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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水浒传全文阅读

作者:不开心的橘子     逆袭水浒传txt下载     逆袭水浒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十章平地惊雷震天阶 延医施药亲则乱

    丽卿见得三娘抢得兵器,心头一宽,手中长枪幻出几朵枪花,当面迎来的铁浮屠看不清枪势来路,只得提狼牙棒猛砸,丽卿枪出如电,顿时一枪刺中那人面门,那铁浮屠一声不哼坠马而亡。

    果然两女冲入骑军阵中厮杀起来,左右弓弩手生怕伤了自己人,也不敢放箭,一众女真铁浮屠虽然都是千挑万选的精锐女真勇士,但都是手执沉重兵刃,不及两女妙速,一个照面之间,竟然无一人是敌手。三娘运起连环劲来,手上那铁骨朵却好似轻若无物,上下翻飞,丽卿枪术妙速,也是教人难以抵挡。

    见得如此,粘罕呼喝一声,十余名铁浮屠拼死挡住两个,其余铁浮屠立时打马后退,列成阵势,准备列阵冲杀过来。三娘见得如此,暗叫不好,铁浮屠若是排成阵势冲击而来,只恐抵挡不住,而铁浮屠一退,只怕左右弓弩手便可箭雨攒射。

    正惶急间,猛然听得南营大门外,几声巨响传来,粘罕并众女真军兵都是心头一惊,回头看时,只见南营大门火光冲天而起,木屑纷飞,外面的鹿砦、拒马皆被炸得粉碎。随即十余骑马军呼啸而来,手中拿着一个个黑黝黝的东西,下面冒着火花。

    众女真人都看得呆了,他们从未见过轰天雷爆炸的场面,只见那十余骑马军到了面前来,手中黑黝黝的东西借着战马冲击之力猛然掷出,砸到营门上,跟着又是一阵剧烈的爆炸响彻大营内外。

    这正是平地起惊雷,爆炸产生的巨大火球、冲击波并声响,让白山黑水间来的女真人吓得心胆具裂,这些还是奴隶社会的女真人也没见过这种东西,都只道是妖法降下的天雷,登时慌乱了起来,有些胆小而更信天神的索性便跪地磕起头来。

    南营巨大的木栅门抵挡不住爆炸的气浪,吱呀一声巨响后,轰然倒地,那十余骑骑军兜了一圈,又点燃手中那黑黝黝的铁圪塔,随即转了回来,朝着堵在大营门口的长枪阵和弓弩军阵投掷此物。

    粘罕看了这巨大的爆炸后,起初也是惊得呆了,随后看得那十余骑又再折回,立时喝道:“放箭阻拦!”若在平素,女真兵马定然立时听命,但此刻初见这种火器爆炸威力的女真勇士们却都慌了神,直到那十余骑兵马将黑疙瘩投出,粘罕又再呼喝两遍后,众弓弩手才回过神来,稀稀拉拉的箭矢射出,只射落三骑人马,但却未能阻拦住他们投出带火星的黑疙瘩。

    那十几枚轰天雷落入人群中,片刻后也是一般的炸响开来,热浪翻滚,铁片碎屑四处纷飞,血与火迸发出来,教女真人领略了一回火器的力量。

    这一炸,顿时将长枪军阵驱散,左右女真弓弩手也吓得连连后退,慌乱一团。三娘见得如此,顿时大喜,立时喝道:“丽卿,咱们冲出去!”三娘知道定是郑鹰他们来接应了,只因这一看便是轰天雷的爆炸效果,整个辽地也只有郑鹰他们才有。当年命郑鹰等人北上时,便带了两百余枚轰天雷作为防身之用,先前第一回来接应三娘杀出辽营时,已经用过一回,这回却是女真人吃了苦头。

    陈丽卿听得叫喊,长枪逼退身前铁浮屠,两女一同勒转马头,打马便往大营门口直冲而来。此时正是女真兵马慌乱之时,粘罕见手下士卒阻拦不住,顿时大怒,反手取下雕弓,弯弓搭箭在手,便朝着三娘一箭射去。

    听得羽箭破空之声,三娘急忙闪身低头一躲,那箭矢擦着三娘肩头穿过,虽然没伤到三娘,但却将三娘背上拴着的玉玺射落。三娘只觉得背后一空,回头看时,玉玺跌落在地。三娘心头一沉,顿时心急起来,此趟北上,千辛万苦便是为了这玉玺,若是丢了,便是徒劳无功。

    丽卿落后三娘几个马身,见得三娘背上的东西被射落,三娘回头来看,心里便知这东西定是要紧物事,看那东西方方正正的定然是玉玺,当即弯腰一抄,将那玉玺又捡了起来。

    便在这时,粘罕又是一箭射出,直取丽卿,丽卿方才拿了玉玺,猝不及防之下,那一箭正中胸口!三娘看得睚眦尽裂,手中铁骨朵狠狠朝粘罕砸去。那铁骨朵呜呜作响,翻了几圈朝粘罕飞去,来势猛恶,粘罕大吃一惊,急忙一勒马头,那马直立而起,铁骨朵正中那马头,顿时将那马头砸得脑浆迸裂,立时歪倒一旁死去。粘罕被摔下马来,跌了个气晕八素,左右急忙救起。

    三娘扔了铁骨朵,也不管粘罕如何,策马过去,将丽卿救起。将丽卿横抱在怀中看时,丽卿手中仍旧紧紧抓住那玉玺包袱,搂在怀中,胸口箭支插着,已经将胸前一大片衣襟都沾湿了,气若游丝,双目紧闭。三娘欲哭无泪,心头突突直跳,大声喊道:“丽卿,你别睡,我马上带你杀出去,便能救你,你放心,我是神医,我能救你的。”

    三娘一边呼唤陈丽卿,和她不停说话,一边打马急冲出来,郑鹰等十余骑赶来接应,左右护住,杀出南营来。左右女真骑兵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粘罕气急败坏,不停怒喝下,数百骑女真骑军打马追了出去。

    来到半路,背后女真骑军追得正急,背后羽箭不停射来,郑鹰等十余骑登时又有几人落马,三娘心忧丽卿,只想早点摆脱追兵,下马救治丽卿,也顾不得回头退敌。

    正在危急时,前面呼啸杀出数十骑来,放过三娘等人,截住女真追兵厮杀起来,三娘回头一看时,为首的却是杨庭和,只见他大喝道:“你们先走,我们来断后!”三娘也不急细说,高声应了,便先同郑鹰等打马走了。

    驰出十余里地后,见得前面有一间破庙,近前一看却是一间破败的药王神庙,这座庙内所祀之神,乃是药王邳彤,为东汉刘秀部下二十八宿将之一。他生时为政清廉,精于药理,普救众生,深得百姓拥戴,死后建庙以祀。

    三娘顾不得看祭祀的药王是谁了,到了庙前,招呼郑鹰几个下马,她抱着丽卿飞身下马,快步冲入庙内,在庙内找块干净地方,将自己外袍解下,铺在地上,将丽卿平平稳稳的放在上面。郑鹰命几人守在外面,他带了三人入庙来帮手。

    三娘吩咐郑鹰几个去寻锅盏烧热水来,并点起一堆篝火来,随后她匆忙从怀中取出自己的针灸包与药包来,将自己平时炼的续命药丸先喂了丽卿一粒。这续命药丸乃是三娘用人参、灵芝、血竭等珍贵药材炼制而成,乃是极好的刀伤续命之药,这回北上为防不测,她带了一些。

    丽卿此时已经昏迷过去,已经张不开口来吃药,三娘心头突突乱跳,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命郑鹰取来牛皮水袋,将那药丸用水化开后,三娘将药水含在口中,一口口的渡到丽卿口中,喂她喝下去。

    如此这般喂了药下去,三娘心神稍定,命郑鹰等人外面守候,她将丽卿胸前衣襟撕开,只见那箭支入肉极深,便在心口之旁,虽为中心脏,但只怕一拔箭,若是箭头有倒刺不小心伤到心口那些密集的血管便遭了。

    三娘手足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她虽然医术了得,但毕竟不是神仙,如此重的伤势,她也不敢下手。便有句俗话,正是能医不自医,乃是说医者若是为自己或亲人医治,会关心则乱,有时候反而不能顺利医治病人。三娘此刻正是受着这般煎熬,只恐自己一个失手,便会害死了丽卿,是以迟迟不敢下手。

    便在这时,丽卿吃了那药,这便才悠悠醒转过来,要挣扎起来,三娘急忙扶住她柔声道:“你别起来,我替你治伤呢。”丽卿苦笑起来,目中含泪,吃力的道:“我…我怕是不成了,三娘。”三娘忍不住也是泪水盈眶道:“别说傻话,我这便替你拔箭。”

    说罢先用银针封了丽卿胸口几处大穴,在伤口抹上些麻药后,用小刀割开一些皮肉,准备好外敷的伤药后,三娘一只手握住箭杆,却迟迟不敢拔出来。丽卿轻叹一声,断断续续的含泪笑道:“三娘,我怕这一拔箭,我便会立时死了。你…你听我先说……”

    三娘泣不成声起来,道:“你说,我听着的。”丽卿一只手勉力举起,抚上三娘脸颊,柔声道:“我不后悔……和你一起,若还能活下去,我……我也会跟你一起。”三娘已经哀伤得说不出话来,只是连连点头,晁盖死的时候,她都没这般哭过,似乎此时便将今生的委屈都一起哭了出来。

    只听丽卿吃力续道:“我知道你……你想做女皇帝,我……也没能帮你什么,只……只能帮你把那玉玺抢回来……”三娘泣道:“我不要什么玉玺,我也不要做什么女皇帝了,丽卿,我只要你好好的。”

    丽卿笑了笑,吃力的道:“我…我还是第一次看你哭,能……能为我哭,我很开心了……你拔箭吧……死活,我……我的命都是你的……”

    三娘颤抖的手握住箭杆,心一横,咬牙道:“丽卿,我一定会救你,你信我,这世上就没有我做不到的事,你信我。”丽卿轻轻嗯了一声,闭上眼睛,另一只手紧紧握着三娘。三娘咬牙娇叱一声,便将那箭头拔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卅一章香消玉殒为哪般 血海深仇方盟誓

    箭头拔出,果然还是伤了血脉,即便银针封了大穴也不济事,汩汩的鲜血喷涌而出,三娘慌忙一只手按住伤口,另一只手银针飞下,但却仍旧止不住那血。

    三娘一颗心直往下沉,泪水不自觉的又流了下来,丽卿被银针刺激穴道后,悠悠醒来,便是回光返照,面上露出一丝微笑柔声道:“我…我不成了,三娘,好…好…好做个女皇帝,我…我走了之后,你…要嫁谁都行,切莫…切莫再一个人了。”

    三娘手一空,针囊里的银针都用完了,三娘悲从中来,口中慌乱的道:“丽卿,你撑住,我再找银针来,还有很多药,我一定会救你,你撑着。”丽卿紧紧拉住三娘的手,勉强一笑有气无力的道:“三娘,你只是…只是医者,不是神仙,我…我知道我不成了,你尽力就好,人…人都会有一死的。我很庆幸…是在最美的时候,为你而死,而…而不是我人老珠黄的时候,才……”

    三娘放声大哭起来,不住轻抚丽卿面容,哭泣道:“丽卿,你不要死,我要你陪我一起到老。”丽卿摇摇头,凄然一笑道:“我做不到了…三娘,答应我…我是个不孝女儿,我…我爹爹那里,便…便请你照顾他终老了……”三娘重重点头,哭着道:“我一定待你父亲如自己生父一般。”

    说到这里,丽卿心头一松,面容安详起来,气若游丝,口中喃喃道:“可惜…我当年被人玷污过…是我的错……”三娘忍不住冲口而出道:“不是,你的身子是我破的,丽卿,丽卿……”

    陈丽卿至死也未能听得三娘这句,三娘的话才出口,她已经香消玉殒了。三娘紧紧抱着丽卿尸身,胸中憋闷难抑,拿起那支羽箭来,忍不住仰天娇声长啸,声震四野,便连庙外郑鹰等人都吓了一跳。

    三娘举着那支羽箭,指天为誓,厉声道:“女真人!粘罕!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郑鹰等人此时抢进庙来,三娘收住泪水,但泪痕犹在,只轻轻解下外裳,将丽卿尸身盖住,却一言不发,只呆呆的望着丽卿尸身发愣。郑鹰见了,低声道:“主公节哀,当务之急,是该将陈娘子送回庄子去,方才好收敛后事。”

    三娘只是嗯了一声,仍旧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显是哀伤过度,不能理事。郑鹰当下便吩咐手下,便在庙里寻了一块门板来,将丽卿放在上面,教四个人抬了,郑鹰等人都步行牵马,请三娘上马,三娘却不肯,也是一般的步行,便这般一步步望那庄院而去。

    行到半路时,背后烟尘大起,郑鹰等大惊失色,急忙呼喝几人上马,回头阻截,到了面前一看时,却是杨庭和等人。原来杨庭和等人拼死断后,杀出重围来,粘罕担心此处毕竟还是辽地,只恐中埋伏,是以追出三十里地便吩咐收兵回营,杨庭和等人才得以脱身。

    郑鹰等接住杨庭和等人,杨庭和这回又损失了七八个兄弟,好在韩氏兄弟、崔靖、费嵩等人都安然无恙。两边合作一处后,杨庭和见郑鹰等人面色不好,忙问缘故,郑鹰才说了:“陈娘子中了一箭,已然身故。”

    杨庭和闻言大惊失色,急忙打马上前,众人紧随其后。到得近前,杨庭和见得丽卿尸身时,也是悲从中来,便下马来,放声大哭起来,韩氏兄弟、费嵩、崔靖几个见了,也都心下恻然。杨庭和心头甚是自责,若当时能拦住陈丽卿,只怕也不会是这般结局。

    杨庭和哭了一阵,左右兄弟劝住,只看三娘时,却是如木塑泥胎一个,目光空洞无力。杨庭和心头有愧,也不知如何安慰三娘,只是愣头上去,接过那门板,扛起了丽卿尸身。便这般,一众人带了丽卿尸首,都步行而回。

    到了庄内,庄内人等见得如此,都是大吃一惊,那庄主急忙命人布设灵堂,将来棺椁安顿丽卿尸身,又请和尚来做法事,便操办起收敛享祭之事来。

    三娘到了庄内后,只留在丽卿棺椁边上,一言不发,只呆呆望着几名仆妇替丽卿梳洗妆容,更换衣饰。都妆容好后,再看时,只觉得丽卿栩栩如生,便依然如活着一般。

    停灵三日,三娘不吃不喝,到了晚间也都守在棺椁旁,心头只呆呆的,反复回转着只有一句话:“要知道是这般结局,那玉玺我便不要了,便不要了……”

    三天后,郑鹰、杨庭和等人见她还是如此,人都憔悴了大半,只得前来相劝,三娘却还是如故。到得第四日上,三娘再也坚持不住,便在棺椁边昏晕了过去,郑鹰等人急忙救起,安顿在房内,请大夫来看了,直说是忧伤过度,又水米不进是以昏晕,便以肉汤灌下去,又开了些药物滋补,调养了几天,方才好了。

    三娘身子好了些后,已经是第八日上,郑鹰等人便来相询,是否将棺椁下葬,只怕天气渐热,尸身腐坏。三娘不肯,教寻得许多水银来,灌入棺椁内,以保尸身不腐,打算运回去。

    郑鹰等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凑得足够水银,好在白莲教在此处有许多信众,此事办来也不算难事。当下用水银保住尸体后,三娘命郑鹰等人寻来大车,只因灌了水银,甚是沉重,用三头牛来拉那车,方才拉动。

    都准备好后,三娘才精神略振,便请被救回来的晋王耶律敖鲁斡前来相见。耶律敖鲁斡被救回来后,起初很是不快,只因这样一来,自己便是乱臣贼子了。好在有吕娇娘劝他多回,又将三娘真是身份与事迹说了,耶律敖鲁斡也敬佩三娘巾帼英名,这几日方才略略释怀。前几日听得庄上有人过世,耶律敖鲁斡与吕娇娘也来致祭,只是当时三娘尚未病愈,未能得见。

    这天请了耶律敖鲁斡与吕娇娘并杨庭和过来坐了,三娘便道:“我这里前些日子只因有亲人过世,心头悲伤,不能理事,怠慢了。”耶律敖鲁斡与杨庭和急忙起身谦逊了几句。

    三娘又道:“如今此间大事都了,我打算明日便启程返回山东去。杨大哥,不知你有何打算?”杨庭和沉吟片刻后道:“我等闹了辽营,也得罪了女真人,只怕难以在北地待下去,若是三娘子不嫌弃我等兄弟粗鲁,便收纳我等,早晚牵马坠蹬,不在话下。”

    三娘见他看着自己的目光中满是怜惜之意,知道他余情未了,但想杨庭和几个熟知北地之事,对于骑兵更是熟稔,让他几个跟随回去,也算收得几员良将,对今后与金国开战,更有帮助。当下三娘颔首道:“那好,能得杨大哥几位襄助,我这里欢喜不已。”

    说罢又看着耶律敖鲁斡问道:“耶律王爷,这回救你出来,乃是为了报答你相护之恩。你也不必怨恨我等,即便不是我诬陷于你,那萧奉先也会找其他人来做此事,辽帝对萧奉先深信不疑,而你又贤名为人所忌,方有此祸。”

    耶律敖鲁斡听了也道:“这些时日细细想了,也明白三娘子说的乃是实情,我心头早已释怀,不再怨恨。”三娘道:“那耶律王爷何去何从,可有打算?”

    耶律敖鲁斡沉吟片刻后道:“只求几匹快马,我与娇娘并几名护卫返回燕京去,燕京留守耶律大石与我相厚,便去投他好了,西京那里,父王已经去了,我是去不得的。”

    三娘暗自思忖起来,这耶律大石在史上便是等辽帝西逃后,便私自拥立了一位契丹王爷为帝,号召燕京军民与女真人为敌,还是与女真人周旋了许久才败退。要是耶律敖鲁斡去了燕京,与耶律大石联手,一个有贤名能号召军民,一个能打仗,倒也能给女真人找些麻烦。

    当下三娘便应了道:“此事容易,稍后便准备些快马干粮与王爷,王爷便去燕京好了。”耶律敖鲁斡起身谢了道:“三娘子高义,虽说这趟你托名乃是报答我恩义,才来救我,但我也知道,其实我对三娘子并无恩情,是你自己用了计策,方才得脱身。而三娘子费心救我,却是实在的恩情,这一恩德,我永世不忘。将来三娘子若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只管差人送信来。”

    三娘暗想,辛苦一番就是要你这句话来,当下道:“如今女真人势大,四处攻略辽地,将来若是辽地失守,只怕他们也会南侵我中原。更兼女真人这里害死我亲如姐妹的麾下女将,我这里是血海深仇定然要报,只是眼下时机未到。我也不要你还什么恩德,只要将来我等与女真人兵戎相见时,你我能联手对付女真人便好。”

    耶律敖鲁斡闻言大喜道:“求之不得,我正担忧去了燕京孤掌难鸣,若能有三娘子山东路藩镇为盟,抵敌女真人便又多了几分胜算。”

    三娘嗯了一声道:“王爷回到燕京后,可与耶律大石商议,若是缺粮食、缺铁器,大可说来,我这里便会安排商贾北上与你们交易。”耶律敖鲁斡大喜过望道:“如此最好!我燕京那里有北地人参、鹿茸、毛皮等可以交易,两家开了互市各取所需正好,只是如今走陆路只恐南行。”

    三娘道:“不妨事,我山东路有大海船,可走海路来交易。”耶律敖鲁斡大喜,当下两个商议了细节,便说定了此事。(未完待续。)

第卅二章但寻冰棺存玉容 且论国富私专营

    与辽国晋王耶律敖鲁斡算是结了盟约后,三娘便与杨庭和商议了,当下杨庭和召集手下一干兄弟前来,愿同南下的便收拾行装,不愿的就留在北地与郑鹰等一道,打探消息。便有数十名杨庭和麾下好汉愿一同南下,此间庄院主人准备了十几辆大车,众人装了行李并一些财货,总有十余车,三娘将丽卿棺椁用三头牛车驮了,都准备停当,只待次日便起行。

    第二天一早,四更天便都起身,打火做饭吃了,三娘等人先送了晋王耶律敖鲁斡并吕娇娘等离去,负责与耶律敖鲁斡联络的便是郑鹰,三娘便吩咐郑鹰等护送耶律敖鲁斡回燕京。

    却说郑鹰等安然护送耶律敖鲁斡回到燕京,辽国南京留守耶律大石闻讯接住,顿时大喜,当即率领一众燕京军民接耶律敖鲁斡入城,拥戴晋王便在燕京称帝,称天锡皇帝,史称北辽。

    后世史上,耶律大石也干过这种拥立皇帝之事,只不过他拥立的乃是秦晋王耶律淳。有了耶律淳这皇帝,耶律大石便可以聚拢辽**民之心,统和燕京左右诸路辽**州,一同抵御女真人。史上耶律大石便是靠着皇帝的号召,加上自己的才智,方才能在宋金两国夹击之下,奇迹般的守了一年多,其间更是屡败宋军,但后来这耶律淳是个短命鬼,只不过坐了皇帝一年多便病死,他死后,人心惶惶,耶律大石也无力回天,这才被迫西逃,最后带着一群契丹人跑到中亚去建立了西辽帝国。

    而这时只有女真金国南下攻打燕京,宋国因还未剿平方腊,是以并未出兵辽国,加上这回被他拥立做皇帝的是更有贤名的晋王耶律敖鲁斡,假如耶律敖鲁斡不是短命鬼的话,相信北辽定然能支持得更久。

    耶律大石此人乃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八世孙,从小好学,能骑射,更兼通汉文、契丹文。辽天庆五年,大石中进士,入翰林院,任翰林承旨,他是《辽史》中记载的辽朝唯一一个契丹进士。

    耶律大石文武双全,拥立晋王后,更得贤德皇帝的威名号召,燕京以南辽**民都聚集起来,共抗女真。后来投奔了金国的辽将耶律余睹闻得他外甥做了皇帝,便偷走投奔于其麾下,耶律余睹在金国许多时候,便知金国虚实。其后北辽更是得宋国山东路藩镇暗中贸易资助,得了许多铁器辎重,方能对抗女真不落下风,比起被女真打得几乎亡国的辽帝耶律延禧来说,北辽居然一度让辽**民看到了中兴的希望。此乃后话,暂且先略提一笔,按下不表。

    话分两头,却说当日三娘送走晋王后,便即与杨庭和等人,扶丽卿灵柩南归。晓行夜宿,不一日回到了山东济州府,便即发丧,一时间镇守府上下都是悲哀不已,女营更是全军缟素。

    陈曦真闻得爱女亡故,连夜赶到济州来,如此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哀痛,让陈曦真就此病倒。好在三娘医术高明,延医之下,调养了半载方才痊愈。其后三娘拜陈曦真为义父,按丽卿遗愿,奉养陈曦真终老,此乃后话。

    十余日后,李俊等一众海军头领回到济州吊唁,正逢商议如何安葬丽卿,三娘却不肯下葬。闻得此事,李俊便说,在海外他们海军寻得一处海岛,其上有一洞穴,终年刺骨阴寒,可以保存尸首不腐。三娘大喜,便命李俊带人将那洞穴建成墓穴,亲自护送丽卿棺椁远赴海外,最终将丽卿葬于洞内,并以寒冰封存尸体,让丽卿沉睡于此,并差拔海军三百人镇守于此。此后每年祭日,三娘都登岛吊唁,感怀丽卿往昔,凭吊故人。

    安排完丽卿后事,那玉玺自然是被三娘藏了起来,只待日后时机成熟,便才展露于人。而杨庭和等人便做了济州府的骑军将领,安排完诸事后,已经是九月中秋时节,郑鹰传回消息,辽国晋王,便是现在的北辽天锡皇帝派了使节南下,觐见宋国皇帝,打算和宋国商谈联手共抗金军之事。

    闻得此讯,三娘暗笑不已,宋国人就想着收复被辽国占据的燕云十六州了,怎么可能与辽国人联手?若不是宋国内还有方腊未平,只怕宋军这时候都已经参与攻打燕京的战事了。

    果然十余日后,东京传来辽国使臣意图结盟抗金的请求被拒绝,宋国客气的送回辽使,另一面道君皇帝开始催促童贯,尽快剿灭方腊,好安定国内后,抽兵北上,趁辽国虚弱收复燕云十六州。

    可怜的辽使就这般回去了,最后天锡皇帝无奈,只得与山东路藩镇合作,从事贸易,用毛皮、人参换来他们需要的粮食与铁器,对抗女真人。

    与北辽的贸易展开,加上与高丽、扶桑等国的贸易开展,让山东路赚了不少钱财。而三阮的私掠舰队南下去祸害泉州等地的海贸,更是抢得十分爽快。宋国南路水师多次围剿,但都无功而返。三阮虽然肆虐南路沿海,但他们不抢贫民百姓,反而将抢来的财货分出一部分来,接济穷苦百姓,是以在沿海,三阮得到不少百姓支持,加上山东路李俊海军的暗中支持,才能与宋国南路水师周旋。

    有了海军括展的海上贸易,加上山东路自生蓬勃发展的工商业,山东路各处开垦荒地、开采矿山所需的钱粮方才得到了保正。到了宣和四年年末之时,玲珑山金矿传来好消息,经过一年多的寻找和开采,那里的金矿终于开采出第一桶金来,随后每年都将有稳定的黄金开采出来。虽然此时宋国乃是白银与铜钱为主要货币,但黄金从来都是稀有贵重的金属,就算打造成金饰、金器,也能赚得许多钱财。

    有了这些保障,山东路的均田开荒之策,方才能顺利推行下去。盐铁专营的取消更是让山东路的资本主义萌芽得到了长足的推动,因为从汉朝以来,中国历代王朝都是盐铁国家专营,这是封建王朝为打击富商大贾,增加财政收入而实行的垄断经营政策。而放开盐铁经营,其实是对商贾的一种鼓励和地位提升。

    回看历史,汉初开放民营,使经营盐铁的商人富比王侯,汉武帝迫于财政压力和对商人“不住公家之急”的反感,在桑弘羊的主持下“笼盐铁”,将盐铁的经营收归官府,实行专卖。隋至唐前期,取消盐的专税,和其他商品一样收市税。唐安史之乱后,财政困难,盐专卖又开始实行。

    虽然盐铁专营能为国家带来可观的财政收入,但长期来看,其实是对商品流通的粗暴干涉,这种对于经济的管治是在变相的抑制商业发展,这让中国形成了封建抑商的传统,随后便一直延续到清朝民国时期才结束了这种专营。

    三娘取消盐铁专营,就是解除商人头上的一道枷锁,并且大大降低了百姓购买食盐的所费,让资本主义萌芽真正的有了存活的土壤。而放开铁矿的开采和冶炼,让民间的冶铁工艺更是有了长足的发展,相信不久的将来,山东路便可锻造出适合造火炮的钢铁或者铜来。

    自从丽卿去世后,三娘一直悲痛不已,便将注意力转移到军政事务上来,每天都埋头处理军政,希望以此来麻醉自己。但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三娘还是不由自主的想起丽卿来。好在还有玉莲和义子扈宗睿常陪伴左右,方才让三娘不至于形单影只。

    眼看到了岁末,山东降下好大一场雪来,人人皆称是瑞雪兆丰年,今岁山东路开垦了许多荒地,此时冬麦已经种下,有了这场大雪,想来明年定然丰收。

    到了冬日,海军都回港过冬,各处开垦农忙也都歇了,军政事务便少了下来,除了安排各部军马进行了几次冬练之外,便无大事要处置的了。而北辽和方腊那里,也都因为入冬,两处都息兵罢斗,也没了什么要紧的事。

    这天看着要到腊月,扈太公命人来请三娘回梁山团聚,三娘便带着玉莲、扈宗睿回去了一趟。但方才团聚几天,扈太公又旧病复发,不住唠叨,要三娘想想改嫁之事,令三娘不胜其烦。

    到了第五天上,三娘终于抵挡不住音波功,正好玲珑山金矿传来好消息,说是挖出一块极大的狗头金来,形似一条飞龙,便是大大的吉兆。

    闻得这个消息,三娘忙不迭的与太公辞别,直说是要亲自去玲珑山一趟,去看那吉兆,在大大的宣扬一番,好让山东路军民欢喜一回。太公阻拦不住,只得放行。当下三娘带了玉莲、扈宗睿并许多亲卫,有杨庭和、董平等军将护卫,便朝莱州玲珑山而去。

    到了莱州玲珑山,果然见得那块赤足的狗头金,足有三尺见长,便似龙头之形。济州镇守府卢俊义、公孙胜等人也闻讯前来看个新鲜,便遇到后,皆是欢喜。随后大大的祭天宣扬了一番这趟吉兆,让三娘的名声在民间更加稳固了起来。

    办妥了诸事后,天气更加寒冷,这天卢俊义来道:“便在玲珑山内有好温泉,便请师妹去洗上一回,更有治病去乏的功效。”三娘自然知道泡温泉的好处,当下便带了玉莲、扈宗睿一同前往洗温泉散心一回。(未完待续。)

第卅三章仿似玲珑蒸霞蔚 如斯梦幻赐麟儿

    一行人拥三千铁卫并女营护翼,晓行夜宿,便往莱州玲珑山而来。沿途皆是一派大雪盖地的美景。今岁入冬后,山东路镇守府麾下各部军马皆未停了操练,三娘反而号令各部便在冬日进行操训。

    这冬日操训只为了将来北伐金国做准备,塞外辽东等地自古皆是严寒之地,若是将来北伐,遇得冬日,山东兵卒不习寒战之法,必定折损甚多。因此三娘号令各部兵马进行冬日操演,以备将来北征。

    此趟操演之前,三娘便命各军主将集思广益,便提前设想冰天雪地里操演可能遇上的种种困难,并先想法子解决。是以各部都准备了厚厚的冬服军衣,又备足粮草并引火之物,再备齐各种伤冻药草,以备不时之需。

    但初时操演还是遇到了许多想不到的难处,便如冬日大雪盖地后,忽有晴天,那阳光反射白雪,令人睁不开眼,极易得雪盲之症。还有便是积雪盖地,人马行走不便,行军甚是困难,更有许多险地因大雪盖住,看不出来,是以行军极为凶险等等。

    不过好在军中能人不少,那雪盲症可用白色薄绸盖眼来预防,若是患了雪盲症便用新鲜的牛羊乳滴入眼中来治疗,积雪行走不便,各部便都打造雪橇来行路等等。是以操训下来,也未冬季山东路军马作战提供了许多经验。

    是以三娘带了三千人马护卫前往莱州,一路上都是坐的雪橇车,倒也并不如何艰难。到了莱州时,便有卢俊义、公孙胜等人接住,先看了那龙形狗头金后,便祭拜了天地。这天闲来无事,卢俊义等人便邀请三娘前去玲珑山旁的温泉去游玩、洗浴一番,好松弛一回。三娘欣然应允,便带了玉莲、扈宗睿一同前往。

    便来到玲珑山一侧,此处乃玲珑山一脉,但因此处有温泉沸水从山腹间流出,因此又唤滚泉山,素有西有东岳泰山傲苍穹,东有招邑汤泉甲天下之称。此处温泉历史悠久,水温高、水质好,因此处又有金矿,是以许多矿物质极多,对人体具有很高的医疗价值,被誉为不食烟火的水神或水医。

    到了这里,三娘只见那滚泉山上,烟雾弥漫,半山腰上,三个洞口处更是烟雾腾腾,卢俊义指着道:“那里便是温泉沸水所出之处,那水滚烫,肉入即熟,不能洗浴。须得那泉水到了山脚之处,方能洗浴。”

    三娘嗯了一声,原来此处泉水温度极高,出水口处温度足有后世计量的九十几度的高温。从山腰出来后,那热泉水与几条溪流混合之后,温度降低,到了山脚形成几处塘湾,便是上好的可供洗浴的温泉。

    只看那滚泉泉眼,常年雾气蒸腾,水去缭绕如春霭。山间白雪皑皑,山间云蒸霞蔚,蔚为奇观,便是莱州八大奇观之一,温泉晚浴。便有诗为证:蒸蒸暖气浮,腾腾白云霭;俨若出斧内,昼夜永不懈。

    卢俊义笑道:“听此处人说:汤泉,最著骊山,最清香溪,最热清安。然莱州温泉,热不下清安,其温凉并流,奇观为天下之最,便是最好的一处温泉。周围的村庄也因水的热凉而中分,南边的叫汤前、汤后,北边的叫冷家庄,东边的叫汤东沟。”

    顿了顿,卢俊义又指着山间一片高阁庙宇道:“因此处有温泉的灵性,在滚泉山上下,建造了火神宫、泰山行宫、东岳庙、天齐庙、玉帝庙、玉母庙、日照寺等许多庙宇。”三娘一看,果然此处山里,宫庙座座、排列有序,高阁幢幢、雕梁画栋、塑雕尊尊、栩栩如生,景象的壮观和气势的恢宏,想来到此处温泉洒浴和上香朝拜的人定然不少。

    卢俊义又道:“昨日闻得师妹要来游赏,为策安全,莱州安抚使花荣兄弟便封了此处山道,将冷家庄前后最好的几个温泉池水都让了出来,专等师妹到来。”

    三娘啊了一声道:“如此扰民,只恐不妥。”一旁公孙胜笑道:“左近人等听闻是主公要来,都自退避三舍,以示尊仰,都言凡夫俗子怎能与天命之女共浴一池?只怕冲撞了主公,因此都让了出来,不算扰民。”

    三娘笑道:“什么叫共浴一池,真是难听得紧,我等女眷自然是屏风隔了,自洗一池,怎会与他人共浴?”公孙胜笑道:“老道失言,便是共用一池泉水也是不敢的。”

    说话间花荣领一众莱州将官到来,便接住了,先到冷家庄内安顿了。晚间花荣便在冷家庄大办筵席,替三娘等人接风,莱州之地便有花荣、王矮虎、郑天寿等将官,济州来了卢俊义、公孙胜、杨庭和、董平等人,左近还有李俊等海军头领也来相聚,都相见了后,杨庭和等燕赵新近头领与众头领都相互敬佩,席间猜枚斗饮好不热闹。

    三娘这半年多来,自丽卿过世后,一直郁郁寡欢,许久没有如此热闹饮宴,心头又感怀丽卿,是以不知不觉之间,喝了许多酒。那透瓶香美酒居然被她喝干三大坛子,便是酒量甚好的许多头领看了都惊得呆了。

    眼看已经是初更时分,三娘微有醉意,便吵嚷着要去温泉洗浴,玉莲、孙二娘等女子便来服侍,一同前去温泉洗浴。花荣亲自引路,便引三娘等人到了一处温泉池边。

    只见此处乃是一处山崖之下,一边是一股清澈的溪流流过,此处只因地势低洼,便形成一弯十丈见方的月牙形水池,另一处山崖上便是冒着热气的温泉水奔流而下,冷暖两股水流交汇后,都存在着月牙形的水池之内。四周都是郁郁葱葱的古松柏,此刻大雪覆盖其上,烟雾弥漫,天上月光星影,树影婆娑,水中那股硫磺味不浓也不淡,正是最好。

    花荣命人在四周并山崖上都布置下屏风帷幔,严严实实的都拢住了,外面孙二娘命女营兵马守御,严禁男子靠近。见得此处如此风光好温泉,三娘喝了一声彩,便道:“就在此处好了。”

    当下花荣便告退而去,孙二娘四周都看了,再无一个男子,随后三娘便笑嘻嘻的道:“都一起洗上一回吧。”说着便吃吃笑着来解二娘、玉莲的衣裳。两女都是啐了一口,躲了开去。女兵便在池边扑上羊皮毡垫,又搭了一顶帐篷,三娘便在帐内脱了衣裳,便赤条条的下了那温泉池子。

    虽然天气寒冷,但下了那池水中,却是一片温润裹住,三娘忍不住轻轻娇吟了一声,随后笑着对孙二娘与玉莲道:“快下来啊,真是好温泉水吗,泡着舒坦极了。”两女这才自己宽衣,也都下到池中。

    方才下到池中,三娘便游了过来,那手在水中对两女上下其手,极不规矩,两女也都是红着脸,也不知是池水热的,还是羞的,孙二娘吃不住那手,瞪眼道:“老娘不发威,你当是病猫啊?”当下孙二娘便还起手来,也是一般的去揉捏三娘,三娘笑着躲开,二娘便招呼玉莲一起上。三女便在池中笑闹起来,好一派冬雪之内的春光无限。

    瞎闹一阵,也都累了,三娘吩咐女兵将酒壶放入池子里,用酒注便在池水中烫了,又将下酒菜用木盘托了,放在水面上,三女便在池内边泡温泉边吃起酒来,三娘暗叹,这颇有扶桑国露天汤池的感觉啊。

    泡了一回后,两女忍受不住了,便先上岸到帐内更衣,三娘却说还要再泡一会儿,便独自在池内饮酒泡汤。又泡了许久,喝了许多酒下去,三娘念起丽卿来,心头又是一阵悲苦,但凡这酒多了之后,心头若是有事,酒劲更易发作,加上热泉水这一逼迫,三娘便酒劲发作,尽然坐在池边,靠着一块石头便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池内云蒸霞蔚的烟雾之内,浮起一人来,三娘惊醒过来,定睛一看时,却是一名五彩霞衣的美貌女子,三娘瞪大眼睛奇道:“你是何人?怎会在此?”

    那五彩霞衣女子道:“我乃玲珑山五彩花仙是也,今奉上天玄女之命,特来奉送一件物事与星主。”三娘闻言笑道:“当年宋江假托遇上九天玄女之事,我都不信,你这女子,休得诓骗于我。”

    那五彩霞衣女子掩口笑道:“星主乃天命之人,何人敢欺瞒于你?星主并非此时之人,而是来自数百年后,一缕魂魄占住了此具身躯,便都是上天安排,星主,此言可有错处?”

    三娘一听便呆住了,自己魂魄来自数百年后,此事绝无人知晓,便是最亲近的丽卿、玉莲等人都是不知,当下便呆呆的点点头。那五彩花仙又道:“那便好了,现下我便将那物事传于星主。”当下右手望着三娘腹部轻轻一指,一缕霞光飞入三娘腹中。

    三娘大吃一惊,顿觉体内似有一物,便急忙问道:“这是何物?”那花仙道:“此乃天界紫微帝星灵胎,便是赐予星主,将来诞下麟儿,便是星主可传位的明君。”

    三娘大惊失色道:“你是要我生娃娃?”花仙笑道:“此亦是天命,这麟儿与星主都乃紫薇帝星的天命,便是一脉所系,这麟儿若是有什么闪失,星主亦不得善终,还请星主好自为之。”说罢便化作一缕青烟而去,片刻间便杳无踪影了……(未完待续。)

第卅四章有子传嗣承霸业 人皇伏羲有先例

    蓦然惊醒过来,却是南柯一梦,三娘却是香汗淋漓,也不知是温泉水热还是吓出一身冷汗来。但低头看了看,又轻轻抚摸之下,三娘发觉小腹平坦,并无异样,这才心头略松,暗想道:“还好是一场梦,要真是就这般送个什么紫微帝星来,要我生孩子,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施施然起身来,略呼唤一声,周遭女兵侍卫便举火把过来,将宽大汗巾并大氅与三娘披了。尚在穿戴时,忽听一名女兵惊呼一声道:“咦,这石头上怎会有字?”三娘回头看时,适才自己靠着睡着的那块大石正面不知何时有了几个大字,只见上面写道:“天赐麟儿,紫微帝星,传嗣有望,终成帝业。”

    几个女兵不明所以,三娘却手足瘫软,几欲坐倒在地,好在她撑了旁边女兵一把,方才勉强站住。周遭女兵吃了一惊,急忙扶住,三娘有气无力的道:“快去请公孙先生和卢员外过来!快去!”当下便差女兵去请公孙胜与卢俊义过来,三娘又吩咐一众女兵守在石头边上,,不得旁人靠近,随后便被女兵扶回营帐去了。

    到了帐内,玉莲、孙二娘急忙接住,替她更衣,三娘穿了大红的直衣狩服,却未梳发髻,一头长发披在后背,便呆呆的坐在帐内羊毡垫子上发呆,玉莲、孙二娘忙问其故,三娘却只是摇头不语。

    少时,女兵请得卢俊义、公孙胜两个到来,方才入帐坐定,三娘便遣退旁人,帐内只留下玉莲、孙二娘两个,随后便将适才那玲珑花仙受九天玄女之命前来送子的梦说了,又说了那石头上的刻字。

    听罢,卢俊义与公孙胜也是吃了一惊,两个便先去看了那石头上的刻字。片刻后两人回来,却都是面露喜色,公孙胜便先拜下贺道:“恭贺主公,万千之喜,主公真乃天命真主,得上天赐下紫微帝星为子嗣,将来定成霸业。”

    三娘苦笑不得,只听卢俊义也道:“师妹,若真是得赐天命紫微帝星为子,何愁大业不成?即便将来师妹做了皇帝,但有此子在,便可传嗣,先前朱武军师担忧的师妹无子承嗣之忧,便可迎刃而解了。”

    三娘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随即道:“师兄,道长,你们说的轻巧,可我这寡居之人忽然有孕,虽然说是天赐麟儿,但坊间还不知会有多少流言蛮语,难听的是非说出来。托梦有孕,天降麟儿,这种事太过玄幻,只怕坊间不但不信,反而会恶意中伤于我,什么我定然是与男人苟合得子,给晁天王戴了绿帽子,这些难听的话都会流传出来了。”

    公孙胜与卢俊义呆了一呆,三娘又道:“更兼现下我山东路新政稍有起色,若是此事传开,说我得了天赐子嗣,只恐朝廷猜忌,方腊那里若是被灭,只怕朝廷大军便会来我山东路了。”

    公孙胜听了之后,沉吟片刻才沉声道:“主公宽心,这梦中得子之事,虽然听来荒诞,但却并非没有先例。在唐书中便有记载过:妇女阿刘,早失夫聟,心求守志,情愿事姑。夫亡数年,遂生一子,款亡夫梦合,因即有娠,姑乃养以为孙,更无他虑。便说的是有女子夫亡数年,而后梦中得与夫合,因此有子。更有上古诸多神话之中,多有女子单身产子者,便好似我华夏第一位人皇伏羲,相传便是伏羲之母华胥氏,到雷泽之地游玩,偶尔看到一方巨大脚印,好奇之下便踩入其内,于是便有了身孕,怀孕十二年后生下一个儿子,这个儿子有蛇的身体人的脑袋,便取名为伏羲,伏羲长大后便为华夏人皇。这华胥氏未婚单身产子,便是上古先例,而唐书中所载之事,便是俗例,更有我山寨内井木杆郝思文兄弟,也是其母梦中得井木杆投胎,因此怀有身孕,便是在我等身边活生生的例子。”

    说到这里公孙胜捻着胡须续道:“但凡此种神迹现世,必定乃是上天注定,不可违逆。只要我等坊间多下功夫,引导传言,凡夫俗子,多信三言成虎之事,定然多信其言。再说主公背后,自从梁山反叛朝廷以来,又有多少流言蛮语?皆是与我梁山为敌之人故意造谣生事罢了。但拥护我梁山的军民百姓,对那些谣言自然是不信的。”

    卢俊义颔首道:“师妹,道长所言甚是,即便师妹没有这托梦得子之事,将来若再与朝廷为敌,不论师妹如何,背后都会有敌人编造流言中伤师妹。便好像之前尚未招安之时,师妹统领一干英雄好汉造反,朝廷那边多有流言传出,都是些难听之言。我等行的端坐的正,便不怕人说,嘴和心都长别人身上,也顾不得别人怎么想,心里怎么说,若是如此瞻前顾后的,师妹最好就别抛头露面,今后隐居,不再做这大事便了。”

    三娘听了,心头默然,卢俊义和公孙胜的意思很明白,就算自己没有梦中怀孕得子这事,敌人还是会编造一些肮脏之事来摸黑自己,便如同之前,还在梁山之时,便多有流言,说什么梁山女泊主,以色魅惑一干英雄好汉,皆为她裙下之臣,说什么梁山一百单八好汉皆是她扈三娘的入幕之宾,总之什么恶心便传什么。

    但这些流言在梁山周边却流传不得,而随着白莲教赠医施药,广传三娘美名后,这些流言更是被百姓们所唾弃。但三娘的一些不好听的流言,从没停歇过,自古以来,但凡好似三娘这般刚强的女性,总会有卑弱的男子因得不到而多编排流言幻想意淫的,可别人怎么想、怎么说,你是左右不了的,除非便像卢俊义说的,你要怕流言蛮语,你最好就是别做这大事,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自然就无人说了。

    听到这里三娘微微颔首,她可不怕流言蛮语,别人说什么,自己又不会掉块肉,若是畏惧人言,当年她也就不会出头干这梁山女主之事了。她其实怕的只是生孩子这件事,虽然做了这许多年女子,但她一直并未放弃内心的坚持,这生孩子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所以潜意识里,便开始替自己找退路。

    只听公孙胜又道:“再说朝廷那边,若是知晓主公这里得了天赐之子,又能如何?我想到时候,咱们多遣细作在民间引导传言,镇守府那边不禁这传言,这等民间传说可是流传极快的,毕竟只是我山东路流传的传说,想必朝廷也不能拿我等如何。若朝廷真为了这传言,而兴兵犯境,我等顺势而起便是了。反正主公便算此刻有孕了,也要十月之后,方才诞下孩儿,我山东路休养生息两年有余,也不必再看朝廷脸色行事!”

    卢俊义也赞同道:“道长此言甚是,朝廷那里方腊尚未平定,便不敢来惹我山东路。其实朝廷要不要与我兵戎相见,不在这些事上,将来若是朝廷平定了方腊,而下定决心定要解决我山东路,便是我山东路什么事都没有,朝廷也会找借口兴兵犯境,师妹又何必这般苦恼?”

    三娘叹口气,苦着脸道:“道长,师兄,这些道理我都知道,我,我,我是一时间乱了分寸而已。”公孙胜与卢俊义对望一眼,卢俊义笑道:“女子生产乃天经地义之事,师妹大可宽心,届时必定多有人照料。”公孙胜更是哈哈笑道:“主公本是女子,生产之事不必担忧,又不是男人身,怕什么?”

    说到这里,帐内玉莲与孙二娘也是吃吃笑了起来,孙二娘笑道:“好歹也是出嫁了的人,生孩子怕什么?”玉莲低声在孙二娘耳边耳语了几句,孙二娘嘴上不把风,哦了一声道:“不说我都忘了,当年主公嫁给晁天王时,晁天王已经伤重,未曾圆房,天王便仙逝了,主公现下还是黄花大闺女啊。啧啧,这处子生产却是一件奇事啊。”

    三娘难得脸上一红,烦恼不已,只是摆摆手道:“你们都先下去,我累了,要休息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卢俊义、公孙胜知道她们三女自有女儿家话要说,便先应了,转身告辞离去,帐内只剩下三女。

    三娘轻咬贝齿,恨恨的看着孙二娘道:“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孙二娘急忙告罪,却又吃吃笑道:“听闻那琼英郡主将快生产,主公要不要去观摩一二?”三娘涨红了脸怒道:“观摩你个头!”跟着咬牙切齿的道:“好,我明日便将张青调回来,让你夫妻团聚,说来也怪,你夫妻两个成婚多年,怎么也没个子嗣,好,我明日便下令,卸了你两个差事,教你两个专门回家生孩子,没生出孩子来,不许回来上任!”

    孙二娘一听便慌了,急忙叫屈道:“主公,这事怎能如此?子嗣乃天赐,可不是这般逼迫就能有的。”三娘着恼起来,脾气可不小,怒道:“我不管,反正你两个一年之后,定要生个孩儿出来,否则便治罪!”

    孙二娘这才知道三娘是作弄自己,当下心一横道:“反正这许多年了,我也生不出来,要治罪,主公现下便治罪好了。”三娘一时间也拿她没办法,最后温言道:“等张青回来了,你两个都来,我替你们把把脉,看看如何才能教你两个生子。”孙二娘也羞红了脸啐了一口道:“好不知羞的黄花大闺女。”

    三娘见羞了孙二娘一回,方才心满意足,但说起把脉来,心头一突,便忍不住左手食指中指一起伸出,颤颤巍巍的朝自己右手脉门摸去,暗想若是真的赐了子嗣,只怕现下就能把出脉象来了吧……(未完待续。)

第卅五章皇霸大业需子嗣 南柯一梦却虚幻

    便在帐内,三娘颤抖着替自己把了脉,细细把了片刻后,三娘眉头才舒展开来,自己脉象平稳,并无什么异常。但回想起来,把脉查孕,最快也要一个月后,方才能把得出来,现下没有脉象,难道要等一个月后?

    三娘心下苦笑,暗道:“别吓唬自己了,不就是做了个奇怪的梦而已,不一定就会有的。”想到这里,又轻松了起来。孙二娘问道:“主公,自己把了脉如何?”三娘笑道:“并无有异,说来或许便只是个梦而已。”

    三娘好不容易让自己相信了那是个梦,孙二娘却毫不留情的击碎了:“咦,要说梦境虚无,那外面石头上的字又是谁刻上去的呢?我看这梦还是真的。”听了这话,三娘一颗心又往下沉,是啊,梦可以说是虚幻,但那石头上刻的字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无聊刻上去的?但也说不通啊,明明自己在那石头旁喝酒多时,也不见上面有字,自己睡醒一觉来,上面便有字了,若是有人趁自己睡熟了,在上面刻字,斧凿之声自己怎能不会警觉?

    想来想去,总觉得这件事不是人干的,三娘心往下沉,难道真是上天赐子,自己还是逃不过生儿育女这一关?忍不住悲从中来,喝一声道:“拿酒来!”

    玉莲柔声道:“你不能喝酒,若然真有身孕了,喝酒不好。”三娘气道:“喝死了最好。”玉莲皱眉,上前轻声安慰道:“天赐麟儿这是大喜事,官人怎能如此自暴自弃?我知道官人是要做大事的人,其实大家伙都担心官人的子嗣之事。官人你又不肯再嫁,何来子嗣传承大业?如今有了子嗣,不是正好?”

    这话倒是提醒了三娘,自古要成皇霸大业者,除了自身的聪明才智和驭人之术并才德人望之外,能否有子嗣传承也是一件大事,这是封建皇朝不可避过的东西。若是身为皇帝的,没有子嗣传位,那便是取乱之道,三娘可不想自己辛苦创下的江山,在自己百年之后,无人传嗣,国中臣民失去了效忠的对象,定然又会掀起一场群雄逐鹿的乱世来,因此要成皇霸大业,身后有无子嗣便是极为重要的。

    而三娘虽为女儿身,但也可以有自己的子嗣,便是如同女皇武则天一般,可以传位给自己的儿子或女儿。但三娘自从晁盖去世后,便一直不愿意再嫁,那子嗣又从何而来呢?是以卢俊义、公孙胜、朱武等人都一直暗暗忧心此事。这回扈太公让三娘回梁山,又旧事重提,也是因为卢俊义等人去见过扈太公,说起三娘子嗣之事,便请扈太公劝说一二,所以才有扈太公在三娘回梁山过年时候的说教。

    虽然三娘一再表示,将来可以传位给自己兄长的扈姓子孙,又或是收义子传嗣都可,但卢俊义、朱武、黄文炳、公孙胜等人都知道,此乃取乱之道。传位给扈姓宗族子孙,且先不论传嗣之人是否贤德,便是三娘做了皇帝,等她百年之后,新帝继位,难保这个皇帝不会给自己亲身父母上尊号,那就会出现与三娘并尊皇帝庙号、谥号的另一个皇帝来,在法统上便是一个笑话,自古全无。更有便是若传位扈氏宗族子孙,不论传给谁,都会有人不服气,虽然此刻扈氏宗族掌握的兵权并不大,但难保将来不会有野心家妄图通过拥立其他扈氏子孙来图霸大权。

    至于传位义子,那便更是笑话了,五代十国那段乱世方才过去两百年,其间多少国君传位给义子,结果那承位的义子很多当了皇帝后,要么恢复自己本来姓氏,要么改了国号,总之便是恢复自家姓氏法统,什么扈家靠边站去吧。这样的做法,三娘麾下臣民可能有接受的,也可能有不接受,如此一来便是取乱之道。

    所以若非逼不得已,从扈氏宗族内过继子孙承嗣,还是收养义子继位,都是不可取的。卢俊义等人一直忧心此事,若然将来山东路真要举旗立号,三娘没有亲生子嗣传位,这便是一大隐忧。所以当听闻三娘梦中得九天玄女传子这件事后,卢俊义与公孙胜两个才会乐得屁颠屁颠的。

    玉莲的话提醒了三娘,天赐麟儿这给三娘解除了最大的一个隐患,而且不必嫁人生子,而且九天玄女赐子,这种神迹,更让凡夫俗子顶礼膜拜,君权神授这种说法便更加牢不可破,将来一旦举旗立号,三娘的女子之身就更加不是问题了。她三娘是镶星天命之人,又有白莲教赠医施药,替天行道、贤德之名远播,如今又取回传国玉玺,现下更有天赐麟儿,将来若说三娘做不了皇帝,都没人信服了吧。

    想到这里,三娘银牙暗咬道:“不就生个孩子吗?又不是要和男人干那恶心之事,为了皇霸大业,豁出去了!”当下三娘起身道:“好吧,那就暂时不喝酒了,但我把了脉,并无有孕的脉象啊。”

    孙二娘听了道:“主公,都说能医不自医,或许你替自己把脉便不能细查,公孙先生也有医术,不若请他来把把脉看。”三娘应了,也正好想请两个再来商议,当下便命孙二娘去请公孙胜与卢俊义再来。

    少时卢俊义两个到来,三娘将把脉之事说了,公孙胜便上前替三娘把脉,随后眉头深锁道:“老道这里也是未能把出滑脉来,主公并无喜脉之象,难道是还要等旬月之后,才能显现出来?”

    卢俊义不懂医术,忙问其故,原来这喜脉的脉象,脉来流利,如盘走珠,称为滑脉之象,但凡女子怀有身孕,一般要在一个月后,方才能把出脉象来,而且还要医术高明的医者细细把脉方能觉察,若真是今夜三娘得了天赐之子,从今夜算起,也要等一个多月,方才能把出脉象来。

    听了公孙胜的话后,三娘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师兄,道长,我也知道将来若要成就皇霸之业,我这里没有亲生子嗣会有隐忧。既然如今九天玄女娘娘梦中传我子嗣,若是真有,我便坦然接受。但眼下我这脉象还未能把出,也不知此事是否真有,便先请几位保守秘密,女营一干人等也要严守秘密,只等一个月之后,确认了又无身孕,再做商议。否则此事流传出去了,一个月后若无子嗣,便是贻笑大方,有损我的名声了。”

    听了这话后,卢俊义与公孙胜都是眉头紧蹙起来,三娘见两人神色不对,忍不住心头狐疑起来,便皱眉道:“师兄,道长,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此话一出,两人都是面色大变,三娘见了,更是心头疑云大起,缓缓说道:“师兄,道长,两位都是我至亲至信之人,难道真不肯与我说实话么?”

    卢俊义乃实诚之人,不忍心欺骗师妹,当下叹口气道:“此事乃是一个计策,便是黄军师、朱军师并我两个一同商议的。”三娘面色大变,皱眉道:“什么?”

    公孙胜见卢俊义忍不住说了,当下叹口气道:“便在主公回来之后,心忧陈娘子身死之事时,我等几个便在商议这件事了。只因主公一直不肯再嫁,这皇霸大业之上,便存有重大隐忧。是以我等几个便开始策划此事,便是想着先让扈太公劝说主公,若主公还是不肯再嫁生子传嗣,那我们便行此计策。”

    说到这里,三娘恍然大悟道:“原来昨晚的事都是你们几个布的局?”公孙胜点头道:“正是,我等是想假托入梦,令主公相信便有天赐麟儿之事,随后便在石头上刻字,让主公深信不疑。随后将此事流传出去,民间造成声势后,若主公一个月后没有身孕,便会迫于形势,寻人出嫁,怀上子嗣,方才能掩息悠悠众口,也才能挽回主公在百姓之内的神人之望,否则便会神祗崩塌,便不能在成大业了。”

    三娘哭笑不得,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两个道:“你们两个好啊,都算计到我身上来了。”玉莲急忙劝道:“官人,两位也是好心。”三娘瞪了玉莲一眼道:“不用说,你和二娘也有份参与此事了?”玉莲和孙二娘急忙低头,也不敢出声,便是认了此事。

    玉莲低着头好半天才嗫嚅道:“我只是在你的酒里下了点昏睡之药。”三娘气得不行,只道:“好,我知道了,怪不得我喝了点酒就靠着石头睡着了,那石刻又是怎么回事?”

    公孙胜呃了一声道:“贫道炼丹时,偶然发现几种药物配在一起,能使石头软化,便在主公睡着后,用药物软化了石头,卢员外用铁棍在上面写上那几句话来。”

    三娘瞪了卢俊义一眼,怒道:“好啊,你真是我的好师兄。”卢俊义挠头道:“师妹莫怪,我也是为了师妹你的皇霸大业着想。”三娘哼了一声又问道:“那我做的梦又是怎么回事?”

    公孙胜道:“贫道得主公指点,那催眠之术已经学会了。”三娘心头顿时豁然开朗了,先是玉莲和孙二娘给自己酒水里下了昏睡药,然后公孙胜这家伙用他的移魂**和自己教他的催眠术合力给自己造了个梦境,就如同先前给关胜他们几个入梦一般,随后用药粉软了石头,卢俊义来写了字在石头上,所以才有了这算计自己的南柯一梦,目的就是想借此事,将这所为的神迹传扬出去,造成声势,随后自己并没有身孕,但在群情汹涌的声势之下,三娘便得就范,赶紧找个人嫁了,生个子嗣出来,这样方才能堵住悠悠众口,这一切都是他们几个合谋算计三娘的啊。(未完待续。)

第卅六章真作假时假亦真 有为无处无还有

    帐内烛火若隐若暗,照在三娘俏容之上阴晴不定,此时三娘心头极为不快,被自己最亲信的几个人算计,不论是否出于好意,这种滋味都不好受。卢俊义、公孙胜两个连忙告罪,三娘方才颜色舒展,缓缓开口道:“此事到此为止,不可再提,今后若再有这种事,我定不轻饶!就算是我师兄,就算是我最亲近的人,我也不饶!”

    卢俊义与公孙胜干笑两声,连连告罪后,方才辞出帐去。随后三娘冷眼望向孙二娘与宋玉莲两个,两女大气也不敢喘,那凌厉的目光迫得两女都不敢抬头直视。最后孙二娘忍不住,抬起头道:“主公,你要罚便罚,可别这般看我两个了。”三娘哼一声道:“回去再慢慢收拾你们两个!”

    闹了一夜后,三娘方才和衣睡了,到得三更时分,帐帘外一阵怪风袭过,一缕青烟涌入帐内,三娘惊醒过来,定睛看时,只见帐内多了一位金缕衣着的女子,四周烟雾弥漫,却看不清楚。

    三娘吃了一惊,坐起身来,但将案前长剑取在手内喝道:“什么人?!”那金衣女子缓缓开口道:“扈星主切莫惊慌,本座乃上界九天玄女,今奉命前来传嗣与汝。”三娘闻言,哈哈笑道:“是不是公孙道长你又使那移魂**来让我入梦?这种伎俩使一次便好,使两次便无用了啊。”

    那玄女娘娘闻言,素手轻拂,周遭云雾散开,便说道:“汝看清楚了。”三娘定睛看去,只见眼前这娘娘:头绾九龙飞凤髻,身穿金缕绛绡衣。蓝田玉带曳长裙,白玉圭璋擎彩袖。脸如莲萼,天然眉目映云环;唇似樱桃,自在规模端雪体。正大仙容描不就,威严形象画难成。

    三娘看她仙风玉体,气势逼人,心头微微一惊,手中长剑不觉无力而堕。那娘娘开口道:“汝乃逆天改命之人,昔年仁宗镶星,便有今日之果,凡间之事并无定数,唯冥冥中有因果循环。汝一心要成皇霸大业,然无子嗣定后,终非了局,今特奉天帝旨意,传嗣与汝,望汝救民水火,保国安民,去邪归正,以全凡间正道。”

    说罢不容三娘分说,那娘娘素手一挥,一缕金光化为一点星寒,直飞而来,飞入三娘口中,随后道:“此乃仙胎,当孕育三载,汝不识母性,特嘱咐于汝,此番苦楚,亦是上天要汝受些磨难,要成女帝,便必过此劫。正是大元乾哉,固保汉统,受命于天,禀气于元,始故如新,终成霸业。所嘱之言,汝当记取。目今天凡相隔,难以久留,本座去也。”

    说罢,只见一阵云雾袭来,三娘不及细看,脑中一阵眩晕,登时晕了过去。猛然间挣扎起来,浑身是汗,定神一看时,却是南柯一梦。

    三娘心悸不已,香汗淋漓,但看四周,只见玉莲在一旁桌案前,伏案而眠,睡得正香,也不似作假,难道这个梦是真的?不是公孙胜又玩的移魂入梦把戏?三娘反复默念那最后九天玄女之语:“大元乾哉,固保汉统,受命于天,禀气于元,始故如新,终成霸业……”不由得望着烛火痴了。

    这回三娘不敢声张,天明后便吩咐先回冷家庄。到了冷家庄后,卢俊义、公孙胜两个又来求见,三娘命两人入见。两个拜见了三娘后,又一次请罪,三娘却摆摆手道:“此事我已经不怪两位了,两位不必自责。”

    公孙胜道:“既然如此,那石头上的刻字是否命人除掉?”三娘闻言,心头一突,沉吟半晌后,咬牙道:“不必,命人严加看守,旬月后自有分晓。”公孙胜与卢俊义不明所以,但三娘也不愿言明,只得遵命而行。

    便在冷家庄逗留数日后,这天已然冰雪消融,天气回暖,三娘便即号令近卫亲军并女营侍卫军马启程返回济州府。一路上,三娘又顺道看了沿路州县军政之事,均井井有条,百姓安居乐业,各州县驻扎军马器械完备,军士战意昂扬,三娘心头略安。

    回到镇守府后,已然是开春,各州县并镇守府农务司各部均忙于春耕农事,三娘忙于政务,很快便将梦中传嗣这事儿给忘了。

    旬月之后,山东路各州县春耕之事基本忙完,今岁多开垦的新田都已经种上各种粮食,新增之田可多养活数百万丁口,待得丰收后,山东路定然是百姓富足,人人喜笑颜开。

    这天三娘处理完公务后,正在堂前品茶,玉莲做了些许小点来,打开食盒一看,却是几色点心,便有一盘鲜肉包子,三娘喜欢吃肉,便取一个来咬了一口。却未曾想,那肉味入口,本是肉香满口,却不知为何,一股恶心之意直冲上来,腹中只觉酸水直冒,忍不住三娘便哇的一声呕吐了起来。

    玉莲吓了一跳,还道自己包子不新鲜,急忙替三娘抚背,口中道:“这包子与平素做的一般,难道是我火候没够?”三娘吐了一阵,好不容易停下,摆摆手喘息道:“不是,许是我先前吃错什么了。”

    玉莲道:“那我去取一副药汤来喝下。”三娘笑了笑道:“你随我学医多年,怎能不把脉就取药的?”玉莲拍拍胸口道:“还不是担心你紧了,都乱了方寸。嗯,你伸手过来,我替你把把脉。”三娘笑道:“也好,看看你医术精进如何。”

    当下三娘伸出右手来,玉莲轻轻搭上把脉,边号脉边道:“嗯,人的脉象有寸关尺三脉,官人的脉象看来,寸脉沉、迟脉浮,脉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说到这里,三娘和玉莲都呆住了,两女对望一眼后,一齐道:“这是滑脉之象!”

    三娘收住笑脸,急忙自己抢过来把脉,果然还是一般的滑脉,玉莲又惊又喜的问道:“怎样?”三娘苦着脸道:“果然是滑脉,你没把错。”玉莲大喜道:“果然是滑脉,这就说真的有喜了?”

    三娘摇头道:“滑脉又不一定便是喜脉。”玉莲问道:“那可记得这个月的月事来了么?”这一问三娘呆住了,上次好朋友光临还是在梁山的看望老父亲的时候,这一个多月以来,还真没来了。

    玉莲见了三娘表情,便拍手笑道:“月事未来,九成便是喜脉了。”跟着吃吃笑着问道:“娘子,这孩儿的爹爹是谁?我整天跟着你,怎么都不知道何时成了好事的?”

    三娘没好气的说道:“你都说了整天跟着我,我哪里来的男人?”顿了顿,三娘叹口气才将那晚九天玄女送来子嗣之事说了,末了道:“那晚第一次是公孙先生弄的移魂入梦,但第二次这梦我就觉着不像是假的,但也不敢声张,所以才叫那石头上的刻字不必除去。想不到如今真的有了身子,看来这孩儿真是九天玄女娘娘送来的。”

    玉莲大喜过望,急忙到门外朝天跪拜,磕头不止,叩谢天恩,随后才道:“我这便去请卢员外、公孙先生过来。”三娘叹口气,嗯了一声,补了一句:“把黄军师和朱军师也请过来商议。”玉莲喜气洋洋的应了,转身便去了。

    三娘秀眉微蹙,轻抚自己小腹,心头喃喃自语道:“你这孩儿,来得真是时候,小混蛋,不许折腾你爹,不然等你生出来,要你好看!”话音才落,又是一阵恶心,三娘又开始大吐特吐。

    少时,三娘才停了呕吐,这时候卢俊义、公孙胜、黄文炳、朱武四个都来了,三娘将事情细说了一遍。听了之后,四个都是又惊又喜,公孙胜更是喜出望外道:“主公真是天命之人,这回都不是老道出手。”

    卢俊义望着公孙胜道:“真不是道长弄的移魂托梦?”公孙胜怒道:“那晚拜辞主公之后,你我两个一路回的冷家庄,我哪里能分身再来移魂托梦?”

    卢俊义又狐疑不定的看看三娘道:“师妹,真没孩儿他父亲?”三娘脸色一黑,大怒道:“师兄,你当我是什么人?随便找个人么?”玉莲急忙道:“这些日子我与二娘朝夕陪伴左右,官人都是忙于政事,并无男子近前来的。”

    卢俊义闻言,这才到门口朝天拜道:“真乃上天垂青,赐我师妹子嗣,如此并无匹配而有孕,真乃神迹啊。小子卢俊义在此,替师妹叩谢天恩。”见卢俊义如此,公孙胜等人也急忙叩谢了一回。

    随后三娘道:“请你们来便是商议此事,适才你们几个初闻此事,都是将信将疑的,我这肚子几个月后便现了出来,将来产下孩儿,怎么与山东路军民说来?”

    黄文炳沉吟片刻道:“便按此前我等安排的那计策行事便可,我这里命锦衣卫细作四处造势,便先将主公乃是天命之人,得上天赐下子嗣之事传扬开来,民间多是先入为主,便要抢在主公有孕这事传开之前,先行布局。”

    朱武颔首道:“对,先入为主便是王道,再有三人成虎,这流言传开,便多派人润色,最好主公身边之人假作不小心泄露消息,民间对这些小道消息更加坚信不疑,反而官府明张榜文,他们又会多加揣测了。”

    当下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便将计策定下,几个先前便策划过此事,是以种种细节都推想得明白,三娘反倒不必操心了。随后众人商议定了,三娘便吩咐先按此策行事。(未完待续。)

第卅七章流言四起各心思 心腹手足亦有疑

    冬去春来,春耕时节农忙方才歇定,济州府内外都是一派祥和景象,商贾往来也因冰雪消融而重新热闹起来,便在济州府城内最大的酒楼之上,杨庭和与青面兽杨志对席而坐。

    两个都是杨老令公后人,自杨庭和跟随三娘回到山东路后,互相都已经闻名,但杨志一直在登州府统兵,未曾相见,今趟杨志回济州镇守府述职后,方才相约见面。

    相见之后,两个都甚是欢喜,杨家如今已经中落,不复往昔气派,说起家族中事来,两个皆是唏嘘感叹。又说些杨家武艺来,两人相互印证,倒是将北地与中原两派杨家所传武艺相互融会贯通,两个都受益不浅。

    便在酒楼雅阁之内,两个说的兴起,连吃了几坛子酒,却都兴尤未足,杨庭和吃得饱醉,起身前去净手。来到楼下后院方便了,转出来到池边净手,却听一旁两名食客亦在那里一边净手一边相互言语。

    “可曾听说?咱们那女宣抚使在今岁春日时节,去了一趟玲珑山,却得上界九天玄女梦中传下子嗣,听闻都有一个多月身孕了。”

    “什么?蒙人的吧,听闻那女宣抚使可是寡居之人,一个女子没有阴阳相配,何来的子嗣?”说到这里,那人吃吃笑道:“说不定是偷人了吧。”

    先一个急忙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不知道就别瞎说。那玲珑山便在冷家庄温泉池边,咱们女宣抚使得传子嗣后,上天还在一块石头上留了字迹,此事可是千真万确之事,你胡言乱语,诋毁天神,也不怕降祸于你?”

    那人吓得缩了缩头道:“但这事听来怪诞,我这也是常理度之,正所谓孤阴不长,独阳不生,自古繁衍子嗣都要阴阳相配,这女宣抚使就这么梦中有孕了?”

    先一人道:“这可是神迹,你不知道,可曾闻得俺们汉人上古人皇伏羲?相传上古时代,华胥国有个叫华胥氏的姑娘,到一个叫雷泽的地方游玩,偶尔看到了一个巨大的脚印,便好奇地踩了一下,于是就有了身孕,怀孕十二年后生下一个儿子,这个儿子有蛇的身体人的脑袋,取名为伏羲,便是俺们汉人上古第一代人皇伏羲氏了。”

    那人听了惊呼道:“还真有此先例啊,我真是孤陋寡闻了。”先一人道:“正是,听闻唐朝时也有几个梦中有孕的例子,是以这女宣抚使未曾阴阳相配便得上天传下子嗣是真的。俺们这女宣抚使,便是镶星天命下凡,自开镇山东路来,清剿贼匪,鼓励农商,轻徭薄赋,爱民如子,端的是个好官,又难得她是白莲教圣女,心地善良,教白莲教在坊间传教劝善,赠医施药。而且她自打她先夫梁山晁天王过世后,一直都未曾改嫁,出入都是一众女营女兵随扈,一般男子都不得近身,你说哪来的男子相配?她这时候有孕,定然便是上天赐下的子嗣,便与华胥氏生人皇伏羲一般。”

    那人啧啧称奇道:“那这孩儿生下来后,岂不便是真命天子了?”先一人急忙使眼色道:“这话咱们在山东路内说说便罢,去了其他州府可不能随便乱说。”

    两个说到这里,便净手完毕离开了,杨庭和在那里呆愣了半晌,随后用冷水扑面,洗了一回,酒醒了大半,急匆匆回到酒楼上,与杨志匆匆话别。两个便在街上分手,杨志自回驿馆,杨庭和却回城外大营去了。

    如今杨庭和领济州府兵马指挥使,手下韩氏兄弟、费嵩几个都在麾下任军职,崔靖只因诗文弄墨,便入了镇守府,在朱武麾下任事。

    回到大营内,韩氏兄弟、费嵩都来杨庭和帐内聚齐,费嵩道:“哥哥回来的正好,如今军中流传开一条传闻,直说咱们女主公有了身孕,乃是天赐麟儿,天命真主临凡云云。”当下费嵩便将传言说了,大体与杨庭和在酒楼听得的一般,只是费嵩这里的更加夸张,直说乃是紫微帝星转世,与扈三娘乃是一脉所出,两人都是紫微星的命数。

    杨庭和听了大惊失色道:“想不到这流言传的这般快,适才我在酒楼也听人说起过,正想回来与你们商议此事。”韩柏道:“早间去了一趟市集茶坊,也多听得这般流言。”韩松道:“正是,还有些商贾都说,才从莱州玲珑山回来,那温泉池边大石上的刻字都看得一清二楚了。”

    费嵩道:“这传言不知好坏,是否先勒令军中不得传扬?”杨庭和沉吟半晌后抬手止道:“此事不得妄下论断,想我几个初来,下面将校皆是梁山老人,梁山军马历来军纪森严,若背后无人指点,这军中流言怎会传得如此之快?”

    费嵩瞪大眼睛道:“哥哥意思是有人故意要让这流言传开?”杨庭和嗯了一声道:“我这会儿便去镇守府见主公,你们留下来静观其变,若还是这流言,便不必阻拦,若是有恶意中伤主公的流言传出,便立时给我拿下审问!”三个都应了,杨庭和换了公服,带了几个随从便即打马入城。

    到了镇守府,杨庭和请门吏通禀,少时便被带入府内。到了花厅内坐定不久后,却见三娘有玉莲、孙二娘相伴前来见面。但见三娘玉容憔悴,娇弱无力的样子,与之前北地豪饮之时,简直判若两人,杨庭和惊得呆了,连行礼都忘了。

    杨庭和急忙问道:“可是染病在身?怎的这般气色?”两女一左一右扶三娘安坐软榻之上,三娘才没好气的道:“吃什么吐什么,折腾了几天,换做是你,也是这般气色!”

    杨庭和呃了一声,瞪大眼睛道:“坊间军中传言都是真的?你真的有孕在身了?”三娘苦笑道:“没想到还是传扬开了,早先去那玲珑山一趟,便得九天玄女梦中传子。”三娘说到这里又开始烦闷起来,只是摇手不说。

    孙二娘便接过话来,将来龙去脉都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公孙胜、卢俊义他们几个算计三娘的那事。杨庭和听得一愣一愣的,长大了嘴巴,显然是听得呆了。

    少时孙二娘说完许久,杨庭和才怔怔的问道:“你,你真没与其他男子相配?”此言一出,玉莲与孙二娘都是柳眉倒竖,孙二娘生性泼辣,更是登起眼睛,双手叉腰怒道:“杨庭和,老娘与玉莲妹子朝夕侍奉主公,周遭女营女兵守卫,连飞进来的苍蝇都是母的,哪里来什么男子相配?你这肮脏心思也问得出口?你不知道主公是什么人品么?自打晁天王过世后,何时对男子假以辞色?你真是猪油蒙了心,这般话都问得出来……”

    噼里啪啦一顿臭骂,杨庭和急忙拜下请罪,三娘摆摆手,有气无力道:“罢了,自古阴阳相配方才能繁衍生育,此乃人之常情,杨大哥这般问也是分属平常。”

    杨庭和又告一回罪后,孙二娘才气愤愤的扭过头去,杨庭和又道:“既然如此,待会儿我回去,便通晓全军,此乃天赐神嗣,便是大大的吉兆。”

    三娘嗯了一声道:“你那军中将士,你自去说明便可,杨大哥,这些日子还要多多辛苦,若是传言不实的,你大可拿问。”杨庭和应了道:“这我省得。”

    顿了顿杨庭和关切的望着三娘道:“看你这般气色,你医术颇为精湛,就不能自己医治一二么?”玉莲开口道:“这孕吐乃是正常之事,并非药石能改,只能吃些酸的东西,缓缓口味罢了。”孙二娘没好气的道:“问了就快些走,别耽搁主公歇息,这有孕了,头几个月最是要紧,千万不可马虎。”

    杨庭和急忙告辞去了,他离去之后,孙二娘皱眉道:“主公,这不是个事儿,这流言一传开,那些个不明所以的将官都来探问,这一早上,林教头、董平、张清、栾教师、鲁大师都一一来探问,你这里见人都见得烦了,还不如将大家伙召集起来,教人传个话,一回说个明白,又或是下一道公文,直接说个明白好了。”

    三娘摇头道:“都是手足兄弟,此等私隐之事,他们私下前来探问乃是关心于我,我单独里与他们一一亲自说个明白,方才能教他们去了心头疑惑。”

    正说话间,又说武松、刘唐并潘金莲一同前来探访,三娘又只得命人引入来见。武松乃是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听闻三娘有孕,他也不信女子独身还能怀孕的,这家伙一根筋的便认为三娘偷人,正巧刘唐与武松两步军会操,听了三娘有孕这消息,便在一处,于是一同前来探问,而金莲正巧也来探望武松,是以便一同前来。

    方才见了礼,武松便面色不善的往那一坐,瞪眼怒道:“义妹,你那相配男子是何人?既然寡居多时,便该守节下去,如此让人欺辱暗室,你怎对得起天王哥哥?”

    三娘正难受,没由来被武松一顿指责,面色顿时冷了下来,一旁刘唐见了,急忙劝道:“武都头,且慢说话,先听主公分说如何?”武松瞪眼,焦躁不已,一双戒刀按住怒道:“快些说来,不论他是何人!俺去将那奸夫杀了!”(未完待续。)

第卅八章自证清白有奇方 天家子嗣无私隐

    三娘大怒,这奸夫都出来了,看来坊间那些龌蹉的流言蜚语比这还要难听,当下怒极反笑,反问道:“武二哥,我扈岚便是你口中那种不知廉耻之人么?什么奸夫?你直接说我便是**好了!”

    见三娘动怒,孙二娘急忙劝道:“武松兄弟,主公早晚都与我几个女子一处,何时有什么男人?你莫听外间胡乱说的流言!”潘金莲闻言也瞪了武松一眼道:“你怎会如此说话?且先问清楚了再说!”

    好在潘金莲劝住,武松这耿直汉子方才息怒,但口中却道:“自古孤阴不生,独阳不长,我倒要听听你这肚里的孩儿是哪里来的,莫不真是从天而降不成!”

    三娘扭过头去,不肯说话,孙二娘急忙将来龙去脉说了,听了之后,刘唐道:“原来坊间另一种传言是真的,只是此事太过神妙,只恐外间人难以相信。”

    武松却半信半疑的道:“当真如此么?”孙二娘闻言,柳眉倒竖,双手叉腰骂道:“好你个武二,你真当主公与我几个女子都是不知廉耻之人么?我女营上下都护主公左近,平素除了来禀报公事的男子之外,其余任何男子都难近主公身边,你还这般说话,真是猪油蒙了心,哪里来的那许多花花肠子……”

    也是被孙二娘一顿臭骂,潘金莲劝了两边后,武松与刘唐方才告辞而去,金莲却单独留下来,便说有女儿家的话要说,两个闷闷的出去后,潘金莲才道:“二郎便是这般性子,三娘切莫生气动怒,保重身子要紧。”

    三娘也知道武松是个什么人,当下无力的摆摆手道:“这里说便这里了,我不会记恨武二哥的。”但回想来,武松等人也都算是自己心腹之人,连他们都有所怀疑,只怕外间人更是不信什么神仙赐子之说,自己这一胎来历不明,若没有一二神迹相佐,只怕难以服众。

    三娘乃是寡居之人,若是改嫁后再有子,自然没有那许多闲话,但若是寡妇有孕,必定遭人耻笑,即便三娘手中大权在握,只怕也难以堵住天下人悠悠众口。

    想到这里,三娘不觉忧愁起来,却听金莲续道:“三娘,你这怀孕虽说是上天赐子,但就怕坊间依旧有难听的话传出,记得你与晁天王成亲后并未圆房,应该还是处子之声,我这里有个主意,便能让那些话都堵回去。”

    三娘问道:“什么主意?”潘金莲道:“便请济州府外水月静庵德高望重的贤霁师太来主持,替你验一回身!”

    便在屋内,听了潘金莲的话后,其他三女都是微微一惊,孙二娘道:“潘家娘子,这验身是何意?”潘金莲眼波流转,微微笑道:“三娘一直乃是处子之身,自晁天王过世后,未再相配他人。外面坊间那些龌蹉流言虽有,但我绝不相信三娘是个随便之人,是以请一位德高望重的出家人来证明此事便是最好。那贤霁师太德高望重,又是女尼,正好合适。”

    三娘听了心头一宽,虽然她常常百合花开,但却未曾伤及自身,更多的都是玉莲等女被她花开,是以她还是完璧之身。但三娘还是犹豫了片刻道:“只是那贤霁师太能为这些俗事而出面么?”

    潘金莲道:“三娘你如今身系山东路千万百姓福祉,那贤霁师太会出面的,况且我与她有些交情,但去相请,必定前来。”不得不说金莲自从入了白莲教后,便常与佛门中人来往,这贤霁师太乃是佛门中德高望重的女尼,是以多有交往。

    三娘又问道:“只是我这事乃私隐之事,真如此要紧的揭露么?”潘金莲微微一笑说道:“我乃局外之人,看得明白,三娘是有大志向的人,将来定会成就一番事业,自古帝皇无私事,事关子嗣,说个明白又何妨?”顿了顿金莲看了看屋外道:“再者你那武松义兄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若此事不清不楚的,只会教他心存疑虑,将来起了膈应便不好了。再者与我家叔叔一般想法之人,梁山旧部之内只怕不再少数,若三娘这等大节事上,不能自证清白,只恐人心不稳。”

    三娘听了之后,秀眉微蹙,看了潘金莲半晌后才缓缓说道:“这些话是黄文炳教你来说的吧。”潘金莲微微吃了一惊,忍不住道:“你怎知道?”说到这里急忙掩口,玉莲与孙二娘都笑了起来。

    潘金莲急忙说道:“便是昨天刚到济州时,黄军师便来寻我,说了这些话,商议定下此事。只是这其中有些女儿家私隐之事,他不好当面与三娘你说来,是以托我来说了。”

    三娘摆摆手道:“这不怪他,这件事也是有些尴尬,要他一个男子当面说来,也却有不妥。”顿了顿,三娘沉吟片刻后道:“好吧,便按你们商议的来办,只是不知该如何起这由头?”

    潘金莲道:“今趟三娘得蒙九天玄女赐下子嗣,可再去九天玄女庙拜谢一回,便请贤霁师太等德高望重之人观礼,随便当众说来,因坊间有传言,中伤三娘名节,便请贤霁师太等人为证,请数名稳婆验身,以正视听。只消验来三娘便还是完璧之身,又有贤霁师太这等德高望重之人监看,那些个谣言便不攻自破。此举一来可破谣言,以安人心,二来更加坐实三娘处子有孕乃是上天神迹,正是一举两得之事。”

    三娘嗯了一声道:“便按此策行事。”顿了顿三娘望着金莲低声问道:“金莲嫂嫂,你与我那武松义兄到底何时能成好事?”金莲陡然被三娘这一问,顿时俏脸微红,忍不住嗔道:“你这人,在说你的事,怎的又扯到我身上来了?”

    三娘吃吃笑道:“说完我的事,便说你的事了啊。”金莲叹口气道:“他嘴上不说,但我知道他心里是有我的,只是我俩之间,尚有两层关隘,一则便是他如今是个头陀,二则我是他嫂嫂。”

    三娘瘪瘪嘴道:“他那头陀是个假货,众兄弟都知道,吃肉喝酒杀人,哪一样少了他?他还真当他自己是个出家人不成?这一层我自会与他说。至于他心里还放不下你嫂嫂身份这事儿,便有些难办了。”

    金莲秀眉微蹙,一脸哀怨的道:“是啊,这一层却是难以揭破。”说到这里瞪了三娘一眼接着道:“此前我还期望能等着三娘你先改嫁,我便有了先例,正好与他说这事儿,却不曾想三娘你却一直未曾改嫁,害得我每当提起这事儿来,他总是以你来劝我,搞得我好不自在。”

    三娘忍不住笑出声来,原来武松与金莲两个虽然看似有情义,但却迟迟未曾传出好事来,想不到症结却是在自己这里。想来也是,武松是耿直忠义之人,他看着三娘一直替晁天王守寡而不曾改嫁,便也就拿三娘做个榜样,只望金莲也能替武大郎守节,有此先例,否则他这人是不敢越雷池半步的。

    沉吟片刻后,三娘道:“好了,待我这里的事完了之后,我会出手帮你一回,终不能教你两个一直这般下去,他武家还要不要留后了?”金莲俏脸酡红,嗯了一声,她知道三娘不轻易许人,既然许诺了,便一定能做到,心头也是万般期待起来。三娘看了金莲这般模样,却是暗暗吞了口馋涎,暗想:“要不是现在身子不便,今晚就睡一回嫂嫂,也不知金莲嫂嫂睡起来是什么摸样。”

    商议定后,金莲自去联络那贤霁师太,孙二娘便去寻找城内老成持重的稳婆来,各自准备此事。

    三日后,镇守府便发布文告,直说便在下月初一,宣抚使因得上天赐下子嗣之事,便要去九天玄女庙祭拜,以谢天恩,便请得水月静庵德高望重的贤霁师太、济州泰安白莲教智贤禅师等僧尼观礼。

    文告榜文一出,民间顿时沸腾,只因此事民间传得沸沸扬扬,这回乃是镇守府头一回公告榜文,确认便有其事,看着文告,镇守府便是认了山东路这寡居在家的女宣抚使有了身孕,并且也说乃是九天玄女赐子,女宣抚使并无再行相配其他男子。

    看了文告,有相信的,也有半信半疑的,更有些卑鄙龌龊之人,心头还是在想:“蒙谁呢,定是暗地里偷人有了身孕,便以天神赐子来遮掩。”“哼,一个寡居妇人耐不住寂寞,她梁山那许多精壮汉子,说不定夜夜都有男宠相伴,平素还假装一派清高,此前真是瞎了眼,还道她真是个贞洁烈女,看来也是一般风流妇人!”“我倒想看看,她这般不知廉耻的妇人如何还敢去那九天玄女庙祭告!”

    一时间,各种龌龊传言还是不绝于耳,但文告上说了,三娘要去庙里祭拜九天玄女,于是坊间军民百姓无不翘首以盼,正是都想看一回热闹,日后也好有个茶余饭后的谈资。(未完待续。)

第卅九章玄女庙前证处子 山东路内备武志

    便到了四月初一日上,济州府九天玄女庙内外洒扫一空,都接起彩棚来,便准备引接镇守府女宣抚使前来祭拜。到了卯时初刻,早有大队镇守府军马前来,将九天玄女庙内外都把守起来,但却不曾驱赶围观百姓,只将官道隔开,百姓立于军兵之后观看。

    卯时末刻,只见大队军马到来,打前面便是五百面五色锦旗开道,随后两势下都是风流威猛二将各领三百马军随扈,但看那两队军马,左手都是金枪手,右手都是银枪手,各带罗巾,鬓边都插翠叶金花。左手三百个金枪手穿绿,右手三百个个银枪手穿紫。背後又锦衣对对,花帽双双,纳袍簇簇,锦袄攒攒。两壁厢碧幢翠,朱幡盖,黄钺白旄,青莎紫电。两行二十四把钺斧,二十四对鞭挝。中间一字儿销金伞盖,伞下三匹绣鞍骏马,正当中马上安坐一员女将,大红直衣狩服,头戴乌帽,金丝垂绦,正是山东路女宣抚使扈岚扈三娘,她左手便是卢俊义随扈,右手便是一身道袍的公孙胜相随。其后银甲银盾,锦衣红甲,皆是一群英武女兵随后。内外七重军兵围定,皆是衣甲鲜明,威风凛凛。

    众百姓见得这等气势,凛凛威风,心头不由得自惭形秽,便都不由自主的跪拜下去,两边官道上都跪满了人,大气也不敢喘来。

    少时,到了九天玄女庙外白地上,只听十八声彩花礼炮鸣响,左右备齐三牲酒礼,都敬献上前,三娘便下马来,亲自在庙外设好的香案前,敬香礼拜,带头叩谢天恩,一旁守候多时的贤霁师太、智贤禅师等人接引祭拜,都唱诵经文相合。

    整个仪式便花了一个多时辰,都祭拜妥当,烧了祭文后,三娘走上前来,一旁公孙胜到面前来,对一众军民百姓朗声道:“这回镇守府扈宣抚使,得蒙上天垂赐,降下子嗣,此乃天恩浩荡,但坊间多有传言,不信此事。这扈宣抚使先前婚配乃是已故鲁国公晁公,此事众人皆知,而扈宣抚使也一直未曾改嫁,更无坊间传言的扈宣抚使私配其他男子之事。只因扈宣抚使与晁公成婚之时,晁公病体沉疴,未曾圆房,因此便还是处子之身,这趟扈宣抚使正是处子有孕!”

    此言一出尽皆哗然,军民百姓人等虽都知三娘早嫁寡居,但都不知三娘仍旧是处子之身,此事公孙胜公然说了,教百姓人等都是心头一凛。

    只听他续道:“今日便在这九天玄女庙内,我等请来了水月静庵贤霁师太做个旁证,再请了济州府内八位年高德昭的稳婆前来,便在庙内替扈宣抚使验身,若真是处子有孕,便是天赐子嗣之神迹,绝无虚假之事,以正视听!”

    说完后一众军民百姓又是一阵哗然,若然真是处子有孕,便真是神迹,眼下医学尚不昌明,对于繁衍后嗣之事上,人们还是相信男**阳相配,方才能有身孕,若真是处子怀孕,那还不是天神赐子,又是什么?

    当下八名稳婆出来,一看都是济州府内多年替人接生的稳婆,对于验女子之身这种事定然不在话下,随后贤霁师太也走了出来,她乃是德高望重的师太,自幼出家,无人敢质疑她的话。

    八名稳婆搀扶了三娘,贤霁师太随后,一行人便进了九天玄女庙,寻了间静室,内外皆是女兵把守,严禁他人入内,便替三娘检验起来,一众军民皆在庙外翘首以盼,只等最后消息。

    众人都在庙外等待,有焦急的,有不屑的,也有心怀龌龊念头的,不一而足。约莫一盏茶时分之后,庙门开了,贤霁师太并八名稳婆陆续出来,三娘走在最后,脸上红晕未消,更增风致。

    只见贤霁师太走上前来,众人都围了上来,左右近卫急忙拦住,只听贤霁师太宣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贫尼适才已经见证了,八名婆婆都已经验看清楚,扈宣抚使还是完璧之身,便是处子有孕,天降神迹,真乃百年难得一见的神迹!”

    此言一出,一众军民尽皆骇然,公孙胜闻言便站上前来,厉声喝道:“尔等凡夫俗子,能有幸得见如此神迹,还不快快顶礼膜拜?!”说罢手上一挥,掐诀念咒,一股仙风吹至,天上五彩祥云乍现,那艳阳金光直照下来,将三娘罩在当中,好似披上一层金光一般。

    一众军民见了,皆山呼万岁,黑压压的全都拜伏于地,竟无一人干抬头仰视。三娘环顾当场,志得意满,朗声喝道:“天赐麟儿,紫薇庇护,传我大业,既寿永昌!”众军民再拜,自此三娘神祗深种心底,威望日盛。

    自九天玄女庙祭天之事后,不利于三娘的龌龊流言渐渐消失,再有些居心不良或卑鄙龌龊之人仍旧拿三娘偷人之事说的,也都或被人告密,或被锦衣卫探知,一一秘密捉拿。明里有德高望重的贤霁师太验身证言,暗里有锦衣卫保驾护航,三娘寡居有孕这件事终于成就了一个神迹,而没有演化成一场危机,并且最重要的是,三娘有后,一众跟随的军将官吏心头都安定了下来。

    虽然此刻三娘尚未举旗建号,但山东路藩镇自成一系,而且宋廷在开山东藩镇时候是言明世袭罔替的,也便是说一旦三娘有后,山东路藩镇将来还可世袭下去。这样他们一众将官也可依附山东路藩镇,一直富贵下去。

    更有些好似黄文炳等人,更是知道三娘将来称霸的野心,更加欢欣鼓舞,历来要成就帝王霸业,能否传承便是第一要务,三娘有后更加坚定这些人的决心。

    此后山东路上下人心更齐,三娘在济州统领山东路诸州,治理州县,操练兵马,开田采矿,发展工商,更加得心应手。只是因三娘有孕在身,很多琐事都权利下放,又召林冲回济州来,教卢俊义、公孙胜、林冲、朱武、黄文炳五人,成立了山东路镇守府统帅部,专司负责分担三娘的军政大事,但很多事还是要交由三娘用印方能实行。

    匆匆半年过去,三娘从最初严重的孕吐中恢复过来,她这个天赐的麟儿可是把她折腾得够呛。到了九月时节,孕吐等反应才渐渐平复下去,三娘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每天三娘花半天功夫署理公务,商议政事,其余时间便是在潘金莲、潘巧云、孙二娘、琼英、玉莲等诸女陪伴下休憩、游乐。

    琼英早在数月前便已经生下一子,尚在哺育之时,因此常抱着孩儿来陪伴三娘,好在有琼英在,不少事项方才有了提点,否则就算三娘医术高明,这生孩子也是头一遭。

    潘金莲与武松之事在一个月前总算了结,三娘与公孙胜商议后,公孙胜又用了一回移魂入梦之法,假作武大托梦与武松,在梦里解开武松心结,教武松照顾金莲,并娶她为妻,好延续武家香火。

    武松这愣头青终于开窍,便在旬月之前,以卢俊义、公孙胜做媒,武松总算将潘金莲娶过门去,只是那一身头陀打扮却一直不曾更换。婚后的金莲果然得到滋润,这几天看起来都是一直笑脸盈盈,却被三娘等女调笑不少。

    而山东路之地,政务通达,上下民生得到很大改善,工商繁茂,农事兴旺,眼看秋收便是一个丰收年,济州镇守府并各地府库皆充盈。更有阮氏兄弟并李俊海军不断通过私掠与贸易替山东路赚回大笔钱财,山东路一派富足景象。

    广有钱粮之后,三娘更造军备,火器司添造各种火器,除了已经成熟的奔雷火箭、轰天雷之外,还造出了新式铜炮。三娘用清代的泥模铸炮法为本,加上山东路工匠的不断改进,终于造出了标准意义上的前装火炮,多用于战船与守城上。而野战火炮尚在改进,主要是因炮身过重,按三娘要求,野战火炮最多不能超过用四匹马或骡子来拉动,否则太过沉重的火炮便不利于野战。

    军备之上除了火炮之外,三娘还命火器司开始试着制造燧发枪,但限于工业水平,燧发枪也不是不能造出来,但制造成本太高,尚无法大规模制造,而且造出来的燧发枪枪管合格率太差,炸膛的枪管太多。还需要在冶炼和锻造个工艺上,做长时间的研发。

    虽然燧发枪不能列装,但有了奔雷火箭、轰天雷、各种地雷并火炮之后,三娘对于战胜女真金国铁骑有了很强的信心,对于一支冷热兵器混合的军队来说,对一支纯冷兵器军队还是有非常大的胜算。

    除了发展火器之外,冷兵器上已经成熟的各种武备三娘也没有丢弃,宋军中非常成熟的步人甲、黄桦弓、神臂弓、床弩等武备三娘也是教武备司制造并全部列装了山东路军马。

    除了步军武备外,骑兵发展三娘也极为重视,除了依旧与西夏进行马匹贸易外,因有了北辽晋王这条商贸之路,又多了一条引进战马之路。除了引进战马之外,三娘还高价收购了数千匹阿拉伯马、河套马等良种马进行培育。并大力推广种植养马神草苜蓿,在山东路建成了三个大的马场专门进行战马饲养和培育,只是这三个马场还刚刚起步,每个马场只有两三千匹战马,须得培育数年后,方才能繁育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卖粮百万赚钱财 怀胎十八苦不堪

    现成采购的战马已经多达八万匹,三娘将战马优先配给龙骑兵、骠骑兵两支骑兵使用,并操练更多的骑兵。历来宋军对阵北方游牧民族,其实战胜率不算低,但都是只能击溃,而缺少骑兵便不能将敌人彻底追上歼灭,所以山东路要想彻底打败女真金国,除了中坚力量步军和火器之外,还需要骑兵来保护粮道以及追击敌人。

    重装龙骑兵是以呼延灼连环甲马为基础发展起来的重装骑兵,三娘命汤隆对甲具也进行了改造,加强了****、头部的盔甲防御,让这支重装骑兵看起来更像后世西方的胸甲骑兵。龙骑兵主要还是用于冲击敌阵,虽然女真金国是以骑兵为主,但他的军制中也有步军和弓弩兵,也不似稍后几年出现的蒙古军那样变态,都是骑兵部队,所以重装龙骑兵的作用还是非常明显,更何况山东路将来的敌人也不一定就只有女真金国,还有宋国这样以步军为主的潜在敌人。

    而骠骑兵是轻装骑兵,甲具轻便,骑兵更注重骑射、砍杀与骑术,骠骑兵的战术讲究来去如风,是以骠骑兵比龙骑军要多,总有三万人马上下,更是奢侈的一人配了双马,让骠骑兵机动力更强更远。

    陆上武备齐齐整整的,海上武备也极得重视,虽然三娘没有大英国那么变态,专门用一百年时间去种植橡树来造船,但她知道怎么提高战船的防御能力。通过三娘后世经验的提点,造船司将造船工艺发挥到了极致,并在水线以上通过铁皮包裹来给战船覆盖上一层铁皮装甲。并且开发出隔水舱技术,让山东路海军战船生存率大大提高。

    于是山东路造船厂的海船越造越大,加上三娘提议加入软帆和三角帆的概念,经过改进,让使用传统硬帆的中国海船在海上具有了更强的机动能力。

    到了宣和五年九月,山东路李俊麾下共有一千五百料左右的大型楼船战船不下三十艘,一千五百料相当于后世吨位换算的八百至一千吨战船,其余中型、小型战船等多共有数百艘之多。阮氏三雄麾下战船也多达五百多艘,两边加起来,几乎成了远东海面最强的一支海军力量。

    便在三娘坐镇山东,高筑墙、广积粮、强武备、练兵马、耀武东海的时候,金国与辽国、宋国与方腊都还在恶斗不止。辽帝耶律延禧出奔西京之后,因大失人望,许多辽**将投奔了北辽晋王。在宣和五年十月,耶律延禧借得西夏兵马,并纠集辽国西面军马共计十万,出夹山,南下武州,试图与完颜宗翰部决战。是役,完颜宗翰以三万女真兵马大败辽夏联军,生俘辽帝耶律延禧,至此辽国灭亡,只于还镇守燕京的北辽苟延残喘。

    而江南方腊与宋军周旋两年,虽屡败宋军,但无奈是以一隅敌全国,外围重要据点相继丢失,或兵力粮草不济,而被迫撤军。至宣和五年十一月,方腊只剩下杭州并清溪帮源洞等一带土地还在与宋军周旋。

    却说三娘养胎十月,却迟迟不见生产动静,到了大宋宣和六年岁日之后,仍不见动静,但许多医师看了,便连安道全亲自察看后都说胎体正常。众人都以为异,难道这真是仙胎,真要怀胎三年方才生产么?这一下可把三娘急坏了,挺着个大肚子要三年?这不是要了她的老命了么?但这孩儿不肯出来,也只得作罢。

    又匆匆过了十个月,大宋宣和六年十月,正是金秋十月,山东路内外皆喜气洋洋,今岁大丰收,府库充盈,又有官府按保护粮价收购粮食,农人们多得余钱余粮。而济州镇守府又因此多囤得足够山东路十余万军马数年敷用之粮,许多州县府库堆不下那许多粮食,又新建了不少仓禀来堆放粮食。

    这里方才丰收,镇守府内,三娘看着各地奏报上来的屯粮数目,喜忧参半。喜的是马上乱世将至,正是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但忧的是,去岁便收了许多粮食,尚未用完,都成陈粮,今岁又有粮食来,不知陈粮该如何处置。也不是说陈粮便不能食用,即便人吃不完那许多,也可供给畜牧司,用陈粮来养战马或牛羊,但好好的粮食给牲畜吃了,总觉得可惜。

    正看公文时,锦教头王进面带喜色前来禀报道:“三娘,有江南副招讨使宗泽大人到来求见,我与宗泽大人攀谈了几句,原来他此趟是来买粮的。”三娘哦了一声,顿时喜上眉梢,前几****便得了锦衣卫密报,直说宗泽北上来了山东路,也不知来意如何,此刻听了王进之语,三娘顿时欢喜起来。

    想来也是,江南之地经历两年宋军与方腊反复拉锯,战火荼毒,人口损失,农事荒废,粮食锐减,大江以北粮食只够宋廷支用,而童贯大军在江南大部分粮食是就近采办的,江南粮食锐减,宋军便开始缺粮了。宗泽此趟来山东路采办粮食,倒也说得过去。

    当下三娘急忙吩咐王进将宗泽引入,自己大腹便便,就只能宽坐以待。少时,王进引着宗泽入内来,三娘便要起身相迎,宗泽慌忙道:“扈宣抚使身子不便,不必劳动,老夫不请自来,做了一回恶客。”

    三娘还是在玉莲搀扶下起身拱手一礼后笑道:“宗老大人言重了,请坐下说话。”两边坐定,宗泽坐了左首第一,王进坐了下首,三娘也自坐了。

    宗泽笑道:“扈宣抚使身怀六甲还劳心政务,山东路军民有福。”三娘笑了笑道:“老大人过誉了,我只是做好本分而已。未知老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宗泽叹口气道:“只因童枢密江南用兵,征讨方腊,未想方腊这贼子,端的难缠,江南诸州县反复厮杀拉锯,农事凋敝,今岁歉收,粮食难以支度。听闻山东路连续两年丰收,特来采办粮食,以供军需。”

    山东路开了藩镇,藩镇内一应财赋大权皆在镇守府之内,除却每年按旧例上缴一批钱粮作为贡赋之外,其余钱粮宋廷都不能染指,是以山东路的钱粮宋廷是无法调度的。

    三娘闻言笑了笑道:“采办粮食自然可以,不知宗泽大人想如何采办?”宗泽道:“便请扈宣抚使准许我等民间收粮,粮食便按平价收购。想来山东路两年丰收,宣抚使也怕民间谷贱伤农的吧。”三娘笑道:“民间除了自家用度之粮外,其余粮食皆已经被官府收购了。”

    宗泽啊了一声,王进低声解释了一遍,宗泽才明白过来,当下叹道:“宣抚使果然大气魄,丰收之年,仍旧能保农人收成,实在难能可贵。但未知宣抚使可愿出手府库之内的粮食出来?”

    三娘笑道:“固所愿而。”正愁陈粮没地方安置呢,当下一拍即合,两人便商议定,山东路出手一百万石粮食给江南宋军,每石作价一贯五百钱,只不过宗泽这老实人不知道三娘卖给他的是陈粮,买了一百万石陈粮后,山东路便得了一百五十万贯钱财。

    与宗泽谈完之后,三娘大方的表示可多赠送宗泽一些粮食,也就是沿途运往江南途中所损耗的粮食都算山东路的,不须在一百万石之内折耗。闻言宗泽大喜,连连称谢,谈完细节之事后,宗泽便即告辞去了。

    随后三娘便吩咐朱武、王进两个办理此事,署理完公务后,三娘转来后堂,只见安道全已经在这里等了多时。原来三娘已经怀胎十八个月之多,却尚未见生产迹象,是以安道全每天都来把脉诊断,只怕三娘忽然要生,便措手不及。堂内还有四名稳婆伺候,随时都准备着,但这孩儿就是迟迟不见动静。

    安道全见三娘转来,还是一般的神色如常,皱眉道:“主公保重身子,切不可劳累过度。”三娘笑道:“我也是医者,知道自己的身体。”

    说着安道全替三娘把脉,看了脉象之后,安道全又用三娘制作的听诊器在三娘大肚子上听了一会儿。这听诊器制作也不算繁琐,便是用一个铁器做成小钟之形,上面罩轻质丝沙过滤杂音,以羊肠联通两个耳麦,耳麦便是以牛皮缝制而成,也能听得心跳之声。

    听完之后,安道全叹口气道:“这胎心、胎动皆如常,但就是并无分毫生产迹象,寻常女子生产足月便可生产,却不知主公这胎为何会如此。”

    一旁玉莲插口笑道:“官人这是神胎,说不定真要如梦里说的,怀上三个年方才生产呢。”三娘苦着脸道:“你别吓唬我,要挺着肚子三年,那不是怀了哪吒了么?”

    两人也听过一些封神流传的段子,当下一起笑了起来,三娘瞪了两个一眼,咬牙道:“这熊孩子,要是再不出来,我就开些催产的药吃了,看他出不出来!”

    安道全慌忙道:“不可,正所谓瓜熟蒂落,胎儿到了成熟之日自会生产,主公若是吃催产药,只恐伤及孩儿及自身啊。”玉莲也劝了一回,三娘方才熄了怒气。(未完待续。)

第卌一章元婴之体孕三载 同门有谊可托付

    安道全看了脉象后,自告辞离去,玉莲陪着三娘转到后院来,扈太公并嫂嫂时氏早就到了济州安住,只因三娘有了身孕后,扈太公乐得那是屁颠屁颠的,便在三娘怀孕三个月的时候便过来照看,可没想到这都等了八个月了,这孩儿还不见动静,人人都说三娘怀的果然是神胎,老汉倒也是极为高兴,并未像托塔天王李靖那般,以为怀的是什么妖怪。扈太公便一直在济州等着,只想等到三娘生产,一等便是一年多。

    有时候三娘也会自己瞎想,那哪吒的父亲也是外号托塔天王,她三娘的丈夫晁盖也是外号托塔天王,难道她怀的真是个哪吒?要等上三年不可?

    胡思乱想间,到了后堂,拜见了老太公,扈太公忙问了今日把脉的脉象,玉莲摇摇头,扈太公叹口气道:“我儿不急,你这是神胎,自然天赋异禀,再等些时候便好。”三娘应了,与扈太公、时氏闲话几句后,三娘又吃了些时氏炖的补品,方才回屋歇息。

    三娘有孕之后,很是嗜睡,一天足足要睡六个时辰,是以上午处理完政务后,便要开始安睡。玉莲服侍她睡下后,便在一旁做些女工,三娘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三娘被一人拍醒过来,睁眼看时,只见师尊铁臂膀周侗立在床前,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三娘又惊又喜道:“师尊,莫非是梦中相见?”

    周侗打了三娘一个爆栗,笑骂道:“你这小猴儿,我又没死,怎会托梦给你?”三娘撅着嘴,蒙着额头道:“师尊,如今我身怀六甲,你别打我。我只是思念师傅,长长做梦见到您,是以乍见你来,还以为是在梦里。”

    周侗拉张杌子坐下,三娘这才看到玉莲趴在桌上睡着了,周侗见了三娘目光,便笑道:“不必担心,你的小朋友我只是将她点晕了,睡一会儿便好。”

    三娘笑道:“师尊好本事,我这镇守府里三层,外三层的戒备严密,你都能进得来。”周侗没好气的说道:“我可没那本事,你这镇守府戒备森严,比宋室宫禁还要严密,我哪里能进得来?便是你大师兄带我进来的。”

    三娘哦了一声,对自己属下的严密布防还是有些小骄傲,便连师尊都不敢偷闯进来。当下三娘动问道:“不知师尊怎么忽然来了?”

    周侗道:“你大师兄传书给我,说你有了身孕,还是天赐麟儿,我便来瞧瞧你。只是我云游四方,你大师兄派去传信的人找了我一年才找到我来,本以为到了就能见到你的孩儿,没想到还揣在肚子里。”

    三娘愁眉苦脸的道:“是啊,师傅,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都一年零六个月了,这孩儿还没动静。”周侗道:“你且让我把脉看看。”

    当下三娘依言让周侗把了脉象,周侗把了片刻后,咦了一声道:“想不到你将那道家养生的内息功法练到了这般极致。”三娘心头一紧问道:“那怎样?是不是对胎儿有影响?”

    周侗笑道:“这倒没有,不过老夫总算替你找到了原因。只因你练的是这颐养谦冲的道家内息,本就有延年益寿,青春常驻的功效,你又是完璧元阴之躯有孕,更增功法之效,是以你这怀胎生产之日要比常人久一些。只因此前也有女子修炼此功,但都是嫁人之后,破了身子,功法自泻,因此怀胎生产一如常人。而你却是有此奇遇,得天赐神子,以完璧之身孕育胎儿,是以这胎儿也感应你这内息功法,变得培育缓慢。”

    三娘听明白了,自己修炼的是道家内息,延年益寿的法门,而且保持了完璧之身,这功法定然大成,如今有孕在身,胎儿也就怀得时间要久一些。

    三娘愁眉苦脸的问道:“那要等多少时候才能生产?”她实在是受不了这大肚子了,周侗捻着胡须笑道:“短则十八个月,长则三十六个月。”闻言,三娘咕咚一声,昏了过去。

    周侗见三娘昏晕过去,吓了一跳,急忙救起,掐人中、拍背,弄了片刻后,三娘方才悠悠醒转过来。见三娘醒了,周侗只道他这个徒儿生性脱动,哪里受得了挺着个肚子那么久,当下安慰道:“你也不必心急,早晚瓜熟蒂落,最多也就是再熬一年多的事。”

    三娘哀叹一声道:“师傅,我镇藩一地,治下数百万军民人口都指望我呢,我怎能一年半载都这般,不能安心署理政务?”周侗皱眉道:“有你大师兄、公孙胜这些人帮你看着,你还担心什么?”

    顿了顿周侗续道:“我这时候已经看明白了,三娘你这小猴儿心比天高,起初为师只道你是想出将入相,做个一代巾帼女杰,想不到你的志向野心更大,却是要做女皇帝的。”三娘心头惴惴,也不知道师傅会怎么评价,当下干笑两声,小声问道:“师傅,女人做皇帝不可以么?”

    周侗瞪了她一眼,随后叹口气,轻轻抚着三娘秀发,宛如慈父般道:“也不是不可,前朝便有武帝,这时候宋廷昏君奸臣当道,迟早气数尽了,你要做女皇帝也是可行的。只是三娘啊,这女子要做女皇帝,可比男儿要难上数倍,所经历的苦难也是男儿的数倍,你能坚持下来么?”

    三娘见周侗并不反对,当下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女儿身要成就霸业,付出总是要多一些。”周侗嗯了一声笑道:“既然如此,那你这回需怀胎三年方能生产,便是要多付出的。若是你能在这般情形之下,仍能掌控一切,成就霸业的帝王心术又有谁人能比得过?”

    三娘若有所思的沉吟起来,周侗笑着起身来道:“你大师兄请我来看看你,怀胎足月未见生产之事,我已经替你找出症结所在,一切顺其自然,为师还要继续去云游,待你诞下孩儿,再来看你便是了。”

    三娘一听便道:“师傅,你这便要走了?也不多留些时候。”周侗道:“老夫已到耳顺之年,天下之大,还有许多名山大川尚未得去,时日无多,不可为俗世牵累啊。”

    前些年周侗独子战死在与西夏的战事中,此事三娘便有耳闻,还专程去了一趟华西探望师娘,听师娘说,她与师傅大吵了一架,周侗便离家在外,四处云游去了,也是这般方才收了岳飞为徒。

    知道周侗有心结,不敢回家,只想四处游玩散心,再无雄心壮志,当下三娘柔声道:“师尊,稍后我将师娘接过来同住,前番我派人去接了几次,她都不肯来,这回我只说我有孕在身,请她老人家过来照料,便会请她住下。师尊哪天游玩累了,想要回家,便回济州好了,我和师娘便在这里等你。”

    周侗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叹口气道:“顺其自然吧,三娘你好生保重。”说罢便飘然而去,三娘还是有些羡慕周侗的,能这般洒脱,她现下已经将自己绑在皇霸大业的战车之上,再也下不来了。

    当夜无话,玉莲睡得熟了,直睡到第二天清晨。翌日起身,三娘一般的署理完公务后,便召集镇守府有司一干人等前来,便吩咐她有孕的这段时日,一般琐事交由卢俊义、公孙胜、林冲、朱武、黄文炳等五人议处,但凡兵马调动,须有她的印信方能调兵。

    安排妥当后,三娘便去了陈曦真府上,自从陈丽卿过世后,三娘便将陈曦真调回济州府任事,隔天便去府上看望,便在几个月前,得扈太公首肯后,拜陈曦真做了义父,早晚照看,也算对丽卿遗言的履行。

    到了陈曦真府上后,在内堂与陈曦真说了几句家常,三娘说起政务来,便道:“义父,如今我不能理事,镇守府军政大事皆有我师兄卢俊义领头的统帅部署理,我想请义父并张叔夜张太守两个另立一个巡视司,专司监管统帅部署理的各项军政大事是否属实。此刻义父便是三娘最为亲近之人了,也只能靠着义父。”

    陈曦真本来职衔不高,回到济州府后,一度也因丧女而不能理事,后来逐渐恢复过来,如今只是现在济州镇守府任个闲职。这些日子陈曦真渐渐振作起来,也想做些实事,好早日替女儿报仇,听了三娘的话后,心下颇为感慨。虽说女儿之死,三娘脱不了干系,但三娘后来待自己如亲身父亲一般,早晚探问,关怀备至,渐渐的陈曦真也不再怪责三娘,还肯收三娘为义女,便是原谅了三娘。

    听了三娘的话后,陈曦真沉吟片刻后道:“此事我愿与三娘分忧,张太守那里我自会去说,三娘你有孕在身,就不必事事操劳了。”三娘拜谢了一回,又陪陈曦真说了些话,方才转出府来。

    随后三娘回到镇守府内堂,命人召来黄文炳,那黄文炳到来之后,自然先是探问一番。这黄文炳自从三娘真的怀了神胎之后,对三娘更加敬仰有加,只差拿她当神人来看了,这回三娘足月了也不见生产,更是应了梦里九天玄女说要怀胎三年方才生产的话,于是黄文炳更加心敬三娘,便连说话都不敢望着三娘了。(未完待续。)

第卌二章恩威并施备诸事 同门之谊未全说

    在内堂之上,三娘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之上,玉莲跪坐在软榻之上,玉手轻轻在三娘一双秀腿上不住揉捏,替她松骨。三娘凤目流盼,看着下面跪着不敢抬头的黄文炳,饶有兴致的问道:“可知今日唤你过来为了何事?”

    黄文炳拜伏在地,不敢抬头,只道:“主公差唤小人前来,定有要事吩咐,小人愿供驱策。”三娘满意的微微颔首道:“这一年多来,军政事务上,我因身子不便,有些懈怠了,未能事事关注。你统领锦衣卫,诸下百官,可有什么异动?”

    黄文炳心里暗自腹诽道:“左右之事皆禀报过了,哪里还有什么?哎,主公身居高位,权柄越大,就越来越像曹****,都如此多疑起来。”心头这般想,但嘴上却毕恭毕敬的道:“诸下百官皆勤勉任事,并无不妥。”

    三娘嗯了一声道:“有你锦衣卫在,我放心不少。”顿了顿三娘续道:“但我眼下身子越加不便,此刻一天尚能理政六个时辰,只怕过些时候一天之内只能理政一二时辰,许多事务便都要交给他人处理,我此前立了个统帅部,由卢俊义、公孙胜、林冲、朱武、黄文炳你们五个襄助处理政务,便是此意。我想从明日开始,除了要紧的大事之外,其他事务,你们五个自行商议处置便是了,就不必再事事报来我处。”

    黄文炳心头微微一惊,连忙问道:“敢问主公,如何算是要紧的大事?”三娘道:“便是你们五个都不能决之事!”黄文炳道:“属下明白。”

    三娘又道:“眼下我山东路施政方针大体都已经定下,便是高筑墙、广积粮、练兵马、缓称王这十二个字,虽然你在统帅部,但内里如何处断政务之本,你身为锦衣卫头脑,便该监察到位,若有统帅部议决之事,背离这十二个字的,就该密报于我。”黄文炳心头一凛,急忙道:“小人明白。”

    三娘嗯了一声道:“我那两位师兄乃是统帅部头脑,公孙先生修道之人,朱军师更有远略,你在当中,当起到承上启下之用,查缺补漏,不要辜负我的期望。我山东路厉兵秣马数载,估摸着最多再过三年,便可问鼎中原,将来得成皇霸大业,我为开国女皇,你们便都是凌烟阁从龙功臣。”

    黄文炳听了凌烟阁从龙功臣这句后,顿时唇干舌燥,他一生巧善钻营,不就是为了这名利么?当下毫不迟疑,重重磕头道:“小人肝脑涂地,也要誓保主公得登大位。主公安心将养身子,这些时日内,有小人盯着,定然教山东路上下,安稳如故。主公虽静养深居,但大权依旧在握!”

    三娘甚是满意,随后又慰勉几句,才让黄文炳去了。随后又命人召来朱武,一般的请到内堂来,玉莲一旁伺候,三娘命玉莲奉茶,请朱武坐着说话。

    方才茶罢,三娘便动问道:“朱军师,这统帅部运转些时,不知成效如何?”朱武看了玉莲一眼,三娘笑道:“玉莲乃我心腹,不必避讳。”

    朱武道:“主公因身子不便,方才命我等五人立了这统帅部,这段时日以来,虽然替主公分担了些事务,但大体事务上,还是要主公来决断,主公操劳仍旧不小,这便与主公成立统帅部之意背离了。”

    三娘似笑非笑的道:“朱军师以为该当如何?”朱武道:“主公这段时日可安心将养,我等五个在,必然齐心戮力,署理好一应军政大事。但遇大事时,我等五个议决不下的,再来烦扰主公便是。”

    三娘笑道:“这倒是与我所想一般。”顿了顿三娘道:“听闻朱军师娘子日前也是有孕了?”朱武道:“正是,方才查出有两月的身孕了。”

    三娘嗯了一声道:“既然如此,我这里也是有孕在身,便与朱军师做个指腹为婚之盟,将来若是生的是一男一女,便结成夫妇,若是两个男儿,便结拜兄弟,朱军师之子便来我这里与我儿做个玩伴儿,若都是女儿,便做个姐妹,不知朱军师意下如何?”

    听得如此,朱武顿时拜倒在地,一时间也是唇干舌燥起来,主公这是大恩德给了自己啊,若主公生下一子,自己生的是女儿,将来成婚,主公皇霸大业得成,自己女儿将来便是皇后,就算都生了儿子或女儿,将来结成兄弟姐妹,也一般的是心腹之人。

    当下朱武满面红光,不住磕头道:“主公恩典,小人铭感五内,定当竭力以报,不敢半点怠慢。”

    三娘笑了笑,命朱武起来,又闲话几句后,便命朱武去了。玉莲在一旁看了,眨着眼道:“官人手段当真厉害,黄军师与朱军师定然这两人定然不会有什么贰心了。”

    三娘笑着刮了刮玉莲俏鼻道:“他两个一个需要不断敲打笼络,一个需要以恩义结之,不同人要用不同的方法。你命外面再去请卢员外和林教头过来说话。”玉莲应了,出去命人传命请卢俊义、林冲前来。

    少时卢俊义与林冲都到了,两个见了三娘后,三娘命两人一左一右坐了。卢俊义问道:“师妹今日身子如何?”三娘笑道:“还好,多谢师兄请来师傅探问,师傅忽然到了我禁内,倒是把我吓了一跳。师兄,你此举倒是让我惊吓不小。”

    卢俊义连忙拜下请罪道:“师妹莫怪,只因师傅他不想张扬,因此我便带他入内来。”三娘笑意收敛起来,皱眉道:“是师傅还好了,若是带些不相干的人来,我该如何自处呢?”

    林冲道:“师妹莫怪,此事我也知晓,便是我两个一同答允师尊的。”三娘嗯了一声道:“原来二师兄你也有份。”顿了顿三娘脸上微微一寒道:“请了师傅来,如何不与我说?偏要这般神秘遮掩?忽然入我禁内,我这禁内岂非是什么人都可来得?你们怎可如此糊涂?!”

    两人都吓了一跳,一起请罪道:“师妹息怒,都是师傅吩咐。”三娘怒气不减道:“于公我这镇守府乃要害之处,于私师傅来见我有何不妥的,要这般遮掩?你们存心瞒骗于我,真教我好生伤心。”

    说着眼眶一红,三娘便要哭了,只道:“我当两位师兄亲如手足,你们却联合师傅一起戏弄于我。”卢俊义和林冲对望一眼,两人都是心知肚明之人,隐约猜到三娘并不是怪罪他们引师尊入禁内,而是怪罪他们不说实话,当下两个连连请罪赔不是,说了许多话,这才宽慰了三娘。

    最后林冲道:“师妹安心,今后我两个便交出禁内权柄便是,将禁内近卫亲军交给他人,便是我两个今后若无通传,也不能擅入禁内如何?”

    三娘破涕为笑道:“好,今后我禁内的禁卫亲军交给董平、杨庭和两位把守,在内的女营亲卫由孙二娘、琼英两位把守,近卫与女营互不统属,即便入得近卫,也需得有女营许可方能入内。”

    两个连忙道:“全凭师妹吩咐。”三娘叹口气道:“两位师兄,我们同门多年,如今又一同替天行道,今生今世便是亲如手足,只望今后不再相欺。”卢俊义、林冲连忙应了,还主动立了誓言,三娘这才笑了。见得三娘笑颜,两个也都笑道:“小师妹还是如以前那般刁蛮任性。”三娘哼了一声,两个变了脸色,连忙告辞去了。

    两个走后,玉莲道:“官人这般呵斥两位,也不见两位动怒。”三娘笑道:“两位师兄就是这般性子,我们相处久了,有甚么话直说便是,藏着沿着反而不美。”

    却说卢俊义与林冲离了内堂,却遇上公孙胜,将适才之事说了,公孙胜对两个道:“两位虽是主公师兄,但两位也需知道,主公禁内乃是何等要紧,今趟引了令师入内,将来是否会引他人入内?此乃主公大忌,主公适才这般玩笑之语,其实乃是提点两位,不可挟亲越公。”

    两人恍然大悟,急忙一齐道:“绝无此等心思,还请道长分说。”公孙胜笑道:“主公也只是提点一二,不可再有下回。”顿了顿公孙胜意味深长的道:“此时主公尚未自立,将来主公举旗立号之后,两位地位虽然也是心腹之人,但因是主公师兄,有些举动便不可再有,师兄妹这等称谓,将来也是忌讳的了。”

    两人如醍醐灌顶,便醒悟了过来,连忙道:“多谢道长提点。”正说话时,便有女营之人前来,说是主公请公孙胜前去说话。公孙胜笑道:“主公这些时日身子愈加不便,这是在安排一些帝王心术之事,老道便去与她细谈,教她安心便是。”说罢公孙胜辞了卢俊义、林冲两个,便在女营亲卫引领下来到内堂面见三娘。

    到了屋内坐定后,奉茶罢,三娘看着公孙胜笑道:“看道长满脸笃定之意,是否已经猜到请你过来之意了?”公孙胜哈哈笑道:“主公乃大智慧之人,又得上天庇佑,岂能不知?适才见了卢员外与林教头两位,主公不好说的话,老道已经提点了两位。”

    三娘似笑非笑的问道:“我有什么话不好说的呢?”(未完待续。)

第卌三章锦囊传言解心结 金珠贺礼另有因

    便在内堂,公孙胜望着三娘笑道:“主公如今最为信任倚仗的便是卢、林二位,但这趟令师来访之事,有所欺瞒,不论出于何种原因,主公都会不豫。更兼将来一旦主公举旗立号,那时候便只有君臣,再无同门,主公不想届时卢、林二位恃亲而骄,因此借着此趟之事敲打一二。可惜主公还是心有不忍,因此并未点透,卢、林两位适才见了我,所言之况看来,尚未领会,是以老道多嘴,说了几句。”

    三娘微微一笑道:“知我者,道长也。不错,两位师兄的确乃是我倚仗之人,我也知道他两人也素无野心,行事坦荡,便是可以托付之人。但两人权柄日重,难免会有居心不良之人借他两个之势生乱,是以想提点一二。”

    公孙胜捻着胡须沉吟起来,口中道:“主公又想得更深了一层,卢员外与林教头的确不是看重权势之人,当年林教头初上梁山,晁天王我等火并王伦时,本就可坐寨主之位,但他却听从主公之言,让位晁天王。再有卢员外,一身本事,江湖上闻名遐迩,但也甘心辅佐主公。足见两位都不是贪恋权势之人,主公倚仗为心腹,新创统帅部,交由两位主持,正是在合适不过。”

    顿了顿,公孙胜续道:“而如今主公因身子不便,暂退幕后,卢、林两位权柄更重,难免不会有阿谀奉承之徒,借故亲近,以所图谋。”

    三娘颔首道:“正是,我两位师兄皆是坦荡君子,剖肝沥血的好汉,若是有些心机深重的小人亲自,自然难免着了道。”公孙胜一拍手道:“此事易耳,有老道在一旁看着,管教奸邪小人难以亲近卢、林两位。”

    三娘微微欠身一礼,笑道:“全赖道长看顾了。”公孙胜笑道:“好说。”顿了顿公孙胜又问道:“未知主公召老道前来,所为何事。”

    三娘眨眨眼道:“前番我师尊来访,便让我想起道长师尊罗真人来,昔年得蒙罗真人指点,传授我一身道家内息,使我脱胎换骨,方能以女子之身,笑傲江湖。但如今我得上天赐下子嗣,怀了身孕,我师尊看了,却说正是因我勤练这道家内息之法,又乃元婴之体,是以孕育需时三年。今日请道长前来,是想问问道长,能否有法子,让我肚里这小猢狲,早点出来?”

    公孙胜讶然道:“竟然有此等奇事?”顿了顿公孙胜皱眉道:“可惜这道家内息之法,师尊也未曾传授于我,我多习的乃是道术,内息之道上,只是略知皮毛。”

    三娘苦着小脸道:“难道要去一趟二仙山,亲自请教罗真人一回?”说到这里,公孙胜忽然想起一事来,急忙道:“主公莫急,老道想起一事来,当年李逵来找我下山之时,我那师尊临行前传我一副锦囊,直说当主公有惑时,便可拆开来看。”

    三娘又惊又喜道:“真有锦囊妙计这种事?还请道长取锦囊来看。”当下公孙胜便回下处,从行李压箱底抄到这锦囊,便赶回来见三娘。

    拿了锦囊来到三娘内堂,两个一起拆开丝线,只见内里只有一张信笺,玉莲好奇也凑上来看,三个看了后都是面面相觑。玉莲奇道:“仙胎凡体,孕育需时,若非内息,母子不保,瓜熟蒂落,顺其自然。这罗真人当真是神仙,那么多年之前就知道今天官人会有这般苦恼之事。”

    看了信笺之后,三娘更是呆呆说道:“我还道当年罗真人传我内息之法,是为了让我强身健体,脱胎换骨,原来是为了今日。”公孙胜颔首道:“我那师尊通晓天机,知道主公命途异于常人,将来以凡体孕育仙胎,定然有损身子,是以提前传了主公这内息之法,以保主公母子平安。”

    说到这里,公孙胜笑道:“主公,既然我师尊都已经提前算到,将言语嘱咐在此了,主公也就不必忧虑,便等瓜熟蒂落,顺其自然好了。”

    三娘欲哭无泪,挺着个肚子已经一年半时光了,她都快疯了,每天都是吃各种补品,酒不能喝,生冷之物不能吃,许多东西都要忌口;行动也不便,而且每天像猪一般,要睡六个时辰,而且她许久没练武了,就是稍微走快一点,都要被人拦住。这种日子还要再来一年半,真是受不了啊。

    公孙胜收好锦囊,也没注意三娘那死人脸,自顾自说道:“原来冥冥之中早已经注定,师尊也是顺应天命而为,难怪当年会替主公你批命,又传授这道家内息之法,原来都是天意如此啊。”

    三娘心头好似一万头羊驼奔过,暗想道:“难道我穿越过来也是天意?老天爷,当年我只是看到水浒传,替扈三娘报了个不平而已啊,你就让我穿越成她,如今好了,逆天改命,原来还要受这等苦楚,早知道我就同情武大郎,好歹武大郎不用干生孩子这种事!”

    公孙胜收好锦囊道:“主公安心将养,老道这便告辞,先去找卢、林两位,再好生与他两位说说话。主公乃是天命之人,师尊都一直庇护主公左右,我公孙胜更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说罢深深一拜。

    三娘哭笑不得,她从来都不担心公孙胜的忠诚,他乃是奉了他师尊罗真人之名前来辅佐自己的,而且他智慧不凡,道术了得,便是可以托付之人。今天一连见了统帅部的五个人,各种手段施展开来,三娘倒是将五个人都牢牢捏在手中了,但公孙胜这锦囊一出,却让三娘高兴不起来。原来三娘还想着既然自己这内息之法学自罗真人,或许公孙胜这里有什么法子能催产的,没想到却被这锦囊将最后希望都击破了,好吧,就只能老老实实再当一年半的孕妇吧。

    公孙胜正要告辞离去,卢俊义、林冲两个却忽然又折返回来,前来禀报道:“师妹,江南义军派了庞万春与驸马柯引前来,已经到了镇守府来求见。”

    三娘回过神来,哦了一声,这才想起,前些天锦衣卫那里已经报来了消息,说江南有庞万春、驸马柯引乔装客商潜入山东路来。自己当时还说庞万春此来定是为了粮草之事,可最近一忙居然把这事儿给忘了。自从怀孕之后,三娘忽然发现自己有些时候居然也会忘事了,难道真是一孕傻三年?

    三娘胡思乱想间,公孙胜也没走,便提醒道:“主公,庞万春此来,定是为了江南粮草之事,事关两家之事,主公可要亲自见见?”

    三娘这才回过神来,道:“当然要见,如今江南义军缺粮,我们陈粮虽然买了些给宋军,但还有许多没有销路,他们来了正好可以卖给他们。”

    原来这江南之地历经三载战乱,宋军与方腊义军反复拉锯,人口逃散,百业凋敝,农事荒芜,今岁上几乎就没有粮食收获,宋军都派了宗泽来山东路购粮,更何况是地盘更小,又被宋军封锁的江南义军?方腊义军今岁上已经将前些年囤积的粮草基本用罄,各地难以筹措粮草,是以便派了庞万春与柯引前来山东路。只因原来庞万春就来过山东路,一事不烦二主是以以他为首,而化名柯引的岳飞则是因方腊信任,命他前来,也算是监督庞万春的,却不曾想他这位驸马才是个二五仔。

    少时,卢俊义、林冲引了庞万春并化名柯引的岳飞前来,卢俊义、林冲早已经知晓自己小师弟在江南那里做内应,而岳飞也早就知晓他这两位师兄名头,见面后各自通了姓名,初次见面,三人虽然肚子里都欢喜,但都未曾相认。

    到了堂上,庞万春与岳飞见了礼,岳飞见三娘大腹便便的样子,心想坊间传言师姐得上天赐子,此刻见了师姐,果然是身怀六甲之象啊。

    见礼后,三娘命人看茶,庞万春引见了驸马柯引,三娘假作惊讶笑道:“好个一表人才的驸马爷。”岳飞俊俏脸庞微红,知道师姐这是调侃自己,当年去卧底时,师姐可没交代要他去做驸马的。

    三娘这边卢俊义、林冲、公孙胜相陪,都引见了后,庞万春、岳飞坐了右首,卢俊义三个坐了左首。看茶罢,三娘动问道:“未知这趟庞将军前来,所为何事?”

    庞万春拱手道:“今趟闻得泊主得上天赐下麟儿,我主特命我两个赍了许多礼物前来相贺。”当下庞万春奉上礼单来,三娘看了,都是些名贵的金珠宝贝。

    三娘笑道:“相传方教主打破杭州,只杭州应奉局里给道君皇帝搜罗的一应金珠宝贝就不计其数,看来是真的。只是我这里的上天赐下子嗣已经一年多了,为何这时候方教主才派你们过来相贺?”

    庞万春道:“只因这些时日,宋军逼迫太甚,两家交兵太急,一时难以能偷得过来,否则早已经前来了。”

    三娘淡淡一笑道:“那好吧,贺礼我收到了,方教主有心了,稍后便请卢员外带我款待两位,我身子不便,若是没什么要事,这就散了吧。”(未完待续。)

第卌二章义军求粮亦应允 同门相劝将比心

    便在堂上,庞万春被三娘言语挤兑了,急忙道:“且慢,泊主容禀,这趟来尚有一件要事。只因江南之地,战乱三载,人口离散,农事荒废,义军急缺粮草,听闻今岁山东路藩镇大收,因此前来求粮。”

    三娘嗯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但我山东路粮食,除却军需屯粮之外,余粮都是从百姓手中收购而得,方教主若是要粮,须得真金白银来买才是。”

    庞万春听了心头松了口气道:“这个自然,只要泊主肯卖粮与我军便好。”三娘嗯了一声,慵懒的摆摆手道:“这些事务,庞将军与我家师兄商谈便可,我这里乏了,便不相陪。”

    得了三娘售粮许可,庞万春已经非常欣喜,当下与岳飞起身,恭送三娘离去,随后自留下与卢俊义等商议卖粮之事。这庞万春此来卖粮,便要购入八十万石粮食,山东路卖了陈粮与宋军后,刚好还剩下八十五万石陈粮,这回便卖与方腊,便多送五万石粮草与方腊义军,但价格上要比宋军高出不少。

    虽然价格要高,但庞万春还是欣喜非常,只因江南之地无人卖粮给义军,也只有山东路这里肯卖粮草,是以价格就算高一点,也无所谓了,反正那些搜刮各地官府得来的金珠宝贝也不能当饭吃,与其留在府库里发霉,还不如拿出来买粮食。

    但这些粮食要如何运回江南去,却是个问题,宗泽卖粮后自然可走运河南下,都是宋军地盘,并无阻滞,庞万春就不行了,于是庞万春便想走海路运粮回去,而且这一趟他和岳飞带来的金珠宝贝也只有十万贯,只够付定金,剩余的九十余万贯要去江南交割。

    当下卢俊义请示了三娘后,三娘便答允了此事,运粮之事便交给三阮的舰队来完成,毕竟他们身份时海盗,偷运粮食去江南也不怕宋廷发现后为难山东路藩镇。

    商议妥当后,卢俊义等设宴款待庞万春与岳飞,席间庞万春又探问起可否购入一些军器盔甲,就连山东路拥有的火器,比如火箭、轰天雷等,庞万春也有兴趣购买。只因方腊义军如今只剩下几个州县固守,兵器、盔甲几次败仗后都是奇缺,自己打造的盔甲兵器都不够敷用,周围宋军封锁厉害,实在难以购得兵器、盔甲。

    卢俊义也得了三娘的话语,火器自然是不能卖的,但兵器、盔甲却是可以卖一些,当下两个又商议定了,庞万春又作价五十万贯,买了山东路藩镇内的上好铁甲三千套,上好钢刀一千把,钩镰枪一千把,长枪一千把,也同粮草一起海运回去。

    心头大事了却,庞万春心头轻松,周遭好汉不住劝酒,便不觉喝得多了,酩酊大醉后,自有军校服侍回去歇息。岳飞却心事重重,不曾多喝,少时庞万春先走了,他却被卢俊义留了下来。

    卢俊义、林冲便请岳飞至后堂,三娘此时方才小憩起身来,换了一套红衣狩服,引孙二娘、琼英等女将一同出来相见。方才相见了,三娘笑吟吟的将卢俊义、林冲与岳飞引见了,都是同门师兄弟,相见自然都是大喜。

    坐定后,三娘望着岳飞吃吃笑道:“小师弟果然好手段,都做了方腊的驸马了,那金芝公主如何?”岳飞脸庞一红道:“师姐,怎的一见面便问这尴尬事?”三娘笑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嘛。”

    卢俊义笑道:“少年风流不枉然,小师弟不必自责。”林冲却皱眉道:“小师弟,你娶了方腊之女,将来方腊败亡,你再回归朝廷,只怕仕途上被朝廷猜忌,便再难更进一步了。”

    始作俑者扈三娘却一脸笑意道:“怕什么,要是朝廷那些奸臣猜忌,小师弟在那头受了肮脏气,便来我山东路好了,一般的做个统制官。到那时候,咱们师兄妹四个一起,何愁不能建功立业?”

    卢俊义听了便即明白,小师弟这是被自己这个小师妹给坑了,只因当初岳飞前去卧底是三娘撺掇的,这事三娘回来后已经与卢俊义、林冲说了。林冲也明白过来,缓缓点点头,却不言语。

    岳飞这时候却好似醍醐灌顶一般明白过来,瞪着三娘道:“师姐,原来是你给我下的套啊。”三娘耸耸肩笑道:“这叫什么话?难道那驸马是我要你去做的?”岳飞哑口无言,心头愤愤不平。

    林冲开口劝道:“小师弟,你我师尊历来与朝廷蔡京、童贯等奸臣不对付,即便你没做过方腊驸马,将来也势必被这些奸臣难为。想当年我在东京,一身武艺韬略,也只做得个禁军教头。你在江南先前立功不少,但又如何?还不是只做得个副将?你师姐说的没错,待得方腊事了,便到山东路来,也省得在那些奸臣手下受气。”

    岳飞沉默不语,低头沉思半晌后,抬头看着三娘问道:“师姐,此间都是你的心腹之人,我只问你一句,将来你是否有举旗自立之心?便要再反朝廷?”

    三娘微微一笑道:“师弟,当年我受招安之时,已经受了朝廷册封,若非朝廷逼迫,自然不会有反心。”岳飞皱眉道:“那为何你还要卖粮食、兵器与方腊?”

    三娘叹口气道:“师弟,我这山东路上下皆鼓励工商,那方腊便算不从我这里购买粮食,也可从民间或他地买粮,那就是赚钱的事,为何我不能做呢?”

    岳飞皱眉道:“师姐你是朝廷册封的山东路宣抚使!”三娘也顶了一句道:“你也说我是山东路宣抚使,我自然要以山东路为重,赚来的钱财自然是取之于山东路,用之于山东路!”

    见两个争执起来,卢俊义劝道:“都是同门何必争执?”当下拉着岳飞坐下道:“小师弟你还不知道吧,我们这山东路商贾兴盛,便连盐铁也都不禁私营,只要有钱赚,能为百姓牟利,自然可卖给方腊。”林冲叹口气道:“小师弟有所不知,我这里有份密报,说的便是去岁童贯军前卖粮与方腊之事,你拿去看看吧。”

    岳飞吃了一惊,便看了林冲递来的那份密报,只见上面写了何时何地何人,卖了多少粮食与方腊,那人又是童贯属下将领,便连方腊那边是何人接收的粮食,也都一一记载清楚。岳飞乃是方腊驸马,去岁多得了些粮食之事他是知晓的,只是不知道这些粮食从何而来,在他查探之下,岳飞也摸得些门道,查出是宋军这边有人卖粮食给方腊。此刻看了,便更加佐证了岳飞此前所知之事。

    当下岳飞凉了半截,呆呆问道:“童枢密为何要卖粮与方腊?”三娘冷笑道:“他无非就是养贼自重而已,如此可保他在朝中权势不减。听闻今岁蔡京又要起复,他两个便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一般的把持朝政,排除异己,这般朝廷师弟你说你回去了,能有前途么?”

    岳飞呆坐席间不语,卢俊义上前劝道:“我三个都是被朝廷逼得走投无路,方才有今日之举。此前我几个还不都是忠义之人,只想报效朝廷,但看过朝廷奸臣当道,黑暗无端之后,便渐渐熄了这念头。”

    林冲也叹口气道:“是啊,小师弟,想我山东路治下,许多原来忠于朝廷的将官大有人在,为何他们如今都死心塌地的跟着你师姐?只因你师姐乃是镶星天命之人,一心的只为国家军民,替天行道,铲除世间不公。你来山东路内,沿途所见如何?”

    岳飞呆了一呆,回想起来,自己这趟初次来山东路,沿途只见各地百姓安居乐业,阡陌纵横,一派祥和,商贾往来,市肆繁华,不见官府欺压百姓,也不见地方豪强为非作歹,更没有强人劫道的,与江南比起来,就好似一派世外桃源一般。

    想到这里,岳飞实话实说道:“各地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安居乐业,繁华盛世,生平初见。”林冲颔首道:“正是如此,是问小师弟,你的精忠报国是为国为民呢,还是为了那些昏君奸臣?”

    岳飞涨红了脸说不出话来,半晌后才道:“自然是为国为民,今上若是有什么错处,为人臣子要劝谏,而有奸臣当道的,当清君侧,与奸臣斗下去。”

    三娘听了后却是笑不出来,岳飞果然还是史上那个岳飞,他大义凛然,忠心不改,后来他发动北伐是为国为民不错,也和主和派做了斗争,但可惜的事他还是死在他效忠的皇帝手上,只因为他这种忠义之人就没有转圜的余地,所以将自己和皇帝都逼到了绝路。

    三娘看着岳飞道:“小师弟,这样好了,待得方腊那边事了,你便先来我山东路为官,在我这里也一般的可以为国为民。如今女真人已经打得辽国奄奄一息,将来必定会南侵,到那个时候,我放你回东京去,成全你的忠义,只望到时候你能真正的将朝廷上下都看个清楚。”三娘知道一旦女真人入侵,宋军是抵挡不住金军精锐的,那个道君皇帝在历史上的懦弱无能会显现无遗,最后更是为了逃避责任,临时传位给儿子宋钦宗,结果宋钦宗也是个软蛋,最后闹得东京城破,一干皇族都做了女真人的俘虏,到了那个时候也不知道岳飞能否看清北宋朝廷的真面目?(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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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水浒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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