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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巾赘婿全文阅读

作者:一个幽灵     黄巾赘婿txt下载     黄巾赘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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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送不走的冤魂

    “我要投诉,我要投诉……”

    阴森怖人的森罗殿何时这般喧嚣过,堂上十殿阎君正襟危坐面露难色,堂下崔判官、牛头马面搬椅掸尘、端茶递水,一副生怕得罪来人,不对,应该是“来魂”的架势。

    “别来这一套,这次说什么我都不应你们了,我要投诉,我要到天庭去告你们……”

    判官崔珏往日里对游魂吆五喝六的惯了,今日却一改常态,在旁谦卑的劝慰道:“公子息怒,公子息怒,都是在下的不是,都是在下的不是!”

    “你的不是?你的不是就可以草菅人命,就可以为所欲为,还有王法、还有天条吗?别以为老子没看见生死簿上写的什么,生死簿上明明写的老子能活到80岁,你们居然……居然……呜呜……还我失去的阳寿,还我逝去的青春!”

    十殿阎君之一的阎罗王实在看不下去了,森罗殿好歹也是神圣的殿堂,再这般下去,跟菜市场有何区别。

    “罢了,罢了,公子既然对之前的八次转生都不满意,那么请您自己说说看,意欲何为?”

    一听说自己还有选择的余地,“来魂”立即止住了哭声,随即说道:“首先,是你们将我错拿下地狱的,这是你们的责任!”

    “是,是,是,我们的错!”

    “其次,我在阳间的肉身已腐,是不能回头了,想我那英俊潇洒、玉树凌风的身躯就这样毁于你们之手,想我不满20岁就惨遭你们的迫害,我提一点点小小的重生意见,这,不过分吧!”

    “是,是,过分,不,不过分,绝对不过分!”

    “可是,可是你们看看,你们都给老子找的什么重生对象,不是濒死的老头,就是身体有缺陷的先天残障人士,抑或是穷困潦倒、疾病缠身的中年流浪者,最可气的是,第八次转生居然一睁眼就被一辆大货车给撞死了,你们自己扪心自问,我不投诉你们,我还投诉谁!”

    “别,别,有话好好说,一回生二回熟嘛,公子你这都来八回了,咱们也算是老熟人了,是不是,您消消气……小崔,你还能干事不,让你给公子挑个好的,你咋就那么不开窍了,还能办事不,不能办早点说,趁早滚犊子……”

    阎罗王的痛斥瞬间起到了作用,只见判官崔珏吓得扑通跪地,不住的磕头并请求阎君对他的失责治罪。

    “得了,得了,我也不深究你们了,谁让咱命苦呢,这样吧,你们给我找个差不多的对付对付吧,不过我有两条件,给我找个远地方的,越远越好,大城市房价太尼玛贵,找个命长点的,越长越好,括弧,必须是人类!别跟前八次那样应付我,我是好说话的人吗?”

    “好,这次一定让您满意……小崔,别在地上磕啦,赶紧把生死簿拿来给公子亲览挑选!”

    判官崔珏听令,赶紧从地上站起身来,随后从怀里掏出一本厚厚的册子,递给面前的“来魂”浏览。

    谁知“来魂”手往前一推,怔怔的说道:“我看什么看啊,你们商议着定吧,反正老子不合适还回来找你们!”

    判官崔珏收回生死簿心想:“得了,这爷是送不走了,除非挑个极品的给他重生,不然这事就算没完了!”

    当然这事崔珏也做不得主,只得恳求的看着阎罗王,阎罗王心想:“你小子别看我啊,这祸是你小子闯下的,我们帮你掩瞒着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怎么还要拉我下水呢!”

    片刻的安宁,让现场的气氛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来魂”见他们还在跟自己耍心眼,心想:“他娘的不来点真格的,你们还不肯答应是伐……小牛、小马,天庭怎么走,跟老子带路!”

    “小牛?”

    “小马?”

    牛头、马面好歹也算是地府中的尊者,何时别人这般轻贱过,不过叫他俩的主连自己的两位领导都发怵,他们也自然将一团怒火憋了回去,不仅没有表现出一丝的恼怒,甚至在旁好言相劝,敬请“来魂”的体谅。

    阎罗王实在无法,只得硬着头皮从崔珏手中接过生死簿重新在堂上的宝座之上坐了下来,随后其余九位阎君簇拥了过来,好似在商议着什么。

    “嗯,这个不错,阳寿本该双十终结,给公子作为重生的**再适不过,而且够远,不过这重生后的阳寿嘛,就定为八十吧,也不算亏欠公子的,诸位以为如何?”

    “还请阎罗王自决,我们九人以您马首是瞻!”

    “一群老泥鳅!’阎罗王心中虽然暗骂,不过虽然他们十殿阎君答应了,还是得征求一下当事人的意见,于是接着说道:“公子,以为此人如何?”

    “马马虎虎吧!”

    “怎么可能是马马虎虎这般简单,公子不知,此人命格过强,若不是阳寿终结过早,将来定能裂土封疆,妻妾成群,子孙满堂,实乃大富大贵之人呀!”

    “嗯?等等,你说此人什么?”

    “命格过强!”

    “不对!”

    “裂土封疆?”

    “下一句!”

    “妻妾成群!?”

    “就他了!”

    “公子决定了?绝不反悔?”

    “赶紧的吧,这么合适还反悔?尼玛当我是驴脑袋啊……小牛,小马,赶紧前面带路啊,孟婆都快下班啦!”

    “绝不反悔奥?”

    “不-反-悔,我说的!”

    森罗殿上回荡着“来魂”的话音,阎罗王一屁股跌坐在了宝座上,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这“阎罗王”总算送走了。

    出了森罗殿,“来魂”不知道有多兴奋,看来这次的重生之躯是好的没话说的,说他“裂土封疆“,看来自己将来肯定是当官的,而且还混的不错,最起码是个外省一把手。

    更为重要的“妻妾成群”,说明他将来肯定混的很不错,不然这“金屋藏娇”也是一般人能享受的起的,而且还成群了,俗话说三五成群,这算算,自己的未来得多顺畅,真是官场情场双丰收之人,而且重生之地够远,正所谓天高皇帝远,虽然现在政府反腐力度这么强,可又有谁能管得了他,外加上阳寿定在了80岁,虽然不算最长,不过也凑合着过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精神头一来劲,走路自然也变快了。

    “二位,这才走一半路你们就跟不上趟了,这以后还能给地府工作不,快点,前面翻过这背阴山就是黄泉路了,奈何桥也就近在咫尺了,加把劲!”

    “公子啊,您这路都走八回了,按理说您比咱哥俩熟啊,不如您自个过去吧,孟婆也不是生人了!”

    “这话怎么说的,俗话说送佛送到西,送鬼送到奈何桥嘛,你们还年轻,怎么能消极对待工作呢,你们的前途无可限量呀,将来说不定还能当判官,然后当阎君,再然后……”

    “不,不,公子请慎言,请慎言,我们送,我们送您还不成嘛!”

    牛头、马面吓得一身冷汗,这话要是被自己的领导听到了,估计得下十八层地狱。

    “哈哈……瞧你俩这怂样,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难道阎王老子一出世就是十大阴司之一吗,不是我说你们……“

    就这样,伴随着“来魂”一路的唠叨以及牛头、马面这一路上的小心伺候,本来须得九九八十一难的“背阴山”趟过去了,漫长的“黄泉路”也算走到尽头了,再往前走就是“奈何桥”了,正所谓“奈何桥上道奈何,是非不渡忘川河。三生石前无对错,望乡台边会孟婆”,说的就是这里了。

    此时,只见“奈何桥”横跨在云雾飘渺的忘川河上、一直通向幽深的无尽之处,一群群身着白袍的鬼魂们,呜咽着喝下一碗碗代表着忘却前世种种、与前世做个了断的“孟婆汤”,然后足不沾尘的踏上他们难以预料的来世路。

    “什么?‘孟婆汤’没了?”

    孟婆无辜的耸了耸肩,双手往前一摊,满布皱纹的脸好不容易挤出来了点笑容,然后说道:“上次要不是公子抢了另一位鬼魂的茶汤,恐怕那位鬼魂也不至于跟您打起来!”

    “跟我这耍横是吧……小牛、小马,回去,爷还不干了!”

    “别,别,公子,公子……”牛头、马面顿时急了,要知道,他们现在的差事可是阎罗王吩咐的,倘若这次还办不成,难保不拿他俩开刀子。

    “孟婆,您老给想想办法,可不能拿咱哥俩的命开玩笑啊,求您了……”

    牛头、马面说的诚恳,孟婆几经恳求之后,看在都是同僚的份上,也不得不帮忙,于是她从袖口中摸出一颗赤红色的丹丸说道:“这是老身刚刚研制的‘忘忧丹’,其效用跟‘孟婆汤’是一样的,不过目前还没正式……”

    “什么,拿一颗破丹糊弄老子啊,我怎么知道不是害人的毒药……好啊,我知道了,这‘孟婆汤’备用不全,全被你吃了回扣了吧……呃,你们干什么,放我下来,今天这事必须讲……”

    可牛头、马面岂能再答应,只见他俩直接架着“来魂”快速通过了奈何桥,然后飞也似的揪住他,最后直接丢进了金光灿灿的“六道轮回”法阵之中。

    “臭小子,走你的吧,哈哈……

    “啊!糟了,‘忘忧丹’还没……公子,快回来,公子……”

第002章:剑拔弩张

    时值初秋,兖州府郡,大道宽阔,街道之上车马辚辚,人头攒动,行人个个器宇轩昂。酒庄茶肆,秦楼楚馆,鳞次栉比,处处熠熠生辉,好一处繁荣的景象。

    远处,彩招帘栊高挂,写有“逍遥居”三个隶字的酒幌子下,停下了三匹枣红色的骏马,店小二喜迎贵客,连忙上前牵马执蹬,好不热情。

    来人陆续下马,只见得是一老两少,老的约莫四十多岁,身形魁梧,精神矍铄,布满风尘的脸庞上两只眸子闪闪发光。少的皆是年轻后生,年岁不过双十,显得略微单薄,可双双面若冠玉、眉清目秀,好两位标致的俊郎。

    “赏你的!”

    老者手中抛出一吊钱,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弧线后,不偏不倚的刚巧落在了店小二的手心之中。

    店小二见过些世面,看到手中的赏钱不禁触目惊心道:“您老,您老可别戏谑小的,这可是,可是‘太平百钱’,这是反……”

    “反钱?好小子,莫不是忘了‘大贤良师’昔日对尔等的救赎了?再敢呲毛,小心你的狗头!”

    店小二一愣,不知如何是好,只得求救似的看着柜台后的店掌柜。

    店掌柜一脸陪笑的赶紧走上前来,先是喝退了店小二,紧接着说道,“三位贵客,楼上请,狗崽子不醒事,恕罪这个!”

    店家虽然赔了笑脸,可是老者仍不想就此罢休,他刚想上前指责数落一番,谁知身后的少年拉扯住了他的衣袖,嘴上嘟囔了一句:“三叔!”

    老者闻言气消,轻哼了一声,也就作罢。

    “逍遥居”依水而建,楼高三层,红砖绿瓦,飞檐翘角,拱门如月,回廊似桥,前后三进的配楼,如星拌月一般。

    最下两层已然客满,唯有三楼尚有余座,一老二少随着店小二引领上楼,捡了一处靠窗的位置落座下来。

    “宁儿,你看点些什么为好!?”

    “三叔自决,孩儿随意!”

    宁儿凭栏远眺,只见运河两岸风光尽收眼低,顿时诗情勃发,曰道:“迢迢绿树江天晓,霭霭红霞海日睛。遥望四边云接水,碧峰千点数鸿轻。”

    “公子好文采!”

    另一名少年闻此佳句不禁拍手称快道。

    三叔从店小二手中接过菜谱,望着宁儿摇头痴笑,暗自心想:“宁儿文武皆备,大哥你泉下有知,可以安息了!都说上马取天下,下马治天下,想我兄弟三人如能早点明白‘文治武功’这个道理,何尝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哎,只是可惜,宁儿如果是……哎,罢了罢了!”

    一诗言罢,宁儿正要回位安坐,忽听得有人歌道:“轻鸿数点千峰碧,水接云边四望遥。晴日海霞红霭霭,晓天江树绿迢迢……”

    邻桌一位穿着破口儒衫的醉汉,面色酡红,手中提着一只黄漆葫芦,正背依着墙壁坐着,摇头晃脑的,将宁儿先前的那首诗句倒着吟唱了出来。

    宁儿这首回文诗可谓峰机暗藏,不曾想仅一会儿的功夫便被人识破了出来,并且还是倒背如流。

    宁儿这厢还未开言,店小二却已是按捺不住,只见他气呼呼的走至那醉汉跟前,呵斥道:“脏货,你是何时上来的,莫不是来这骗吃骗喝,快点识相的给小爷滚下去!”

    粗言秽语不绝于耳,宁儿刚想起身阻止,却被三叔一把拉住,说道:“来者不善,稍安勿躁!”

    宁儿无奈只能作罢,且看那醉汉如何应对。

    谁知那醉汉不以为辱,反而啧啧一阵干笑,笑骂道:“看你年岁轻轻,却狗眼看人低,在下只不过是占了个僻静之处小酌几口,你却口出秽语,今日恐怕难免有血光之灾,嗝,有血光之灾!”

    那店小二见这醉汉咒他,不由得恼了,刚想举拳去打,可一看到楼上的宾客都在望着自己,伸到半道的直拳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但店小二如何肯善罢甘休,只见他将菜谱往腋下一夹,直接上去拉扯那醉汉摊放在桌凳上的右脚,想要将这插科打诨的浑人拖拽下楼。

    也不知是店小二手滑,还是那条泥腿油腻,店小二刚一上手去拉,顿时失了重心,整个人跪在了那醉汉面前,好不尴尬。

    “哟,小哥何故行此大礼,难道是想拜我作儿不成,不,不,那可不成,在下形单影只惯了,却是万万不能接受的!”

    众人闻此言不禁哈哈大笑,就连在旁的宁儿也跟着笑了出声。

    店小二受此大辱,立时火冒三丈,只见他也顾不得什么流言蜚语,抬脚就往那醉汉脚踝上踹去,歹毒之心立竿见影。

    “住手!”

    宁儿乍见此等恶行怎能坐视不理,只见他连忙起身上前阻拦。

    三叔一看,急道:“宁儿小心!”

    宁儿还没反应过来,只见刚才还赖在条凳上的醉汉已经奔到了他的面前,并且举手就来擒他。

    宁儿一惊,下意识的往后急退数步,总算是有些武功底子,这才没被一招制住。

    “阁下总算是出手了吗,说吧,这一路上跟着我叔侄三人,意欲何为?”三叔起身挡在了宁儿身前,怒目盯着面前的醉汉道。

    “哈哈,哈哈,在下技不如人,是在下疏忽了!”那醉汉忽然像是从迷醉中清醒了过来,厉言厉声道,“刚才在下闻令公子佳句不禁有得知己之感,故而暴露了行踪,不过看来张三爷早就知道在下一直在尾随了,忏愧忏愧!”

    “你们找机会先走,此人不可小觑。英翠,照顾好公子!”三叔先是往后低声嘱咐了一句,然后阔步上前,接着对醉汉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足下这一路上对我叔侄还算光明磊落,不过各为其主,该来的总归要来,足下以为如何?”

    宁儿看到这阵势,已经知道了对方的来历,没想到他们这一路乔装打扮,处处隐匿行踪,最终还是让人给盯上了。

    三叔技艺超群,自然不会比眼前的醉汉差,可是自己跟身后的仆从皆是初出茅庐,留在这里岂不是给三叔添了累赘。

    如此这么一想,宁儿知道自己必须得先撤离此地,于是他对着三叔嚷了一声,“三叔,十日之后在我们约好的地方相见!”

    三叔点头应允,可仍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的对手。

    醉汉见宁儿要走,急忙一脚踹翻了身旁的桌面,随即大喊了一声:“动手,一个也别走脱了!”

    话音刚落,只听得楼梯口乱哄哄的吵成一片,随后一阵蹬蹬的乱响,楼下叫嚣着冲上来了十数名受持利刃的兵丁,将宁儿三人围在了垓心。

    眼见情势紧急,说时迟,那时快,三叔抽出随身携带的宝剑,就在众人扑到宁儿面前的时候,“刷刷刷”一阵急速的格挡,给了宁儿解了围,随后将桌面的上的另一把宝剑跟包袱丢给了宁儿,疾呼道:“快走,这里我挡着!”

    宁儿也是果决之人,拉着早就呆若木鸡的仆从英翠,快步往窗户口跑去。

    一个胆大的兵丁,急功近利,见宁儿想要逃脱,反应极快的冲了上去,想要拦下宁儿,口中刚喊完一句“反贼休跑”,已经被宁儿反手一剑,直接刺中了心膛,随后挥手一剑,一剑封喉,血溅当场。

    店小二一直吓得没敢动,此时发了疯似的大喊大叫“杀人了,杀人了”往楼下跑。

    醉汉也是惊得哑口无言,要不是自己亲眼目睹宁儿的出手,还真的不会想到如此文弱的人,会下此狠手。

    “哐当当”一声,宁儿借此机会踹开了窗口的木窗,带着仆从从窗户口纵身跃了下去,随后又传来几声被楼下幡布阻挡的声响,最后街道上传来一声声惊叫声,以及一阵阵打杀声。

第003章:梦醒已千年1

    冷,好冷,他不知道自己是叫“佟大宝”、“苏利”抑或“薛聪”,总之林林总总的一些怪象,此时此刻充斥着他的大脑,宛若一场大梦,虽然触不可及,可是却又那般真实。

    “啊,这是哪?”

    头痛的厉害,他挣扎着坐了起来,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破旧的房间里。

    “啊……”

    他没想到自己的四肢是这般的使不上力气,一个踉跄直接摔在了地上,声响奇大,喊叫声更大。

    房间的布帘瞬间被人挑开,刺眼的阳光陡然让他一阵眩晕,根本看不见来者何人。

    “……阿爹,阿爹……醒了,醒了……”

    来人来去如风,让他心底一阵狐疑。

    他最清晰的印象是自己被一辆大货车给撞了,然后自己就什么也记不清了。不过他好像梦到自己去了趟地府,可是这种神鬼怪力之说他作为现代人怎么可能会信了,顶多是一场梦罢了。

    “儿啊,儿啊……”

    还不等他弄清自己的处境,房间的布帘再次被挑开,这次进来的人他可看的是真真切切,是位鬓发已白的老妪。

    老妪一进门立马就将他抱住,好一阵哽咽,让不明所以的他有些懵了。

    “大娘,大娘……是你救了我,是你……”

    “逆子啊,逆子,你昏迷了这些天,连你老母亲都忘了吗!”

    从外面又陆续的进来了两人,首当其中的是位手拄着木杖的老汉,一见面就铺天盖地的大骂道,“你这个不孝子,不要也罢,让我打死你……”

    那老汉说打就打,手杖举到半空却被老妪拦住了,哭泣道:“虎毒尚且不食子,朗儿都已经这般境遇了,你怎么还不肯放过他!要打,要打就先打死我吧……”

    “你,你……嗨~,慈母多败儿,我不管了,我不管了……你就护他一辈子吧!”

    老汉打人未遂,气呼呼的摔门而出。

    “儿啊,你醒来就好了,你爹爹他刚才也是一时气愤才那样的,你可不能怪他……”

    “等等,大娘,您弄错了吧,我怎么可能会是您的,儿-子,还有,这里到底是哪,你们又是什么人?”

    他这般想是有一定道理的,且不说这里的环境跟自己印象中身处的环境格格不入,就连此时自己面前称呼自己为“儿”的老妪以及身后一直不开口说话的少妇,她们的身着打扮也是见所未见。

    老妪闻此言不禁错愕道:“儿啊,郎中说的话不幸言中了,你头颅受创,可能会记不清之前的人或事了,我苦命的儿啊,呜呜……”

    “娘……”

    老妪身后的少妇见此状竟一同抽泣了起来,让本来就扑簌迷离的状况变得越发让人难以费解了。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地府是真的!崔判官是真的!我的‘借尸还阳’也是真的!?”

    他大胆的作出了这样的推断,他不敢相信自己的那些个“梦”都是真的,“啪”的一声脆响,他狠狠的扇了自己一记耳光,疼痛感瞬间告诉他,这些都是真实的,不可思议的自己,居然已经九世重生,并且现如今已经成了面前这老妪的儿子。

    他的思绪渐渐的清晰了起来,曾经的过往在他的脑海里如同放电影一般快速的播放着,繁复的记忆碎片喷涌而出,让他一时难以拾掇,不知哪个是前世的,哪个是第一世的,哪个又是第二世或者其它世的。

    想太多了,头痛欲裂,他静下心来不再去想,可回头一看还在那哭泣的老妪,不由得有些心痛的说道:“娘,您别哭了,我记起来了,您就是我的娘!”

    “真的!?儿啊,你真的记起来了……那好,她是谁,你可记得清不?”

    老妪破涕为笑,可又不死心的想要确认一番,于是指着那刚止住哭泣的少妇说。

    “靠,这尼玛我怎么知道,老太太,过分了吧!”

    他心里直犯嘀咕,这不说吧自己刚才的“谎言”就不攻自破了,可是说吧,面前这位长的还算可人的少妇人,自己又怎么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既然不知道,他只能凭着她的只言片语来猜了,刚才听少妇也管老妪叫“娘”,那她一定是……

    “娘,看您说的,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她是……”

    话没出口,突然屋外响起了一阵孩童的哭闹声,唤道:“娘,瓜儿饿了,爷爷不给吃的,你在哪,你在哪,呜呜……”

    话语间,一个小男孩咬着手指头跑了进来,一看到屋里的那少妇一下子钻进了她的怀里苦恼不已。

    要不是这男孩突然跑进来来这么一出,他都已经笃定这少妇是自己家中的“姐姐”,可这样一来压根就逆转了他的想法,这尼玛原来不是自己的姐姐,原来是自己的媳妇,看,连儿子都有了,地府给他的承诺看来是兑现了,自己年纪轻轻,也就20岁的样子,儿子都这么大了,将来妻妾成群绝对不是一句空话!不过话说回来,这地方别看装扮都挺奇怪的,民风倒是开放的很,我喜欢,哈哈!

    “老婆,你看孩子饿的,你赶紧去弄点吃……”

    “二叔,你唤奴家什么?老婆?那是什么?”少妇人一脸吃惊的看着面前的这位言语费解的男人。

    晴天霹雳,老婆变大嫂!

    “啊……头好痛,好痛!”

    虽然演技略显拙劣,不过除此之外已经别无它法蒙混过关。

    这一招果然奏效,老妪与少妇立即安排他躺下休息,再也不提其它。

    宽慰的话倒是说了不少,临了,老妪吩咐道:“大嫂,朗儿体弱,你将咱家那只下蛋的老母鸡给宰杀了吧,给朗儿炖锅鸡汤补补。”

    “是,娘!”

    少妇人听了,带着一直缠在她身旁的儿子往屋外走去。

    “娘,我要吃鸡腿,吃鸡腿……”

    “瓜儿听话,,你二叔体弱,咱们……”

    后面的话他没听全,因为人已经走远了。

    “娘,我自己躺会,您也去歇着吧!”

    他有些尿急,可是床边的老妪一直守着自己,这让他如何是好。

    “好吧,儿啊,你头痛就躺会,为娘给你熬药去!”老妪起身走出两步,随即回头叹了口气道,“儿啊,你不知父母兄嫂尚不打紧,可是如今这外面兵荒马乱,土匪山贼流窜的厉害,你可千万记着不能到处再瞎跑了,要是……哎,你歇着吧,为娘等会再来看你!”

    老妪的话说者有心,听者亦有意,他亟不可待的慌忙坐直身子,脑袋里一下子“嗡嗡”的,“兵荒马乱“、“土匪山贼”,这些是什么,这跟他想的不一样,这里不应该是一处地处偏僻的小山村嘛,至少地府曾答应过他提出的两条重生要求的,他们不会乱来吧。

    他越想越不对劲,不对劲的不仅是老妪的话,也有她们的言行举止以及她们的装束打扮,现在细细想来,这些都不会是现代人的特征,也难怪自己的大嫂连“老婆”是什么意思都会不知道。

    不会吧,不会玩这么大吧!

    他慌不折路的掀开门帘跑了出去,出了自己的卧室是间不大的正堂,他跨过门槛跑进院落里。

    院里自己的大嫂正在满院子逮老母鸡,篱笆门口先前要打自己的老汉正陪着“瓜子”玩耍。

    可他顾不得这些,只见他一脚踩上围墙角落那放着的手推车,然后双手往上一撑,他整个人已经攀上了自己家的泥墙上。

    举目眺望,他只见前方群山连绵,沃野数顷,低头看去,只见村道上走来数名士兵,正挨家挨户的敲门,好似在搜寻着什么。

    这一下子,他彻底信了,这里绝对不会是自己熟悉的现代,而是货真价实的古代,最起码这些近在咫尺的士兵是真的。

第004章:梦醒已千年2

    “啊……”

    他大声的吼叫,自己心里也说不清楚这是重生的喜悦,还是穿越后远离自己生命轨迹的惆怅。

    总之他叫了,他吼出来了,而且吼得很大声,就连远处的士兵们都听见了,并且朝他走了过来。

    “哟,这不是袁家的二公子嘛,听说你前几天浑汤又灌多了,给摔进湖里去了,怎么,今天大好啦,哈哈!”

    再傻的人也知道这些个当兵的嘲笑的是自己,他可是死过九回的人,阎王老子他都不怕,还能怕这些个兵痞子。

    “老子死活干你们屁事,一个个獐头鼠目的,滚!”

    “大哥,这小子说什么了,什么‘獐头鼠目’?”

    “格老子的,这小子在骂咱们了,兄弟们,操家伙,给这小子点厉害瞧瞧!”

    说狠话很过瘾,不过这带来的后果却因人而异,他压根忘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这里没人会给他面子,看来自己这回要遭。

    “逆子,快给我下来,你……”

    自己的便宜爹在院里大声疾呼,随后话音一转,乞求道,“各位军爷,这逆子他是发烧烧坏了脑子,你们可不能跟他一般见识啊!”

    “起开,老东西,再阻扰连你一块收拾,滚开!”

    自己的老爹本就身体羸弱,加上腿脚不便,这一摔直接摔了个伏地不起。

    “四个杂毛,有种冲老子来,欺负老人家算什么好汉!”

    他有狂妄的资本,因为他曾经重生在一位武学大师的身上,不过这位大师最后的几年都是靠氧气瓶跟插管活着的,也不知道继承他的这点武学路子还管不管用。

    “好你个袁老二,你那死鬼大哥也没这么横过,今儿个咱就好好招呼招呼你……兄弟们,你们别动,看老子跟他单挑!”

    他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开口求饶更加不是他的风格,不过好在这些当兵的瞧不起自己瘦弱的样子,如果他们一起上,估计自己胜算就不大了。

    “啊,军爷,饶命,饶命……”

    “臭小子,现在讨饶晚了,看拳!”

    一记直拳,威力中等,他身子一偏,一改先前的求饶状,双目如电,双肩略沉,左手挡开来拳,右手如刀直接切进了那军官的胸前空当处,随着一声惨叫,那军官还没出手竟被打退出去了两步远。

    “大哥,大哥你没事吧!”

    在场的人都没看到他的出手,只有他心里明白,刚才是自己戳中了那军官的肋下穴位。

    “格老子的,这小子敢打官军,不是土匪山贼就是黄巾余孽,大家一起上……”

    “土匪山贼?黄巾余孽?老子到底被这帮死鬼送到哪个朝代来了???”

    他不及细想,因为对方的人已经冲到了眼前。正所谓好汉难敌双拳,他采取了游击战术,个个击破,这边一拳,那边一腿,又或是飞起一脚,不一会,竟将这些个兵痞子一个个的给打趴在了地上。

    “小子,你等着,你等着……”

    这些个官兵平日里只有他们欺负人,何时被人这般修理过,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可打也打不过,只能临跑前抛下一句句狠话,看样子像是跑回去喊人去了。

    他没想到自己原来这么能打,要不是自己重生的这小子细胳膊细腿的,估计再来一倍的人他也不惧。

    “呀,疼,疼,爹,耳朵要掉了,轻点,轻点!“

    “你这个逆子,别人不惹你,你倒是会凭添是非,军官也是你能招惹的!我告诉你,除非我死了,不然你以后休想离家半步,给我回去!”

    ……

    “你说什么,爹,你让我去石牛村提亲?”

    袁朗一面啃着鸡腿,一面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对面的爹,吃惊的说道,“您刚才不是说,除非您……”

    “朗儿啊,这顾家闺女毕竟跟咱袁家有着婚约的,你若犯浑不娶,势必说不过去,你让我死后还如何到地下去见咱袁家的列祖列宗啊!”

    “袁朗”这名字还是自己旁敲侧击给问出来的,不过看来也不差,也就将就用着了。

    如今自己的爹让自己去提亲,还是素未谋面的姑娘,这如何是好。

    “啊,以后再说吧,我不是还小嘛,再说吧!”

    袁朗将鸡腿啃了个干干净净,伸手刚想再拿剩下的另一个鸡腿,谁知自己的爹突然跳将起来,大声骂道,“不孝子啊,你大哥从军战死,你现在就是我袁家的独子,可你……可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啊……咳咳……“

    “他爹,你怎么了?”

    老娘闻讯从厨房跑了过来,刚才官军那一场她没在,后来听大媳妇告诉她,没把她吓出个好歹来,现在刚消停会,怎么这老的也上火生气了。

    “不孝子,不孝子……”

    “阿爹,您别急,二叔只是嘴上说说的,他会明白您二老的心意的!”

    大嫂从厨房端来一碗炒鸡蛋放在桌上,然后也过去宽慰了老爹几句。

    “儿啊,这回娘也不帮你了!”老娘安抚了老爹的心情后这才接着说道,“前几****与你爹凑了那些个礼金让你去置办提亲的聘礼,你把它花光了也就不说了,居然喝了个大醉回来,还差点在湖里淹死,要不是邻家王大看到救了你,看来我们就得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你也不小了,你大哥先我们而走,只留下你大嫂跟瓜儿,咱们袁家将来开枝散叶可就全指望你啦,你可不能再让你爹给你操心啦!”

    听了老娘的话,袁朗有些触动,他没想道自己会是这样一个自己。

    “爹,娘,大嫂,我之前真的这么混蛋么?”

    笃定的眼神,告诉袁朗,他之前的自己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吧,我答应你们,这亲我去提……不过,得让我吃完这最后一根鸡腿吧!”袁朗袖子一卷,像饿鬼投胎死的抓起盘中的鸡腿上口就要咬,可是一双含泪的眼神以及那蠕动的薄唇让他下不去这口。

    “瓜子,过来,这鸡腿给你吃,叔饱了!”

    侄子袁凤鸣今年五岁了,小名瓜儿,可袁朗叫顺口了,直接叫瓜子,瓜子的也就喊上了。

    瓜子可不管这些,他只知道如果自己再下手慢了,恐怕这二叔就要把他的鸡腿给吃掉了。

    “哎,你们吃吧!”老爹起身接着对袁朗说,“今儿个天色晚了,提亲的事明儿早上再去吧……他娘,你随我来,我与你商议点事!”

    看着老爹,老娘离去的身影,袁朗居然有一丝的触动,不知道是他们那佝偻的背影勾起的心伤还是他们语重心长的话对他有所触动。

    “啊,臭小子,我最喜欢的鸡屁股,放下……”

    ………………

    袁朗躺在床上心乱如麻,如今的遭遇可谓千奇百怪,不过自己都是活了十世,九世轮回的人了,这点状况他还是能接受的。

    自己身处的朝代袁朗也摸清楚了,虽然大嫂是妇道人家,知道的不是那么详细,不过听她说他们这地方六、七年前兴起过太平道,三、四年前爆发过黄巾叛乱,那就是说,尼玛这是东汉末年吧。

    袁朗惊坐了起来,凭籍着他前世曾重生在一位历史学教授身上所获得的记忆碎片判断,黄巾起义爆发于公元184年,而一年多的时间就被镇压了,大嫂说他们这三四年没有过黄巾暴乱了,那就是说,差不多是公元188、189年吧。

    袁朗屏住呼吸,脑海中初步拾掇着自己前世的记忆遗留,突然睁开双目,只见他双眼炯炯发光。

    “哈哈,爽!”

    袁朗兴奋的原因有很多,因为这时候的东汉王朝摇摇欲坠,各方诸侯迅速崛起,这是一个乱世出英雄的时代,自己拥有九世重生,十世为人的不凡阅历。如何不能在这么一个动荡的年代闯出属于他的一片天来。

    就算不能裂土封王,早早的投靠魏武大帝帐下,当他个第一贤臣估计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再想想,这个时代的美女那也是很多的,什么江南有二乔,河北甄宓俏,这些都是绝世美女的存在,而且现在还没出嫁,自己的机会还是大大的有的。

    不过可惜了那绝代风华的四大美人之一的貂蝉,袁朗心里那个焦急啊,王允那老头不久就会把他献给董卓,看来这个大美女他是没机会收纳了。

    不过想想自己不久就要有一房媳妇,不久还会有二房,三房,这汉朝可不是一夫一妻制,想想就是件大美事儿,估计连睡觉都会笑醒。

    袁朗确实是笑醒的,梦里他梦到了自己未来的媳妇们,而且他给自己立下了一桩宏愿,那就是,要以收纳天下美女为目标的活着。

    不过,接下来的所见却让他想哭,因为院子里养着的那七八只老母鸡没了,连鸡笼都不见了,家里失窃了。

第005章:前狼后虎

    “爹,娘,大嫂,快来啊,进贼啦,进……“

    “逆子,你一大早的胡喊什么?”

    老爹披着衣服,拄着手杖从里屋蹒跚着走了出来,一见袁朗就骂道。

    “爹,不好拉,咱家的鸡没了!”

    “什么没了,我卖了!”

    袁朗吃惊的问道;“卖了?卖了干嘛?”

    老爹不说话,可是袁朗不知道老爹这么干到底为什么。

    “二叔,鸡都被爹卖给邻家了,你就别问了!”

    大嫂从屋外捧着一盆洗好的衣物,走了进来说道。

    “我不就吃了一只鸡嘛,不给人吃,也没必要卖了吧!”

    袁朗没想到自己的老爹这么小气,想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

    “儿啊,你错怪你爹了,这都是为了给你凑提亲的礼金钱呀!”老娘不知道何时也来了,她说完递给袁朗一个小布袋,接着道,“这里面是礼金,你好生收好了,先去洗把脸,媒婆王婶子也在门口候着了,你抓紧吃点,然后到顾家提亲去吧!”

    “不是吧,七八只鸡能讨房媳妇,爹,这买卖合算啊……嗯?爹,你哭啥,是不是舍不得你那几只鸡?”

    老爹不说话往里屋走,本就腿脚不好,这会儿回房去的时候更显得步履维艰了。

    “儿啊,这些礼金大半是典当了大嫂的嫁妆换来了,那几只鸡只不过几铢钱而已……咱老袁家对不住你大嫂啊!”

    “什么,娘,你是说!大嫂,你……”

    说实话,袁朗被感动了,没想到自己的婚姻居然是倾尽全家的资产才得到的。

    “娘,您别说了,要是大郎在的话,我想他也会这么做的……二叔,我给你煮了几个鸡蛋给你留着路上吃,你……”

    “大嫂,谢谢,谢谢……”

    “哐当“一声,大嫂手中的木盆掉在了地上。

    “儿啊,为娘这不是老眼昏花了吧,你怎么能对你大嫂如此僭越!”

    袁朗感激的抱住了自己的大嫂,这在自己那个年代是最平常不过的感谢方式,不过这是在大汉朝,袁朗如此不知叔嫂之节就令人瞠目结舌了,也难怪老娘吓得昏了过去。

    ……

    “啊,爹别追了,你腿脚不好,回去吧,我肯定给你把儿媳妇讨回来!”

    安静的早晨,这座小村庄里上演了父追子的闹剧,不过两位主人公村民们都已经是见多了的,所以大家伙各忙各的,也没引起多大的注意。

    “逆子,你有种就别回来,别回来……”

    “这话你说的,我倒插门去,你别后悔!”

    “你,你……”

    “啊,老袁头你怎么拉……”

    看着自己的老爹倒地,袁朗不敢回头,我只有一个劲的往前跑,自己倒地的爹有围上来的村民照应,估计也没大碍。

    袁朗没想到自己这么能跑,一口气居然跑出了几里地,眼见后面没人追来,就连家里请来的媒婆都被自己甩丢了,这才在郊外的一处歇脚茶棚落座了下来。

    “老板,老板,死哪去了,赶紧来壶好茶!”

    袁朗这话没惊来茶棚老板,倒是让邻座的歇脚茶客皱起了眉目,低声嘀咕了一句“没教养”。

    可是袁朗耳朵尖,他恁是听到了。

    “死变态,敢辱骂你爷爷!看我怎么收拾你!”

    袁朗看邻桌那两茶客皆是男人打扮,却生的眉清目秀,****细腰,一副女人样,一看就知道是女扮男装的把戏,不禁起了戏弄之心。

    “兄弟,拼个座!”

    袁朗毫不客气的移到了那茶客一桌,更是肆无忌惮的抠起了鼻屎,而另一只手脱了鞋袜抠起了脚丫子。

    “你……你这人好不恶心,快与我滚开!”

    刚才嘀咕袁朗不是的那茶客急了,一拍桌案,起身愤怒的谩骂道。

    “奥?我怎么就恶心了,你倒是说说看!”

    袁朗不为所动,依然我行我素,抠出了鼻屎居然就公然弹在了桌面上。

    “你……你不请自来与我们拼桌,而且还……还身上腌臜不堪,居然还抠鼻屎、臭脚丫子!”

    这茶客说起话来女儿态十足,在这副男人装打扮下,显得倒是像极了皇宫里的太监公公,袁朗戏噱之心大起,只听他缓缓说道:“这位公子,是从宫里出来的吧!”

    那人陡然一惊,不过随即镇定下来气愤的说道,“你……你莫胡诌!”

    “一回生二回熟嘛,来来来,远来都是客,今儿个我做东请你喝茶,来啊,快坐下啊!”

    袁朗说话间,茶棚的老板已经出现,并且拎着一壶茶水走了过来,说道;“袁二,别惹事,今儿这茶水算我的!”

    袁朗没想到这茶棚老板居然还认识自己,不过他兴之所至,怎么肯就此放过捉弄的对象。

    “你混蛋,你流氓,你……你这腌臜之人,下等人!”

    那年轻茶客一看就没吵架的经验,这会语无伦次,更加不知所措了。

    “奥,你说我们这乡下人都是腌臜之人,下等人是吧!”

    “对,你们就是下等人!”

    袁朗心中冷笑了一番,心想:“小妮子,这回看你还不死!”

    果不出所料,其他茶客一听此话不约而同的跳将出来指责骂道:“你这公子好不讲理,我等都是一等一的良民、普通百姓,你如何敢这么轻贱我们!”

    这话还算客气的,且听!

    “不错,我们与你近日无怨远日无仇,你怎敢谩骂我们乡下人,今儿个你不给个说法,我们可不依你!”

    “对,捉住他,莫放他们走!”

    袁朗心里那可是乐开了花啊,不用自己动手就惩治了辱骂自己之人,而且还能边喝茶边看好戏,这等好事哪里去找。

    “你们……你们别过来,我……我……”

    茶棚老板生怕把事情闹大,赶紧上前劝袁朗道:“袁二,别接着闹了,得饶人处且饶人!”

    袁朗一听,再看看这帮闹事起哄的刁民也确实有点出格,居然都上去解人家的衣服了。

    袁朗刚想打个圆场,可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灰影一闪而过,带头闹事的刁民们个个应声倒地,而刚才过去的那道灰影袁朗也看清了,就是与自己同桌而坐的另外一名茶客。

    这人也是一眼就被袁朗看穿的女扮男装,不过就算如此打扮,也不失为一位长相英气的少年侠客。

    “尔等刁民竟敢光天化日之下行此不法之事,还有没有天理道义!”

    袁朗看出了此人的厉害,虽有采花心,可是现下自己得罪了这两人,估计对方对自己也没个好脸色。

    三十六计,走为上,袁朗想趁着混乱来了一个脚底抹油,溜之大吉了,可是刚抬起的右脚突然被绊了一下,直接摔倒在地,来了个狗吃屎。

    “呸,呸,小娘们儿,你……”

    “砰砰”两拳,恁是袁朗有些武学底子,可仍是没能挡住对方的出手,鼻子瞬间鲜血直流。

    可那身手不凡的茶客依旧不肯啥罢干休,“啪啪”又是两记耳光,并且一把竟揪住了袁朗的后颈。

    “何人在此闹事?”

    袁朗自认为有些手段,可是这会儿却是受制于人,有力使不出来。他刚不知道如何脱身,刚巧此时路过一队官兵,他们见到茶棚里有人斗殴,便闻声赶了过来。

    “救命啊,救……”袁朗刚以为是救星到了,可定眼一看,顿时傻眼了,原来过来的官兵不是别人,为首的几个他还认识,就是昨天被自己修理过的那几个,这会儿他们来了十好几人,估计是昨天打架没打过,今天喊来了帮手。

    “姑娘,咱们的帐改天再算,今天你把我当成是个屁,把我放了吧!”袁朗无力的恳求,随后又道,“您要是不解气,您换个地方揍我也成,咱别在这行不!”

    身后的茶客显然为之一惊,她估计是没想到自己的装扮居然会被人给识破了女儿身。

    “小姐,这些官兵来者不善,也可能是冲着咱们来的,不如……”

    刚才被袁朗戏耍的另一名女茶客此时有些神情紧张,好似也怕见这群官兵似的,正一个劲儿的催促着要走。

    “一群狗杂粹,要不是约了三叔,本姑奶奶一刀一个……把他带着,万一有什么状况,就拿他挡一挡!”

    这人刚才一直不开口,这会说出话来竟是如此杀气腾腾。不过她吐气如兰,袁朗就算被她拽在手心里,可离得甚近,闻之欲醉。

    “姑娘,我宁愿死在你手里,也比被这群官兵当贼人抓去强,你快带我走吧!”

    袁朗已经开始无耻的乞求,不过就算他不说,对方也没打算就这样白白的浪费掉一个挡箭牌。

    “不好,贼人要跑,放箭!”

    袁朗差点没吓出好歹来,他没想到这帮兵油子来打架居然还带着弓箭,这会估计也看清了他是谁,更加放起箭来肆无忌惮了,恨不得把他射程筛子。

第006章:慌不择路

    命是自己的,袁朗知道心疼,可是他身后制住自己的姑娘可不把他的命当回事,只见一支支箭矢恨不得挨着自己的头颅飞过,袁朗要不是这会没尿,估计早就把裤子尿湿了。

    袁朗知道命是要自己争取的,自己如果这样被人挡在前面,估计早晚都会被这不长眼的畜生给射中。

    袁朗突然想起了一道空手夺白刃的路子,现在情况紧急,也不论管用不管用,只好兵行险招,以求保命。

    “莫跑了贼人!”

    官兵越来越近,俩姑娘拖着个袁朗势必早晚要被赶上,如果这群人在再近一点的位置射击的话,袁朗自认为自己不会再有那么大的运气不会被射中。

    一不做二不休,袁朗反手握住了身后的手腕,脚下一个侧步抵住了她的后跟,然后一个转身,竟让他矫健的转到了那姑娘的身后,反客为主了。

    “小子,找死……啊,啊……”

    就在袁朗撤身到这姑娘身后之际,突然一支利剑不声不响的射来,直接命中了她的大腿根部。

    “小姐,小姐!”

    同行的估计是她的女婢,看到之后惊慌失措的急忙冲了过来。

    “小心!”

    袁朗一声大喊,可是这女婢压根不会什么功夫身法,就算袁朗如此提醒她了,可是仍是没能逃离她的厄运。

    “嗖~!”的一声破空之音响起,来箭快准狠,直接贯穿了她的胸腔,这女婢竟一命呜呼了,临死还睁大着眼睛,好似还有什么话要对自己的主子说。

    “英翠,英翠,不,不……”

    刚才还英姿飒爽的那女子,此刻见自己的女婢命丧当场,外加上大腿上的箭伤不轻,已经站不住了身子,直接倒了下来,刚好袁朗身边,一把接住了她。

    “妖女在这,擒住她,擒住她……”

    官军越来越近,这会不知道从哪又冒出来一帮更为厉害的角色,而且他们口喊“妖女”,估计是冲着袁朗怀里的这姑娘来的。

    袁朗没空想太多,一半人想揍自己,刚来的这帮人又喊打喊杀的,而且个个箭法不俗,自己要是还不走,恐怕得被这群****的杀了。

    可是问题来了,怀里的姑娘怎么办,按理说袁朗腿脚甚健,刚才从村子里跑出来恁是没喘,他估计一人逃生问题不大。

    可是怀里这姑娘现在离这么近一看,绛唇粉黛,白肤如皙,虽然刚才对自己那般动粗,可现在却静如处子,如果就这样丢给这群官军,怪可惜的。

    “死了,死了,被你害死了……”

    袁朗心意已决,他毅然的背起怀里的姑娘,大步流星般的往荒野中夺路狂奔而去。

    袁朗双脚迈开,便如一头脱缰的野马,可是他爆发虽强可长劲不足,这不,刚跑一里多路,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汗如雨下,这大姑娘没想到这般沉。

    “啊,不行了,不行了,累死宝宝了!“

    袁朗确实是跑不动了,他赶紧找了个可以挡住视线的山坳,将怀里的姑娘给放平了下来,儿他自个则瘫软在一旁大口喘着粗气。

    “啊,啊……帮我,帮我把箭拔出来,快,快……”

    那姑娘一落地便低声的呻吟着,额头的汗珠一颗一颗的往下直落,袁朗知道刚才射中她大腿的那根利箭对她的创伤不小,可是自己个儿也没碰到过这种场面,不但不敢轻易的去动她的伤口,更加不敢去给她拔箭了。

    “姑娘,我……我,我没干过这个啊,不会啊!”

    “你,你畏手畏脚,还是不是爷们儿!?”

    “是!我告诉你,我一直都是!”袁朗最讨厌别人问他这话,反正疼的也不是他自己,于是他把心一横,心想,疼死你这小娘们。

    “咬住!”袁朗找了根木条,递给了那姑娘,想以此来抵挡一阵她的疼痛。

    可是那姑娘把脸转了过去,倔强的说:“用不着,拔!”

    袁朗没想到这姑娘这么要强,他这样的大男人,居然有点自愧不如了。

    “那好,我数到3就拔,1,2……”

    “嗖!”的一声,随着箭矢拔出,一道血线喷射而出。

    “啊!!!”

    “啊,啊!”

    两声惨叫随即迸发而出,一声是那姑娘的,箭头入肉极深,再往里一点就要有贯穿的可能,试想袁朗刚才那么一拔,谁人能受的了,更何况还是个柔弱的姑娘家。

    另一声惨叫是来自袁朗的,他刚才递给那姑娘木条她不要,这会在剧烈的疼痛之下,她无处宣泄,竟然一口咬在了袁朗的手背上,痛彻心扉!

    “臭娘们,你干什么,你……喂,喂,你醒醒!”

    袁朗刚想责骂几句,可是那姑娘疼痛得昏厥了过去,一头栽在了袁朗的怀里,完全失去了知觉。

    袁朗发现事有可疑,再一看手中还拽着的箭矢以及地上的血液,不由得心里一阵拔凉。

    “箭头上淬了毒!”

    这是袁朗的判断,从这姑娘的情形看来,自己猜得没错,可是对方究竟是什么人,一出手就这般歹毒,非要擒住她不可。

    这些人肯定不是冲着袁朗他自己来的,那这姑娘究竟是何人。

    “嘶啦!”一声,袁朗撕开那姑娘的裤腿,他定神一看不禁心里直发毛,只见创口处已经开始隆起,乌黑的血液在她白皙的腿部开始向四周扩散,清晰可见。

    袁朗知道这不得不给排毒,不然用不了多久,她就得毒发身亡不可。

    怎么排毒?袁朗想也没想就上口给她吮吸了开来,一口两口,三四口,直到袁朗的舌头开始发麻他才停止,他也怕自己这样吸不要紧,可别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了。

    还好那姑娘昏迷不醒,要不然看到袁朗这样,不知道还会不会容忍他的如此轻薄之举。

    袁朗盯着姑娘的大腿多看了两眼,没想到这穷乡僻壤的会遇到这么一个如水般的女子,要不是自己有些福报,他还真不敢相信就这么个时代也有美女一说。

    袁朗看着看着,不由得咽下了一口涎水,突然好似发觉了什么,赶紧扣着嘴,使命的往外的呕吐。

    他这一下色心陡起没差点要了他的命。

    “你们去那边找找,妖女受了伤,他们跑不了多远!”

    乖乖不得了,袁朗听出来是追他们的官兵上来了,事不宜迟,他赶紧抱起怀里的姑娘,大步朝山坳下的一处村庄跑了去。

    袁朗怕遇人,他不敢走大路走,只挑一些生僻鲜有人迹的小路小跑。

    别说,这方法还真管用,他这一路上不仅没遇到一个人,居然还把紧紧跟随的官军给甩远了。

    “左转,有处山洞,去,去那!”

    这姑娘居然奇迹般的又醒过来说了一句,不过好景不长,她又再次陷入了昏迷。

    左转急行,不久果然发现有一处山洞。

    袁朗想也没想,一头钻了进去。

    刚进山洞,袁朗两眼一抹黑,他刚想辨别方向,却惊见一道寒光划破黑幕,还没等袁朗反应过来,一柄寒铁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并且传出一句嘶哑的声音道:“谁?找死!”

    袁朗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这地方漆黑一片不能视物,而且听对方的声音好似来自于地狱,不由得寒毛直竖,大声求乞道:“鬼爷爷饶命,鬼爷爷饶命!”

    “把你怀里的姑娘放下!”

    袁朗心想:“不好,这鬼东西难道也好这口!”

    见袁朗迟迟站着不动,那声音立即又命令道:“放下!不然我砍了你!咳咳咳!”

    袁朗一听,顿时发觉,这家伙是人,不是什么鬼怪,而且听其声音好似受了不轻的伤,不然不会连说话声都走样了。

    “要杀便杀,可是这姑娘是无辜的,你不能碰她!”

    对方让他放人下来,袁朗就是与其背道而驰,他一面与之周旋,一面找寻逃跑的良机。

    渐渐的,袁朗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环境,慢慢的他已经能看清一点洞里的状况。

    可是他不看还好,这一看,顿时吓得半死,只见拿剑制住他的竟是一个披头散发,满脸血垢,双目通红的“野人”。

    不等袁朗细想,突然,只听到洞外面脚步声杂乱的响起,并且有人喊道:“这里有血迹,进去看看!格杀勿论!”

    那野人的反应似乎比袁朗还快,只听他冲袁朗喊了句:“抱她进去,快!”,随后便如一支离弦了的利箭,嗖的一声窜了出去。

    袁朗往山洞里紧走几步,忽然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野人刚奔至洞口,刚巧碰上两名率先走进山洞的官兵,只见他手起剑落,一人直接被砍飞了脑袋,另一人还没来得及呼喊,也已经被拦腰砍断,呜呼哀哉了。

    此人下手之快,出手之狠,袁朗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还没来的消化眼前的怖人一幕,突然又见到那野人,如鬼魅般的砍翻了紧接着摸进来的官兵,真的是生死只在一瞬间。

    “里面有人,快,撤出来!”

    官兵显然发现了洞里的异常,打算赶紧撤到光线更好,地域更宽阔的地带去游斗。

    可那野人岂会就此放走他们,一边是杀心大起,一边是吓的闻风丧胆,这样的战斗已经是一边倒,只见那“野人”踩着一具具尸首,快步冲出了山洞,有种誓要杀光来人的意思。

    “射他,射他……”

    很快,洞里洞外静的鸦雀无声,袁朗放下怀里的姑娘,壮着胆子想出去看个究竟。

    可还没走到洞口,突然眼前一阵黑,原来是刚才的“野人”出现在了洞口,手上更是提着两颗人头,血淋林的,说不出的瘆人。

第007章:黑洞野人

    “你,你要干什么?”

    袁朗吓得直往后退,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很快也会跟这些官兵一个下场。

    相反,那“野人”径直走过袁朗,丢了手中的人头,只说了一句:“滚吧,这里没你的事了!”

    袁朗刚想庆幸的跑开,可是自己如果就这么走了,那还是人嘛。看这“野人”刚才的所作所为,如果丢下这姑娘在这,那还能有好下场吗。

    袁朗是男人,纯爷们,他不能这么干,于是他愤然回首,冲着逐渐靠近那姑娘的“野人”喊道:“住手!你……你放了她,我留下来!“

    “你不怕死?”

    “怕!可我更怕她死!”

    “她是你什么人,咳咳,你要这般护着她!”

    是啊,袁朗没想过这问题,他们素未谋面,自己这是打了哪门子鸡血,非要强出这个头。

    “她是我娘子!”袁朗一咬牙,得了今天算是命丢这了,紧接着喊道,“你放了她,我跟他换命!”

    “好狗胆!”那“野人”高声喊了一句,可是好似也牵动了他本就伤痕累累的病躯,接着咳嗽连连,差点没背过气去。

    “你过来!我砍了你的狗头,自然就放了她!”

    袁朗不敢相信这人的话,可是自己这会骑虎难下,如果不这样做,着姑娘势必要生不如死。

    自己死了还能回去找地府讨说法,可是这姑娘,可没有自己跟地府的这层关系。

    袁朗想到这里不由得气血上头,他是死过九次的人了,哪还惧怕什么,只不过这次这个死法有点血腥罢了。

    “头掉了碗大个疤,老子十八年后还是条好汉!”

    “有种!过来受死吧!”

    那“野人”说来就来,手中持着宝剑,风一般的来到了袁朗的面前。袁朗双目一闭,引颈受戮,口中还不忘喊了一声:“你要是食言,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死,此时此刻是如此之近!

    “哐当”一声,金石破裂之音响起,袁朗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头颅还在,不禁疑惑的看了看眼前的“野人”。

    而同时,那“野人”也正盯着袁朗再看,并且满眼都是欣赏的目光。

    “三叔?三叔,真的是你么?”

    身后一直昏睡的姑娘,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一声宝剑碎石之声给惊醒了,并且她一醒来就一头扑进了那“野人”怀里,痛哭大呼起来。

    “宁儿,不哭,三叔还死不了!那些个狗腿子追了我一路,倒是难缠的很!咳咳,不过放心,刚才三叔一剑一个,已经了解了他们,咳咳……”

    “三叔?宁儿?”袁朗站在一旁,一头雾水,不知如何来接受这个现状。

    “年轻人,有志气,有种!”那野人放开怀里的宁儿,走到袁朗身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接着道,“我将宁儿托付给你,可以无憾了!咳咳!”

    “三叔,你说什么?”叫宁儿的姑娘也是一头雾水,真不知道自己的三叔在说些什么。

    “野人”于是将刚才的一幕说给了宁儿听,就连袁朗在旁听着,都没想到,自己原来这么爷们。

    可是宁儿姑娘在听完之后,却一脸的不屑,袁朗虽然不知道她在她三叔面前嘀咕了什么,总之好似极不乐意。

    人家是叔侄女相认,自己这么一个外人老杵在这好像不妥。袁朗虽然不知道这戏剧性的一幕是怎么发生的,总之他如今大事已了,是应该走了。

    “贤侄,你去哪?咳咳!”

    “野人”见袁朗不声不响的要走,不由出言阻止道。

    袁朗作了一揖,恭敬的说:“先生误会了,小的贱民一个,如何能胜任先生之托,告辞了!”

    “三叔!让他走,他怎么配得上咱张家的姑娘!宁儿也不要跟他,跟他那个!”

    宁儿姑娘一脸的委屈,虽然袁朗对她有救命之恩,可是刚才三叔跟她耳语的那几句话怎能视自己的未来如此儿戏。

    袁朗也知道自己的身份,他不是没体会对方的意思,可是这强扭的瓜不甜,再说他袁朗也不是没媳妇可讨的主。

    “先生不必劳心了,在下告辞了!”袁朗知道久留无益,于是感激在对方劝自己前,抽身离开了山洞。

    袁朗一出山洞,乖乖,外面的场景顿时吓得他没把隔夜饭给呕吐出来。他只见外面零零散散的躺着十来具尸首,残肢断臂更是到处可见,脑浆到处飞溅,血流成河直往山洞下坡方向流去。

    “宁儿,可惜你是女儿身,你父亲的宏愿何人能替他达成!现在的人不是觊觎我张家的背景,就是尔虞我诈,胆小懦弱之辈,像这等人杰,要去哪里找。更何况他对你是……咳咳……”

    袁朗还没走远,加之山洞有传音的效果,所以他还能听见你们的争论。

    “三叔,我就是不依……三叔,你怎么了,三叔……”

    袁朗是耳不听为净,自己今天这遭遇都能写本书了。这世界也真小,一个是野人三叔,一个是女扮男装的宁儿姑娘,当然还有那身首异处的婢女英翠,真的是世事多舛,所料不及。

    这地方袁朗一刻也不想待,宁儿遇到了她三叔,应该可以无忧了,可是她三叔那状况,估计也够呛。

    想着想着,袁朗突然有点后悔了。他刚才看那些死去的官兵都是生面孔,压根就不是追自己的那批人,那么也就是说,宁儿跟他三叔的处境还不够安全。

    袁朗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这股子邪性,居然又偷摸了回来,想要看到山洞的二人安全了,再才敢离开。

    沿着原路返回,很快又来到了刚才的山洞不远的地方,可就在这时,袁朗分明听到山洞门口传来阵阵打斗声。

    “不好!”

    袁朗紧走几步,隐在一处大石后面,他露出半脸朝洞口方向看去,心陡然凉了半截。

    他只见宁儿叔侄二人已经完全被刚才追自己的那批人给围住了,几个身手不错的在前游斗她俩,而身后更有弹无虚发的弓箭手从后策应,可谓是情况危急。

    怎么办?

    袁朗那点功夫只不过花架子,喊打喊杀他可没那信心,眼见对方人多势众,这么耗下去,肯定对宁儿她们不利。

    “啊,死!”

    宁儿的三叔杀的飞起,他一柄宝剑在手,手底下无三合之将。

    官兵瞧出了他的厉害,不再与其死缠烂打,而是改用弓箭射他。

    “张梁,你这黄巾党的余孽,几年前跑了你,这次你插翅难飞,受死吧!”

    喊话的弓箭手手法极准,只见他话音未落,一直利箭“嗖”的一声,离弦而出,直奔毫不知情的宁儿姑娘。

    “宁儿,小心!”

    “彭”的一声,野人三叔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地,生死未卜。

    “张梁?张梁!不会是那个张梁吧!他不是被应该被汉军诛杀了吗,怎么还活着?”

    袁朗躲在石后不敢露脸,可是对方的话语无疑已经让他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虽然重名的很多,可是这前后联系起来一想,还真有几分确定性。

    这一招“声东击西”果然厉害,张梁救侄女心切,官兵一下子就把张梁的勇猛给破了。

    宁儿哭声大起,她跪在张梁的尸首面前唉声大哭。

    “张宁,你也难逃厄运!如果今日你束手就擒,也许……啊,快拦住他!”

    袁朗被错愕的叫声吸引,他一看,只见刚才还是一具尸首的张梁,此刻竟如一头猛虎般,杀进了官兵的后阵。

    这一招“将计就计”顿时把这群放松警惕的官兵杀的是片甲不留。

    张梁专挑那些弓箭手下手,这些人往往欠缺近身格斗的经验,瞬间就死了一片,战局顿时逆转。

    再看那张宁,也是跟在张梁身后左突右杀,这一对叔侄女如同猛虎入了羊群,将这群自命不凡的官军打的是丢盔卸甲,慌忙逃串。

    正当袁朗为她们感到庆幸的时候,突然只见杀得兴起的张梁脚下一个趔趄,一个马步没有拿稳,竟如门倒一样,轰然倾倒了下去。

    “他不行了,给我杀回去,杀呀!”

    见到有便宜可捡的官军陡然重振旗鼓的原路杀回,将只剩的宁儿围在了垓心。

第008章:至亲两隔

    “三叔,三叔!”

    张宁一手持剑抵挡去而复返的来敌,一手去拉扯地上的张梁,可是张梁这次是真的失去了知觉,任凭自己的侄女如何唤他,他就是纹丝不动。

    袁朗看着张梁背上还插着的箭矢,立下明白这箭头上面肯定淬了毒,刚才官军一味逃跑,原来是在等张梁毒发。

    张梁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伤,任凭他是大罗金仙,看来这次真的是九死一生。

    没了三叔的支援,张宁是独木难支,就算她武艺超群,可是面对还剩下的这七八个官兵,她渐渐的还是落在了下风,更何况她之前也受过箭伤,应该也没有痊愈才是。

    张宁一剑挑死了一个,官兵见到破绽上前来抓她,不成想又被张宁刺死了一个。

    体力的透支,加上对三叔伤情的不知情,张宁已经不能做到集中精神来对敌,而且对方显然是没把张宁这个女流放在眼里,进招越来越大胆,于是,双方又过了三五招之后,张宁手中的剑被挑飞了,而人,也被对方制住了。

    一个倒地,一个被人扣住,袁朗心中虽然知道大事不妙,可是自己这身板以及那不成熟的对战经验,如何才能出手相帮。

    “嗖嗖”,两发箭矢狠狠的射在了张梁的躯身上,官军怕他诈死,不敢上前,居然采取了这样发式结束了张梁的生命。

    “不,不——!”张宁发出悲愤的呐喊。

    可是官军充耳不闻,三个人摁住了张宁,其余两个走近张梁的尸首,在他身上摸了半天,然后回头说:“不在他身上!”

    “妈的,管他那么多,先砍了脑袋回去领赏!”

    说时迟那时快,近身去的另一名官兵,手持军刀,“卡擦”一声,竟残忍的砍下了张梁的头颅。

    张梁好勇斗狠,没想到临死都没有哼过一声,没了首级的残躯,被官兵一脚踹进了山坳里,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不进让人唏嘘不已。

    “三叔,三叔……”

    而张宁好似得了失心疯,口中喃喃不断的喊着“三叔”,可是更恐怖的是,等待她的将是非人的折磨。

    “妖女,快说,你把那宝物藏哪去了?”

    “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那么贵重的东西她肯定随身藏着,让弟兄们来搜上一搜,哈哈!”

    “好,搜一搜,哈哈!”

    “救,还是不救?”

    袁朗吓得腿脚发软,对面这些官兵简直就是刽子手,杀人不眨眼的,自己去,哪岂不就是多了一个垫背的。

    可是不去吧,张宁势必要被这群畜生糟践了,自己没瞧见也还罢了,可是现在就发生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这教他如何可以见死不救。

    “哟,小娘子还想反抗,爷们儿一会轻点就是了,哈哈!”

    戏谑之言充斥着袁朗的耳膜,这人想死的时候不畏死,可是一旦想通了不想死了,却开始有点怕死了,袁朗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

    “畜生们,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张宁发出最后的呐喊,可是无济于事,对方几个大男人摁住她,她的第一道防线即将告破。

    “快,快扒开她的嘴,还想咬舌自尽,呸,爷们儿还没玩够了……你们摁紧她,让老子先来搜上一搜,哈哈!”

    袁朗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赶紧褪下自己的长袍衫,然后将全家给他提亲的礼金裹在了里面,既而冲了出去,对着对面正在行不轨之举的官兵们喊道:“你们要的宝物在我这,快快放了她,不然咱们鱼死网破!”

    这五个官兵显然没想到这里还藏着一个,他们定睛一看,出来找死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带着张宁跑的那个臭小子,他们刚没留意少了他,这会袁朗自己跑了出出来,他们自然认出来了。

    “张姑娘,你让我带着宝物走,恕在下办不到了……你们到底放不放人,不然我立下就把这宝物毁了!”

    袁朗前半句是要取信对方,让他的出现变得更为合理,而后半句是在跟对方谈条件,希望对面能看在宝物的份上放了张宁。

    袁朗的算盘打得响,可是对面的人也不笨,他们五个中的三人仍是摁着张宁不敢松手,然后剩下两个走向袁朗,说是想先看看宝物再放人。

    袁朗连对方要的宝物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如何能让对方的人靠近,于是他拔腿围着张宁的位置就跑,在靠近张宁身后的位置那时,突然脚下一绊,整个人摔了出去,而手中那所谓的宝物也直接飞出去了老远。

    追袁朗跑的两人一看宝物飞了,急忙由追人改为追宝物,而摁住张宁的三人一是对摔得不轻的袁朗放松了警惕,二是眼见宝物直接飞下了山坳,所以目光全都聚焦在了追宝物的两名同伴身上。

    “快追,别掉下去,快……啊……”

    “好小子,诈死么?”

    袁朗不知道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张宁的身边,而摁住张宁的三人更是没想到袁朗可以来的这么迅捷,他们的轻敌,直接让他们的其中一人被袁朗刺中了咽喉,眼看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俨然不活了。

    袁朗所用的不是刀剑,而是到处散落的那淬了毒的箭矢,他知道这箭矢只要刺中这些人,就算不能致死,估计时间一久,他们也能自食恶果。

    完美的一招干掉了一个,这是袁朗第一次杀人,他难免会有点紧张,如果他一气呵成,也许还能再干掉一个。

    可是他没有,等袁朗从惊恐中镇定下来,三人中的另一人已经扣住了他的手腕,袁朗吃痛,手中的箭矢被对方夺了去,并且直刺至他的面门前。

    来速太快,袁朗想跑已经来不及,就在他闭目待死之际,只听得地上的张宁一声大喊,先是将只剩的一个还摁着她的官兵撂翻在地,然后一个扫堂腿,直接将对阵袁朗的那兵士扫翻在地。

    “快起来,快起来,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追宝物出去,发现上当的两人听到喊叫声急忙赶了回来,他们一看死了一个,两个倒在地上,赶紧大叫着过来助拳。

    可是张宁一旦失去了束缚便如同龙入大海,鹰击长空,她捡起地上的宝剑,先是一招废了还想起身继续追杀袁朗的官兵,然后回身一剑刺中了欲行偷袭的另一人。

    待到剩下的两人奔到面前的时候,已经将半天的委屈跟压抑都迸发出来的张宁,仅凭他们,如何能挡的住。

    袁朗万万没想到,这女人杀起人,原来也可以这么狠,不像他自己,刚宰了一个已经再也下不去手,而张宁不,她先是掷出宝剑刺中了一人的胸膛,然后一脚飞踹踢翻了最后一人。

    还不等那人起身,张宁直接奔了过去拔出还插在敌人胸膛上的宝剑,对这最后的对手直接一剑封喉。

    “啊,啊……”

    肆无忌惮的喧叫,张宁一天之内先是失了贴身婢女,然后失了至亲,最后差点连她自己也被人糟践了,她没理由在大胜之后不一泄心中的郁结。

    看着张宁的背影,袁朗感觉这个女人既陌生又可怜,他刚想找个什么借口来劝慰她,可是还没等她开口,张宁抽搐的身体轰然倒下,刚巧倒在了已走到她身后的袁朗怀里。

第009章:无所适从

    月朗星稀,好一个寂静的夜。

    袁朗盖上最后一捧黄土,感觉自己刚才能把张梁的尸首拼凑起来,并且给他刨了一个坑把他埋了,这简直都不像是他这性子的人能干、敢干的事了。

    “这里风景不错,张叔你就安心的在这睡吧!可惜你走的太突然,没把我跟地府的关系告诉你听,不然凭我的关系,你也许来世能投个好胎!”

    袁朗说完,望着一旁还在昏迷的张宁,真的是一波才平一波又起,这娘们儿要怎么处置了。

    带回家?

    这显然是不可能的,先前她三叔刚露了点这个意思,难道没听到她的各种瞧不起吗。

    再加上这也不是娶回家过日子的主啊,她要是动不动就亮一亮她那宝剑,还有他袁朗的活头吗。

    袁朗哪里还敢有这个念头,他赶紧走到张宁跟前,想着还是把她背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放下吧,这倒霉玩意,可别给自己再带来什么麻烦了。

    想想不解气,袁朗调皮的在张宁脸上捏了两把,没想到刚才给她清洗了一下,这小娘们居然还挺俏的。

    尤其是当袁朗的视线由上往下移去时,他的心跳就更加急剧了,看着那凸起的傲人部位,真没想到她还有这天赋。

    袁朗咽了两口口水,他不敢再看,这要是让她突然醒来看到自己这样,搞不好能宰了他。

    “算我上辈子欠你的,那,我可说好啦,我一会给你找个安全的地方放下你,你可别有意见啊,你要是有意见你就开下口……你不说话就等于是答应啦……好吧,你既然同意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再背你一程!”

    就这样,袁朗背着张宁一路专挑小道行进。他的行走方向也很明确,就是他先前来时的路,也就是他家的方向。

    可是这一路上,袁朗把张宁放在大青石上怕冻了她,放在草堆里怕有蛇虫鼠蚁什么的,好不容易找了个小山洞吧,里面还臭气烘烘的,这样一来,眼见都快到自己的家了,可背上的累赘还没甩的掉。

    这时代的人没什么娱乐项目,所以还不到半夜就都已经家家熄灯安睡了。好在如此,要不然袁朗还不敢进这个村口。

    袁朗虽然进了村,可不敢进家门,他一直在门口瞎转悠,心中一直在犯嘀咕,这背上的要怎么跟家里人说,捡来的还是偷来的,这里外说不清啊。

    “二叔?是二叔,二叔回来。爹,娘,二叔回来了!”

    得,出门查看情况的大嫂这一吆喝,估计邻居家都听到了。

    是死是活,都得进去了,袁朗一跺脚,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家门,他还是进了。

    袁朗刚一进门,首先跑出来的是他的老娘以及大嫂、瓜子,紧接着才是自己有点畏惧的瘸爹。

    也许是自己这附身的主之前就惧怕他老爹,现在轮到袁朗,多多少少还是有点遗传。

    “逆子,逆子啊,你……还不赶紧进屋!”

    估计是看到袁朗伤痕累累的,他老爹什么训斥的话也都咽了下去。

    “儿啊,这姑娘是?”

    直到袁朗将背上的张宁放在了自己的床上,他的老娘这才不放心的开口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而这个问题,袁朗在进屋前已经想好了托词。

    “爹,娘,大嫂,你说这顾家也真是太热情了,我这贤婿才第一次登门,他们就欢喜的不得了了,非得把姑娘让我带回来。这不,我连夜带未来媳妇回来给您二老见见,没曾想,路上居然遇到了野兽,你们说说,这是不是太玄了,我跑呀跑呀,可这顾家姑娘跑不动啊,她一连摔了几跤,昏了过去道现在还没醒。我嘛,这也是皮外伤,不打紧的,呵呵,呵呵!”

    袁朗说了一大通,他不管自己的家里人信不信,反正他是信了。袁朗正为自己的机智而洋洋得意,谁知道大嫂叹了口气带着瓜子出屋去了,老娘那居然哭了,而他那老爹,已经气得举手都发起了抖。

    “逆子,逆子啊,你到底还想骗我们到何时。王媒婆回来都告诉我们了,你压根就没去顾家提亲,而那顾家对你的无礼之举十分气愤,已经跟咱们退亲了,你知道不知道!还有你出门干的那些个浑事,你说,你说,这妖女,是不是就是官军上门来说的那黄巾余孽,你这是要气死我……咳咳……”

    “儿啊,我跟你爹都知道了,可为娘相信你一定有你的苦衷!今天傍晚时候,官军都找上门了,说是你勾结黄巾余孽!儿啊,你可不能犯糊涂啊,咱们也不害人,你赶紧把这姑娘送出去,咱们家得罪不起官府啊!”

    袁朗的父母接连说出了实情,看来白天的事已经瞒不住了,自己捏造的谎话也不攻自破了。

    “送?我看直接送官府去,咱们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走,逆子,你背着她,我带你去报官,就说这事与你无关!”

    自己的老爹说着就要袁朗背起张宁跟他走,可是袁朗一甩老爹的臂膀,大声说:“爹,你老糊涂啊,这官府是说理的地方吗。再说她才是受害者,我们怎么能助纣为虐呀!”

    “你,你这个逆子!”

    “啪”的一声,袁朗被他的老爹扇了一记耳光,他从小到大还没被人打过,这一次是令他刻骨铭心的一次。

    “爹,娘,快别吵了,二叔回来就好了,至于这姑娘怎么处置,还是等明天去说吧……爹,二叔,你们先出去,我看这姑娘衣服怪脏的,我拿了套新衣过来,先给她换上!”

    大嫂的及时出现,打断了大家的僵持,袁朗的老爹叹了口气,径直出了屋,往他自己的屋去了。

    “大嫂,这就麻烦你了!”老娘擦干泪水,带着孙在瓜子也走了出去,临到门前说了一句,“儿啊,你也饿了,为娘给你去弄点吃的!”

    大嫂要给张宁换衣,袁朗也不好留下,于是他也跟着出去了。

    来到了正堂,袁朗孤零零的一人坐在了案桌前,他反复的在心底问自己,难道他做错了吗,张宁他不该救吗。

    一碗香喷喷的面条端了上来,这是母亲对儿子的眷顾,里面还加了两个荷包蛋。

    “娘,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袁朗吃了两口,他不能不对爱自己的老娘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老娘一生只有两子,先是长子当兵早殁了,余下的小儿子却又这般让她操碎了心。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袁朗的老娘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可是自己的儿子要走一条布满靳棘的路,她如何不揪心犯愁。

    可是她再看看爱子坚定的眼神,她什么拒绝的话也没了。

    “二叔,二叔,你看这是什么?”

    在自己屋里给张宁换衣服的大嫂,突然拿了一本发黄的册页跑了出来,她不认识字,自然要来问读过几年私塾的二叔。

    袁朗也不知道是什么,他接了过来,往灯下一去,只见那册页上赫然写着“太平经”三个草字。

    “大嫂,你是在哪发现的?”

    袁朗自然认得这是什么东西,“太平经”就是《太平清领书》,这可是道家的至宝,据说大贤良师张角就是凭借此书呼风唤雨,撒豆成兵,更是凭借此书创建了太平道,手底下鼎盛时期聚集了几十万信徒。

    张角将这些信徒按地区分为三十六方,每方设”渠帅”一人,共同图谋霸业,要不是他死得早,也许这大汉朝未来的走向就不是后来的三国鼎立了。

    “这,这是我给那姑娘换衣服的时候,在,在她的,她的亵衣里找到的!”

    大嫂吞吞吐吐的说完,袁朗彻底肯定了张宁的身份,她一定就是张角的女儿,她喊张梁三叔,而且身藏张角的至宝,袁朗早该猜到这一点。

    《太平经》握在手里还有余热,虽没有嗅之,可是仍有一股女人的沁香传来。

    袁朗如获至宝,赶紧将《太平经》塞进了自己的怀里,张宁真的是贴身携带啊,可她怎么会想到,袁朗竟这般轻易的得到了这件让世人无不觊觎的宝贝。

    “汪汪~!”

    村口传来了几声狗吠声。

    袁朗顿时紧张起来,大嫂示意袁朗安坐别动,她推门而出,到门口探风去了。

    不一会儿功夫,大嫂神情不安的跑了回来,进门就说道:“不好,官军来了!”

    “啊,儿啊,你快跑,带着这姑娘离开这,他们肯定是来找你的!”老娘惊站了起来,赶紧催促道。

    “娘,大嫂,我这一走不打紧,可是走脱了我,我怕连累你们!”

    “二叔,这时候就别说这些了,我送你们出去!”

    “等等,就这么走了,你知道去哪吗?”袁朗刚想到屋里背出张宁,可巧这时自己的老爹从他屋里出来了,并且手上还提溜着一个包袱,接着说道,“带上这些盘缠,让你出去吃吃苦头也好!”

    “爹!”

    袁朗知道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不管是瘸爹,老娘,还是年纪轻轻就守寡的大嫂,他们对自己的爱,都是全天底下最浓烈的。

    “爹,娘,儿不孝!”

    袁朗“哐当”一声跪在了地上,对着自己的老父老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大嫂,爹娘就麻烦你照应了,等风声过去,我定当回来为他二老尽孝!”袁朗转过来又对着大嫂磕了一个。

    家里事交代了一遍,袁朗赶紧进屋背起还在昏迷的张宁,行色匆匆的推开自家的院门,朝另一头没有声响的地方跑去。

    “开门,开门……”

    袁朗一边跑一边还能听到身后官军敲打自己院门的声响,刚才晚走一步,估计就是瓮中捉鳖的下场了。

第010章:恩将仇报

    袁朗这几天一直在跑,先是躲避老父的追打,接着是躲避官军,到现在为止,他还在躲避官军,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倒了哪辈子血霉了,要不是遇到这背上的娘们,也许他相亲成功后,不久就要过上老婆、热炕头的性福日子了。

    “睡,还睡!”

    袁朗将张宁甩在了一处草垛里,而他自己则躺在一旁,大口喘着粗气。

    抬眼望着夜空上的繁星,袁朗突然觉得变成一颗星星也好,自由自在,不管怎么说,总比这东躲西藏的要好上一万倍。

    侧过脸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张宁,居然看的有点痴了,这小娘们被大嫂梳洗打扮了一番,再换上一套女人装,没想到还有些姿色。

    “汪汪~!”

    袁朗现在是闻狗色变,他不知道是不是那千杀的官军追来了,于是他连忙抱起张宁,往一片树林中钻去。

    树林不小,袁朗越走越发现自己迷路了,走来走去还是在这一圈游荡,这怎么是好。

    “北极星指示北方!树木茂盛方向为南方!青苔性喜潮湿,通常生长在石头等的北面!”

    袁朗脑海里回忆着自己这些超前的理论记忆,不一会还真让他找到了一些规律出来。

    走着走着,袁朗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迷茫了,而且路是越走越宽,不久就到了一处荒废已久的破庙面前。

    庙宇早就是残垣断壁,还好主殿还能阵风挡雨避避寒气,袁朗也着实是没力气了,于是将供奉香火的条桌清理了一下,随后将张宁放在了上面。而他自己,则捡来了一些干柴干草,运用钻木取火的生存技巧,不一会儿竟让他生起了一团篝火来。

    温而知饥饱,饥饿感慢慢的袭来,可是这里荒废如此,哪里还能找到吃的。此时正值早春,袁朗心想着,此处树林这般大,也许能找到些吃食回来。

    于是袁朗铤而走险的独自将张宁留了下来,而他自己则抱着快去快回的心态,一人往林中跑去。

    林子确实很大,可是袁朗找了一刻钟还是没找到什么能吃的东西,正当他一筹莫展的之际,突然借着月光,他看见几只小松鼠调皮的在树丫上来回追逐打斗。

    袁朗心想,这些小东西刚过冬完,它们的巢穴里一定还留有口粮,看来自己只有冒犯他们了。

    果然,就在袁朗战战噤噤的攀上离地十数米的树杈那时,他真的在一处树洞里发现了一些坚果。

    此时的月亮也挺照顾他的,全程都在给他照明,所以袁朗的得手相当的便利。可是就在准备下树时,这里的主人估计是看到了小偷,急急忙忙的跑了回来,看见袁朗这个打怪物,他们全家出动,不断的往袁朗身上丢榛子,搞得袁朗灰头土脸的才落地。

    “有种你下来,我们单挑!呸!是个东西都敢欺负我啊!”

    袁朗在树底下跟这帮松鼠较劲了半晌,这才发现张宁还被自己丢在了庙里,看来得赶紧回去看看了。

    按着原路返回,袁朗忐忑的回到了庙里,可一进门他陡然警觉起来,因为条桌上睡着的张宁不见了。

    “张姑娘,张姑娘……”

    袁朗刚喊两声,突然觉得身后一阵风气,紧接着自己的右臂被人一把卸了下来,最后一股巨力传来,他竟毫无抵抗的被人用脚踩在了地上不得动弹。

    “张姑娘你别出来,这家伙厉害的紧!”

    “呸!这里只有你我,要你假惺惺的装好人!”

    张宁的话,一下子搓破了袁朗示好的机智之语。没错,卸胳膊、踩袁朗的正是张宁,这一点袁朗也知道了,于是他才会出那句“张姑娘你别出来”,想着让对方知道自己还牵挂他,将他放了。

    可是袁朗的算盘打错了,此时的张宁不仅没打算放了他,甚至她想杀了他,要不是自己亵衣里的《太平经》下落不明了,她估计在袁朗一进门的时候就下手了。

    “你这个登徒浪子,说,《太平经》是不是你拿去了,交出来,给你个全尸!”

    “我靠,我没听错吧,交出来还是个死,那我还是不告诉你算了,你杀了我得了!”

    张宁没想到袁朗这么硬朗,脚下的力道陡然变大了,她要是再用一点力气,估计袁朗的牙床都要开裂了。

    “你,你这个臭娘们,我,我好心救你,你却恩将仇报,你还是不是人!”

    “我不是人,你就是人!我的衣服,是不是,是不是你……”

    张宁欲言又止,好似下面的话让她极其难堪。

    可是袁朗不这么想,这娘们这么对他,他现在是专挑让张宁难堪的话讲,越难听才越过瘾了。

    “不错,书我拿了,衣服也是我换的,我全看见了,你说你本来那就不小,还塞个破书放那,难道不硌得慌!”

    “你,你,无耻之徒!”

    “卡擦”一声,袁朗另一条完好的胳膊也被张宁拧了下来,痛的袁朗冷汗直冒,感觉要昏死过去了一样。

    “来人啊,谋杀亲夫啦,来人啊……”

    “你叫,我让你叫!”张宁抓了一把泥土塞进了袁朗的嘴里,然后略有满足的接着问道,“说,《太平经》被你藏哪了?”

    袁朗咬紧牙关,就是不吐露一个字,他就是要急死这娘们。

    “好,有种!我折磨人的方法可多了,我让你一个个试个遍!”

    张宁说着从地上捡起一根细木条,说着就往袁朗的耳朵里戳。

    “臭娘们,你要干什么你,快住手!”

    “我不干什么,我就是听人说,这人的耳朵是连通的,我今天就想来试试!”

    袁朗吓得不轻,这还能试吗,被她这么一戳,自己岂不是聋了。

    “不必试了,我告诉你,是连通的,是连通的!”

    “奥?你说是就是啦,可我怎么知道你没骗我。不行,我得亲自试试!”

    袁朗在心底将张宁骂了个千万遍,可是这根本不能阻挡她的疯狂啊,最终袁朗还是缴了械,开**代道:“在我怀里,在我怀里,你满意了吧!”

    张宁含羞的往袁朗怀里一摸,果然摸出了她那本珍惜得比她命还重要的《太平经》。

    “说,怎么个死法,我成全你!”

    张宁收好了《太平经》,放开了袁朗面上的脚,然后站在了袁朗跟前说。

    袁朗此时双手均被卸了下来,说他是软泥一坨,一点也不过分。他此刻趴在地上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已经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的地步了。

    “张姑娘,你说你这么貌美如花,天生丽质的,杀我这样一个废人,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啊,再说我还救过你的,你难道忘记了!”

    袁朗在做最后的争取,希望张宁能看在自己救过她的份上,放他一马。

    可是张宁根本就不予理睬,女人失节事大,自己若不嫁给他,那就杀了他,这是张宁从小在心底根生蒂固的信念。

    而袁朗不是张宁钦慕的对象,自然撞在了枪口上。

    “你救我不假,看来只有来世再报答你了!”张宁说完取过一个烛台,蹲在袁朗面前,说,“你既然不说,那我就下手了,你放心,我这一下下去又准又快,保证没一点疼痛感的!”

    “你这是在跟我商量吗?”

    “不是,是知会你一声,免得你死后怨我!”

    说罢,张宁高高举起烛台,对着袁朗的太阳穴狠狠的砸了下来。

第011章:装神弄鬼

    都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可是袁朗压根就觉得,跟痛下决心要杀自己娘们讲大道理或者是开口求她,那无疑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是不切合实际的做法。

    “罢了,罢了,到了地府再与他们磨磨,商量着再换个重生吧,这个时代老子不会玩了!”

    就在袁朗闭目待死之际,突然,天空中一声惊雷炸响,震得破庙的屋顶都在颤动。

    紧接着,滚雷阵阵,一道闪电划破夜空,仿佛给这夜幕撕开了一道口子。

    张宁胆子再大也着实被吓住了,她手上的动作一滞,借着闪电发出的光亮,转眼望去,只见庙宇中的神尊像一个个正怒目的瞪着自己,不由得心悸起来。

    袁朗知道这是自己求生的最佳机会,这古代人都惧鬼神,自己何不以此作为突破口。

    “啊,啊,啊……”

    袁朗浑身开始抽搐,口中更是吐出白沫,跟羊癫疯发作没啥两样。

    “你,你,你干嘛?”

    可是张宁不知道真假,她本就有点吓破了胆,这会见袁朗如此出格的表演,也慌了神。

    片刻的安宁,随后一个沉闷的声音,犹如来自于亘古,只听他道:“张宁徒孙,你面前的男人,你杀不得!”

    张宁吓了一跳,蹲着的身子也站了起来,手中宝剑早就不知道被袁朗丢哪去了,只能用手中的烛台护在胸前,充当了保护自己的武器。

    “你,你是什么人,在这装神弄鬼的,我,我可不怕!”

    袁朗听了直想笑,这娘们明明被吓傻了,还在那装什么装。

    看来自己的腹语起了作用,袁朗真庆幸自己会这门不学无术、讨女生欢心的伎俩。

    袁朗继续他的腹语表演,说道:“你不必找老夫,老夫就附在这男人身上!”

    “……你,你附在他身上做什么,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折磨他,可别来找我,别来找我啊,别来……”

    张宁吓得躲在了庙宇木柱后面,刚好木柱上缠着一层灰布,她干脆就用这层布将她整个人裹在了里面。

    袁朗还准备了一套说辞,可是这娘们早就吓蒙了,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连问都不问一下袁朗扮演这人的来历。

    不过既然如此,倒也省却了袁朗的麻烦,于是他直入主题接着腹语道:“你面前的这个男人杀不得,不仅杀不得,你将来还要嫁给他!”

    “不,我不要,我不喜欢他,我不喜欢他……”

    张宁在灰布里急得直跺脚,看来他对袁朗确实是没一点好感。

    可是袁朗仍不死心,既然找到了这娘们的软肋,那还不往死里整。

    “徒孙张宁,你难道是要违背天意嘛!实话告诉你,我乃赐你父亲《太平经》的南华老仙,今日就是告诉你,你面前的这个男人与你命运相关,你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为伉俪,势必有违天作之合!”

    南华老仙的大名,张宁不知道听他父亲说过多少遍,按理说自己还得喊他声祖师爷爷。

    可是今天这事真的没法商量,要自己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男人,还不如让她去死。

    “好,祖师爷,张宁既然不能遵从您的旨意,那便先杀了他,再行自刎,绝不让你老为难!”

    袁朗没想到会有这么一个结局,自己哪点不好,居然让人家大姑娘这么嫌弃。

    “住手!”袁朗生怕再不出口,从灰布里窜出来的张宁会真的要了自己的命,于是他接着扮演着说道:“也罢!你既为老夫的徒孙,那这一切的杀戮罪孽就由老夫一人承担吧!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啊,种……”

    袁朗腹语说完,口中终于发出了“啊,啊”的声音,然后一狠心咬破了自己的舌头,从嘴里吐了一口鲜血。

    “祖师爷爷,您对他……”

    “哼!这臭小子胆敢轻薄与你,老夫岂能放过他!先才老夫已经在他体内种下了毒咒,他只有一载的寿命了,算是便宜他了吧!”

    “可是,可是她对我……对我……”

    “老夫知道,他看过了你的身子,那老夫就好人做到底,再施个咒,让他忘记在你身上看到的,嗯,看到的那个,好吧……啊,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啊,忘……”

    张宁最不能容忍袁朗的也正是这么一件事情,现在祖师爷南华老仙帮她把这事也解决了,她自然也就放心多了。

    “好了,徒孙,老夫灵魂出窍时间不能太久,这小子你还得带在身边,不然他这一载之内离奇死亡的话,还是会牵连到你,切记,切记,老夫,去也!”

    “啊,祖爷爷,祖爷爷……”

    张宁一听还得带着这么一个大色狼,她当然有千万的不愿意了。

    可是袁朗愿意啊,现在自己在这娘们身边已经足够安全了,难得出来开开眼,怎么能就这么灰头土脸的回去,而且这娘们这么折磨自己,如果不扳回来,那自己还算是个男人嘛。

    对,征服她,而且战场还必须是在床上,就这么定了,跟着她!

    “啊,啊……怎么了,发生了什么,我死了吗,我这是在阴曹地府吗,啊,张宁姑娘,你怎么也来地府了,你快走啊,快走……”

    无耻的袁朗,自己装神弄鬼了半天,这会儿佯装从附体中获得了自由,还没出戏。

    “呸,你死了我都不会死!”张宁心中没了包袱,自然对袁朗没了杀心,于是她丢了手中还握着的烛台,走到袁朗身后,一把将瘫软在了的袁朗扯了起来。

    “啊,啊,疼!”

    张宁随后“咔咔咔”两声,把袁朗两边脱了臼的胳膊给其拿上去了,然后尚有芥蒂的问道:“你还记得你对我都做过什么?”

    “我对你做过什么,我只知道我把姑娘你救到这,然后就昏过去了,其它的我都记不得了,嗯?我的胳膊怎么还脱臼了,多谢姑娘,多谢姑娘!”

    装傻充愣,袁朗敢认第二,没人敢当第一,这信嘴说出来的胡话,他比谁都精。

    很显然,这个答案张宁很满意,看来祖师爷爷没有骗她。

    “谢谢你救了我!我帮你也是理所应当的!”张宁自然也记得祖师爷爷临行前的嘱托,于是又说道,“你既然也不能回家了,那就跟我一道回冀州吧!毕竟是我连累了你!”

    “这……那这就劳烦姑娘你了!“

    袁朗心里其实早就乐开了花,这个娘们孔武有力智商不足,这么轻易就被自己给糊弄过去了,自己要是个人贩子,估计把她卖了,她还帮自己数钱呢。

    “别客气!帮你也是帮我自己!”

    张宁说着走到一尊神像后面去了,过了半晌才走了出来。

    袁朗一看,就知道张宁干嘛去了,你说一个姑娘家家的,藏东西藏哪不好,非得藏自己那,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发育。

    “此地不宜久留,狗腿子鼻子灵得很,咱们得趁黑上路!”

    “好,我听姑娘的,姑娘让我去哪我就去哪,就算是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眼皮也不带眨的!”

    “闭上你那张臭嘴,以后再这么胡捏捏,小心我撕烂了你的臭嘴!”

    “……”

    这女人变脸就如同换衣服,袁朗一心要跟着她,估计这往后的日子啊,有苦头吃了。

第012章:反贼故里

    冀州历史悠久,上古时期,黄帝划野分州,冀为“九州之一“,大禹治水后,重新划分九州,冀为“九州之首“。

    袁朗继承了前世历史学教授的记忆碎片,自然对这些古代地理知识耳熟能详。

    只不过,袁朗虽然上至天文,下知地理,这一路上,却不能不对张宁俯首帖耳,伺候的比对她老娘还要热情周到,整儿一个跟班小马仔的角色。

    行了半月有余,二人二骑已经进了冀州的境内,本就缺乏骑马经验,加之一路上鞍前马后的跑腿,袁朗早就累散了架子。

    袁朗也是这次出来才知道,原来自己重生的那个村庄是属于兖州的地盘,也难怪走了这么久才到了冀州。

    冀州富庶,这一路上光看流民行进的路线就能知道,全都是浩浩荡荡从全国各地赶往冀州的“大军”。

    要不是自己的瘸爹想的周到,给了些许的盘缠,恐怕袁朗这一路上还得靠行乞来度日了。

    张宁身无分文,一切花销都有袁朗承担,久而久之也是捉襟见肘,很快就把盘缠钱给用罄了。

    二人日夜奔波在驰道上,肚子也饿的咕咕直叫,算起来,已经两天没有进食了。

    袁朗实在忍不了了,在不断的进言之后,张宁这才答应找个歇脚的地方,并且想办法找点吃的果腹。

    歇脚的地方多的是,可是吃的东西,不给钱却是找不到的。这一路上流民甚多,就算田地里,果树上长出点什么吃的,估计也早就被人抢食一空了,哪里还留下一丁半点。

    实在无法,袁朗则跟着张宁往僻静的山间走,看来效果奇佳,逃难的人不会走这里,自然吃食也多了。

    这一日轮到袁朗设灶煮食,他可不似张宁只找些瓜果来果腹那么简单,今天他追了半个山坡,终于让他打到了一只山鸡。

    在溪边拔了毛,清理干净了五脏,袁朗便找来了几支树杈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烤架,山鸡上架烘烤,片刻之后已经可以闻到肉香。

    如果有些佐料辅之那就更好了,不过就算这样也不错了,毕竟可以开次大荤了。

    “张姑娘,咱们一人一半,那,给你!”

    烤好了山鸡,袁朗撕开一半递给了张宁,可是谁知道张宁敬谢不敏,并不想吃,只拿出自己前日留下的水果来吃,却不知道是为何。

    “整天吃素,难不成傻了!不吃更好,老子还怕不够了!”

    袁朗刚好落个整鸡,心里虽然犯嘀咕,可仍是乐意不得的。

    山鸡肥腻,可是刚好给袁朗补补,这不,他也顾不得吃相了,整个就一饿鬼投胎,风卷残云般就将一只整鸡给吃光了,连那点小脆骨也不放过。

    满嘴满手都是油污,虽然现在还没入夏,可是袁朗也顾不得了,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没洗澡,这会刚好下小溪去好好洗洗。

    “你干什么?”

    袁朗刚想脱衣服,一旁的张宁吓得站了起来问。

    “奥,我就下去洗洗,你换个地方坐坐!”

    袁朗说罢外套已经脱了,裤子刚扯开腰带还没捋下来,张宁突然喊道:“你别下去,我,我先!”

    袁朗一听心头顿时火热,这是要洗鸳鸯浴的节奏啊,哎呀妈啊,这娘们啥时开窍啦。

    不过后来想想估计这天大的美事不会落在自己头上,看来这娘们是想自己先洗,让自己给她望风吧。

    “你是不是满脑子又在想那些龌龊的事情?”

    “没,没有,我是那种人嘛!瞧你说的,你洗,你放心,我帮你看着,保准没人靠近这……嗯?你拿藤条捆我干什么啊,张姑娘,你干什么啊!”

    “这里四下无人,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把你捆了我就放心了,只好先委屈你了!”

    袁朗彻底无语,原来这娘们是在提防自己啊,她不会真把自己当色狼来防了吧。

    “松点,松点,太紧了……脚就别绑啦,还有这眼睛蒙上干什么啊,我去,耳朵你也堵?这……嘴巴就别……唔唔唔……”

    袁朗简直被绑成了一个大肉粽子,这要是遇到什么土匪,估计一个手指就能弄死他。

    漫长的煎熬,久久的等待,过了许久,总算是隐约听到了脚步声在自己身边响起,片刻之后,眼睛能看到了,果然是一头湿发披肩的张宁站在了袁朗的面前。

    “张姑娘,快给我解开,我都快淤血了!”

    张宁蹲下身子,却毫无解开袁朗的意思,只听她说:“咱商量个事,这溪水我刚洗过,你就别洗了!”

    袁朗一头雾水,问道:“为什么啊?”

    “我,我……”张宁欲言又止,止语又不得不说道,“我就是不想你一个臭男人的洗澡水跟我的在一起,行不?”

    袁朗气疯了,这什么世道,这是公然的剥夺了一个男人洗澡的自由,袁朗自然不答应,只听他善意的解释道:“张姑娘,你放心,这里是活水,你的洗澡水早就流到下游了,咱们的不会在一起的!”

    “那也不行,流呀流总归是要在一起的,你还是克服一下吧!来,我亲自抱你上马背,咱们该赶路了!”

    “不要啊,我要洗澡,我要洗澡……”

    无声的呐喊,换来的只是一片沉寂,唯有马蹄声在回应袁朗的哭诉,真的是秀才遇上了兵,有理也说不清了。

    在马背上颠了许久,也许是张宁觉得差不多了,这才下马来给袁朗松了绑。袁朗真的是欲哭无泪,他还能怎么办,打吧打不过人家,骂吧还得被人打,哭诉吧人家又不理,算了,得了,这苦水呀,还是他自个儿咽下去吧。

    这一路上这种稀奇古怪的事,袁朗算是见多了,他也见识了这娘们的古怪,整个就是一个水火不浸,毫无感情的石女嘛。

    到后来袁朗也就习惯了,当怪不怪了,如此一来,事事顺着她,倒是少受了不少的罪。

    就这样,二人又行了数日,张宁终于带着袁朗,在一处早就废弃多时的村庄下马安扎了下来,看样子好像要在这里待几天的样子。

    说来也奇怪,这村庄看似不小,却不知道怎么的荒弃了,连老鼠都看不见了,实属罕见。

    “张姑娘,这里是哪呀,你确定咱们今晚就借宿在这么荒的地方,你不怕有鬼吗?”

    袁朗着实不喜欢这个地方,风景虽然不坏,不过关键是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实在让人看了心里发毛,不得已,只得用鬼来吓唬张宁,希望她惧怕离开这里。

    可是今天的张宁却一反常态,她不仅没被袁朗的话吓到,反而笑着反问道:“鬼?这里的冤魂还少吗?你还知道怕,可是那些官军他们怎么不怕,他们屠村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想到他们日后在夜里也会怕,哈哈,怕,也许他们不怕,哈哈……”

    今天的张宁有点不一样,袁朗说不出是哪不一样,可是他发现这娘们今天有点不对劲。

    “嗯?张姑娘,你去哪?”

    袁朗正在踌躇间,突然发现张宁不声不响的已经走远了,连她的坐骑也没带上。

    袁朗知道这里面一定有故事,于是他也不再惊动张宁,只安静的跟在她后面走着。

    走着走着,袁朗突然内急,于是躲到一边解决了一下,可是就这么一转眼的工夫,张宁居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没办法,袁朗只能顺着路走下去,因为这里也没别的路,只有这么一条通向远处山岗的小路。

    这一走下去竟然走了半晌,山岗不小,袁朗要不是脑子灵活,估计都快迷路了。

    再往下走,袁朗是越走越怕,因为这里到处都是坟墓,或大或小,或写有石碑或是无字碑,不过林林总总,它们都有一个特征,那就是它们都被人掘了,没一个完整的。

    掘人坟墓,那是要丧天良的,袁朗只听说过,却从没见过,而且不知道是什么人动作这么大,这么大个山岗居然一个好的坟墓也见不到,全是被人掘了的,甚至更恐怖的,有些尸身至今还没腐烂完,就那样触目惊心的搁在一旁,任凭鸟兽糟践。

    “呜呜呜~!”

    走着走着,忽然传来哭声,幽怨哀痛,要不是袁朗听出了是谁发出来的,估计早就当场以为是女鬼而落荒逃走了。

    “阿爹,阿爹,女儿好苦啊,你知道吗,二叔没了,三叔也没了,你让女儿一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世上,该如何是好,呜呜呜~,阿爹……”

    袁朗靠的很近了,近的都可以看到张宁重新在被摧毁的墓碑上刻着的“先考张角”的字样。

    袁朗彻底明白了,他明白了这几日张宁为何吃素不吃荤、沐浴的原因,明白了她为何紧赶慢赶的原因,明白了这地方为何如此凋零的原因,也最终明白了,这些坟墓为何被掘的原因,因为这里不是别处,是天下第一大反贼张角的故乡,如果袁朗猜的不错的话,这里应该是冀州巨鹿县张角的祖籍地。

第013章:黑山张燕

    “张姑娘,逝者已矣,你还是……”

    “呜呜呜~!”

    袁朗走上前,蹲下后还没劝慰完,张宁就一把抱住了他,哭的越发撕心裂肺了。

    无疑,袁朗现在成了张宁唯一的依靠,当然这种依靠只是暂时的,袁朗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也没有遐想太多,只任凭她靠着,让她把这些年的委屈,思念全都释放出来。

    暮霭沉沉楚天阔,一叶浮萍落凡尘。

    不知不觉的,天也黑了,风也大了,无尽的哭嚎也结束了,张宁不知是不是伤心过度,再加上这几天的艰苦跋涉,这一会她居然靠在袁朗的肩头睡熟了。

    将张宁放在一颗大树上倚着,袁朗走向早就被挖掘不成样子的张角墓,他就用自己的双手,一把一把的捧着黄土,尽他的所能,来完善这未成谋面的枭雄的墓穴。

    说是墓穴已经算是最大限度的说法了,因为这墓穴被糟蹋的痕迹还是新的,而张宁还健在又不可能不修复,所以唯一的答案就是每年或者隔段时间就会有人来糟践一番,甚至墓穴里很明显可以闻到尿骚味,看来糟践这墓穴的人对张角的恨是不共戴天的,除了当地的官军,袁朗也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这么缺德。

    不过历史上说早死的张角后来被破棺鞭尸,看来这墓穴早就是座空墓了,而这些混蛋居然还不时的来糟践,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了,也难怪刚才张宁会哭成那样。

    雁过留声,人活留名,人不求生的伟大,只求死得有所,可是一代枭雄张角死后连一块葬他的地方也没有,而且估计早就被挫骨扬灰了,说起来实在让人唏嘘不已。

    “谢谢!”

    不知道何时,张宁已经苏醒了过来站在了袁朗的身后,并且看到了袁朗为他死去的父亲所做的一切。

    袁朗刚想表功一番,可就在这时,突然从山岗下面窜上来了数十名官军,顷刻之间竟将他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哈哈,儿郎们,本将军早就说过,今日是张角那死鬼的忌日,你们跟着本将军来必有收获,这不,妖女手到擒来,大家活捉了她,都有无尽的富贵啊!”

    官军中的为首一将言罢出阵,看着架势,今天非活捉了张宁不可。

    “他们人多,你找机会先跑,我掩护你!”

    张宁可谓是死多活少了,可是袁朗这一路上跟来算是对她极好的,所以她现在不惧生死,只想让袁朗跑掉。

    “他娘的,你当我袁朗是什么人,不就一死嘛,大丈夫有何惧哉!”袁朗的回应说的极响,可是他也知道这回死定了。

    “好,那咱们就杀几个垫背的,杀一个赚他一个!”张宁手中没了宝剑,可士气不弱,刚才袁朗的话无疑让她热血沸腾。

    “哈哈,一个弱质女流,一个文弱书生,儿郎们,谁来建这个首功!”

    “我来!”

    “我来!”

    应答者不在少数,看来他们已经把张宁当成了到手的猎物,个个争前恐后,生怕被人抢了头功。

    可是他们一动手就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男的狡猾的像条泥鳅怎么抓也抓不住,而女的就更难对付了,三四个人根本制不住他。

    “掘坟的都给我站出来,有一个算一个,我张宁今天不杀光你们,来世当为猪狗!”

    张宁气势如虹,在场的大老爷们竟有些畏惧了。

    “儿郎们,别小看了这妖女,她是张角那厮的独女,你们一起上,不必怕被人耻笑!”

    军官一句话,顿时将士气挽了回来,都说张角呼风唤雨,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就算大家一起上对付他的女儿,看来也不丢人。

    这样一来,张宁跟袁朗一下子就被陷入了困境,他二人节节败退,眼见再退身后就是悬崖了。

    “你怕不怕!”张宁知道今天有死无生,她不想落入这帮人的手里,只求纵身一跃。

    袁朗往后看了看,顿时吓得腿脚发麻,说不怕那是假的,可是一个娘们都那么血性,他也不想临死前还被人看扁了,于是大声吼道:“他娘的,老子今天虎落平阳被犬欺,来世定找你们这帮龟儿子报此仇……张姑娘,我不怕,我只怕一会我们在地府分开了找不着,不如我牵着你的手!”

    张宁死都不怕了,哪里还顾忌什么男女之防,所以对袁朗近似无耻的请求,居然笑着答应了,而且还是她主动牵的。

    柔荑入手,袁朗知足了,他这世重生没白来,虽然没能干出一番事业来,可是走的如此轰轰烈烈,而且还有美女相伴,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儿郎们,杀了男的,捉住女的,快上!”

    军官也急了,如果张宁死了连尸首都找不到,他们这趟就是白跑了。

    袁朗、张宁相视一笑,背后的悬崖变得没有那么可怕了。就在他二人转身准备纵身一跃之际,突然,听到山岗下响起一支响箭,然后在夜空中爆裂开来。

    而同时,山岗下响起一阵阵喊声,喊的是气壮山河,如大军而至,仔细听来,是“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不用死了,你的脑袋还得再留着!”张宁拉住了身形向外倾的袁朗,要不是她一把,估计袁朗已经下去了。

    袁朗还没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只听得山脚之下一人一骑如风般的冲上了山岗,人未至,声音却道,嚷的是“飞燕来也,宁儿莫慌”。

    “是黑山军,是黑山军……”

    官军顿时自乱了阵脚,看来来人不是小人物。

    一听来人自报家门,又听官军喊的是“黑山军”,所以袁朗立下明白了来的是何人,正是黑山军的首领,曾叫储飞燕的张燕,在三国群星璀璨的英杰中,勉强也算的上是一号人物了,难怪张宁对他那么自信。

    “呀呀呀……狗儿速来受死!”

    张燕一骑当先,以一敌十,下了马背抽出双刀,舞动起来如飓风过境,顿时杀的是尸横遍野,无人能近。

    “挡住他,挡住他!”

    为首的军官见张燕下一个目标选的是他,不由得往军士堆里钻,可是这无疑是徒劳无功的,十几步下来,已经被急速赶到的张燕一刀砍下了头颅,血溅当场。

    张燕果然生猛,袁朗见了不由得有点发毛,这人杀人如砍瓜切菜,而且生的是矮黑搓,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小个子版的黑旋风。

    “爷爷饶命,爷爷饶命……”

    数十名官军,差点被张燕包圆了,要不是这些狗腿子下跪求饶,估计张燕也不会放过他们。

    这些官军本来还可以跟张燕一战,毕竟一个人的气力是有穷尽的,可是他们再看看山岗上随后而至的、黑压压的一片头扎黑巾的部队,他们再有锐气也不敢动了。

    “宁儿,你说,这帮狗腿子怎么处置……嗯?这小子是谁,你干嘛牵着他……臭小子,看什么看,放开!”

    张燕看来跟张宁很熟,而且在袁朗心里盘算,这黑鬼估计还有点喜欢张宁,看他那醋劲,一对虎目恨不得电死袁朗。

    张宁也是直到现在才发下牵着袁朗的手还没放开,于是她赶紧一缩手,往前走了两步,对着张燕说:“黑帅,今日是家父的忌日,我不想再添杀戮,你把他们放了吧!”

    “什么?放了?……好吧,好吧,宁儿你说放,那就放了罢……喂,你们这帮狗崽子,不会听人话吗,再不走老子一刀一个劈了你们,还不快滚,滚,滚……”

    还别说,这张燕张黑子还真听张宁的,他此刻一脚一个,将这些跪地求饶的官兵,像踢球一样,一个个踹着滚下了山岗。

    “黄巾余部,黑山张燕率一众兄弟,恭迎天女回家,跪!”

    赶走了闲杂人等,张燕来到张宁面前,率着手底下的百来号兄弟,齐刷刷的跪拜在张宁面前,口呼“天女”。

    袁朗没想到张宁在这帮土匪里声望竟如此之高,俨然成了这帮绿林的头头,好不威风。看来张角那厮的余威尚在,这帮人都很推崇“大贤良师”张角,哪怕他死后,这种敬畏还延续到了他的后人身上。

    “黑帅,一众兄弟,都请起!”张宁说的掷地有声,真有大将之风,只听她接着对身前的张燕说道,“黑帅,你又一次救了我,宁儿不知如何报答与你,你说,你但有所求,宁儿自当报答你!”

    张燕闻言,一对小眼睛激动的射出了光芒来,他咽了咽涎水,埋藏在心中的那句话,总算有了可以说的机会。

    袁朗一看心知不好,这张黑子想癞蛤蟆吃天鹅肉,这怎么能行。吃别人的也还罢了,想吃自己看上的这盘,那是想也别想。

    “哈哈,早听闻黑帅义薄云天,气宇轩昂,今日在下一见果真是名副其实,真乃当世豪杰也!”袁朗半路杀出,倒打断了张燕即将出口的话,还没有机会喝退来者,只听袁朗紧接着说道,“黑帅深受‘大贤良师’的知遇之恩,理当报效张家,这都是力所能及,且不求回报的义举。黑帅,你心里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吧,是不是也想这么说给‘天女’听呀?”

    “这……这……我,我其实……”

    张燕杀人打架可以,可是这动嘴皮子的功夫,他如何比得上袁朗,这不,这一下子就被问住了。

    “奥?黑帅,你心里真是这么想的吗?”

    张宁刚才说了些场面话,可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她早就知道张燕对自己的心思,可自己话既出口如何能收回,如果张燕现在让自己嫁他,看来自己也没办法驳回。

    可谁成想,本来一桩现成的天作之合竟这样被袁朗破坏了,都说令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袁朗可不管这些。

    张燕怎么办,说自己不是这么想的吗,是想趁机向“天女”张宁求婚,那他自己成什么人了,义字还摆在哪?

    可说自己是这么想的吧,这钦慕多年的对象且是说不要就不要的,而且今天这机会多好,人家都亲口说出来了,自己只要顺着这么一求,也许这就成了。

    怎么办?一边是义,一边是私欲,这如何抉择。

    “黑帅,你难道不是这么想的?”

    袁朗知道自己得再加一把火,不然这张燕难保不会为了自己的幸福而放手一搏。

第014章:为了复仇

    这招果然凑效,只听张燕先是骂了一句袁朗“混账东西,老子就是这么想的”,然后只听张燕恭敬的对张宁说道,“天师对咱有恩,我张燕生是黄巾人,死是黄巾的鬼,一辈子效忠‘天女’,不求回报!”

    张宁终于松了口气,自己阅历尚浅,刚才差点就把自己的终生幸福给搭进去,要不是身边这滑头帮了自己,这回还真不知道怎么收场。

    “黑帅高义,宁儿折服,请受宁儿一礼!”

    客道话、该有的姿态张宁还是会做的,如今他生父已殁,留下了个天大的摊子要她一个女子来收拾,要不是这帮余部这些年照应着她,估计她也活不过那一年的屠杀。

    张宁还记得那一年,自己的父亲“大贤良师”、“天公将军”张角身染重病,不久便撒手人寰,她作为独女,不得不扶着灵柩回归故里。

    当年也是在这处山岗之上,她被黑压压的一片官军给包围了,当时的雨下的太大,她已经看不清对方来了多少人。

    看着手底下的黄巾军一个个的倒在了血泊里,张宁除了紧紧的护卫着父亲的灵柩,她是一步也动不了,更别提上阵杀敌了。

    人总是要经历过希望、绝望,然后才会死亡,张宁到现在还清晰的记得自己当年的那种心态。

    随着最后一名护卫的黄巾军倒在了自己的脚下,张宁知道自己的结局已经到来,她不希望自己的身子被这群人给糟践了,于是她拔出了自己的宝剑,作势就要自刎。

    也跟今天的情形一样,就在她欲要了断自己生命前的那一刹那,同样的也是今天救自己的这人杀了上来,只不过当时这人还叫储飞燕,张燕是后来他感激张牛角生前对他“禅让”的恩情,这才改的名,这么说来,这一来一去,倒已经过了整五年。

    五年前的局面看来还要好过现在,因为当时张宁她还能知晓二叔、三叔的消息,虽然二叔不久也战死了,可是三叔的死里逃生,也着实让她兴奋了好几天。

    当三叔将《太平经》交到张宁手中的时候,张宁这才明白,自己要走的路,原来还很长。

    望着三叔离去的身影,张宁哭成了泪人,她真的不知道,这些大人们,为何要如此执着的复仇,就算三叔说的,他要游遍天下纠结余部东山再起,可是这天大的担子,为何也要落在她这女儿身的肩上。

    五年后张宁与三叔相见了,可时间不长他们就被跟随的追兵给硬生生的拆开了,他跟三叔约在了兖州他们曾经流连过的一处山洞会面,可没想到,相逢不久,等到的却是身首异处的三叔。

    至此,张宁没了一个亲人,就连跟自己相依为命多年的婢女英翠也没了,偌大的世界,只剩下了她一人。

    复仇,我要复仇!

    这是张宁目前唯一活下去的动力,他们张家人不能白死,数十万黄巾军的鲜血不能白流,这昏庸的朝廷,不能再任其鱼肉老百姓。

    而眼下能帮助她张宁的,正是对她忠心耿耿的黑山军统帅张燕。

    ……………………

    “黑帅,遵我‘人公将军’所命,让你召集的余部,你可都一一请来了?”

    返回黑山军大本营的路上,张宁与张燕并骑而行,只听张宁问道。

    随行的袁朗知道,“人公将军”说的就是已经死去的张梁,看来这帮子人“贼心不改”,还想着东山再起,自己趟这浑水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回天女,张某不负所托,已经召集来了黄龙、白波、左校、郭大贤、于氐根、青牛角、张白骑、刘石、左髭丈八、平汉、大计、司隶、掾哉、雷公、浮云、飞燕、白雀、杨奉、于毒、五鹿、李大目、白绕、畦固、苦哂、罗市等余部,这几日他们或得了‘人公将军’之调令、或是得了张某的请柬,正陆续的赶来汇合!”

    张燕说完,袁朗不禁捏了把汗,乖乖了不得,这么些个人,他们得闹出多大的动静来。

    张宁听完也甚是欣慰,看来三叔这些年的奔走没有白费,看来父亲以及两位叔父的嘱托有望在自己手上实现了。

    听着二张两人的谈话,袁朗也不吱声,因为从一开始自己跟随这帮人上路,大家对他袁朗就没有过好脸色,尤其是张燕,恨不得将袁朗给生吞活剥了才痛快。

    袁朗这一路上装聋作哑,不该听的绝不策马上前打听,不该问的坚决不问,一路上只谈风月,倒像极了前来此处旅行的子弟,就算这样,张燕也没少讽刺他几句。

    不是他袁朗怂了,而是这张燕确实是号人物,要知道自从原统帅张牛角死后,便推举了张燕为帅。他张燕迅速的收编了张牛角的三五万人,再加上自己原先的一万多人,于是成了当时活跃在冀州最为强大的一只黄巾军。

    张燕也果真不负众望,自黄巾起义失败以来,短短几年的光景,他的势力就遍及常山、赵郡、中山、上党、河内各地,手下人马超过百万,号称“黑山军”。汉灵帝多次派军队征讨,可是都被张燕成功击退,河北的大多数郡县都已经脱离了朝廷的控制,张燕俨然成了“土皇帝”。

    试问如此这号人物,他袁朗岂敢老虎嘴上拔须,这不是找死嘛。

    思绪间、流连间,袁朗不知不觉的随着大部队来了一处旷野之上。眺目望去,袁朗只见远处一条山脉绵亘数百里,横卧在这片大地之上。

    凭借着前世附身过历史学教授的遗传知识告诉他袁朗,这里就是黑山军的老巢所在地——太行山到了。

    太行山脉高峰迭起,海拔多在两千米以上。山脉东南为河北平原,西北则为山西高原,河北平原通向山西高原的陉道多分布在太行山脉之间。太行山脉这一地势特点,为分布在太行山各山谷中“黑山军”各部的相互联络和战略上相互配合提供了较为便利的条件,这也是朝廷为何多次围剿,却不能取胜的原因之一。

    太行山还没到,袁朗就看到”黑山军“设置的明岗暗哨就有十几处之多,看来这张黑子并不是只会取人首级的莽夫而已。

    “黑帅回营,开——虎——口!”

    随着山顶戍卫的一声呐喊,袁朗只见自己这伙人走了半天到达的一处寨门被人从上升调了起来,好家伙,这门够结实,居然是花岗岩的石门,看来非得几十号人,转动上方的枢纽才能将之吊起来。

    进了石门,袁朗豁然开朗,他本以为这土匪窝是个腌臜之地,可没想到居然是处仿佛与世隔绝的世外桃园。

    一道流水瀑布飞泻而下最为壮观,然后令袁朗叹为观止的还有那整齐划一的草屋居室、井然有序的梯田、奔跑嬉闹的黄口小儿、街道边促膝座谈的斑驳老者……

    神奇,这是袁朗走了一路给张燕的评价,这地方身居太行山山谷,远离战火的波及,当真是处令人想要定居下来的好地方,用世外桃源来形容它一点也不为过。

    “天女,刚才小斯来报,黄巾余部皆已到齐,还请天女随张某移步大殿共商大事!”

    随张燕出去的手下早已散去,只余下几名贴身护卫的守备,袁朗跟随他们来到了一处偌大的木屋面前停了下来,随后只听张燕下马请示张宁说道。

    “有劳黑帅了,此举若成,黑帅当得首功!”

    张宁翻身下马,说不出的飒爽英姿。

    “臭娘们,居然把老子当成了空气!”

    袁朗负气下马,看着二张快步往面前的大殿走去,反倒把他给冷落了,先前在山岗上的温情瞬间都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袁公子,黑帅吩咐了,让咱们陪您到下榻的居室安歇,还请随我们来!”

    袁朗刚想跟着进去,可没想到被随行的两名守备给拦了下来。

第015章:惹祸上身

    袁朗心头一激灵,这张黑子还不知道背地里要打什么王八主意,他不让老子去,老子偏要去。

    “咦,黑帅,你怎么出来了!?”

    袁朗声东击西,这招果然有用,只待守着他的二人转身去看之际,他袁朗一溜烟的,居然溜跑了进去。

    “袁公子,袁公子,你不能进去,袁公子……”

    任凭身后的二人如何追喊,袁朗恁是全做没听见,当他走到大殿门前时,刚好门口站着的守卫正要关门出来,一不做二不休,袁朗一个箭步上前,一手挡住了闭合的门,然后斜插了进去,要不是自己瘦削了点,估计都能蹭掉一层皮。

    “哐当”一声,门栓落下,身后的追兵被隔离在了外面。总算追不进来了。不过还没等袁朗缓过神来,突然几柄寒刃已经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原来这大殿里也他娘的有人把守着。

    “别,别,自己人……”

    可是这些人好像木头似的,也不大骂,直接押解着袁朗往内殿里走。

    到了内殿,袁朗一看,好家伙,这里济济一堂,少说也有五六十号人,不过自己以这种方式出场,是否有点难堪了些。

    “哟,都在呢!”

    袁朗打肿脸充胖子,看着满殿的人齐刷刷的看着自己这位“不速之客”,倒觉得不紧张了,还特来劲了。

    “此人闯殿,请黑帅定夺!”

    听着属下的汇报,张燕懒散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袁朗一看心中大叫不好,如今这时代杀人如同去茅房,那是想干就干的事,这张燕早就视自己为“情敌”了,可别让这黑小子抓住了自己的小辫子,把自己的小命给搭进去了。

    “拖出去……”

    张燕话说一半,却只见人群之中一女声出言道:“此人是随我来的,黑帅,请留些薄面!”

    袁朗一看心里暖极了,出口帮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那俏冤家,张宁。

    张宁的身份是在场众人中最高贵的,她开了口,张燕自然不好反驳。

    “臭小子,留下你叫你见见我黑山军的威风,再找个机会让你出出洋相!”张燕心中的算盘别人自然不知道,只听他接着道,“既是天女的朋友,那就留下来参会吧……来啊,给这位公子赐座!”

    张燕的举动大出张宁的所料,她本来以为将袁朗驱赶出去就得了,可没想到张燕非但没下逐客令,反倒把他给留下来了。

    事情到了这地步,张宁也不好再说什么,虽然她不大想在这和场合看到袁朗,不过还是遵从了张燕的属意,默许了让袁朗列席会议的建议。

    说是留下来一起开会,不过袁朗坐的位置也实在有些靠后,靠后到什么程度,那就是但凡席上有人说话,袁朗都得站起来,往前走两步这才听的见,你想想,这尼玛得隔了多远。

    袁朗瞬间知道了张燕留下自己的意图,原来这黑炭是变着法的给他难堪啦,还亏的他袁朗刚才在心里对他有了些许的感激。

    “呸!”

    袁朗干脆翘起了二郎腿,对这些人叽叽喳喳讨论的问题,顿时没了兴趣。

    二郎腿还没晃舒服,袁朗突然只见,几名守备从外殿押了一人过来,这场景跟刚才他自己的那一幕极其相似。

    袁朗坐的靠后,而且********没放在会议上,所以他首先打量起来了来人,只见此人一身商贾打扮,年岁中年,瘦削如竿,嘴上白净的恐怖,一点胡渣也没有,袁朗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他,“太监”。

    这“太监”打袁朗身边经过的时候,袁朗还能嗅到一股麝香味,他立即心头一凛,好似想到了什么。

    “饶命啊,饶命啊,杂家是来给诸位送福报的,不是奸细,不是奸细……”

    杀猪般的喊叫,就算耳背的人也都听见了,更何况还是聚众商谈的与会众人。

    今天的会议一再被人打断,张燕显然有点生气了,只听他气愤的道:“以后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别来烦我,直接拖出去砍了!”

    “是!”

    “大将军饶命啊,大将军饶命……”

    袁朗一看不好,这张燕火气上头可别放跑了天大的机缘,于是他赶紧起身拦住了押解的守备,然后大声嚷道,“黑帅糊涂!”

    张燕一听顿时火冒三丈,要不是看在张宁的面子上,估计早就抡刀上去了。

    “你胆敢冒犯黑帅,这是死罪!”

    “是啊,哪里来的毛小子,居然敢在这大放厥词!”

    “依老夫看,他们定是一伙的!”

    “对,一定是同党!”

    ……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这几十秒的工夫,袁朗俨然成了一位十恶不赦之人。

    “在下是跟天女一起过来的,难道大家也以为天女跟在下都是叛逆不成?”袁朗先是用话呛住了众人,然后上前几步接着说道,“如今你们这些人大难临头却不自知,还在这开什么会,怎么,还想效仿我‘大贤良师’的壮举不成,简直是痴人说梦!”

    “好狗胆,让老夫替天行道,除此妖言惑众,扰乱我军心的小贼!”

    说话的这老头年岁虽大,可火气不小,要不是张燕一把拽住了他,估计袁朗这会早就血溅当场了。

    对这些土匪,袁朗知道,说些文绉绉的没用,必须得给他们下猛药,他一时口快,如今是骑虎难下,看来今天不让这些人对自己折服,今天还能不能走出这大门,看来还得两说了。

    “哈哈……如今群雄并起,杀伐只在一念之间,试问黑帅,区区众人,如果想要颠覆乾坤,有几成把握?”

    张燕是这帮人的头头,是实际的操控者,所以袁朗对症下药,先从张燕突破。

    张燕本等着这浑小子说几句大话然后下手宰了他,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问到了自己的头上。

    “众志成城,大事可成,岂容你来质疑!”

    张燕说的斩钉截铁,顿时得到了众人的齐声喝彩。

    “那请问黑帅,您比‘天公将军’如何?”

    “天公将军”说的是张角,也就是当年“黄巾起义”的统帅,张燕生怕袁朗给自己下套,赶紧回道,“燕,不如!”

    张燕的回答在袁朗的意料之中,只听他接着说道:“想我‘天公将军’当年何其英武,登高一呼,天下归心,可是到头来仍是折戟沉沙,可叹,可叹啊……而你们这些人,居然想着超越圣贤,是如何的不明智……且不论你们的信徒能否比肩当年的各方分部,只看看如今这壮大起来的地方豪强,以你们的实力能否与之抗衡。只要你们一出窝,立马就成为众矢之的,成为各方势力争相建功的跳板,试问哪一个不想将你们尽数歼灭,然后作为给己加官进爵、扩充实力的筹码……幼稚,糊涂,找死!”

    “你,你,妖言惑众,黑帅,快快将此人拉下去就地正法!”

    “对,此人不除,我等誓不结盟!”

    内殿里闻言沸腾了,要求杀袁朗的呼声顿时高涨起来。张宁此时也是爱莫能助,她本期望靠着这群人帮自己报仇雪恨,可半路杀出来个袁朗,而且满口胡言,倒让她没想到,也没心里准备。

    “将此人与这奸细一并处决,速押下去!”

    随着张燕的最高指令下达,袁朗的心顿时凉了下来,这帮人简直就是冥顽不灵的榆木疙瘩啊,他好心提醒,却受到了这种对待。

    “哈哈,杀了我,有你们这群人下来陪葬,痛快!”

    袁朗不想被人小觑了,顿时豪情万丈,嚷出声来个个掷地有声。

    “且慢动手!”一人从人群中站了起来,此人坐着还没留意,这一站起来顿时比周边的人高了半截,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而且其一身白跑,美髯及胸,倒有几分仙家风骨。

    袁朗不知道此人是谁,刚想在脑海里想想,却听张燕问那人道:“张白骑,你难道想为之求情不成?”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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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巾赘婿介绍:
◆他八世转生,九世为人,却无一世圆满,而今重生在东汉末年,能否仗剑天下,创建不世王朝?
◆他白手起家,入赘黄巾,一不小心成了张角的女婿,是吃软饭,还是奋发图强?
◆他想说,听老婆大人的,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安安静静的做个强人,带领一帮乌合之众,在这乱世之中,打出自己的一片天。
◆可是未来的魏武大帝要搞自己,四世三公的袁帅哥要吞并自己,就连气人的刘跑跑都要挖自己的墙角,怎么办?
◆他想说,在下一副憨厚老实样,一看就是好淫,诸位将军,还是放过在下吧,小乔真不是俺强娶的,甄宓也不在俺屋里,都是误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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