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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萧衣     倾钗容华txt下载     倾钗容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二章 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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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宝七第一次和祁容出门,过节期间又很是热闹,因此玩的十分尽兴,想来还是担心祁容的身体,刚到中午便回府了,这一趟出去买了不少过节的东西,还不忘给众人都买了礼物。

    后院儿的下人毕竟少,说笑间宝七带给众人的东西便都发完了,宝七最后才小心的抱着一个最大的盒子,笑意盈盈的开口道,“惜儿姐呢,我去看看惜儿姐!”

    祁容笑着点点头,宝七轻快的出屋去了,芸儿留下来收拾屋子,贺兰便跟着宝七一同前往。

    贺兰今日留在府上,宝七在路上便向询问府上可有什么事情发生,因为花惜去前院儿无人知道,因此贺兰也并不知道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想了想如实回道,

    “少奶奶放心,并无事情发生。”

    宝七便觉得是自己想多了,笑着又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再抬头花惜的房间已近在眼前。

    花惜打扫完花园,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快两个时辰了,她以前虽干农活,去也很少受这般委屈,何况自从进了祁府,她也有不少时日没碰过这些东西,因此不光精神上难受,身体上也有些劳累。

    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回房间,她一下子便坐在了梳妆台前,怔怔的望着镜子里的那个人。似曾相识,那么熟悉,又那么疏远,这一身衣物和妆容,是她以前不敢想的,镜中的面容,比以前更家清瘦,略尖的小脸楚楚可人,眸色中带着愁绪,带着不满。带着哀怨。带着恨意,甚至带着一股自己都不认识的沉意和心绪,唯独没了以前的笑容和憧憬,轻松和自由。

    杏眸中很快噙满了湿意。一滴清泪顺着眼角。如珠玉一般滑落。最后顺着脸颊从下巴滴落,留下一道浅浅的湿痕,花惜轻抚着自己的面颊。镜中的人便做着同样的动作,目光总浮上一抹不容忽视的坚定,沉沉的掩盖了所有其他的情绪,经由泪水的折射,多了些冷意,唇角处竟染上一丝清浅的弧度,微微上挑,似笑非笑。

    花惜给自己重新梳妆好,镜中的女子再次恢复了往日的清秀光彩,丝毫看不出半分方才的痕迹,嘴角弯弯,很容易便带出一丝淡淡的浅笑,正要起身,门外便传来一丝熟悉的声音,要抬起的身子再次坐稳,侧对着铜镜轻轻垂眸,再抬眼,又是一汪清泪,欲语还休,强忍着委屈才没让它流下来。

    “花惜姐,你在干嘛,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宝七进门便看到梳妆台前的花惜,一张口便带着掩不住的高兴。

    花惜有些慌乱的转过身来,睫毛湿润,眼眶微红,面上扯出一丝尽量轻松的笑容来,声色清柔的笑着开口,“你回来了,带什么好东西了?”

    宝七一眼便看清了花惜的模样,心神紧张的连忙过去,扶着花惜的肩膀认真打量着花惜的脸,不安的轻声问道,“惜儿姐,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花惜唇角浅笑未落,却很难掩饰那股勉强,睫毛微润眼角红红,一看就是慌忙间擦掉眼泪,却没有擦干净的样子,语气带着尽量的轻和道,“我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你不是说给我带东西了,是今天在外面买的吗?”

    宝七对视着花惜的眸光,虽然表面挂着了浅笑,深处却依旧带着一股以前从未有过的愁绪,让宝七看的一阵心疼,既然对方不愿说,宝七也就不再多问,只在心里暗下决定,然后把礼物拿出来道,

    “惜儿姐若是有什么心事,有什么委屈,一定要告诉宝七,不要一个人承受着,至于礼物嘛,惜儿姐看看就知道了,就是不知道惜儿姐喜欢不喜欢……”

    花惜浅浅一笑,接过包住的盒子慢慢打开,轻轻一抖,落出来一件浅绿碧罗衫裙,裙身绣着淡雅的兰花,手感轻滑柔顺,还未穿到身上,便已经让人觉得移不开眼,盒子在里面,还有一个精致的小木匣,里面是几瓶精致的胭脂水粉,放在浅底椭圆的瓷瓶中,还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香甜。

    宝七淡笑的望着花惜,这两样都是她精心挑选的,她记得以前在花家的时候,花惜就说过京城的胭脂,虽然只是随口一提,宝七也能感受到一股妙龄少女言语中的期待,因此今日和祁容出去,她一直挂念着这件事。

    花惜手中拿着那件轻罗衫,质地轻盈,却并不单薄,十分适合这个季节,盒子里的胭脂也是她曾经向往了许久的,眼角再次染上一层红意,杏眸里闪过一丝晶莹之色,抿了抿唇对着宝七一笑,很是感激道,“谢谢你,我很喜欢,只是今天,明明是你和大公子出去游玩,却还要为了我……”

    “惜儿姐别这么说。”宝七一下子打断花惜的话,伸手轻止住花惜的嘴唇,看着花惜的模样连忙宽慰,“惜儿姐与我勤情同姐妹,这个世界上,我就剩下惜儿姐一个亲人了,咱们俩还客气什么。”

    花惜婉转一笑,清秀之中,眉眼处反而更加动人,又与宝七说了些话,对方这才离去。

    花惜呆看着桌子上的衣衫和胭脂,指尖拂过,扎在心底,眼底的欢欣成了空无一物的冷漠和茫然,原来自己想了那么久的东西,最后,还是要等到别人来施舍,也许,这就是命吧……

    宝七回房便又细问了一遍贺兰花惜的情况,得知今日并无人来后院,思绪间也更加深沉,祁容听完宝七的叙述,又看她一派忧心,这才轻言安慰道,

    “后院儿如果来人,他们一定看得见,既然没人过来,那可能就是她出去了,等下我差人去前院儿打探一下,便知何事了,出去一上午,你不饿,我可都饿了。”

    祁容说到后面,语气之中竟然让宝七产生了一种撒娇的错觉,听他这么说来也放心了许多,说到午饭又一下子想起了自己为他每日安排的食膳,憋了憋笑,又多了几分难以察觉的面红,轻哦一声,

    “喔……我也饿了,那快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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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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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后宝七正计划着去凌府的时间,祁安已经带了消息回来,原来今天上午,花惜不知道为何去了花园儿那边,正好被三小姐撞见,接着又把上午的事情重新叙述了一遍。

    祁安抬头眼珠转转,看看自家少爷和少奶奶,少奶奶眉目间微微蹙起,,想来也没料到事情会如此,祁容的目光很快朝祁安射过来,无声的一个眼色,祁安心下了然,眼观鼻鼻观心的退下去了。

    “珠儿心思任性坦率,想来是那日坐车,对惜儿姐姐颇有微词……”

    说到这里宝七不由叹了叹气,“惜儿姐姐那日,为了和二少爷同坐,的确是动了些心思,可我却知惜儿姐姐为人,绝不是三小姐所想那般,当时我在花家,全都是惜儿姐姐对我照顾有加,她对二少爷的心思,也不过是个寻常女子的正常想法罢了,只可惜命途多舛……”

    祁容听到这里眉头一挑,略带深意的瞧着宝七,点点头一副明白的样子,“原来对二弟有那些心思,不过是个寻常女子的正常想法罢了,哎,不知娘子是不是寻常女子,有没有什么正常的想法,当初迎亲,还是二弟待我前往。”

    宝七看他故意慨叹,那股酸意居然毫不掩饰,还眸色深深的看着她。不禁嗔怒伶牙道,

    “听说上官小姐这般人物,不仅是京城第一才女,也是风华绝代,品貌无双,京城中凡是正常的公子,没有不倾慕于彼,而且据考证,上官小姐还和祁府大少爷青梅竹马,大少爷深居后院从不见人。唯有对上官小姐例外。那你说这大少爷,是不是寻常公子?有没有正常的想法呢?”

    祁容还是第一次被宝七说的喉间一哽,本只是对宝七笑言几句,当然也是对对方赞许祁越故表醋意。却不成料宝七竟说出上官清桐之事。言语间如此伶俐。一听便知这想法不止藏在心中一天两天了,他高兴宝七对他表露心意,还有这般醋意。却也叹息自己做得不够好,本想直接解释,却还是上前凑近宝七。

    眉宇间露出往日少有的深邃,目光如水,薄唇清浅,昔日苍白的面颊上,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淡淡的血色,却让那股温和浅了一些,深沉中藏着隐隐的锋利,让人难以发觉,此时的祁容便是这样朝着宝七凑过去,薄唇一动缓缓开口,

    “那娘子觉得,为夫是不是寻常人?”

    宝七每次被他看,从来没有心思平静过,对方的眼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样,总能吸引着她的情绪,让她想逃又逃不开,最后只好沉溺在这样的注视下,不过今日宝七还是撑住自己,清理着思路一昂头,直直的对视过去,

    “我倒是对自己的眼光比较自信,只是有人对自己的眼光,好像颇为怀疑!”

    “噗——”

    祁容闻言忍不住喷笑,捏着宝七的脸颊道,“你这是在夸我呢,还是夸你自己?”

    宝七被他捏的脸色一红,想到自己刚才没骨气的话,耳朵尖儿都跟着发热了,小声嘟囔道,“当然是夸我自己……顺便夸你。”

    祁容依旧带着笑意,目光柔柔的看这宝七,捏着脸颊的手放在了宝七的头顶,轻轻抚道,“那我真是有幸,被娘子顺路夸了,不过对于娘子的问题,为夫认为,既然惜姑娘不想让人知道她的事情,想来去前院儿之事,在她心里也是个刺,不愿被自己亲近的人知道,想来心里也是有苦衷,不想在自己亲近的人面前露出自己狼狈的一面,娘子又何必插手呢。”

    宝七见他看穿自己的想法,也不隐瞒,最后还是点头道,“是啊,我看惜儿姐受这等委屈,自然心疼,哪怕得罪了珠儿,也要去说清楚,可若真是说清楚,恐怕被伤害的,还是惜儿姐,倒不如尊重惜儿姐的心思,希望惜儿姐能走的顺畅一些……”

    祁容听她这般说,心下也松了一口气,他倒不是担心宝七开罪祁珠,他只是不想让宝七成为别人手中的刀,有人要是想得到什么,还是自己去争取的好,可若是利用身边人的感情,也要问问他这个大少爷愿意不愿意。

    也许宝七身在其中,又被恩情笼住,他这个夫君,可是个局外人,旁观者清。

    当然,花惜后来等了数日也没听到什么动静,心绪间失望和怨意共涌,更感觉宝七不在乎自己,心思婉转之变化,都是后话。

    今日下午,宝七便安排去了凌府,因为和祁夫人的关系变化,这一日进进出出,也便没有亲自前去汇报,只派了个丫鬟过去请安,样子上好看罢了。

    宝七这边刚走,那边祁珠便请了上官清桐来府上,本打算两人出门游玩,祁珠又想到自家大哥近日身体见好,眸间一转,拉着上官清桐前去探视。

    祁容在书房听着暗卫的汇报,这几日得到的消息的确不少。

    “回主上,门外的密探有了踪迹,看行踪应该是听命皇族之人,至于具体是谁,对方倒是狡猾,好几次都跟丢了,只捡到了这个。”

    狄不归说着,将一块玉环低头奉上,玉环质地晶莹细致,一眼看去便知不是寻常物件,祁容拿着眯眼一瞧,唇角便勾了起来,只没有什么笑意罢了。

    “的确是宫中之物,继续查,洛州那边如何?”

    狄不归垂首继续道,“洛州那边已经查到了踪迹,属下不敢上前打扰,只在周围留下人手暗中守护,只不过,凌封两位都卫史,也查到了洛州,还找到了对方的居所,看样子,封都卫史并不像第一次去。”

    祁容摩挲着玉环轻轻放下,盯着书桌上的一点不由一笑,眸色中的深沉就好似全在计划之中,又有些出乎意料,“他们查的,倒是迅速,不过,我们的部署也不能松懈,估计近期,那边要乱上一乱了。”

    ……

    上官清桐有些日子没见祁容了,以前她想来就来,现在却还要借祁珠之手,想来上次见面还是为了宝七争执,上官清桐心里便不由的泛酸难受,她陪着表哥这么多年,人前人后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单凭这点,那个连爹娘都不知道在哪里的贱丫头,不过来府上冲个喜,又怎么能和自己比。

    想到这里,上官清桐心中的紧张缓解了很多,越发觉的当时的争吵只是因为一时见解不和,她是相府的千金,将来能陪表哥的,必然还是她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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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四章 挑事儿

    上官清桐心性高傲,想着自己居然拿对方和自己比,便觉得自降身价,可是这一对比,却更让她觉得多了些自信,再看身边的祁珠兴冲冲的拉着自己过去,上官清桐从不会掉半分姿态,心思不漏半分,依旧稳妥端庄。

    祁珠拉着上官清桐到门前时,只有芸儿一人守着,芸儿见到来人立马行礼,“见过小姐,见过表小姐。”

    听到门外的声响,祁容看了身侧的狄不归一眼,对方眨眼间便没了踪影,祁容从容收起手中的玉环,听着门外传来几句言语,是在问屋内有谁,芸儿回应了一句,很快敲门声响起,祁容敛眸淡然道,

    “进来。”

    祁珠一进门,清脆脆的唤了声大哥,眼眸一笑弯起来,便朝着书房走去,上官清桐端庄守礼,温雅的欠了欠身,轻言浅笑道了句许久未见表哥,这才跟在祁珠后面,轻移莲步。

    祁珠从进门儿就一直看着祁容,待到上前才看的更为清楚,脸上的惊喜也是十分明显,声调都不由的提高了许多,拍拍手高兴道,“大哥,你的病是不是好多了,我看你的脸色比以前有血色多了,这才多久没见,没想到大嫂,还真是大哥喜福之人!清桐姐,你看是不是~”

    上官清桐明眸如月,抿唇一笑,“表哥身体恢复得快,珠儿和清桐都替表哥开心,想来这公孙先生的药当真是有效,回头儿可要好好答谢一番。莫忘了先生的功劳才好。”

    说着话儿上官好奇的扫了一眼屋内,“怎么今日不见宝妹妹,表哥身体虽见好,身边却也离不得人,还是要好生注意些。”

    祁珠听完上官的话,也忙不迭的点头道,“对啊大哥,宝钗姐去哪儿了,你身体刚恢复不多,大嫂也不能在照顾你时怠慢了。刚才我听芸儿说屋里只有一个人。还以为大嫂去厨房了……”

    祁珠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说的很是认真,也跟着看了一圈屋子内,还朝着门外张望了一下。意思是以为宝七去厨房端茶倒水了。

    祁容此言听得极为不爽。目光微冷也不看这两人。只随意却坚定道,“以前我身边只有芸儿时,也照顾得挺好。芸儿不就守在门外么,何曾怠慢。”

    “你大嫂近日收到了凌府的请帖,凌夫人请她前去小叙做客,她进退懂礼,也不会乱了分寸和称呼,刚走不久。”

    你们就来了。

    后面这句话祁容没说,上官清桐听下来还是给默默补上了,祁容也的确是这个意思,不过他另外的意思,也是在警言两人的言语,宝妹妹几个字虽然亲近,祁容却听的并不顺耳,祁珠只听宝七去了凌府便立刻点头,上官却是听出了祁容的暗讽。

    上官清桐面色有些不好,应声笑了一下道,“原来是去凌府了,没想到凌夫人对表嫂的印象果真不错,寿诞那日,连凌姑娘都跟着袒护表嫂,好像还将表嫂特意喊出去,单独聊了许久,想来凌府注重书气文才,珠儿妹妹和凌公子这般熟悉,都没有过这般好待遇呢。”

    上官清桐说的十分随意,更像一个话家常的长姐,还对祁珠多了几分调侃,掩唇含笑,不经意瞄一眼祁容的反应,见他面色无常毫无反应,心里还是微微失望。

    祁珠拖着粉腮立刻听到了新鲜事,好奇的对着上官清桐道,“凌琅姐将大嫂喊走了?难怪我当时有段时间没见到大嫂,凌琅姐也太偏心了吧,她不是向来不喜欢和姐妹们在一起嘛……凌伯母那天,也去找大嫂了?”

    祁容垂眸看着手中的书卷,听着两人的对话眸色一眯,接着就听上官继续道,“这我哪里知道,我也是扶着鸢儿去旁边休息,偶然看见了表嫂和凌姑娘在一起,后来只看到凌夫人身边的大丫鬟带了点东西进去,我当时也没注意,只顾着鸢儿的伤势,也就不知道后面的事了。”

    上官清桐一番话,说的还是颇有水准,尤其是最后,又将话锋全转到紫鸢的伤势上,很难让人想到中间看到的情景是被故意说出来的,最后一句后面的事,虽然道理没错,却也无形中暗示着,她们后面还有事,至于是什么,那就见仁见智了。

    她此番言语很是严密谨慎,那一日紫鸢也的确受了伤,宝七离去少有人注意察觉,上官能知道此事,也是那日的耳目报上来的,不过她不知道,宝七所去的房间并不是那么容易寻到,甚至周围没有任何相邻的房屋,也只有一条单行的小路,不过此时凌府的人不在,谁又知道呢。

    芸儿在垂首站在旁边,早就听不下去了,此时见上官如此说,更是对这位表小姐嫌怨颇深,尤其是想到宝七,竟当下站出来巧声道,“上官小姐果真是个细致人,少奶奶那日去的暖阁,是凌小姐寻了一处僻静的地界儿,四处的小路都只有一条,和别的房间都不挨着,上官小姐当真是慧眼,偶然一见都是个好故事,不过少奶奶去那里是和凌姑娘有请,有什么事也不是我们下人该问的,上官小姐若是关心少奶年,倒不妨当面问问才好。”

    芸儿一番揶揄,听的几人面色各异,最淡定的倒数祁容和上官,紫鸢本是站在芸儿身侧,另一侧正好距离上官清桐比较近,此时也被芸儿的话惹出一股火儿来,就好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却又完全笑不出来,一甩头瞥了芸儿几眼质问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小姐还要骗你不成,你家少奶奶在凌府去了哪里,又干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轮得到我家小姐去编排,呵,小姐说的是事实,不过不想让表少爷被蒙在鼓里罢了,让主子知道所有的消息,这才是一个丫鬟的本分!”

    紫鸢最后一句,几乎是在明着嘲讽芸儿,不要认错了主子,那个所谓的少奶奶,又算的上哪门子主子!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争执

    如果芸儿是绵里藏针,那紫鸢的态度绝对不是和善,而是更为强势的针锋相对,不光扎向芸儿,更扎向宝七。

    因为在她心里,自家小姐才是祁大少爷正儿八经的青梅竹马,郎才女貌最最般配,若不是祁少爷有病,又哪里轮得到那个身份低贱的村姑!

    芸儿听她这般说宝七,心中更气,张口就要反驳回去,“你……”

    一个字没说完,就听厉声一句呵斥,沉稳有力,隐含怒火,“够了。”

    祁容星目深沉不见底,漆黑如夜,只淡淡扫向争执的两人,便看的紫鸢心头一冷,她还是第一次发现,表少爷竟然有这种让人胆寒的威慑感,动了动嘴唇,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祁容最后的目光定在上官清桐身上,对方稳稳的坐在旁边,好似方才的争执和她没有任何关系,唇角温和似笑未笑,眉眼间全是温婉大气,明明和以前一样,祁容却看得心烦,他已经越来越不认识这个跟随自己多年的表妹了,声音沉了一下,比刚才稍稍放轻道,

    “你们都出去,我有话跟上官小姐说。”

    芸儿听话最先退下,头也没抬只道了声是,紫鸢稍稍犹豫的看向上官,上官淡然开口,“下去吧。”紫鸢才跟着一起出门,表情间虽多有不满,想到祁容的目光还是不敢再多言。

    祁珠坐在一边,还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芸儿和紫鸢已经吵起来了。等她反应过来想替上官说话,却已经被自己大哥的呵斥声镇住了。

    她还从没见过祁容发这么大的火,祁容不光身体不好,性情也最为温和淡雅,和凌玕的文质彬彬不同,祁容就好似暖玉,那股雅致和翩然,温和的好似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即使生病,也褪不去周身一股凌然之气。这也是为何祁珠明知道自家母亲让自己少来后院。却依旧忍不住过来找祁容说话的原因。

    可现在祁容的反应和态度,是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的,难道自家大哥随着病情的转好,连性情也变了吗?祁珠想不明白。但她却知道事情的起因是为何。看着祁容不怒自威的气势。还有上官善解人意的温婉,方才的几人的话语再次涌上祁珠的心头,让她一下子站起身来。瞪大了双目愤愤不平道,

    “大哥,上次珍珠粉的时候,你就已经误解过上官姐姐了,难道这次,你还要在误解一次吗!珠儿虽然读书不如你们多,却也看得明白,这来来回回两次,都是因为大嫂,才招惹了这么多的不和与是非,让上官姐姐一直背负着委屈,珠儿没有上官姐姐的好学养好好修养,实在忍不住要替姐姐不平!”

    “在凌府珠儿还特意拉着大嫂和上官姐姐交好,本想化了上次的误解,看来,还是珠儿识人不清,太傻了一些,现在,就连大哥也被那个女人蒙蔽了吗!她明明……”

    砰!

    一声闷响震的屋外的人都跟着心里一惊,祁珠更是被惊的话也没说完,满眼含泪,分外委屈的瞪着几乎不相识的大哥,竟然一掌拍子了桌子上,目光中的怒气和冷意一点也不掩饰的对着自己,口中说出低沉而带着压制的话语,

    “出去,你大嫂人如何,我自有分寸!”

    祁珠清泪落下,再也忍不住,怒哼一声甩头跑了出去,候在门外的艾雪早就担心了,此时听见祁珠跑出来,留下一串串脚步声和急切的呼喊,

    “小姐,小姐……”

    上官清桐面色泛白,微张着嘴唇满脸惊诧,不可置信的望向祁容,她从未想过,祁容对宝七的感情和信任,已经远远的超过了自己的预期,甚至不惜直斥祁珠,要知道,他们苦心经营十多年,祁府是他们最重要的土壤,成功几乎近在眼前,她还没来得及询问断药之事,对方已经又做了另外一件完全计划之外的事情。

    祁容也不看上官,沉面走过书房,关上了屋门,回过身却只看着另一个地方冷声道,“我说过,她的事,你不要再插手!凌夫人寿诞,曼罗那批蜂,你竟还留着!”

    上官清桐目光颓然的看着祁容,她站在方才的桌椅旁,双手捏着绢帕放在身前,明明分毫不乱,身体却微微颤抖,面上带着苦笑,又带着恨意未解的嘲弄,往日的清丽都有些扭曲,声色跟着隐忍而泛涩道,

    “呵,果然,表哥……那批蜂,果然是你下的手,我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假的,直觉告诉我的都是假的,你一定不会为了那个女人,随意打破我们的计划,一定会以大局为重,江山为重,绝不会为了一颗棋子,就放弃我们苦心谋划这么久的一步路!”

    “那天,就差一步,就差一步……那蜂,只要放出来,那么多人的情况下,一定会大乱,到时候,呵呵,我们的人只要稍稍做一点点动作,她就要被祁越和凌玕双双救下,他们可是好兄弟呢,都那么忠厚仁义,怎么会看着自家大嫂,和心上人,出事呢?”

    说到这里,上官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音调都跟着变了一下,好似说起了多么好笑的事情,故意浅笑着盯着祁容,平日里的温婉,再次浮现在那张面庞上,

    “说起他们,有些事,倒真是都在计划之外呢,却又无形中帮了我们好多,谁能想到,京城最讲礼义廉耻的文儒府,最为温雅恭谦的凌公子,竟然对一位有夫之妇动了心思,这妇人,还不过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冲喜丫头,乡野村姑!”

    啪!

    清亮的掌声在屋内回荡,生生打断了所有的言语,上官身姿挺然端庄,头却偏向一边,发丝微散,拗过来的脸上,表情是震惊,更是意外,委屈,惊诧,嘲讽,痛恨甚至带着狼狈……

    上官捂着自己火热泛疼的面颊,清眸中的泪水闪动着,几乎下一秒就要落下来,唇角间抽动着,不知要哭还是笑,而让她心头最痛的是,面前的男子的脸上,竟然看不出半分后悔和心疼。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重诺

    上官泪眼朦胧盯着祁容,再也不强忍要落下来的泪水,任由它们滴滴滑落,沾湿了面颊,擦也不擦一下,只用手轻抚着发疼的那面脸,若是京城任何一位公子见了,恐怕都要为之心动而怜惜,美人落泪,我心痛之。

    可就是上官这幅样子,祁容的目光里依旧只是清冷,深沉,以及谁也看不透的暗涌,最后别开双目,再也不看对方一眼。

    上官见他竟看也不愿看自己,方才的表情上瞬间闪过恨意和阴冷,夹杂着那副没来得及收起的隐忍和委屈,脸上带了些说不出的扭曲,最后抬手拭去面上的泪水,很快恢复了平静,只是眼中,也多了些更加难以言表的狠色,随着眼波藏在了深处。

    即使打了这一巴掌,她依旧没有乱了方寸,她告诉自己不能急,那些所有想发泄出来的言语,再次被她压在了心底,目光含着浓沉忧郁的情意,提了口气看向祁容,还没开口却听祁容道,

    “我会派人通知上官大人,以后联系再找他人,当年你要做此事我便不同意,若非上官大人……现在看来,到底是我当年没坚持害了你,还是你自己害了自己。”

    上官听他此言心头一冷,想说的话都被冻住了,她要被换掉了?表哥不用她了?她再也没机会和表哥接触和联系了?!她再也见不到表哥了?!

    不,不行,绝对不行!

    她辛苦筹划这么多年。甚至表哥身边除了自己和几个丫鬟,在没有别的女人,哪怕什么也不说,她也是稳操胜券,再不相信任何人能比自己在表哥的心里更重,毕竟在整个京城,甚至整个大齐,她可是第一才女,容貌冠绝,世间男子在她眼里。都不过蝼蚁啊!

    她这样的女子。又是这般聪慧,表哥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她等了十多年,等的就是有朝一日嫁给表哥,凤临天下。这世间的尊贵与膜拜。都应该是她的!现在这一切。却因为一个突如其来的野丫头给破坏了?这岂不是太可笑了!

    上官藏不住的慌乱显现在脸上,口中轻言喃喃道,“不。表哥,不要……不要赶我走,这么多年,我们一起做了那么多事,表哥你不能赶我走,表哥,再给我一次机会,这件事,不会有人比我做的更好了……”

    祁容听着上官的言语,竟没有了半分耐心,他们之间除了这层表亲,更多的也只是合作的关系,他承认上官是个好的助手,他只是没想到,对方对自己的心思,也重到了预想之外。

    计划可以重新安排,在自己这个位置上,若是连这点应变能力都没有,他这些年的筹谋,当真就只是一场笑话,后面的一切还有什么必要去争取,更何况,为了宝七,他这次也要断绝对方的心思。

    相府的辅助必不可少,只是上官,实在是不能继续做下去了,至于上官大人那边,他也要派人好好解释一番,将误解降到最小,在这场争夺之中,相府的地位不可动摇。

    “上官大人那边,我会好好解释,最近格局变幻莫测,以后,你也少来这边,不要缠在里面,尽早抽身……”说到这里祁容还是停了一下才继续,“我既已娶了宝钗,无论何时所娶,她都是我一生唯一的妻子,今生今世都不会变,以后,也不会再找她人。”

    一句话,如同冰封的利刃,直直扎进上官的心里,整个心好像掉进了冰窟,却又不停地流着血,一生一世……多么沉重的一句承诺,上官听的想笑又绝望,抖了抖嘴唇,声音有些发干而嘲讽,

    “呵……一生一世……可能么……”

    上官清桐最终也没能改变祁容的淡漠,身心俱冷的离开了,而那层冰冷下的恨意,尤其是带着一生一世的嘲讽和可笑,也在心底疯狂的滋生,她倒真的想看看,那个位置上的人,是怎么做到一生一世,仅此一人的,呵呵——

    上官走后,芸儿才垂头进屋来,本以为祁容会训导她几句,没想到对方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的问了一遍宝七那日在凌府的情况,得知凌夫人和凌小姐帮助过宝七之后,清凉的眸色才微微有了一点温度。

    芸儿又将宝七和凌琅在暖阁的事情禀告了祁容,最后还是跪在了地上,诚诚恳恳道,“……大少爷,芸儿看得出来,少奶奶对少爷一片真心,那一日的确是少奶奶让芸儿去寻的凌姑娘,可少奶奶也是为了答谢凌姑娘解围之情,至于后来少奶奶和凌姑娘说了什么,凌夫人所赠为何物,芸儿没有多问,但芸儿相信少奶奶,芸儿求少爷也千万不要为此事,误会了少奶奶!”

    祁容看她言语恳切,最后竟然跪在地上,忙让她起身道,“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何时是个是非不分的人了,你对少奶奶一片诚心,我很欣慰,我自然也是相信宝钗的,以后的路恐怕会更艰险,有你在宝钗身边,我也放心,行了,先下去吧,今日之事,恐怕是瞒不住的,前院儿那边的人手,让他们多注意些,再有人过来,一定要盯紧。”

    吩咐完芸儿,祁容才再次坐回到书桌前,面容肃穆,俊容凌逸,淡淡的情绪改写了以往的温和,周身散出一股气势,让人无法忽视。

    祁容打量着手中的玉环,质地极好,光泽上佳,绝非一般官员所有,是宫内才有的玉佩,那玉环精雕细琢,花纹间隐隐刻着一个御字,足见拥有此玉环之人的地位不凡,哪怕皇亲国戚,也是里面地位不俗的人。

    心中默默闪过几个人名,祁容转身打开身后的书隔间,隔间的抽屉中,锁着一个木盒,祁容轻按了上面毫不起眼的一个凸起,木盒这才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祁容拿出木盒中的玉佩,和手中的玉环轻放在一起,对比之下,两个玉饰除了外形不同,质地色泽竟没有半分差别,若是雕刻成同样的形状,便是两个一模一样的佩饰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任性与偏见

    只是祁容刚拿出来的玉佩,并非环状,而是雕刻着镂空的图案,靠近边角的位置,那图案正好形成了一个字,龙飞凤舞,灼烫着祁容的目光:蒋。

    祁容微眯着双目,里面的情绪却不知飘到了那里,深沉而恍惚,却又在瞬间凝聚起来,紧紧盯着手中的玉佩,指节不由得用了力气。

    另一边祁珠走后,怒气冲冲而满含委屈的跑回了自己的房内,任凭艾雪在身后如何呼喊也不回头。

    回屋后重重的摔上门,走到自己的梳妆台,一下子坐在铜镜前,气叫了一声,捂着泪抽泣,抽泣不多时,又一把挥掉了台上的所有首饰,噼啪一阵乱响,砸在了地上,红着眼满满都是任性,这才觉得稍稍解了一点儿气。

    屋子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哐啷的摔砸声刚过去,屋门就被突然冲开,艾雪急匆匆的跑进来,看着屋内的情景哎呀一声惊叫,赶紧关上屋门,急急忙忙蹲下来收拾砸了一地的首饰配件。

    迅速收拾好端到台上,又满眼心急而忧心的站在旁边,看着祁珠的怒火而带了些小心,“小姐……您有什么火儿,冲着艾雪来,千万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夫人和二少爷看见,又要心疼了……”

    祁珠本来只剩下怒,一听这话又泛红了眼圈,不过也很快落下去,眼中的不满更甚,声音中带着哽咽和沙哑,“是啊,也就只有二哥和母亲。才是真疼我了……艾雪,没想道大哥,为了那个嫁进来冲喜的人,竟然对着我发火,还一直误解上官姐,都是因为那个人,大哥才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哼,她以为嫁进了祁府就能当好少奶奶么,我祁珠若是不同意。她照样没好果子吃!上官姐姐好说话。我祁珠可没那么好欺负!”

    正说着,祁珠一时疾言厉色,抓着手绢狠狠地一甩,带上一股说不尽的娇蛮。随后又扁扁嘴巴。想到什么一般气冲冲道。“艾雪,跟我去娘那里!”

    祁珠说着抬脚就走,甩着胳膊又急又气。艾雪只好再次追上去,急忙忙的唤道,“小姐,您别太急……”

    祁夫人正坐在榻子上养神,清月在一旁细细的捏着肩,她方才知道宝七去凌府,上官清桐又来府上找祁珠,还去了后院儿祁容那里,而祁容,最近身体好转的出乎她的意料,心里有些烦绪,便闭目无声盘算着这许多的事情,她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

    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动静,隐隐的女子声音非常熟悉,祁夫人还没见到来人,便已经睁开双目,随后便眼瞅着内屋口儿出现了自己女儿熟悉的身影,脚步急切而满面的不爽的冲了了进来。

    清月停下手中的儿,赶紧给祁珠欠了欠身,祁珠没理她,却已经径直扑到了祁夫人面前,分外委屈而不甘道,“娘,您一定要替女儿做主!”

    祁夫人看她这样子也是心疼,坐起身来赶紧让她也坐在一边儿,使了个眼色便让清月带着艾雪出去了,关好屋门儿守在外面,祁夫人自己给祁珠倒了杯茶,很是不解道,

    “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火儿,谁还敢惹你啊!”

    祁珠也不喝茶,还是拉着祁夫人的胳膊,这才一股脑儿的把方才的事情全说了,描述的角度,自然全是站在她的视角,宝七更显得心又不轨,而上官也更加温顺恭贤。

    祁夫人虽然不认同自家女儿对上官的认知,却也十分认同她对宝七和祁容的看法,最后又听祁珠微微红了红脸道,“……娘,我和凌大哥的事,您什么时候跟凌夫人提起啊,再这样下去,还不知要多出多少个赵小姐来!”

    祁夫人听她说起此事,也略微思虑了一下道,“这个你倒放心,目前这意向明显的,我就看出赵家来了,回头儿等咱们家和凌府表露出意思来,其他人家再有心思,也得掂量掂量自己,何况,我看你和那凌公子相处的挺好的,你可知他身边还有没有别的女子?”

    祁珠听到这里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却也认真想了想,肯定又带了几分小得意道,“这点我敢确定,除了我和上官姐姐,凌大哥还真没有什么更相熟的女子,那些人就是想靠近,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分量,凌大哥为人懂礼谦虚,定然是不会随意和女子结交的!”

    祁夫人听她这么说,也是嗔看了自家女儿一眼,随后还是沉稳道,“这件事,你还要多谢你二哥才好,毕竟是一母同胞,他才是你最亲的人,若是没有你二哥,你有哪里来的机会和凌公子相处,不过我看凌府的意向,也不会强迫自家儿子,若是这凌公子对你有心,咱们两家也是门当户对,到时候我与你父亲商讨一下,这事儿估计就靠谱了。”

    祁珠一听不由得一喜,她能感觉到凌大哥对她的照顾和好意,尤其是看花灯那日,凌大哥一直都在看她……想到看花灯,祁珠又想到了宝七,脸上的表情变了好几变,最终定格在厌烦和气恼上,

    “娘,大哥今天为了大嫂,不仅呵斥我,还不相信上官姐的好意,等她回来,您一定要好好教导她,不知道每天在大哥面前说些什么,挑拨大哥和我们的关系,果然这村落里来的人,就是没规矩!”

    祁夫人眼瞅着自家女儿气的厉害,心里竟然有点儿小小的开心,毕竟她早就不想让自己女儿和后院儿的人走得太近,无奈以前旁敲侧击,这丫头不开窍也听不懂,加上后院儿那人手段也好,十多年来这关系竟然越来越好。

    现在因为一个上官和宝钗,祁珠就和祁容闹翻了,祁夫人心里虽然看不上上官清桐,可是能将后院儿踢出去,也算解决了一个,以后她动起手来,也更加方便了,因此不但没有多家全解,反而句句挑拨,火上浇油,只希望自家女儿和后院儿的关系,从此断得干干净净才好。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凌夫人之请

    宝七到凌府是意外的,刚进府门就被等在门口的凌夫人的贴身丫鬟迎了进去,带着一丝亲和的浅笑,“少夫人来了,快请进。”

    一进屋门儿,宝七便看到凌夫人笑盈盈的坐在里面,立刻欠身行了个礼,凌夫人已经抬眸朝着自己看过来,并站起身来道,“这孩子客气什么,快过来坐,拂秋,上茶。”

    宝七还是躬身道了谢,这才坐在凌夫人身旁的木椅上,明秀淡雅,脱俗不凡,一张俏脸看的凌夫人越发欢喜,笑眯眯的瞅着宝七,让宝七心里更加奇怪,面容清婉道,

    “上次给夫人贺寿,一直未能当面感谢,今日有机会,宝钗还要多谢夫人那日解围之情。”

    此话说罢,宝七稍微顿了一顿,又从袖间拿出一样精小的珠玉,看向凌夫人道出自己的不解,“只是那日临走前,夫人差人送予宝钗此物,宝钗实在有些不解,此物可有何寓意?”

    凌夫人看向宝七的笑意浅淡了几分,笼上一层说不出的愁绪,看向宝七的目光,也好似飘到了远处,最后才凝聚着神色,又认真打量着宝七道,

    “倒是个坦诚的孩子。今日我请你来,也的确是要说说此事,既然你先提起来,我也就不绕弯子了。”

    说到这里,拂秋正端着茶送了进来,眸中一直含着浅笑,恭恭敬敬的给宝七和凌夫人放下,在外关好门退下去了,凌夫人看着那茶壶也没什么喝的心思。接着方才的话继续道,

    “孩子,还恕伯母唐突,不知你嫁到祁府之前,家住何处,家里,可还有什么亲人?”

    宝七心头一怔,隐约觉得此事好像和一些事情有联系,不敢多言却也没有隐瞒太多,还是按照往日的说辞。将自己的身世说了一遍。说到花家二老,情绪难免有些低落。

    凌夫人听罢,端详着宝七许久,目光中的情绪却变了许多。叹了一声道。“想不到少夫人。也是个苦命人,节哀顺变,只是少夫人的言谈举止。倒真是不像一个农家教养出来的,我一见如故,便觉亲切,今日仔细看来,越发像我的一位故人。”

    “唉,只可惜我那位故人福薄,我请少夫人,也是睹人思人,结交一下,权作认识了,少夫人也别怪我啰嗦,上来就失了礼节。”

    宝七对这位凌夫人印象不错,见她此番说来连忙道,“凌夫人多虑了,宝钗能得凌夫人垂青,是宝钗的福分,岂敢责怨不识大体,凌夫人实在是谬赞宝钗了。”

    宝七方才听她说话,便察觉对方对自己的身世了解后有了些许的失望,却好像依旧不死心一般,随意询问一些宝七的其他情况,最后话锋一转,说到了自己的故人身上,宝七反倒觉得有些惶恐了。

    凌夫人好像察觉到宝七的紧张,放松的喝了口茶,稍稍缓解了一下气氛,这才拿起宝七面前的断玉,目光微沉的望着着那断玉道,“说起这断玉,倒也与我那故人有几分渊源,我那日见了少夫人,心里只觉的亲切熟悉,想我那故人也有十数年未见了,那日见了少夫人,这眉目之间也是有缘,我便差人将此断玉送予了少夫人,少夫人不嫌弃,也是满足我这老妇的思故之情。”

    凌夫人话音轻缓,语气温善,里面又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竟真的与宝七毫不见外,让宝七颇为感动,垂了垂眸安慰道,“宝钗能与凌夫人故人相似,才是宝钗的荣幸,古人已去,今人还在,活着人也要替她们好好活下去,这也是他们的心愿,夫人待宝钗之心,宝钗感怀,夫人以后若想唤宝钗,宝钗定当相陪。”

    宝七的话一说完,凌夫人抬头看着她的目光闪了一下,唇角似有若无的带着一许情绪,这才掩了掩心头的激动道,“你和她不仅样貌相似,连这话语都相同,唉,也许,这真的就是天意吧,我那故人临终前,都未能见到自己的儿女,造化弄人,命运弄人啊……”

    凌夫人每每说起那位故人,神色总会带出一分掩不住的落寞,虽然很快就能遮住,却依旧不能逃过宝七的眼睛,宝七似乎知道,对方所有的举动,都没有半分避讳自己的意思,这其中,总感觉有什么暗示和试探,是她所不知道的。

    宝七听凌夫人叹息后,心头也带着几分分说不出的低落,却还是转了转话锋,轻言道,“宝钗所懂的鞋道理,也不过是姑母常年说在耳边的罢了,自己,又哪里懂得这般多,不过是将长辈的教诲,铭记在心罢了。”

    凌夫人听她说起花家,眸中又不由得闪过些失落,最后看向宝七的目光,却并没有失去半分慈善,轻柔和蔼,连宝七都有片刻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是认识对方的,可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可能的,即便她想查出自己在这里的身份,她也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两人来来去去,又说了不少时辰的话,虽然凌夫人对宝七的身世,依旧带着不愿放弃的询问和打探,却也不会太过让人不舒适,相谈下来,却也甚欢,尤其是宝七身上那股淡淡的清脱之气,反而越发让凌夫人多了几分探究下去的心思,那份怀疑也更深了一些。

    或许,寻了这么多年,老天爷真的感受到了她的诚心,给了她一个机会,也给了她最后的希望,不然,她真的难以相信人世间,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甚至连气质和谈吐,都如出一辙。

    而唯一让她不敢确定,也抱有最大怀疑的地方……凌夫人想到那方面,前面的期望就又突然变的缥缈起来,会吗,一个人,从小到大,真的会变这么多吗?

    那孩子那时还小,她虽然也只见过几面,却也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孩子那个地方分明……凌夫人想起来便心乱如麻,心思也越发摇摆不定,老天爷,为何给了她一个希望,却又让她看不到希望的尽头呢?!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见之借口

    凌夫人本是要留宝七在府上吃饭,宝七客气的婉拒了,出门前遇到了匆忙赶过来的凌玕,凌玕好像有什么急事一般,看到宝七又松了口气,白皙的面上透了些微红,稍稍退了半步拱手请了个礼,

    “少夫人到访,品泽不知,冒昧了。”

    宝七抿唇欠了欠身,也道了几句请礼的言语,便带着贺兰离去了。

    因为凌玕是独自前来,身边没带着人,再抬头眼前的人只剩下了一个背影,不由定了一下,随后听到屋内传出来一声温和的呼唤,“玕儿来了,有什么事进来说,别在外面站着。”

    凌玕这才回了回神,连忙走进屋内去,面色也恢复如常,没了方才奔波下的微红,因此十分恭敬的给凌夫人行了个礼,惹的凌夫人嗔怨慈爱,“你这孩子,就咱们娘俩,哪里这么多礼节,着急赶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凌夫人一席话让凌玕微怔,不太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面颊,只觉得还有些热度,却不知道红色已经散去,在心里暗道难道还没落下去,被母亲看出来了,只好恭顺又行了一礼道,“玕儿今日出门早,未能与母亲请安行礼,回府后便急忙赶过来,还请母亲见谅。”

    凌夫人一听他说的是这件事,又气又笑,最后带着嗔意叹声道,“你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循规蹈矩守礼了一些,咱们一家人,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也值得你这般跑过来,以后我要是有了孙子,任凭他爹爹在博学多才,我也不敢让他教导了。”

    凌玕被凌夫人笑言了一番,又见她说起了娶妻生子之事,心里反而微微放松,明白凌夫人是翻过这一页了,因此也只好站在那里认真听着,陪着凌夫人聊了几句家常。

    说到后面,凌夫人便想到了凌琅。毕竟自己的两个儿女。实在是差距太大,不让自己省心,心中叹了叹这才看向凌玕问道,“最近几日。琅儿也没回家。这眼看要到中秋了。难不成还有案要办,再忙也是个女儿家,多回家看看也好。”

    凌玕知道凌夫人也是心中无奈。自己对自家妹妹虽然心中支持,却也不好明着和父母顶嘴,此时听凌夫人言语,只好开口劝慰道,“琅儿也是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危,我记得琅儿临走前,跟我说好像去了洛州,不过走了也有两三日了,想必很快就能回来了,毕竟最近京城中,好像没听说过什么大案,母亲放心便好。”

    说起自家的女儿,凌夫人是一肚子的话要说,往日里当着外人的面,她只能端庄持稳,现在面对凌玕,却也不愿再伪装勉强,这么多年,她也早没了开始的那些抗拒和气恼,早就成了一个母亲的最大妥协和仅有的期翼,

    “我也不求她能像平常女儿一样,只要办案的时候多注意安危,有时间能多回来看看,我这当娘的,心里也就宽慰了,唉,我看封泽这孩子,也是个不错的,只要他们愿意,琅儿自己开心,我这当娘的也就满足了。”

    凌玕听凌夫人又说起了封泽之事,心中微动,也有些无可奈何,情感之事,又岂是他能插得了手的,他这个妹妹,自小便与其他女子不同,那份不顾世俗的勇敢和洒脱反倒是他这个书生兄长,最为羡慕和钦佩的。

    凌玕听着凌夫人说了一会儿凌琅,又说了一会儿中秋之事,这才做了个礼告辞退下。

    待到凌玕下去片刻,凌夫人这才召进来一个家丁,想了想方才离去的宝七,低声吩咐了这么许多,那人听了命,一脸严肃的下去了。

    想着方才的吩咐,凌夫人眉间的愁绪都跟着深了一些,思虑也跟着飘到了许久之前,今天她似乎叹了太多的气,却依旧忍不住的又叹息了一口,人到中年,秀外慧中,连叹惋都比常人多了些文质之气。

    没多久那仆人便回来复命,将方才探听到的情况详细的报告给凌夫人,凌夫人听罢一惊,语气甚为诧异,“什么?瘟疫?全都烧死了?怎么会这样,原来前些日子的瘟疫居然和他们有关……”

    凌夫人声音渐小,最后已经微弱到听不清了,看了一眼下面的仆人,这才挥了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此时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以后没事,也不要再过来。”

    仆人长相虽不出众,却十分谨慎强干,垂头道了一声是,离去不言。

    拂秋看凌夫人的脸色失常,便知道发生的事情并不简单,无声的遣散了外屋的下人,这才小心上前给凌夫人倒了杯茶,不声不响的伺候着。

    凌夫人也不知有没有注意到拂秋,只眸色微滞的看着眼前的空气,好像透过空气看到了什么别人看不到的地方,声音低低如同自言自语一般道,“天命……天命……看来老天,还是不想让我寻到,连这最后的线索,都给早早断了……”

    拂秋少见凌夫人这般模样,她跟随凌夫人年数不少了,当初从别国逃亡过来,若不是凌夫人出手相救,她现在早就是个亡人,哪里还有这等苟且生存的机会,因为对凌夫人也十分忠心,看凌夫人心绪不稳,自己也跟着眉心皱起,轻声问候,

    “夫人?可有什么烦心事,需要奴婢帮忙?”

    凌夫人这才收回了一些目光,看了一眼身边的拂秋,眉心更紧,“难道我族,真的逃不过天罚么……”

    ……

    宝七回祁府的路上,脑海中一直在回想着凌夫人的所有言语,越细思,那股直觉越强烈,心中的担忧也更深,身世,身世……她似乎已经感觉到,一旦迈出那一步,前面,将是比深渊更可怕的情景,将湮没以后所有的人生,她不确定,自己究竟,要不要再去一探究竟,而这一切,却并不在她的控制之中。

    回到祁府后,宝七敏锐的察觉到气氛的怪异,虽然一路所见的都只是丫鬟下人,这股怪异却并不能挥去,不过宝七心中只想着凌府之事,赶着回去问祁容一些事,对此没没有过多在意。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刁难反被难

    宝七行至湖心亭的路边,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女子的轻呵,语气不善,“回来了!”

    正说话间,那身影一闪,已经到了宝七面前,宝七一看时祁珠,只想着她往日说话也阴晴不定,因此并未多想,面色也跟着温和了些许,“原来是珠儿,我刚回府,可有什么事?”

    祁珠转到宝七面前,脸上没很么表情,抬了抬下巴扯了个冷笑,“有什么事?有什么事还不是拜大嫂所赐?!”

    宝七听她话里话外带着嘲讽,明显变了味道,心中立刻撑起了防范,蹙了一下眉表情也淡了,“三姑娘若是无事,我便先告辞了。”

    说完宝七就要走,她心里想着凌府的事,实在不愿与对方在这里纠缠起来,只是这脚步刚抬起来,祁珠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好似对宝七的此番表现非常不满,

    “站住!”

    宝七只侧眸看了一眼身边的贺兰,完全没有理会儿身后的声音,径直离去,走了两步身后的人显然被惹急了,跺了一下脚指着宝七的背影叫道,

    “你给我站住!你算老几!艾雪,去给我拦住她!”

    艾雪犹豫了一下还是追了上去,还没追到又突然听到身后一声更大声的尖叫,带着痛苦的呻|吟,艾雪追出去的脚步又连忙返了回来,看到祁珠一脸难受的蹲在地上,急切地跑过来搀扶对方,

    “小姐!你怎么了!”

    “脚……轻点儿……”

    祁珠忍痛捂着脚踝。刚才她不过想跟在后面一起追过去,谁成想这么倒霉,一下子扭到了脚,痛的当下站不稳,大声说话儿都没力气了。

    宝七听到身后的惨叫,这才稍稍停了停脚步,又睃了一眼身侧的贺兰,当下明白是她动的手,却也没说什么,表情浅淡就要离去。

    没想到方才的痛叫立刻换了。祁珠蹲在地上还不忘用一股发堵的声音叫喧着。“简宝钗……你给我站住……艾雪,去拦住她……”

    “小姐……”艾雪扶着祁珠,看了看宝七又看向祁珠,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急匆匆出现一个人影。看到宝七分外高兴。松了口气却依旧带着担心,“少奶奶,您回来了。少爷派奴婢过来接您。”

    正说着,越过宝七就看到了被艾雪搀扶着走不了路的祁珠,正带着满眼的敌意和任性盯着这边,芸儿很随意的欠了欠身,这才重新上下打量了一圈宝七,好像十分担心宝七方才有没有被为难被欺凌。

    宝七看她这个样子,刚来没几秒,脸色变了好几次,加上祁容让她来迎接的举动,宝七心中便明白,自己离开不久的这段时间,定然是出什么事了,回去的心思也更加着急了一些。

    “刚回来没多久,我没什么事,先回去吧。”

    宝七说完这些话,正欲离开的身体微微一定,垂眸也不看身后的人,声音透着一股淡淡的凉意,“三姑娘耳根子软,这听多了见多了,是非对错,心里也要有个谱才行,以后还要好自为之才行。”

    撂下话宝七在也没停顿半秒,带着芸儿和贺兰,头也不回的离去了,留下杵在原地的祁珠和艾雪,一个面色彷徨看着自家小姐,一个气的脸色都白了,想剁脚又不敢,最后只能咬牙甩袖,怒哼哼的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艾雪,你听到没有,这个贱婢,她居然教训我!居然教训我……”

    其实宝七方才看到祁珠的态度,便已经隐隐有了猜测,知道对方定然是又有了什么误会,一直等到芸儿过来迎接自己,宝七也便更加确定,对方生气定然是和祁容有关,根据祁珠相处下来的脾性,宝七也基本上猜测到,估计是又有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才让祁珠如此。

    不然上午出门还好好的,回来就反目,这变化是在有些太快了,联想到以往数次,祁珠被人三言两语就能挑拨的事情,宝七心中再没有半分同情和可怜。

    宝七路走得急,却仍然不忘询问芸儿发生了何事,“我走之后,可是有什么人去了后院儿?”

    芸儿敬佩宝七猜的如此准确,跟在旁边立刻回道,“回少奶奶,上午三姑娘和表小姐来了。”

    宝七听着就勾起一股冷笑,果真,被她料中了,不过她现在更担心祁容的情况虽然明白这两人都伤不了祁容,宝七还是有些担心,“少爷呢?少爷可还好?上午发生了何事?”

    芸儿脚步跟的急,嘴上却丝毫没有含糊,“少爷没事,少奶奶放心,只是上午吵起来了……”

    话没说完,人已经到了屋门口儿,芸儿也赶紧噤住声音,请宝七入内,“少奶奶,小心些。”

    宝七进门先朝着祁容寻去,看他无事坐在书房,心里才真正地放下来,身后的房门早就被芸儿关好,在看祁容,看到宝七的第一反应,也和宝七一样。

    两人不由得互看了一眼,最后对视在半空,异口同声道,

    “你没事吧!”

    “……”

    借着异口同声道,

    “我没事,你先说。”

    “噗……咳……”宝七被自己和祁容两个人的紧张模样,一下子给逗笑了,走上前看着祁容道,“我没事,只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三姑娘,拦着我也没为难成,然后我就回来了,好喽,该你了。”

    祁容见宝七如此,又露出忍俊不禁的笑意,便知道对方真的无事,也不由得莞尔一笑,“没事便好,我猜她就会为难你,因此你一回府,我就赶紧派芸儿过去接应了……”

    宝七听罢表示明白,也露出了自己早就料到的表情,随后才问起方才芸儿话,“听说今天上午上官小姐和三姑娘,都来这边了,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这一回来,就感觉不太对劲呢。”

    宝七说出来是问话,其实里面又带着满满的自信和叙述,好像早就猜到了答案,现在说出来,也不过是为了验证一下。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坦诚

    祁容并不想宝七知道这些事情,自己也不想多提,何况还带着对宝七的污蔑,因此也只是避重就轻的解释了一下,当然最后和上官的谈话还是掩去了,有些事情,现在也并不是告诉宝七的时机。

    宝七听完祁容三言两语的解释,心里也就明白发生了何事,她比祁容更知晓女人之间的嫉妒和心思,因此也能听出来祁容是为了不让自己被这些影响心情,刻意省略了很多,心下感动。

    此事说过,宝七也便更明白了以后的处境,与众人的关系也更加澄清明了,没了那些面上的遮掩和试探,反倒更加轻松,即使这轻松地代价,是后面更加难走的路,她也愿意随着祁容走下去,丝毫不悔。

    宝七心中未忘凌府之事,此言一过,又细思了一下凌夫人的言语,这才带着好奇问向祁容,“这位凌府的凌夫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她的身份,有什么不一样吗?”

    祁容不明白宝七为什么突然有此一问,明显是在凌府的时候说起了什么,或者见到了什么,祁容认真想了一下,还是将自己所知不多的凌夫人情况,说给了宝七,

    “这位凌夫人,我只知她好像不是大齐之人,是一个外族商户之女,对方在族中的地位貌似不低,至于其他,倒不甚清楚,据闻当年她和文儒公凌大人,还是先皇赐婚,不然一个外族人,想嫁予我大齐一个世袭的公候。还是有些困难的。”

    说完这些,祁容转眸盯向宝七,眸中带着温温的浅笑,又含了些深情透彻的担忧,“怎么了,今日在凌府,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宝七被他看的有些心虚,明明什么也没做,就有种被对方看透的感觉,不自然的别开双眸。吸了口气终于开口。“今日我与凌夫人谈话,总觉她话中有话,带着试探,好像在一直确认着什么。对我十分友好热情。似乎从我身上。看到了什么故人的身影,若非我知道与凌夫人素昧平生,都有些要相信我们早就相识了。”

    说完这些。宝七依旧没看祁容,而是淡淡转了转身,面对着从窗纸透进来的光线,眼神都变得让人看不清楚,“其实那****在凌府,先让芸儿去约凌琅姑娘,是为了答谢她酒宴解围,没想到后来,凌夫人反派人送来一样东西,到今日,我才知道她的用意,却依旧看不懂,这东西和我究竟有何关系。”

    宝七说着,又从袖间轻轻捻出来一粒精致小巧的断玉,摊在掌心,翠绿映着白皙的葇荑,丝毫没有让人感觉到因为断玉而产生的不完美,反倒更加了玉间的色泽光彩,卓卓动人。

    祁容皱眉看着那断玉,尤其是听着宝七的叙述,很难不去考虑凌夫人所说的故人和宝七的联系,随后又听宝七继续道,“凌夫人对我的态度,我确定她没有恶意,可我也确定,她把我当成了另一个人,一个去世很多年,却和我很像的人,尤其是当我看到这颗断玉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真的涌上来一股说不出的滋味……”

    宝七的话说到后面,声音都跟着变低了,一直到渐渐淡去,也未说完,却带着满目的迷茫,而祁容听到这些,其背后的隐情,显然也远远超过了他能想象的深度。

    祁容一直都知道,宝七的身份并非如同她所说,可他也知道宝七与花家的感情,因此宝七未说身世之事,他也从未开口问过,更何况,无论对方身世如何,也依旧是他所爱之人,与其他无关。

    可今天听到宝七所言,祁容有些惊讶的发现,似乎对方,对自己的身世也并不比自己知道更多,祁容心中微痛,不由有些难受的揽住身边之人,声色沉沉而内敛,

    “无论像与不像,无论真相是什么,你只要知道,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陪着你一起面对。”

    宝七听的愣了一下,又在瞬间泪眼朦胧,心情起伏,原来对方,对自己的隐瞒早就知道,却一直在尊重自己,包容自己,宝七听的心酸又泛甜,眨眨眼没有让泪落下来,而是继续带着几分平静叙述道,

    “你知道么,有人追杀我,我却不知道对方是谁……”

    宝七话没说完,祁容揽着宝七的手臂不由得紧了一些,眸中尽是低沉波澜,眉心第一次皱的这般紧促,垂首沉沉的望向宝七,听着宝七说起了当初和花惜进城,半夜遭遇歹徒,却又被即时赶到的齐豫救下的事情。

    祁容越听,面色越沉,漆黑星目也越深浓,他平生第一次后悔,懊恼,自己没有早些出现在宝七身边,而让她遭遇了那样的危险,想到当初是齐豫出手相救,祁容本来就沉闷的心,更多了一股复杂的情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说完此事,宝七竟然觉得也没想象中的紧张和感慨,反而轻松了很多,原来有人和自己承担与面对,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说罢宝七还是加了一句,“其实我现在觉得,可能真的是我多心了,毕竟进了祁府之后,我也外出过这么多次了,也再也没遇到过那些人,想来可能真的是一些寻常的匪徒。”

    其实宝七自己都对自己的这个解释感觉牵强,毕竟当时在木屋的时候,她曾亲眼见到那群人寻着什么,到后面的再次相遇,宝七没有十分也有九分相信,这一切不会这么巧合,可现在这样解释起来,就好像真的能让祁容少些担心一样。

    祁容听罢心中反而更冷,祁府戒备森严,暗中的守护就不是一般人能攻破的,何况是一些小小的匪徒,那些人没对宝七下手,只能说明他们还有些眼界,知道识时务,明哲保身,看的透当前的形势,不然,就不止是暴露行踪那么简单了。

    宝七的坦白让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也更方便了祁容对宝七身边暗卫的安排,对于凌府那边的情况,也很难根据已有的消息推断出什么,只能一边安排人手尽量排查,一边静观其变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满城风雨

    事情的进展,有时总会超脱人的控制和想象,朝着一个完全没料到方向发展。

    就在距离中秋还差两天的时候,京城中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出来一件震惊全城的消息,这祁府卧病多年的大少爷,身体居然奇迹一般的转好了,不仅能下床走路了,甚至还早就出过祁府。

    此言一出,京城沸腾,几乎将近八成的百姓,甚至都以为祁府的大少爷早就死了,不过祁府是为了面子和吉利,才没有对外宣称,剩下的人即使相信祁大少爷没死,却也都听说活不久了,再年轻一点的百姓,甚至都不曾听说过此事,毕竟尘封这么多年,当年闹得沸沸扬扬,百姓们的热情,早就被中间又兴起来的各种新八卦带走了,哪里还会持续关乎这个。

    直到前些日子祁府低调娶亲,抬进来一个冲喜新娘,大家才知道原来这祁大少爷并没有死,不过也是奄奄一息,祁府家大业大,不愿放弃,还是寻了个所谓的喜娘抬进门去了。

    当时此事虽然小范围的在坊间又流传了一下,大家也兴致缺缺,似乎一眼就能看到尽头,不过是有钱人家的一场游戏,给这大少爷临死前圆满一下罢了,何况祁府做过不少善事,大家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因此也就没多在乎,毕竟少的又不是自己家的姑娘。

    可现在京城却席卷出这样一场传言,谁曾料想这祁府的大少爷竟然真的好转了,百姓的兴致和激情才再次被炸起来。临近中秋日子悠闲,有这么一件大事可以说嘴,没人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甚至越传越神。

    有人说祁府的大少奶奶是个吉利人,不仅仅冲去了祁大少爷的病魔,还把祁府的运势冲的更旺了。

    有人说祁家大少爷是天降福魂,太白转世,不然怎么会病了这么多年突然好转,其实都是太白星被魔障缠住了,现在脏东西走了。太白星再次发光。祁大少爷的病自然就好了。

    再后来又有人说,祁大少爷是来拯救祁府的,将来这祁府家产,肯定都是祁大少爷继承。然后就又提到了当年祁府死去的正房夫人。连现在的祁夫人也被提起来。又是对比又是分析,似乎连祁府的百年运势,都被这些京城的百姓看透了。啧啧有声,无人不提。

    事情越传越妖,总体离不开祁容身体突然好转,祁少夫人如何吉利,祁府恐怕要大变这几项,只是这些传言被包装的,最后连当事人听到,都不太确定这是不是说的他们自己了。

    群众的力量是巨大的,不到一上午,整个京城人尽皆知,连当街的顽童都知道,祁家有个起死回生的大少爷,长相英俊风流潇洒,祁家的家产是他的了,孩子也是从大人那里听来的,大人们那里故事,自然也要丰富的多。

    祁夫人听到管家汇报上来的消息,脸色气的发青又发白,最后怒红着双目将手中的茶盏摔在地上,连着茶叶和茶水泼了一地,吓的旁观的清月一个哆嗦,赶紧撤到一边儿去,将本来就在门口的小丫鬟撵得更远了。

    慎平躬身站在下面,看起来倒是比祁夫人淡定一些,对祁夫人的反应也在意料之中,只静静等着后面的吩咐。

    祁夫人手中捏着手帕,握成拳头捶在旁边的桌子上,略显丰腴的身子都跟着发颤,保养得当的面容带着丝毫掩不住的阴冷和恨意,显得极为扭曲,抖着嘴唇,过了许久才声音变调的开口道,

    “是谁?是谁传出去的!给我查,给我查出来!一个也不能放过!简直是一派胡言!”

    祁夫人深深喘了口气,五彩斑斓的脸色逐渐恢复,却依旧褪不下去满眼的狰狞和扭曲,她满心筹划二十年左右,本以为马上就要看到成果了,却在临近关头,给她来了个当头棒喝,将她所有的计划统统毁掉,这是她所有的心血,耗尽青春的心力,岂能说毁就被毁!

    眸中的恨意突然成了一股狂怒的冰冷,比恨以更可怕,带着一股疯狂,和那张往日里慈善亲和的面容极为不符,吩咐着让慎平去查府上所有的下人,一个都不许放过,说完,不满血红的目光猛的一闪,让清月去将柴房的某人传唤过来。

    看来,以前的还是她太心慈手软了,现在,是一点儿也留不得了!

    宝七和祁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两人正在房间说着中秋过节的事情!祁安从外面急匆匆的跑进来,气喘吁吁的对这二人回禀,“少……少爷,少奶奶……大事,大事不好了……”

    祁容见他这般慌张,和宝七对视一眼,这才瞅了一眼祁安,“什么大事,慢慢说。”

    祁安缓了缓气,这才将今日听到的传言,一五一十的回禀了一遍,同时不忘将祁夫人得到消息的情况,也说与了祁容二人。

    宝七听罢的确心中一惊,她诧异此事究竟如何传播出去的,而且引发这么大的舆论,而且从祁安的汇报中可以发现,此时倒不像是祁夫人所为,说明自己和祁容,还被其他人监视着?!

    想到这里,宝七已经有些不安,她不知道此事针对的是祁容还是自己,或者是整个祁府,但无论针对的是谁,这个传言此时被散布出去,的确不像怀有什么好意。

    宝七看想祁容的面色,见对方也微微沉着双目瞧了一眼自己,眉心浅蹙,神情严肃,宝七想到的问题,显然他也想到了,甚至想得更多。

    祁容听完祁安得汇报,整个眼眸都好像浸染了墨色,黑浓不见底,带出一股强大的气场,沉了沉目好似想到了什么,“先不要声张,一切如常便好,注意着前院儿的动作,随时汇报。”

    祁安这次回话非常利落爽快,还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是,少爷,放心交给小的吧!”

    祁安退下后,宝七才不放心的注视着祁容,皱了皱眉开口道,“这件事,是冲你来的?”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愈演愈烈

    宝七的问话祁容并没有直接回答,垂眸敛声想了想,“无论是针对谁,此时听起来对我们好,其实细细想来,是有人故意放话,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了你我身上,只是目前,还无法看透对方最终的目的……”

    后面的话祁容没有说,宝七也能听出来其中的担心和深意,事情传的越大,对现在的宝七来说,也更危险,更容易成为别人攻击的目标。

    现在他们不知道对方的目的,更不知道对方的身份,最好的方法就是按兵不动,对方一定会有下一步的动作,祁容心中无声筹谋,又嘱咐宝七最近多加小心,后来在暗中给宝七加派了人手,自是不提。

    京城中的消息散播的很快,各方府中得到的消息更快,中午不到,齐豫那边也传来了通报,齐豫本来正与冯楚商讨再次立太子之事,听闻此消息,也不免心中一惊,只面上不动声色的屏退了下人。

    毕竟他们的人手早已经安排,日夜不停地盯着祁府,这样的消息却不是他们率先得到,足见此次祁府的严谨,也说明他们此次安排的失误,最让他们心中乍起波澜的原因,更在于他们以前盯梢的主要目标,不是祁容。

    齐豫鹰眸锋利,直视着门窗的方向,“好转?好的如此突然,如此神速,哼。”

    冯楚听他话音不悦,站在齐豫身后淡淡的随着齐豫的目光,一同朝着门窗的方向望去。“十数载的重病一朝转好,看来这位少夫人的冲喜,倒是没辜负祁家。”

    冯楚的话让齐豫本就暗沉的双目轻轻一眯,声色带了些说不出的讽笑,“先生相信?”

    此话问出,冯楚和齐豫前后而立,看不见对方神色,只能听到冯楚声的声音未变,“在下不信,却由不得城中百姓不信。”

    齐豫本就深邃的眼眸。此刻看起来更深沉。他听的出冯楚的意思,百姓相信,这看似吉利的身份,就要压在宝钗身上。祁府上下的注意。也全都集中在了祁家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身上。此人的目的,显然不仅于此。

    想到这里,齐豫薄唇紧绷。成一条直线,略一思忖方才开口,“先生认为,此人会是什么目的。”

    是问句,却听不出什么问话的语气,冯楚被齐豫一言说的清眸一淡,闪过一瞬间的落寞失望,却还是很快恢复成清淡认真道,“在下一时也无法推测对方的目的,不过既然对方能拿到这个消息,想来也不是空穴来风,定是在祁府安插了眼线,散出此消息来,最不利的,只有祁府之人。”

    祁府之人说的是谁,齐豫也听得明白,祁越是次子,如果祁容身体好了,不管真假,对祁越的冲击最大,祁夫人的是不可能善罢甘休,所以这最不可能的人,就是祁府内部的人,这最有可能的人,也是祁府内部的人,除了身份。

    齐豫见冯楚好似没听出自己的怀疑和疑问,态度未变,回复认真,对冯楚的怀疑也跟着打消了下去,方才他也是心有不安,才试探一下,现在看来,反倒更觉得对冯楚含着些许惭愧,两人又将对祁府掌握的所有线索认真分析了一遍,同时重新安排了盯梢祁府的方向,想来这祁容身体转好也是大事,合算着找时间再去祁府看一看情况虚实。

    这消息不仅传到豫王府,凌府甚至远房的颜府,都听到了消息,心思多的人家免不了多想,卧病多年的人一朝转好,不仅仅是这第一首富祁府要变天,估计连祁家的圣宠都要跟着变天了,不过这些话就在大街上听不到了,都是为官或经商的大户人家,关上门偷偷说的。

    传言整整沸腾了一天,相比之下,反倒是风暴的中心人物最为淡定,还在商讨着后天的过节,连丫鬟都好像没听到消息一样,准备的兴高采烈。

    祁夫人派过来的下人看到情况,回的话连祁夫人都有些不敢相信,一时间也猜不透,对方究竟是真不知,还是做的伪装了,不过这一点点的疑虑也很快被眼眸中的阴冷压了下来,无论是真是假,知道与否,这人,是都留不得了。

    浅浅一笑勾出一抹弧度,声音好像都比前几日老了很多,透着低沉和说不出的哑色,缓缓开口,“想来这后天的中秋,又要热闹了。”

    祁敬乾是临近晚间才从城外回来,虽然坐在马车里,一进城还是察觉到了城中气氛的异样,撩开车帘,外面的百姓果然时不时的三五成群,嘁嘁喳喳的说着什么,手中还不停的指指点点,商人的敏锐让他立刻招了招手,派了个下人去探听。

    下人的回复有些犹豫,却还是如实禀告给了祁敬乾,祁敬乾坐在马车里看不见表情,只是稍微顿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让马夫继续前进,布满的沟纹的面容深深一沉,眉间额头的沟壑也更加清晰深邃,坐在车上轻轻闭目,吸气吐气间,掩盖了眸色里所有的情绪,可面依然带着那股无法抹去的深忧。

    祁敬乾一回府,祁夫人便听说他率先赶去了后院儿,脸色再次变的青中透红,最后勾出一股冷意,等在桌前哼笑一声,没有让丫环上饭菜,而是同样派人去了后院儿。

    祁敬乾脚步沉稳而迅速的赶到了祁容院中,一脸的深沉和不放心,倒是当真和祁容有些相似,他离京时日不少,回来就听到这种传闻,心中不可谓不担心,却更加不敢太过张扬,因此只能在外面忍住情绪,回府后才急匆匆的赶过来。

    一见祁容,对方还是性情温润的给祁敬乾行了个礼,神态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周身的气场稍有不同。

    祁敬乾神色肃穆的看了自己这儿子一眼,果然面容比以前好了不少,容貌未变,气色却几乎全然不同,同样的温浅,却多了些以往没有的脱然与气血,明明没有胖多少,看上去却再也寻不到那股孱弱和瘦削。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晚膳

    祁敬乾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激动,亦或是别的情绪,最后上前扶起祁容的手,都微微颤了一下,随后深深的慨叹一声,“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进京便听说你病好了,现在看来,是真的好了。”

    祁敬乾说的语重心长,就好像将近二十年的情感和心绪,也不过转化成了这两句,只不过想到祁府的未来,心头还是忍不住的一叹,没再多言,而是扫视了一圈书房,这才稍稍威严些许,却依旧透着慈父的感觉,

    “走吧,去前院儿吃晚膳。”

    “是,父亲。”

    因为要去前院儿和大家一起吃饭,宝七给祁容量身定制的晚餐自然没机会呈上来了,好在也吃了不少日子,宝七暗自祈祷不差这么一两顿。

    祁容跟在祁敬乾身后,宝七就跟在祁容身侧,刚出门就看到一个陌生的丫鬟正和芸儿说着什么,一见祁敬乾出来,立刻噤声,低头浅笑着朝着这边凑过来欠了欠身,

    “夫人派奴婢前来请少爷和少奶奶去用膳。”

    那丫鬟站在一米远处倾身行礼,祁敬乾也只是点了点头,“她有心了。”

    说罢一行人朝着前院行去,芸儿立马跟上,瞥了一眼旁边的小丫鬟,那小丫鬟同样瞥过来,挑衅的笑了笑翻个白眼儿,正要跟着一同离去,突然脚下一疼,好像被什么扎了一般痛苦的扭曲着脸,呀的一声痛叫。想喊也不敢大喊。

    主子们已经越走越远,旁边只剩下一个瘦弱的贺兰留下来收拾,小丫鬟愤愤的想把火儿撒在贺兰身上,正要呵斥,一提气才发现脚下更疼了,最后只好忍着泪,一瘸一拐的自己挪回去了。

    宝七几人到饭桌时,祁夫人端着脸不知道等了多久了,看到宝七行礼,也只是带着长辈的样子点点头。没有多言。入座不久,祁越便到了,看到宝七和祁容明显微微一诧,淡定下来打了个招呼。这才看了一圈问道。

    “珠儿呢?”

    话刚说完。进来传话的丫鬟已经到了,上前欠欠身道,“禀告老爷。夫人,小姐不慎扭伤了脚,说是就不过来了。”

    除了宝七最淡定,其余几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诧异,祁夫人抬眼轻扫过宝七,祁敬乾叹了声气回复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行了,给小姐送些吃的去房间,下去吧。”

    “是。”

    祁越本来还想问原因,看到自己母亲的表情,也微微察觉到一丝怪异,还是忍了下去,无声吃饭。

    一顿饭除了气氛有些压抑,还算是风平浪静,饭后祁容本打算早些带着宝七回房,结果刚刚要开口,已经被祁夫人抢了白,眯眯一笑做出关怀的样子,“最近容儿的身体,当真是好了不少,我看单是这脸色,都有精气神儿多了,要不说这宝钗是个吉利人儿呢,现在这京城上下,都快传遍了,都道这祁府新进门儿的大少奶奶不是凡人,想着一睹仙容。”

    现在的事情的确沸沸扬扬,可这具体传到什么样,具体的话又是什么,也没人能知道的多么详细,因此祁夫人一席话,也没人考证真假,何况她也是转述,轻轻巧巧推开担子。

    宝七听得面色淡淡,却不知道祁敬乾皱了皱眉心,明确表现出对各色传言的不满之色,“什么神人仙人,不过是妖言惑众罢了,这些话也能带到府里来,以后,这种传言不要再府上谈论了。”

    祁夫人说着话,自然是深谙祁老爷的心思,向来不喜各色传言与是非,尤其是深陷各种传言的人,都容易引起祁老爷的反感,何况宝七还被传得神乎其神,她不好直接说祁容,转个口述说宝七还是可以的。

    只不过让她没想到的是,祁老爷的确对此传言表示了嫌弃,没先到后面又把话音转到了自己这边,绕着圈子提醒自己不要乱传话,祁夫人心里气的呕血,面上还是做出一副当家主母的责任和端庄,最后摆出一副惋惜和无委屈的样子,

    “妾身也是听今日下人们传话,这城内都传的沸沸扬扬了,就想着这孩子的身体好了,也是好事,今晚正好儿一起吃饭,明日是不是要请公孙先生来一趟,再给容儿看一看。”

    说完便把话题轻轻扯开了,祁敬乾也没纠缠前面的事,听到请公孙前来看病,也跟着点了点头,“你说得对,这件事,就由你安排吧,容儿而身体好得快,也是祁府之幸。”

    祁夫人恭顺的也跟着点了一下头,带着有些变深的法令纹,尽力维持着自己的姿态,用一副当家人的语气道,“不过,咱们府上也不是小门小户,寻常百姓,有些规矩总还是要守的,进了祁府的大门,还是要按照咱们家里的规矩来,都是女眷,总归是要多注意一些,被满城的人说嘴,也不是太好看。”

    这一段说的语重心长,谆谆善诱,宝七听的却是分外恶心,本想反唇相讥,当着祁老爷的面还是忍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拱了躬身,做出受教的样子,“多谢姨娘提点,儿媳与夫君久居深院,也是今晚才得知这满城的消息,除了和前院儿联系,儿媳也实在想不透,这消息是怎么传出去的,若说要谢的,当真是公孙先生。”

    祁夫人眯着双目瞥了宝七一眼,唇角有些不忿的闪过一丝嘲弄,终归还是没在开口,祁敬乾喝过茶水,也不知有没有听她们说话,“容儿身体刚刚转好,就不要在这里多留了,早些回去休息吧。”

    宝七和祁容给祁敬乾告别行礼,这才离去。

    祁容最近总感觉有些发燥,不知道是不是今夜不太冷的原因,或者是心中事情太多,祁容今夜躺了许久,那股微热的感觉才散了一些,平静下来睡过去,心中无声一叹,没想到停药之后,身体恢复的比想象中还要快一点点。

    ……

    当日,上官谦下午一回府,便急匆匆的赶到书房,同时将上官清桐唤进去,整整谈了一下午,直到入夜,书房的门才最终打开。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透露

    上官谦形容偏瘦,唇边带着细髯短须,十足的文官模样,常年的谋划与用脑,又带了些说不出的圆滑和精明,乍一看去最是让人亲切,细细打量,却又实在看不出心思。

    此时眉心紧锁,中间一道痕刻得很深,手里紧捏着一张纸条,看起来看了很久了,终于对着面前的的人开口道,

    “你和你表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他给我下了通知,说要换人?!”

    上官清桐眉角轻蹙,揽着袖口端站在书桌前,将自己为了计划所作安排,最后被祁容毁掉并怒斥的事情说了一遍,至于打巴掌,还是在最后隐去了。

    上官谦沉了沉气,看了自己女儿一眼,端庄动人,大家闺秀,又低头看向手中的纸条,“祁容娶妻,我知道你心中不爽,不过你应该明白,这都是权宜之计,以后这位置,都是你的,你这样做虽然是为了大局没错,却也着实没了以前那股沉稳,祁容就算对那女人上了心思,又能如何,男人终归是要找一个对自己大业有帮助的,孰轻孰重,他会分得清,你倒是分不清了。”

    上官清桐听得心中委屈,这些道理她自然明白,这也是支撑她这么多年的重要原因,即使什么都不说,她心里也明白得很,势在必得,可是自从那个女人出现以后,看着祁容对那个人的态度一天天的不一样,一点点的动了心,等了十多年的耐心一下子就被敲碎了。嫉妒的怒火越烧越旺,她心中明确的知道那个人根本不配她出手,最后却还是没忍住……

    想着要是能早些除掉,她和表哥后面的路,一样能走得更顺,一颗棋子而已,越想到后面,上官的眉心扭得越厉害,最后吐了口气,垂眸听从自家父亲的教诲。

    “女儿知道了……只是表哥。似乎有些不相信我了,而且,好像对那个乡野丫头,动了心思……”

    上官谦抬头瞄了一眼自家女儿。“当今圣上。当年对蒋贵妃同样动了真心。结果呢?放心吧,他不相信你,也要相信我。我辅佐他这么多年,除了忠诚,还有上官府的百年运势,退不一万步讲,还有那里呢。”

    说都后面,上官谦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头上,眉心的痕迹又深了几分,这些话,他也只有对自己女儿才会说了,自家女儿自幼聪慧过人,端庄持稳,可不要辜负他的厚望才好。

    上官清桐面色和缓了许多,心头还是有些散步去的疙瘩,她想要那个位置,可她也想要那个人的心,蒋贵妃之死,只能怪她红颜命薄,筹谋不够,做到那种位置还能被人整死,上官清桐打心眼儿里是有些瞧不起的,以她的智慧,只要她想,她还真想知道到那时,别人还能使出什么手段!

    说过此事,上官谦显然并没有轻松下来,沉着气想了一下,这才说出最重要的事情,“今日京城,闹得沸沸扬扬,你件事你可听说了?”

    上官清桐抿了抿唇,稳声回道,“女儿听说了,没想到消息,泄露的这么快……”

    上官谦看着上官清桐,仔细打量着她说话的神态,最后才眯了眯眼,“你表哥断药,没几个人知道,你昨天去了,今天消息就传出来了,这矛头显然是针对祁府少夫人,到底是不是你。”

    上官谦的话说的波澜不动,连问话都听不出问话的痕迹,而是在陈述一件寻常的事情,上官清桐却听得明显目光一紧,略显诧异的看向自己的父亲,

    “绝对不是我!我若是想对付那个女人,又怎么会牵连上表哥!此事,怕是祁府有内鬼,若不是豫王府,便是有其他不知道的人了。”

    上官谦也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不会做出这么不顾大局的事,听她此时辩解,也有些微微松了口气,面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敲了敲桌子想了一下,“无论是豫王还是其他人,这消息现在传出来,都对祁府没什么好处,反而更容易成为众矢之的,不过……”

    上官谦眉心突然一松,眸中闪过一丝光,细细道,“是福是祸,是好是坏,也说不定,你明日,再去一趟祁府,给你表哥送一封信,看来,过节前我还要再进一次宫了。”

    上官清桐听到父亲派自己送信,便知道父亲还是帮自己的,心头不由得有些高兴,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又就传言一事商量了许久,上官清桐才从书房离去。

    黑夜里,高树杈遮挡的房顶旁,急匆匆飘过一个黑影,因为深夜的掩护,无人察觉,上官府巡逻的护卫,好像看错了什么,有些眼花的揉了揉眼,抬头朝着屋顶探听,发现是自己多虑了,这才带着众人继续去别的地方巡逻。

    烟花巷,玉阁间,窗外一轮清月,斜晖如水,透过薄纱笼进精致的玲珑间,若隐若现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偶有清风拂过,也只稍稍看到美人裙角,腰肢如柳。

    “没想到消息传的这么快,呵,看来这祁府,对京城百姓的吸引力的确不小,你这次,干得不错。”

    男子的赞赏,总带着些许不甚走心的调侃,柳央清冷的面上表情很淡,却还是掩不住一丝落寞和嘲弄,托着头坐在桌前,抬手给自己倒了杯清酿,媚眼一瞥,看向窗外,

    “殿下过奖了,这都是兰儿的功劳,柳央不过推个力罢了,哪里敢居功。”

    男子声音未变,笑意也深了几分,“你这是在怪我,也对,兰儿在他们身边颇得信任,这消息她也无意放出,不过她说给你了,呵呵,你不还是说给我了?”

    男子的话音一落,柳央脸色就变了几分,冷漠和萧索也交替出现,让那男子一览无余,最后收了收方才的调笑,声音突然变的低沉冷淡,

    “无论你为了什么说出来,别忘了,你的使命,家族的使命!现在那预兆越来越明显,找到东西,你就能回去见他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错意

    说到他,柳央面色猛然一白,清冷中失了血色,唇角无声地动了动,好像在想着什么,又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最后用比方才更加落寞的声音回道,

    “殿下放心,柳央,不敢忘。”

    男子不知道有没有被柳央的情绪影响,说起话来又恢复成了开始的模样,浅浅笑出声来,透过窗户,飘进夜色里……

    距离中秋还差一天,家家户户都在喜气洋洋的准备着过节,该回家的回家,该迎接的迎接,大家门户更是热闹,年轻人多的,还开始准备起小诗会,小茶会,摆上案头,邀上三五好友,晚上还能出去赏赏花灯,逛逛灯会。

    往年里,这样的情景也会发生在祁府,甚至比任何一户人家准备的都热闹,祁越和凌玕又是京城有名的才子,慕名而来的友人也不在少数,可是今年,虽然依旧热闹,却总是笼着一股说不出的氛围,带着怪异和尴尬。

    因为祁容复原的消息传的太快,整整一天之后,第二日便开始络绎不绝的来人拜访,说是听闻大公子身体康复,特来庆贺之类,来一百个人,有一百个说法,却几乎都是一样的理由,就连本来来拜访祁越的好友,也要带着上好的礼品,祝贺一番后想着去探视祁容。

    好在这些人都被婉拒或者拦在了前院,才没能见到祁容那边,毕竟这身体刚刚恢复,即使好转,也没有外界传的那般有如神助。

    这日祁珠在屋子里养脚伤。也就没出来找祁越,其实她的脚虽然扭到了,但是也只是当时比较痛,现在早就好了,不出门也不过是想到自家大哥,心里闷闷的不痛快,家里来人又总是问起那边的事,她便索性待在屋里不出去了。

    上午过半,祁越在府上正随着祁敬乾接待前来拜访的各路人,小厮已经跑过来通报。说是凌公子到了。

    祁越一听很是高兴。他早就不想在这里作陪,无奈没办法脱身,现在凌玕来了,他自然要去亲自招待。因此和祁敬乾说了一声。祁敬乾便放他离去了。

    这边祁越还没到凌玕被领去的房间。已经被半路一个窜出来的身影挡住了,祁越看见对方无奈一笑,“你不是脚伤没好。在屋子里养伤么,怎么这就出来啦?”

    祁珠听他故意挤兑自己,得意一笑扬了扬头,跟在祁越旁边摸着胸前的一缕秀发道,“我来找你啊,你是我二哥,找你不行啊!”

    祁越边走边笑,“呵,你确定是来找我的?不时听说品泽兄来了,这脚伤也跟着好起来了?!”

    祁珠红着脸,鼓着嘴巴嗔看了一眼自家二哥,“知道还问,也不知道帮帮我……”

    说话间,凌玕被带到的房间很快就到了,祁越看着祁珠走在前面的背影,摇摇头笑着嘟囔一声,“我这不一直在帮你么。”

    祁珠一进屋,首先入眼的就是凌玕的侧影,也许是近期和大哥那边关系不好,不知道为何,祁珠总觉得自己越来越沉迷这个儒雅的男子了,那身清淡的书生气,没有自家二哥那般张扬,内敛含蓄,温和文质,站在那里,就是世界最好看的画面。

    祁珠刚刚恢复的面容,瞬间又有些泛红,吸了口气正要喊对方,凌玕已经转过身来,对着祁珠温文一笑,祁珠心跳都跟着快了好几下,低声而羞怯的唤了声凌大哥,凌玕已经走过来了,祁珠羞忙的低下头。

    然后便听到凌玕的声音如往常一般好听的在面前响起来,“你终于来了。”

    “恩……”祁珠蚊子一般轻哼了一句,也不知道凌玕听到没有,接着自己的话继续道,

    “我方才一进府门,就听下人说,你被伯父喊去接待客人了,看你这春风满面的样子,倒是十分满意。”

    祁越笑呵呵的进屋来,对着凌玕的玩笑回应道,“我高兴,还不是因为品泽兄来救我出苦海了,品泽兄就不要笑我了。”

    祁越刚刚说完话,就看到早自己几步进屋的祁珠突然甩身到一边去了,涨红着脸不知道是气还是羞,非常愤懑的怒视了一眼祁越,别别扭扭的转过身,想离开却又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没做声,鼻孔里哼出一声,歪着脑袋站在一旁,给凌玕十分僵硬的打了个招呼,

    “凌大哥。”

    凌玕不知道祁珠所为何事,还以为一开始就和祁越闹了别扭,哪里知道是因为自己,因此淡雅的回应了一下,语气轻和,略带安慰,看向祁越的目光带着询问,祁越却只是意味深长的眨了眨眼,并未作声。

    他还以为祁珠是太过害羞,责备自己美和她一起进屋才闹的小情绪呢。

    祁越不提,凌玕也不好多说,因此和祁越笑谈了几句,便直奔正题,“我也是昨日才听闻,琰之的身体已经转好,竟恢复的的差不多了,这可是天大的好事,想来我与他也有十多年,未能好好畅谈,如今听闻他身体康复,又是中秋佳节,我今日过来,也是想探视一下琰之,哎,想来少夫人,也是个有福之人。”

    祁容重病之前,与凌玕等人相交颇多,虽然那时年纪小,祁容的身体依然比同龄人稍差一些,却并不妨碍他们几个小小孩童结伴出游,自打祁容病重之后,避不见客,只剩下凌玕祁越等人,这一晃十数年,除了近几年偶尔得见,他们的距离,的确是越来越远了。

    这边凌玕的话刚说完,祁珠率先在旁边发出一声不屑的气声,还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引去了凌玕和祁越的注意,祁越这时才发现,自家妹妹的不太对劲儿,却已经阻拦不住,听着祁珠分外不待见的冷言道,

    “什么有福之人,凌大哥,你是不知道她的真面目,她上次晕倒,就挑拨大哥和上官姐姐的关系,这次又不知道在大哥面前说了什么,让大哥再次和上官姐姐发生误会,还大吵了一番,上官姐姐好性子,她不说,你们就都被这个狐狸精给蒙在鼓里了!”

    (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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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钗容华介绍:
穿越一次,她却要去冲喜。 婆婆不疼,姑子不爱,随便一个小丫鬟都在算计她! 虽然这一世,宝七胸无大志只求平安康顺,可也容不得你们这群渣滓骑在自己脖子上! …… 不过,夫君你不是身患重病,不能人道么? 这是要做什么?!请等一下……唔……倾钗容华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倾钗容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倾钗容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