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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一个幽灵     黄巾赘婿txt下载     黄巾赘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032章:焉知祸福

    “少主?”

    潘凤手上的力道为之一阻,他不是不明白韩馥说的什么意思,难道自己想杀的这个狐媚儿居然怀上了主公的骨肉不成。

    “爱儿,爱儿,我的宝贝儿,你没事吧!”韩馥趁着这个间隙,赶紧从潘凤手中将爱儿解救了下来。

    “主公,您刚才说‘少主’,难道这女子给您……”

    潘凤生怕这是韩馥为救这女子而施展的权宜之计,于是很认真的问韩馥,希望能从他那得到确切的答复。

    韩馥此时已经确认了爱儿并无大碍,他先是将爱儿交给了抢出来救人的怜儿手上,然后恨铁不成钢似的对着潘凤,气愤的指责道:“潘无双,你莫要以为我韩馥信任你,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可知道,我刚刚获悉爱儿怀了我的孩儿,你便来加害于她,爱儿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十个你潘无双都偿不了命!”

    事情峰回路转,在一旁看热闹的袁朗也没想到。这爱儿心机不小,袁朗原先知道她腹中的胎儿是文丑那厮的,可是她现在又将怀孕一事告诉了韩馥,这到底是谁的孩子。

    其实分析一下,答案就很明朗了。

    韩馥年过中旬膝下并无一子一女,现在出现个爱儿,就这么奇迹般的怀上了,这里面确实需要商榷。

    韩馥也许不会怀疑爱儿,因为爱儿这段时间都是跟他如胶似漆的在一起,并且是寸步不离,能怀上他的孩子,韩馥高兴还来不及,岂会有其它的想法。

    可是知道这里面有jian情的袁朗就不是这么认为的了,他相信这孩子一定正如爱儿之前在破庙里说的,乃是文丑的,她之所以现在又告诉了韩馥,其意只不过是要保护她腹中的胎儿。

    韩馥无休止的**折磨,试问一个怀孕女子如何承受,爱儿吐露实情并且诓骗说她腹中胎儿是他韩馥的种,只不过是作为一位母亲对她将来孩子的保护罢了。

    袁朗知道实情,可是他不愿意去戳穿,毕竟母亲保护孩子是天经地义的,是值得同情的,更何况爱儿也如自己之前所分析的那样,她夹在两股势力、两个男人之间,也很可怜。

    “砰”的一声,自知犯错的潘凤双膝跪地,谢罪在了韩馥跟前,只听他说道:“主公,险些害了少主是我的不是,我甘愿受任何处罚!”

    韩馥扭过头去不理睬潘凤,看得出他既不想惩罚自己的心腹爱将,也不想搭理他,让他知难而退。

    可是潘凤毕竟是有他自己的想法,他知道自己身兼说服韩馥重返正道的重任,于是他也不管韩馥愿不愿意听,只听他直言谏道:“主公,无双该受的罚绝对认!可是该讲的话,还是要讲!”

    “你敢!”

    韩馥回过头来怒目看着潘凤,看样子怒火已经重燃。

    可是潘凤明知韩馥不爱听,仍旧是劝说道:“主公,此去酸枣乃是共商讨董大计,我冀州既与诸侯定立了盟约,那就一定要按约定时间前去会盟!可是如今的行军速度根本在约定时间之内赶不到酸枣,加上户外逐渐天寒地冻,再过几日大雪封路行军更是难上加难,所以,无双冒死请求主公,远美色而近军政,早日上路呀!”

    “反了,反了……来人啊,将这大逆不道的潘无双,给我押下去!”韩馥一脚踹在了潘凤身上,可是这还不解气,他又连忙命令手底下已经围了上来的兵卒要将潘凤绳之于法。

    “主公!忠言逆耳啊!”

    潘凤始终长跪不起,就算是七八个人上来拉扯与他,他仍是如泰山磐石一般,扎地生根,纹丝不动。

    “你……”韩馥见潘凤冥顽不灵,气得从随从身上抽出其佩剑,说着就要上前去刺。

    袁朗一看不得了,这韩馥想要冲冠一怒为红颜,自己如果再不出手,这潘凤估计要死在自己的直谏之上。

    跟自己一样担心的还有刘子惠,潘凤是他找来的,如果潘凤死在这,岂不是自己间接害了他。

    可刘子惠毕竟是文人,他除了扯开嗓子喊“剑下留人”,其他一点忙都帮不上。

    然而袁朗就不同了,就在韩馥抽出剑来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飞速的跑了过去,并且喊了一声“爱儿小姐不行了”。

    “爱儿!”韩馥手中之剑“哐当”一声落地,等他回头去看自己心爱的宝贝之时,刚巧袁朗这会儿已经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到了潘凤的身后。

    “让开,让开,我能救!”袁朗一边剥开人群,一边走了过来,待其挤到韩馥面前时,袁朗毛遂自荐道:“州牧大人,爱儿小姐的病情我想我可以帮着看看!”

    驿站之中并无大夫,最近的大夫也是在军营当中,韩馥正愁没人能救治爱儿,他也不看自荐的人是谁,立马就满口答应了请求。

    袁朗装腔作势的走到了爱儿的面前,此时的爱儿,正躺在半跪在地上的怜儿的怀里,她是出气多进气少,一直处于半昏迷的状态。

    搭上爱儿的脉搏,袁朗细听了片刻,感觉一切正常,人之所现在还没醒,估计是刚才被潘凤掐的严重缺氧,而这里此时又聚集了这么多人,氧气一时没供应上来所造成的。

    “大人,这里人太多了,氧气稀薄,对爱儿小姐很不利,请大人速速下令让大家疏散!”

    韩馥现在是急得没了主意,他对袁朗的话言听计从,赶紧喝令在场的兵卒全部疏散到驿站外面去了。

    潘凤还在那跪着不动,袁朗知道这人不走,一会还要受韩馥的处罚,一个带军打仗的将军,如何能失掉威风,所以同情心犯难的袁朗,赶紧招呼楼梯底下还在那张望的刘子惠,说道:“刘先生,现在韩大人无暇处罚潘将军,你且将他带至我的住所,带大人明日得了空再罚他!”

    刘子惠正愁没办法救潘凤,他现在一听袁朗的话,立即抢上了楼梯,拉着潘凤想要往楼下走。

    可是潘凤那身材,那功底如果他不想动,没十几个根本拉不动他,更何况一个刘子惠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

    “还不给我滚下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韩馥见潘凤犯了牛劲,口中骂道。

    也许是彻底伤透了心,潘凤泰然处之的身子动了一下,随后就这样被刘子惠拉扯着下了楼梯,消失在了驿站大厅之中。

    “袁将军,如何,可有大碍?”

    骂走了潘凤,韩馥也看清了为他的宝贝诊治的是谁,他立马又换了一副嘴脸,恭恭敬敬的请教袁朗道。

    “大人放心吧,氧气供应上来了,人很快就醒了!”袁朗又凑近爱儿以查看额头温度为幌,悄声的说了一句“你再装,我就将你跟文丑的事说出来”。

    爱儿陡然闻此言,本来紧闭的双目这会却睁的比平时都要大,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那一句话。

    “请爱儿姑娘劝大人明早上路,在此谢过!”

    袁朗这句窃窃私语刚刚说完,已经看到爱儿睁开双目的韩馥,赶紧跑将过来,只见他一把从怜儿的怀里夺过爱儿,将其搂抱在怀里,别提有多么的心痛。

    袁朗让开自己的位置给了韩馥,他起身之时,突然发现一对明眸正直直的注视着自己。

    袁朗对着怜儿露齿一笑,刚才他跟爱儿的悄悄话,怜儿也是听到了的,他们姐妹之间这点事,怜儿不可能不知道,只不过她们姐妹现在有有一个疑问,就是,袁朗是怎么知道文丑的,难道是她们姐妹的事情败露了不成。

第033章:心知肚明

    话说韩馥将爱儿抱在了怀里,好一阵关怀,让袁朗看了,也觉得感人至极。

    可是该说的话袁朗刚才已经私语给了爱儿,现在看她是选择继续发嗲卖乖装作若无其事,还是选择帮助袁朗为他们的出征进几句劝慰之言。

    很显然,袁朗是威逼性的请求了爱儿,而爱儿也知道袁朗的话一语中的,并不是空穴来风。

    “大人,奴家真是不祥之人,恳请大人明日就打发我姐妹返回原籍去吧!”

    爱儿权衡了利弊,感觉还是相信袁朗知道自己的内情为好,不然鱼死网破,她们姐妹将死无葬生之地。

    自己生死事小,可是自己腹中的胎儿却是无辜的,她不能铤而走险,她只得向袁朗妥协。

    妥协的结果就是按袁朗所说的劝说韩馥继续出征上路,可是自己的力量是否能左右韩馥的思想,说实话,爱儿也没有把握。

    听说爱儿要走,韩馥立即好言暖语的安慰,恨得指天发誓,一表他的衷肠。

    “可是大人,你整天在我姐妹身边不处理军政,下面的人会怎么看我姐妹!听说你们出征是为了讨伐董卓,这是全天下人都梦寐以求的大事,大人如果还依旧宠爱我姐妹而误了会盟大事,岂不是将我姐妹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远么!”

    不得不说,袁朗佩服爱儿的口才,甚至连媚功袁朗都怀疑是不是经过特殊的训练。

    一个女子心中有了自己的爱郎,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对其他男人如此纯情的,唯一的解释就是爱儿完全都是在演戏,演戏的结果就是为了完成她们背后的那项秘密“暗害”韩馥的任务。

    这么一说,韩馥就显得可怜极了,他一心宠爱的女子,居然是无时不刻不想加害他的“卧底”。

    可是韩馥这种人值得可怜吗,答案是不值得。

    一个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而重罚自己心腹爱将的人,袁朗觉得一点都不值得同情,甚至会觉得这种人就不应该帮他,让他咎由自取。

    再说,韩馥听了爱儿的肺腑之言之后,急得上火的他连忙宽慰道:“爱儿,你们姐妹一个也不能走,更何况你现在还怀上了我的骨肉,你是我们韩家的有功之臣呀!……只要你们不走,我什么都答应你们!……不就是会盟嘛,如果你们怕人说闲话,我明天就发令开拔,你们留下来好不好!”

    袁朗一听,心里顿时有了底,至少韩馥已经答应了继续上路前往酸枣,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看爱儿如何收尾。

    袁朗想多了,现在的韩馥对爱儿是言听计从,爱儿这时一句话没说只点了点,韩馥便高兴雀跃的将爱儿抱了起来,在原地旋转三周之后,迫不及待的将其抱进了房间。

    “我对你今天可刮目相看了,你不近女色已经让我姐妹吃惊了,现在又不知道从哪探听来的流言,就想要挟我姐妹,我看你是想多了吧!”

    留下来的怜儿,以质问的口吻在问袁朗,给人的感觉袁朗刚才说的文丑一事,她们根本就不知道。

    “呵呵,是不是真有其事,还是我想多了,怜儿小姐以及令姐姐心知肚明,时候不早了,我看在下还是先告辞了!”

    多说无益,袁朗拔腿就走,这小狐媚子比她姐姐还难缠,自己再晚走一步,恐怕得被她黏住不放。

    “怎么,我就那么不讨你喜欢么!”怜儿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袁朗面前,更甚的是怜儿此刻正慢慢的靠近袁朗,整个身子已经贴了上来。

    “怜儿小姐,请自重!让大人知道了,对你我可都不好!”

    “呵呵,哟,你一个大男人还想得挺周全的,你是在担心我呀,还是,在担心你,自己!”

    怜儿贴得太近,近得袁朗已经可以感觉到她发烫的身子以及跳动的心率,她不可谓没有姿色,可是自己上上司的女人,而且还是个媚儿,袁朗可不敢造次。

    尽管身体的某个部位已经有了反应,可是不能碰的东西袁朗坚决不碰,这是原则。

    可是这会儿想要脱身,恐怕也没那么容易,袁朗计上心头,陡然朝着后面大喊了一声:“啊?文丑,你胆敢来这里!”;

    这一招果然有效,此刻文丑是话题人物,比喊其他人的姓名来诱骗怜儿还要管用。

    怜儿惊得回头去看,袁朗就在这时一推怜儿的身子,然后灵巧的从她的身侧斜插了过去,随后只听得“噔噔噔”急速下楼梯的声音,当怜儿缓过神来再看时,袁朗已经出现在了楼梯的下面。

    “你,你给我回来!”

    怜儿欲追,可是袁朗逃得更快,此刻大厅之中已经被韩馥下令遣散,所以地方空了出来,连一个人影都没有,袁朗逃跑的就更加便捷了。

    “怜儿小姐,我奉劝你一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往日无怨今日无仇,只要你们不来为难与我,我一定保证也不为难你们,当然了,我有时还得麻烦你们一两件事,希望你们能够尽力相帮。如果这样,我想我们纯洁的友谊可以长期以往的维持下去,便可相安无事!”

    袁朗说完这话人已经跑到了驿站院落里,这里有了守夜的兵卒,相比怜儿不敢再追出来。

    “你,你给我记住,我们不会屈服的!”

    怜儿果真不敢出门,因为这里人多眼杂,她也不希望有什么流言碎语传到韩馥耳朵里。

    就这样,袁朗侥幸逃脱,他一刻也不停留的跑回了自己的居所,因为在那里,还有刘子惠以及潘凤正在那等着自己。

    回到居所,袁朗推门而入,一只脚刚刚跨进屋,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好家伙,潘凤也不客气,他现在正将袁朗好不容易从驿站搜刮来的美酒一坛坛的都拍开了封口,正在那开怀畅饮呢。

    “袁将军,你可回来了,你快来劝劝潘将军,酒多伤身!”

    同在屋中的刘子惠此时看到袁朗进来犹如看到了救星,他刚才也许劝了潘凤许久也没效果,这会儿已经将希望寄托在了袁朗身上。

    “潘将军,你……”

    潘凤立即挥手打断了袁朗的话,随即回道:“好酒!不过你放心,喝了你几坛,我日后加倍还你!这姓刘的是个文人,他不会,不会喝,来,你来陪我喝,咱俩喝!”

    潘凤说着一把拽过袁朗,袁朗想反抗,可是对方的力道其大,竟像拎小鸡似的将他按在了邻座上。

    “喝,来!”

    潘凤直接将一坛子酒拍在了袁朗面前,袁朗前脚刚甩掉了狐媚子,现在又遭遇了喝酒大汉,这简直让他上哪说理去。

    “好,今天就陪将军一醉方休,来!”

    袁朗没酒量,可是他有酒胆,更何况还是和神威的上将潘凤一同喝酒。虽然刘子惠正一个劲儿的给他递眼色,可是袁朗权当看不见。

    “你这厮不喝酒坐在这碍眼,我看你要不一起来,要不该哪来回哪去!”

    刘子惠一听潘凤说的是自己,他本该这就离开,可是这两人之中袁朗他还放心,可是这潘凤就难说了。

    人是他刘子惠喊来的,万一这潘凤喝了酒耍起酒疯来想去找韩州牧大人滋事,那自己岂不是还是难逃其咎。

    既然不能走,那刘子惠干脆就爬上了榻上睡觉,反正袁朗这会儿陪着喝酒,这空榻他就占了。

    袁朗看到这,心中一阵拔凉,好嘛,斗了妖女子,会了疯汉子,现在还让一个书生把床给占了,这尼玛,这世道,怎一个惨字了得!

第034章:不速之客

    “袁将军,袁将军……”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酒后酣睡的袁朗从梦中惊醒,他抬起头来,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猛地看到自己对面正伏案睡着一壮汉,再一细看,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昨晚跟自己喝光了所有存酒的,潘凤。

    “来了,来了,你被狼撵了怎么的,敲你个魂啊!”

    袁朗说着想起身去开门,可是腿脚已然麻木到不能动弹,就连起身的力量都没有了。

    “还是我来吧!”

    说话之人让袁朗吓了一跳,他定睛一看,这不是昨晚抢了自己床铺的刘子惠嘛,原来他到现在还没走。

    “何事?”

    刘子惠腿脚利索,快走几步便来到了门口,并且打开了屋门。

    “原来是刘大人!”敲门的是个兵卒,只听他接着禀告道:“回刘大人的话,韩州牧大人让小的来传令袁将军,让他纠集部队准备开拔。另外听说潘将军也在此处,那在下就不两头跑了,同样的命令一并带到,还请刘大人代为转达!”

    刘子惠按捺住了自己激动的心情,他回道:“知道了!你回去回禀韩州牧,就说袁将军、潘将军都在这,这就出发集结部队出发!”

    “是,那在下便告辞了!”

    兵卒走后,刘子惠带着满脸的疑惑看着袁朗以及潘凤,昨晚韩馥的态度还很强硬,今天怎么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怎么就同意上路了了。

    “怎么回事,难道大人听进去了咱的忠言!”

    潘凤此时也被兵卒的话给惊醒了,他听到了军令,自然知道不久他们便可以开拔往酸枣去。

    “也许吧,可是……袁将军,你昨晚最后一个离开韩大人的,你可是对他说了些什么?”

    刘子惠知道,韩馥昨晚还对潘凤喊打喊杀的,怎么可能事后还听得见他的忠言,现在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袁朗昨晚迟迟未归跟州牧大人说了些什么,难不成就是袁朗几句话打动了韩州牧吗。

    面对刘子惠的疑问,以及潘凤投来的,表示对此难以相信的目光,袁朗不想公布真相,只能编造了一个借口道:“州牧大人当时也是一时心急才做出了那样的决定,我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大人平复心情后再做决定,看来我的建议大人采纳了,如此而已!”

    韩馥是什么人,刘子惠清楚。潘凤也清楚,如果说韩馥有这种思想觉悟,那除非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韩馥已经下达了行军的命令,潘凤作为先锋军的统帅,一刻也不敢逗留的起身向袁朗、刘子惠告辞,他来到门口,回头看着袁朗说道:“你这人有意思,跟你喝酒也好,谈话也好,不错!还是那话,欠你的酒我日后奉还,今日就此告辞!”

    袁朗那里还敢跟潘凤再喝酒,要知道这猛男酒量有多大,那么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那就是,他喝的不是酒,喝的是水,喝的是空虚寂寞。

    虽然袁朗各种摇手推辞,对于潘凤往后的邀请敬谢不敏,可是潘凤已经走远,哪里还看得见袁朗满脸写着不必、不乐意!

    潘凤走后不久,刘子惠受袁朗所托,让其传令张燕、张白骑集结部队,随官军一同出发,兵发酸枣。

    刘子惠虽然还有很有疑问想要袁朗帮着解答,诸如韩馥思想转变之快的问题,可是三军即将动身,他受了袁朗的托付,自然是此事为先,至于这些想问想说的话,还是等有了机会再来请教袁朗好了。

    昨夜一直没能好好的睡上一觉,袁朗知道部队的集结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搞好的,所以他索性脱了外袍躺在了榻上,舒展下筋骨,感觉这么躺着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咚咚,咚咚……”

    这时候,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袁朗刚躺下又得起身开门,这么一折腾,什么雅兴都没有了。

    “是不是落下什么东西……”

    袁朗满心以为回来的是刘子惠,因为他刚走,兴许是回来取什么东西了,可是出乎袁朗意料的是,进门的首先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然后是一张白皙如雪的脸蛋。

    “爱儿小姐,你不请自来,想必是有什么事情要与在下说吧!”

    袁朗被匕首逼进了屋内,紧跟进来的那白皙少女正是韩馥的心头肉,爱儿。

    “姐,此人油腔滑调,花样多得很,别跟他啰嗦,直接解决了他,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他一个!”

    跟在爱儿身后进来的是与她形影不离的妹妹怜儿,看得出怜儿对袁朗已经是恨之入骨,这还没怎么着,就劝着她的姐姐下狠手。

    “把门关上,他跑不了!”爱儿一边跟怜儿说着,一边示意袁朗在座椅上安分的坐了下来,随后又道:“阁下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所以,请不要怪我们心狠手辣呢!”

    说罢,还不得袁朗有任何反应,爱儿手中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往袁朗的胸口刺来。

    饶是袁朗机灵万倍,恐怕也难逃厄运,更何况爱儿还是身负武功之人,怎么会轻易放的过袁朗。

    “哈哈,杀了我,你们姐妹也得给我陪葬,我拉三个垫背的,够本了!”

    袁朗别无他法,他此时只能先用声音震慑住对方,再用敏感的词汇引得对方的主意,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很显然,袁朗的话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爱儿手中的匕首为之一顿,而身边的怜儿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对着袁朗讽刺道:“你这人好不识数,咱们哪里有三个人!姐,我都说这人不老实,趁现在,一了百了!”

    “呵呵,是你不识数,还是我不识数,你姐腹中的胎儿,她的孩子你的侄子,难道不算一个么?”

    袁朗的话正是爱儿不敢动手的原因,她努力分析着袁朗死后能威胁到她的可能性。

    “好,就算你说的是对的,是三个人!可是一个死人还如何告密,我看你这就是死鸭子嘴硬,故弄玄虚罢了,姐,别信他!”

    怜儿的话让爱儿重新思考了下当前的局势,那就是不是袁朗死,就是她们姐妹亡,还有自己肚中的胎儿,她的孩子不能还没来到这世上就匆匆的走了。

    杀了袁朗可以说是一了百了,可是袁朗这人非等闲之辈,难道之前没有考虑到今天的局面,而给他自己留条后路?他说他死后有她们姐妹给他垫背,这话难道是负隅顽抗而说出来诓骗人的么?

    为了弄清楚,爱儿决定再问次袁朗,只要他说的前言不对后语,她手中的利刃绝对会以最快的速度插进他的心堂。

    “如阁下所见,现在我们姐妹不得不杀你,只有杀了你,我们才能安生!”爱儿手中的匕首往前送了一送,已经近的贴近了袁朗的身子,她目视着袁朗,语气一转,说道:“不过,但凡阁下能说出我们不杀你的理由,我想我们姐妹也不是滥杀无辜之人!”

    袁朗一听,这事情有了转机,于是他将爱儿手握住的匕首往后推了一推,冷静的说道:“如果我不给自己留条后路,你们认为我昨晚会把二位的事情抖露出来?实不相瞒,刚才出去的刘子惠,怀中正揣着我给他写的一封密信!”

    “什么信?”怜儿心急,她抢先问道:“可是写着我们告密信!”

    袁朗笑了笑,点了点头,随即又道:“不过二位放心,我在装信的锦囊之上贴了封条,我已经跟刘子惠约好,只要我不出事,这封信他永远不得送交韩大人,反则,二位应该知道的!”

    爱儿一惊,她心道:“这小子不简单,果然给自己留了后路!”

    怜儿有什么都藏不住,只听她气愤的道:“这么说来,杀你咱们是死,不杀你咱们也活不成,那凭什么我们就放过你!姐,少听他啰里啰嗦,咱们杀了他,带着你腹中的侄儿潜逃出去,我相信文丑那一定可以收留咱们!”

    爱儿被怜儿的话打动了,可是她后来冷静一想,如果一走了之,那么主公袁绍那将如何交代,保荐自己卧底韩馥身边的文丑要怎么向袁绍交代,自己这献出去的身子,自己要如何向自己交代。

    不,绝对不能功亏一篑,爱儿下定决心,不达目的,她绝对不能走。

第035章:谎话连篇

    “阁下还没有回答我妹妹的问题,说,我们里外都是死,如何杀你就比不杀你要坏!”

    爱儿已经被逼入了绝境,她现在对这事的最终结果,都在于袁朗对她每一句话的解释。

    袁朗知道,这对姐妹跟自己的矛盾点就在于他是否会威胁到她们的生命安全,既然找到了矛盾的重点所在,那么袁朗自信可以说服她们。

    接下来,只听袁朗说道:“二位无非是怕我给韩馥告密,可是二位不知,我与韩馥有着不共戴天之仇,我如何会主动的帮他,我恨不得二位早日将其除去!”

    “你,你到底知道多少!”

    爱儿、怜儿双双一惊,她们原本以为袁朗只对她们的身份有个大概的了解,可是现在看来,袁朗连她们要害韩馥的计划似乎都知道一些。

    “阁下与韩馥有不共戴天之仇,这话从何说起?”

    “对,快说,再磨磨唧唧的,我姐不动手,我就先宰了你!”

    袁朗将准备好的语言,和盘托出道:“总之二位的事情我知道的是透透彻彻!不过二位别回错了意,我不是二位的敌人,我们可以说,是为了达成共同目的的战友!”

    “战友?好新颖的说辞!你且说你与韩馥有什么仇,只要让我们听到半句不实,我们还是放不过你!”

    怜儿已经有点按捺不住焦虑的心情,在她看来姐姐的犹豫未免有点太过小心谨慎了,她现在一句句逼着袁朗说出来,是在想让他没时间思索,而找到袁朗说话的破绽。

    可是袁朗精明如斯,岂会被这么一点说辞呛住,只听他胡说大吹道:“想必二位知道我乃‘黄巾军’的统帅,而我们‘黄巾军’的来历二位是不是也知道!可是二位不知道的是,我的妻子乃是‘天公将军’、‘大贤良师’张将军的独女,没错,我就是他老人家的女婿!”

    “当年的‘黄巾起义’我姐妹还是知道的,至于阁下说的身份,我们也略有耳闻!”

    “我姐可没说全,我们不仅仅听说过你的身份,还知道你是倒插门的女婿,不知道你怎么把这茬忘了!”

    袁朗知道怜儿是在刺激他,可是这已经不是问题的重点了,面对别人的嘲讽,袁朗只能笑笑,然而该出的话他还是要说,只听他接着讲道:“既然二位知道,那就不难理解!当年‘黄巾起义’的失败,韩馥曾有份参与剿灭,我‘天公将军’的死,虽然不能算是他韩馥直接动的手,可是他也是参与者。而且我岳父的坟墓就葬在老家,韩馥不但纵容手下的人肆意践踏,还扒坟鞭尸,你们说,我能与他没有仇,没有怨?”

    袁朗这是将死盆子往韩馥脑袋上扣,张角被刨坟鞭尸这压根就与韩馥挨不着,现在他竟然说成了就是韩馥指使的,无非是增强自己谎话的说服力罢了。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难道我说的有错?……这还不算,我本想在黑山与我现在的下属张燕、张白骑从此过上与世无争的生活,可是不曾想,他韩馥先是授意各郡县多次骚扰欲图将我们剿灭,继而后来朝廷招安他才罢手,可是现在他仍不死心,硬是将我们‘黄巾军’从幸福窝里拽了出来,陪他远赴酸枣会盟,二位可以看到,这里有一半的兵力都是我们‘黄巾军’,他的用意在于借董卓之手消灭我们,其心之歹毒,难道不值得我恨他?”

    袁朗的分析说道额是滴水不漏,就连刚才还一直在怀疑这里面真实性的怜儿,此时听完之后,也觉得袁朗不仅不该杀,而且还能拉拢过来,助她们一臂之力。

    “既然阁下与韩馥有此大仇,为何上次在舆车上,那么好的机会你不动手,韩馥别郡的太守都不带,偏偏带了你,难道这就是你所谓的跟他有深仇大恨?”

    爱儿的问题问的很尖锐,因为韩馥目前专宠袁朗是大家共知的事情,你说与人家有仇,那么为什么还要往人家怀里钻。

    袁朗知道脑筋转的很快,只听他唉声叹气的说道:“我如果能动手,他韩馥已经不知道死了几回了!不瞒二位,韩馥在我的身边已经安插了耳目,我甚至怀里我们黑山上也被他安插了不少的刺客,我一旦动手,我的家人势必要遭毒手。而且,我现在率领的两万大军,有一万多还被困在了邺城,一旦他韩馥死于我之手,试问我那些将官如何从邺城突围,我岂不是为了私人恩怨而间接加害了他们!”

    爱儿将手中的匕首收了起来,虽然动作不大,可是带来的信息太过重要,那就是自己的谎话成功,爱儿算是信他了。

    “阁下的话,我暂且信了,可是我们也会打听证实!如果阁下有意诓骗,我们姐妹也不是好欺的,一旦我们的事情败露,不管与阁下有无关联,我们都会一口咬出阁下就是主谋,所以,请阁下自求多福!”爱儿说完,一拉怜儿的手臂,又道:“怜儿,咱们走!”

    “姐,就这样放过他,那下次再动手咱们可是难上加难!”

    怜儿边说边恶狠狠地看着袁朗,这小蹄子之泼辣,比她姐姐更甚。

    “呵呵,我自求多福,二位也最好烧香保佑我多福多寿,不然刘子惠这人太过实诚,他能干出什么来,我就不好说了!”

    袁朗毫不示弱,现在如果低头,那就等于是心虚。

    爱儿听后笑了笑,她一把拉着还在那忿忿不平的怜儿,然后打开屋门,总算是拉拉扯扯的走了出去。

    这对姐妹花前脚刚出门,袁朗紧接着便一下瘫倒在了座椅之上,刚才这一幕实在太惊险,如今他的命可不是他一个人的,他有了自己的家室,他必须要为了张宁活着。

    可是刚才袁朗分析给爱儿、怜儿听的那些话,并不完全是假的,至少他认为韩馥这人是绝对不能当朋友、上级来处的,潘凤是他的心腹爱将,其结果袁朗昨晚看见了。

    所以你说让袁朗出面告发那对姐妹,袁朗想想还是让韩馥自求多福吧,他的生死,自己绝对不干预。

    冀州早晚都会落入袁绍的手中,袁朗也深怕自己过度的干涉,会阻碍历史的进程。

    可是一旦韩馥覆灭,他袁朗将何去何从,他统领的“黄巾军”将何去何从,是尊重历史,还是扭转历史,这是袁朗现在想想,都觉得很棘手的问题。

    袁朗想趁机睡会儿,补补觉,可是不一会儿又来了四五命兵士,说是奉了上级的命令来帮着收拾东西,以尽量快上路。

    韩馥火急火燎的赶着去投胎式的,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出征之旅,这跟昨天他三天打鱼两天嗮网的精神头截图不同。

    看来“枕边风”的威力是自古有之的,无论到何时何地都是“威力”无穷的。

    袁朗的随身物品其实并没有什么,几件换洗衣物,一堆用来打发时间的书简,最贵重的还是韩馥送给他的那件貂裘,不过早已让濮阳兴带走了。

    驿站之外已经是白茫茫的一片,看来昨晚一直喝酒到天亮的自己,还不知道后来这雪会下这么大。

    袁朗身穿普通兵士的棉服,虽谈不上很暖和,不过也不冷就是了。

    当然,最舒适的还得数韩馥,他的那辆舆车,已经如一座移动碉堡式的停在了驿站外面。

    袁朗看到韩馥在兵士的辅助之下上了舆车,此时车上站着的还有身穿貂绒大衣的爱儿、怜儿姐妹,她们也在人群之中也看到了袁朗,直勾勾的眼神告诉袁朗,你最好小心点,这样才能相安无事。

第036章:一路艰辛

    韩馥的舆车走了,走的是那样的匆忙,让紧随其后的官军部队追的跌跌碰碰的,感觉这不是三军开拔,倒像是打了败仗的撤退。

    张燕、张白骑带着“黄巾军”也赶到了驿站户外,还是按照老办法,袁朗让自己的部队跟在了官军的身后,仅仅走在了粮草部队的前面。

    雪还在下,可是这会儿还没结冰,不然路将更加难行。

    “黄巾军”上下已经换上了他们自制的棉衣裤用来抵御寒冷,可就算是如此,等到他们走到黄昏之时,冷冽的北风呼啸着吹,背上的汗水凉了一身,穿再保暖的衣服看来都如同坠入了冰窖一样。

    “黄帅,这样走下去可不行!”张白骑破天荒的跟袁朗讲了话,只听他接着道;“咱们士兵的衣服不比官军,咱们这些都是自制的,透气性能太差,汗水一多,背上就凉飕飕的!自从吃了午饭咱们就一直在行军,这样走下去,官军没垮,咱们的人就先垮了!”

    袁朗骑得是高头大马,身上穿的也是一模一样的衣物,虽然他出汗极少,可是张白骑反应的问题他多少有点感同身受。

    “刘先生,你是官军驻在我军中的监管,你看就由你去禀明韩大人实情,如何?”

    袁朗实在不想去韩馥那,不是因为不想见韩馥,而是不想见他身边的那两位。

    满以为刘子惠会一口答应,可是出乎意料的是,刘子惠推脱道:“不是在下不尽力,只是刚才我听闻韩大人下了令,让大军加速前进,务必在明天清晨赶到安阳郡,不然那大雪封路寸步难行,咱们赶不到会盟现场事小,被困在路上就事大了!”

    “可是我们不是他韩馥,他韩馥倒好,坐在有暖炉的车厢里,有大马拉着,他当然不觉得累,他巴不得一天不分昼夜的赶路才好呢!”

    张燕策马在旁,他对刘子惠的话听着不舒服。

    “我也知道大家辛苦,可是行军打仗哪有不辛苦的!”刘子惠作为官军在“黄巾军”中的监官他也很难做,只听他打招呼道:“黄帅,二位张帅,还请你们体谅!”

    袁朗没话说,他能理解,自己的兵如果连这点苦都吃不了,那还能算是自己的部队吗。

    张白骑提的意见,可是刘子惠的分析让他觉得很有道理,他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所以他也点了点头表示了认同。

    可张燕是个粗人,所以现在只有他还在那骂骂咧咧的。

    这支“黄巾军”中有大部分都是他黑山军的人,所以张燕比一般人要心疼些,也是情理之中的。

    上层的工作做好了下面的兵士只有服从这一条路,就这样,由先锋军潘凤部,中军韩馥、黄巾军袁朗部以及辎重部队等组成的冀州赴酸枣会盟的近约七千人的部队,经过他们昼夜奔袭,发疯似的赶路,在二十天的时间内穿过安阳,途径数县之后,终于进入了兖州的境内的。

    此次会盟的地点是在兖州陈留郡的酸枣县,这次会盟就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十八路诸侯会盟,也叫酸枣会盟。

    不过刚进兖州境内并不是意味着就到了会盟地点,按照刘子惠的说法,酸枣县离这还有百十里路,按照目前日行三十里的速度,最快也得四天左右才能到。

    可是目前军队的状况已经不容乐观,无论是官军还是黄巾军部,都出现了兵士力竭而亡或是得病而亡的,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与日递增,截止到目前,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了三十人。

    这些人里面,黄巾军占了一半还多,物资的短缺,以及不如官军的装束自然是原因的两个方面,可是体能上面的差距,还是让袁朗看到了,自己如果想带好这支队伍,还得花更大的力气。

    “停止前进,停止前进……”

    这一路碰到的紧急情况实在不少,所以这次的突然叫停,袁朗也没太放在心上。

    停止行军的命令一下,袁朗周围的兵士立即像泄了气的皮球,一个个的全都瘫软在了路旁,对于他们而言,这二十多天仅凭两条腿赶路,实在是难为他们了。

    “刘先生,前面又怎么了?”

    看到上前打探消息的刘子惠回来,袁朗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前面出了什么状况。

    “哎,又牺牲了几名兵士!”刘子惠叹气着道:“先锋军行军的时候,山上发生了雪崩,好些兵士没来得及跑开就被雪埋了,死亡人数还在统计,估计不容乐观!”

    先锋军讲的就是潘凤带领的那只军队,他们本来在中军前面十好几里开外,可是越来越难行的道路,还是拖慢了他们行军的节奏,这不,现在已经跟中军一前一后,首尾都快相接了。

    “白帅,你约束兵士原地休息,没有将令不得私自移动!……黑帅,你带领五十名精壮的兵士随我上前救援被埋的兄弟,人命大于天,我们也算尽一份力!”

    袁朗交代了一通,随后带着张燕以及随机抽调的五十名救援人员,快速的奔往了事故现场。

    几千人的大军,行军阵仗拉的很长,袁朗一路走,一路呼喊着让道,可是疲惫不堪的官军东倒西歪的占满了过道,让袁朗一行人的救援显得寸步难行了。

    好不容易赶到事故发生的地方,眼前的一幕让袁朗看了不禁咋舌。

    只见狭长的甬道之上,陡然被一座仿佛如九天之上飞下的雪山给镇住了,别说是人被压在下面没了存活的希望,就算是坚硬的磐石被这么大的物体瞬间压住,估计也是灰飞烟灭的下场。

    当袁朗赶到先锋军统帅潘凤身边的时候,他正跟一名小吏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袁朗不知道他们因何而争吵,子时站在一旁倾听,从只言片语之间他好像理解到了一些意思。

    原来韩馥派人来通报潘凤,让他尽快打通道路,并且让他的座驾先过,因为这里刚发生过雪崩,随时都有可能发生第二次。

    而潘凤以为救人要紧,就算了没了活口,也要找到尸首。另外潘凤再次强调,希望韩馥弃车驾而换马驹,因为甬道本就小,这么多的积雪,不可能打通出让那么大的车驾通过的道来。

    “将军,话我已经带到,做不做是你自己的事情!不过一会大人问起来,可别怪小的如实禀告!”

    来人嚣张,潘凤横眉瞪眼,立即骂道:“尔等小人,只会谄媚献好!你回去就这样告诉大人,就说是我说的,必须换马,不然就让大人等着!”

    “好,好,将军,我可丑话说前面,你再……”

    袁朗见潘凤又要做出惹怒韩馥的事情来,急忙上前拉住那小吏劝道:“这位大人,且慢发火,潘将军之所以让大人换马,那是他不知道大人的车驾可以拆卸下来再拼装,将军出发点是好的,只是话糙了点!”

    “我就算知道,也……”

    袁朗赶紧又向潘凤递眼色让他少说两句,随后又接着劝架道:“我看这样吧,大人你先回去,就说潘将军先开出条道来,请韩大人先换马驹先过去,至于车驾嘛,等这前面的兵士都过去了,再找人拆卸送过去拼装,您看可好?”

    “哼,如果这样,我看韩大人不是不通情达理之人,那就这样!”

    那小吏一甩手,没好脸色撂下的走了。

    潘凤气的拳头拽的紧紧的,恨不得上去将那嚣张之人一拳打趴下。

    “潘将军,我看着么大规模的雪崩,下面的人怕是活不成了!我看韩大人担心的也不是没道理,这里地势陡峭,人员嘈杂,如果不及时打通求生通道,难免不会再次出现雪崩!”

    袁朗分析给潘凤听,他相信潘凤不是一个置大家生命于不顾的将领。

    “可惜了那些随我出征的将士,他们到头来只得了个埋葬他乡的下场……袁老弟所言极是,我也急糊涂了,我看,你我的人这就赶紧打通一条道来!”

    袁朗此行的目的正是如此,自然是欣然接受了潘凤的建议。

    打通救援通道花费了袁朗以及潘凤许久的时间,好在人员充足,大家轮番上阵,这才进展顺利,等韩馥的传令兵第五次来催的时候,一条只能容一人一骑通过的甬道总算是打通了。

    通道打通了还不算成功,因为后军之中还有粮草辎重,这些马车是无论如何都过不去的,所以袁朗、潘凤只是成功了一半而已。

    虽然只是成功了一半,可是韩馥已经等不及要过去了,得知通道打通后的韩馥勒令停止发掘,命令让他先过去,然后潘凤干脆让先锋军中余下的伤员也过去,余下赶来也想过去的兵卒则被挡在了里面,被要求帮忙发掘,不然休想过去。

    潘凤的这一套还真管用,求生欲极强的兵卒们,听闻不挖就过不去,个个甩开膀子来干,正所谓人多力量大,他们以“愚公移山”的精神,外加对存活的渴望,一座看似挺大的拦路雪山,就这样在两个多时辰之内,被从中开辟出来了一条可容普通车驾通过的通道来。

    通道一开,等急了的兵卒们蜂拥而出,袁朗守在通道口,他不一会儿就看到了自己的部队,是张白骑带领着的“黄巾军”也随着人潮赶到了。

    “白帅、黑帅,你们先过去,我有事,一会就到!”

    袁朗没有同行,那是因为他曾经进言将韩馥的车驾拆卸下来送过去,他大话出口,如果不帮着潘凤实施,恐怕会被人说他的不是。

    潘凤知道袁朗留下来的用意,他感激的说道:“有劳袁老弟了,说实话,那大家伙,如果不懂行的,我可不敢说能搞定它!”

    袁朗尴尬的笑了笑,他刚才途径的时候曾仔细的观察了下韩馥的车驾,发现其构造精妙,匠心独运,以木构架结构为主要的结构方式,由立柱、横梁等主要构件建造而成。各个构件之间的结点以榫卯相吻合,这种构件连接方式,使得车驾的木结构富有特殊柔性,不但可以承受较大的荷载,而且允许产生一定的变形,在荷载下通过变形抵消一定的波动能量,减小结构的抖动响应。

    试问如此先进的木结构,没自己在场,以潘凤他们的所见所闻,如何能摆弄得起来。

第037章:不明来客

    从雪崩之中幸存、或心有余悸而活下来的冀州联军,再也经受不住长途行军,他们选择在雪崩事发地十里开外的一处较为开阔的地带,安营扎寨,暂时停止了行军。

    天空中的雪是越飘越大,夜晚的温度已经降到了零下十好几度,如此寒冷的天气,让这支一路走来,饱经风霜的军队再次面临又一次的挑战,那就是对抗严寒。

    韩馥干脆离开了自己的大帐,搬到了他自己的车驾之上去安睡,这一点还得感谢袁朗以及潘凤,因为如果不是他们冒着可能再次发生雪崩的危险,给他将如此庞大的车驾给拆散运出来,再给拼装好了,恐怕韩馥今晚也睡不上他那个豪华住房。

    劳累了一天的袁朗已经憨憨入睡,与全军将士一样,今晚注定是个睡觉的安宁夜。

    袁朗疲劳的连梦都做不动了,他这一觉,居然睡到了自然醒。

    醒来的袁朗,突然感觉自己的大帐之中寒气逼人,他想再补个回笼觉,可是这种寒冷已经让他睡不下去了。

    掀开军帐的布幔,袁朗顿时被眼前白茫茫的一片刺痛了双眼,他揉了揉眼睛,定眼一看,好家伙,只见军营之中包括方圆目测得到的地方全是皑皑白雪,这昨晚不知道下了多大的雪才造就成了如此规模、厚度的积雪。

    几名兵卒已经在袁朗的帐外打扫着积雪,要不是他们,估计昨晚这些雪就堆进他的大帐了。

    “袁将军,袁将军……”

    正喊自己的这人,袁朗认识,他就是昨天传令潘凤打通通道,让韩馥先过去的那个官吏,他这么急着来找自己,不知道所为何事。

    “官爷这么急的找在下,不知道是不是韩大人有什么吩咐?”

    此人乃是韩馥新晋宠幸的近臣,虽然不知道他用什么方法取得了韩馥的信任以及器重,不过轻易得罪人的事情袁朗还是不想做的,更何况他猜想此人还是韩馥派来找自己的了。

    果不其然,只见那官吏还算客气的对着袁朗行了一礼,随后说道:“陈留郡有人来了,韩大人贵体欠安,想找个合适的人去接待下,所以,呵呵……韩大人这是对将军您的器重呀!”

    袁朗明白了,韩馥这是享着清福不想冒着严寒去接待这些闲杂人等,如果找潘凤去,又怕潘凤的牛脾气上来,所以他千挑万选才找了自己。

    没想到自己在韩馥眼里已经成了“心腹”,袁朗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韩馥对自己的器重不是因为自己的军功或者能力,看来是自己不问上司是非,为人还算灵活而已。

    “官爷请恕罪,在下不是不去,而去怕给韩大人丢面子。你看我,这头发也乱的,衣服也没个正装,你瞧瞧……”

    袁朗假装可怜的话刚说一半,就被那官吏打断了,只听他接话茬说道:“有,有,韩大人听说将军将那件貂裘转赠给了别人,这一路上受尽了严寒,这不,已经让在下又给您带来了一件!”

    袁朗心也不大,既然韩馥有求于咱,那也不能便宜了他。

    从官吏身后的随从手中接过匣子,袁朗打开来一看,哇哦,这貂裘的质地,可比自己先前的那件要强多了,用料也大多了,看来韩馥这会拉拢自己可是下了血本了。

    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韩馥既然给自己送了这么大的一份礼物,那这接待外宾的任务,袁朗还是笑嘻嘻的接了。

    简单的梳妆打扮之后,袁朗又换上了崭新的貂裘,还别说,这人靠衣装马靠鞍,袁朗这么一折腾,感觉跟富家公子哥没啥区别。

    “黄帅,你这是要去哪?相亲吗?”

    袁朗刚想随着官吏往外宾暂居的军帐走去,可巧此时张燕来了,其身旁还跟着至今对袁朗耿耿于怀的张白骑。

    “黑帅、白帅来的正好,我正愁排场不够大,你们来了就一起去吧!”

    “真去相亲!”

    张燕被袁朗的表情蒙蔽了,他以为自己聪明的脑袋瓜子已经猜对了袁朗此行的目的。

    “相亲?你去了就知道!”

    袁朗故意卖了个关子,只有这样,好奇的张燕才会跟着去,而张白骑如果推脱不去,反正嫌事不够大的张燕绝对不会放他走。

    “白帅,你往哪走呢?这边,哎哟,走啊,去看看,我倒要看看,是哪家的闺女眼神不好用,居然看上了他!”

    这不,张燕已经拉扯住了想走的张白骑,并且拿袁朗开了把涮。

    张白骑遇到张燕,那就是秀才遇到了兵,有理也说不清,袁朗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能牵制住张白骑的人。

    袁朗现在已经明显的能感觉到,由于张白骑他闺女的事情,自己跟张白骑已经搞得有点不愉快了,话少了,像以往的沟通也不多见了。

    就这样,官吏在前引路,袁朗带着张燕、张白骑二帅往陈留来客的军帐走去了。

    走了许久,但未至目的地,袁朗就看到十几匹裹着军甲的骏马整齐的排列在了军帐的外面,而每匹马首前,除了两匹空着,其余都分别站立着身负弓箭,手持短刀的军士。这些军士在袁朗看来,一定是经过了严格的训练挑选出来的精英,且看他们站在雪地里纹丝不动,就连眼角上堆上了雪花,也是立如磐石。

    当然,最引袁朗关注的还是一名执旗军士身后的那面写着“曹”字的旗帜,袁朗心里一阵嘀咕,刚才听说要会见的人是来自陈留,现在又看了“曹”,那么这里面的人,难道是曹操?

    袁朗后来一想,估计不可能是曹操到了,如果是,那他韩馥不可能还躲在温柔乡里,而不亲自接见。

    那到底是谁来了了,袁朗还揣着这样的疑问,跟在传话官吏的身后,走进了面前的军帐。

    因为户外积雪甚厚的缘故,所以光线从窗口透了进来,显然帐内明朗朗的,袁朗意见军帐,第一眼就看到左侧首座上坐着一名披坚执锐的将领,那人三十来岁,身材适中,天庭饱满,两眼有神,左手按在一柄宝剑的剑把上,说不出的英武。

    其身后还站着另一名小将,袁朗又看,只见那小将二十岁上下,与自己一般年岁,面洁如镜,左手叉腰,右上按住腰间的佩剑,同样是一位飒爽英姿的年轻人。

    “二位曹将军,韩大人因为身体抱恙,所以特命袁将军来接见二位,还请二位将军不要介意!”

    引袁朗来的官吏率先开了口,听到回复的那两位来客,也纷纷向袁朗行了礼,并分别交换了姓甚名谁。

    这一说还真不得了,也许张燕、张白骑不知道说出名号的这二人是何人,可是精通此时历史知识的袁朗却对他们是如雷贯耳。

    你们且道那中年将领是谁?原来此人正是曹操的堂弟曹洪是也。曹洪字子廉,是最早跟随曹操在己吾起兵的将领之一,也是深得曹操信任的将领之一。

    而那年轻将领说出来就更受曹操的喜爱,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曹操挚爱的长子,曹昂。

    要说曹操有多喜爱这个儿子,仅仅凭曹操临终前的一段话就能看出来。当时因为曹操间接害死了长子曹昂,所以原配丁夫人回了家乡与之断绝了关系,当曹操病重时,自认为时日无多的他叹息说:“我一生做事,没有什么后悔的。假如死后还有灵的话,子修如果问我,他的母亲在哪,我将怎么回答啊!”

    这里子修说的正是曹昂,试问一身干过多少轰轰烈烈大事的魏王,居然不是怕世人如何评价他的身前身后事,而是怕自己的儿子来质问他,所以,大家可以看出,曹操是多么的心疼自己这个长子。

    如果曹昂活着,可以不夸张的说,以后大魏国一定没他曹丕什么事,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038章:突发事件

    那么问题来了,此时的陈留郡太守应该是张邈,就算是来接待韩馥的人马也应该是由张邈派出,可是曹操竟反客为主,派了两员心腹大将来到了韩馥的军营,到底是为了什么?

    此时陈留郡的局势跟冀州很像,一个是冀州牧韩馥麾下有个人脉、声望极广的袁绍,一个是张邈手下有个能力极强的曹操,这两人都非池中之物,都是功高盖主,且有野心的人。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邈跟韩馥都是一样的可怜,他们的共同点都是自己皆有个能力太强的下属,而且他们根本控制不住他们。

    对于曹操,张邈采取的战术是隐忍,从己吾起兵就可以看出张邈没有过多的去问曹操的事情,甚至还给拨了款,不过至于拨了多少,那就无从知晓了。不过,至少让外人看来,张邈境界很高,他们上下是一条心。

    这些分析,自然都是袁朗自己心里想的,他这些未卜先知的能力,恐怕自己说出来,别人也未必会信。

    “二位曹将军,此行不知道有什么需要我们效劳的?”

    袁朗开门见山,他心里不知道什么,就先问什么,这是他的风格。

    曹洪虽是带兵打仗的将领,可实则是名儒将,只听他温文尔雅的解释道:“袁公误会了,末将与子修此来不为别的,只是来迎冀州的各位前往酸枣罢了,仅此而已!”

    “真的这么简单?”袁朗虽然心里直犯嘀咕,可嘴上仍是“恍然大悟”的说道:“哈哈,原来如此!那就有劳二位将军纡尊降贵了!不过,这酸枣也算是近在咫尺,二位此行,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袁朗根本不相信曹洪、曹昂只是为了来接他们这些人这么简单,这里面一定还有什么话没说明了。

    事实说明,袁朗的第六感是准确的,只听曹洪接着道:“袁公心细如发,洪佩服!实不相瞒,董贼已派大将牛辅率兵三万出了洛阳,目的地正是冀州军的行军路线!”

    袁朗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先不说牛辅,就算这三万人的军队,自己这五六千人如何抵挡。

    再说这牛辅是何人也。

    牛辅乃是董卓的女婿,与董越、段煨、胡轸、徐荣统称为董卓帐下的五虎将,是比吕布资格还老的董家心腹爱将,董卓派他来,看来真的是来者不善。

    “来就来了,怕他个鸟甚!”

    张燕的脾气还是这么暴躁,他一听有仗要打,跟别人不一样,他不是害怕而是兴奋。

    “二位将军的消息可靠吗,可是在下想不通,为什么董贼偏偏想先对咱们冀州军动手呢?”

    张白骑也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在他看来名声大的有袁绍、曹操,发起人也不是他冀州,怎么董卓一动手就先打的他们呢。

    “呵呵,不难理解!”袁朗已经猜到了大概,只听他接下去分析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我冀州富庶并且担任的是联军粮草供应一职,请问如果是你们,你们会怎么办?”

    袁朗这么一提醒,在场的人除了曹洪、曹昂,无不惊惶不定,张燕这才明白,这哪是陪着来相亲的,分明就是来给自己惊吓的。

    “袁公所想,与我家主公不谋而合!”只听曹洪接着道:“我家主公以为,董贼此次劳师动众的派其婿牛辅带军前来,实乃是釜底抽薪之举,他们旨在一击打溃联军,让联军无法会盟!”

    曹洪口中的“主公”说的自然就是曹操,能跟曹操想到一块去了,袁朗心里居然有着莫名的激动。

    曹操分析的不错,粮草乃是一个军队能够维系的源泉,如果粮食都没了,试问谁还会为你卖命,再说了,就算是有些死士跟着自己,可吃不饱肚子,也打不过啊。

    这些联军表面上看似光鲜,人气足,有十八路之多,可是袁朗知道,这些人都是各怀鬼胎,各有各的心思,如果一旦知道没了冀州粮草的供应,他们恐怕一个比一个跑的快,甚至都有可能在跑的路上拉上个垫背的或者是绊谁一脚。

    除了与曹操找到了共鸣,袁朗还不得不佩服给董卓出谋划策,让他行此毒招之人。

    袁朗一向不是吝惜赞美之词之人,他现在只想对董卓身后的谋士说一句,尼玛你真是够坏的,坏到你姥姥家去了。

    “那,那咱们的援军何时到!”

    一看韩馥手下那官吏就是个怂包,他首先考虑的不是如何应敌,而是想着救自己的人何时到,真的是丧气极了,一点男儿的血气都没有。

    可是接下来听到的这一句话,也许就不仅仅是没了血气这么简单了,甚至都可能让一般的人昏死过去。

    只听曹洪身后的曹昂冷不丁的冒了一句,说道:“援军已到,便是我与叔父以及帐外那十八名骑兵将士!”

    “啊,这,这还了得,不行,不行,我得禀告韩州牧大人去,天啦,天要塌啦……”

    那官吏吓得屁股尿流,只见他跌跌撞撞的跑去向韩馥禀告去了。

    “让二位见笑了!”袁朗比起他们略显镇定,只听他问道:“请问二位将军,此地到酸枣县还有多少路程!”

    “约莫五十里,一般行军速度要走一天一夜,可是如今积雪甚厚,我们也是行了两个昼夜才赶到这里!”

    曹洪给的数据很准确,因为他们这二十人刚刚从酸枣赶过来,所以没有比他们更准的说法了。

    袁朗心里顿时有了数,他知道,硬打是打不过的,而目前想跑估计也难。就算他们现在上路往酸枣赶,最快也得两个昼夜,而且还有辎重部队,可能路上花的时间还要长。

    牛辅在身后追赶还算好的,如果牛辅埋伏在半道上,那请问,一个疲劳逃命军心已散的军队,如何还能抵抗三万虎狼之师。

    打,打不过;跑,跑不了;援军,只有二十人;敌人,有三万,比自己多两万多,这就是目前摆在袁朗面前的情况。

    “白帅听令!”

    袁朗突然的下令,让在场的众人万万没想到。

    张白骑对袁朗的军令向来都是绝对的服从,此时也是一样,只见他上前接令,道:“属下在!”

    “白帅,我命令你通告全军,让大家将带来的帐篷不管大小好坏全都给我撑开来,并且夜里不到集体灭灯时不许熄灭烛台,然后命令全军增开锅灶的数量,按每灶300人计算,必须跟帐篷所能容纳的军士人数相近,最后你安排将士将营寨内堆积的积雪全部运到营寨外面,我有大用!”

    袁朗说明,张白骑二话不多说领命出去了。

    可是张燕是个心里有话藏不住的人,只听他不解的问道:“黄帅,前两点我明白,你那是给自己壮场面,让敌人搞不清我们的人数!可是最后一点我就不明白了,你要那么多雪干什么?”

    看来这最后的举动不光是张燕没明白,就连一直在那静静听着的曹家叔侄也没明白。

    袁朗知道这些人都不是外人,于是他举起手中的水杯,递到众人面前,说道:“诸位请看,刚还热气腾腾的水杯,一下子就被冻住了!”

    张燕笑道:“这有何不懂的,天气冷嘛!”

    “这位黑帅说的是,这跟运积雪有何关系?”

    曹昂毕竟不是曹植或者曹丕,他的心思还没到他两位弟弟那个境地,所以他的疑问也是正常的。

    曹洪老成持重,他不明白也不说话,反正就是倾听。

    面对三位“学生”,袁朗继续开讲道:“是啊,热水不一会都能冻住,那试问,我将积雪堆在营寨外,也给它也倒上一杯水,它是不是可以堆砌起来?”

    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明白,袁朗原来这么做,是想把冰雪当作石快用,是给自己的营寨加固用。

    “袁公莫不是想在这里死守?可是你也知道,盟军还未到,我家主公也得忙于应付董贼可能派出的其它大军,援军是不会来的!”

    曹洪本打算以自己熟悉地形的优势带着他们逃,能逃多久是多久,能逃一个是一个,可是现在看袁朗这架势,这哪里是跑,这是要干仗啊。

第039章:命中注定

    如今的局势,在场的众人不是不清楚,现在逃跑的话,也许还能撑到酸枣。可是如果留下来等着牛辅。甚至还妄想与之一战,那几乎就是以卵击石,是不可能胜利的战斗。

    “曹将军以为,我军若与牛辅战之,有几分胜算?”

    袁朗知道,不想打的不仅仅是曹洪,就连曹昂估计都是这么想的,当然,除了那个莽夫张燕,这是一个正愁没仗打得主。

    面对袁朗的发问,曹洪犹豫了一下,随后怔怔的说道:“我看能有三分胜算已然是不可能的呢!”

    “哈哈!”袁朗大笑不止,然后道:“曹将军这是太保守了,我看咱们的胜算可以有七分!”

    “什么!?”曹洪一惊不小,刚才的三分胜算他已经是给足了冀州军面子,按照他的思路,一分胜算也没有。

    “哈哈,不是小将大言不惭,袁将军这是太过自信了吧!”曹昂也表现出了他的不相信,在他看来,天底下最强的应该是他父亲曹孟德,其他人哪能有这样的神通,怎么会做到以少胜多,以弱胜强。

    张燕想反驳两句,可是他也认为袁朗这牛皮吹大了,就这吹牛的水平,怎么都快赶超他了呢。

    袁朗不置可否,只听他向多识广的曹洪讨教道:“敢问曹将军,董贼的军队,最厉害的是什么?”

    曹洪想也不想,斩钉截铁的回道:“自然是骑兵!西凉铁骑战斗凶勇,野蛮粗暴!”

    “然也!”曹洪的回答正中袁朗下怀,只听他肯定后接着道:“牛辅乃董贼之婿,而且此次肩负一击即溃之重任,试问董贼会给他什么军队前来?”

    “长途奔袭,平原作战,自然是骑兵最佳!”

    曹昂觉得袁朗问这些简直是在侮辱他们的额智商,可是心里知道答案,不说出来还就不舒服。

    “小将军说的是!”袁朗又道:“如果我猜想的不错,牛辅此次前来一定都是骑兵,他们的目的在于一击即溃,速战速决!”

    “正因为如此,所以袁公才该早做打算,西凉铁骑锐不可当,咱们目前的军备实力还不足以与之相抗!……我明白了,袁公不是想与之速战,而是想打持久!”

    曹洪总算是开窍了,他现在细细想来,袁朗刚才吩咐下去的军令不是想打,而是在防守,什么故布疑兵,加固营寨了,都是想跟牛辅耗。

    “没错!我的意思,西凉骑兵打冲锋是天下无敌,可是打阵地战它未必就行。而且现在外面积雪甚厚,装备那么重的马匹本就行进艰难,现在一来,恐怕还没打仗,就已经陷进雪里跑不动了!”

    “是了!”曹昂听了分析也领悟的说道:“他们从洛阳出发的时候,雪还没这么大,看来他们是错误的估计了当地的天气状况,看来这次他们要吃大亏!”

    “大亏?我这次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袁朗一拍桌案,瞬间的霸气点燃了在场三人的斗志。

    “好了,还装,绷着个脸,刚才给他们看也就行了!”

    安抚了、说服了曹洪、曹昂,袁朗,张燕这才从接待的军帐走了出来,还没走几步,张燕就调侃开了。

    “装?我这是在愁啊!”

    “愁?你不是大话都说出去了,还想给牛辅全歼,我看是你牛!”

    袁朗叹了口气道:“我愁的不是怕打不过他,而是怕他不来。这么好的西凉铁骑,如果咱们能整过来,你想想看……哈哈,做梦都能笑醒啊!”

    “恩?你说的也是!你说牛辅遇到这样的天气如果还来送死,那他是不是傻?”

    张燕的分析这是袁朗所担心的,眼看肥肉送上了门,就怕它给跑喽。

    “黑帅,这样,你一会多派些斥候出去,我要知道牛辅到哪了,另外我要你吩咐下去,让这些斥候每到一个村庄都散布牛辅大军到来的消息,让乡亲们赶紧带着过冬的食物藏起来!”

    “恩?黄帅,你这样做的意思……奥,你怎么这么多的坏水啊,啊哈哈!”

    袁朗知道张燕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只听他又透彻的分析道:“他们现在离洛阳已经很远了,想回去恐怕得饿死不少!他们不靠着路上打秋风怎么活?咱们给他来个坚壁清野,他们自然要来找咱们抢吃的!”

    “你就瞅好了吧,那我去了!”

    张燕说着就走,袁朗却拦住了他问道:“白波可随军来了?”

    张燕被问的一头雾水,只听他回道:“不是你让他们留守邺城嘛,没来啊!”

    “什么!?”

    “怎么呢?你找他有事?”

    “没!你去忙你的,我想静静!”

    袁朗为什么要找白波,那是因为他靠着对历史的认知,知道了牛辅此生有一劫,那就是征战河东的时候败给过白波,征战河东,难道就是牛辅此次的阻劫冀州军吗?

    虽然对象不同了,可是白波赢过牛辅这是历史事实,如果找白波出来,是不是把握就大了了。

    可是刚离开的张燕告诉袁朗,白波被袁朗自己留在了邺城,那这是不是也算是自己的一个宿命呢。

    袁朗意兴阑珊的独自往自己的军帐走,这一路上他碰到了许多他们黄巾军运送积雪的兵卒,看来张白骑已经开始在执行他的军令了。

    “走,黄帅就在那,你不服可以问黄帅!”

    半道上,袁朗只见四五个兵卒扭打在了一起,并且看到他来之后,纷纷上前来,好像要找自己讨说法。

    “黄帅!”

    “黄帅!”

    “放肆!这里是军营,你们不知道‘三杀令’吗?”

    袁朗一分恫吓,吓得吵吵闹闹的兵卒顿时松开了手,一个个噤如寒蝉。

    “你先说,怎么回事?”

    袁朗指着一名受欺负的兵卒,让他先说。

    那兵卒得了令,这才委屈的说道:“回黄帅的话,小的只不过是找了一些废弃的竹片,就被他们抱住了打!”

    袁朗一听,知道了个大概,只听他说道:“大家都是平等的,谁也没资格无端的打人!你们几个打人的,一会去领五十军棍!……还有你,你想要什么可以跟他们沟通,怎么就随便拿呢,你是谁的部下!”

    手中还拿着竹片的那位被打的兵卒,战战兢兢的回道:“回黄帅的话,我是白波将军的部下,只是白将军此次没来,我是跟着大部队上来的!”

    想他来的没来,没想的人现在站在了自己面前。

    “这些竹片你拿了做什么,生火取暖?”

    这是袁朗唯一能联想到的。

    “不是!”那白波的部下骄傲的回道:“在咱们老家,想这样大雪天走路难行的时候,咱们就找这些竹片子往脚底板一绑,然后再制作两柄手杖撑着滑行……”

    “……天啦,我怎么就没想到,我怎么就……像你这样会制作的人还有多少?”

    袁朗激动的摇着面前的白波的手下问。

    那兵卒略有诧异的回道:“咱们一帮跟着白波将军的都会这个……”

    “好极了,我现在给你个任务,你把这些人都给我召集起来,然后到我的军帐外集合!……还有你们,你们的军棍暂且留着,现在给你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你们给我把类似于这样的竹片全给我找来,有多少拿多少来,也到军帐那见我!”

    袁朗一口气吩咐完毕,那面前的兵卒也不知道他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统帅的命令他们岂敢不同,个个连跑带溜的下去执行了。

    袁朗兴奋极了,刚才白波的手下所说的就是雪板,这样新颖的东西用处较少,尤其是古代战场,可是今天袁朗就破天荒的要靠它打败牛辅的大军,看来这就是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牛辅啊,牛辅啊,虽然你的克星白波没来,可是你劳资我来了,一样可以打败你。

第040章:大战将至1

    袁朗兴奋的往自己军帐里赶,可是刚走到半路上,就被刘子惠给截住了。

    刘子惠稀里哗啦的跟自己说了一大通,袁朗归结为五个字,韩馥要见他。

    会见韩馥,已经不是在他的州牧大帐,而是将会见地点移到了他的那辆车驾之旁。

    当袁朗赶到韩馥车驾旁时,那里早就集结了许多的官员、将领,其中个头最高的,袁朗一看就知道,是先锋军的统帅潘凤。

    “他来了,他来了……”

    “韩大人,一定要严惩他,他无权下发军令!”

    “对,他只是黄巾军的小统领而已,不能代表咱们冀州军!”

    ……

    来此之前刘子惠已经跟袁朗说过这里的局势,看来刘子惠没有夸大其词,真的是来了很多来问罪自己的人。

    “袁将军,怎么回事,你这是想葬送咱们冀州全军不成?”

    韩馥此时坐在车驾上靠着窗户的位置,只见他裹着貂裘,手中捧着暖炉,正居高临下的问责袁朗。

    袁朗知道,韩馥是个主和派,他派自己前去接见陈留来客,只是让他应付一下,并没有给他发号军令的权利,现在看来袁朗已经越权了。

    “韩大人……”

    袁朗刚想做出解释,可巧就在这时,一匹快马闯进了大家的视线,并且听到马背之上有人高喊道:“紧急军情,紧急军情……”

    “给我!”

    潘凤个头高,越过人群,一手接过斥候的信筒,然后三步并两步的将至交给了车驾之上的韩馥。

    韩馥迫不及待的打开看了一会,突然可以看到他的脸色大变,之后只听韩馥哀嚎道:“我命休矣,我命休矣……”

    “大人,怎么了?”众人异口同声的问。

    “哎,我命休矣,牛辅大军已经从酸枣县方向杀奔而来,离此仅有半日路程了!”

    韩馥说完将信筒丢给了潘凤,袁朗上前与众人围着潘凤打开来看,果见上面写道截止昨晚牛辅军已经从去酸枣得半道上杀来,经过一夜的行军,看来真的只有半天的时间就能到这呢。

    袁朗的看完后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他不主张留下来坚守,恐怕逃去酸枣的路上要遇上牛辅,这牛辅看来也不是省油的灯,他居然知道从酸枣逆向来寻冀州军决战,看来他是信心满满,不达目的决不罢休。

    “怎么办,怎么办,刚才你们一个个的声音极大,现在怎么哑巴了……无双,你快告诉我,怎么办!”

    韩馥最终还是将最后的希望投向了上将潘凤。

    可是此时的潘凤也是没了主意,打仗他还行,可是说道运筹帷幄,恐怕他还差点。

    “哎,可惜沮公与不在,他一向足智多谋,你们啊……我留你们何用!”

    韩馥看潘凤的表情已经知道了结果,他现在心里也许无比的懊恼,这酸枣他要来干嘛。

    “主公莫慌,只要他牛辅敢来,我定斩他首级,献于主公面前!”

    说到如何退敌,潘凤没有办法,可是好勇斗狠他自问还没怕过谁。

    “无双,你是有三个脑袋六只胳膊,可是……我没有,我看还没等你杀了他牛辅,我的脑袋,还有我车上这一大家子的脑袋,早就搬家啦!还有你们,都给我想想办法,别一个个杵在那呢,我看着你们难受!”

    韩馥对于他手底下的这些官员是不满意的,他们除了喊打喊杀,要不就是干脆不做声,压根就没有一个能说出有效退敌,乃至于保护他韩馥性命的方法来。

    “韩大人,在下心中已有退敌之计!”

    就在众人不吭声,现场静的连一根针掉下来都可以听见的时候,袁朗说出的这一句话,无疑很清晰的听在了大家的耳朵里。

    袁朗此时的话,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在大家看来,袁朗这是在大放厥词,根本就是哗众取宠。

    可是韩馥好似看到了一丝的希望,只听他喝止了众人的喧闹,继而对袁朗恭敬的请教道:“袁将军,此言当真?不知如何退敌?”

    袁朗看了看众人,自信的回道:“坚守不出,游击而退之!”

    “营寨羸弱,不堪防守之重任,且此地无险可守,一马平川,如何守得住西凉铁骑!”

    “不错,敌人数倍于我,围则亡矣!”

    “在下斗胆提议,不妨分批突围,只要赶到酸枣便有生机!”

    ……

    袁朗刚说完自己的退敌方略,底下顿时哄闹起来,有对袁朗的方略存疑的,有数落袁朗无知的,更有提议跑路的,反正现场乱的很,仿佛到了菜市口一样。

    “住口!再有妄言乱我军心者,休怪潘某刀下无情!”潘凤坚定的望着众人,在他看来,相信袁朗,也许是他们目前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袁将军,不是韩某人不相信你,你也看到了,此役身系我等性命,光凭你一两句话,恐难以服众!”

    韩馥的话说的中规中矩,也同时说在了点子上。

    这边袁朗刚想细说退敌方案,那边车上却在此前传出一句女声,只听她说的是:“大人,奴家看你们这些男人也够婆妈,既然袁将军有决心退敌,而你们又无良策,不妨让袁将军立下军令状,奴家看此一来乃是两全其美之法,众人既没了话,袁将军也定当竭尽全力,您说可好!”

    袁朗心里一咯噔,说话的女子乃是韩馥的宠儿爱儿,她这么做在袁朗看来,无非是一石二鸟之计,如果袁朗打赢了这仗,那结果是活了命,可是如果袁朗输了,那便可以趁机将他除了。

    女人心海底针,这女人恶毒起来,真的是太可怕了。

    “好!袁将军,我看此举可行,你意下如何?”

    韩馥如大梦初醒,果断的接受了爱儿的提议。

    袁朗现在是骑虎难下,说实在的,他对于与牛辅之战已经是良策在胸,可是这世事难料,万一阴沟里翻船,岂不是害了自己。

    可是他同时也知道,以他“黄巾军”统帅的身份,想要在冀州立足,就必须比别人花费更多的精力,比别人建立更多的军功,他不想这些人老是用那种异样的眼光,向看待外人、异类一样看待他自己以及他手底下的这些人。

    “在下以为,如此甚好!”

    袁朗并无第二条路可选,如果他不站出来,恐怕包括他在内的这些人都得在劫难逃,葬送在牛辅的铁蹄之下。

    ……

    袁朗大帐之内,此时已经聚集了十数人,这些人大多都是“黄巾军”本部人马,除此之外,受邀参加的还有曹家叔侄曹洪、曹昂,以及冀州官军大将军潘凤、监官刘子惠。

    “黄帅,这回我可要说道说道你了,你说牛辅大军将至,你要出这个头干什么,还有那军令状,这不是逼人吗?”

    满帐内只有张燕在东转悠西转悠,他对于袁朗签署退敌军令状,已经到了无法容忍的地步,要不是袁朗拉着,估计他这会儿能跑去找韩馥理论。

    “黑帅,稍安勿躁,咱们这帮人总得有个人站出来,是你,还是我,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大家能拥护我来主持这场战役,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

    袁朗劝慰张燕坐下,然后说了一段语重心长,发自肺腑的话。

    “袁老弟能挑起这个重担,潘某不尽感谢!”与会的潘凤接着说道:“此次老弟临危受命,并且被主公委以三军统帅一职,潘某定当悉听军令,不敢有违!”

    “然也,袁老弟年岁虽轻,但足智多谋,颇有计策,在下同意潘大将军的意思,为老弟马首是瞻!”

    刘子惠此时也站出来力挺袁朗,冀州军这一文一武二人皆支持袁朗,看来接下来的指挥工作会轻松不少。

    随后,曹洪代表他们叔侄也表示了愿意并肩作战的意愿,也就是说,以冀州军为首,黄巾军为辅,曹家军为援的三家联军正式构成了。

第041章:大战将至2

    袁朗既为三军统帅,那么此次会议自然由他开始发言。

    “雪板准备多少了?”

    袁朗首先发问的是白波的手下,虽然白波此次没来,可是袁朗的身份在白波之上,他的下属也直接受袁朗管制。

    白波的下属这次被袁朗命令准备雪板,现在他们与会的代表见统帅问话,立即站出来回禀道:“回黄帅,因为材料有限,只准备了两百多副!”

    “两百多副?太少了,你们立即出营去寻找更多的材料!我们来时在此处北面有座松树林,你们可以去那砍伐些木材回来!”

    袁朗不仅提出了不足,而且还给予了方案,这样一来,下面的人执行起来就方便得多了。

    “是,黄帅放心,我等定不辱使命!”

    说完,白波的下属旋即出了军帐,他们之所以这么着急,那是因为他们也听说了,牛辅的大军距此最快也就半天的路程了。

    “白帅,营寨加固的如何呢?”

    “回黄帅,根据您的构思,我们用冰雪加固了四周的营寨,并且在冰墙上倒插上了阻马桩,保准他们的骑兵冲不进来,跃不上去!”

    袁朗、张白骑一问一答,问的人问的很清楚,回答的人回的让众人很满意。

    “很好,白帅辛苦了!另外,过会儿还请白帅率领一批马车夫前去松树林接应,松树木材可是好东西,除了制作雪板,还可以用来生火取暖,埋锅造饭,尽可能的多啦些回来!”

    “是,在下一会儿就去准备!”

    等袁朗问完了张白骑,转而又问张燕道:“黑帅,我军弓箭手这次带来了多少人?”

    张燕对这支部队再熟悉不过,只听他如数家珍的道:“约莫两百人,个个都是好手!”

    袁朗接着又问潘凤道:“潘将军对冀州军较为熟悉,敢问冀州军带来了多少弓箭兵?”

    潘凤想也不想,回道:“我先锋军以骑兵为主,未有弓箭兵!中军以枪戟刀兵为主,弓箭兵嘛,估计在两百不到!”

    袁朗听完后,心头一盘算,紧接着问询曹洪道:“如果在下猜想的没错的话,曹将军此次带来的十八名随从皆是神箭手,不知能为之所用乎!”

    “袁公客气,我叔侄前来乃是受我家主公之命,如今冀州军受困,我等理当效力!别说那十八名随从,就是我叔侄,公若有所遣,义不容辞!”

    袁朗一听,心里顿时暖极了,只听他吩咐道:“如此,咱们的弓箭兵约莫可在四百人,我想请曹将军担任弓箭兵之统帅,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在下惶恐,然值此危急存亡之际,在下也就不推脱了,请诸位放心,别的不敢说,只论弓马娴熟,我叔侄不畏惧任何人!”

    听见曹洪担起了重任,袁朗心里也有了主心骨,此战防住牛辅还不够,若想击退甚至歼灭,弓箭部队将是不可替代的主力。

    “潘某请命,还请袁将军命我为先锋,我愿打头阵!”

    “还有我,难道我黄巾军就无男儿了吗?打头阵,算我张燕一个!”

    对于这两员猛将的请战之愿,袁朗并没有一盆冷水浇到底,而是余晖的告诉他们时机未到,时机若到,少不了他们上阵杀敌。

    接下来,袁朗重点谈论了防守的策略以及进攻的方案。

    防守方面,就像袁朗布置下去的一样,一个是虚张声势,第二个是加固营寨,很显然这两点张白骑在早些时候就已经替大家完成了,而且完成的效率之高,效果之好,令人敬佩。

    那么接下来袁朗重点谈了下进攻的方案,也就是以弓箭兵搭上雪板打游击的具体策略。

    “游是走,击是打,游而不击是逃跑主义,击而不游是拼命主义,游击战的精髓是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进我退,敌退我追。遵循合理选择作战地点,快速部署兵力,合理分配兵力,合理选择作战时机,战斗结束迅速撤退五项基本原则的作战方式,叫做游击战。”

    弓箭手脚踩雪板已经是闻所未闻,而对于袁朗提出来的游击战,大家更是将其敬为天人。

    “袁将军真乃军事奇才也!”

    刘子惠不吝惜褒扬之词,他这句话也同时代表了与会众人对袁朗的高度评价。

    “咳咳!”

    张白骑边咳嗽边向袁朗递眼色,还处在骄傲里的袁朗顿时醒悟,糟了,自己一时语快,竟然忘记了当初张白骑提醒自己要藏匿锋芒的建议,这里的人其他的还好说,可是那曹家叔侄将来可能要成为自己发展道路上的劲敌,现在让他们知道了自己的本事,并不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反而可能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祸事。

    “刘先生谬赞了,我哪里有这样的本事,这些都是我与白帅、黑帅私下商议出来的策略,正所谓一人计短,三人计长嘛,哈哈!”

    袁朗虽然尽力的弥补别人对他的看法,可是从曹家叔侄的眼神当中,袁朗还是看到了那一丝的深邃,很显然,他袁朗,已经被曹家关注了,而且还有可能传到曹操的耳朵里,当然,这些都是遐想了。

    可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们三家都是坐在一条船上的,谁也离不开谁,而且他们现在有一个共同的敌人,那就是率领三万西凉铁骑即将到来的牛辅。

    众人又请教了下袁朗他们所司职责,分别是曹家叔侄统领弓箭兵部队,进行游击骚扰;潘凤、张燕率领本部人马固守营寨,除非得到出击的军令,否则按兵不动;张白骑、刘子惠负责布置疑兵,分管物资调配以及后勤保障;袁朗则坐镇中军,他要求在营寨之中立起一座瞭望塔,由他居高指挥全局,而他的军帐则作为临时指挥所,所有官员必须随喊随到。

    会议至此结束,众人各自领了自己的任务,分别下去准备去了。

    拥挤的军帐一下子冷清了下来,袁朗疲劳了大半天这会儿才有了小眯一会儿的时间,他可不想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当袁朗再次苏醒的时候,却是被张燕给叫醒的,袁朗见张燕叫唤的那么急,估计是他有了什么新消息要与自己分享。

    “可是派出去的斥候有人回来了?”

    这是袁朗唯一能够想到,可以令张燕如此火急火燎的而原因。

    “你又猜中了,没错,刚有斥候回来禀告,牛辅的大军一炷香的时间就会到咱这,他们这一路上一点粮草也没劫掠到,看来是将最后的希望都寄托在咱们身上呢!你坚壁清野虽然起到了作用,可是来敌因为缺粮的因素,所以他们会更加凶残!”

    袁朗知道张燕在担心什么,他是怕牛辅来个破釜沉舟,抢着跟自己决战,可是他已经定下了坚守的策略,牛辅想速战速决,恐怕如不得他的意。

    “白帅出去运送物料可回来了?”

    袁朗刚醒,对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并不了解,所以来问张燕。

    “也是刚回来!”张燕接着道:“他们带回来了不少的松树木材,这会儿不光是弓箭兵部队的雪板不愁了,就连你要求建造的瞭望塔也不在话下了!”

    说实话,张白骑的办事效率袁朗一直以来都很欣赏,就算是现在如此危及的情况下,他张白骑依旧可以做到坐怀不乱。

    “黑帅,你传我令下去,让大家各司其职,站好自己的岗位,没我的命令不得私自行动!”袁朗接着命令道:“此外疑兵必须布置到位,各方面的细节你去与白帅商议,他自有办法!”

    张燕领了军令下去,袁朗也没心思睡了,他赶紧披上韩馥新送的貂裘径直出了军帐,外面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来处理。

    袁朗首先再次核实了下白波军制作雪板的数量,这次他们材料富裕,短短的时间之内,雪板的存量已经达到了五百副。

    紧随其后,袁朗将这些雪板交付给了弓箭兵部队的统帅曹洪,要求他抓紧上板训练,这些弓箭兵弓法娴熟,可是平衡性还有待增强,这也是袁朗要求他们的练习的唯一项目。

    接着,袁朗骑马巡视了下营寨的加固情况,很理想,张白骑办事就是那么让人放心,营寨除了用冰雪混合河水加固以外,四周围插上的阻马桩密度也可以,而且朝外的尖刺也都削过,相当锋利,另外营寨中所有的军帐也都搭建了起来,不明情况的牛辅军如果只从军帐的数目来评定冀州军的兵力的话,他们会以为有两万之多,而不是真实的一万不到。

    还有袁朗要求的锅灶也都支开了,恰逢晚餐将至,这些临时增设的锅灶正好用得上,大家看来可以很快的就吃到大战前的一顿饱饭。

    如此一来,万事俱备,只欠牛辅大军何时到来。

第042章:兵临寨前

    有兵卒来禀告袁朗,加紧建造的瞭望台已经建成,袁朗得知消息后,迫不及待的来到了搭建现场,准备登上高台观察方圆几里,甚至更远地方的军情。

    “白帅,你与我一同上台!”

    袁朗来到瞭望台,特地邀请现场督建的张白骑跟自己一同登台。

    张白骑二话不说,紧跟在袁朗身后,他也从未见过此等构造的瞭望台,心里除了对袁朗给出建造图纸的敬佩,还有就是满心的期待,不知道此等高度能看出去多远。

    由于时间紧迫,也从安全系数着想,所以这座瞭望台袁朗预期的建造高度是五十丈,约等于现在的十一米。十一米,也许有人会以为这么点高度能看到什么,可是在此时一望无垠的地界上,就这么点高度,说能看出去四五里地,绝不夸张。

    袁朗站在瞭望台的观察哨上,他朝着酸枣县的方向举目眺望,这个方向也是牛辅极有可能要出现的方位。

    此时大雪无垠,一望无际,大地之上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那一抹延伸到天际的雪白,只要有一丁点杂色的出现,袁朗立马就可以观察得到。

    “白帅,你说如果能建造到百丈的高度,咱们是不是就可以洞若观火,对眼底下的这一切尽收眼底?”

    袁朗自豪的望着张白骑,也请他站在自己这个最佳的观察位上,也让他看一看眼底下的风景。

    张白骑说实在的有点恐高了,可是袁朗面前他也不能跌了份,于是只见他战战兢兢的走到袁朗先才所站的位置上,按照袁朗的所指,朝着远方惊奇的看去。

    “确实看的够远,如果……不好,黄帅,你看那是什么!”

    张白骑陡然的一惊,让袁朗意识到了他所盼的可能来了,于是他与张白骑再次交换了观察位,迫不及待的朝着刚才张望的方向聚精会神的看去。

    袁朗这一看,只见白茫茫的雪地上,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了一支如洪水猛兽般滚滚而来的铁骑军队,只见他们夹杂着溅起的飞雪,如同天降雄狮一般对着冀州军的军营呼啸而来。

    事情紧急,袁朗立即敲响了挂在瞭望台上的金钟,这是观察到敌情后给大家发出的暗号,希望大家能有所警觉,以做出最快的迎敌准备。

    事不宜迟,袁朗赶紧下得瞭望台,与敌人的初次交火也许就在眼前,他实在不放心下面人的准备是否妥当了。

    刚落地,袁朗就觉得大地好似都在颤抖,如果换做平时,他会因为是否是地震了,可是现在,他知道,那是牛辅的西凉铁骑正离自己这边是越来越近。

    “黄帅,下命令吧!”

    “黄帅,我愿为先锋!”

    “黄帅……”

    众将领听到信号后也都聚集在了瞭望台的下方,他们个个摩拳擦掌,欲要立这头功。

    袁朗对着他们笑了笑,不慌不忙的说道:“诸位急什么,牛辅新到气势无可匹敌,我看大家还是等一等,先固守不出,我看他们也蹦跶不了多久!”

    “黄帅,可是……哎,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呀!”

    潘凤已经拿上了自己的巨斧,军甲也已上身,他本想着打开辕门出去打牛辅一个立足不稳,可是现在袁朗是统帅,统帅的想法跟他自己居然不一样。

    “哇奥,潘将军,难道你手中握着的就是传说中,重大一百八十斤的开山巨斧么?”

    袁朗对于潘凤的着急假装没看在眼里,这还不算,他现在居然还有闲情逸致上前抚摸起了潘凤手中的兵器来。

    张燕闻言顿时惊呼道:“啊,有一百八十斤!你奶奶他姥姥的,刚好是我老张的体重!”

    “潘将军,黄帅说的是真的?”

    刘子惠也算是在冀州当官的,可是潘凤有如此重的兵刃,他倒是闻所未闻。

    不相信的还有一旁的曹昂,只听他道:“黄帅莫不是开玩笑,家父麾下新收一员大将,名唤作典韦,其膂力过人,所持双戟也不过八十来斤!”

    袁朗本来是从野史中听来的这一段关于潘凤兵器重量的说法,不过现在看来,尼玛野史坑人啊。

    很显然潘凤单手握住的巨斧并没有夸张的一百八十斤,不过其体积在那,袁朗相信也轻不到哪里去。

    最终答案,大家一致要求潘凤来公布,虽然潘凤觉得他们这些人,尤其是不正经的袁朗有点无聊,可是架不住众人的好奇心,他还是报出了令人错愕的数据。

    “八十斤!”

    “居然这么重!”

    “无双将军,你真乃无双也!”

    这是众人对潘凤的评价,不过看着曹昂的脸色似乎有点不好,难道他又在心里嘀咕着什么不成。

    八十斤重的兵器是个什么概念,这么说吧,关羽的青龙偃月刀,又叫做冷艳锯,长九尺五寸,重八十二斤,这么一说大家是不是就明白了,其实潘凤跟关云长至少在兵刃上面是不分秋色的。

    潘凤的巨斧也许没有冷艳锯那么长,可是横向伸展绝对比它宽,所以潘凤这么握在手里,着实有着说不出的霸气。

    “哐当”一声,潘凤单手已经握了很久的巨斧重重的杵在了地上,在他看来,过多的闲聊就是浪费他的体力,这头一仗,到底还打不打了。

    “当然不打,无双将军,你先冷静冷静,这巨斧还是先拿下去放好了,拿在手里别咯着脚呢!”

    对于潘凤的请战要求,袁朗再次给了他一个否定的答案。

    “哎呀……”气急败坏的潘凤,重重的叹了口窝囊气,整个人都气炸了的走开了。

    “黄帅,咱们既然不主动出战,而且防守都准备妥当了,那么我们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刘子惠是文官,所以他说的话斯斯文文,不像潘凤那样火急火燎的,感觉要吃人似的。

    “现在干什么!”袁朗边说边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随后打趣道:“当然是先祭祭我这五脏庙喽!”

    “吃饭?”

    “对,吃饭!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走,吃饭去!”

    ……

    一条长长的案桌上,聚满了共进晚餐的将领,大家吃相不一,有满怀心思的难以下咽,有像饿鬼投胎似的狼吞虎咽,有文质彬彬的慢嚼细咽,也有干脆气的不吃,在那看着大家伙的。

    满怀心思的是张白骑,恶鬼投胎的是张燕,文质彬彬的是刘子惠,生气不吃的是潘凤。

    “吃,吃,吃,你们还有心情吃,人家都骑到咱脖子上拉屎来了!”

    潘凤不停的在那抱怨袁朗的不作为,袁朗知道,潘凤这是听到刚才兵卒来报,兵临寨前的牛辅大军已经展开了辱骂攻势,他们将韩馥的祖宗十八代已经骂了个遍,现在已经开始骂第二遍、第三遍了。

    “干嘛不吃,他们骂的又不是你我,要生气也得是那韩大人,咱们气什么,犯得着嘛!”张燕此时已经吃完了自己的那份晚餐,他这会儿又看着潘凤说道:“老潘,你吃不吃,不吃我代劳!”

    “滚犊子,劳资还没成仙到不要吃饭!”

    潘凤看来也饿了,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吃,恐怕连想吃都吃不到了。

    “黄帅,原来你再这儿!”

    袁朗刚吃完想休息会儿,可巧此时听到有人唤他,他抬眼一看,此人正是韩馥手底下传令的那位官员。

    “原来是鲁大人,不知道找我何事?”

    通过打听,袁朗已经知道了此人姓鲁,至于叫什么袁朗也懒得问,毕竟是奴颜婢膝的小人而已。

    “将军好兴致呀,外面骂的是黑天昏地,您可坐得住!”

    袁朗笑了笑,回道:“怎么,韩大人都听到了?”

    “韩大人何止是听到了,现在命令你立即出营交战,杀杀对方的锐气!”

    袁朗摇了摇头,回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等他们骂到第三遍的时候,就不会再骂了,还请鲁大人回去禀告韩大人,就说敌强不可匹敌,唯有挂牌免战一招可行!”

    “哼哼,将军可别忘了,您可是签过军令状的,如果不退敌,您难免要……”

    袁朗莫名火起,自己好歹是三军统帅,何时要眼前这小人来说教自己了,于是他立即招呼张燕道:“黑帅,我看你也吃饱了,劳烦你送送鲁大人!”

    张燕看见了袁朗对他使的眼色,只见他立即会意上前假装搀扶,实则是下暗劲儿地拉扯着姓鲁的道:“大人,你看天也黑了,就由我老张送你回军帐吧!”

    “哎哟,你干什么,你弄疼我了……”

    噪音总算被张燕带远了,袁朗笑着望着面前的众人,说道:“大家是不是也在想同一个问题,那就是咱们何时开战?”

    “是!”

    “我们都憋不住了!”

    曹洪叔侄还算冷静,他们毕竟是外人,所以他们只听大家的意见,他们压根不发表意见。

    袁朗听着外面的叫骂声渐渐的低沉了许多,他知道第一波时机算是到了。

    “潘将军听令!”

    “恩?叫我!”潘凤不敢相信的指了指自己,在得到众人一致点头之后,他总算是换上了笑脸,兴奋的上前喊道:“唉呀妈呀,总算是盼来了!黄帅,你就下令吧,说吧,是让我带多少人出去厮杀!”

    “谁说让你出去厮杀的!”袁朗故作震惊的又道:“我命令带本部三百骑兵出去诱敌,记住,一接触立马就撤回营寨,不得交战!”

    “这是哪跟哪,您这不是……哎,谁让你是统帅了,我领了!”

    潘凤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接了军令头也不回的冲出了军帐。

    就在众人一头雾水的时候,袁朗放出了第二道军令,只听他道:“曹洪将军、曹昂小将军听令!”

    曹家叔侄此时也是隶属于袁朗的调遣,于是他们纷纷上前领命道:“末将在!”

    “我命你们叔侄纠集弓箭兵于营寨辕门之下,只等潘凤将军撤回营寨,你们便万箭齐发,记住,别给我省箭!”

    说万箭齐发那是袁朗自夸了,他们弓箭兵加起来还不足五百人,定多就是五百箭齐发。

    不过好似看出端倪的曹洪欣然领命,并且赞许道:“原来如此,袁公观察入微,在下佩服!”

    到底曹洪对袁朗的自信是否过早了,且看下回!

第043章:命悬一线

    继潘凤负气领了军令率领三百骑兵出了营寨诱敌去了,随后曹洪叔侄同样是领了袁朗的命令,带领四百多名弓箭手整装待发,守候在了军营辕门之下,只等着潘凤撤退的信号。

    袁朗再次登上了瞭望台,这里可以对双方对阵的情况尽收眼底,对于袁朗来说,没有比这儿更适合他待的地方了。

    “黄帅,你倒是说话啊,我问你,你都给他们派了任务,为何单独没我的,你是不是想被别人抢了头功!”

    张燕不识趣的也跟了上来,他追问袁朗已经是第三回了。

    “黑帅,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总归有你建功立业得机会,别急嘛!”袁朗接下来劝慰道:“既然来了,就看看这里的风景,别整天火急火燎的!”

    “我看什么风景,军功都快……唉呀妈呀,这哪儿,我,我怎么上来的!”

    张燕朝下一望,顿时瘫软了下来,两只手更是使劲的扶着瞭望台的木柱上,生怕自己从这摔下去。

    “黑帅,你这是……哈哈,你这是练得两门子功夫啊!扎马步?不像啊!”

    面对袁朗的打趣,黑帅哪里还有回嘴的能力,只见他脸色顿时煞白,看来他是有恐高症无疑。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刚巧此时一阵邪风吹来,直吹得瞭望台一阵阵晃动。

    “哎呀妈呀,黄帅,快,快给我抬下去,我,我不行了!”

    袁朗刚想继续打趣恐高的张燕,可是此时冀州军军营的营门已经打开,只见潘凤一马当先,带领着身后的骑兵呼啸着冲杀了出去。

    “黄帅!你听见了没有!”

    “别吵吵,再吵我一脚踹你下去!”

    “……”

    张燕总算是安静了下来,袁朗这才有了足够的注意力来观看前方战场上的情况。

    因为站的高度额缘故,所以袁朗可以清晰的看见潘凤越驰越快,已经快要接近牛辅军的先锋部队了。

    可是袁朗再看之时,只见潘凤的速度显然是慢了下来,袁朗顿时明白了其中的原委,那就是积雪的厚度不是每个地方都一致,现在潘凤行驶到的这个地方,正是积雪较厚的所在。

    更令袁朗揪心的是,牛辅的先锋军显然是等待了许久已经急不可耐了,他们一见冀州军有军马杀了出来,立即挥鞭迎了上来。

    “不对,牛辅军怎么就这么一点人!”

    袁朗刻意的往周围一眺望,只见以潘凤的骑兵队为核心,从两翼又冲杀出来了两队骠骑,这样一来,潘凤如果再不撤退,恐怕有被包围的危险。

    西凉铁骑看来不光是马匹物种精良,装备精良,就连他们的策略也是老谋深算,如果不是袁朗事先交代潘凤以诱敌为主,一旦潘凤头脑一热冲进敌军先锋部队去厮杀,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快,鸣金收兵!”

    袁朗焦急的朝着瞭望台下大喊,他事先准备好的金钟,正是为了提醒潘凤所置。

    “叮叮叮……”

    金钟急促的响起,这是撤退的信号,袁朗紧张的看着远处的潘凤,这里四下都是荒野并无遮挡物,希望他能听到给他发的信号。

    也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也许是潘凤过于恋战,金钟响起之后,潘凤的撤退稍微迟疑了一下。

    就是这么一迟疑的工夫,敌军两翼的骑兵已经钳住了潘凤以首为尾撤退的小分队,眼见那没来得及从包围圈里撤出来的数十骑,被团团围住了。

    袁朗心下一凉,敌军三路包夹,潘凤此时身陷敌军如泥牛入海,任他有三头六臂,恐怕也出不来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袁朗先是犯了轻敌的致命伤,现在潘凤又得了恋战的毛病,这两下一综合,看来情况要遭。

    “不好,老潘要玩完,黄帅,你赶紧下令让我出去救他吧!”

    此时的张燕一改先前颤颤巍巍的模样,正威风凛凛的站在袁朗的身侧与他一同关注着战场上的动向。

    “黄帅!别犹豫了,老潘死了太可惜了!”

    张燕再次请战,可是袁朗仍然一动不动,只听他冷漠的说道:“葫芦娃救爷爷,这是对面给我们下的套,你去了也是白送!”

    “什么葫芦娃,我们救的也不是爷爷,是老潘!”

    张燕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他根本不理解袁朗话中的意思。

    袁朗并非不去救潘凤,而是他洞若观火,他看到牛辅的三路骑兵分明是在逗耍被围的潘凤等人,他们也不上前砍杀,只是围住来回迂回,这是让袁朗疑心的一点。

    其二,牛辅的大军至今还没出现,这三支骑兵部队加起来不会超过五千,那么牛辅是否还藏在暗处正等着袁朗发兵去救潘凤,而来个更大的包围呢。

    “在松树林里,一定在那!”

    袁朗自言自语的望着远处的松树林,牛辅要想藏住两万多人的骑兵,只能是埋伏在那里。

    “黑帅,还能动?”

    袁朗着急着要下瞭望台,他回头看了一眼张燕。

    本以为张燕因为恐高会吓软了腿,可是袁朗没想到这个不怕死的张燕,性子横起来比牛还横。

    “黄帅,你只要让我上战场,别说是走下去,劳资现在给你跳下去!”

    张燕说着就要翻身下去,袁朗一把抓住他,骂道:“你死了谁去救老潘,活着!”

    “……”

    “进来啊,还站外面!?”

    “哎呀妈呀,黄帅,拉我一把,腿,腿软了!”

    ……

    袁朗迅速的带着张燕安全的从瞭望台上走了下来,刚一落地,袁朗立即就传唤来了曹洪叔侄,命令他们立即换上雪板,等着他的指令,准备出营营救潘凤。

    逃回来的骑兵还有两百多骑,袁朗立即让张燕挂帅,让他带着这剩下的骑兵在营寨里待命。

    “黄帅,下命令吧,我老张都等的不耐烦了!”

    张燕好不容易有了出场的机会,可是袁朗还让他等,不知道还等什么。

    袁朗不答话,他刚下已经吩咐张白骑带人下去搜集那个东西,想必很快就要运来了。

    “黄帅,铁锅都带来了,足有两百多口!”

    张白骑带着车队迅速的赶到了,比袁朗预估的速度还快了一些。

    “好极了!”袁朗转而对张燕道:“黑帅,让你的骑兵一人带上一口铁锅!”

    “铁锅?黄帅,我这是去打仗,不是去煮饭,你是不是急糊涂了!”

    张燕跟在场众将领一样的困惑,怎么袁朗这会儿失了方寸,乱指挥起来了,他们这会儿不是应该集结部队出去营救被围的潘凤吗。

    “我糊涂什么!黑帅,我接下来跟你说的话,请你给我记住,能不能救潘将军可全在你了!”

    潘凤对于袁朗的话是将信将疑,这哪里是让他出去救人,这难道不是让他出去生活煮饭吗。

    “黑帅,你听没听见!?”

    “是!只要能救人,我全听你的!”

    张燕心想,现在已经没什么能比救人更着急的事情了,只要能救出人,他啥都愿意干,就算是出去生活煮饭,他也认了。

    可是袁朗让张燕他们带上铁锅岂会是让他出去煮饭,只听他对着张燕语重心长的道:“如果我没猜错,牛辅的大军全藏在了松树林里!黑帅,我命令你从侧翼迂回、隐蔽的绕到松树林后方的山上去,记住,上山之后找个能藏身的地方,然后,你们给我使劲的敲打铁锅!”

    “黄帅,我多嘴问一句,你这是想我们唱大戏呢?”

    张燕话刚说出,就知道不是这么一回事,只听袁朗分析给他听道:“之前咱们遇到过雪崩还记得不,我看那松树林后方的山上积雪甚厚,只要你们给我闹出点声响来,势必能引发山崩!”

    张燕一听,顿时领悟了,他敬佩的看着袁朗,真想不到他认识的“黄帅”居然能想出别人所想不到的东西来。

    “别楞在这儿了,赶紧去……走后门!”

    袁朗军令一下,张燕立即带领着手底下的两百多骑,身负着铁锅,悄悄的从军营之后悄悄的往松树林后方绕去。

    天公作美,袁朗刚愁张燕会不会暴露行踪,可巧此时雪下大了,密集飘落而下的雪花,无疑成了张燕最好的庇护屏障。

    “黄帅,如果牛辅军不在松树林里……”

    张白骑的话说出了袁朗最大的担心,可是现在他也只能赌了,如果他猜错了,那后果将不是他能预料得到的了。

    “袁公,弓箭兵整装待发,随时可以出动!”

    曹洪叔侄带来了让袁朗心头为之一松的消息,这支弓箭兵袁朗本打算当作奇兵来用,可是没想到,现在这么早的就要派它上场,而是还是去救人。

    “二位曹将军,你们听我金钟信号出营,切记!”

    袁朗说完又一次往瞭望台走去,只有在这上面,他才能无缝的指挥这需要配合的救援行动。

第044章:稍纵即逝

    袁朗登上瞭望塔,他第一件事就是朝着张燕秘密行进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大风卷积飞雪的恶劣天气之下,一支两百多人组成的小分队正悄悄的远离了冀州军营,往南方松树林方向迂回而去。

    塔下曹洪叔侄的弓箭兵部队也已经蓄势待发,只见他们身负弓箭,箭囊里也插满了箭矢,脚下更是踩上新式制作出来的雪板,以及手中各握住一对用于行进的手杖,他们个个精神抖擞,让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支敢于勇闯险境的勇士之队。

    再看战场之上被包围的潘凤以及那数十名骑兵,敌人对他们的包围之势已经越来越紧,范围也是越来越小,看来敌人已经对这场漫长的围猎行动已经失去了耐心,他们随时都有结束这场成果不大的诱敌行动。

    袁朗现在是心急如焚,可是他子啊心底已经不止一次的在告诫自己,他不能着急。

    如果潘凤那边得不到任何成功制造雪崩的信号,以及松树林里并无牛辅埋伏的大军的其中任何一条,他都不会发号接下来的军令,因为他不想有更多的伤亡,哪怕是牺牲他觉得甚是可惜的潘凤。

    “轰隆隆~轰隆隆……”

    大地都开始颤抖,袁朗虽然置身与高塔之上,可是他也能明显感觉的到震感。袁朗现在仿佛长着一对顺风耳,他时刻听着的,就是这传自南方来的声响。

    “不能急,再等等!”

    袁朗紧张的双拳都能攥出汗来,他知道现在还不能操之过急,虽然张燕他们不负众望让雪崩形成了,可是松树林那边还没有收到他预期想要看到的效果。

    难道牛辅的大军没有藏在松树林?

    袁朗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么他现在所做的这些都是徒劳无功的,因为牛辅如果不在松树林,那么他一定在其它更为隐蔽的地方正等着他们这些人前去送死。

    “有了,有了!”

    袁朗兴奋的望着松树林方向,因为他看到刚才还寂静的松树林现在一下子像是炸开了锅,林子四周顿时冲出来大量的马匹。

    那些马儿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雪崩给惊了,只见它们载着背上的骑兵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场面一下子就失控了。

    更可怕的事情还在后面,因为松树林相对空间狭小,牛辅埋伏的大军足有两万之多,这样一来人挤人,马撞马,一下子就有很多被撞死或是被踩踏而亡的人和马。

    袁朗虽然隔着老远,可是他站的这个高度刚好能隐约的看到这场惨绝人寰的踩踏事件。他也是走投无路才行此狠招,如果不是这个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世道,他也不想行此有失人伦的计策。

    “听我号令!”袁朗一敲手边的金钟,继而对着塔下早已准备好的雪板弓箭兵下令道:“目标,解救我军被围之将士,儿郎们,给我冲啊!”

    “冲啊~”

    军令一下,军营之门洞开,弓箭兵们大吼一声,声震寰宇,他们以手杖点地快速的冲出了军营,朝着早就设计好的方向飞速而去。

    冀州军应设在了地势相对较高的地段,所以踩上雪板的这些弓箭兵滑行出去的速度是越来越快,可是速度过快也带来了危险,就袁朗所见,已经有十数人因为不够熟练已经摔翻在了雪地里。

    可是大体的情况还是好的,只见曹洪,曹昂一板当先,他们身后带领着四百多名儿郎们,他们本身就如一支支利箭,以冀州军营为弓弦,以被围的潘凤等人为靶子,正“嗖嗖嗖”的飞速冲刺了过去。

    牛辅军用来围堵潘凤的三路骑兵现在已经汇成了一路,他们也看到了冲出来的“鬼玩意”,他们刚分出去一路小分队想去阻截,可是踩板而行的冀州弓箭兵如同雪地上的“飞鹰”一般,其速度之快,已经在一眨眼的工夫从包围未合之前就冲了过去。

    骑兵在雪地里的行进速度已经大打折扣,而且现在还在大批量的下着大雪,他们就更加难行了。

    这样一来,雪板上的弓箭兵们就有了足够的优势,他们虽然在人数之上十倍少于敌人,可是一寸长一寸强,更何况只有他们射人,没有牛辅军碰得到他们,这样一来,箭法不算粗糙的冀州弓箭兵联军们顿时占尽了上风,箭箭都能命中。

    牛辅军围合之军一见形势不妙,他们渐渐的将包围圈无限扩大,这样一来,刚才还被围住的潘凤等人一下子得了空隙,渐渐的从各个突破口突围,惊魂未定的朝着冀州军军营方向撤退而去。

    这就是袁朗想要看到的结果,这样一来,潘凤以及那数十名骑兵的小命,算是有了生机了。

    “鸣金收兵!”

    袁朗生怕之前的一幕再次上演,他运用这支雪板弓箭兵以奇制胜已经达到了救人的效果,所以他立即下达了撤退了命令。

    “叮叮叮~”

    悠扬的金钟之音传出了军营,收到信号的曹洪、曹昂叔侄且射且退,很快的便已行动之便从包围圈之中逃离了出来。

    可是伤亡还是不可避免的,只见那些滑行不算娴熟的弓箭兵由于跌倒在雪地里,他们还是被赶上来的敌军骑兵一个马蹄一个,壮烈的牺牲在了原地,再也回不来了。

    就在最后一名兵士撤退进冀州军军营的时候,从松树林方向这时也已经整合冲出了一支骑兵大队,人数还真不少,看来是稳定局势之后的牛辅大军看到合围军有了险情,赶过来想歼灭冀州救援军队的。

    可是他们来的速度受到了积雪牵绊的影响,等他们赶到现场,甚至追到冀州军军营之下的时候,他们连一个活的也没捉住。

    敌军如狼似虎的在军营前面一里多地的地方集结了,看来他们无法忍受刚才的失败,正准备进行更为残酷的挑战。

    袁朗下了瞭望塔,他现在怕的不是军营前的这支虎狼之师,而是出去未归的张燕等人,他们现在到底到哪了。

    刚才雪崩发生后袁朗就一直在高塔之上盯着松树林附近看,可是一点张燕的影子也没见到。

    这会儿他一下高塔立即就派出多名斥候,让他们沿着军营后的各条可能出现张燕的方位去找,直到找到张燕的下落为止。

    “黄帅,我……”

    九死一生的潘凤,一身疲惫的回到了军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向袁朗负荆请罪,如果不是袁朗救他,估计不仅是他自己,就连一起跟着他身陷包围的那些骑兵们一个都别想活着回来。

    “潘将军快请起!”

    袁朗上前扶起这个大个子,在他看来自己如果不是算准了牛辅的伏兵就在松树林,估计他也许会牺牲掉潘凤。

    因为有着些许的愧疚,所以袁朗并没对潘凤说什么,而是好言安慰了几句,希望他不比放在心上。

    “黄帅,我愿戴罪立功!”潘凤抱拳对着一直在那安慰他的袁朗道:“现在敌军正在营外叫战,某不才,愿提几个敌将的人头,回来谢罪!”

    按理说好不容易才能够从稍纵即逝的机会之下救出潘凤,袁朗没理由再次让他犯险,可是一员大将今天折戟沉沙,如果不让他在哪跌倒再从哪站起来,恐怕他以后都会有阴影,甚至会一蹶不振。

    想到这里,袁朗坚定的望着潘凤,拍了拍他的臂膀,下令道:“好!我让曹将军叔侄陪你去!”

    “末将领令!”

    潘凤甚至感激,如果袁朗今天还不让他找回场子,估计他会抱憾一生的。

    为了防止潘凤有个什么闪失,所以袁朗特地安排了曹洪叔侄陪同,因为骑兵大多都被张燕带出去了,所以袁朗能给潘凤的,只有曹洪叔侄的弓箭兵,以及满打满算的三千步兵。

    人数虽然又是多倍少于兵临寨前的牛辅大军,可是袁朗一再强调只准主将挑战,军队绝不冲锋,如果敌军冲锋,则我军立即撤退。所以兵卒有多少人已经无关大局,说起来人多人少,只是排场大小的问题了。

    潘凤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也不敢再对袁朗的军令稀里糊涂的了,他亲口答应了袁朗的告诫,随后骑上他的骏马,领着身后三千多兵卒杀出了营寨,去应牛辅大军的挑战去了。

第045章:大显身手

    潘凤挂帅,曹洪、曹昂辅之,他们三人率领大军出了营寨后,袁朗立即安排张白骑加强防卫,防止牛辅军趁我军空虚来个突然袭击。

    随后袁朗又命刘子惠搬来了战鼓,他要派人擂鼓为潘凤等人助威。

    战鼓又大且重,当四面战鼓运到营寨门前准备就绪的时候,袁朗也已经出现在了瞭望塔上,因为在这里,他可以很清晰的看到潘凤等人的情况。

    潘凤一马当先,其后跟着曹洪叔侄,最后是三千步兵、步兵又分刀兵、枪兵、戟兵、弓箭兵,总之冀州军现有的兵种除了骑兵,袁朗都给潘凤配齐了,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让潘凤重新找回自信。

    牛辅军见冀州军冲杀过来,立即骑射手上前,他们人数不多,可是百箭齐发,依旧射住阵脚,让潘凤的冲锋顿时一阻停了下来。

    隔得甚远,袁朗听不到潘凤拍马上前挥舞着手中的巨斧跟敌军叫嚣了些什么,总之可以看到,敌军见潘凤上前已经是躁动不安,显然他们没见过这么不怕死的、极其嚣张之人。

    潘凤的实力,至今在袁朗的心中还是一个谜,他到底是被华雄斩杀的名过其实的普通将领,还是被历史所误传的经世之才,看来这一场亲眼目睹的大战即将给潘凤一个最准确的评价。

    对于潘凤的挑衅,牛辅军自然不会置之不理,袁朗只见从敌军骑兵阵中冲杀出来一名敌将,那人单手持枪,拍马而出直捣潘凤。

    两军对垒,之间只隔一箭之地,所以敌将很快便冲到了潘凤的跟前,袁朗心里为潘凤捏了把汗,都说西凉铁骑天下无敌,他们大多都是降羌组成,不仅铁骑为重甲,而且人人作风硬朗,敢打敢拼。

    潘凤首先在坐骑上就输了一手,而且主动出阵挑战之敌将当属泛泛之辈,潘凤到底能否顺利拿下,看来还是个未知数。

    “擂鼓,给潘将军助威!”

    袁朗现在能做的就是给潘凤最好的后场鼓励,一个人的能力、战力,有时能超常发挥,最主要的因素就是外界带给他的影响,所以袁朗此时想给潘凤最强而有力的外界影响,希望他一战而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战鼓随着战场上的一举一动有节奏的响起,袁朗听在耳里,也与前线的战况附和在了一起,看来鼓手都是经过专业培训的,他们鼓点的一起一落,都是对自己将领的一种心理暗示,关键时刻能直捣当局的将领按部就班,别自乱了阵脚。

    短暂的惬意并不是战况的大喜人心,只见敌将已经冲到潘凤坐骑跟前,他单手持枪变成了双手紧握,枪尖带着一人一马的劲道直取潘凤的心窝。

    敌将来势快准狠,而潘凤呢,潘凤他依旧立马横斧,危而不惧,一动不动,这一幕袁朗似曾相识,还记得当时官军围剿黑山之时,那白袍小将起手也是这么一招以静制动,效果相当显著,难道潘凤也有了这等境界不成。

    很显然,袁朗的见地有了长远的进步,没错,当潘凤不动则已,一动之时,他给袁朗的感觉,仿佛就看到了当时白袍小将的身影,潘凤所用的就是以静制动,当敌将手中的长枪快到刺到他的时候,潘凤手中的巨斧陡然发力,一招之内便荡开了来抢,甚至还有余力用斧把给了敌将一记窝心杵,要不是牛辅军的西凉铁骑是重甲骑兵立地稳扎,恐怕潘凤刚才这一下给去,敌将怎么的也给连人带马给掀翻喽。

    看到潘凤这一出手,袁朗心中有底了,就刚才这一招使出来,潘凤足有大师风范,看来历史上对他的评价是误传了,他的真实实力应当配得上冀州上将之名。

    潘凤一招退敌,敌将未曾战败,只见他卷土重来,与潘凤战在了一起。

    敌将马匹占优,潘凤坐下的战马显然在近身战中吃了不少的亏,马上二将相搏,坐下两驹也没闲着,只见它们来回碰撞,很快,潘凤的马儿就有点立足不稳了。

    马匹的失利不代表潘凤就落了下风,在袁朗看来,此时的潘凤不仅占尽了优势,而且已经到了可以斩杀敌将于马下的地步。

    潘凤又是一斧以开山之势压在了敌将的身上,敌将虽然双手抓住枪杆抵住这千钧之力,可是渐渐倾倒下去的身子,还是让大家看明白了,潘凤要赢了。

    就在袁朗也以为潘凤即将获胜的时候,突然,从敌军骑兵阵中冲出一骑来,袁朗站得高,眼睛睁大了看,只见敌军此将黄金甲胄加身,高头大马,那人魁梧的身材坐在铁甲马之上,显得是更加的威风凛凛,不可一世。

    那黄金将军来速奇快,行进当中看不出是用的何种兵器,等他来到潘凤身前,刚好就是潘凤以泰山之势压住敌军枪将之时。

    “咚咚咚……”

    此时冀州军的战鼓鼓点已经如雨下,看来鼓手这是用节奏告诉潘凤战场上的变化,让处在战局中的潘凤能及早的发现敌军援将的到来。

    鼓手的机智让潘凤及时的发现了来敌,就在黄金将军从马腹之下掏出他那两面短柄斧之时,早有准备的潘凤已经斜身躲过了这从背后袭来的一击,并且手底下也没含糊,直接收起斧落,一斧子将刚才岌岌可危的枪将劈死在了马下。

    袁朗站的老远虽然看不到具体发生了什么,可是敌将的落马他看的却是真真切切,可是现在他还高兴不起来,因为赶来支援的敌将看到同伴被杀,一定不会放过潘凤。

    袁朗的担心是有道理的,只见那黄金将领对着潘凤展开了暴风骤雨般的进攻,劈,砍,挑,敌将动作迅捷,一气呵成,潘凤失了先手只能频于招架,顿时便落在了下风。

    袁朗约莫猜到了敌将的身份,能穿黄金甲且武艺超群跟潘凤战成这种局面的,估计除了敌军的统帅大将牛辅,已经想不出猜不出第二个人来了。

    袁朗已经将这个黄金敌将自认为了是牛辅,虽然**不离十了,可是没有足够的信息,他还是对此人的身份抱有一种不定的猜测。

    潘凤战牛辅,一开始虽然是牛辅占了先机让潘凤处处被动,可是缓过劲来的潘凤绝地反击,他手中的开山巨斧此是儿戏,只要牛辅一不留神给磕着碰着,立即就要他好看。

    潘、牛二人一来二往战了不下二十回合,也许是由于持久作战的缘故,潘凤胯下的坐骑明显有点体力不支,它已经开始有点驮不动背上的大汉潘凤以及他那八十斤的巨斧子了。

    最终,潘凤的马匹还是马失前蹄跪倒了在地上,牛辅看准时机双斧急促而至想讨个大便宜,可是潘凤就地一滚躲开了这致命的一击,随后大步逃出,袁朗看时,潘凤已经跑到了刚才阵亡的枪将跟前,只见枪将的马匹现在已经成了无主之马,潘凤赶上前来往上一跃,立即成为了它新的主子。

    没了马匹的短板,潘凤立马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古代征战多靠马匹,看来不是假的,甚至比历史记载的还要能左右战争或挑战的胜负。

    牛辅先前能跟潘凤战成平手,一是出于偷袭,而是出于马匹的优越,可是现在这两样都不存在了,很显然,潘凤已经开始主导这场大将之间的对决朝着胜利的方向移动着。

    又是十个回合下来,这十个回合对于牛辅来说是噩梦一般的存在,因为他刚才的优势不仅不在了,而且处处被潘凤压着,就连想逃的机会都没有。

    潘凤的巨斧再一次的贴着牛辅的身子划了过去,牛辅虽然躲过了夺命一击,可是黄金盔甲的帽盔还是被击飞了,落得个狼狈不堪的下场。

    袁朗看到这里已经知道了潘凤必赢无疑,就在他为潘凤欢欣雀跃之时,只见牛辅的大军已经开始了挪动,一场天下最强铁骑的冲锋,看来就要来到。

第046章:不战而胜

    牛辅军见统帅落于下风而且险象环生,于是不忍心接受在二连三失败的西凉铁骑大军们,在此时已经迈开了蹄子,正朝着潘凤以及冀州军冲锋过来。

    铁蹄肆虐之下安有完卵,更何况对方还是闻名天下的不败雄狮,知道厉害的袁朗立即吩咐“鸣金收兵”,在他看来斩杀一员敌将又战败了统帅牛辅已经是莫大的胜利了。

    “叮叮叮……”

    急促的金钟声快速的传递开去,战场上的冀州军显然是听到了撤退的信号,只见他们早有准备似的前军换做尾军殿后,而尾军则井井有条的往军营方向撤了下来。

    下了几天的暴雪,地上的积雪已经漫过了脚踝,西凉铁骑虽然骁勇,可是积雪的阻碍还是大大降低了他们的行进速度,这样一来,就给潘凤等人的安全撤退提供了宝贵的时间。

    牛辅新败,他得了机会拍马往援军方向逃跑,潘凤看到敌军大举进攻,如此气势也使得他有些胆颤,于是潘凤遵从袁朗的指示,并没有恋战,而是跟随冀州军赶紧从战场上退了出来。

    冀州军以步兵为主,牛辅军确实清一色的骑兵,虽然道路条件不佳,可是四条腿的总归要比两条腿的跑的快些。

    就在冀州军快要被赶上的时候,袁朗只见曹洪叔侄带领着雪板弓箭兵从撤退队伍中剥离了出来,他们兵分两路,从两翼对敌军展开了纠缠,从而掩护大部队的撤退。

    雪板弓箭兵在雪地上移动快速,经过大战磨炼的他们犹如在白茫茫的雪世界里来回穿梭着的精灵,给予了敌军大大的重创。

    有了这支奇兵的掩护,潘凤以及大军的撤退便是如鱼得水,只见他们平安无事的退到了军营里,连一个伤亡也没有,简直堪称奇迹。

    最后退到军营里来的便是此次大战牛辅军的功臣,那只见曹洪叔侄幸不辱命,也安全的带着弓箭兵退回了冀州大营之中。

    可是已经上头的牛辅大军并不想就此罢休,只见他们浩浩荡荡如洪水猛兽一般已经压到了冀州军营之前,寨前的阻马桩甚至都被冒进的骑兵给踹飞了。

    “韩馥,你这个小人,除了当缩头乌龟,你还有什么本事!有种的出来一决雌雄!”

    为首叫骂的就是刚才败在潘凤手上的黄金大将,在向潘凤确认以后,袁朗已经知道,此人正是他之前所猜测的,董卓之婿——牛辅。

    不甘心失败的牛辅已经丧失了最起码的理智,他叫骂几句见冀州军营依旧无人出战之时,发狂的他居然发动了攻占军营的命令。

    这样一来,袁朗也有点慌了起来,一是对方人多势众,二是自己用冰雪加固的营寨到底能否承受对方的冲撞。

    很显然,在此数九寒天,天气的冷冽使得袁朗加固后的营寨坚不可摧,牛辅军又无大型攻城设备,在他们以卵击石,几次冲撞之后,冀州军军营依然岿然不动,仿佛一块大大的龟壳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知道厉害的牛辅军渐渐的士气低落,看准时机的袁朗可不想放过这上门来的便宜,于是他命令弓箭兵给牛辅军来了一场催人泪下的箭雨,算是给他们送别了。

    因为离得较近,所以牛辅军全都暴露在了射程之内,虽然他们的骑射手也射箭还击,可是早有准备的冀州军或躲,或藏在掩体之后,并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反倒是牛辅军为他们的冒进付出了血的代价。

    毕竟都是血肉之躯,谁能承受得了箭雨一次又一次的攻击,就算是闻名的西凉铁骑他们也不能例外。

    所以在攻而无果,不退则伤亡更重的前提之下,牛辅前期虽然指挥失误,可是这会儿还是做出了他最正确的选择,那就是撤退。

    西凉铁骑攻如猛虎,退如潮水,虽然他们至命令下达之后撤退的迅速有序,可是曹洪叔侄指挥的弓箭兵还是留下了他们几十名骑兵的性命,至于伤者,就无法统计了。

    “退了,他们退了!”

    冀州全军上下沸腾了,他们能取得这场力量悬殊的对战,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不敢想象的。

    可是袁朗的心情却没有兵士们那么欢,他短暂的心悦之后眉头再次紧锁,因为他知道,牛辅军只是被暂时打退了而已,而不甘心就此失败的牛辅,肯定还会展开第二轮,甚至是第三轮的反扑。

    鉴于此,袁朗立即召开了高级将领会议,他首先就这次击退牛辅军给予了曹洪叔侄、张白骑,包括还未归营的张燕他们四人以最高的褒奖,至于潘凤,他则功过相抵,袁朗对他不罚不赏,潘凤本人表示了对这一决定的认同。

    随后,袁朗又开始布置接下来的防守反击任务,他以为,牛辅军如今士气低落,正是运用他所提倡的“游击战”之时。

    对于袁朗的这一提议,在场的所有将官纷纷表示了赞同,很快这一决议就定了下来,而实施游击战的主力部队,依然落在了曹洪、曹昂叔侄所临时统领的雪板弓箭兵的身上。

    游击战的时间定在了从傍晚到翌日拂晓,这段时间又细分为四个时间段,没错,袁朗就是想要跟牛辅军打消耗,要让他们坐不安稳,寝不安眠,食不知味,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一句话,逼他们走。

    由于弓箭兵数量有限,所以袁朗又加赠了五百,这五百人都是从其他兵种按对弓箭熟练程度挑选出来的,这样一来,曹洪叔侄所领导的弓箭兵部队就扩充为了将近九百人、

    雪板的制作也紧锣密鼓的展开了,制作的主力依旧是白波部,他们运用自己的制作技艺加紧生产,他们发出了宏愿,一定在游击战开打之前把这五百副雪板以及手杖制作完成。

    这样一来,袁朗的心总算是踏实了,可是他现在还有一件放心不下的事情,那就是老喜欢给自己“惊喜”的张燕到底去哪了,怎么填都快黑了,他们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就在袁朗派出第二波斥候去打探张燕的消息后,不久,就传来了让他振奋的信息,那就是张燕已经回来了,而且已经到了军营的后门。

    “在哪,在哪呢?”

    袁朗迫不及待的放下手中的饭食,对于他来说,吃饭也比不上自己战友的归来更让他兴奋的了。

    “黑帅,你跑哪去了!”

    嘴上虽是埋怨,可是袁朗的话多多少少带着牵挂的成分,张燕翻身下马,激动的指着身后给袁朗报告道:“呵呵,黄帅,你看这些是什么?”

    袁朗********都放在了张燕的身上,听他这么一说,袁朗的目光越过张燕,落在了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西凉铁骑?你从哪抢来的这么多匹!”

    没错,袁朗看到的正是闻名天下的西凉铁骑,跟它们打交道了一整天,他现在一看就知道是它们。

    “什么抢,这里有两百多匹,都是我老张白捡的!”

    “白捡的?”

    天底下还有这等好事,袁朗有点不相信。

    “怎么,还不信?”张燕似乎看出了袁朗以及赶来看热闹众人的心思,只听他解释道:“告诉你们,我老张造的那一场大雪崩让这些畜生发了狂似的到处乱窜,别看它们是畜生,可是发起飙来那些牛辅军没一个能骑得住的,这不,我老张一直尾随着一个最大的散落在外的马群,等它们的情绪安静了,不暴躁了,这不就给带回来了嘛,哈哈!”

    看着咧着嘴笑的张燕,袁朗心里也盘算了开来,看来松树林那场雪崩对于牛辅军来说是损失惨重了,他不经意的一次策划少说也给牛辅造成了四五百人的伤亡,至于受惊之后散跑出去的马匹,估计就更多了,这也难怪牛辅刚才像发了疯似的要来攻营,原来都是被他袁朗给刺激的。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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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巾赘婿介绍:
◆他八世转生,九世为人,却无一世圆满,而今重生在东汉末年,能否仗剑天下,创建不世王朝?
◆他白手起家,入赘黄巾,一不小心成了张角的女婿,是吃软饭,还是奋发图强?
◆他想说,听老婆大人的,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安安静静的做个强人,带领一帮乌合之众,在这乱世之中,打出自己的一片天。
◆可是未来的魏武大帝要搞自己,四世三公的袁帅哥要吞并自己,就连气人的刘跑跑都要挖自己的墙角,怎么办?
◆他想说,在下一副憨厚老实样,一看就是好淫,诸位将军,还是放过在下吧,小乔真不是俺强娶的,甄宓也不在俺屋里,都是误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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