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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不开心的橘子     逆袭水浒传txt下载     逆袭水浒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五章恩断义绝如陌路 风波消弭百事顺

    夜阑人静,柴进独自在下榻的帐内难以入眠,和衣躺在榻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索性起身来,点灯看书。到了四更天时分,忽闻帐外一阵人声嘈杂,帐帘一掀,眼前大红艳色一晃,面前已然多了一人。

    柴进定睛一看时,顿时吓得汗流浃背,眼前这人赫然却是扈三娘!手中书册跌落,柴进惊得呆了,三娘却笑颜如花,只看着柴进道:“柴转运使何故到了登州水师大营?济州府那里有什么公干么?”

    柴进这时候才回过神来,慌忙起身来,长长一拜道:“主公,我这里……”尚未解释,三娘一摆手止住,收起笑容,淡淡的说道:“我不想听你编故事,你的来意,三阮已经都说了。”

    柴进闻言,面色微变,但随即平复,只道:“主公,我辞官只是……”三娘再一次打断他,淡淡的说道:“柴大官人,你也不必多说,你要辞官,又何必拉上郑天寿、王矮虎、杜迁、宋万他们几个呢?你还想拉拢更多的人吧!”

    柴进面色更是大变,他没想到三娘连他联络了郑天寿几个一同辞官之事都知晓了,当下张大了口,却不知道说什么了。三娘拉过帐内一张杌子,自坐了,让柴进起身来,指着一旁的杌子,示意柴进坐下。

    柴进挨着边儿坐了,心头狂跳不已,也不知道三娘会如何处置自己。辞官本是小事,也非三娘所不容,柴进是知晓的,但要是拉着几个人一同辞官,这便不是简单的事了。

    三娘叹口气,看着柴进道:“当年在柴家庄与大官人初见之时,大官人可还记得,当夜我与大官人在堂前说过一番话?”柴进微微一鄂道:“许多年前之事了,记不太清。”

    三娘道:“当年在堂前,我说过:大官人打得好算盘,自家庄上养三千门客,又结交天下豪杰,再培植梁山为羽翼,一旦时机成熟,便可竖旗举兵,振臂一呼,便想光复大周,可是如此?此刻想来,大官人复国之念,便是一直未曾熄灭啊。”

    此言一出,柴进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急忙拜倒在地,口中道:“绝无此念!”三娘不理会他,口中接着说道:“你心比天高,但命比纸薄,一番布置,皆被人所利用,前有宋江,后有我扈岚,梁山之上,你只能做个钱粮总管。待得招安之后,我统御更严,你便是更加没有复国之望,因此这趟便想趁着我处置燕青、李逵之事不当,拉拢几个郁郁不得志之人,一同出走,另立山头,再图复国是么?”

    柴进汗流浃背,连连道:“主公,绝无此念,小可只是不惯做官,只想就此归隐。”三娘冷笑不已,淡淡的说道:“当年我就说过,你这人志大才疏,虽有孟尝君之志,但却无孟尝君之才。你要行这等背反之事,就该当不动声色,先从自己亲厚之人下手,但你却偏偏自以为是,只道三阮与你一般,便冒险来此地说他三个。柴大官人啊,你这般行事,便是我不管不问,只怕你也难以成事。”

    柴进听得呆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三娘略略抬手,示意他起身来,柴进颤颤巍巍起身来,三娘冷冷的说道:“也罢,你要辞官,明日自回济州府交割差事,但郑天寿他们几个不会跟你走的。你可知为何我这般容易便知道了你那蠢钝的伎俩?便是郑天寿他们几个也不想跟你同去,便报与我知。杜迁、宋万当年虽是受过你恩惠的,但他们都看你不是明主,岂会跟随?王矮虎、郑天寿更是宋江旧部,两个做人都战战兢兢的,只恐稍有差池,被我责罚,又岂会与你同去冒险?”

    柴进面色惨然,垂头不语。三娘再道:“大官人,你若真有野心,要想复国,辞官后自去拉拢一支人马,轰轰烈烈的大干一场,我倒还敬佩你,说不定看在往日情分上,还会援手与你。但如今你这般卑鄙下作,干出这等挖人墙角之事来,今后便各走各的路,便恩断义绝。”

    柴进怔怔的说不出话来,心中杀念陡升,但蓦然想起当年三娘与自己说过的话来:“柴大官人,你又斗不过我,还想杀我灭口么?”心头一震,杀念顿消,萎顿在杌子上,都不敢抬头看扈三娘。

    三娘起身来,正眼也不再看柴进一眼,只留下一句话便飘然而去:“辞官之后,你还是不要再起复国之念,没了梁山之靠,以你的才智,只会自取灭亡,安心做你的富家庄主不好么?多说无益,你好自为之吧。”只留下柴进冷在当场,手足无措。

    数日后,三娘回到济州府,郑天寿、王矮虎、杜迁、宋万四个都被召到府内来。柴进之事,虽然三娘首先是得了锦衣卫密报,但后来四个都到了济州府来求见三娘,只想单面禀明。但三娘接报后,便马不停蹄的去了登州,柴进四处游说,虽说不会有人真心跟随,但他这般四处游说,也会造成流言,因此三娘第一时间便去了结柴进这事。

    若柴进肯听三娘的话,自己回济州府辞官,不再生事,三娘可以放他一马,但若他还四处联络他人,三娘就会教锦衣卫下手,秘密将他抓捕,随后再行定罪。

    因此郑天寿四个到了济州府后,和王进一般,只能等三娘回来。果然不出三娘所料,郑天寿四个都不愿跟随柴进前去,方才见面,四个便都将柴进来游说之事说了,也都赌咒发誓,绝无辞官另立山头之念。听了四个的话后,三娘好言安慰了一番,四人方才放下心来,安心各回州县任事。

    几天之后,柴进果然自来辞官,而后举家自回沧州,三娘也信守诺言,并未为难与他。柴进去了后,三娘便命蒋敬接了他的转运使差事,而后见了王进,便命他接任蒋敬差事。王进欣然领命,他虽是一员战将,但不论是做暖泉寨知寨,还是做延州府提辖的时候,都是上马管兵,下马管钱粮,是以管些后勤军务倒也不难。

    一场风波消弭之后,三娘与卢俊义、公孙胜、黄文炳、朱武四个商议此事。卢俊义道:“此事有些棘手,下面兄弟的确因燕青、李逵两个之事,颇有些微词,但燕青、李逵两人干的可是卧底的大事,只恐知道的人多了,两个便有风险。但不言明,又恐兄弟们胡思乱想。”

    公孙胜沉吟道:“却是有些难以言明,稍后还有三阮也要辞官出海,他们三个也是奉命南下做私掠海盗,也怕众兄弟不明就里,心里有所非议。”

    三娘沉吟片刻后道:“非是信不过众兄弟,燕青等人之事,少一个人知晓,便少一分风险,此事骂名我一个人承担便是了。这也是考验众兄弟的时候,考验他们是否还信任我扈岚!”

    朱武微微颔首道:“这趟郑天寿四个的行止来看,众兄弟还是信任主公的,也不会旁人三言两语便撺掇了去。待得燕青、李逵两个投了方腊的消息传来,众兄弟也不是傻子,一些聪明之人便会猜到,到时候自然真相大白。”

    三娘嗯了一声道:“此事便说到这里,嗯,现下已经入冬,待得明年开春,我想去一趟辽国,一则打探辽金两国虚实,二则联络一些北国汉人勇士,以便将来金国入寇时,也有准备。”

    随后说起政事来,山东路虽遭遇大旱,但好在镇守府处置得当,加之入秋之后,秋雨到来,缓解旱情,各地倒也不至于颗粒无收,加上改善了水利之后,秋收之时,也算收成不错。

    而镇守府颁布的盐铁法令更是初见成效,各地商贾贩售盐铁等此前专营货物,大大降低了这些货物的售价,让利于民,而又繁荣了工商之业,收税之上,影响并不太大。

    而新政之后,裁撤了大量的冗官、冗兵、冗费,将地方厢兵并入建设兵团,专司开垦军屯,修建港口码头,开采矿山,修建官道,所得红利,一部分用于厢兵的薪俸,一部分交镇守府库,变成厢兵自己养活自己而不再是单纯的吃皇粮兵马。

    加上山东路开始造大海船,在李俊等海军扶持之下,民间也开始进行海贸,多与泉州等地商贸。但高丽因大宋初年败于契丹之后,已经与宋国断绝贸易多年,但李俊等准备以海军开道,重新开辟前往高丽的海贸。同时也派出了多艘商船,前往扶桑开辟商贸之路。

    时光飞逝,过了岁日,山东路降下瑞雪,正是瑞雪兆丰年的好兆头。三娘在济州府召集各州县军将官吏,齐聚一堂,热热闹闹过了一个好年。并在岁日后的第七天上,召开了山东路开镇后第二年的年会。在会上,将一应政务皆交代明白,并定下今年各州县的目标任务,又将年度财政赋税预算都厘定清楚,最后总结了去年的政务得失,奖赏有功军将官吏人等,责罚办事不力的官吏,赏罚严明,并无亲疏之分,众皆悦服。

    又过了两个月,已经是阳春三月,看着山东路诸事皆顺,江南方腊那里,润州之围已解,方腊义军与宋军暂时形成对峙之势,宋廷那里一时间也拿方腊无可奈何。听闻岳飞做了方腊女婿,三娘心头暗暗窃喜,有这一层关系,今后岳飞只怕不可能再得宋廷重用了吧。

    眼看左右无事,三娘便将诸事交托卢俊义、公孙胜、黄文炳、朱武四个,自己与陈丽卿带了十八名铁卫,扮作行商北上,亲自前往辽国打探消息去了。(未完待续。)

第十六章北国民难苦战乱 燕赵侠豪喜相逢

    大宋宣和四年,辽国燕京城内,此时已经是阳春三月,内外都绿得正好,虽是好时节,但燕京城内外却满是军马过境,逃难的北国百姓络绎不绝。

    城南州桥边,一家酒店二楼雅阁之内,三娘一身狐裘戎装打扮,凭栏而立,望着楼下逃难入城的北国百姓,沉默良久。只见那街上,拖儿带女逃难的百姓不下数千之众,拥塞了街道,皆是衣衫褴褛,面色仓惶。

    便在这时,过来一队辽国宗室骑兵,皆明黄甲色,外覆裘绒,见得逃难百姓挡路,便不管不顾,抽出马鞭驱赶人群。走得慢的便是一顿皮鞭下去,众百姓哭爹喊娘的,皆抱头而走,避入小巷后街,将大路让了出来。

    楼头上三娘看了后,叹口气道:“真是宁做太平犬,莫为乱世人,这战端一启,苦的只是百姓啊。”一旁坐着的陈丽卿看了也是皱眉道:“这些辽国兵对自己的百姓也这般狠毒,真是可恨。”

    三娘回头微笑道:“这群辽兵看服色却不简单,想来便是辽国最为精锐的宫帐骑兵,也就是辽国皇帝的禁卫骑军。他们来街道上赶人,想必待会儿有大人物出行。”

    陈丽卿尚未答话,只听楼梯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粗豪声音笑道:“这位娘子所言不差,这些正是辽帝精锐禁军骑兵,御帐亲军,总有五千余人上下,所选者皆是辽**中最精锐者。这御帐亲军一动,来人必定是辽帝无疑。”

    人随话至,雅阁门口只见已经多了一人,这人浓眉大眼,一脸刚毅之色,头上戴了顶皮帽,身上穿了一件北国常见的裘绒长袍,面色冷峻肃穆。

    见到来人,丽卿展颜笑道:“可算等到你来了,我还怕你未曾见得我的留书。”那人见得丽卿笑颜,冰冷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道:“陈娘子留书约见,我杨庭和岂能不来?再者你们北边有那么许多细作在,我又岂能收不到你的留书?”

    说到这里,杨庭和一双眼睛停在三娘身上,眼中满是激赏之色,忍不住赞道:“这位一定便是名满江湖的巾帼女杰一丈青了,果然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惊才绝艳,巾帼无伦。得见一面,虽死无憾矣。”

    三娘也展颜一笑道:“不愧是北国杨家传人,眼光毒辣,一眼便认出我来。但说我也只是女流之辈,只为见我一面,便死而无憾这话,是否太过了?”

    杨庭和摇摇头,正色道:“一丈青乃白莲教圣女,巾帼艳名,北国也是闻名的。想一丈青以一介女儿身,统帅群雄,占梁山,霸山东,打得宋廷不得不破例开藩镇招安,不但开了先例,更是以女儿身出任藩镇节度使,败在手上的宋国名将不知凡几,赫赫武功谁人不佩服?更难得又开山立宗,建白莲教,宣扬教义,安抚百姓,又赠医施药,善名谁人不敬仰?我与几个弟兄常说,今生若是能得见一丈青一面,当真是虽死无憾了。”

    丽卿见他如此吹捧三娘,忍不住白了一眼道:“你这般吹捧,她心里怕是乐坏了。”杨庭和呃了一声,不知如何接话,丽卿哼了一声道:“坐下说话吧,你两个站着,害得我也要站着说话。”

    当下三娘一笑,大大方方一个请的手势,便请杨庭和坐了客位,自己坐了上首,丽卿下首相陪。都坐定后,丽卿吩咐小二重整杯盘,切了几斤羊肉上来,那小二却道:“我们这北国烤羊最是鲜肥,但就是最少按半只来卖。”三娘笑道:“那便来以只烤羊,你们北国烈酒也来上几坛。”又另外点了几十个烧卖做点心、一只鸡、一只鹅,时鲜的蔬果也摆了几盘。

    杨庭和笑道:“不愧是女中豪杰,点些吃食都这般豪爽。”三娘笑道:“来到北地,这燕赵豪侠之士众多,自然要入乡随俗了。”丽卿扁扁嘴道:“看你们两个怎么吃得完!”杨庭和与三娘皆是笑了。

    少时,烤羊便先上来,正是一只烤羊做一大盘端来,也未曾切分,看着那外皮烤的金黄,半片切口之处,只见这羊肉极为鲜嫩,做法也大异中原,三娘一闻便知晓用了孜然来烤,果然便是北国极为常见的烤羊肉。

    片刻后酒肉都上桌,三娘便请杨庭和吃酒,杨庭和也甚是豪迈,举起酒坛,与三娘、丽卿都满满筛了一大碗,又自斟一大碗,举碗便一饮而尽,大赞一声:“好酒!”喝了一碗后,便抽出腰间解手刀来,切了一块大羊肉来,放进口中大嚼,吃得颇有燕赵豪侠之士的风范。

    三娘看了举起大拇指赞道:“好一条壮士,果然有慷慨悲歌的燕赵豪侠之风。”说着也从怀中拔出一柄小银刀来,一般的切下一大块羊肉来,大口吃了下去,也是一般的喝了一大碗酒。

    丽卿与杨庭和看得呆了,丽卿叹口气道:“也只有你这般的,才能这幅吃相还让人觉得,美艳中带豪气,柔中带刚。”杨庭和也是呆愣道:“巾帼女杰果然名不虚传。”顿了顿,杨庭和一拍桌子,倒把丽卿吓了一跳,只听杨庭和道:“好!今日不醉不归!”

    当下杨庭和举起碗来,与三娘对饮,两人一口酒一口肉,吃得甚是酣畅,丽卿在一旁看得呆了,都忘了自己的吃食。过不多时,那一片烤羊被两个风卷残云,竟然吃了大半,酒也喝了三坛,杨庭和已经有些醺然之意,而三娘却是越喝越精神。

    丽卿偷空,悄悄在桌下摸了三娘那依旧平滑的肚子一把,奇怪的自语道:“吃恁多下去,居然不见腹胀,也不知吃到哪里去了。”三娘忍住笑,瞪了丽卿一眼,暗道:“晚上收拾你。”

    正吃喝时,只听楼头人声嘈杂,几个汉子拥上楼来,杨庭和醉眼迷离一看,登时大喜道:“我几位兄弟来了,今日来时,他几个有趟买卖要做,我却先来,便留了书信与他们几个,邀他们一同来相会。”

    三娘也是喜上眉梢道:“既然都是兄弟,都请来一同吃酒便是。”当下杨庭和将几个引入雅阁之内,当先两个相貌粗豪,一身短装打扮,也不惧北国春寒料峭,胳膊上肌肉虬扎坟起,显得孔武有力,又长得甚是相似,一望便知就是亲哥两。

    杨庭和将三娘引见了,几人都朝三娘行礼,三娘回礼后笑道:“还未知道几位大哥姓名。”

    杨庭和指着两人道:“这两位外号燕京双虎,韩柏、韩松两兄弟,燕京人氏,祖上乃是宋****将,只因祖上随宋国皇帝北征时,伤重落在北地,因此不得回中原,伤好后便留在辽国娶妻生子,至今已经是十一代传人了。他两个都使大铁枪,武艺端的厉害。”

    韩柏韩松一起大声道:“早闻一丈青女杰大名,便是中原江湖第一人物,今日得见,三生有幸。”三娘谦逊了几句,杨庭和又指着另一个精瘦汉子,这汉子一身文士打扮,只是衣着上满是补丁,面黄肌瘦的,看似怏怏有病,但目光中精芒大甚,三娘一看便知此人必是修内家气息的高手。

    只听杨庭和道:“这位乃是铁算盘崔靖,曾中得辽国礼部式甲科第三名,后曾官至辽国翰林学士承旨,后因奸臣陷害,丢官归乡,与我几个一处做买卖。别看他病怏怏的样子,只因小时候体弱多病,有得道之士传授一套内息之法,内劲颇为了得,跟我几个学些枪棒拳脚,武艺也不弱。更难得的是精于计算,精通文墨之事。”

    崔靖拱手,有气无力的道:“多闻女泊主大名,今日一见,实乃万幸之事,小生于愿足矣。”三娘笑道:“你们兄弟几个,一个见了虽死无憾,一个见了于愿足矣,到教我不知如何自处了。”

    众人都笑了,杨庭和又指着最后一个铁塔般的黑大个壮汉,这大汉身材魁梧,韩氏兄弟已经是极为粗壮的汉子了,这黑大个和他两个比起来,竟然更加长大,更加健硕,更难得的是,这人一看便是肤色黝黑,又是高鼻深目,一看便不似中原人士。

    只听杨庭和道:“这位兄弟名唤千斤鼎费嵩,他父亲乃是辽国皇帝帐下昆仑奴,因与费兄弟之母好了,方才生下他来,他随母姓。只因他父母皆是辽国宫中奴隶,不久后发现私下生子,因此被双双处死。留下他来,本来也是必死的,后来我父亲将他救下,带回家中照养,与我从小长大,亲如手足。”

    三娘心头微微一震,不想杨庭和竟然将费嵩身世都这般如实相告,真是待自己如同自己人一般,当下道:“费大哥也是身世可怜之人。听来我倒是极为敬佩费大哥母亲,难得有如此奇女子,敢爱敢恨,也是一位巾帼女豪,便是有她这般,才能养育费大哥这等人物。”

    听得三娘称赞自己母亲,费嵩也是大喜,裂开大嘴笑道:“只要泊主不嫌弃我出生卑微便好。”三娘道:“人生而平等,何分卑贱富贵?”当下三娘邀几个一同坐了,亲自与几个把盏吃酒。(未完待续。)

第十七章北国遗宝假归汉 吾欲之物当自取

    便在雅阁之内,又吃喝好一阵,三娘方才动问道:“杨壮士祖上乃是杨家四郎,想这位四郎原本乃是辽国驸马,何以如今杨壮士未曾做得辽国将官了?”

    杨庭和闻言停杯笑道:“说来话长,乃祖名讳延辉,自从金沙滩一战被俘,将杨姓拆木易,与铁镜公主匹配夫妻,十五年后,过关探母,助宋破辽,多有功勋,得以与家团圆。因此,乃祖便留在宋国,再未回过辽国。但在辽国便留下我先祖一脉,便一直繁衍生息,都贵为辽**将。待得宋辽檀渊之盟后,两国修好,辽帝为释两国恩怨,特命我这一脉认祖归宗,是以自我曾祖上便复了杨姓,但依旧举家在辽国居住。但至我父亲这一代,只因辽国之内,奸臣萧奉先等当道,我父便愤而辞官,便在燕京隐居,做些小买卖度日。是以我不曾为辽**将,只是燕京一富贾商人耳。”

    三娘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想不到内里还有如此曲折之事。”杨庭和苦笑道:“想我辽国杨门,本就子嗣单薄,到了我这一代更是只有我一人,也不做官了,就权且做些营生度日。”三娘问道:“那为何不想回归中土,出任宋国将官?”

    杨庭和摇头道:“我这一脉久在辽国,宋国何以能接纳?再者,听闻我那杨门同宗兄弟杨志,也是我祖老令公之后,在宋国不也一般的苦苦挣扎?后来逼不得已落草,不就在泊主麾下么?我便是回了宋国,必遭疑忌,还不如便在辽国做个商贩,来得逍遥自在。”三娘颔首道:“这倒也是。”

    正说话间,楼下马蹄声大作,又有大批御帐亲军到来,呼喝威武,只喝命沿街左右家家闭户,各处商号关门掩窗。少时,这店家小二慌忙上楼来,将二楼雅阁外窗都掩上了,连忙朝三娘等人道:“怠慢众位客官,只因有大人物出行,因此沿街都要关窗,不得窥伺,否则便会被捉拿问罪,还请诸位忍耐片刻。”

    杨庭和哼了一声道:“什么大人物,不就是辽帝又要出逃么?他从上京跑到中京,又从中京跑到燕京,千里土地都送了女真人,他这回又想逃去哪里?”那店家唬得连连施礼道:“客官口下留情,切莫教人听了去,否则我家也要受了牵连,还请高抬贵手。”

    见那店家哀求得苦了,杨庭和哼了一声,方才作罢,店家谢了一回,方才告罪而去。那店家走后,三娘问道:“杨壮士如何得知这是辽帝出行?”

    杨庭和道:“当年我父也是御帐亲军内军将,自小也识得这辽国御帐亲军规制,这等架势便是辽帝出行。再者,自打辽金交战以来,辽军接连败阵,辽帝自上京失守后,便一直南逃,不敢直面金国兵锋。这辽帝耶律延禧,即位以来,不思进取,无所作为,反而一味游畋享乐。听闻金军已经攻克了中京,兵马必定南指燕京,这小子定是听了风声,又要往西,逃去西京大同府避难去了。”

    一旁崔靖也道:“三娘子有所不知,这耶律延禧在位,任用奸臣,人心涣散,朝纲动荡,坊间早言,辽国败亡不远矣。想那辽国贵胄耶律余睹,官拜金吾卫大将军,为东路都统,这等人都被奸臣陷害,耶律延禧听信谗言,要杀耶律余睹,此人不得已归降了金国,正引金军南下,这辽国如何不败?”说到这里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不论谁胜谁败,苦的都是我等民间百姓,燕京这里汉人还算多,也不知道金人来了,这些汉人又会如何。”

    三娘见几个说起辽帝毫无敬意,心头暗喜道:“燕云十六州本就汉人故土,只是偶尔沦丧敌手,不出数年,我必亲提军马收复之。”杨庭和等人听了皆是呆了一呆,杨庭和赞道:“此话若是他人说来,我必耻笑之。想这燕云十六州,历代宋帝都不曾收复,又何人能办到?但今日听三娘子说来,不知为何,我却觉着定能成功!”

    说到这里,杨庭和起身举起酒碗道:“三娘子有此等豪情壮志,我等兄弟也在这里立誓,若他日三娘子兵马北伐,我兄弟必来相助,以为军前驱策!”韩氏兄弟、崔靖、费嵩皆是站起,一齐道:“必来相助,原为驱策!”

    三娘大喜,起身也举碗对饮了,众人皆是笑逐颜开,又坐下接着饮酒。

    少时楼下街面上马蹄声大作,声震如雷,便是楼头都震颤不已,杨庭和起身来,拉开窗棂偷望下去,果然只见界面上皆是御帐骑兵经过,尘土飞扬,震撼不已。

    杨庭和皱眉道:“总有四五千御帐亲骑,辽帝南下燕京时,也便是五千余最为精锐的御帐亲骑护卫,此刻这些兵马全都动了,看来辽帝当真要往西逃了。”

    坐在一旁,一直沉默寡言的费嵩忽然开口道:“这辽帝西逃,不知会带多少金珠宝贝,更有那传国玉玺,说不定也会带在身边。”三娘闻言奇道:“什么传国玉玺?”

    崔靖道:“便是我中原汉人一直流传的传国玉玺,便是自汉朝传下来的那枚玉玺,上刻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以示正统。当年五代十国之时,辽军攻破晋国国都,自晋国皇宫内,掳劫得我汉人的这枚传国玉玺,因此这枚玉玺便一直为辽帝所有。当年辽帝耶律隆绪还专为这玉玺作诗一首:一时制美宝,干载助兴王。中原既失守,此宝归北方。子孙皆宜守,世业当永昌。哼,这诗文做得不怎么样,但内里炫耀之意,却是令我们汉人都憋了口恶气。”

    听到这里,陈丽卿忽然插口笑道:“那倒不如趁如今这辽帝如丧家之犬一般逃难时候,我几个潜入军中去,便盗了他这玉玺出来,带回中原去,也算是物归原主。”

    杨庭和却笑道:“盗来献与宋国那昏庸的道君皇帝?我们兄弟却没那个劲头。”三娘眼珠子一转,微微笑道:“盗来之后,我先保管,待得中原出了明主,再给他便是了。只要这玉玺不在辽国便好,也算替我们汉人出口恶气!”陈丽卿急忙附和道:“正是,我也没说盗来是要给那昏君的,先放我们山东路镇守府保管,待得天下出了明主,便可名正言顺的统领天下。”

    杨庭和闻言拍手笑道:“好!既然三娘子与陈娘子都这般说来,我们便好生计议一番,待得这辽帝离了燕京,便在路上盗他的玉玺!”

    见众人都跃跃欲试,三娘沉吟道:“虽说这辽帝西逃,颇有些狼狈,但周身毕竟还有五千余精锐御帐亲军相护,要想盗他玉玺,还需得用计。”杨庭和道:“左近地理我皆熟识,这辽帝若是出逃,也只有西京大同府可去,要去大同府,必定要出居庸关,过桑乾河,沿途不知多少地方,都可下手。三娘子白莲教麾下在北国有许多细作,我这里也有不少手下,便调集起来,先出城外聚齐,然后教人跟随辽帝銮驾,探听消息,再做定止。”

    三娘笑道:“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等便召集人手,分头出城。”杨庭和道:“燕京西郊有座万安寺,便可在寺外林中相候。”当下计议已定,杨庭和等人起身告辞,自去准备人手去了。

    三娘与丽卿结了酒账,离了酒店,此时那些御帐亲军已经护着辽帝耶律延禧行得远了,街面上方才恢复了平静。两女便往城内白莲教分坛而去。

    路上丽卿笑道:“你要怎生谢我?一下子就给你弄到了这传国玉玺?嗯,你托了天命,又有白莲教造势,在中原英雌威名广博,如今这传国玉玺再入手来,这天下还能逃得出你的手去么?”

    三娘莞尔笑道:“你这份厚礼太重,我只有把我整个人给你了便是。”丽卿啐了一口道:“你好香么?要你来何用?”三娘低声笑道:“是谁晚上都说,三娘,你好香啊。”丽卿呸了一声,两女笑闹一阵,便到了白莲教分坛。

    这里却是一间药铺,内里几位大夫坐堂,数内一人见得两女回来,急忙迎上前来,将两女引入后院密室内。便在密室之内,都是北国白莲教几位首脑人物,已经来北国潜伏一段时日的郑鹰赫然在内,见得三娘到来,皆是起身行礼。

    郑鹰都引见了几个首脑人物后,三娘一一好言抚慰,都坐定后,三娘便将盗玉玺之事说了。郑鹰闻言大喜道:“若能盗得玉玺,便是与我汉人出口恶气,主公得了玉玺,便更加名正言顺了。”

    三娘道:“只是这趟盗玉玺须得细细计较。”郑鹰道:“我这里可集齐百余名精锐细作,皆是武艺高强,手脚快捷之人,潜入辽军之内盗取,定能成功。”

    三娘摇头道:“这辽帝虽然落魄,但周遭也皆是辽国精锐护持,不可小觑。再者我等不知辽军御帐内情形,贸然潜入,只恐打草惊蛇。再者那玉玺被辽帝收藏何处也是不知,若是闹将起来,只恐找不到这玉玺。”

    郑鹰沉吟道:“主公的意思是,最好便能有人潜入辽军中,打探清楚消息后,再做打算?”三娘颔首道:“正是,听闻那辽帝好渔色,我打算装扮一番,亲自去辽帝身边打探消息。”

    丽卿闻言大惊道:“你怎能去得?”三娘站起身来,捏紧拳头道:“我要的东西,我亲自去取!”(未完待续。)

第十八章西狩鸳鸯泊行宫 头猎晋王贤名博

    大宋宣和四年,辽国保大二年,正月初,金国攻辽国中京,辽帝耶律延禧闻讯逃往燕京,春末三月,闻得金军攻陷中京战报,便即逃出燕京,出居庸关,逃至鸳鸯泊(今河北张北县西北)躲避。

    这鸳鸯泊蒙古语曰昂吉尔图,亦称安固里淖尔。其地南北皆水泺,以其两水,如胶似漆,宛如鸳鸯故名。又因此地聚集之水禽内,唯鸳鸯最多而得名。辽国历代帝王,最喜以此处为狩猎之所。

    却说辽帝耶律延禧到了鸳鸯泊行宫扎住銮驾,左右五千余名精锐御帐亲军扈从,另有王公宗室大臣一干人等随行。这鸳鸯泊辽帝行宫,虽说是行宫,但也就是一片营垒帐篷而已,并无高大的宫殿。据说这是历代辽帝为了保持狩猎风俗,特意如此而为。耶律延禧到了鸳鸯泊行宫后,歇息半日,方才喘息定了,数内有辽国北院枢密使,兰陵郡王萧奉先入内陛见。

    耶律延禧方才起身,四名宫女服侍起身,闻得萧奉先至,也不避讳,便命其入内。只因这萧奉先乃是辽帝皇后萧夺里懒、元妃萧贵哥的兄长,便是大舅哥,因此十分宠幸,并不避忌。

    萧奉先入内行礼后,立于帐幔之侧,耶律延禧体胖,四个宫娥好不容易替他擦拭干净,正穿衣戴冠,耶律延禧问道:“所来何事?”

    萧奉先道:“狼主西狩于此,正值春暖时节,这鸳鸯泊内外皆是猎物富足之时,正好可大行狩猎之事,办个头鹅宴,以示皇家威仪。”

    耶律延禧闻言皱眉道:“女真人已经攻陷中京,耶律余睹这叛贼又降了女真,旦夕便望南而来,此时不思如何抵挡,却办这狩猎头鹅宴,只恐不妥。”

    萧奉先道:“女真人乃穷山恶水之奴儿,都是穷苦惯了的,未曾见识的我上国富庶。他们一时侥幸,攻陷了中京,那等花花世界,还不多逗留些时候?便是多抢些财帛女子,便会退兵。若是女真还要南下,那便远离了老巢。想我辽国兵多将广,更有宋国乃我国多年盟交,必不相悖,夏国乃我甥舅之国,亦可依凭,女真若真敢南下,狼主请两国出兵,三国合兵一处,女真焉有不败?”

    耶律延禧闻言略略宽心,萧奉先再道:“此时国中流言纷纷,狼主当一如故往,以安人心,若狼主都显出仓皇之色,只恐下士更加难以安心。因此到了这鸳鸯泊,既然托名西狩,那便举狩猎之事,办头鹅之宴,彰显皇威,亦可聚拢人心。”

    耶律延禧闻言,方才放下心来,当即下旨,教萧奉先等操办狩猎之事。这头鹅宴乃是辽帝狩猎之宴,辽国皇帝春猎时,卫士都穿着墨绿色的衣裳,分别拿着链锤、鹰食、刺鹅锥,在水边相隔五七步散开。皇帝猎鹅开始之际,先令军士绕泊擂响扁鼓,将鹅惊出水面,这时辽帝亲自将海东青放出。海东青最善于攻击天鹅,飞放时如旋风一样直上云霄,然后居高临下,直扑天鹅。当鹅被击伤坠落,军士们便一涌而上,用刺鹅锥向鹅猛刺,谁能获得头鹅,就会得到皇帝的赏银。狩猎行乐后,并赐群臣饮宴,称为头鹅宴。有诗为证:弓开满月箭流星,鸳泊迷漫水气腥。毛血乱飞鹅鸭落,脱鞯新放海东青。

    次日清晨,辽军便聚齐鸳鸯泊内外,旌旗满天,战马如云。鸳鸯泊这里草滩宽阔,淖水深广,有许多鹿獐狍兔在这里生息,还有无数飞禽,天高云淡,风和日丽,水草肥美,是个极好的地方。

    辽军狩猎军士皆至,便在水泊边上搭起辽帝金色大帐,帐外起丈许高台,辽帝耶律延禧并宗室王公大臣皆至,安坐于高台之上,便观狩猎。

    三通鼓后,萧奉先站到台前,大声将狩猎规矩说了一遍,最后大声喝道:“我大辽勇士们,便去猎获你们的猎物,献与狼主吧!”

    一众辽军将士皆是呼喝鼓噪不止,军中当先一骑飞驰而出,众人一看,只见此人面如冠玉,紫袍金带,凤翅羽翎,胯下白马如尘,当先便抢了出去。众辽军皆是喝彩,高呼:“晋王威风!”

    原来这人却是耶律延禧之子,晋王耶律敖鲁斡,年方二十,文韬武略,待人亲厚,因此深受辽**民爱戴。此刻见得他出马,军中上下将士,皆是喝彩不迭。

    这众军皆喜,却唯独台上萧奉先不喜。原来这辽帝耶律延禧共有六子,依次为晋王耶律敖鲁斡,梁王耶律雅里、燕王耶律挞鲁、赵王耶律习泥烈、秦王耶律定和许王耶律宁。

    这晋王乃是辽帝耶律延禧文妃所生,文妃萧瑟瑟有三姐妹,大姐嫁给耶律挞葛里,三妹嫁给耶律余睹,因此晋王乃是耶律余睹外甥。

    而元妃之兄萧奉先时任北院枢密使,他擅断朝政,一心想让元妃所生的秦王能继承皇位,便处心积虑诬陷文妃和晋王。便在去岁,耶律余睹正率兵与女真恶战,文妃之姐去军中看望她随军的三妹。萧奉先就诬告驸马都尉萧昱与耶律挞葛里、耶律余睹勾结谋反,拟立晋王为帝,以天祚帝为太上皇,文妃也预知此事,而其姐是去军中通风报信的。昏愦的天祚帝竟然杀了萧昱、耶律挞葛里和文妃之姐,文妃也被赐死,惟有晋王幸免一死。

    因此耶律余睹一怒之下,便背反辽国,投了金军。金军攻辽国中京能如此顺利取下,也便是耶律余睹之劳。是以此刻萧奉先见得这晋王又在军前卖弄,甚为不满,心头恨意更深,当下一言不发坐下,心头只顾盘算如何能除掉晋王。

    却说这晋王耶律敖鲁斡,年轻冲龄人物,虽待人接物敦厚,但却少了些算计的心机,今日听闻父王狩猎行乐,只顾想抢个头鹅来敬献,因此当先而出,却未曾想又召来奸臣妒忌。

    耶律敖鲁斡出马之后,众军士也随即策马呼喝而上,众军先绕泊擂响扁鼓,将鹅惊出水面。这水泊里果然栖息许多飞禽,辽军这一惊吓,顿时飞起无数鸟禽来。

    这时辽帝耶律延禧便即起身,将自己驯养的三只海东青放飞天际,再看众军飞骑时,见得自己儿子晋王当先,心感安慰,当下不经意道:“敖鲁斡有我风范!”此言一出,众臣皆贺,萧奉先更是不喜。

    只见那三只海东青翱翔之上,扑击飞起的天鹅等鸟禽,如同穿云利剑般直上,然后居高临下,直扑天鹅。只眨眼功夫,已经有数支天鹅被击伤坠落,见得如此,岸边一众辽军猎手们便打马望着天鹅坠落之处而去,只望自己能够猎得头鹅,便可得获辽帝奖赏。

    众猎手齐出,那晋王耶律敖鲁斡马术精湛,加上胯下马匹神骏,几个转折,便超出众人许多,只望坠落的天鹅而去。绕过一处水洼,只见那天鹅坠落在前面不远处的长草漫处,耶律敖鲁斡见身后已经将众人甩出许多,心下大喜过望,看来这头鹅便是自己的了。

    策马冲将过去,那马飞过长草漫处,前面陡然见得一个青衣女子现在面前,耶律敖鲁斡大惊之下,急忙勒转马头,好在他骑术精湛,胯下战马也是多年跟随,是以一个转折,堪堪避了过去。

    耶律敖鲁斡大怒,勒定马匹回头看时,只看了一眼,却不觉的呆了。只见面前这青衣女子,素荆裙钗,面容如画上仙女般,美如画儿,一脸惊惶之色,更显的此女娇媚。更兼身姿摇曳,怀中抱了那只受伤的天鹅,若如拂柳般,难以言状。

    见得此女姿容,耶律敖鲁斡一腔怒火居然散去了大半,见得此女身着汉装,便手中马鞭一挥,用汉话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在这里?”那女子微微一笑,昂起头来道:“我是来附近采药的,这天鹅是你弄伤的么?”

    耶律敖鲁斡听得这声音,如天灵鸟般好听,又见此女面上如此淡然,却还敢质问自己,心下也甚是好奇,便答道:“这天鹅是我的猎物。”

    那女子秀眉微蹙,轻抚天鹅的伤口道:“它这般可爱,你为何要伤它?”耶律敖鲁斡一时间答不出来,便跳下马来,牵马近前道:“你快把它给我,这是今日行猎的头鹅,待会儿许多人回来抢的。”

    那天鹅受了伤,便在女子怀中悲鸣,那女子皱眉盯着耶律敖鲁斡道:“你看它受伤这般重,你还要伤害它么?”耶律敖鲁斡见得这女子这般慈祥,忍不住笑道:“它只是猎物,你把它给我,我这里有锭金子,便给你了。”

    说着耶律敖鲁斡从怀中掏出一块金饰递了过去,那女子却看都不看一眼,只道:“我是大夫,救死扶伤是我的本分,我不要你的金子,我只要救它。”

    耶律敖鲁斡哭笑不得,便扬起马鞭,假作吓唬,喝道:“把它给我,你知道我是谁么?”那女子虽然面带惧色,但却还是昂起头道:“你们契丹男人便只有欺负女人的本事了么?难怪你们被女真人赶到南边来了!”

    耶律敖鲁斡大怒,手上虚挥一鞭,朝那女子抽去,那女子站着不动,眼睛却紧紧闭上,娇弱的身子微微发颤,显是害怕极了。耶律敖鲁斡那鞭子却只从她发梢挥过,未曾伤她一丝一毫。

    便在此时马蹄声大作,十余名辽军猎手追了上来,团团将两人围住,当先一名将校奇道:“王子,何以这鹅在这女子手中?”耶律敖鲁斡面色微变,叹口气道:“咱们回去,这女子我自带上!”当下耶律敖鲁斡不容那女子反抗,便一把将她拉上马鞍,一行人打马便回。(未完待续。)

第十九章红颜祸水迷人眼 父子相悖坏伦常

    却说辽帝耶律延禧命麾下勇士行猎,自在高台上与群臣饮宴作乐,只等消息。只等一炷香时分,便见得远处烟尘大作,显是有勇士回来了,便命萧奉先代为下台接引。

    萧奉先原本满脸欢喜的下了高台,但见得一群契丹骑士奔近后,脸上却是一黯,原来当先回来的仍旧是晋王耶律敖鲁斡,忍不住暗叫不好,此子猎得头鹅,当先敬献,又得邀宠。

    果然,那耶律敖鲁斡到了台下,便即跳下马来,却从马背上扶下下一人来,萧奉先只看了一眼,顿时一阵心猿意马,原来耶律敖鲁斡扶下的那人却是一位国色天香的青衣美女。萧奉先乃辽国贵胄,什么美女没见过,想不到一见此女之下,居然忍不住心猿意马起来心头暗暗纳罕道:“世间竟有如此绝色女子。”

    正想间,只见耶律敖鲁斡劈手从那女子怀中夺过一只天鹅来,那女子忍不住怒道:“你把它还给我。”耶律敖鲁斡皱眉指着远处泊子里道:“今日乃是契丹勇士行猎,你看这许多人都在猎禽鸟,你又能救得了多少?”两人说的都是汉话,只因契丹立国两百余年,贵胄重臣多习汉文化,是以萧奉先也听得懂。

    那女子扭头看去,果然只见鸳鸯泊远近都有契丹勇士策马弯弓射猎,那些飞起的天鹅等鸟禽不断被射落,顿时涨红了小脸说不出话来。

    耶律敖鲁斡走上前去,朝萧奉先一礼道:“祖先保佑,天幸让我猎得头鹅,便请枢密引见父王。”萧奉先淡淡嗯了一声,侧头看了那女子一眼道:“此女何人?何以至此?”耶律敖鲁斡倒也不瞒,便将适才经过说了。

    听完之后,萧奉先冷笑一声道:“此女来历不明,定是女真人奸细,与我拿下,我要亲自审问。”身后一众辽国御帐亲军便要上前拿人。

    那耶律敖鲁斡却横身一拦,挡在那女子面前,瞪着萧奉先道:“契丹人规矩,谁俘获的钱财牛羊马匹奴隶,便是谁的。此女乃是被我俘获,便是我的,要审问也是我来,枢密自重!”

    萧奉先气得指着耶律敖鲁斡连道三声好,拂袖而走,只留下一句:“我这便去禀报狼主,请狼主定夺。”耶律敖鲁斡知道萧奉先为人,只怕他独自去禀报,也不知会说成何样,当下一拉那女子便道:“跟我走。”

    那女子缩缩手,教耶律敖鲁斡拉了个空,耶律敖鲁斡微微一鄂回头一看时,那女子哼一声道:“我自己会走!”说罢耶律敖鲁斡当先,那女子随后便一起上了高台。

    到了高台上,萧奉先果然正在向耶律延禧禀报,都添油加醋的说了晋王如何引了个不相干的女子回来,又说此女来历不明,定是奸细云云。

    耶律延禧听完,正好耶律敖鲁斡与那女子到来,耶律延禧皱眉问道:“晋王,枢密所言,你如何说?”耶律敖鲁斡倒也老实,将事情经过说了,末了方道:“父王,此女弱质芊芊,一望便知乃是汉女,又难得如此心地善良,如何会是女真人奸细?再者,即便是奸细,也该由孩儿亲自处置才是。契丹人规矩,俘获的财帛女子皆是勇士之物。”

    耶律延禧嗯了一声,回头对萧奉先道:“枢密,区区一介女流罢了,便让晋王发落便是了。”萧奉先却低声道:“狼主,臣下见得那女子国色天香,便是想亲自审问,若不是奸细,便敬献给狼主享用的。”

    耶律延禧哦了一声道:“如何国色天香?”萧奉先道:“那女子在晋王身后,便让她上前来一见便知。”耶律敖鲁斡听得两人对话,不禁面色一变,耶律延禧道:“我儿,可教那女子显身相见。”

    耶律敖鲁斡无奈,只得回头道:“我父王想见你,你上前吧,不要多说什么,我自有办法救你。”适才说的都是契丹语,那女子似乎听不大懂,耶律敖鲁斡这时以汉话说之,那女子方才懂了。

    当下那女子依言走上前来,耶律延禧定睛一看,便是眼前一亮,忍不住赞道:“好一个国色天香的汉女,果然美艳不可方物。”当下扭头看着耶律敖鲁斡道:“我儿可否割爱将此女让与为父?”

    耶律敖鲁斡面露难色,一咬牙只道:“父王少待,待我问她几句。”当下耶律敖鲁斡用汉话问道:“我父王想要你,你可愿意侍奉我父王?”说到这里低声道:“只要你不愿,我拼死护你。”

    那女子眨眨眼道:“你为何要护我?”耶律敖鲁斡道:“只因是我带你回来的。”那女子又问道:“你父王何人?”耶律敖鲁斡道:“便是当今辽帝。”

    那女子微微一笑道:“是你父王,又是皇帝,为了护我,得罪他值得么?我看还是算了,我本就是漂泊之命,你不必相护了。”耶律敖鲁斡听了这话,又见这女子笑颜如花,心头一颤,想自己父王年岁已经大了,这般娇美的一个弱质女子却要在父王那肥大的身躯下婉转承欢,心头便似刀割一般,再听那女子虽是笑着说的话,但却似乎是哀怨无比,当下热血上涌,转身对着耶律延禧深深一拜,大声道:“父王,非是孩儿不肯割爱,但这女子来历未曾问明,孩儿不敢冒险。只求父王宽限些时日,待孩儿问明白后,再将她献与帐前。”

    耶律延禧闻言,笑容僵住,半晌后才摆摆手道:“罢了,也不是父王一定要抢你的心爱女子,你不愿给便罢了。”说罢冷哼一声,起身便先走了,群臣跟随而去,一场欢宴居然不欢而散,便连那头鹅都未曾敬献。

    众人都离去了,耶律敖鲁斡呆呆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那女子上前奇道:“你说了什么?怎么都走了?”耶律敖鲁斡将适才言语说了,叹口气道:“我本想先托词将你带回去,看个机会便放了你去,不想父王就此离去。”

    那女子皱眉道:“我又没叫你救我,你这般多事作何?”耶律敖鲁斡呆了一呆道:“你这女子怎么这般不识好歹?为了护你,我连父王都恶了。”那女子似笑非笑道:“我没叫你带我回来,也没叫你救我,都是你自找的!你便让我跟你父王去了,便不会有这一遭了。”

    耶律敖鲁斡闻言顿时大怒,上前恶狠狠的扭住那女子手腕道:“好,是我耶律敖鲁斡瞎了眼,碰上你真是倒霉!既然都恶了父王,怎么的也要在你身上享受一番才是!”当下不容分说,扛起那女子便走,那女子高声呼救,左右晋王护卫却只是吃吃偷笑。

    下了高台来,一般的将那女子放在马鞍上,耶律敖鲁斡便即率领数十名护卫回大营去。不多时到了大营内,耶律敖鲁斡将那女子拉到自己一处营帐内,帐内晋王几名姬妾都住在这里,数内有一名也是北地汉女的,知晓汉话,耶律敖鲁斡便对那汉女姬妾道:“给她沐浴更衣,稍后送来我帐中!”说罢满脸怒气的去了。

    那汉女姬妾见了暗暗纳罕,想不到好脾气的丈夫居然如此暴怒,忍不住看了那女子一眼,果然是国色天香的一位美人,当下问道:“妹妹看来便是汉家女子,怎生称呼?王爷如何这般恼怒?”

    那女子道:“我姓陈,行三,都唤我陈三娘。这个野蛮人,将我掳劫回来,他倒还生气了。”当下便将适才经过说了。那汉女姬妾听了,叹口气道:“王爷他便是这般心善,这回倒是滥做好人,他为了你得罪了皇帝,你又不领情,自然恼怒。”

    陈三娘哼一声道:“我真不要他护我,跟他回来,与跟那皇帝去了,有何分别么?还不都是觊觎我的美色,我看这父子两便是一丘之貉。”

    那汉女姬妾哭笑不得道:“我家王爷可不是那般人。不说这个了,我叫吕娇娘,妹妹我先带你沐浴更衣吧。”当下那吕娇娘便在帐内吩咐使女准备热水衣物,让陈三娘沐浴更衣,随后又让陈三娘吃了些食物。

    这陈三娘正是扈三娘所扮,当日她与陈丽卿、郑鹰等商议好了,便离开燕京,与杨庭和等人在燕京城外聚齐,众人便商议好了,三娘亲自前去辽军大营内做内应,先打探虚实。

    杨庭和起初不愿三娘冒险,但违拗不过三娘执意要去,又听丽卿说了三娘武艺手段,方才勉强答允,最后只道:“若事不可为千万不可逞强,我等便伏在辽营左右,若有危险,便可放出响箭,我等自当杀入辽营接应。”

    三娘微微一笑道:“我们人手这般少,辽营内军马众多,如何能杀得透?杨大哥你们不必担忧,我武艺不弱,又有医术药理在身,那些契丹人奈何不了我什么的。我只想拿了东西便走,能不让众兄弟犯险就是最好。”

    于是三娘便只身前往辽营,适逢辽帝行猎,三娘便伏在鸳鸯泊边,只等机会,正好见得那头鹅落地,想起这头鹅宴典故,便即上前拿了那头鹅,做个由头去接近辽帝。却不想遇上的是烂好人晋王耶律敖鲁斡,方才有了这一番曲折之事。本来按三娘想法,最好便是能被辽帝看中,带回他营帐内,这样便可循机迷倒辽帝,从容找到那玉玺,便可全身而退,却不想被耶律敖鲁斡这么一搅合,计划都被打乱了。(未完待续。)

第二十章贤名有望为人忌 恶人自有恶人磨

    三娘沐浴更衣之时,那吕娇娘在一旁看了,只见三娘纤体横陈,美妙不可方物,顿时赞道:“不但生得美,便连这身子也这般玉质匀称,难怪王爷会如此。”三娘在浴桶内笑了笑却不言语。

    少时沐浴已毕,吕娇娘命人拿来一套契丹女子服侍,却是一套花叶纹左衽圆领的锦袍花裙,并有穿在内里的衬衫袄、下身裘裤,另有一双高筒马靴。吕娇娘道:“这契丹人服饰与我方不同,我与你穿戴来。”

    当下便穿戴了,却是内里穿了衬衫袄、下面穿了裘裤,将裤腿扎在靴筒内,面外再套上锦袍花裙,头上戴了琥珀璎珞珠串装饰的裘帽。都穿戴齐了后,吕娇娘看了赞道:“好一个美貌的契丹女子。”三娘看了铜镜一眼,顿时也笑了起来,镜中自己却好似活脱脱的一位契丹女子了。

    随后吕娇娘命人取了些酒肉来,三娘吃了些后便不吃了,吕娇娘道:“你吃的太少了,北国寒冷,该多吃些才能抵御风寒。”三娘依又吃了一块羊肉,口中问道:“你如何嫁给那晋王的?”

    吕娇娘叹口气道:“我祖上乃是流落燕云十六州的汉人,在北国我汉人地位低下,只能苦苦求生。在我祖父时便已经沦为奴仆,在我父亲时,父亲便是赐给晋王家的奴仆。后来父亲去世,晋王见我独自一个可怜,便收了我为姬妾,也不用再做奴仆了。”

    三娘瘪瘪嘴道:“我看他是看中了你的美色吧。”吕娇娘也不恼怒,温婉的笑了笑道:“我那时候吃不饱,穿不暖,面黄肌瘦,而且整天穿得脏兮兮的,哪有什么美色?晋王真是看我可怜,才收纳我为姬妾。记得后来我将养了一年多,才有了今天这般容色的。”

    三娘闻言呆了一呆,低声道:“想不到这愣头青倒还真是个好人。”吕娇娘笑道:“是啊,王爷在国内颇有贤名,便是因他仁义无双,爱护军民,便是一般奴隶他都爱护有加,因此辽**民都敬重他。”

    三娘心头暗道:“原来如此,难怪那萧奉先后来一定要杀了晋王,这个人广收人心,的确为人所忌。哎,这晋王也真是的,只有名望,却无实权,难怪后来别人害他,他也只有一死。”三娘所想的乃是事情,历史上辽国最后崩溃便是因为辽帝听信萧奉先谗言,杀了这位晋王,辽**民一看,这辽帝如此昏庸,竟然连贤德的儿子都杀了,谁还肯为他卖命?是以最后辽国迅速被金国覆灭了。

    正想时,帐外一名军士问道:“夫人,晋王派我来问,那女子可能来见了?”吕娇娘闻言急忙起身笑道:“只顾着说话,都忘了。”便即答道:“已经可以去了。”

    当下吕娇娘便请三娘跟那军士过去,临走前嘱咐道:“我家王爷乃是善人,你若不愿留下,他定然不会强求,说不定还会放你去了,切莫再与王爷置气了。”三娘闻言,心头微微不忍,低声问道:“若有朝一日,晋王有什么不测,你该如何?”吕娇娘眼眉低垂,口中道:“晋王若有什么不测,我自然是一死相随,以报答他的大恩,不作他想。”

    三娘见吕娇娘这般坚毅的答话,心头微微一震,暗想道:“这两人是真爱,若是阴阳相隔反倒是生不如死,也罢,随他两个去好了。”当下轻轻抱了抱吕娇娘,方才分手跟那军士去了。

    来到晋王帐内,只见耶律敖鲁斡正在看书,见得三娘到来,耶律敖鲁斡一挥手,命帐内众人都退下。随后耶律敖鲁斡指着一旁羊毛毯上放着的一个包袱道:“里面有些干粮、盘缠,还有我晋王中军的令牌,帐外我命人备好了一匹快马,你哪里来的,哪里去吧。有我令牌,你自当可通行无阻。”

    三娘呆了一呆道:“你当真让我走?你得罪了你父王,得罪了那萧奉先,最后便这样放我走了?”耶律敖鲁斡放下手中书本,看着三娘皱眉道:“是我带你回来,不想令你身陷险境,你快些走吧,你便是我救下的天鹅。”

    三娘听了救下的天鹅一句,微微一震,跟着心头暗想:“好不容易混了进来,这般走了算什么?”但面上却不说,点点头道:“好,你自己保重。”当下走上前去,只拿了包袱里的令牌道:“我只取令牌,盘缠、干粮就不必了。”当下微微一礼,便即转身离帐而去。

    耶律敖鲁斡见得那倩影消失在帐外,心头若有所失,喃喃自语道:“好个奇怪的女子。”随后便又在帐内看书。

    方才看了几页,帐外有军士慌忙来报道:“王爷,那女子拿了令牌却未曾离去,只拿了令牌,问了狼主大营所在,自己便过去了。”

    耶律敖鲁斡大吃一惊,站起身来怒道:“我让她走了,她又去父王那里作甚?”那军士道:“那女子说,晋王救她,她也要救晋王,晋王为了她得罪了狼主,她自己过去,狼主便不会记恨晋王了。”

    耶律敖鲁斡听得呆了,缓缓坐下身来,苦笑道:“这女子真是傻了,她这般去了,哪能得善终?”正在想如何再救三娘时,帐外有哨探火急入帐来报道:“王爷,女真人前部五千骑兵已至燕京城下,前部军马内见得耶律余睹旗号!”

    耶律敖鲁斡大惊失色,起身道:“女真人来得这般快?!”当下点起麾下三名大将,一起便去辽帝耶律延禧大帐禀报军情。

    到了辽帝大帐外,耶律敖鲁斡命人通传了,辽帝似乎也得知了军情,便火急命晋王入见。到了帐内时,只见三娘跪坐在辽帝身旁,帐内萧奉先等几名辽国宗室重臣已经到了。

    见了礼后,耶律敖鲁斡便急忙将军情说了,耶律延禧皱眉道:“此事适才枢密已经说了,想不到这些女真人来得这般快!”萧奉先瞪着耶律敖鲁斡怒道:“狼主,女真人来得这般快,皆因得了耶律余睹此人带路,这耶律余睹熟知我国内情形,在军中又广有心腹,否则怎能来得如此之快?”

    耶律敖鲁斡垂头不语,萧奉先又道:“晋王乃是耶律余睹外甥,此时是否该当避嫌,交出麾下兵权?”耶律敖鲁斡闻言,抬头怒道:“我忠于父王,何必避嫌?”萧奉先冷笑道:“早就传言那耶律余睹意图不轨,只想联结宫中他的妹妹,扶立晋王你为狼主,如今更是不惜投靠女真人来,晋王你说你是忠心一片,既然如此又何必害怕交出兵权?”

    耶律敖鲁斡哑口无言,少时顿时怒气陡升,起身交出兵符印信道:“兵权交了便是,父王还请速速定夺如何迎敌!”耶律延禧早就听了萧奉先谗言,对晋王还握有一部兵权心生忌惮,见他交了兵符印信,便命人收了,随后淡淡说道:“你可下去歇息,退敌之事,自有枢密布置。”

    耶律敖鲁斡心头一片孤寒,想不到父王也不相信自己,当下颤颤巍巍上前一拜,又看了三娘一眼道:“父王,这女子……”话还没说完,耶律延禧摆摆手道:“这女子拿了你的令牌前来,已经替你说过了,你劝得她侍奉为父,为父甚是高兴,你不必再说了。”当下便命人带耶律敖鲁斡下去,耶律敖鲁斡失魂落魄的踉跄而去。

    耶律敖鲁斡走后,耶律延禧皱眉道:“虽然收了兵权,但女真人兵马已经到了燕京,如今该当如何?”萧奉先看了看左右大臣,耶律延禧领会,便命诸人先退下,又看了三娘一眼道:“这女子不懂契丹语,倒也不必退下。”

    萧奉先见三娘始终端坐如故,面如止水,也只道她不懂契丹语,待得众人退下后,咬牙道:“狼主,这耶律余睹这般拼命带女真人打来,必定是为了拥立晋王,若是杀了晋王,断了耶律余睹念想,女真人定当只会抢掠一番后,便即退去。待得女真人兵退,我等派出使节,联结夏国、宋国,求得大军前来,重整旗鼓,方可收复失地。”

    听得要杀晋王,耶律延禧始终踌躇,只道:“此事容我再细想,晋王说到底还是我孩儿,又无过犯,无罪而诛,只恐不妥。”说罢挥挥手,命萧奉先退下。

    萧奉先叹口气,只道这耶律延禧此刻眼中只有三娘这个美人,不先享用一番,无论如何是不会有心思盘算他事的,当下便想道:“先等狼主享受了这美女,待得过后,狼主身心舒坦时,再来进言,定然奏效。”当下便也不再纠缠,便先告退去了。

    萧奉先也退下后,辽帝金帐内便只有耶律延禧与三娘两个,这耶律延禧倒也能说汉语,便涎着脸凑上前来道:“小美人,还不快来替朕宽衣?”

    三娘假作羞涩,迟迟不肯上前来,耶律延禧见三娘那娇羞模样,顿时酥了半边,忍不住上前来,将那猪一般的嘴巴凑上前来,便要亲吻三娘,口中道:“小美人,先让我香一个。”话音才落,尚未能亲到,耶律延禧只觉脖颈处一阵剧痛传来,顿时眼前一黑,扑倒在地,不省人事了。(未完待续。)

第廿一章窃国盗玺辱君王 得宝大意陷险境

    三娘一手刀,斩晕了辽帝耶律延禧,见得耶律延禧好似死猪一般躺在地上,心头还不解恨,又提起绣脚狠狠踹了几脚,娇声骂道:“死辽狗,这么肥,又死到临头了,还起色心,活该!”

    踹骂几句后,三娘将耶律延禧外袍撕成布条,将他捆了个结实,口中堵了个布团。都收拾好后,三娘转身便在帐内找了起来,但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却都没找到那枚传说中的传国玉玺。

    三娘皱眉自语道:“这家伙把玉玺藏哪里去了?看来也只有先弄醒他问问了。”当下泼了碗茶水在耶律延禧脸上,片刻后堂堂辽帝醒来,却发现自己被捆得如同肉粽子一般,口中塞了布团,只嗬嗬的叫唤,却不能说话。

    三娘拿了桌案上切羊肉的解手刀过来,横在耶律延禧脖颈处,耶律延禧一张满是茶水的脸上,都是惊恐之色,三娘猜他心里一定会想,这女子果然真是女真人奸细。

    三娘笑嘻嘻的蹲下身来,低声说道:“你放心,我真不是女真人奸细,我只是来找一件东西,只要你告诉我那东西在哪,我拿了东西便走,不会害你性命。现在我拿下你口中的布团,要是你敢出声叫唤,我马上割断你的脖子!”

    耶律延禧听了,连忙点头,三娘取出布团,耶律延禧马上道:“女侠,你要什么金珠宝贝只管说,我这里有八尺的金缕珊瑚,玉屏风,血翡翠,什么珍宝都有。”三娘大怒,揪住耶律延禧低声喝道:“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再废话,我切了你耳朵!”

    耶律延禧瑟瑟发抖,一国之君何曾受过此等羞辱?但那柄明晃晃的小刀便在眼前,而这位辽国狼主承平日久,早已不复当年他先祖耶律阿保机等人的英武,只得连连点头,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三娘晃着小刀问道:“你辽国自五代时从晋国抢来的那枚传国玉玺何在?”耶律延禧听了微微一鄂,他不知道三娘来历,心中念头转动,但怎么想也想不通,这么一个娇滴滴的美人来问这传国玉玺作甚。此前数十年间,倒也有宋国细作不断北上前来寻访这传国玉玺下落。一则这传国玉玺乃辽国皇帝重宝,藏得甚是隐秘,不会轻易被查知。二则其后宋国自己重新制了玉玺,是以也就渐渐不来啰唣。是以到了此时,便连原来关心这传国玉玺的宋国人也就不来寻访了。眼前这女子到底是何人指使,来要这玉玺的呢?

    一刹那间,念头转动,耶律延禧脑海中忽然想到了一个人,心头大声喊了出来:“这女人是晋王派来的!”此念一闪过,耶律延禧只觉得眼前豁然开朗了一般,那传国玉玺对于寻常盗贼来说,是个祸水之物,盗来又不能换钱,还要被辽国追捕,反倒不如其他宝物值钱,是以三娘不可能是寻常盗贼。一般对玉玺这种东西感兴趣的,也只可能是为君王者。

    而宋国君主这些年已经熄了寻访玉玺的念头,是以也不可能是宋国人。夏国与辽国乃甥舅之国,不会惦记这玉玺,况且夏国要汉人的传国玉玺来,也是无用。至于女真人也不可能,那些野蛮的山野蛮人,刚立国不久,要这东西何用?环顾周边君国都不是,那就只可能是辽国内有称帝野心之人,才会惦记此物。

    而那晋王在国中颇有贤名,萧奉先说的不错,那耶律余睹投了女真人,充当女真人先锋,不断追击自己,定是想杀了自己,立晋王为帝。而这玉玺,乃是辽帝传国重宝,也只有晋王一党才会惦记着。

    想到这里,耶律延禧自行脑补之后,更加解释了为何这女子会忽然被晋王带回,来到御前,又欲擒故纵的,先将此女带回,而后这女子又拿了晋王令牌回来,一切的机关算计,看来都是那晋王安排的。

    想通此节之后,耶律延禧面露怒色,低声道:“你可是晋王派来的?”三娘皱眉,想也不想,一刀下去,便在耶律延禧手臂上扎了一刀,跟着立时捂住耶律延禧的嘴,不让他叫唤。三娘不理会耶律延禧唔唔低声惨叫,口中低声冷冷道:“我问你答,我说过再废话就扎你一刀,你当我说的是废话么?快点说,那玉玺在哪里,要是再有废话,或再出半点叫声,下一刀便要你的命!”

    耶律延禧浑身颤抖,只觉得眼前这女人真是地狱来的恶鬼,刀子拔了出来,只是哼了几声,再也不敢叫唤,更不敢多话。心头转念又想,这晋王定是派此女来,先拿了玉玺,然后便会要了自己的命,而后耶律余睹领外兵到来,他便可手持玉玺,又有女真人撑腰,诛杀萧奉先等人,便可自立为辽帝,晋王定是这样打算的。

    耶律延禧好歹也是一国之君,脑中翻来覆去的思索脱身之策,最后他知晓,玉玺乃是身外之物,只要自己的命先保住,便还可以翻盘,若是命丢了,便什么都没了。

    想到这里,耶律延禧支吾两声,三娘松开手,他忍痛低声道:“玉玺在我那口盔甲箱子的暗格之内。”说着朝帐内一口乌黑的箱子努努嘴。三娘塞住耶律延禧嘴巴,转身过去,打开箱子。这口箱子适才她也找过,但内里只是一套辽帝穿戴的黄金盔甲,并无他物,此刻听耶律延禧说了,便将那套盔甲拿了出来,翻开箱子内羊皮垫子,果然箱子底有一方暗格,打开暗格之后,取出内里一方黄绸包裹的物事,打开一看,顿时帐内满是华彩,眼前赫然便是那方精雕玉彻的传国玉玺来!

    三娘心头激荡,翻过来一看,玉玺上果然刻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便是自秦始皇开始,一直传下来的传国玉玺!三娘大喜过望,得了此物,将来自己称帝之时,便更加有了把握了。

    边想着,三娘手中忍不住轻抚玉玺,忽然听得背后一声响动,蓦然惊醒回头看时,那耶律延禧不知何时,挪动他那肥硕的身躯,挨到了帐篷边上,趁着三娘不备,居然猛的撞破帐篷滚了出去,随后便杀猪般唔唔哀嚎起来。

    这辽帝帐外都是重重卫兵环绕,帐篷里忽然滚出个人来,一众卫兵一看,顿时认出是辽帝来,见辽帝被捆得粽子一般,立时大声示警。

    三娘见辽帝滚了出去,立时暗叫不好,想也不想手中小刀飞了出去,正中耶律延禧臀部,那地方肉多,却也只是让他受些皮肉之苦,不能要他性命。跟着听得帐外辽兵连连呼喝示警,顿时知道已惊动辽军,当下看了一眼帐内,有辽帝的黄金盔甲与宝弓羽箭,并辽帝几柄宝剑。三娘当即拿了弓箭与一柄长剑在手,尚未及穿着盔甲,已经有十余名辽兵冲入帐内来。

    三娘手中长剑翻飞而去,与那十几名辽兵厮杀,众辽兵皆是手持四尺弯刀,个个武艺不弱,厮杀片刻后,三娘杀了七人,其余人方才被逼出帐外。

    随后帐外辽兵缓了一缓,趁这档口,三娘匆忙披上那套黄金盔甲,方才戴好那金盔,只听嗤嗤数声,三娘就地一滚,跟着藏身辽帝帐内的桌案之下,只听铮铮几声,十余支羽箭钉在桌案上,原来是帐外辽兵朝着帐内放箭。

    三娘推翻桌案,藏身于后,赶紧穿戴好盔甲,总算有些护身的盔甲,心头略安,这时候更是箭如雨下,那张桌案钉得如同刺猬一般,辽兵不敢贸然冲进来,只顾从帐口朝里面射箭。

    片刻后,箭矢稍停,帐外听得几声呼喝,几名辽兵冲入帐内来,三娘弯弓搭箭从桌案后显身,手中连珠箭接连射出,顿时射到那几名辽兵,余下的人一发声喊,忙不迭的退出帐外。

    只听得帐外怒骂几声,跟着似乎有人呼喝几声,只听帐篷四周噗嗤几声,三娘一看,却是帐外辽兵用钩枪刺穿了帐篷皮布,勾住几个帐篷支脚,三娘暗道不好,接下来辽兵定然会拉到帐篷,当下看准一处,手中长剑一挥,割破帐布,飞身跃出帐外。

    三娘这才飞身出了大帐,果然帐外辽兵拉动钩枪,顿时将那金帐拉倒,轰然一声,尘土飞扬。三娘方才落地,尚未起身,顿时有十余支长枪刺来,三娘堪堪避过枪尖,揉身弹起,滚落在十余支枪杆之上,手中长剑顺势一划,数名辽兵手腕中剑,惨叫一声,顿时撤了长枪。

    三娘一跃而起,抢了一柄长枪,上下翻飞,顿时杀了周遭十余名辽兵,一众辽兵持刀枪围住,口中皆是喝骂不止,但却一时间无人敢上前来。

    这时候只听众辽兵身后一人用契丹语呼喝道:“前面军士让开,教弓箭手来攒射!”众辽兵立时退开,三娘也是久历阵战,知晓敌人退开定是要弓弩手来对付自己,果然辽兵方才退开,前面便是一群百余名辽军弓箭手出现眼前,都已经弯弓搭箭,蓝幽幽的箭头都对准了自己!(未完待续。)

第廿二章苦战得脱出生天 比箭斗快各逞强

    三娘见得一群辽军弓箭手列阵,百余支箭头对准了自己,便暗叫不好,电光火石之间,脚下一挑,将身旁一具辽军尸体挑了起来,便用尸体挡在身前。方才遮挡住,便听得嗤嗤声不绝于耳,身前那具辽军尸体已经被射得如同刺猬一般。

    三娘暗道一声好险,但辽军箭手不停放箭,三娘只得顶着尸体不住后退。那指挥辽军的辽将见了,连连呼喝,辽军左右军士听命,手中标枪、飞斧竟朝三娘飞掷过来,三娘大骇,只得扔了尸体,手中长枪舞得如风车一般,护住前后左右,跟着朝右侧突出,抢入右侧辽军阵内近身厮杀。

    这一近身,辽军箭手并左侧军士只恐伤及自家人,只得停了箭雨并标枪、飞斧,三娘方得以暂时喘息,若再这般下去,就算三娘长枪再舞得严密,也只恐力竭被射得如刺猬一般。

    右侧辽军躲避不及,被三娘撞入阵来,众军士只得举起长枪大斧抵挡厮杀。近身后,三娘弃了长枪,手中长剑上下翻飞,那柄长剑如同灵蛇一般,每刺一剑,总有一名辽兵或脖颈面门中剑,或手腕中剑,便失了兵刃。

    辽将见得如此,大怒之下连声呼喝,左侧军士也一拥而上,将三娘困在垓心之内。三娘打起精神,娇叱酣战,但周遭辽军好似寒鸦赴水一般,杀了一个,上来一双,饶是三娘运转连环劲,手上劲道能保持不坠,但这般下去,也怕最后落得个力竭而亡的下场。

    正在危急时候,猛听得鸳鸯泊辽军大营东面号角吹响,众辽军望去,只见东面大营火起,示警之声连连传来,东面大营辽军大乱起来,跟着西面大营传来几声巨响,跟着火光冲天而起,众辽军惊魂未定,却见南面大营内一阵慌乱,尘土飞扬而起,十余骑铁甲骑军直冲杀入来。

    那辽将见了又惊又怒,只见那十余骑铁甲马军皆是铁甲贯身,胯下战马也是铁甲披覆,近前来细看,一共一十八骑,成楔形战阵直冲而来,当先一个手持一双大锤,当面辽军无人能挡,左右两侧各有一人护持,皆是长枪舞动,辽军抵敌不住,这三人打头,破开辽军阵势,直冲入来,后面剩下十五骑马军跟进,竟然将辽军步军阵势冲了个七零八落。

    辽将见得如此惊怒非常,连连呼喝,命一众辽军散开,亲自领一支百余名辽军骑兵迎了上去,前去抵敌。不想那辽将方到面前,手中大刀劈向那为首持锤的,那骑军举锤挡住,辽将尚不及回刀,左右两肋,两柄长枪毒蛇般此来,顿时将那辽将刺落马下。

    一个照面主将便身死当场,身后辽军骑兵皆是大骇,这群骑兵只冲过来,辽军骑兵抵挡不住,被杀死十余骑后,余众只得后退。就这样十八骑冲透军阵,竟无一人落马。

    到了三娘面前,为首几个拿掉面上铁面罩,露出面容来一看,却是杨庭和、韩柏、韩松几个,那当头拿两柄大锤的却是费嵩。一群人皆是重甲骑军,胯下战马更是雄峻非常的高大战马,是以能驼得动费嵩这等壮硕之人。

    杀到近前后,杨庭和拉下铁面罩笑道:“果然厉害,一介女流居然杀得辽国御帐亲军狼狈不堪,女侠是想留下来继续厮杀呢?还是随小可冲出去?”三娘也笑道:“也杀得痛快了,这便和你一同走吧。”

    当下三娘抢过一匹辽军战马,杨庭和等人将她护在中央,一十九骑马军一同翻身杀了回去。一众辽军这时候方才回过神来,又有几员辽将指挥,辽军骑兵层层叠叠的裹了上来。

    原来杨庭和、陈丽卿、郑鹰等人与三娘事前都约定了,只等三娘放响箭便来接应。但三娘适才一直忙于厮杀,未能得空放出响箭。好在杨庭和等人都埋伏在辽军大营左右,见得辽军中军大乱起来,几个人便登高而望,见得那顶辽帝金色大帐轰然倒塌,杨庭和便当机立断,吩咐各人分头行事。

    当下郑鹰带了细作望辽军东面大营去放火,扰乱辽军,陈丽卿更是带了一批北地白莲教众,手持数十个郑鹰从山东路带来的轰天雷,直到西面大营去,用十几匹驽马驮了火雷,点燃引线后,直放入辽军西面大营。那些驽马冲来,西面辽军见只有马却无人,心头纳闷,不想这些骂冲入近前后,便即炸了开来,登时西面大营也是火光冲天,大乱起来。

    杨庭和等人便是乘着辽军两面大乱,便率领一十八骑铁骑军,直冲入南面辽军大营,杀了辽军一个措手不及,便救得三娘出来。

    辽军御帐亲军回过神来时,辽将连连呼喝指挥,一群手持钩枪的辽军步军上前阻截,从左右两侧夹击杨庭和等人,顿时被勾到七八人来,那些好汉都是杨庭和麾下猛士,但身上盔甲沉重,落马之后,便再也挣扎不起来,左右辽军围住,重斧重刀猛砍之下,登时殒命。

    杨庭和见了睚眦尽裂,费嵩等更是要回身去救,三娘刚想开口劝说,杨庭和却已经厉声喝道:“不许回头,直冲过去,即便是我落马,谁也都不许回头来救!”

    三娘听了心头暗赞杨庭和杀伐果断,此刻只有猛冲过去,方才有一条生路。众人听了杨庭和言语,都不再迟疑,均是加快马速,直冲过去。

    到得冲破辽军那群钩枪步军阵势来,已经到了大营边上,韩柏韩松冲散营门守军,一群人直冲出去,回头看时,除了杨庭和、三娘、费嵩及韩氏兄弟外,竟然已经无一人跟随,余人皆死于辽军营内。

    出了大营,杨庭和便吩咐众人一边策马狂奔,一边解了人马盔甲,好减轻重量,以便轻装奔逃。身后辽军数百马军追来,杨庭和命费嵩等人先走,他堕在后面,举起弓箭不时回射,三娘见了,也策马略停,与他一同放箭阻敌。

    杨庭和见了笑道:“好一个女杰一丈青,也让我见识一下你的神射。”三娘眨眼笑道:“可来比试一下,看谁射死的辽军多。”当下两人一边策马奔逃,一边回身放箭,两人皆是神射,每出一箭,必有一名辽军骑兵落马。

    少时,两人一壶箭都射空了,三娘射落了三十八骑,杨庭和却射落了四十骑马军,众辽军不敢追进,只得眼睁睁看着两个去了,最后只得垂头丧气打马回营。

    杨庭和笑道:“承让,承让。”三娘皱眉道:“只是我箭支少了你两支,所以才会如此。”杨庭和摸了摸鼻子笑道:“谁让你少了两支箭?反正是我胜了便是。”

    三娘心头好笑,这杨庭和居然如此争强好胜,当下淡淡道:“胜了我一介女流你便这般开心么?”杨庭和噎了一口,三娘却打马忽然加速上前,回头嫣然一笑道:“那咱们再比比看谁快!”杨庭和一愣,三娘已经驰出数丈之远,急忙打马跟上,在后面叫道:“你这不算,怎的也不说好便先走了?”三娘回头笑道:“谁让你这般痴呆?都不会提前想到?”杨庭和哈哈大笑,策马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少时便追上费嵩等人,几人聚齐之后,赶到约好的一处白莲教众庄院内聚齐。到了那处庄院,陈丽卿、郑鹰等人已经早就到了,见得几个回来,都松了口气。丽卿红着眼圈上前拉住三娘,便微微泣道:“我心里七上八下的,担忧你回不来呢。”

    三娘笑道:“有你的杨大哥在,我怎么会回不来呢?要多谢杨大哥他们呢。”陈丽卿破涕为笑道:“多谢杨大哥了。”杨庭和见得两女相伴,都是笑颜如花,心头一荡,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两女都是如此人才,大丈夫若能享齐人之福,那是何等快活?

    众人接入庄院内,说起这回大闹鸳鸯泊辽营来,都是欢喜不已,但杨庭和折损了十余名麾下勇士,不免悲伤。当下杨庭和在这处院内借了一应物事,设了灵位,献了三牲香烛,祭奠自己十余名兄弟。三娘、丽卿等皆上香祭奠,众人都上前致祭了,均是哀思不已。

    致祭毕,在庄院畔风水之地,起了一座衣冠冢,算是替十几个兄弟立了坟头,操办完了后,三娘请杨庭和等人在庄院内歇息。晚间大摆筵席庆贺,众人都喝得醉了,其间说些江湖之事,好不快活。

    便这般在此处庄院内歇息了两日,每天众好汉相互比试武艺,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诉说生平轶事,好不快活。三娘只恐辽军派兵马前来搜索,便派了郑鹰领一众细作散在四周打探消息。

    这天众人正在院内比武谈天,郑鹰匆忙来报道:“北面七八里外来了数十名辽军骑兵,好似在追赶人。”杨庭和闻言起身道:“只来数十骑,正好与我那些兄弟报仇!”当下众人披挂了,都上了马,三娘、丽卿也都跟去。

    众人策马来到一处山坡前,只见坡下数十名辽军骑兵飞驰而来,他们前面有三五骑人马,正不听快马加鞭奔逃。三娘眼尖,只看了几眼便认了出来,那前面奔逃的人中,有一个便是在晋王营中认识的吕娇娘!(未完待续。)

第廿三章燕赵豪侠义气重 月溶松下表心迹

    见得是吕娇娘,三娘忍不住奇道:“怎会是她?”一旁杨庭和道:“数内有三娘认识之人?”三娘颔首道:“便是被辽兵追击的人中,有一位是辽国晋王的侍妾。”

    杨庭和皱眉道:“晋王此人在燕京颇有名望,此人倒是仁义,待下宽和,对一般的汉人也算仁厚。本来我等就要寻辽兵的晦气,既然是他的侍妾被辽兵追赶,也该相救。”三娘嗯了一声,当下两个商议了,兵分两路,各领十余骑军马直冲下山坡。

    那群追赶的辽兵不过三四十骑,人数不多,三娘与杨庭和两个率领的又都是北地豪侠之士,冲下山坡后,一阵冲杀便即杀得辽兵大败。当场便有二十余骑身死,余下的见了魂飞魄散,都打马便逃。

    三娘见了急忙呼喝道:“不能留活口回去,否则引来大军,我等也落不得好!”当下杨庭和等人打马赶上,将那些辽兵一一射落,追出数里地去,终将辽兵尽数杀死。

    三娘等歼灭辽兵后,三娘策马赶上,拦住吕娇娘等人,吕娇娘见得是三娘,松了口气,但见三娘一身戎装,忍不住奇道:“你怎会在这里?”三娘不答,反问道:“我倒也想问你,为何会被辽兵追杀,晋王呢?”

    一听得晋王,吕娇娘便忍不住哭泣起来,抽泣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天听闻有人闹了金帐后,过不多时便有萧奉先带了皇帝旨意前来,说晋王勾结耶律余睹,使妖女暗害皇帝,便将晋王捉了。晋王一应下属、家眷也被拿下,好在那时我在营外,有晋王心腹将士冒死前来禀报消息,我得几个心腹将士护送,才逃到这里。”

    说到这里,吕娇娘似乎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三娘疑惑道:“那萧奉先说的使妖女暗害皇帝是不是你,记得那天只有你去见过晋王。”三娘干笑两声道:“不知道说的是不是我,我只是借了晋王令牌,去见了辽帝,然后从他那里取了一样东西,没想要耶律延禧的命啊。”

    听得如此,吕娇娘泪水潸潸而下,拉住三娘悲道:“晋王待你不薄,没有想过害你,为何你要这般害他?”吕娇娘几名卫士闻言,皆是怒目而视。

    三娘心头有些愧疚,想不到辽帝下决心杀晋王还是自己助推了一把。回想和晋王只不过相交一天,但他却真没想过害自己,而且也没贪恋自己美色,宁可得罪辽帝也要送自己走,但自己却利用了他来盗玉玺,说实话自己确实有些不厚道了。

    三娘尴尬之下,只得安慰了几句,这时候杨庭和领一干人等转回,见得吕娇娘拉住三娘在那里哭诉,不明所以,只得问一旁陈丽卿。

    陈丽卿虽然没听三娘说过晋王之事,但听两个说了半天,也猜了个大概,当下答道:“三娘前去辽营时候,拿了晋王令牌混入金帐,事后辽帝便追究晋王,将晋王抓了,似乎是要杀了晋王。”

    杨庭和皱眉道:“辽帝与晋王乃是父子,怎会如此?”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坊间军民多敬重晋王,看来是晋王民望太大,危及辽帝皇权,方才有此之祸,三娘借令牌之事,也只是凑巧了。”

    当下杨庭和上前抱拳道:“这位娘子,小可燕京杨庭和,素来敬重晋王为人,既然此事由三娘而起,我等自当出手去救晋王,切莫再哭了。”

    三娘闻言吃了一惊,急忙拉过杨庭和道:“晋王被抓,辽帝定是除之而后快,看押之地必定是守卫森严,如何能救得?难道还要再搭上几条性命不成?”

    杨庭和看着三娘道:“此事因我们而起,眼下连累了他人,可不能坐视不管。再者这晋王我也是神交已久的,早就想结识一番了,此等敦厚仁君,岂能眼看着他冤死?”

    三娘皱眉道:“这次得你兄弟相帮,已经很承你们的情了,都不知道如何报答。这趟即便要去救那晋王,也是我去,此事因我而起,犯不着要你们兄弟冒险。”

    杨庭和摇摇头道:“既然真心相交,何分你我?若你不让我相帮,便是不拿我当兄弟看待。”三娘盯着杨庭和看了半晌后,才叹口气道:“既然你这般说了,我扈岚认你这个兄弟!”

    当下三娘转头对吕娇娘道:“你切莫担忧,我们这便商议如何去搭救晋王,此事既然因我而起,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吕娇娘听了,方才渐渐宁静下来,她被追赶一天,早已经疲惫不堪,这会儿全靠一股劲顶着,偶然听得三娘与杨庭和答应相救晋王,心头一松,便即晕了过去。

    三娘急忙扶住,吩咐丽卿前来,两女将吕娇娘扶上马背,三娘亲自护携,便往庄院而去,丽卿等急忙跟上,吕娇娘几个护卫也一并跟去。杨庭和几个却领着人手留下,将辽兵尸体都埋了,战马牵回,一应盔甲、兵器都夺了,打扫干净,方才转回。

    回到庄院之内,三娘安顿好吕娇娘,又与她把了脉后,知晓她只是劳累惊吓过度,便开了一副宁神定惊茶与她喝下,让她好生安歇,又请庄主派了几名丫鬟照料。

    转出屋来,丽卿在廊下倚着柱子,抱手笑道:“你这人到哪里都招蜂引蝶,那晋王是怎么回事?为何吕娇娘说晋王带你不薄?又把令牌给你?”三娘皱眉道:“你这小娘皮,呷什么干醋?”当下将晋王之事都说了。

    丽卿听了之后,皱眉道:“想不到这辽人中也有这般烂好人,他与你素不相识,居然这般维护,说不得,看来这一趟还是要冒险去救他一救。”

    三娘苦着脸道:“即便没我这事,辽帝也定会听馋臣之言杀了晋王的。才闹了一回辽营,又要前去救人,只恐会折损人手。”丽卿白了她一眼道:“燕赵豪侠之士,自古便是慷慨悲歌之士居多,好似杨庭和这些人,只将情义知己看得比性命还重,你若是稍有推脱,到教人看不起了。”

    三娘轻轻哼了一声道:“我又没说不救,只是我一时间也没好办法,若是硬闯,杨大哥他们手下再折损些兄弟人手,这份人情欠得太大了,都不知如何还他。”

    丽卿吃吃笑道:“我看他倒是相中你了,倒不如你以身相许得了。”三娘啐了一口,怒道:“我看他还瞧上你了,也行我便把你送与他便是!”丽卿柳眉倒竖怒道:“你敢把我送人?!”

    这话出口,三娘灵机一动,喜道:“有办法了。”丽卿怒气未消道:“什么办法,你先说清楚,什么把我送人!”三娘皱眉道:“别闹,我是说我想到办法去救那晋王了。”

    丽卿道:“什么办法?”三娘当下将自己办法说了,丽卿皱眉道:“你又去犯险,这次去了,难道不怕羊入虎口?”三娘耸耸肩头道:“这没办法,不冒险怎么行?只要杨庭和他们能按我计策,定能成功。这样也能教杨大哥手下和我们北面教众少折损些人手。”

    两女商议定后,少时杨庭和等人回到庄上,三娘便请几个到厅里坐定,将自己计策说了。听完之后,杨庭和惊道:“此事太过冒险,不可如此。”三娘摇头道:“此事因我而起,只能如此冒险,杨大哥若不答应,也不知如何才能救出那晋王。”

    三娘并丽卿劝了半晌,杨庭和才勉强答应了,当下三娘便留丽卿在庄上照料吕娇娘,杨庭和等人收拾停当了,只等天明便去辽营,按三娘计策救人。

    原来三娘计策便是让杨庭和等人以本来身份入辽营,但却要将她五花大绑,并拿上那玉玺为凭,直说便在路上捉得三娘,并查获玉玺,特来辽营内面见辽帝,归还玉玺,献上妖女。待得杨庭和等人混入辽营之后,三娘那里配了些极强的迷香之药,都放在一个包袱内,内里是一件织金丝绸蝉衣,待得要发作之事,便可打开包袱,那迷香自然发作,而三娘等人一早服食了解药,自然无事,便可行事。

    而三娘到了营内,最有可能便是与晋王一并审问,只要见得晋王,三娘便可自挣扎脱困,救了晋王而后与杨庭和等人里应外合,再谋脱身。但三娘救晋王,却是有另一番用意。

    此策冒险之处便是将三娘绑了送入辽营,若辽帝心头恚怒,下令将三娘杀了,那杨庭和等人也只有立时发作,将她绳索扯断,一众人最好能挟持住辽帝,再行脱身。但辽帝上次已经怕了,只怕这回没那么容易得手,是以都有风险。

    当晚月色落落溶溶,三娘睡不着,便来到院中,却见杨庭和一个人在院子里一株老松树下坐了,当下好奇上前问道:“杨大哥何以在此?”杨庭和见是三娘面露喜色,起身道:“三娘你来得正好,但有话说。”

    两个坐定后,杨庭和正色道:“我们北地男儿,心里有什么话,便是不吐不快。”三娘奇道:“有什么话便说好了。”杨庭和道:“自从见了三娘你之后,只觉得你巾帼不让须眉,豪爽不羁,难得更是美艳动人,我自从娘子过世后,便不曾再娶。这些日子见得三娘,翻来覆去心头只有三娘你一个,若是三娘不嫌弃我粗鄙,不知小可能否配得上三娘你?”三娘惊得呆了,这厮是公然表白了么?(未完待续。)

第廿四章绝决据之结金兰 诈赚纳献闯辽营

    便在月光之下,三娘陡然听得杨庭和表露心迹,心头除了惊讶便还是惊讶,侧头看着杨庭和,脸上并无戏谑之色,到不似玩笑话,勉强一笑道:“杨大哥,我已经有夫君的了……”

    杨庭和皱眉道:“听闻你先夫晁天王已经故去多年,你何必一直要守着孤寡?”三娘郑重起身,朝着杨庭和盈盈一拜道:“杨大哥,你这番深情厚谊,三娘明白,但三娘在先夫面前立过誓言,终身便只嫁他一人。自从他过世之后,我已经心如止水,不再想男女之事。杨大哥,我心里只拿你当兄弟,只望你能体谅。”

    听得如此,杨庭和身子微微一晃,但随即撑住身子,强笑道:“果然是重情重义的一丈青三娘子,我明白了,便按你说的,咱们今生便只做兄弟,不论其他。”三娘歉然道:“杨大哥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好汉子,咱们这便结拜为兄妹如何?”

    杨庭和哈哈大笑道:“好!”当下毫不迟疑,拉过三娘,便在古松下拜倒,便先道:“咱们就以明月古松为证,这便结拜,我杨庭和愿与扈三娘子结为异姓兄妹,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说罢便磕头,慌得三娘也急忙说了一遍誓言,随后两个都磕了头,便算结拜了。杨庭和起身后,哈哈笑道:“贤妹早睡,今日了却我一庄心事,也不枉我等了一个晚上。”三娘心头满不是滋味,看他结拜好似洒脱,实则心头郁郁,但也不知道如何劝解,但想起前面与晁盖相交之事,心头暗想:“扈岚啊扈岚,你可不能心软,否则他便似天王哥哥一般待你时,你又如何自处?”想到此处,只得狠下心来道:“哥哥早些安睡,明早便要动身了。”

    杨庭和嗯了一声后,扭头便走,三娘见得月光下,杨庭和一袭青衣飘然而去,便连头也不回,从前自己也做过男子,知晓被心爱女子拒绝是何等滋味,心中柔肠百结,但却也只能这般作罢。

    次日清晨,四更天众好汉便都起身,打火做饭都饱食一顿后,各自收拾了马匹、兵器,便准备上路。三娘一早起身,梳洗闭,丽卿不知从何处过来,拿了一套乌丝软甲进来,口中道:“这是杨大哥让我送来给你的,说是他祖上那辽国祖母传下来的乌丝软甲,轻便又防身,只因你所行之事太过凶险,便让你穿在内里,以防不测。”

    三娘皱眉道:“这般贵重的东西,你怎能代我就这般收下?”丽卿白了她一眼道:“矫情,杨大哥早料到你会不肯收,他已经说了,这是借给你穿的,你当不用还了么?”三娘闻言松了口气道:“这般还好。”顿了顿三娘忽然心底生出一丝异样来,脱口而出道:“不然你穿好了。”丽卿噗嗤一笑道:“你又不让我去冒险,我穿了在庄子里做什么?还是你穿了去。”当下便将软甲替三娘穿在内里,外面穿了契丹人的外袍。

    丽卿看她穿戴好,双手抱胸奇道:“你和杨大哥怎么了?今早起来看着你两个便奇奇怪怪的。”三娘叹口气,便将昨晚杨庭和表白心迹之事说了。丽卿听了,哼了一声道:“你这个到处招蜂引蝶的小浪蹄子,才来北地多久?什么晋王、杨庭和都肯为你去死,你这没良心的。”

    三娘大怒,狠狠掐了丽卿腰肢一把道:“旁人要这样,我能管得住么?什么小浪蹄子,你才是小浪蹄子!”丽卿吃痛,吃吃笑着躲开,口中道:“罢了,饶你一回,还算你绝决,和他结拜了兄妹,也算断了他的念想。”

    三娘穿戴好了,丽卿拉住她的手,眼圈一红道:“你此去要平平安安的回来,要记得有我在等你。”三娘抱住丽卿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来。”

    众人收拾停当,便都上马离了庄院。郑鹰等人早就传来消息,这几天辽军还在鸳鸯泊驻扎,并未移营,辽帝的金帐也还在那里,一行人便策马望鸳鸯泊而来。

    离着鸳鸯泊尚有十余里地,前面哨探的好汉回报,前面已经有辽军哨骑巡视。当下三娘便道:“便按计策行事吧。”杨庭和嗯了一声,便即取来绳索,亲自绑了三娘,绳结做了个活扣,方便待会儿扯脱绳索。

    便一边绑缚时,杨庭和有意无意的问道:“为何你甘冒奇险也要去救那晋王?”三娘想也不想便道:“他未曾害我,而却因我被捉拿,便要去救,你不是也说了么,这晋王仁义,你们豪杰之士也是要去救的。”杨庭和淡淡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其实他哪里知道三娘打算,三娘内心的打算没和任何人说起过,便连陈丽卿也不知道。只因这辽国与金国尚在交兵,即便是后来金国灭了辽国之后,历史上的金国后方,辽国故土上,仍旧有不少契丹贵族扯旗造反。便在耶律延禧逃亡西夏后,辽将耶律敌列等的扶梁王耶律雅里北上而去,拥护梁王耶律雅里在北方称帝,继续抗击金国。耶律雅里死后,有耶律术烈继位。而南边有耶律大石等留守燕京,遭到金、宋夹攻。为了安定人心,坚持抵抗,大石拥立耶律淳即位,称天锡皇帝,后世称北辽。

    这晋王在辽国有如此贤名,若能救得他出去,让他在北地举兵,日后北伐金国时,由他在辽地号召军民起军,便是一枚不错的棋子,因此,这是三娘内心深处真实要救晋王的原因。然而对陈丽卿、杨庭和等人,也就只是推说敬重晋王仁义之名,不忍他因自己牵累被害而已。

    三娘绑好后,端坐一匹马上,杨庭和拉了绳索,与她并辔而行,余人左右护持,缓缓而行。不出里许,便有辽兵哨骑上前来拦截。

    只见一队数十人的辽军哨骑呼啸而来,将众人围住,手中弓弩刀枪都对准了,为首一员辽军小校喝道:“什么人?”杨庭和朗声道:“燕都杨庭和,擒得窃盗玉玺妖女在此,特将妖女并玉玺带来进献狼主!”

    小校听了,吃了一惊,这杨庭和在燕都也算是一方豪侠之士,更兼他父亲也是辽国御帐亲军中将领,也多闻他名头,但见杨庭和取出那枚玉玺,又见马背上绑着的三娘,心头大喜,急忙命人回营禀报,自己亲领数十骑护送前往大营。

    那辽帝耶律延禧正在金帐内忧愁,只因这几天闻得女真人已经到了燕京,但并未攻打燕京,而是听得自己遁走,便即朝着鸳鸯泊而来,昨天得报,女真人已经攻陷了居庸关,说不定明天女真人的前锋便会杀到鸳鸯泊。

    因此萧奉先便来劝说,教辽帝杀了晋王,而后便往西京巡狩。耶律延禧那天被三娘绑了,抢了玉玺,还在臀上挨了一刀,便认定三娘乃是晋王派来图谋不轨的。后来捉拿了晋王,这几天审问了之后,晋王却抵死不认,直说若是自己安排的,何以刺客遁走,自己却留下来被捉?又念起父子之情,因此耶律延禧尚未下定决心处死晋王。

    但耶律延禧耳根子软,经不住萧奉先几次三番来说,今早萧奉先领一干重臣又来劝说,耶律延禧正在犹豫难决时,便有哨探来报,直说燕都豪侠杨庭和捉得盗玉玺妖女,并玉玺一同带来纳献。

    耶律延禧闻言大喜过望,萧奉先眼珠子一转道:“狼主,杨庭和此人乃燕都豪侠之士,他父亲也曾做过朝中军将,但此人素来豪放不羁,不将朝廷放在眼里,此来只恐有诈,待微臣先去查看清楚,再做计较。”耶律延禧也被三娘上次整怕了,当下允准。

    萧奉先奉诏,便领几员辽将来到营前相迎。杨庭和等人到来之后,萧奉先接住。相互客套了几句后,杨庭和奉上玉玺,萧奉先看了果然是丢失的玉玺,便要拿过去,杨庭和却一把收入怀中笑道:“枢密大人,此乃小人进身之物,还是小人亲自进献狼主御前方好。”

    萧奉先心头微微一怒,但见后面马上绑着的三娘,心头暗想:“这杨庭和之事算小的,眼下当先从这女子手上了断晋王方才是正事。”当下嗯了一声,指着三娘道:“这女子武艺高强,你等是如何捉得她?”

    杨庭和笑道:“这女子昨晚来我兄弟庄院上借宿,我那兄弟偶然见得她怀揣玉玺,便起了疑心,随后用一味祖传的软筋散麻翻了,稍作拷问,便都招认了。因此擒得她在此,前来纳献。”

    萧奉先大喜过望,看着杨庭和道:“此女与晋王勾结,我当先拿去审问一二,你可将她交予我,玉玺你自去进献便是了。今后若得狼主封官,我当拂照于你。”杨庭和斜睨了三娘一眼,见得三娘眼色,便即笑道:“能得枢密赏识便是我等之福,此女枢密便可带下审问。”

    萧奉先也闻得那天三娘大闹辽营的手段,忍不住问道:“此女只这般绑缚,不会挣扎吧。”杨庭和笑了笑道:“她中了软筋散,没有解药,手脚麻软无力,又绑缚了,枢密不必担忧。”

    当下萧奉先便命人将三娘送到自己帐内,先命几员辽将招待杨庭和等人。随后自己便转到帐内,来见三娘。(未完待续。)

第廿五章切词污蔑便构陷 织金蝉衣使迷方

    到了帐内见得三娘软坐在榻上,一副娇弱无力的样子,心头更是心痒难搔,但想起大事来,勉强收敛心神,上前恶狠狠的道:“你这妖女,快些招认与晋王是如何谋害狼主的,若是痛快招认了,我便能保你不死,看你还有些颜色,我便纳你做个侍妾,荣华富贵也享之不尽。若是不肯招认,便将你犒赏三军,然后碎尸万段!”

    三娘假作害怕,哭得如梨花带雨般,口中道:“小女子只是受人所托而来,现下被擒,愿意指认晋王,但求枢密大人放我一条活路。”

    萧奉先得意非凡,上前捏住三娘尖俏的下巴道:“好,待会儿带你去见狼主,并将晋王带来亲自由狼主审问,你便当面指证晋王。”三娘泣道:“定按枢密大人吩咐行事。”当下萧奉先便将事前相好的口供说了,教三娘记下,随后便吩咐人唤来杨庭和等人,带了三娘便一起前往金帐面见辽帝。

    少时都到了金帐内,耶律延禧见得绑住了的三娘,心头又恨又爱,萧奉先上前禀道:“适才此妖女已经招认,便是晋王主使。”耶律延禧皱眉道:“但晋王信誓旦旦,绝无此事。”萧奉先道:“既然如此,便可将晋王提来帐内,两个当面对证。”耶律延禧准允,便命侍卫去将晋王带到帐内来。

    便在辽帝金帐内,少时十几名御帐亲军押着晋王耶律敖鲁斡到了帐内,只见耶律敖鲁斡身穿单衣,被五花大绑,面色枯槁,神色憔悴。帐内不少忠直辽国大臣看了,无不都心下暗暗叹息。

    见得耶律敖鲁斡到来,萧奉先道:“耶律敖鲁斡,你且看看,这人是谁。”耶律敖鲁斡顺着手指看得三娘时,脸上微微色变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萧奉先冷笑道:“此女受你指使,前来盗玉玺、暗害狼主,她已经全都招认了,你可还有话说?”耶律敖鲁斡闻言大怒,便要冲上前去,却被几名卫士死死按住,耶律敖鲁斡被按住后,不停挣扎,口中喊道:“我自问没害过你,你为何要切词污蔑于我?你到底是何人?”

    三娘心下微微叹息,这耶律敖鲁斡也太过良善,都不知道自己底细,就不顾一切的相互,果然是烂好人一个,通常这样的人都是不长命的。

    萧奉先看得耶律敖鲁斡如此咆哮,冷笑道:“你不必如此咆哮御前,但听听这女子是如何说的。”当下便问三娘道:“你不必害怕,只管将他如何指使于你的说了出来。”

    三娘当下便将萧奉先教她的口词一五一十说了,耶律敖鲁斡听了之后更是怒不可遏,被一个自己救过的人如此诬陷,仍谁也都不肯能冷静下来。只见他不停挣扎,若非有卫士阻拦,只怕他便要上前撕了三娘。

    辽帝耶律延禧听了之后,冷哼一声,只问耶律敖鲁斡道:“你还有何话说?”耶律敖鲁斡大声道:“此女我素不相识,更没有指使她前暗害父王,都是此女陷害于我!”

    萧奉先冷笑道:“既然是素不相识,她何必害你?既然素不相识,你何必带她回大营来?”耶律敖鲁斡一时间百口莫辩,回想当日,见得三娘后,或许自己真是被她美色一时所迷,竟然糊里糊涂的就这般带她回来,才有后面的祸事,如今真实百口莫辩。

    辽帝耶律延禧见耶律敖鲁斡无话可说,冷哼一声道:“没想到我的儿子竟然想要谋害于我,将这狼子野心的逆子给我押下去,稍后处死!念在他是我儿子份上,赐他不流血而死!”这不流血而死便是要将晋王绞死。

    萧奉先见耶律延禧终于下定决心要杀耶律敖鲁斡,当即一声断喝道:“还不将他带下去!”此时见得如此,三娘朝杨庭和不停使眼色,便想教他打开那包了迷香的包袱,将帐内的人都迷倒,好救耶律敖鲁斡,同时也可脱身。

    但杨庭和明明见了三娘眼色,却将头偏过去一边,好似没见到一般,三娘心头大怒,恶狠狠的盯着杨庭和,眼下是最好的机会,他为何还不动手?

    待得一众卫兵押着晋王下去之后,杨庭和才站出来笑道:“狼主在上,小人除了追回玉玺纳献之外,还偶尔得了一件织金的丝绸蝉衣,此蝉衣传言乃是宋国针织高手穷三年之力方才得成,端的是价值连城,特地敬献于御前,还望笑纳。”

    说罢杨庭和这才拿出那迷香包袱,打开来后,果然一件金灿灿的丝绸织金蝉衣露了出来,同时一阵异香也随之而出,帐内一应人等都闻见了。

    辽帝见了大喜过望,笑道:“杨壮士真乃忠义之人,擒得妖女在此,又夺回玉玺,此时更献上如此瑰宝,当真心怀国君。左右先呈上来看。”

    便有内侍前来接过那包袱,捧着才走了两步,便即软到在地上,口角流涎,挣不起来。耶律延禧见了笑骂道:“这不争气的奴才,这般脚软。”说到这里,自己却也是一阵头晕目眩,手足瘫软,瞪眼望去时,只见帐内之人,自萧奉先以下,一个个都是一般的七歪八倒了下去,只见杨庭和依旧笑眯眯的道:“倒也、倒也!”

    耶律延禧大惊失色,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人也是要来害我的,此念才一闪而过,只想开口呼唤帐外侍卫时,张大了口,却只细若蚊吟,嗬嗬的喊不出口来。

    杨庭和见得帐内之人都迷倒了,这才上前去,将三娘绳索扯开,他两个一早吃了解药,这迷药便是不惧。方才解了绳索,三娘皱眉怒道:“为何适才见我眼色,你不用我这药来?”

    杨庭和道:“适才押解晋王的有十多个侍卫,也不知你这药能有多厉害,若是那十多人里有一二高手,未能迷倒他来,便坏了我俩大事。”

    三娘顿足道:“我朝你使眼色便是大有信心,我这药便是几十头牛都能迷倒,何况十几个人?”杨庭和皱眉道:“你为何一定要救那晋王?”

    闻得此言,三娘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杨庭和是心头有了妒忌之心,连忙正色道:“大哥,你切莫胡思乱想,我扈岚救晋王真的乃是出于侠义之名,断无半点儿女私情在里面,而且今生我对任何男子也不会再有半点辞色,若违此誓,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听了三娘这般斩钉截铁的话语,杨庭和面色微红,这才道:“我真是担心适才人多,不能尽数迷晕了去,便坏大事。既然如此,稍后再去救了晋王也便是了。”

    三娘听了这才松口气,暗想这杨大哥什么都好,但还是和其他男人一般,便是在情这个字上,蒙住了眼睛,也有想不开的时候,便是性情中人一个。想到这里,三娘颔首道:“也罢,我见这里辽帝与萧奉先都在,便以两人为质,先挟持出营去,换得晋王后,我等便即离开。”

    商议定了,三娘走上前去将耶律延禧案上的传国玉玺又复取回,这玉玺转了个圈又回到三娘手中。随后杨庭和将耶律延禧与萧奉先两个绑了。随后杨庭和转出金帐来,韩氏兄弟、费嵩几个都在帐外与一群御帐亲军候立,杨庭和不动声色道:“我几位兄弟请一并入来,狼主要一并封赏。”韩氏兄弟、费嵩依言而进,杨庭和却拉住崔靖低声道:“你去将我们的马匹带过来。”

    崔靖应了便去,御帐亲军见了是杨庭和出来传命,虽然心头疑惑,但却想这人今天才擒了妖女、夺回玉玺来纳献,倒也不敢问什么。

    少时崔靖备了马匹在金帐外,打个呼哨后,陡然见得金帐开处,杨廷和挟持着辽帝耶律延禧,费嵩拉着萧奉先,三娘并韩氏兄弟护持在侧,一并出了金帐来。

    见得如此,一众御帐亲军都是目瞪口呆,杨廷和厉声喝道:“快些退开!否则教你们狼主立时身死!”那耶律延禧与萧奉先两个被绑了后,三娘喂了两个解药,这时候方才悠悠转醒,见得是三娘时,登时又惊又怒,暗想怎的着了这妖女两回手?

    杨廷和逼着耶律延禧开口发号施令,喝退一众御帐亲军,几个与崔靖等人合作一处,但一众辽军闻讯赶来,都团团围住,只是不敢上前。一国之君落于人手,一众人都慌了手脚。

    三娘喝道:“快去将晋王带过来!”说罢喝命辽帝下令,辽帝无奈,也见识过三娘手段,便只得下令,让人将晋王带来。手下守卫金帐的辽将见了,也只得遵命,少时便将晋王带了过来。

    还好虽然辽帝下令处死晋王,但晋王乃是契丹贵族,便是行刑前也要好好吃一顿,是以这时候晋王方才食饱喝足,只等监刑官前来赐下绞索,却没想到来的不是监刑官而是御帐亲军,不由分说便将他带走。

    到了金帐外,见得三娘挟持了辽帝,晋王耶律敖鲁斡不明所以,看得呆了。三娘喝命辽兵将耶律敖鲁斡送过来,耶律敖鲁斡痴痴呆呆的走了过来,三娘道:“我们适才乃是用计,你父王听信谗言,必定要杀你,因此我们才想出这个釜底抽薪之计来救你!”

    耶律敖鲁斡怒道:“你快放了我父王,正是父亲要儿子去死,儿子又怎能不去?”三娘呆住了,这人是不是脑袋坏掉了?(未完待续。)

第廿六章胁帝为质谋脱身 机缘不巧袭兵至

    便在辽帝金帐外,耶律敖鲁斡方才得释到了面前,见得自己父王耶律延禧被挟持,顿时大怒,接连要三娘放人,却见三娘不为所动,便要上来抢人。三娘秀眉微蹙,朝一旁费嵩使个眼色,费嵩手起拳落,一拳便将毫无防备的耶律敖鲁斡打晕在地,随后便将他扛了放在马背上。

    随后三娘朝着辽将喝道:“让开条路,放我们离开后,便还你们皇帝!”那辽将正是辽国塌母城节度使、南京留守事耶律敌烈,只因今日他带兵巡察,未曾入得金帐,是以未曾一同被迷晕在金帐内,如今他便是辽军之内官位最高之人,听得三娘这般说来,耶律敌烈便喝道:“南蛮子素无信义,我岂能信你?我们契丹人向来说话算话,你们先放了狼主,我便放你们离去!”

    三娘暗暗冷笑,信了你的邪,相信你才怪,当下拉过萧奉先来,也不多话,一刀便切了萧奉先一根手指,萧奉先杀猪般的惨叫起来,一众辽军皆是色变。

    三娘举着血淋淋的短刀喝道:“再不让开,下一个便切了你们皇帝的手指!”耶律敌烈心头大骇不已,那耶律延禧听得如此,吓得大叫道:“快些让开条路!耶律敌烈,要是我伤了一根汗毛,我要你全家都死!”

    耶律敌烈面色难看,但也只得喝命一众辽兵让开条路来,三娘、杨庭和等人都上了马,费嵩、韩柏韩松押着辽帝与萧奉先,崔靖马上驮了昏晕过去的晋王,众人一起便缓缓戒备而行。众辽军刀枪环伺,让开条路来,虎视眈眈的看着,但因皇帝与枢密在他们手上,也不敢造次。

    不多时,好容易挨到了南面营门边上,耶律敌一直跟随,见得一行人便要离开,便即喝道:“便要出营了,你们先把狼主放了,我等皆下马来,弓箭都收了,答允安然放你们离去!”

    三娘冷笑道:“皇帝可不能先放,这样吧,我先把萧奉先还给你们,他血流不止,也需医治。”耶律延禧见了急忙大叫道:“先放我过去!”跟着对萧奉先道:“枢密忠心,便替朕留下为质如何?”萧奉先疼得直冒冷汗,听得辽帝为了自保居然如此说来,心头暗自恚怒,但却面上不敢表露,只得道:“我愿留下,你们先放了狼主。”

    三娘哼了一声道:“这里不是你们两个做主!先放了萧奉先!”当下便先放了萧奉先过去,左右辽兵急忙接住萧奉先,带下去医治。

    耶律延禧见得如此,心头大沮,三娘牵过一匹空马来,费嵩将辽帝放在马背上,三娘对耶律敌烈喝道:“我们离营后,一盏茶时分,你们才能派人前来,我们会在三里之外放下你们皇帝!要是我们出营了发现你们敢跟来,立时便杀了你们皇帝!”

    耶律敌烈无奈,只得答允,耶律延禧心头大怒,暗想待得脱困,定要派兵四处追捕这群人,拿住了一个个都碎尸万段,方才能泄心头之恨!

    当下辽军放开营门,搬开鹿砦,三娘等都上了马,正准备打马离开时,忽见辽军鸳鸯泊大营东面一阵大乱,滚滚烟尘席卷而来,耶律敌烈大怒喝问道:“东面大营何事大乱?!”

    话音刚落,几名哨探飞驰而来,尚在马背上便四处大喝道:“敌袭!敌袭!女真人杀过来了!”营内一众辽军听了皆是大乱起来,耶律敌烈见了急忙喝命一众辽将前去弹压。

    那哨探到了面前,下马拜倒,惶急道:“东面女真人杀过来了!”耶律敌烈大怒喝道:“慌什么?有多少人马?”哨探道:“我们东面六支哨骑小队皆被杀败,只有我几个逃回来报信,敌军前锋总有数千人之多,都是马军!”

    耶律敌烈大惊失色,也顾不得三娘他们几个,急忙呼喝营内辽军往东面集结,准备死守营砦,抵敌女真人。三娘见了辽军一片惊慌,心头暗想:“这些辽人已经被女真人打得怕了,未见面就已经输了一半,这耶律敌烈敌情未明,就胡乱调集兵力,就不怕女真人声东击西么?”

    杨庭和等人尚在原地等着看热闹,三娘急忙道:“咱们快走!女真人可不会管什么辽国皇帝为质!见得这辽国皇帝在我们手上,非得追杀我们不可!”杨庭和等人急忙打马便要抢出营去。

    堪堪到了大营门口,却忽见营外一片烟尘滚滚而来,三娘暗叫不好,果然这女真人用兵和自己所料一般,攻东面大营的乃是疑兵,而这南面大营才是女真人真正突击的地方!

    果然一片号角嘹亮之处,鸳鸯泊南面大营外,数千女真骑兵呼啸而来,箭矢如雨而下,直朝着辽军大营冲突而来。营外几支巡哨的辽军骑兵抵挡不住,败退而回,南面营门只因要放三娘等人离开,大开营门,鹿砦等也被搬开,败退的辽军堵塞营门,三娘等人进退不得。

    三娘见得如此,当机立断,大声喝道:“杨大哥,你们带着辽国皇帝在前面开道,我来断后,咱们赶紧朝北面突围!再晚女真人就冲进来了!”当下杨庭和几个胁持这辽帝在前面开路,三娘亲自断后,一众辽兵被女真人突袭已经是够乱的了,这群人挟制这辽帝在营内左冲右突,更是无人敢拦,只得让开一条路来。

    堪堪到了北面大营,只听得左右辽兵皆大叫道:“女真人冲破南大营了!南大营破了!”果然,三娘回头一看,只见女真人的金国旗号已经从南面大营涌入,那边一片混乱,惨叫声、喊杀声不绝于耳,南大营尘烟滚滚,女真人闯入大营后四面放火,南大营顿时一片狼烟滚滚。

    三娘见杨庭和等人停步,顿时喝道:“不要停步,快些冲出去,待会儿要是辽兵败退,局面更加混乱,若是被辽军败兵冲散了落单,便十分凶险!”当下众人不再停步,只望北面营门冲去。

    到了北面营门,这里辽军却死守营门不敢开门,三娘等人以辽帝为质,几次喝命之后,辽军方才开了营门。但便是这一刻延误了,身后千余名辽军败兵被女真人追杀而来,骑马的、步行的,都往北面大营奔逃而来,北面大营顿时也大乱了起来。

    跟着营内辽军中军帅旗被女真人砍落,见得如此,辽军更是没了斗志,只顾一发声喊都望北营大门冲来,都想逃出大营去,乱兵一来顿时冲乱了北营的辽军部署。

    三娘见得如此,急忙喝道:“把辽帝放了,他此时已经成了累赘!你们先走,我来断后,若是被乱兵冲散了,各自杀出重围,不要回头,有命在,便来处庄院再回!”

    话音才刚落,辽军败兵以至,人群一冲,人马混杂一处,便将几人都冲散了,混乱中,杨庭和等人依言先将辽帝放了,便有左右辽兵前来护住,再看三娘时,已经不见了踪影,杨庭和掣出兵刃来,便要翻身杀回去相救,但却被韩氏兄弟死死护住,拉着便不由自主的随着辽军败兵往营外涌去。

    好不容易挤出大营外,杨庭和几个聚拢做一处,那晋王也被几个人抢了出来。回头看时,只见逃出大营来的都是辽兵,却就是不见三娘踪影,杨廷和心中大急,再看时,只见一群御帐亲军护着辽帝也杀了出来。辽帝耶律延禧见得这几个人,顿时大怒,喝命左右上前来捉拿。

    杨廷和几个见了,急忙打马边杀边退,带着晋王望来时庄院逃去。那群御帐亲军也不敢久追,背后女真人杀来,也只顾得护着耶律延禧便往西逃去。本来史上,这辽帝耶律延禧没有被女真人追上,女真人迫近鸳鸯泊辽帝行宫时,辽帝便已经早早遁走,但这一回却因三娘这人一闹,改了历史,辽军鸳鸯泊大营被女真人攻破,辽军死伤惨重,辽帝耶律延禧好不容易才得逃得性命,只余下三百御帐亲军护送,往西京大同而去。而辽国一众宗室重臣、大将、官吏、辽帝并各宗室大臣女眷几乎都被女真人擒获,史称鸳鸯泊之变。

    杨庭和等人逃出十余里方才歇住马,杨庭和大怒道:“为何不让我杀回去?”崔靖策马带着那晕倒的晋王上前来劝道:“大哥,适才如此混乱凶险,便是你去了,也不一定能找到三娘子。那三娘子久经战阵,智计无双,说不定已经脱身而去,自回了来处。我等还是先回去,若是她还未回,咱们召集人手再行找寻如何?”

    杨庭和闻言,也只得依言而行,几个人都打马飞驰而回。半天功夫后,几个回到庄院,丽卿前来相迎,却不见三娘影子时,便问道:“三娘何在?”

    杨庭和一听便暗道不妙,果然三娘还未曾脱身回来,他满面羞惭,不敢答话,还是崔靖将事情都说了一遍。陈丽卿听了之后,一言不发,回身去取了自己披挂与兵器,随后上了战马,打马便出了庄院,自去寻三娘却了,郑鹰等人拦都拦不住。(未完待续。)

第廿七章攻破御营俘贵胄 暂隐行藏待时机

    却说金国此次征伐辽国,主帅乃是金国忽鲁勃极烈完颜杲,自大宋宣和三年,金天辅五年,完颜杲得任忽鲁勃极烈,都统内外各路军队,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命其统领军马征伐辽国。其麾下有完颜蒲家奴、完颜宗翰、完颜宗干、完颜宗磐等金国名将,完颜宗峻受职合扎猛安,都被给予金牌,耶律余睹做向导,引军征伐。

    当年完颜杲便挥军攻打辽国中京,完颜阿骨打闻讯下诏说:“辽国朝政混乱,为人神所共弃。如今要中外统一,因此命你率大军,前去讨伐。你要慎重用兵,选用良策,施行赏罚,供足粮饷。不要搅扰降服之众,不要纵容部下抢掠。见情势可以便进兵,不要延误军机。遇事有权定夺,无须烦琐禀奏。”又下诏说:“如果攻克中京,所缴获的礼乐图书文籍,一并陆续送进宫中。”

    于是,完颜杲攻陷中京之后,所缴获的礼乐图书文籍,并缴获一千二百匹马、五百头牛、一百七十头骆驼、四万七千只羊、金珠宝贝装了三百五十辆车。然后分派兵士驻守要害地方,军队驻扎在中京后,完颜杲派使者禀奏捷报,献上俘虏并缴获的一应财货。更有中京辽国宗室女眷中,挑选美女五百余人一并敬献。

    随后完颜阿骨打下诏:“你们在外统兵,克守职责,攻下城邑,安抚百姓,朕很赞赏。分派将士招降山前各部族,已计划妥定。山后假若不能去,就垦田放牧,等秋天起兵,再深入计议,若有机会可就行进。如果要增兵,把数目报上来。不要凭一次战斗的胜利,就兀自松弛怠慢。妥善安抚投降归附者,向将士宣读谕旨,使他们明白朕的心意。”

    于是完颜杲便带初春时分继续发兵攻打辽国,便一路往燕京打去。女真人一路进兵顺利,旬月内完颜宗翰便降伏北安州,完颜希尹抓获辽国护卫习泥烈,得到消息说辽天祚帝西狩鸳鸯泊,可去攻打擒拿。

    完颜宗翰写信给完颜杲,请求进兵。又再派人去,说:“此乃天赐良机,若能擒获辽帝,事半功倍矣。”完颜杲的主意还没决定,完颜宗干劝杲应当听从宗翰的计策,又有耶律余睹在一旁劝说,最终完颜杲下定决心,派完颜宗翰与完颜宗干率精兵六千去袭击鸳鸯泊。

    完颜宗翰与完颜宗干便请耶律余睹为向导,领军六千奔袭鸳鸯泊,而镇守燕京的耶律大石被金军威势所迫,也不敢分兵袭扰,辽帝耶律延禧又被三娘一闹,耽误了出逃时机,辽军上下都未曾想到女真人会来得如此迅速,因此方才有鸳鸯泊一役惨败。

    攻陷鸳鸯泊后,辽帝仅带数百骑逃遁,其余辽国宗室大臣、皇后萧夺里懒、文妃萧瑟瑟、元妃萧贵哥以下宗室女眷,皆丢给了女真人,完颜宗翰与完颜宗干两个吩咐将宗室大臣与女眷分开关押,因有完颜阿骨打之命,倒也未曾欺凌,只是先看押了起来。

    鸳鸯泊辽军大营内,四处余烬犹在,血腥味依旧挥之不去,女真人兵马依旧来回策马持刀搜寻,但寻得契丹伤兵便是一刀杀了,随后大批契丹俘虏被刀枪威逼着,将营地内尸首搬运出去,营外掘了几个大坑掩埋。

    几座大帐之外,女真一名猛安勃极烈领千余女真精锐兵马镇守此处,原来辽国被俘的一干宗室大臣,宫中女眷都关押在此处。猛安乃是女真人军职,相当于便是千夫长,此趟完颜宗翰、完颜宗干一共带来了六千人马奔袭,分在此处看押的人马便有一千,足见女真人对这些辽国要员俘虏的重视。

    女真军制森严,守卫营帐左右的军兵皆肃穆而立,不敢掉以轻心,那猛安勃极烈用女真语还不时喝道:“这里关押的都是契丹要害人物,都打起精神来!”一众军兵皆大声应是。

    便在这时,只见几名女真军兵押着一名契丹女子行了过来,到了那猛安勃极烈面前,几个行了礼道:“适才搬运尸首时,便在一堆尸首下发现此女,便还活着,看她衣饰华贵,也不知是什么人物,便先带来此处交予猛安收押。”

    那猛安勃极烈看了那契丹女子几眼,只见她果然衣饰华贵,只是上面血迹斑斑,想来是被死尸沾染的血迹,面目也是血污一片,看不出美丑来,但一双美目流盼,精芒不减,气势逼人。那猛安勃极烈看了心想,这般气度也必定是契丹贵女。

    当下那猛安勃极烈用契丹语喝问道:“你是什么人?”那契丹女子却只是咧嘴微微一笑,也不答话。那猛安勃极烈皱眉,威胁道:“你若不说实话,我便当你是一般契丹女子,你可知营中一般契丹女子下场如何?”

    女真人攻破鸳鸯泊契丹大营,辽国宫中、宗室女眷自然先收押起来,倒也无人敢侵扰,只等押解到完颜杲面前,再行押回完颜阿骨打之处,由皇帝亲自发落才是。但一般的营中契丹使女、婢女,下场便很惨了,样貌好的便被一干女真猛安、谋克们分了,其余的便都是被女真军兵轮流****,体质弱的经不住便****致死,能挨过来的,也是沦为女奴,朝不保夕。

    想不到那契丹女子还是笑了笑,也不说话,那猛安勃极烈大怒,喝道:“将她带去关押寻常女子的营帐,稍后验看了相貌,便再决定分给谁去!”

    那猛安勃极烈手下几名军兵便上前来,将那契丹女子押去看押寻常女子的营帐。那猛安勃极烈看着那契丹女子背影,只觉得此女背影婀娜多姿,想必样貌也一定不差,便唤来一名心腹谋克吩咐道:“此女看起来必定是个美人,稍后给她盆水洗洗脸,若是瞧得好了,便先给我留下。”谋克也是女真军职,便是相当百夫长,那谋克听了点头应是,自去办理不提。

    却说几名军兵押着那契丹女子到了关押寻常契丹女俘之地,此乃是一座破旧帐篷,里面挤满了被俘的契丹女子,这些女子挤在一处,一个个都面色惶恐。只因那些穷凶极恶的女真人过不多时便会带出去几个女子,让她们洗干净脸庞,要是看得好的,便被带走,送给女真将领享用,要是长相寻常的,一群如狼似虎的女真人便会将她们当众****。侥幸****不死的,又发配去干活,替女真军兵们洗衣做饭喂马等等。历来北地之间,各部族攻伐不休,战败一方的女子,命运都是这般的凄惨,倒也不足为奇。

    那契丹女子被带入营帐内,帐中尚有二三十名女子,都望着她,这些寻常契丹女子衣饰都很普通,但这女子却衣饰华贵,一看便不是契丹侍女。其中一个年级稍大的契丹女子上前来,仔细看了看后,用汉话问道:“你不是契丹人,你是晋王身边的汉女侍妾?”

    契丹女子与汉女不论长相、身材还是很有差别,那年纪大的契丹女子一眼便看出此女并非契丹女子。当下只见那女子笑着点点头,那年纪大的契丹女子叹口气道:“我叫勃芹,既然来了这里,待会儿不要做什么傻事,要是你能被女真人的将军看上了,做他的侍妾,也能逃过一劫去。汉女腰细,很多契丹老爷都喜欢,想来女真人也会喜欢的。你叫什么名字?”

    那汉女笑了笑道:“我没有名字,大家都叫我三娘。”勃芹叹口气道:“三娘,嗯嗯,汉女多是这样叫的。待会儿要是有女真将军来了,前往要跪在地上,不要抬头看他,懂了吗?那些女真人很凶残的,要是你看了他一眼,说不定他便会杀了你。”

    那三娘还是笑了笑,只是嗯了一声,看她一脸天真无邪的样子,勃芹心下暗叹,看来是个不懂事的小姑娘。当下勃芹好心的将她拉到一边坐下,又说道:“你听不懂契丹话吗?”三娘点点头,勃芹道:“那可不好,女真人很多都会契丹话,要是你听不懂就遭了。”三娘笑了笑,也不说话。

    这在这时,几名女真军将走了进来,一群契丹女子急忙跪伏于地,不敢抬头,勃芹拉着三娘也拜了下去,三娘极不情愿的拜伏在地上。那几名女真将军环视了一眼,只见当中三娘衣饰华贵,在一群女子中甚为显眼,为首一名女真大将低声吩咐了几句,随后便离去,一名女真军将走了出来,便指着三娘便道:“你随我出来!”

    三娘自然听不懂,勃芹急忙道:“他让你出去洗脸。”跟着对那女真军将道:“她是我们晋王的汉人侍女,听不懂契丹话。”那女真军将哦了一声,便指着勃芹道:“你能说汉话?那你便一起来!”

    对于这群契丹女子来说,眼下她们最好的出路便是能被女真大将看中,被挑选去服侍女真大将,这样便可摆脱沦为下贱女奴的命运,勃芹一听很是高兴,急忙扶起三娘说道:“那将军看上你了,让你跟他前去。”

    三娘微微一笑,点点头也不说话,便顺从的跟着勃芹一起出了营帐。到了帐外,几名女真军士打了几桶水在那里,便喝命三娘与勃芹先梳洗一番。勃芹急忙帮着三娘梳洗,这才将一脸的血污都洗净了,勃芹看了三娘一眼后,登时目瞪口呆,吃吃的说道:“三娘,你好美啊。”(未完待续。)

第廿八章得见郎君但周旋 勾做姬妾待时机

    左右女真军兵也都看了后,顿时都呆了,北地何曾见过如此温婉雅娴,而又艳丽无双的汉家女子?更兼三娘那番女王般的气度,举手投足间更加让人心神摇曳。一干环视的女真人都不禁自惭形秽起来,只觉得此女便如同天上仙女一般。

    便愣了半晌,那为首的谋克才回过神来,对勃芹道:“跟我来,我家郎君要她侍奉!”勃芹将话转了,三娘听了勃芹的话后,心头思忖道:“女真人没文化,金国贵胄年轻男子都自称郎君,这人说是个郎君看中了我,也不知道是阿骨打手下哪个大将来了这里?若是金兀术,那岂不是认出我来?”

    当下三娘假意问道:“不知贵上是金国哪位将军?”那谋克听了勃芹的传话,得意洋洋的道:“便是俺家粘没喝郎君。”好在三娘倒也熟知女真人的历史,这才明白,原来这粘没喝便是完颜宗翰,他的女真名字就是粘没喝,汉人听了之后误传为粘罕的。

    听了是粘罕,三娘便放下心来,只要不是金兀术来了,便认不出自己。三娘此时还逗留在鸳鸯泊行营内,只因适才女真人攻破大营,三娘被辽军败兵挤住,未能脱得身去,眼看女真人又冲杀到面前来,三娘只得先将玉玺埋在一处营帐之内,以免玉玺落入他人之手,而后便藏身在辽兵尸首之内,躲过厮杀。三娘打算只待今夜,夜深人静之时,便偷偷去将玉玺掘出来,便独自找机会溜走。为了能找回玉玺,是以三娘一直隐忍到现在。

    当下那谋克前面带路,勃芹陪着三娘跟在后面,一起到了一处营帐外,三娘一看便知道这营帐正是适才萧奉先的营帐,想不到只半天功夫,这营帐便已经换了主人。

    到了帐内,只见一名女真男子,身着华服,安坐在帐内首位看书,秃发金环,发饰大异中原,面容微黑,倒也长得不算太凶恶,一部大胡子在面上,到显得有几分威猛的样子。

    那谋克近前行礼后,勃芹拉着三娘慌忙拜倒在地,那谋克用女真话叽里呱啦和那女真男子说了几句,那男子哦了一声,放下书册,看了看三娘,开口到教三娘微微一惊,原来这人说的是汉话。

    那女真男子声音浑厚,缓缓说道:“你是辽国晋王耶律敖鲁斡帐下汉人侍女?”三娘抬起头,目光盯着那人,只是笑了笑,却也不说是,也没说不是。

    那女真男子只道三娘是默认了,再细看三娘颜色,也是微微惊讶道:“居然生得如此美艳,你们汉家女子果真都是天下尤物。”说着那男子起身走近前来道:“我叫粘没喝,汉话说快了便是粘罕,你叫我粘罕便是了。当年教我汉话的那位汉人行商便是叫我做粘罕的。”

    三娘微微一笑,顿时百媚丛生,口中道:“难怪你汉话说的这么好,原来是跟人学过。”粘罕笑了笑问道:“你叫什么?”三娘道:“我没名没姓,都叫我三娘。”

    粘罕嗯了一声,也没答话,回头对那谋克说道:“你和这女子先下去,这女子既然是和这三娘一起来的,便安排一间帐篷,给她们两个居住,她便留下来照顾三娘好了。”当下那谋克应了,便带勃芹先行离去。

    粘罕绕着三娘走了一圈,细细看了,三娘脸上只是挂着笑意,粘罕皱眉道:“你不怕我么?”三娘奇道:“我为何要怕你?”粘罕道:“听闻你们汉家女子素重贞洁,我乃是外邦蛮夷,你就不怕我强占了你的身子么?”

    三娘微微笑道:“你可以试试。”粘罕一呆,有些吃不准三娘的路数,但见她气度不凡,并非寻常女子,而且粘罕这人更重功名,对女色一道上,却看得不是太紧,见得三娘如此美艳动人,他倒是想将三娘带回去献给汗王完颜阿骨打,适才说强占身子,也只是略作恐吓。

    粘罕指着一旁的毡座道:“你坐下说话。”三娘大大方方的坐了,粘罕看了心头暗暗纳罕,便回去坐了,动问道:“你家辽国晋王耶律敖鲁斡哪里去了?”三娘道:“乱军中不知哪里去了。”

    粘罕嗯了一声道:“你家晋王乃是我帐下辽军降将耶律余睹的外甥,耶律余睹这次领路有功,攻陷中京,奔袭这里,大半都是他的功劳,这晋王若是你知道下落,尽管说来,我这里定然以礼相待,必不相害。”

    三娘摇头道:“我真不知道,便在你们打来之前,听闻辽国皇帝捉了我家晋王,我们一干女眷都一同收押,后来就没见过晋王了。”三娘这满口胡言说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粘罕乃是塞外女真人,虽然知道汉人狡狯,但却没遇上三娘这等演技好的,听她说的有理,到也就不再追问了。

    当下粘罕又道:“先前去女营帐里挑了你来,只因是想找个女子排遣一二,却不想你这等颜色出众,我倒是有心抬举你,将你带回去献给我家汗王,便是当今我女真第一大英雄,金国开国皇帝,你可愿意去?”

    三娘笑了起来,看着粘罕道:“你倒是个能忍得住的人,很多男人看了我都把持不住,你居然只想将我送给他人。”粘罕摸了摸胡子也笑道:“我汗王乃女真第一人,我为他手中刀枪,但凡抢回来最好的东西都该是他的,可不能有半点逾越。”

    三娘心道:“这人好深的心机城府,难怪金国阿骨打和后面的金太宗两个人都信任他,灭辽攻宋都是出自他的手笔。”当下三娘笑了笑道:“我为鱼肉,能有得选择么?”

    粘罕微微颔首道:“这般说便是最好,你也不必忧愁,坐了我家汗王的姬妾,自然一生富贵无忧,也不必担惊受怕。既然说了,你便好生下去歇息,吃喝穿戴自然不愁,你也不要想着自寻短见,我倒是很怕你们汉家女子有些性如烈火的,一言不合便自寻短见什么的。”

    三娘嫣然一笑道:“我自然不会那么想不开。”嘴上这般说,心里却暗想道:“到了晚间,我可就偷溜了,我可不会自寻短见,但我会偷偷溜走。”

    粘罕见她笑得妩媚,心头一荡,顿时有些心猿意马起来,听了三娘的话后,方才蓦然间清醒过来,急忙暗自收敛心神,暗想:“这女子一颦一笑当真勾人摄魄,我都差点把持不住。”

    当下粘罕低头看书,也不敢再看三娘,只是挥挥手道:“你下去歇息吧,我自会命人照料与你。”三娘轻轻嗯了一声,笑道:“那就多谢你了。”随后粘罕唤来帐下谋克,命他将三娘带回营帐去,令派遣了一队金兵守在营帐四周。

    三娘跟随那谋克出了帐篷,方才来到帐外时,却见一队金国骑军奔至面前,为首一个女真大将跳下马来,见得三娘时,顿时眼前一亮,手中马鞭一挥,女真话讲道:“好个美貌的小娘们,带到我帐篷里去。”

    那谋克急忙告罪道:“斡干郎君赎罪,这位女子是粘罕将军要的。”这来人正是这趟与粘罕一同出兵奔袭的完颜宗干,这完颜宗干本名斡干,乃完颜阿骨打的庶长子,此人倒是颇具才干,历史上金太宗时候,正是此人参与议礼仪、正官名、定服色、设选举、兴学校,才让金国真正有了一代王朝的气象。

    完颜宗干听了,哈哈一笑道:“原来是粘罕要的,不打紧,我去与他说,教他让与我便是了,这般美貌的女子,从未曾得见,只看一眼便教人好不心动。”

    说话间,完颜宗翰已经出了帐篷,见了宗干便行了一礼后道:“郎君,此女子乃是小将留下要送予汗王的。”宗干听了,微微皱眉道:“粘罕,这女子我看上了,反正这回俘虏得许多辽国贵女,都给父汗便是,我只要此女好了。你便当没见过此女,可好?”

    粘罕笑了笑道:“既然这般说了,便送予郎君好了。”当下回头用汉语对三娘道:“这位是我家汗王长子,看上了你,让你侍奉于他,能得他垂青,也是好的,荣华富贵一般不失。”

    三娘这才知道原来这人便是完颜宗干,淡淡一笑,也不说话。宗干见得三娘这般淡雅如菊的一笑,更是心痒难耐,直道:“快送到我帐篷里去,少时我便来!”当下那谋克便领三娘去了。

    三娘去后,粘罕将完颜宗干迎入帐内,宗干喘息方定,大口连喝了几碗酒,粘罕问道:“可曾追上辽帝?”完颜宗干怒道:“这辽国皇帝一点勇士气概也无,只知道一路逃窜,我追了几十里地,也没有追上。眼看儿郎们都累了,也不敢深入腹地太远,便收兵回来了。”

    粘罕点点头道:“我等深入辽国腹地,千里奔袭,也的确有些冒险,既然没追上辽帝,也便罢了,此趟捉得许多辽国贵胄、女眷,缴获辽帝金帐,也足够缴命了。”完颜宗干哈哈大笑道:“正是,这一仗打得辽帝只身逃命,连自己的女眷都丢了,也不知道今后谁还能服他。”

    说到这里宗干忙不迭的起身来道:“不多说了,我帐里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小美人等着,我先去享用一回再来说话。”当下便忙不迭的去了,粘罕只是微微笑着,目送他离去,却不知道这宗干一会儿会有什么遭遇。(未完待续。)

第廿九章降女无术宿夜醉 双姝踹营深宵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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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水浒传介绍:
卢俊义:小师妹,师哥悦你。 林冲:师妹,我娘子何在? 鲁智深:扈官人,同吃狗肉去。 武松:扈小哥,可还有透瓶香? 史进:扈师哥是俺的! 晁盖:我死后,扈岚为梁山之主! 宋江:贤妹…… 扈三娘:不要脸,谁是你妹! 这是一个现代男穿越成为水浒一丈青扈三娘的故事,他能改变扈三娘全家被逆袭水浒传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逆袭水浒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逆袭水浒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