龙颜大悦,正待商议梁山招安条件之时,童贯却道:“首仗小胜,不足为赏,且待她灭了田虎,再做封赏不迟。”高俅也道:“眼下方才出兵,若是便答允那一丈青开镇山东,只恐她后面便不努力进兵。”天子闻言,觉得有理,便稍缓计议。

    但却不曾想得,数日后,卫州府尹差人前来密报,直说梁山军马不但占了卫州被田虎侵夺的州县,便连卫州治所也强行派兵驻扎,卫州兵微将寡,不能与之争衡,只得从权。

    闻报后,童贯、高俅皆是大怒,当即奏明天子。童贯道:“此女贼包藏祸心,侵夺梁山周边府县还不够,还想取田虎而代之,如今强行夺了卫州,那卫州之地距离东京不远,过了卫州,驱原武,过黄河后,东京便遥遥在望。这女贼占据此地不肯交割,便是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天子是个没主意的人,但数内有宿元景出班奏道:“梁山出兵之前,未曾与其约定收复州县后如何交割,卫州那里乃梁山进兵屯粮之所,定然是要重兵守御。既然如今她那里进兵收复州县,便请陛下降旨,命其交割收复州县,若是肯交割回来,便表明她一丈青并无取代田虎之意。”

    天子闻言,便教下旨意,又命选出官员,奉旨前去接收梁山收复的三晋州县。

    却不曾想,十余日后,又得所报,直说那一众官员到了卫州,却被拒之门外,守将关胜、呼延灼直说现下尚在交兵,不能交割城池,也不领旨,一众官员只得退回左近州县等候旨意。

    朝堂之上,闻得此言,宿元景也没了话语,童贯、高俅两人皆是大怒道:“梁山贼寇,侵夺州县之心不死,占据要地卫州不肯交割,必是反志不减,无招安之意,恳请陛下降旨,派遣大军从后攻打梁山贼兵,收复三晋之地,解京城北面之厄!”

    便在朝堂之上,群臣见梁山收复三晋州县,却拒不交割,更不接奉圣旨,便是宿元景这等力主招安之人也没了言语,童贯、高俅、蔡绦等人又撺掇天子出兵,无奈之下,天子虽有心维护,但却无台阶可下,只得依允出兵之事。

    当下高俅出班奏曰:“微臣不材,愿效犬马之劳,去征剿此寇,伏取圣旨。”天子云:“既然卿肯与寡人分忧,任卿择选军马。”高俅又奏:“三晋之地,有黄河天险,非仗舟船,不能前进,此前多造战船以备征伐梁山,却不期被她焚毁许多,如今数月督造,战船已成,黄河舟师复有,请旨携舟师出征。”天子曰:“委卿执掌,从卿处置。但要切记,若梁山还有招安之心,便断不可兵戎相见。”高俅奏道:“微臣遵旨!只容宽限,以图成功。”天子令取锦袍金甲,赐与高俅,另选吉日出师。

    当日百官朝退,童贯,高俅便唤中书省关房掾史,传奉圣旨,定夺拨军。高太尉道:“前者有十节度使,提兵在京城附近屯驻,都已经整备齐当,请枢密降钧帖,差拨为将。”童贯依允,便发十道扎付文书,仰各部领所属西军精兵一万,整备取齐,听候调用。

    随后高俅又调拨拱卫东京黄河舟师这一枝水军,为头统制官,唤做刘梦龙,便是淮上水军精锐,统领一万五千水军,大小阵船一千五百只,屯驻御河口,以备征进。

    高太尉知道此战水军要紧,依旧命心腹人牛邦喜,也做到步军校尉,教他辅佐刘梦龙左右。高太尉帐前牙将极多,於内两个最了得:一个唤做党世英,一个唤做党世雄:弟兄二人,现做统制官,各有万夫不当之勇。

    高太尉又去御营内选拨精兵一万五千,教党氏兄弟统领,以为自己中军护卫,并调闻焕章为随军参军,一同征进。通共各处军马一十三万,先於诸路差官供送粮草,沿途往三晋之地交纳。高太尉连日整顿衣甲,制造旌旗,未及登程,有诗为证:轻事贪功愿领兵,兵权到手便留行。幸因主帅迟迟去,多得三军数日生。

    再说高太尉在京师提备兵马,准备粮草,俄延了二十余日,都准备齐当了,高俅先发御营军马出城,又选教坊司歌儿舞女三十余人,随军消遣。

    宣和三年三月十一日,至日祭旗,辞驾登程,正好是阳春三月,却好一月光景,大小官员都在长亭饯别。高太尉戎装披挂,骑一匹金鞍战马,前面摆著五匹玉辔雕鞍从马,左右两边,排著党世英,党世雄弟兄两个,背後许多殿帅统制官,统军提辖,兵马防备团练等官,参随在後。那队伍军马,十分摆布得整齐,诗曰:匿奸罔上非忠荩,好战全违旧典章。不事怀柔服强暴,只驱良善敌刀枪。

    那高太尉部领大军出城,来到长亭前下马,与众官作别,饮罢饯行酒,攀鞍上马,登程望三晋之地进发。於路上纵容军士,尽去村中纵横掳掠,黎民受害,非止一端。

    却说高俅大军摆布上路,渡过黄河后,十三万兵马,水陆并进,十路军马分两路拱卫中军前进,有节度使王文德领著京兆等处一路军马,哨探前出,离卫州尚有四十余里。

    当日催动人马,赶到一个去处,地名凤尾坡,坡下一座大林。前军却好抹过林子,只听得一棒锣声响处,林子背後山坡脚边转出一彪军马来,当先一将拦路。那员将顶盔挂甲,插箭弯弓,手提双鞭,背后旗号写道:“双鞭呼延灼。”两手提水磨双铁鞭,此将正是梁山征伐三晋之地时,镇守卫州大将呼延灼。

    呼延灼勒定战马,截住大路喝道:“来的是那里兵马?提大军到此意欲何为?”这王文德兜住马,呵呵大笑道:“瓶儿罐儿也有两个耳朵,你须曾闻我等十节度使累建大功,名扬天下,大将王文德麽?”

    呼延灼马上略略欠身,喝道:“原来是王节度使,来此何为?”王文德听了大怒,骂道:“反国草寇,朝廷好心招安,教汝等攻灭田虎,为何不肯奉旨交割收复之州县?汝等占住三晋之地,意欲何为?”

    呼延灼大声喝道:“非是我等不愿交割,只是此前已经与朝廷申禀,但请朝廷恩准我水泊梁山永镇山东,朝廷延讹多时,未得明示,是以不敢交接。”

    王文德大怒喝道:“一伙草寇,朝廷肯降旨招安,赦免汝等死罪,已经是天恩浩荡,如何敢与朝廷讨价?休得多说,既然不肯交割,朝廷军马自当来取!”当即拍马挺枪,直取呼延灼,呼延灼也挺双鞭来迎。两将到三十合,不分胜败。(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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