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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风御九秋     残袍txt下载     残袍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八十一章 湖心孤岛

    左登峰知道接下來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他急速的跳回了水潭,沒给自己机会也沒给玉拂机会,左登峰快速的经由通道拐回水潭,转而上浮回到水面,出水之后发现玉拂的衣物和金甲就放在潭边不远处,十三在附近守候。

    片刻过后玉拂也浮出了水面,左登峰上前将玉拂拉了上來,此时二人已经自先前的想法中走了出來。

    “现在怎么办。”玉拂出水之后盘坐在地运功烘干衣物。

    “去西侧的湖水看看。”左登峰沉吟片刻开口说道。

    “地支既然不在这里,还有滞留此地的必要吗。”玉拂闻言微感疑惑,蛛丝马迹表明地支已经不在这了。

    “西侧湖心的小岛树木葱郁,我想过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左登峰出言说道,他先前的推测只是自己的推测,是否真的如他所料还需要铁证的支持,此外他对西侧湖心的那座小岛也很好奇,现在还不到树木葱郁的时候,那里的树木长的太旺盛,很蹊跷。

    玉拂闻言点了点头,沒有再说什么,说话会分神,分神会气乱。

    半柱香之后,玉拂衣物尽干,穿上护身金甲和道袍,同左登峰和十三一起來到了西侧湖边,这一次她沒有下水,濮国古城已经沒有地支了,毒物也不复存在,沒必要二人一起下水,在别人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予帮助顺理成章,在别人不需要帮助的时候与之同行就显得太殷勤了。

    “小心点儿,这里的湖水已经与江水相连,水下可能会有东西。”玉拂在左登峰下潜之前予以叮嘱。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转而吸气下潜,由于与江水相连,所以这里的湖水温度较低,好在能见度还可以,先前的手榴弹爆炸只在水中并沒有到达湖底。

    湖水很深,越往下潜温度越低,水压越大,沒过多久左登峰就浮了上來。

    “下面什么情况。”玉拂看着跃出水面的左登峰。

    “不清楚,太深了,得带潜水装备。”左登峰掀开木箱拿出了气瓶等物。

    “好的,你小心一点儿,我去城中其他的房间再看看。”玉拂闻言走上前來,帮助左登峰穿戴潜水装备,片刻过后左登峰再度下潜。

    他还是贴着一侧石壁下潜的,靠近石壁下潜好孬有一面是安全的,只需要防范眼前的危险,不然要兼顾前后左右,虽然地支已经不在了,他仍然很谨慎。

    越往下潜,能见度越低,左登峰越谨慎,因为他感觉到了周围有东西在窥觑他,片刻过后,这种感觉得到了证实,一条人鱼自他眼前一闪而过。

    鱼人游动的很快,转瞬即逝,不过虽然是惊鸿一瞥,左登峰仍然看清了那是一条成年的雄xìng人鱼,与那条被水蟒捕获的人鱼相比,它的身体要强壮很多,手中拿着长矛一般的尖锐武器。

    人鱼的一闪而逝令左登峰很是紧张,yīn阳生死诀也并非沒有缺陷,它带來的敏锐直觉是以他自身的灵气修为为出发点的,也就是说在水下实力减弱的情况下yīn阳生死诀仍然会根据他在陆地上的修为感知水中的危险,这是不准的,因此左登峰无法根据直觉來判断出周围暗藏的人鱼是否能够对他构成威胁,以及能够构成多大的威胁。

    这一刻左登峰开始后悔了,先前不应该自作聪明的扔出手榴弹,手榴弹的爆炸肯定惊吓到了它们,目前它们肯定已经在水下严阵以待了。

    紧要关头,左登峰放缓了下潜的速度,开始思考承受的风险是否与得到成正比,也就是说他还有沒有必要冒险下潜。

    按照他的作风,地支既然不在这里了,他是不会冒险的,但是他不甘心,他有着贼不走空的心理,费了这么大的事儿來到这里,徒劳无功令他很失望,他想获得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短暂的犹豫过后,左登峰决定继续下潜,先前他曾经在江边救下了一条幼年的人鱼,好孬也算是有恩于它们,想必人鱼一族不会贸然对他下手,先前的那条人鱼处于幼年期,它不会说话不表示成年人鱼不会说话,倘若有会说话的人鱼,就能知道三千年前这里发生过什么。

    下潜的途中左登峰感受到了一种奇怪的声音,声音很低,频率很快,类似于蝙蝠和海豚发出的定位声波,这种奇怪的声音一开始只有几声,越往下潜声波越密集,这表示水下居住了大量的人鱼,而且它们正在远处观察着他。

    左登峰佩戴的潜水装置只是简单的呼吸装置,随着下潜的加深,水压的增大,他感觉到了各种不适,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耳内嗡嗡作响,能见度缩短。

    就在左登峰想要放弃之际,他终于见到了下方的湖底,湖底不是平坦的,而是怪石林立,沟壑密闭,这一情形表明了这里先前就是湖底,yīn阳古城在建造之初就是利用了这里天然的地势减少了一半的工作量。

    看到湖底的同时左登峰也看到了水下大片的人鱼,它们并沒有隐藏在水底的怪石沟壑之中,而是整齐的在湖底上方数丈处列队。

    左登峰看到这一幕之后立刻急速上浮,这些人鱼如果无组织无纪律那还好说,可是眼前的情形表明了它们有着森然的等级制度和服从xìng,先前之所以沒有发起攻击并不是因为它们害怕了,而是它们沒有得到命令。

    左登峰是急速上浮的,但是他再快也沒有人鱼速度快,在他陡然上浮之初,那群人数过百的人鱼就快速的向他冲了过來,它们都拿着长而尖锐的水矛,水矛为石头打磨,尖锐异常,靠近之后挺矛就刺。

    这一刻左登峰终于明白龙游浅滩,虎落平阳是什么滋味儿了,水下是人鱼的地盘,到了这里能力受限,面对着突如其來的攻击他只能逼出玄yīn真气,冻结湖水凝聚一片寒冰阻挡水矛。

    进攻他的人鱼有雄有雌,雌xìng人鱼个头要小一些,肤sè白皙,面容俊美,但是这些都不影响它们像那些雄壮的雄xìng人鱼一样抓着水矛攻击他。

    一支水矛还好说,两支三支也不难对付,毕竟yīn阳生死诀带來的九倍反应速度还在,哪怕在水下折损一些也不可能折损的一点儿不剩,但是人鱼的数量极为众多,是一齐动手的,左登峰根本无法多次发出玄yīn真气凝结周围的湖水,只能凭借坚韧的玄yīn护手直接出手封挡,与此同时快速上浮,在水下是肯定打不过的,只能逃。

    玄yīn护手不惧刀兵,但是直接封挡这些尖锐的水矛还是令左登峰叫苦不迭,这些水矛被人鱼磨的极为尖锐,玄yīn护手虽然能阻挡住水矛,手掌也很是疼痛,最主要的是这些水矛可能是人鱼平时捕猎的武器,它们使用的极为娴熟,出矛的部位很是刁钻,尤其是那些雌xìng人鱼,它们在力量上不如那些雄xìng人鱼,但是它们的速度更快,快速游至发起攻击,一击不中立刻变幻方位再來一矛。

    左登峰一边防御一边上浮,很快的他就感觉到了水压的减弱,只需再度坚持片刻就能离开这片危险的湖水,不过很快的他就发现他很可能浮不出水面了,因为大量的人鱼快速的游到了他的上方出矛阻止他上浮,而另外一批人鱼则绕到了他的下方,频频出矛刺向他的双足。

    上下夹攻令左登峰极为被动,首尾不能兼顾,但是他并不敢离开石壁,因为这些人鱼的意图就是将他逼离石壁,以便于自前后左右上下六个方位同时攻击,由此可见这些人鱼的智商还是很高的,而且根据它们彼此写作配合的如此默契來看,它们祖上极有可能参与过姜子牙的东征,这么一群厉害的货sè,在水下简直所向披靡。

    即便明知道离开石壁会更加危险,左登峰也沒有选择,因为不离开石壁就无法躲避自上方和下方刺來的水矛,电光火石之间,左登峰快速的在脑海中斟酌权衡,这些人鱼的目的就是将他逼离石壁,所以他的前面并无阻碍,此时离开石壁可以趁机上浮一段距离,但是一旦离开石壁,他就会离湖边越來越远,距离一旦拉大,他就回不去了。

    紧要关头,根本來不及多想,明知道是圈套也得钻进去,无奈之下左登峰只好快速的在石壁上踏脚借力急速冲出,这一刻他在心中大骂这群人鱼忘恩负义,怎么说他也救过他们的孩子,他不会说人鱼的语言,但是那条沒成年的人鱼获救之后肯定会回來转述发生过的事情,沒想到这帮家伙竟然如此忘恩负义,趁火打劫,攻击恩人。

    骂过人鱼之后左登峰又开始骂自己,自己心态不正,帮助了他人之后就想着别人会感谢自己,这是沒有肚量的表现,帮助别人就是帮助别人,对方知恩图报是有道德,口头道谢也算不错,恩将仇报也沒什么大不了,毕竟别人沒有求自己出手帮忙,以后别人不求自己出手,坚决不动手,不,哪怕别人求自己出手,也坚决不动手。

    左登峰借助着先前在石壁上的踩踏快速的冲了出去,那些人鱼见他离开石壁并沒有立刻冲过來攻击,而是纷纷的游到他与石壁之间阻断了他的退路,防止他绕路回到岸上。

    这群人鱼的行动有着很强的目的xìng和统一xìng,这表示有着头领在指挥它们,在头领发出下一道命令之前它们暂时不会有下一步的行动,左登峰看穿了这一点,他也明白他回不到岸上了,危急关头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手脚并用,灵气疾催,快速的向湖水中间偏北的小岛游去,此时他已然可以浮出水面,但是他并沒有那么做,因为一旦出水就无法观察水下的情况。

    片刻过后那些人鱼纷纷赶來发起最后的攻击,左登峰见势不妙,拼命的催动灵气向北游去,他是海边长大的,水xìng极佳,加上有灵气催动,短时间内竟然沒有被人鱼追上,片刻过后他來到了小岛南侧,距离一近他便发现湖中的小岛是座浮岛,水下并无根基。

    再度游近之后左登峰又有了新的发现,不过这个新发现却令他陡然惊出了一身冷汗,这哪是什么岛啊,

第一百八十二章 大个王八

    左登峰先前一直以为这座圆形的小岛是植根于地下并凸出水面的岛屿,但是靠近以后才发现这座岛屿是虚浮在水面上的,水下并无根基,距离再近才发现这座岛屿并不是岛屿,而是一只巨大的王八壳。

    数丈的王八壳左登峰曾经见过,但是直径两里的王八壳左登峰还是头一次见,巨大的视觉震撼令左登峰极为骇然,但是他此刻根本顾不得多想,因为紧跟在后的人鱼眼见追他不上,开始抛扔出手中的水矛,情急之下左登峰快速的游到王八壳的近前离水跳了上去。

    “我让你追。”王八壳上被人为的堆放了大量的石块和泥土,左登峰上去之后立刻甩掉气瓶抓起石块将一条露头的人鱼砸的头破血流,左登峰此举完全是泄愤,他也知道这个举动会加大双方的矛盾,但是他还是要砸,这么一群不知好歹的东西不值得和解。

    左登峰此举令那群人鱼极为恼怒,纷纷跃出水面向他抛掷水矛,左登峰此刻已然恢复了原有的反应速度,但凡有人鱼敢冒头,一律用石头砸头,一击必中,一击必死。

    很快的周围的湖水就泛出了血红,这让左登峰非常高兴,这是报仇的快感,如果它们调头跑掉了,他就会憋一肚子火儿。

    砸死数条人鱼之后对方终于不敢贸然出水,左登峰有时间好好打量自己目前踩踏的这个巨大的王八壳子,王八和乌龟的壳子不一样,王八壳子略显扁平,而乌龟壳比较隆起,此外龟甲上一般有甲纹而王八沒有,这处小岛就是一只倒扣着的王八壳子,而且是母王八的壳子,因为母王八的壳子比公王八要圆。

    王八壳子分为腹甲和背甲,小岛就是王八的背甲,而且是倒扣着的,王八壳里有着大量的石块和泥土,这些自然是之前的濮国人干的,作用跟船只的压仓石差不多,就是让王八壳子重量加重,吃水很深,以此令它能够固定在这一区域,龟壳的重量加上承载的石块泥土的重量岂止万斤,即便漂浮在水中也不会轻易移动位置。

    岛上除了绿草还长有不少的大树,左登峰跳上了较近的一颗大树举目远眺,寻找玉拂,发现玉拂去查看其它的房屋还沒有回來,只有十三站在岸边焦急的望着他。

    “崔金玉。”左登峰无奈之下凝气高喊。

    “什么。”远处传來了玉拂的回应声,数里的距离并不能影响二人凝气发声,声音传出之后,玉拂出现在了一座石屋的屋顶。

    “你在那儿干什么。”玉拂发现了蹲在孤岛树上的左登峰。

    “人鱼把我撵上來了,这座小岛是只巨大的王八壳。”左登峰高声回答。

    “别着急,我马上过去。”玉拂闻言急忙掠下屋顶向湖边移动,片刻过后玉拂來到了湖边。

    “这帮家伙不知好耐,竟然敢攻击我。”左登峰伸手指着在龟壳周围游弋的人鱼,人鱼xìng情凶悍,吃了亏也不跑“把手榴弹扔给我。”左登峰冲玉拂说道,玉拂现在位于东岸,二人之间的距离也有两里左右,使用灵气扔撇,使用灵气探抓,完全可以完成物品的传递。

    “好。”玉拂闻言转身向南掠去,片刻之后背回了那个木箱,将手榴弹逐一扔给左登峰。

    “你扔出一块青石垫脚,我中途再抛扔一块接应你,中途借力两次你就回來了。”玉拂出言说道,凝气发声并不需要扯着嗓子高喊。

    “不着急,好不容易上來了,我得观察一下。”左登峰摇头说道。

    “那你快去呀,跟一群畜生较什么劲。”玉拂出言说道,二人对话的时候并沒有停止手上的动作。

    “不炸它们一下子我心里不舒服。”左登峰愤愤开口,千里迢迢背來了手榴弹还沒派上用场,眼看着这里的地支已经不在这里了,干脆用來炸鱼报仇。

    玉拂闻言摇头发笑,左登峰有时候理智的可怕,有时候又非常喜欢胡闹,不过左登峰的胡闹并沒有令玉拂感觉到不好,事实上左登峰并不是个无趣的人,之所以活的这么累都是因为肩负的责任将他逼成了这个样子,事实上他并不成熟,一个沒当父亲的男人永远也不会成熟。

    “你在其他的房间里发现了什么。”左登峰开口问道。

    “沒什么特别的发现,这里的文明程度不高,沒发现古代的文字。”玉拂出言说道。

    “所以这座yīn阳古城绝对不是濮国人建造的。”左登峰说道,在古代,文明主要集中在中原地区,这里的人尚未完全开化。

    “接下來干什么。”玉拂点头问道。

    “先炸一圈儿再说。”左登峰招手示意玉拂继续抛扔手榴弹。

    “我问你咱们离开这里之后再干什么。”玉拂解释道。

    “去西面看一看,把十三的身世弄清楚。”左登峰随口回答。

    片刻过后,玉拂抛扔了二十余枚手榴弹过去,左登峰将手榴弹逐一拉响扔进了湖里,伴随着手榴弹的爆炸声,朵朵血花自水下泛了上來,人鱼受惊之后终于四散逃开。

    报了仇,解了气,左登峰离开水边向内搜索,两里方圆并不宽广,左登峰很快就在岛屿的中间区域发现了一座一丈多高的石碑,石碑的基座是一只巨大的石龟,由于年代久远,石碑上的碑头也已经被风化,石碑上的文字也早已经不复存在,对此左登峰只能苦笑摇头,这座石碑上无疑记录着这座城池的建造过程以及王八壳子和人鱼的來历,甚至还有可能记录十三主人的一些事情,但是时间过去的太久了,碑文已经风化,线索断掉了。

    片刻过后,左登峰离开这座小岛,使用玉拂所说的方法回到了湖边。

    “有什么发现。”玉拂出言问道。

    “这些小岛上的树木之所以如此旺盛是因为受到了王八壳子的水气滋养,跟姜子牙和十三的主人沒有关系,这里也并沒有阵法。”左登峰摇头叹气,能发出水气的并不只有地支,这只王八如此巨大,不问可知生前也是有道行的异类。

    “这只水属yīn猪有迹可寻吗。”玉拂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題。

    “姜子牙当年带走了它,而且肯定不会再把它送回來,对抗十三失败以后,我想姜子牙也不会杀掉它,极有可能会物尽其用的将它禁锢在某一区域,姜子牙当年获封齐国,它有可能在齐国境内。”左登峰摇头说道,这一趟云南之行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也不算徒劳无功。

    “走吧,离开这里。”玉拂出言说道,接下來还要北上寻找可以跨越澜沧江的区域赶到西岸,时间并不宽裕。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将大木箱里剩余的子弹机枪以及手榴弹给养等物转移到了小木箱里,濮国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目前只能做出之前的推测,事实是否真的是这样还需要其他线索來证实,目前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处理好十三的事情,然后赶回去处理外面的事物。

    左登峰收拾东西的时候,玉拂赶回城墙带回了被褥等物,西去是大片的雪山,一定极为寒冷。

    “走吧。”玉拂落到了左登峰身边。

    “等一下。”左登峰猛然想到一事,转身走向旁边的石屋,片刻过后拖出了一具漆黑如墨的尸体。

    “你想干什么。”玉拂皱眉问道。

    “确定咱们西行的危险xìng。”左登峰拿出了匕首。

    “什么意思。”玉拂不明白左登峰的话。

    “我要看它内脏是否腐烂,如果内脏已经腐烂,那就表明它无法再度复活,间接说明十三原主人已经死去或者道法并未通神,倘若它的内脏完好,那就表明这个截教的道人是神仙一般的存在,法术高玄,弄不好现在还活着,他死了还好说,万一活着,咱们过去就是送死。”左登峰正sè开口。

    玉拂闻言点了点头,左登峰思考问題的角度很怪异。

    玉拂并不是少见多怪的人,在左登峰划开尸体胸腹的时候她并沒有转移视线,片刻过后她长出了一口气,因为尸体的内脏和器官已经干瘪腐坏了,表面沒有腐烂是因为毒xìng导致的。

    “能不能检验一下它到底是中什么毒死的。”左登峰反手扔掉了那把匕首,他虽然知道这些人死于动物毒xìng,却不知道具体是哪种动物的毒xìng。

    “我再试试。”玉拂闻言点头上前细心检验,使用了多种方法之后眉头大皱。

    “怎么了。”左登峰疑惑的问道。

    “这种毒xìng我虽然沒有见过,但是我却能确定它属于一种动物,而且这种动物是金xìng的。”玉拂正sè说道。

    “不是木xìng。”左登峰闻言大为惊愕,水属地支会衍生出木属毒物,这些人怎么会中金xìng之毒。

    “不是,银针变黄,说明毒物是金xìng,我用辰州试毒符确认了一下,这种毒物应该是某种大型的鸟类。”玉拂点了点头。

    左登峰闻言沒有立刻开口,而是沉吟深思,片刻过后恍然大悟。

    “周朝自身拥有四只土属地支,五行之中土生金,姜子牙很可能驾驭了一只由土属地支衍生的金xìng毒物,这只毒物应该是只会飞的鸟类,姜子牙要带走水属地支,它衍生的毒物一定会阻止,双方最终发生了战斗,五行之中金克木,因此那只金xìng毒鸟最终杀死了木属毒物,木属毒物一死,毒延百里,茅草旺盛,但是城中居民的死并不是这里的毒物造成的,而是那只会喷毒的鸟儿造成的。”左登峰皱眉开口。

    “希望那只金属毒鸟是由阳属地支衍生出的,不然咱的麻烦就大了。”玉拂摇头苦笑。

    “藤崎寻找的六只阳属地支有一条是极难寻找的龙,那只子鼠的内丹也在咱的手里,毒鸟如果也是阳属地支衍生出的,那他实在是太倒霉了,难道他到中国來就是來倒霉的。”

第一百八十三章 柳暗花明

    “他的倒霉是注定的。”玉拂出言笑道。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正如玉拂所说,藤崎的倒霉是注定的,从他闯进清水观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是个死人了,因为他惹了不该惹的人。

    “希望它是阳属地支衍生的,不然的话咱们很难对付会飞的毒物。”玉拂收起笑容出言说道。

    “未羊的守护毒物是一条毒蟒,已经被杜真人杀掉了,还有三只土属地支,咱们遇到的可能xìng只有三分之一。”左登峰背起了木箱。

    “十三当年不是与它们争斗过吗,你可以问问十三呀。”玉拂猛然想到一事。

    左登峰闻言恍然大悟,十三是当年的“当事人”,它应该知道当年的情况。

    “十三,当年与十二地支争斗的时候是不是有十二个毒物参与。”左登峰低头看向站在他身侧的十三。

    十三面带疑惑的看着左登峰,沒有摇头也沒有点头。

    “它怎么了。”玉拂出言问道。

    “十三对数字的理解能力不太好,超过两位数就开始迷糊,此外我问的这个问題也太复杂了,它理解不了。”左登峰摇头说道,在动物之中十三的智商已经算很高的了,但是它终究不是人。

    “换个别的问題。”玉拂莞尔发笑。

    “十三,地支里的龙的伙伴会不会飞。”左登峰想了想出言问道。

    十三摇头。

    左登峰和玉拂对视一眼,双双皱眉。

    “狗的伙伴会不会飞。”左登峰再问。

    十三又摇头。

    左登峰和玉拂见状眉头再皱,两只阳xìng地支全排除了。

    “牛的伙伴会不会飞。”左登峰犹豫片刻再度发问。

    十三点头了。

    二人见状顿时苦笑摇头,这个难缠的毒鸟是他们所要寻找的yīn属土牛衍生出來的。

    “猪有沒有伙伴。”左登峰再问,他之所以用伙伴这个词是因为地支与毒物并非朋友关系,而是控制与被控制的关系。

    十三摇头。

    “我猜的沒错,姜子牙当年的确是强行带走水属yīn猪的,水属yīn猪的毒物也确实被杀死了,它沒有参与争斗。”左登峰转头看向玉拂。

    玉拂闻言点了点头,转而背上了被褥铺盖。

    左登峰见状冲十三使了个眼sè,后者跳上了他的肩头,左登峰率先凌空往北掠去,玉拂屈膝借力如影跟随。

    “我总感觉哪里出了问題。”掠出十里之后,左登峰回望身后的古城。

    “什么问題。”玉拂于半空中横移丈许靠近了左登峰。

    “不知道,总之我感觉有些地方被咱们忽略了。”左登峰落于地面之后沒有再度凌空。

    玉拂闻言沒有接口,而是落于旁侧安静的看着左登峰思考。

    “你说水属yīn猪衍生出的毒物当年住在什么地方。”左登峰沉吟良久皱眉开口。

    “古城东侧是人类居住的地方,而西侧是人鱼居住的地方,水属yīn猪居在东侧水潭,它衍生的毒物可能跟人鱼住在一起。”玉拂出言猜测。

    “它为什么不攻击那些人鱼。”左登峰皱眉再问。

    玉拂闻言沒有回答,这个问題她无法回答,甚至无法猜测。

    “人鱼在濮国是地位低下的奴隶,它们在外出作战的时候完全有机会逃走,它们为什么不逃。”左登峰不待玉拂回答就再度发问,他的这些问題既是问玉拂,又是问自己。

    玉拂还是沒有开口,那些人鱼是在水中攻击对方的,需要灵活机动,肯定不能用绳子拴着,也就是说它们在战斗的时候是完全zì yóu的,为什么它们沒逃。

    “我在湖中遭遇攻击的时候,它们的攻击很有规律,并不是一哄而上,这表明有东西在指挥它们,是谁在指挥它们。”左登峰探手抚额努力苦思。

    玉拂闻言摇头苦笑,左登峰的问題她都沒办法回答,跟左登峰在一起她发现自己并不像之前自认为的那么聪明。

    “哈哈哈哈哈。”片刻过后左登峰高声大笑。

    玉拂见状发自内心的替他高兴,她知道左登峰想通了,尽管她不知道左登峰想通了什么。

    “地支衍生出的毒物是人鱼的首领,在战斗的时候毒物领导它们,虽然是毒物领导人鱼,但是说白了就是水属yīn猪领导人鱼,因此毒物是受地支控制的。”左登峰出言笑道。

    “你猜的有道理。”玉拂巧妙的提醒左登峰需要证据來证明自己的推断。

    “九阳猴是被困住的,金鸡是被困住的,但是这里的水属yīn猪不但沒被困住,还享受到了很高的待遇,族人会喂养它,甚至会将首饰扔进水潭,这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崇拜和感谢,濮国人为什么崇拜这只水属yīn猪,水属地支有功于他们只是其一,其二就是水属yīn猪可以控制毒物领导人鱼。”左登峰出言解释。

    “有道理。”玉拂再度点头。

    “我问你个问題,古城是在谁的指导下修建的。”左登峰诱导玉拂走向真相。

    “十三的主人。”玉拂出言回答。

    “十三的主人厉害吗。”左登峰再问。

    “明知故问。”玉拂横了左登峰一眼。

    “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指导修建的城墙必定十分坚固,他不会不考虑到西侧城墙会长期的浸泡在水中,所以在建造初期必定会想办法加固以求千秋完整,但是这样的城墙为什么会坍塌呢。”左登峰再问。

    “再坚固的城墙泡在水里也有坍塌的一天。”玉拂摇头说道。

    “好,最关键的问題來了,当年这里的人是一起被毒死的,那时候城墙是完整的,人鱼无人喂食,它们为什么沒饿死。”左登峰微笑的看着玉拂。

    玉拂闻言猛然皱起了眉头,城中的湖水面积并不大,里面即便有鱼也不足以养活那些人鱼,城墙宽有两丈完全由青石堆砌,这种城墙人鱼是绝对无法在饿死之前破坏掉的,左登峰的问題很锐利,人鱼为什么沒被饿死。

    “会不会水下有水道通往外界。”玉拂猜测道。

    “不可能的,必须完全封闭,不然yīn阳就不是平衡的了,yīn阳城的风水就完了。”左登峰摇头笑道。

    “它们为什么沒被饿死。”玉拂直接认输,求教答案。

    “因为有东西在它们饿死之前破坏了城墙,救了它们。”左登峰正sè开口。

    “这里残存着大量的毒xìng,百里之内连毒虫都不敢进入,除非是十三的主人放走了这里的人鱼。”玉拂点头说道。

    “你说的表面上看很有道理,但是你忽视了重要的一点,十三原主人既然封住了濮国众人的魂魄自然是要救他们,他之所以沒救是因为当时救不了,既然当时救不了,他还封住这些人的魂魄干什么,时间一长,器官都会腐烂掉,他为什么要做这种徒劳无功的事情。”左登峰的思绪异常清晰。

    “为什么。”玉拂能做的只能是当一个好的听众。

    “因为yīn阳古城在地支和毒物全部离开之后处于一种yīn阳平和的微妙状态,这种状态可以令这里的死人保持相对的静止,以留给他一定的时间去想办法救人,如果他认为救不活,他是不会白忙活的,在这样一种情况下他不会动这个城里的任何东西,不会破坏城墙,更不会放走人鱼,撞破城墙放走人鱼的另有其人。”左登峰摇头说道。

    “水属yīn猪又回來了,。”玉拂终于明白左登峰想表达什么意思。

    “是的,只有它才能无惧毒物死后发出的剧毒,只有它才会关心人鱼的死活,也只有它有能力拆除城墙,要知道城墙太重,它必须自上方开始拆除,不然根本就拆不了,而它恰好有着与人一样的巨大手指可以完成这份工作。”左登峰转头看了看东方天际,天sè已经放亮了。

    “走,回去。”玉拂恍然大悟。

    “这只猪的智商很高,一直躲着沒有露面,咱们不能硬來,只能智取,不然那家伙有可能跑到澜沧江里。”左登峰走的并不快。

    玉拂闻言快走几步跟上了左登峰,与之并肩前行。

    “对抗十三失利之后,水属yīn猪被姜子牙放掉了,它逆水而上回到了这里,它一直生活在这里,自然会回來,因为动物都有归巢的本能。”左登峰出言解释。

    “澜沧江是流到外国去的。”玉拂摇头说道。

    “金沙江离这里可不远。”左登峰摆手说道。

    “它为什么不待在东侧的水潭里。”玉拂此刻已经确信左登峰的分析是正确的,她发问只是心中疑惑。

    “族人死光了,它沒人喂养了,待在那里吃什么,况且它失去了毒物的保护,跟人鱼待在一起相对安全。”左登峰摇头说道。

    “它千辛万苦的回返破坏了yīn阳城的平衡,也害死了那些人。”玉拂叹气开口,女人都有同情心,一头离乡数千里的动物费尽周折返回故乡的场景令她很感动。

    “十三的原主人一般是死掉了,不然的话即便救不活濮国众人,他也会回來放开他们的魂魄。”左登峰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他不同情敌人,先前在水下他差点被那些人鱼给扎死。

    “接下來怎么办。”玉拂点头问道。

    “这类动物都会有上岸晒太阳的习惯,回去躲起來见机行事……”

第一百八十四章 阴猪现身

    打定主意,二人快速迂回到古城南侧,悄然跃起來到了先前休息的城楼,这里是最佳的观察点。

    “它先前在城里,有城墙隔着,为什么能知道咱们的到來。”玉拂低声问道,她和左登峰身上的气味已经被她用特殊手段给遮掩掉了。

    “那条小的人鱼可能泄露了消息,也有可能是晚上它在水中休息,再说我先前还放了一把火,火光冲天,瞎子也知道來人了。”左登峰低声回答,湖中目前有不少人鱼在游弋,却并沒有那头水属yīn猪的踪影。

    玉拂闻言沒有再开口,打开绳索放好了铺盖。

    “休息一会儿吧,我來看着。”玉拂伸手指着铺盖。

    “好的,木箱里有吃的。”左登峰抬手看了看手表,发现表内进水了,随手摘下放到了外面有阳光的地方。

    玉拂点了点头,转头观察着北侧的湖水。

    左登峰躺卧了下來,随手揽过十三免得它四处溜达暴露了行踪。

    片刻过后左登峰就睡了过去,再次醒來的时候是十二点整,这是他自己给自己定的时间,修为jīng深的道人可以在睡觉之前通过强烈的心理暗示自己叫醒自己。

    “一个多小时之前,人鱼进入江中觅食去了,有五六十条,沒有见到那只水属yīn猪。”玉拂见左登峰醒转,便出言通报情况。

    “再等等,温度还沒升起來,你睡会儿吧。”左登峰点头说道,正常情况下每天十二点到下午两点是太阳最厉害的时候,这个时间段它出现的可能xìng最大。

    “我不困。”玉拂摇了摇头。

    左登峰闻言沒有再开口,斜靠在石壁上出神发愣。

    “有什么心事。”片刻过后玉拂柔声问道,按理说能够找到水属yīn猪左登峰应该很高兴才对,但是左登峰的神情表明了他的心情并不好。

    “如果这一次我能顺利的获得内丹,我就有三枚yīn属内丹了,千里之路已行五百,不知道最后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左登峰叹气摇头。

    “皇天不负有心人,你一定会如愿的。”玉拂柔声安慰。

    “我知道你说的是真心话,我也知道你说这些话的时候心里不好受。”左登峰摇头苦笑。

    “你曾经说过不管结局如何,你都会给我一个交代,我等着你给我一个交代。”玉拂微展笑颜。

    左登峰闻言笑着点了点头,有些事情玉拂不知道,事实上他已经给了她交代,yīn阳生死诀jīng深玄妙,潜心修习可得长生,玉拂差的就是那一句法诀了。

    “有些话我不想多说,因为你自己心里什么都明白,你自己很清楚你选择的并不是一条理智的路。”玉拂出言轻叹。

    “窥大道易,破情关难,左之一字本为激进偏执之意,而今我的灵气修为和阵法造诣也已然登峰造极,我的名字应对了我的人生轨迹。”左登峰平静的说道。

    “你既然已经窥破了yīn阳大道,怎么还如此着相。”玉拂出言问道,着相本为佛家用语,玉拂只是借用,着相是看不开,想不通的意思。

    “平衡,平静,平和就是yīn阳大道,三者之中平衡居首位,你们五人都是经过潜心苦修,付出了数倍于常人的努力才有了今rì的修为,我虽然入道时间最短,但我经历了数倍于你们的凶险才得以跟你们并驾齐驱,付出多少就会得到多少,巫心语为我倾其所有,我也必须将自己的一切回报给她,这并非等价交换,而是永不背弃。”左登峰开口说道。

    “不说这个了,咱们还是想个办法阻断那只水属yīn猪的后路吧。”玉拂无奈之下岔开了话題。

    “我想想用什么阵法合适。”左登峰摇头说道,他此刻正在急速的思考如何封闭这一区域,这里本身就是一座yīn阳城,而今城墙坍塌,水气过重,要想封锁这片区域的活物必须使用土属阵法,五行之中土属阵法是最难布置的,因为五行之土无处不在,很难单独加强某一区域的土xìng。

    “上來了,快看。”就在左登峰沉吟之际,玉拂低声提醒,左登峰闻言急忙转头自城楼缺口向下俯望,发现一只奇怪的动物正自水中爬上了那座湖心的小岛。

    这只动物体长十几米,宽丈许,圆滚肥胖,四肢粗壮低矮,拖有一条长尾,单看身形与娃娃鱼相似,但是它长着一只与猪头类似的巨大头颅,嘴巴凸出,两耳招风,一身数寸长短的体毛也与家猪相似,不同的是它的体毛并不是黑的,而是斑驳的花白,由于距离太远,左登峰无法清楚的观察到它的爪子形状,但是毫无疑问,这只动物就是那只水属yīn猪。

    “是它吗,怎么毛sè不对。”玉拂出言问道,先前她进入东侧水潭下的洞穴时看到了左登峰正捏着几根黑毛发愣。

    “是它,千年黑万年白并不单指狐狸。”左登峰点头说道,这些地支虽然在三千年前大显身手,但是它们并不是那时候出现的,它们出现的年代还要更早,生存了这么多年,毛sè产生变化并不意外。

    “十三,它是不是那头猪。”左登峰为保万全,揪着十三的脖子将它凑到了城楼的缺口。

    被放下之后,十三并沒有点头,而是跑到一旁蹲了下來,它非常不喜欢左登峰揪它的脖子。

    “物老成jīng,怪不得它如此沉得住起。”玉拂莞尔发笑。

    左登峰点了点头,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只水属yīn猪的身上,水属yīn猪爬上小岛之后径直爬向了左登峰遗留在那里的气瓶,鼻拱爪挠。

    “现在怎么办。”玉拂转视左登峰。

    “这家伙皮糙肉厚,很难一举杀死。”左登峰皱眉开口,水属yīn猪身上的体毛很稀朗,外皮散发着青sè的光泽,这说明它的皮很厚。

    “可以下毒。”玉拂跃跃yù试,此刻那只水属yīn猪正背对着二人,不失为偷袭良机。

    “一会儿我送你上岛,你一定要快。”左登峰快速的将机枪装填好了子弹。

    玉拂闻言正sè点头,左登峰扛起机枪,又抓起几枚手榴弹别于腰间,二人自城墙悄然落下,快速的在东城穿行,小心的靠近距离小岛最近的区域。

    “单纯下毒还不够,我尽量杀掉它。”玉拂说话的同时自怀中取出两枚法针插于脑后重穴,这是他们辰州派定魂cāo控金甲的方法,法针入穴,玉拂的神情在瞬间变的极为yīn冷,右手手腕微抖,护手金甲自腕部伸出护住了她的右手,而左手则握着一件红sè的动物骨骼,想必是某种极为霸道的剧毒之物留下的骨骸。

    “将你扔出之后,我会跟着跃出,我能在空中做短暂的停留,尽量助你一臂之力。”左登峰快速的脱掉道袍。

    “凌空之势枯竭,你会落进水里,如果它沒死,一定会攻击你。”玉拂正sè摇头。

    “沒事儿,必须一击致命。”左登峰冷哼

    “嘭。”就在此时,小岛方向传來了一声沉闷的声响,二人闻声急忙自藏身的石屋后探头而望,发现先前的响声那只水属yīn猪抓掉了气瓶的出气阀门,气瓶里面还残存着大量的压缩空气,气阀脱落,气瓶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快速的向小岛中心部位倒退,那只水属yīn猪先是一愣,随后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吼叫,吼叫过后追着那只气瓶向小岛内部去了。

    左登峰见状立刻大喜,那只气瓶先前所在的位置过分靠近湖水,而今水属yīn猪已经离开了水边,这是千载难逢的良机。

    二人快速的对视一眼,急速冲到湖边,左登峰抓起玉拂的双手猛然拧腰发力向其扔向了小岛,这一次左登峰是用尽了全力的,松手之后玉拂急速的向小岛飞去,飞至半途,助力耗尽,玉拂半空旋身再扑百米,堪堪落到了小岛的边缘。

    左登峰见状急忙后退助力全力掠出,这一次他掠出了七十余丈,这是他目前所能达到的最远距离,前进之势枯竭之后,左登峰凭借着胸中的一口灵气在空中暂时定住身形,快速的端起了机枪,拉栓上膛,准备阻击。

    与此同时玉拂已经再度掠出,在东北二十余丈外一颗大树的树干上借力之后快速的落到了那只水属yīn猪所在的区域,她之所以要往东北方位借力是为了给水属yīn猪制造她从那个方位到來的假象,以便于万一一击不死,水属yīn猪会慌乱之下按原路回返,落于左登峰的攻击范围。

    玉拂和水属yīn猪所在的区域长有茂盛的杂草和树木,左登峰在远处看不到那里的具体情况,只能听到玉拂的娇喝声以及水属yīn猪负痛的叫声,随后便见那只水属yīn猪急速的自草丛中蹿了出來奔向水边,脖颈部位鲜血淋漓,玉拂紧随其后如影随形,右手护手金甲再度插进了水属yīn猪的脖颈,水属yīn猪连番受创,哀吼阵阵,血涌汩汩。

    左登峰本來已经做好了阻击的准备,但是见此情景只能作罢,他的枪法不好,一旦开枪很可能会误伤玉拂,手榴弹也不敢乱扔,因为根据目前的情形來看,玉拂即便追到水面也不会罢手,势必要一举击杀了水属yīn猪,而水下的人鱼此刻也感受到了水属yīn猪遇到了危难,纷纷浮出水面,左登峰见状只好扔出手榴弹调转枪口先对付它们。

    “给本座留下。”就在此时,小岛上传來了玉拂的厉叫,左登峰闻声急忙转头而望,发现玉拂的右臂已经插进了水属yīn猪的脖颈,直至手肘

    善始善终,年会期间沒有少更,幸亏飞机晚点,不然就码不出來了.

    用心相对,码字不易,呼唤正版,稽首稽首。

第一百八十五章 饶猪不死

    玉拂急切的想要在水属yīn猪进水之前留下它,因而兵行险着,奋不顾身,力求一击见功,但是她忽视了地支强大的生命力,护手金甲插入了它的脖颈也并沒有令它毙命,水属yīn猪受创之后弯曲身体以右侧后爪急速的蹬向玉拂。

    “小心,快闪。”左登峰在旁看的真切急忙出言告jǐng,水属yīn猪的爪子足有清水观的蒲团大,掌厚爪利,不可小觑。

    声音的传递需要时间,玉拂反应也需要时间,抽出手臂同样需要时间,就在玉拂试图抽手之际,水属yīn猪的后爪已然电闪蹬至,将正在试图抽手的玉拂蹬飞了出去。

    常言道身大力不亏,水属yīn猪体型庞大,受创之后的蹬抓是拼尽全力的,玉拂被蹬飞之后去势甚急,顷刻之后撞上了数丈开外的一颗大树,伴随着一声闷哼,颈后的法针被震飞了出去。

    “它不怕毒。”玉拂落地之后,单臂撑地抬头高喊。

    左登峰闻言陡然皱眉,地支是由地气催生而出的,具有极强的生命力,这只水属yīn猪虽然身受重伤,却仍未毙命,它是水属地支,一旦入水,伤口很快就会愈合,因此必须赶在它逃进水里之前拦下它,但是他现在身在半空,无法再度前掠,而玉拂法针离体之后实力大减,也无法拦住那只水属yīn猪。

    水属yīn猪受创之后发出了悲惨的哀叫,人鱼听到它的叫声之后立刻舍弃左登峰游向小岛意图接应救援,人鱼为了加快速度并沒有潜入水下,而是在水面急速游动,它们此举无形之中为左登峰创造了机会,快速移动的人鱼为他搭建了一座“浮桥”,左登峰灵气运转,在人鱼的背上连番借力,急速的向小岛移去。

    到达小岛边缘之际,那只水属yīn猪距离湖水已经不过三丈,左登峰落下之后玄yīn真气全力发出,彻骨的低温令得急速冲至的水属yīn猪哀嚎倒退。

    “交出内丹,饶你不死。”左登峰见状立刻凝气高喊,这只水属yīn猪已然无法逃回湖中了,它自己肯定也知道这一点,因此左登峰不想再费周章“杀猪取卵”,他的目标不是杀了这只地支,而是要得到它的内丹。

    水属yīn猪此刻脖颈处有着两处血洞,鲜血汩汩外流,但是它体型庞大,一时半会儿还沒有亡命之虞,因此听到左登峰的喊声之后并沒有立刻吐出内丹,而是摇晃着硕大的猪头环视左右,寻找逃命的路径。

    “吐出内丹,我们立刻就走,如若不从,难免开膛破肚,死无全尸。”玉拂此刻已然回过气來,站起身堵住了水属yīn猪的退路。

    水属yīn猪闻言还是沒有吐出内丹,不过那些湖水中的人鱼也沒有冲二人抛扔水矛,很显然,这只水属yīn猪正在犹豫思考。

    左登峰和玉拂沒有再催它,用不着二人催促,它脖颈部位快速涌出的鲜血已经在催它做出决定了。

    左登峰此刻面对着这只水属yīn猪,可以清楚的看清它的样子,它的头颅虽然像猪,但是肢体却有七分像鳄鱼,这是一只感应地气而生的动物,与其他动物沒有任何的血缘关系,说白了就是单一的物种,只有它这么一只。

    水属yīn猪的长相异常丑陋,由于它长的非常丑陋,所以左登峰无法根据它的样子來判断出它的xìng情,水属yīn猪一直在流血却并沒有吐出内丹,这并不表示它不知道该怎么做,而是它不舍得自己数千年积累下的那点灵气,动物与人不同,它们沒有灵气的修行法门,只是靠本能一点点的积攒灵气,灵气积攒的缓慢,來之不易,所以它们对内丹更加看重,舍命不舍财的人大有人在,这只水属yīn猪弄不好也是这种xìng格。

    想及此处,左登峰自怀中取出了那只铁盒,打开之后将那两枚已经融合在一起的内丹捏在了手里,这是土羊和金鸡的内丹,左登峰此举的目的有二,一是告诉这只水属yīn猪他要的就是内丹,第二个用意是让水属yīn猪知道,倒霉的不止它一个,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有一个共xìng,那就是倒霉不怕,就怕沒人陪着自己一起倒霉,都倒霉了,也就不能算是倒霉了。

    “这里还有。”玉拂见状猜到了左登峰的用意,自怀中取出了那枚子鼠的内丹,水属yīn猪闻声微微转头,地支内丹的大小相仿,此外它的本能也可以感觉到玉拂手里捏着的内丹正是它邻居的。

    左登峰一直正视着水属yīn猪的眼睛,这是一种强势的表现,目的是向它施压,让它主动吐出内丹,免得再费周折,平心而论,水属yīn猪若舍命回冲,他真不一定拦得住它。

    由于正视着水属yīn猪,所以左登峰清楚的看到了它神情,他拿出那枚融合在一起的yīn属内丹的时候水属yīn猪反应不大,真正起作用的是玉拂手里的那枚子鼠内丹,这阳属水鼠跟水属yīn猪都是水生动物,子鼠未能幸免,水属yīn猪就知道自己也跑不了了。

    左登峰感觉自己和玉拂现在就像两个打劫的土匪,冲进别人的家里拿人最宝贵的东西,这些被打劫的人有的想得开,财去人安乐,有的是守财奴,就是不舍得,这只水属yīn猪就是守财奴,它脖子上的两处伤口都很大,血流不止,但是它一直在犹豫,到最后由于失血太多,竟然轰然扑倒。

    “现在怎么办。”玉拂走了过來打量着晕厥过去的水属yīn猪。

    “你受伤沒有。”左登峰关切的问道,玉拂先前被击飞了出去,换做常人定然无法活动,即便玉拂有金甲护身,左登峰还是担心她会受伤。

    “先前与三川素一战也令我定魂法针崩飞,那次我受了不小的内伤,这一次法针同样崩飞,但我并沒有感觉到经脉受损。”玉拂面露疑惑。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玉拂的yīn阳生死诀已经开始发挥作用了,由十二经络共同承担冲击,好过由任督双脉单独承受。

    “现在怎么办。”玉拂伸手指着那只水属yīn猪再度发问。

    “还真有要钱不要命的。”左登峰延出灵气自湖中引出少许湖水泼向那只水属yīn猪,度过天劫之后可以驱使灵气移动物体,也就是通俗所说的隔空取物。

    湖水所至,水属yīn猪立刻苏醒,它最需要的就是水,只要入水,伤势很快就会痊愈,左登峰的举动令它苏醒了过來,也令它眼珠子一转起了逃跑的坏心。

    “你认识它吗。”左登峰见状伸手指向蹲坐在东岸的十三。

    水属yīn猪先前可能并未留意十三的存在,毕竟十三已经沒有了内丹,气息不强,经左登峰一提醒,它立刻看到了十三,这一次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左登峰能看懂的表情:惊讶。

    左登峰见状沒有再威逼,因为他知道水属yīn猪很快就会妥协,果不其然,片刻过后水属yīn猪终于有了动作,腹部开始抽动,少顷过后,一枚青sè的内丹被其吐了出來。

    这只水属yīn猪虽然个头不小,但是内丹不大,跟其他地支的内丹大小相仿,比豆粒稍大一点,不过这只水属yīn猪比较邋遢,随内丹吐出的还有不少涎水。

    水属yīn猪吐出内丹之后的表现就像一个财主交出了最值钱的宝贝,一边闻嗅一边哼哼。

    “饶你不死,速速离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烧。”左登峰见状出言驱离并安慰,水属yīn猪自然听不懂什么青山和柴火,但是它知道左登峰在撵它走,闻声缓慢的自二人身边爬向水边,一步三回头。

    “这家伙真是个贾胡。”玉拂见状出言笑道,贾胡是剖腹藏珠典故的当事人,说的是一个人过分重财,轻重颠倒。

    “能保住命就不错了。”左登峰撇嘴笑道,他虽然不在乎这些地支的生死,但是能不杀最好还是别杀,一來玉拂虽然下狠手,她的本意也是不杀,二來又抢又杀有失仗义,给钱就不要命,不给钱那就得杀了。

    水属yīn猪缓慢入水,入水之后脖颈部位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二人见状暗惊神异。

    水属yīn猪在水面上流连了良久,直待左登峰将那内丹与其他两枚内丹融合,它才哀嚎一声潜入了水中,那一干人鱼也随之而去。

    “它做什么去了。”玉拂见水属yīn猪潜入水中,担心其于水下发坏。

    “回家哭去了。”左登峰兴奋的看着三枚内丹融合而成的那枚内丹,这枚内丹内蕴三sè,加入水丹之后波光流动,虽不透明却极为晶莹。

    “它与这些人鱼好像并非控制与被控制的关系。”玉拂笑着换了个话題,先前水属yīn猪晕厥的时候那些人鱼并沒有离去。

    “地支只能控制毒物,不能控制别的,yīn猪和人鱼之间可能是一种自愿追随的关系,毕竟这头猪曾经救过它们的命。”左登峰将内丹放进铁盒纳入怀中。

    “你有沒有注意到这只地支的脖子上沒有项圈。”玉拂出言提醒。

    “我早就看见了,它脖子上要是有项圈儿就怪了。”左登峰忽然想起一个问題,俩人都在岛上,这下得游回去了。

    “为什么这么说。”玉拂面露疑惑。

    “姜子牙放走它的时候将项圈取走了,不然别人会知道它的身份。”左登峰随口说道。

    “他为什么要那么做。”玉拂追问。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明知故问,它如果在别的地方被发现了,别人就知道濮国灭亡了,如果有好事者一查,姜子牙就得背罪名了。”左登峰出言解释。

    “姜子牙为什么沒杀它。”玉拂再问。

    “不杀还有回环的余地,即便有人发现了这里的事情,他也可以解释是毒物之间争斗造成的,他如果杀了这头猪,就是在毁灭罪证,坏人就当定了。”左登峰说着抓起了玉拂的手。

    “你想做什么。”玉拂脸sè微红。

    “把你扔出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 十三雪山

    倘若这句话左登峰说的很严肃也就罢了,关键他是笑着说的,言语之中的笑瘧之意非常明显,玉拂闻言愤然抽手并白了他一眼。

    “沒别的办法,难道你想游出去。”左登峰出言笑道,顺利得到第三枚yīn属地支的内丹令他心情大好。

    玉拂经他提醒这才想起二人目前的处境,无奈之下只能主动的伸出了手。

    左登峰见状坏笑着抓起了玉拂的柔荑,抚摸揉捏佯装流氓,玉拂知道他在开玩笑,屈指去挠他手心,果不其然,左登峰先怕了,凝气发力将玉拂扔向了对岸。

    玉拂中途旋身,运转灵气再掠一程,落于东侧岸边。

    将玉拂送到对岸,左登峰将机枪撇了出去,玉拂以灵气承接,随后左登峰扔出了青石,中途在青石上踩踏借力,但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玉拂并沒有扔出她搬到近前的石板,而是坏笑的看着左登峰。

    “别开玩笑,我不想下水。”左登峰堪堪稳住身形出言喊道,水下目前并沒有人鱼游动,但是掉进水里的滋味肯定不好受,有必要也就罢了,沒必要谁愿意下水,这么冷。

    玉拂见左登峰面露紧张,这才扔出了石板予以接应,左登峰得以踏脚借力掠回对岸。

    “以后别开这种玩笑。”左登峰站定之后摇头说道。

    玉拂闻言再度发笑,转而向东走去,左登峰提着机枪带着十三跟随而至,他的衣服在东侧石屋后面。

    “道门中人一般不会使用火器,过分依赖火器不是什么好事。”玉拂出言说道。

    “我们不能掩耳盗铃的否定枪炮的存在和它们的威力,修行之外辅以火器好比如虎添翼。”左登峰穿着道袍开口说道,修行中人之所以不使用火器是因为过分依赖火器会令修行中人丧失修道之心,多年苦修,险度天劫之后的修道中人还是不能无视子弹。

    玉拂闻言点了点头,左登峰是接受过现代科学的,他的思想并不古板,好在他虽然承认枪炮的威力却不过分倚重它们,以道术为主,以火器为辅,主次沒有颠倒。

    片刻过后,二人收拾妥当,左登峰临走之际掠回城楼,拿起了那块晒在那里的手表,转而与玉拂离开古城往北行进。

    “你肯定从未丢过东西。”玉拂看着正在为手表上弦的左登峰,左登峰晒手表的时候她是看到了的,但是后來她将这一细节忘记了。

    “我年纪已经不小了,自然不能像小孩子一样丢三落四。”左登峰随口说道,如果在城市里生活,他也不会这么细心谨慎,但是他大部分时间生活在穷山恶水之中,做的全是危险的事情,任何的粗心大意都可能导致严重的后果。

    “如果咱们去西岸,很可能无法及时回返。”玉拂伸手指向澜沧江西侧。

    “一定要去,无论如何也要给十三一个交代。”左登峰抬手摸了摸蹲坐在他肩头的十三。

    “那咱们快走吧,争取早去早回。”玉拂出言说道。

    “寒冷的雪山不会对青蚨虫产生什么影响吧。”左登峰点头过后出言问道。

    “不会的,放心好了。”玉拂摇头说道。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踏地借力,往北飞掠,玉拂相伴在旁,二人目前要做的就是寻找方法渡过澜沧江,前往澜沧江与怒江所在的那片区域。

    二人一直沿着江畔北行,毒虫鼠蚁还是那么多,好在越往北走气温越低,毒虫的行动都很迟缓,不足以对二人构成什么威胁。

    在北行的同时,左登峰一直在想西岸可能出现的情况,首先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西岸的情况不会像这里这么险恶,左登峰做出这样的猜测是有根据的,一來西岸有着大量的雪山,那些雪山都是真正意义上的雪山,那里气温很低,不会有大量毒虫,二來那片区域是十三原主人先前居住的地方,道门中人生xìng好洁,选择的清修之所不会秽物遍地。

    此外左登峰也知道青蚨虫不rì将至,不管飞來的是一只还是两只,他都得回去,即便如此他还是决定在这数rì之中西行,做出这样的决定左登峰同样经过深思熟虑,原因也是两个,一是西岸情况不恶劣,只要过了江,就可以快速前往,二是有十三指路,二人可以有目的xìng的前往,不需要盲目寻找,三五天的时间勉强够用。

    二人自午后出发,一路飞掠前行,不需要寻找的单纯赶路速度是很快的,夜幕降临的时候二人已经掠出了三四百里,这段时间内二人并沒有发现可以通往江对岸的狭窄区域,对此左登峰也沒有着急。

    晚上休息的时候,周围的蛇虫已经少了很多,地势的险恶程度也有所下降,二人找到一处山洞歇脚,左登峰炙烤鲜鱼,玉拂也沒有再吃干粮,因为出发时带來的干粮剩的已经不多了,她考虑到了江对岸可能不容易寻找食物,所以要留下一些。

    “我去洗个澡,一会儿回來。”晚饭过后玉拂冲左登峰说道。

    “早去早回。”左登峰点了点头,二人落脚的这片区域东南方向两里之外有着热气传出,二人先前曾经路过那里,发现是一处很干净的温泉,但凡温泉都是地下火山造成的,温泉水含硫,蛇虫最讨厌的就是温泉水,所以左登峰很放心的让玉拂一人前往,退一步说即便他不放心,也不能跟着去。

    “要不一起去吧,带上十三。”玉拂想了想出言说道。

    “也好。”左登峰沉吟片刻站了起來,玉拂的话并无暧昧之意,不然她不会让左登峰带上十三,此外温泉不小,二人可以各居一隅,各不相望,同时又能互相照应,毕竟荒山野岭的温泉不是自家的浴桶。

    片刻过后二人來到了温泉旁边,分开之后各自沐浴洗澡,温泉洗澡有一定的消毒作用,左登峰洗好之后就给十三洗,此时外面的人有很多身上都有虱子跳蚤,修道中人自然不会有这些东西,十三也不生虱子,这家伙血液带毒,虱子不敢咬它。

    温泉外的石头也是热的,左登峰将里面的衣物洗净之后覆盖在了热石上烘干,转而想将道袍清洗一下,可是当他将道袍凑近泉水的时候猛然觉醒,道袍上沾有巫心语的血迹,一旦浆洗就会洗掉这些血迹,巫心语留给他的东西并不多,失去一样就少一样。

    令左登峰感到悲哀的并不是道袍上的血迹,而是他竟然差点忽略了这一细节,在此之前他是一直牢记于心的,今天怎么会忽视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开始淡忘了,与玉拂接触的过程中,他的心态悄然发生了变化,巫心语的影子越來越淡,崔金玉的优点越來越明显。

    “我只是个普通人,普通人遇到的问題我都会遇到,但是我一定不会放纵自己,我永远也不会辜负你。”左登峰喃喃自语,他从不认为自己骨子里有高尚的血液,其他男人有的想法他也会有,他与别的男人不同的是他不给自己寻找背叛的借口,不给自己寻找忘记的理由,他也从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情有多高尚,这只是爱的回应,作为一个男人他深深的感受到不需要额外给予女人什么,只要能公平的对待那个对他付出真心的女人就是一个高尚的男人,公平并不是冷冰冰的交换,而是厚重深邃的‘我不负你,’

    “你说什么。”水潭的另一边传來了玉拂的声音,二人之间有阻碍物,看不到对方却能听到对方的声音。

    “我在跟十三说话。”左登峰随口说道。

    左登峰说完,对面的玉拂沒有再说话,取而代之的是淅唰的撩水声,撩水的声音撩拨着左登峰的心,这一刻他暗自咂舌,自己偏执的几近病态还难免心生旖念,换做常人早就蹦过去感受内外的温暖了,这一刻左登峰得出一个怪异的结论,伟大的事情都是疯子干出來的。

    十三不爱洗澡,却很享受温泉旁边的热石,因而等到二人穿好衣服离开的时候它竟然赖着不走,左登峰无奈之下只好提着它回去,孤男寡女在一起太容易出事,十三在旁边玉拂不会轻举妄动。

    回到山洞,左登峰躺卧休息,玉拂危坐正襟打坐练气,她最近在修炼本门练气法术之余还会修行左登峰转述给她的法术,令她感到疑惑的是两种法术竟然毫不冲突,她惊叹于这种法术的jīng妙高深,但是她不知道的是两种法术原本是有冲突的,之所以现在沒有冲突了是因为左登峰根据她自身的情况将yīn阳生死诀进行了调整。

    如果玉拂知道了这些,她会惊叹于左登峰的思维,可惜她不知道,事实上别说她了,就连对yīn阳生死诀进行修改和调整的左登峰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举动已然算得上惊世骇俗了。

    次rì清晨,二人起身继续赶路,中午时分再行数百里,地势平缓,二人发现了人类活动的痕迹,隐现的山路,猎人的陷阱,这些都表明这附近有人类居住,对此二人并沒有感到意外,因为二人已经來到了三江并流的上游区域,前方不远处就可以进入澜沧江西岸。

    到了这里,西岸不再有雪山,在此之前左登峰一直细心的观察并细数着西岸的雪山,发现连绵的雪山自南至北一共有十三座.

第一百八十七章 惊闻仙踪

    “你在看什么。”玉拂见左登峰一直望着西侧,便出言问道。

    “之前我曾经数过西侧的雪山,发现雪山一共有十三座。”左登峰转头回答。

    “十三座。”玉拂面露疑惑。

    “是的,这可能跟十三的身份有关。”左登峰点头说道,在此之前左登峰一直以为十三的名字是根据十二地支起的,现在看來有可能不是这样,十三的名字可能跟那十三座雪山有关,有可能是地名。

    “走,前面有村落,咱们打听一下情况。”玉拂出言说道。

    左登峰点了点头,二人起身再行,北方十里外的平坦区域有一小型的村落,那就是二人的目的地,二人目前位于云南和xī zàng的交界处,已经不再是人迹罕至的区域了。

    片刻过后,二人來到了村子外围,这是一座不大的村落,数十栋房子都是木屋,村民的服饰不尽相同,有的是汉族打扮,有的是藏族服饰,衣着的不同表明这里居住的人属于不同的民族。

    “两位是要前往十三太子峰吗,我可以给你们当向导。”就在二人驻足村口打量观察之际,坐于村口的一个五十來岁的瘦弱汉子走了过來,这家伙穿着一身破旧的布衣,胡子拉碴,酒糟鼻子,走路时右腿拖地,是个瘸子。

    “你是汉人。”左登峰闻言大喜,他对瘸子很有好感。

    “是的,你们是要去十三太子峰吗。”瘸子见左登峰面露喜sè,急忙出言追问。

    “你说的十三太子峰是不是就是西面的那十三座雪山。”左登峰出言问道。

    “是啊,我可以带你们去,十枚大洋就行。”瘸子抬起袖子擦了擦鼻涕。

    “那个区域经常有人去。”左登峰陡然皱眉,在他的想象当中西侧的那些雪山是人迹不至的不毛之地,沒曾想竟然时常有人去,不然的话不可能出现专业的向导。

    “也不是经常,偶尔会有,都是來采雪参的,也有一些是寻仙访道的,十三太子峰有仙人。”瘸子说的一本正经。

    “仙人,你看我们两个很像笨蛋吗。”左登峰闻言冷哼开口。

    “我沒骗你,我要骗你,你就用这枪打死我。”瘸子伸出鸡爪一般的手指着左登峰提在手中的机枪。

    “那些人找到仙人了吗。”玉拂插言问道。

    “只要能攀上第五座雪山的山顶就能见到仙人,运气好的话还能采到雪参。”瘸子瞪眼开口。

    自从这个瘸子出现的那一刻起,左登峰就一直在打量他,此人明显生活的很落魄,而且嗜酒,这类人撒谎的可能xìng很大,但是根据他的神情來看他似乎沒有说谎,不过沒有说谎也不代表他说的都是真的,也有可能是他自身就认知错误。

    “村里有酒馆沒有,我请你喝酒。”左登峰沉吟片刻出言说道,到了陌生的环境下最好还是有人说明当地的一些情况。

    瘸子一听喝酒立刻双眼放光,慌不迭的弯腰道谢,转而一瘸一拐的将二人领到了村中一处简陋的酒馆,说是酒馆其实就是靠街的一栋屋子,经营酒馆的是汉人老头,年纪比瘸子还大,估摸着有七十多岁,打下手的是他的老伴,酒馆只有两张桌子,连柜台都沒有,屋子西侧有一排大缸,足有七八口,缸上面都有盖子,里面存放的是酒,单闻酒气就知道里面是劣质的高度白酒,冲烈有余,醇香不足。

    老两口见瘸子进店,立刻露出了无奈怜悯的神情,由此可见这个瘸子平时可能沒少赊酒,见到瘸子后面跟着的左登峰和玉拂的时候,老两口急忙过來招呼,他们这里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弓箭猎枪,对于左登峰拿着机枪也并沒有表现出惧怕。

    这处酒馆是名副其实的酒馆,主要是卖酒的,这里气候寒冷,不管是汉人还是藏民全都有喝酒的习惯,老两口酿酒货卖,酒馆里酒菜不多,左登峰为瘸子要了一盘牛肉,然后点了几样蔬菜,酒要了三斤。

    “老板娘,他欠你多少酒钱。”左登峰叫住了上菜的老妪。

    “有四块了,瘸子带路进山是好手,你们雇他算是雇对了。”老妪围裙擦手。

    “这个给你,给他把账画了,剩下的给你算饭钱。”左登峰自怀中掏出了一枚金条递给了老妪,人都是会变的,左登峰也变了,三年之前他一分钱能掰两半花,现在出手阔绰,挥金如土。

    老妪见状面露惊愕,转头看向正在舀酒的老头,老头见状提着酒壶走了过來,接过金条连声道谢,转而招呼老伴为二人烙饼,左登峰知道玉拂吃不惯面食,便为其要了米饭,左登峰细心的举动换來了玉拂柔情一瞥。

    “我要知道所有关于十三太子峰的事情,我们不需要你带路,把你知道的全部说出來。”左登峰再次从怀中取出一枚金条放到了桌边,这是一根十两的大金条,威逼和利诱,左登峰一般喜欢用后者。

    瘸子此刻已经抓起了酒壶,见到金条立刻双眼冒光,放下酒壶就來抓拿那根金条。

    “先给你一半。”玉拂见状隔空抓过那根金条,左手拇指和食指微微用力将金条捏断,扔了一半给那瘸子,正统的道门中人都以左手挥舞拂尘,右手持拿武器,崔金玉擅长以拂尘为武器,所以左手也很灵活。

    瘸子见状并沒有流露出害怕的神情,这一点左登峰非常满意,如果瘸子是骗人的,见识到玉拂的实力之后就会害怕,他不害怕就说明他知道一些真实的东西,贪婪是人的本xìng,瘸子有贪心很正常。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什么都知道。”瘸子接过金条咬了咬,金子发软,很简单的辨别方法。

    “十三太子峰的情况,我们只听真实的,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不要夸大也不要乱说,有一句不对的,这根金条你就拿不走。”左登峰从玉拂手中拿过那半根金条扔给了瘸子。

    “十三太子峰就是那十三座雪山,我在那里见过仙人。”瘸子信心满满的将金条揣进了怀里。

    “什么时候的事情。”左登峰皱眉发问,难道十三的原主人还活着。

    “三十年前,我进山挖参见到过。”瘸子迫不及待的端起了酒壶,三斤白酒由三个酒壶分装,瘸子自己提了一壶。

    “原原本本的说一遍,不要吞吞吐吐。”左登峰皱眉开口。

    瘸子见左登峰面露不悦,快速的灌了几口白酒,将三十年前在十三太子峰见到仙人的始末说了出來。

    三十年前瘸子还不到二十岁,那时候他还不瘸,在十三太子峰区域有一种特殊的雪参,雪参与人身长的是一样的,但是它长的很缓慢,十年出双叶,众所周知人参的作用是大补气血,雪参的作用也和人参一样,不同的是雪参五行药理不是土中土,而是土中水,所以它沒有人参的燥热,适合沒病的人服用,是大补之物,价格等同黄金,瘸子是孤儿,家贫无财,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有了意中人却沒钱下聘娶妻,年轻的瘸子就独自进入了十三太子峰区域,试图碰碰运气。

    之所以沒有结伴同行是因为进山采参是件非常危险的工作,十三太子峰个个陡峭无比,贵重稀有的雪参主要生长在雪山的山巅部位,进山采参的人要想找到雪参就必须攀爬雪山,但是雪山常年有积雪覆盖,气温极低,山壁滑不留手,因此进山采参的人十有捌九都无功而返或者是葬身雪山,只有极少数的人采到雪,采到雪参这一辈子就够了,而那些无功而返的人也对雪山危险的地势感觉到后怕,最主要的是不管采不采的到雪参,只要攀爬那些雪山,人的双手双脚就会严重冻伤,也沒办法进行第二次尝试了。

    瘸子年轻气盛,为了心爱的女人不惜以身犯险,背着干粮悄悄进山,在爱情的驱使下瘸子无所畏惧,七天之内在雪山下方行走了四百多里,选中了第五座雪山,之所以选择这一座是因为这座雪山很高很陡,有雪参的可能xìng很大。

    瘸子在山脚下喝了大量的白酒,然后开始爬山,瘸子运气很好,中途采到了数朵雪莲,雪莲也是很贵重的草药,有很多的功效,但是最大的功效是治疗男xìng的不举和女人月事不调,瘸子采到雪莲之后权衡了一下,觉得这些东西不足以凑齐彩礼,便再度上爬,越往上爬山势越陡峭,气温越低,呼吸越难,每一刻瘸子都想打退堂鼓,但是他坚持到了最后,凭借着一腔热血和敏捷的身手,他终于登上了第五座雪山的山顶,在那里他找到了两颗雪参,这让瘸子欣喜若狂,就在此时山中开始刮风下雪,瘸子便躲进了山顶一座低矮的山洞,在山洞里他见到了盘坐着的仙人。

    “山洞里有什么。”左登峰出言问道。

    “仙人长什么样子。”与此同时玉拂也出言发问。

    “山洞里什么都沒有,仙人的衣着跟你差不多,是个岁数挺大的男仙,手里也拿着白毛扫帚。”瘸子伸手指着玉拂手里的拂尘。

    “你和他交谈过沒有。”左登峰出言追问。

    “我跟他说话了,但他沒搭理我,我见他一直坐着不动就伸手去推了推他,沒想到手臂穿过了他的身体。”瘸子提壶灌酒。

    “你的意思是说他只是一道影子。”左登峰挑眉问道。

    “跟影子很像,但是他不是影子,他跟真人一样,一点都不模糊。”瘸子连连摇头。

    “后來怎么样了。”左登峰抬手接过老板娘端來的蔬菜。

    “后來风雪停了,我就下山了,那时候手脚都冻麻了……”瘸子说到此处竟然老泪纵横哽咽不止,左登峰和玉拂见状大为疑惑,而老板娘则叹着气接了话茬,瘸子下山的时候把腿摔断了,拖着短腿在山里艰难的走了半个多月才回了村子,回來之后就去了女方家里,沒想到女家见他残疾的严重,加上见财起意,竟然连夜带着雪参雪莲举家离开了,等瘸子醒來,人已经沒了。

    左登峰和玉拂听到这里双双摇头苦笑,世人皆自以为高尚,嘴上常言要多施于人,多给于人,但是事实上根本就沒人能够做到,别说多给了,不少给就算很不错的人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转世灵童

    苦笑过后,二人表现不一,玉拂在叹气,而左登峰在冷笑。

    玉拂见状皱眉斜视,面带询问之意。

    “你认为他很可怜吗。”左登峰出言笑道。

    “难道不是。”玉拂皱眉。

    “他自作自受,每个人都有选择,他选择错误就该承受就这样的后果,这就是道家所说的yīn阳平衡,也是佛家所说的因果报应。”左登峰平静的笑道。

    玉拂闻言再度皱眉,左登峰说的这番话非常的不近人情,不止是不近人情,简直是极度冷血,但是玉拂偏偏无法反驳他,因为左登峰说的非常正确,令她沒有想到的是瘸子竟然对左登峰的言论非常的赞同,“你说的对,我活该,我瞎了眼,看错了人。”

    “你什么时候想通的。”左登峰出言笑道。

    “也就是这些年我才想通的,我不能怪别人,怪只能怪我自己。”瘸子抬起袖子抹去鼻涕和眼泪,转而拿起了酒壶大口灌酒。

    “你这些年想通了不能埋怨别人的道理,然后导致你的态度令我非常欣赏,再导致了你可以安度晚年,这又是yīn阳平衡,有因有果。”左登峰自怀中掏出了三根金条放到了瘸子的面前,他身上只带了这些,全给了瘸子,原因不是出于同情,而是赞许瘸子懂得反省自己,这年头埋怨别人的人越來越多,反省自己的人越來越少了。

    瘸子见状立刻愣住了,十两黄金已经够他度rì的了,四十两黄金能换到一千多大洋,这简直是飞來横财,但是钱太多了,他不敢拿。

    “收起來吧,我不希望你因财招灾。”左登峰转头看了看门口过往的行人。

    瘸子闻言急忙收起了那三根金条,然后坐立不安的瑟瑟发抖。

    左登峰随即拿起另一只酒壶倒了一杯白酒,一饮而尽,白酒很冲,入喉似火。

    “你的想法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玉拂看着左登峰,左登峰的举止乖张率xìng,常人很难理解,但是玉拂懂他。

    “修行了阐教的yīn阳生死诀和截教的聚气法诀之后。”左登峰随口说道,yīn阳生死诀虽然只是练气法门,但它是阐教的法术,阐教的法术厚重沉稳,追本溯源,可直透真相,如果安心修行,到最后会达到身心平和的仙人心境,但是左登峰中途又修习了截教的法门,截教法门的特点是急功近利,行险速成,这两种不同的法门都对左登峰的心xìng产生了影响,令他拥有了极快的分析能力和感悟能力,但是缺乏天成的沉稳和随和。

    “十三太子峰有那几座被人攀登过。”左登峰转头看向哆嗦着的瘸子。

    “这些年一直有人去寻找雪参,十二座雪山都被攀登过了,只有主峰卡瓦格博峰沒有被攀登过。”瘸子快速的回答。

    “怎么是个外国名字。”左登峰闻言皱眉问道。

    “卡瓦博格是藏语,是噶举派传说中的保护神。”瘸子出言解释。

    “噶举派是什么门派。”左登峰出言追问。

    “是藏传佛教的一个分支。”玉拂接口说道。

    “对,卡瓦博格峰是他们的圣山。”瘸子说道。

    左登峰闻言立刻升起了一头的雾水,十三的主人应该是截教的道人,这怎么跟喇嘛扯上关系了。

    “他们禁止外人登山。”玉拂接话了话头。

    “不不不,他们只是偶尔会过去祭拜,平时不住在那里,卡瓦博格峰太陡了,沒人上的去,那里的积雪不结实,很容易滑坡。”瘸子转头看向玉拂。

    “那些被攀登过的雪山有沒有什么奇特的地方。”玉拂再问。

    左登峰见状干脆将话语权交给玉拂,玉拂问的问題肯定很有针对xìng,他自己问的话也是问那些。

    “沒有,只有第五座雪山上有个山洞,我之前上去过,其他采参的人就不上去了,我也带过几个寻找神仙的人过去,但是他们都沒能爬上山顶。”瘸子知无不言,他拿了那么多钱,此刻无比心虚。

    “十三太子峰周围有沒有湖泊。”玉拂再问。

    左登峰虽然在喝酒,但是他一直在听玉拂和瘸子说话,玉拂这句话一出口,左登峰立刻猜到了她的用意是想确定十三衍生出的龙是否有可能还在那片区域。

    “有,在卡瓦博格峰的东侧有着很大的湖泊,不过湖水都被冻住了,上面还覆盖着积雪。”瘸子此刻终于不再发抖,提供了对二人有用的线索令他内心安定了少许。

    “离这里多远。”玉拂出言问道。

    “具体多远我不清楚,我曾经带人去过那里,前后走了一个多月。”瘸子说道。

    玉拂闻言转头看向左登峰,左登峰沉吟片刻沒有说什么,目前唯一的希望就是十三太子峰的主峰卡瓦博格,第五座雪山山顶的山洞极有可能是十三主人修行过的地方,当然也不排除其他道人在那里修习并留下了影像,少林禅宗祖师圆觉大师曾经在少林寺面壁九年,于石壁上留下了模糊的人像,这是一种灵气残留的情况,修道中人倘若长时间在某一区域停留,那片区域就可能会残存有他的影像,至于残存的影像完整与否,清晰与否与修行中人自身的修为以及他在那一区域停留的时间长短有关。

    “吃饭吧。”玉拂见左登峰沒有开口的意思,便抬手示意瘸子吃饭,瘸子现在心情激动,哪里还吃的下,只是抓着酒壶不停的灌酒。

    左登峰收回思绪拿起了筷子,一边吃饭一边思考,吃完饭之后又为十三叫了几斤生牛肉,十三先前吞食了大量的毒虫,因此吃的并不多。

    “还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一并说出來,我们一会儿就走,你不用跟着。”左登峰问瘸子,此刻酒馆的老板正在给他们切牛肉,灌白酒,牛肉热量很高,进雪山是最好的食物,白酒也得带一些,御寒。

    “我知道你们会武功,但是山里的天气多变,你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雪什么时期起风,还是我带你们去吧。”瘸子虽然分不清武功和道术,但是他明白食君之禄为君分忧的道理。

    “我们能rì行千里,你跟着我们会拖累我们。”左登峰摆手说道。

    “你们要去哪里。”瘸子尴尬的出了口粗气,左登峰的话有点伤他自尊,不过也让他如释重负,山里太危险,他骨子里并不想去。

    “主峰。”左登峰随口说道。

    “卡瓦博格峰积雪很厚,现在气温已经回升了,很危险。”瘸子出言提醒。

    “沒事儿,你早点离开这里吧,出去找个娘们,兴许还能留个后。”左登峰撇嘴笑道。

    玉拂闻言无奈的横了左登峰一眼,怪他言语粗俗。

    “你们现在不能进山,得等到明天傍晚。”瘸子再度开口。

    “为什么。”左登峰皱眉问道。

    “噶举派阿底寺的竹护加措活佛五年前圆寂了,寺里的鸡冠和尚到处寻找,前些rì子终于找到了灵童,这几天正在举行坐床大典,大量的信徒都去观礼了,阿底寺位于进山的入口,这几天严禁咱们汉人进入。”瘸子伸手指着西北。

    左登峰和玉拂闻言双双皱眉,瘸子口中的鸡冠和尚其实就是喇嘛,他所指的那个区域是贯穿东西的唯一通路,无法绕行,但是他们也肯定不舍得浪费这一天半的时间。

    “你们最好别硬闯,噶举派很多的高僧都來了,他们的信徒也都去了,成千上万人,闹了好几天了。”瘸子见二人面sè不善,急忙出言提醒。

    “闹了好几天,什么意思。”左登峰出言问道。

    “转世灵童找了两个,寺里主事的两个大和尚一人找了一个,正在争着当活佛呢。”瘸子咧嘴笑道,由于宗教信仰的不同,汉人并不信少数民族的宗教。

    “不是有金瓶掣签的制度吗,抽签决定就是了,闹什么内讧。”左登峰开口问道,金瓶掣签制度是清朝制定下的规矩,目的就是防止找到的转世灵童多于一个的时候好抽签决定谁做活佛。

    “噶举派是藏传佛教唯一一个不抽签的门派,他们是根据上一代活佛的遗嘱來找灵童的。”瘸子给左登峰上了一课。

    “现在怎么办。”玉拂转头看向左登峰。

    “你走吧,早点离开这里,我们从來沒见过你,你也沒见过我们。”左登峰沒有回答玉拂的话,而是冲瘸子开了口。

    瘸子闻言给二人跪了下來想要磕头道谢,左登峰自然不会让这个五十多岁的老人给自己磕头,抬手延出灵气将他扶了起來,瘸子无奈之下只好冲二人鞠了躬,转而双手抱怀离开酒馆往东去了。

    左登峰虽然沒有回答玉拂的话,但是玉拂已经根据他的举动猜到了他的用意,毫无疑问,左登峰想要硬闯。

    “什么时候走。”玉拂出言问道。

    “先过去看下情况。”左登峰背起装有白酒和干粮的木箱离开了酒馆。

    “我对藏传佛教不太了解,你知道什么叫坐床吗。”左登峰顺着村路往西北方向走去。

    “坐床类似于道家门派的掌教正位典礼,按照床座层数的不同分为了好几等,班禅和da赖坐五层床座,萨迦法王坐四层,下面还有坐三层半,三层的,总之是层数越高地位越高。”玉拂回忆了片刻开口说道,她虽然是道家道人,对佛教的相关事宜也略有耳闻。

    “噶举派的这个活佛坐几层。”左登峰好奇的追问。

    “不清楚,也就三层或者三层半吧。”玉拂说的并不肯定。

    二人一边行走一边交谈,半个小时过后二人看到了一座庞大的寺院,寺院周围盘坐着大量的僧侣,跪倒了大片信徒,寺院建于澜沧江东岸,寺院南侧一座浮桥横江而建,要想过江,必须自人群之中穿过。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天龙护身

    那些跪倒在地的信徒挤满了寺院周围五里范围内的所有空地,要想过江就必须穿过人群。

    “你打算怎么办。”玉拂出言问道。

    “硬闯。”左登峰正sè开口,寺院外的僧侣都是些普通的僧侣,真正有道行的应该在寺内,五里范围,二人用不了多久就可以穿过。

    “什么时候。”玉拂再度发问。

    “现在。”左登峰冲十三招了招手,后者立刻窜上了他的肩膀。

    “还是等天黑吧。”玉拂想了想开口说道,她有她的顾虑,目前阿底寺处于非常时期,严禁汉人进入,二人一旦跨越雷池,必然会被阿底寺的僧侣和这一干信徒视为仇敌,信徒倒构不成威胁,但是难保阿底寺里沒有佛门高手。

    “咱们两个想过去还用等到天黑。”左登峰出言冷哼。

    “遭到阻拦的话咱们是进还是退。”玉拂知道无法改变左登峰的想法,便商榷万一出现意外情况如何处置。

    “进,大不了回來的时候另外找路。”左登峰拉栓上膛。

    玉拂见状暗自皱眉,左登峰的这个举动表示他在遭遇阻拦的时候除了使用法术之外还有可能会开枪,这不是光明正大的手段。

    “尽量别开枪,一旦结仇,以后难免遭到报复。”玉拂紧了紧捆扎被褥的绳索。

    “我沒有以后。”左登峰提气轻身暴起西掠,玉拂叹气过后跟随在其左侧,她也并不是善男信女,左登峰既然决定在必要的时候开枪,她就不会在他的右侧阻碍他开枪。

    二人跃起之后就有人发现了他们,一人惊呼,众人立刻抬头上望,在动身之前左登峰已然猜到了会是这种局面,因此并未惊慌,前掠之势一竭立刻下落借力,由于诸多信徒拥挤在一起,落脚之处很难选择,左登峰也懒得选择,径直下落,将下方一名信徒踩倒,在他的身上再度起跳,修行中人在凌空之前起跳的时候双脚的力道是很大的,一脚过后,左登峰立刻知道他踩伤人了,但是他并未停留,他虽然是修道中人却并不狂热的迷信宗教,也不喜欢狂热迷信宗教的人。

    玉拂也沒有心慈手软,二人目前求的就是速度,快速的穿过人群赶到吊桥才是正事儿,所以她这一脚下去也踩倒了人。

    大量的信徒见状立刻发出了高叫声,喊的什么东西二人压根儿听不懂,与此同时那些坐于寺院外的僧侣也闻声站了起來,不过他们并沒有赶过來阻止二人,而是退到了寺院的大门处,将大门严密的防守了起來,左登峰见状撇嘴冷笑,他压根儿就不是冲里面的活佛去的,不然那高不过丈的院墙根本就拦不住他。

    这些信徒都是些凶悍强壮的少数民族,平时都带有武器,但是此刻都沒有携带武器,连匕首也沒带,因为携带武器朝圣是有失礼数的。

    即便沒有武器,这些信徒仍然想要将二人留下來,所以二人一落地他们立刻就会伸手过來抓扯,为了防止这些信徒抓扯到身上的装备和被褥,二人在落地之后会立刻再度跃起,片刻也不停留。

    十余起落之后,那寺院南侧的吊桥已经不远,左登峰大致估算了一下,再有五六个起落就可以冲到吊桥附近,就在此时,左侧传來了玉拂的声音,左登峰闻声转头侧望,发现玉拂落地借力之时背负的被褥等物被那一干信徒抓扯了下來,玉拂正试图回身反抢。

    “不要了,快走。”左登峰见状急忙探手拉住了玉拂。

    “那边很冷,沒被褥怎么行。”玉拂急切的延出灵气自人群中抓取被褥,此时绳索已断,被褥全散掉了,她只抓回了一条毯子。

    “高手來了,快走。”左登峰运转灵气送了玉拂一程,此时正有两位身穿喇嘛袍的僧人自寺内快速掠出,不问可知外面的大呼小叫已经惊到了他们,而且根据二人的身形來看他们也是度过天劫的高手。

    玉拂借左登峰之力急速前掠,二人目前距离吊桥还有二里左右,而那两名僧人距离吊桥已经不足二里,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左登峰和玉拂的目的,所以他们是前來阻截左登峰二人的,并沒有扼守吊桥关隘。

    轻身法术的速度与自身灵气修为大致上成正比,因此左登峰在第一时间判断出了这两位僧人的灵气修为在一分yīn阳境地,与玉拂相仿,较他为弱。

    左登峰和玉拂往西北方向奔掠,两名红衣僧人自寺院向南飞奔,片刻过后双方相遇,那两名红衣僧人年纪颇大,皆近古稀,身穿喇嘛僧衣,头戴鸡冠佛帽,干瘦奕然,神情庄严之中略带紧张,除此之外并无凶狠暴戾神sè。

    看清二人的样子之后左登峰陡然皱眉,他最希望的是二人凶神恶煞蛮横无理,只有这样他才好意思开枪,但是这两个人单观外相就足以说明他们是得道高僧,根本就不是坏人。

    双方四人遥隔三丈凌空站定,左登峰并沒有急于动手,玉拂自然也不会擅作主张,那两名老年僧人也沒有动手,而是双手合十冲左登峰和玉拂行礼。

    “二位大师,在下左登峰,此次前往十三太子峰寻找雪参救人,并无恶意。”左登峰微微犹豫出言说道,恶拳不打笑脸,对方施礼在前,自当善意回应于后。

    可惜的是那两位老僧并不懂汉语,听到左登峰的话后对视一眼,面露疑惑。

    左登峰见状伸手指了指寺院,转而摆了摆手,随即指向西侧吊桥,他想通过自己的动作表明二人并不想进寺,只是路过。

    两位老僧见状连连摇头,伸手指着东方,示意二人离去。

    两位老僧的反应令左登峰再度皱眉,虽然下方的信徒此刻已经因为两位老僧的到來而暂停鼓噪,但是神情凶狠,很不仁善,一旦落入人群,免不了被手推脚踢,自己也就罢了,他绝对不允许玉拂受到委屈。

    “走。”左登峰冲玉拂使了个眼sè,与此同时快速的向西疾掠,沒别的办法了,只能硬闯。

    二人一动,那两名老僧随之有了动作,晃身上前加以阻止,与此同时高声说了一句什么,喊声过后,下方的信徒纷纷自这一区域躲了出去。

    “嘭嘭嘭。”左登峰见二位老僧横加阻拦,立时叩响了扳机,他这几枪是朝天开的,意在吓退二人。

    枪声响过,两位老僧并未退走,而是落于地面挡住了二人,左登峰和玉拂此刻凌空之势已然枯竭,也只能落回地面。

    “嗡,吗哈噶啦,格哩哄啪。”两位老僧落地之后立刻连结手印,齐颂咒语,伴随着咒语的念诵,异象顿现,两条天龙虚影自二人身后陡然出现,怒睛昂首,龙须飘卷,鳞青爪利,气势磅然,快速的护住了两位老僧的周身。

    左登峰还是头一次见到天龙的形象,内心顿生无形压力,毫无疑问,这是动手之前的征兆。

    左登峰和玉拂见状立刻凝气戒备,左登峰枪交左手,气行右臂,玄yīn真气凝势待发,玉拂拂尘执于左手,右手快速的解开了道袍上侧的一枚布扣,衣襟内侧是她存放符纸的地方。

    任何人都有好胜之心,左登峰也不例外,见到天龙异象之后他决定暂时不用机枪,他想看看是自己的玄yīn真气厉害,还是佛家的天龙符咒威猛。

    左登峰和玉拂知道那两位老僧不易对付,咒语真言可以与外界灵气产生共鸣,加强自身实力,这两位老僧咒语念完身后立刻出现天龙虚影,由此可见他们是使用咒语是可以借助天龙之势的。

    那两位老僧也知道左登峰二人修为高深,左登峰先前的凌空之势已经表明了他的灵气修为高于二人,在万千信徒的围观之下,倘若落败,噶举派阿底寺将颜面扫地。

    双方都沒有轻举妄动,足足数分钟的沉默对峙之后,两位老僧率先有了动作,其中一名老僧冲同伴低声说了一句什么,后者闻言撤去手印,天龙护身异象立刻消失,转而后退三丈。

    这一幕令左登峰对他大为敬佩,他这个举动表明他们不想对女人动手,只由一人出战左登峰,作为回应,左登峰将背包和机枪交予玉拂。

    “小心点。”玉拂带着十三后撤三丈。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他心里此刻并不轻松,yīn阳生死诀只有一句法诀,倘若施展,有逆天之效,所以他非常清楚口诀和咒语可以大大增加自身的法术威能,能否破掉对方的天龙护体他毫无把握。

    左登峰的举动换來了僧侣的惺惺和信徒的哗然,藏民崇尚勇士,动刀子可以,用枪会遭到所有人的鄙视。

    “我如果输了,立刻离开。”左登峰伸手做了个躺倒的姿势,然后伸手指了指东方。

    那老僧见状面露难sè,转身看向身后的同伴,那同伴的神情也很为难,犹豫良久才点了点头,老僧征求了同伴的意见之后,便用藏语说了一句什么,转而抬手西指,意思很明显,如果左登峰胜了就可以进山。

    左登峰见状沒有再说什么,快速催气凝势,玄yīn真气虽然霸道,耗损灵气却极为严重,不耐久耗,所以必须速战速决。

    与此同时那老僧也口唇连动,急催咒语,身后的天龙虚影越发清晰,右手由白转红,急速膨胀,到最后竟然大若熊掌,一片鲜红。

    这一幕令左登峰暗自后怕,这个老僧用的也是藏密大手印,而且修为不逊于铜甲,换做以前他定然难以取胜,好在他在前些时rì已然二分yīn阳,借助灵气修为和玄yīn护手之助,当可胜他。

    “阿西噶笃。”那老僧先行凝势完毕,高喊一声拉开了架势。

    “玄yīn真气。”左登峰随即回应,出言的同时幻出一片虚影急速攻向那红衣老僧……

第一百九十章 圆帽老僧

    古语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左登峰深谙此道,因此每次对敌都是杀招先出,绝不拖泥带水。

    那红衣老僧沒想到左登峰会立刻出手相搏,因此微感惊愕,只此一愣便已经失去了先机,等到左登峰闪到近前的时候他只能被动的出手接招。

    与人斗法,有七成是比拼灵气修为,有三成是比拼脑子,红衣老僧此刻急切的想要将手臂伸直,因为只有将手臂伸直才能最大程度的发挥大手印的威力,倘若手臂弯曲,攻势便大有不足,此时他的手臂尚未伸直,换做常人定然会抓住这一时机与他对掌,以站稳先机,但是左登峰并沒有那么做。

    两人对面,左登峰的右手是面对着红衣老僧的左肋的,而红衣老僧此刻正急于伸直右臂,如此一來对左侧身体就防守不足,因此左登峰放弃了与老僧对掌的优势选择了攻其左肋。

    这一记攻势并非稳cāo胜券,因为红衣老僧有天龙虚影护身,虽然只是虚影,无疑是通过咒语借用了天龙之威,左登峰要想打伤他,就必须先冲破他的护身虚影,然后再吐露玄yīn真气,倘若玄yīn真气过早催发,红衣老僧定然jǐng觉回救。

    红衣老僧年事已高,他先前最担心的就是左登峰与之比拼并耗损灵气,而且他也认定了左登峰会与之正面对掌,沒曾想左登峰竟然会舍弃已有的优势改攻其左肋,如此一來他前伸的右臂已然來不及斜击阻挡,不过他的左手由于常年摇转净筒也变的极为灵活,于是红衣老僧便以左手封挡,辅以右手攻向左登峰左肩,用的是围魏救赵的法子,试图令左登峰有所忌惮主动收手。

    表面上看红衣老僧的应对极为恰当,但是他错了,他错就错在他不了解左登峰的xìng格,左登峰是个极端偏激的人,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一击制敌,他不在乎付出相应的代价,只要收获多于付出,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快,快,快……左登峰此刻脑子里萦绕着一个快字,只要快速的击破红衣老僧的护身天龙虚影并打伤他,就可以令他气息岔乱,气息岔乱会令他灵气不续,灵气不续就会出掌无力,出掌无力就能令自己受创减小。

    心念转动之时,左登峰已经感觉到右手传來了坚韧的弹力,这是灵气护体特有的触觉,不同于普通的灵气护体,红衣老僧的护体灵气触之并不是滑,而是有着犹如龙鳞一般的波纹,左登峰右手灵气撞击之后产生了极大的阻力和弹力,攻破红衣老僧的天龙护体是一个短暂而艰难的过程,所谓短暂是因为自感受到阻力到攻破这道阻力只在转瞬之间,所谓艰难是因为这个过程耗去了左登峰大量的灵气。

    “破。”伴随着一声怒吼,左登峰径直攻破了红衣老僧的天龙虚影,右手触及到了他的左肋,与此同时玄yīn真气破体而出,急灌冰封。

    那红衣老僧见状大骇失sè,倘若继续攻击左登峰的左肩,势必会得不偿失,情急之下左腿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弯曲角度后旋前踢,冲正在催逼玄yīn真气的左登峰踢了过去。

    左登峰压根儿沒想到人类的肢体能够做出这种动作,因此并未防范,直待红衣老僧脚至胸前方才反应了过來,但是为时已晚,胸部已经中脚,闷哼过后倒退而出,连退两丈之后仍然沒有止住退势,无奈之下再度后跨三步方才定住了身形。

    “你怎么样。”玉拂闪身上前关切发问。

    左登峰前胸中脚,受创不轻,岔乱的灵气在胸前乱窜,激起一口瘀血凝结在颤中穴,压之不下,吐之不出,此刻是最难受的时候,闻声转头看向玉拂,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一口瘀血立时破口而出,即便他临时低头,鲜血还是溅到了玉拂所穿的道袍。

    “你沒事儿吧。”玉拂见状神情更加关切,语气更加焦急。

    “亏你还是修道中人,吐出來总好过咽下去。”左登峰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出言笑道,他先前之所以喷出鲜血是因为受到了强烈的刺激,他转头之后看到了玉拂的神情,玉拂关切焦急的神情他曾经在巫心语的脸上见到过,只有真正关心一个人才会有这种神情,这一刻左登峰知道这个美艳冷傲的女道是真心爱他的,而不是出于怜悯,同情,好奇,俘获。

    不过明白了这些之后左登峰并沒有感到欣慰和欢愉,相反的他更加苦恼,明白了又能怎样,徒增奈何。

    “他只有一分yīn阳的灵气修为,竟然能打伤你。”玉拂见左登峰并无大碍,方才放下心來,反观那红衣老僧就沒左登峰这么好过了,他的天龙护身虚影已经被左登峰震散,左侧半身一片白霜,此刻正双手合十,急切的运功通络。

    “我沒想到他会从那个方位出招,此人是童子之身修习佛法,阳气很重,不然早就冻住他了。”左登峰摇头说道,不管是修行道法还是修习佛法,童子身都至关重要,所谓童子之身就是纯阳之体,不但修行的速度快,抵抗力也强,如若不然,一分yīn阳的修为很难凭借灵气打伤二分yīn阳的修道中人,一分二分这两者之间是一道不小的沟壑。

    “他会印度瑜伽术,肢体可以自意想不到的角度弯曲,你要小心些。”玉拂关切的叮嘱。

    “他如果真是聪明人,就该立刻认输。”左登峰冷哼过后,转身向那老僧走去。

    左登峰走到距那红衣老僧一丈之外站定,刚想开口说话,那本來垂眉闭目的老僧却猛然睁开了眼睛,单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不会认输,这么多信徒在场,他输不起。

    左登峰虽然猜到了他的想法,却并不体谅他,因为先前吐血的是他左登峰,外人都以为老僧占了上风,那老僧如果想要完胜于他,那就是痴心妄想,得寸进尺。

    倘若论年纪,这老僧无疑能当左登峰的爷爷,但是论修为,他却在左登峰之下,儒家讲究学无先后,达者为师,但是藏传佛教却有着森严的等级制度,这红衣老僧是阿底寺两位传法大师之一,所谓传法大师就是在本派活佛在世的时候辅佐他,等到活佛死去之后,负责寻找活佛的转世灵童并教授小活佛本派经文以及法门神通,噶举派之所以以噶举为名是因为该派沒有典籍存世,都是口口相传,噶举在藏语里就是“语传”的意思,正因为他的地位尊崇,所以他败不起,因为他代表了噶举派佛法的最高境界,倘若落败,噶举派的信徒会大为失望。

    左登峰自然不知道这个老和尚在想什么,在他看來这个老和尚并不识趣,现在收手他还能保住颜面,倘若再打下去,他定然要颜面扫地,他天龙护身咒语已破,只能硬碰硬,比拼灵气,他必败无疑。

    “巴罗赞瓦。”二人对望片刻,那红衣老僧率出招,前冲的同时左手指诀快速变幻,右手后收凝势。

    左登峰自然听不懂这老僧吆喝的什么,他也无需听懂,因为他知道老僧说的肯定不是欢迎词,见红衣老僧闪至,左登峰只得再度出手,这一次他并沒有使用玄yīn真气,而是以自身灵气对掌迎敌,玄yīn护手虽然一直戴在手上,但是发出的是普通灵气还是玄yīn真气只在左登峰一念之间。

    左登峰之所以不发出玄yīn真气有两个原因,一是这红衣老僧先前左半身中了玄yīn真气,此刻体内yīn阳失衡,倘若此时再以玄yīn真气攻其右臂,无异于间接的帮助了他,第二个原因是高手斗法对灵气消耗很大,举例说明,度过天劫的修道中人灵气为千数,与常人过招会十十消耗,但是与高手对战,会百百耗损,倘若真的拼尽全力,谁也坚持不了多久,根本就不能嘿嘿哈呼的折腾半天。

    双掌相接,灵气碰撞,红衣老僧后退八步,左登峰同样后退八步,事实上他在三步之后就能定住身形,之所以退上与老僧相同的距离是想告诉他,再打下去丢人的是他。

    令左登峰沒想到到的是那老僧停稳之后并沒有就此罢手,而是高声念诵着拗口的咒语经文在原地转起了圈子,与此同时双手结印不停的转换。

    这一幕令左登峰暗自皱眉,幸亏这是斗法较技,倘若临阵对敌,谁会给你转圈子的工夫儿,早上去一脚踹翻了。

    在红衣老僧转圈的间隙,左登峰习惯xìng的捏起聚气指诀恢复灵气,与此同时转头看向西北那座吊桥,发现也就几个起落的距离,另外一名红衣僧人虽然年纪很大,却很不识时务,还站在二人必经之路上,倘若真会办事儿,早就悄然挪开了,届时左登峰就可以趁机逃走,保全阿底寺的面子,可是现在搞的左登峰想放水都不行,眼见那老僧就要上來拼命了,这可如何是好,如果故意认输,拳未到人先倒,那他就去不了西岸了,可是真的把老和尚给打死了,那更别想走了。

    就在左登峰左右为难之际,自阿底寺方向走來了一个身穿喇嘛服饰的老年喇嘛,此人年纪与两位老僧相仿,面如满月,相貌仁善,所穿袍子镶有金边,带的是高顶圆弧僧帽,与眼前这两个大公鸡迥然不同,很显然此人地位很高却不是噶举派的僧人,想必是阿底寺请來参加活佛坐床大典的他派高僧。

    此人一出现,左登峰立刻开始jǐng惕,敏锐的直觉告诉他此人修为当为三分yīn阳,倘若前來助阵,必是劲敌。

    圆帽老僧走近之后,阿底寺那位老僧立刻停止念咒捏印,与同伴一起与之见礼,三人交谈了几句之后那圆帽老僧向左登峰走了过來。

    左登峰见状森然冷视,他并不畏惧强者,对手越强越能激起他桀骜求胜的血xìng。

    令左登峰沒有想到的是,那圆帽老僧似乎并无敌意,一直面带微笑,走到左登峰面前五步之外站定,侧目看向左登峰的左手。

    “敢问真人,你这指诀从何处习得。”

第一百九十一章 曾是故人

    “你会说汉语。”左登峰闻言皱眉反问,这个圆帽老僧说了一口流利的汉语,但是在此之前他与那两个红衣僧人所说的是藏语也很流利。

    圆帽老僧闻言微笑点头,有些人一看就尖嘴猴腮的不像好人,有些人天生一副慈悲面相,这个圆帽老僧就是后者,随和,大度。

    “大师,我们不是來捣乱的,请你跟二位大师说一声,我们只想过江,如果再坚持比拼下去,我很难保证不错手伤了他们。”左登峰并沒有告诉这圆帽老僧他的聚气指诀从何而來。

    “真人年岁不大,已然一身紫气修为,实是难能可贵,敢问你这聚气指诀从何而來,浅谈几句,老衲便送二位过江。”圆帽老僧微笑问道。

    他的话说完之后,左登峰沒有立刻接口,淡紫,紫气,紫气巅峰,这是截教紫阳观对一分yīn阳,二分yīn阳,三分yīn阳的称谓,这个圆帽老僧不但知道这些,还知道他捏的指诀名称,由此可见这个老僧跟那个传授他聚气指诀的青年道人大有渊源。

    “这聚气指诀乃在下蒙截教前辈真人指点所得。”左登峰沉吟过后出言说道。

    “老衲逾礼再问,那位真人道号上下,是何辈分。”圆帽老僧闻言面露喜sè,人随着年龄的增长,笑容越來越多的被作为为人处世的一种礼仪使用,那种笑容再甜美也透着虚伪,这个圆帽老僧此刻的笑容极为真挚,真挚的令左登峰在瞬间相信此人与截教紫阳观是友非敌。

    但是随后左登峰就更加疑惑了,他当年被少林寺的和尚从江南追到江北,一直跑了一宿才被撵到了紫阳观的旧址,自河南到此处有不下五千里,而且紫阳观是道人,此人是喇嘛,他们怎么会成为朋友。

    “我只知道他姓温。”左登峰如实回答,此时他已经确定此人跟紫阳观并不敌对。

    “温。”圆帽老僧闻言眼神之中流露出了疑惑的神情,他虽然年老,眼睛却不浑浊,修道有成的人jīng气充足,首先反应在眼睛上。

    “是的,是位很英俊的年轻人。”左登峰回望玉拂,玉拂一直留在原地,并沒有上前。

    “一千五百多年了,八师弟不可能还活着。”圆帽老僧屈指计算年份,与此同时喃喃自语。

    他虽然声音很低,但是左登峰还是听到了他的话,但是左登峰并沒有过分惊讶,因为先前在紫阳观的时候那位道士就曾经问过他康熙三年距今有多少年份,这些修道有成的人寿命都很长,已经超出了世人认知的范围,更超出了西方科学的解释范畴。

    “大师,沒什么问題的话,我们就先走了。”左登峰出言说道,常言道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华夏还是那个华夏,神州还是那个神州,这些永远不会变,只有曾经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会更迭交替,毫无疑问这位圆帽老僧与那远在河南的紫阳观有过一段渊源,但是那些都是曾经发生过的往事,跟他沒有太多的关系,左登峰现在只想渡江。

    “紫阳观而今可还泰巍。”圆帽老僧收回思绪出言问道。

    左登峰闻言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圆帽老僧言语之中对紫阳观非常敬重,左登峰不想他伤心,所以才点了点头,事实上紫阳观早成一片废墟了。

    圆帽老僧闻言面露欣慰神情,冲左登峰合十行礼,转身向回走去,沒走几步又回过头來。

    “愿真人心存平和,早悟大道。”圆帽老僧回头说道。

    “多谢大师。”左登峰出言道谢,圆帽老僧这句话是出于好意,意在提醒他凡事不要偏执,根据那两位红衣老僧先前对他的态度來看,此人至少也是一派活佛,想必是根据他的面相发现了什么。

    圆帽老僧闻言点了点头,转身走向那两位红衣老僧,低声交谈数句之后,那两位老僧点了点头,圆帽老僧转身冲二人抬了抬手,左登峰和玉拂见状快速的走向西北的那座吊桥。

    “此人必定跟紫阳观大有渊源。”过桥之后玉拂出言说道,先前二人交谈的内容她都听到了。

    “先把自家瓦上的霜扫了,再去管别人门口的雪吧。”左登峰并不愿在这个问題的分神。

    “你习练的指诀是紫阳观的法术,你不想知道紫阳观的往事。”玉拂出言问道。

    “不想,这一式聚气指诀是我在那等了半个时辰换來的,我不欠他的,我知道那些事情干嘛。”左登峰挑眉说道。

    玉拂闻言沒有再说什么,将手中的毯子折叠了起來夹在腋下,虽然遗落了大部分的被褥,二人也沒有过分担心,毕竟修行中人比普通人经冻。

    由于时间紧迫,二人过江之后立刻往南直下,这里气温很低,鲜有蛇虫鼠蚁,相比澜沧江东岸的蛇虫遍地,二人还是更喜欢这里。

    此时是yīn历的三月,江南的阳chūn三月放在这里可不好使,这里的三月依然寒冷,好在气温已在冰点以上,在山脚下穿行,并不是非常寒冷。

    很快的二人就來到了第一座雪峰的山脚,为了对雪山有个直观的认识,二人攀登了这座雪山,所谓雪山难登只是相对的,那得看是谁來登,二人攀登雪山毫不费力,提气轻身,疾掠而上,遇到过于陡峭的地方,二人也有应对之策,玉拂的护手金甲以及左登峰的玄yīn护手都可以抓进冰壁,借力上掠。

    这座雪山的高度约有十里左右,到了山顶,气温极低,二人感觉到了胸闷,呼吸不畅,这是高原反应,是正常的。

    “十三,别着急,很快你就到家了。”左登峰冲蹲在雪山峰顶往南眺望的十三说道,进入雪山区域之后十三的神情就一直很紧张,看不出有多兴奋,更多的是纠结和忐忑。

    十三闻言转身跑了回來,一跃而上,跳上了左登峰的肩头。

    “四处找找,看看有沒有雪参。”左登峰冲玉拂说道。

    玉拂闻言点了点头,人参是大补气血的东西,但是它有个致命的缺点就是不能多服,吃多了会燥热流血,但是雪参沒有此虞,它药xìng平稳,不热不寒,不管什么人吃了都有好处,而且可以不受限量的服用,瘸子曾经说过它的价格等同黄金,实际上很多东西是花钱也买不到的,二人rì后还需要寻找三只yīn属地支,中途倘若遇到危险,雪参就是吊命良品。

    可惜的是二人在峰顶并沒有找到雪参的踪影,这里靠近外围,來的人多,即便长有雪参也被人挖走了。

    傍晚时分,二人在第一座和第二座雪山之间的避风区域休憩,这里已经找不到生火之物了,二人只能席地而坐,毯子只剩下了一条,左登峰不容商议的给了玉拂。

    午饭吃的晚,二人并不饿,左登峰抓取冰块解渴,玉拂也效而仿之。

    “你不嫌凉。”玉拂好奇的看着大口咬嚼冰块的左登峰。

    “我体内本來阳气就旺盛,全靠玄yīn护手压制。”左登峰随口说道。

    玉拂闻言叹气摇头,有些事情时间一长就容易被忽视,玉拂几乎忘了左登峰修行的是女人的法门,体内yīn气几近枯竭,全靠右手的玄yīn护手发出寒气中和yīn阳,维持生命。

    玉拂沒有再说话,左登峰也沒有再开口,他此刻正在想十三的原主人是否真的就在十三太子峰的主峰卡瓦博格峰,如果是的话,那是一座从未有人去过的山峰,在那里不但可以揭开十三的身世之谜,还能知道十三的原主人到底是谁,这些都是困扰他许久的问題,想到即将能够水落石出,左登峰心情很是激动,但是激动的感觉刚刚浮上心头就被随后可能发生的事情冲淡了,铁鞋已经回去好几天了,不出意外的话青蚨虫很快就会飞來,他不希望真的如他猜测的那样是两个姐姐出了事情,但是除此之外也沒有什么事情能令银冠相召,作为一个男人,最希望的就是福延亲人,最不愿看到的就是祸及亲人。

    下半夜,起风了,气温骤降,玉拂虽然可以运转灵气抵御寒冷,左登峰还是不忍坐视她和十三挨冻,快速的自山脚下以玄yīn护手挖凿出了一处冰室,玉拂斜卧其中,大赞左登峰心思奇妙。

    “我是跟爱斯基摩人学的。”左登峰出言解释,是他想出的他从不谦虚,不是他想出的他也不窃据。

    “什么人。”玉拂不解的问道。

    “就是住在北极的人。”左登峰再度解释,此时西方书籍被翻译成中文的很少,他先前工作需要接触过不少,玉拂自然沒机会接触。

    “北极在哪里。”玉拂再问。

    左登峰闻言倍感无奈,便斜坐在洞口向她说了些北极的事情,玉拂听的饶有兴致,黎明时分,二人才悠悠睡去。

    九点多钟,大风停了,二人再度上路,机枪和手榴弹左登峰沒舍得扔,这些东西用上的可能xìng很小,但是不带心里就不踏实,这里虽然是雪山,却也并不是沒有生物,昨夜左登峰就看到了雪狼和雪豹在周围游荡。

    接下來二人并沒有再逐一攀爬那些雪山,一路急行赶到了第五座雪山脚下,这里就是瘸子当年发现仙人的那座山峰。

    此时已然是次rì的傍晚,二人在山下做了短暂的停留之下便开始攀登雪山,中途生长在山腰避风处的几株莲花形状的植物引起了左登峰的注意,根据植物的外形來看,这就是瘸子所说的雪莲。

    左登峰头一次见到这种植物,好奇之下便停了下來低头挖取。

    “你在干什么。”玉拂回头问道。

    “看见沒,雪莲。”左登峰冲玉拂摇了摇手里的雪莲,雪莲外叶泛绿,犹如翡翠,内叶洁白,彷如汉白,蕊sè为黄,好似琥珀。

    “有什么用。”玉拂出言问道。

    “你沒听瘸子说吗,这是好东西,能治男人不举。”左登峰随口回答,转而将雪莲放进了木箱。

    放好雪莲之后,左登峰发现玉拂一直在皱眉看着他。

    左登峰愕然片刻,打开木箱将雪莲拿出扔掉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九五双峰

    左登峰扔掉雪莲,玉拂笑了,事实上她并沒有怀疑左登峰不能人道,先前皱眉打量他只是感觉他不应该在意这些身外之物,而左登峰扔掉雪莲的举动令她感觉到了左登峰并不像他平时表现出來的那么成熟,很多时候他的一些举动很有意思。

    “走吧。”左登峰讪笑过后转身先行,玉拂点头跟随。

    这座雪山的山势很是陡峭,二人即便有道术在身,攀登的也并不轻松,很难想象瘸子当年是怎么登到峰顶的。

    晚上登山有晚上登山的好处,沒有太阳的时候积雪是不反光的,不反光就不刺眼,二人可夜间视物,这样的光线最为适宜。

    晚上八点,二人登上了峰顶,耗时两个多小时,之所以耗时这么久是因为雪山并不是拔地而起,而是有着很大斜度的,十几里只是水平高度,实际距离超过了百里。

    山顶大约有两里方圆,相对平坦,二人到了山顶之后立刻围绕中心区域的山峰寻找瘸子所说的山洞,很快的二人就在东侧发现了洞口,积雪掩盖了大部分的洞口,扒开积雪,一处高不过丈的山洞出现在了二人眼前。

    二人径直进入山洞,发现这是一处很小的山洞,长宽不过一丈,高不过两米,有着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山洞正中有一座不大的石台,石台上盘坐着一个道髻高挽,闭目凝神的老年道人。

    “果然是修行留下的虚影。”玉拂率先开口。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所谓虚影并不一定模糊不清,而是指影像不是实物,根据虚影來看,这个老道年纪约莫七十多岁,身形清瘦,须髯皆白,身上的道袍为灰sè,上面赘有不少补丁,双手下垂,于丹田处做抱圆之势,一柄白丝拂尘斜靠左肩,一副仙风道骨之姿,一副世外高人之相。

    “十三,这个人是不是你原來的主人。”左登峰率先冲跳到地上的十三问道,当务之急是确定此人是否是十三原來的主人。

    十三此时正在侧目打量那处虚影,听到左登峰的问话之后转身点了点头,十三的神情很平静,沒有怨恨,也沒有留恋。

    “他一直住在这里。”左登峰再度发问。

    十三闻言摇了摇头,转身跑到洞外,向南而望,片刻之后跑了回來。

    左登峰见状点了点头,十三的动作表明了这里并不是这老道最终居住的地方,只是他曾经住过的地方。

    “此人可能已经肉身飞升了。”玉拂出言说道。

    “何出此言。”左登峰转头问道。

    “这是第五座雪山,往南再数三座,第九座雪山就是卡瓦博格峰,你jīng通易理,应该知道九为至尊阳数,而五为居中阳数,至尊阳数主无上尊贵,居中阳数主无尽长久,由此可见,这个道人在窥悟大道之前一直在这里修行,求的就是无尽长久的永生,窥悟大道之后才前往卡瓦博格峰居住,寓意已然可以长生不死,无上尊贵。”玉拂出言说道。

    “这个道人身穿的道袍非常破旧,由此可见这座虚影是他清修的时候留下的,人已飞升,留此虚影,应对无尽长久,移居卡瓦博格峰之后飞升天界,应对无上尊贵。”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玉拂说的有道理,修道中人非常看重天时地利和尊卑礼仪,在沒有悟道之前他不会在无上尊贵的卡瓦博格峰居住,因为那属于逾礼,这个礼并不是世间之礼,而是天地乾坤的尊卑,这一点道家和佛家截然不同,佛家讲究众生平等,而道家讲究尊卑有序。

    “十三,你之前有沒有在这里住过。”玉拂低头看向十三,十三此刻的表现似乎对这里很陌生,故此玉拂才有此一问。

    十三闻言看了玉拂一眼,随后摇了摇头。

    左登峰见状心中有了计较,在道人修炼的时候十三并沒有跟随在旁,这就说明它并不是从一开始就跟随着这个截教的道人的,它跟这个截教道人相处的时间应该是从这个道人离开这里移居卡瓦博格峰之后到他肉身飞升的这段时间。

    “你感觉这个人飞升天界之后会是什么仙位。”左登峰冲玉拂问道。

    “不好说,总之这个人不在人间了,倘若人死了,虚影也会散掉。”玉拂摇头说道。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单纯论虚影的清晰程度,这个截教仙人留下的虚影无疑比达摩祖师要清晰很多,但是也不能就此判断他的仙位比佛家的达摩祖师果位要高,因为达摩祖师面壁九年,而这个道人留下的虚影是个老道形象,这就表明他有可能在这里清修了数十年,自然不能与面壁九年的达摩留下的虚影相比较,不过却说明了另外一个问題,那就是他在顿悟大道的时候已经七十多岁了,这个年龄与姜子牙的年龄是相仿的。

    “今天晚上就睡在这里。”左登峰冲那老道的虚影拱了拱手,转而在墙角坐了下來,玉拂铺开毯子,招他來坐,左登峰侧身坐上了毯子,与玉拂保持着尺许的距离,这尺许的距离被十三充分利用了。

    这处山洞开凿的非常巧妙,洞口开到了东侧,这样既可以躲避冬rì的北风和降雪,又可以第一时间看到太阳,加上雪山xìng洁,灵气纯净,确实是一处修行的好所在。

    山洞的角落里还遗留着一只皮囊,这是外面的居民盛酒用的,不问可知是瘸子当年留下的,低温令它完整的保存了下來,瘸子当年來的时候是个二十岁青年,而今已然是个半老的老头了,时间是温情的,它可以令哇哇rǔ儿成长为壮硕的青年和柔美的女子,时间是残酷的,多少壮硕的青年和柔美的女子而今已然鹤发鸡皮,老朽不堪,这一刻左登峰终于明白为什么修道中人要求长生,因为苍老的确是非常恐惧的一件事情。

    “你看我做什么。”玉拂见左登峰忽然转头看她,疑惑的出言发问。

    “你有沒有想过,三十年后你会是什么样子。”左登峰平静的问道。

    “沒有,我不敢想。”玉拂缓缓摇头。

    “三十年后,你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你会永远年轻。”左登峰微笑开口。

    “那你有沒有想过,三十年后你会是什么样子。”玉拂以微笑答谢左登峰的祝愿,事实上左登峰意有所指,但是玉拂只认为他是在祝愿。

    “现在的我是看得见摸的着的,你甚至能听到我的呼吸声和血液流动的声音,这令你感觉我很真实,倘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再也见不到我了,听不到我的声音了,你会不会想念我。”左登峰并沒有回答玉拂的问題。

    “有什么方法可以令你回心转意。”玉拂叹气反问,左登峰的话并不难理解。

    “我心里非常难受,也非常矛盾,你不会明白我心里在想什么。”左登峰缓缓摇头,任何人都有软弱和疲惫的时候,任何人都有倾诉的yù望,在此之前他一直压在了心里,但是今天不知为何他感觉自己快压不住了。

    “我跟着你在无形之中蚕食了你对她的感情,其实你已经喜欢上我了,只是你自己不敢承认,因为一旦承认,你就会把自己看成一个忘记过去的背叛者。”玉拂苦笑开口。

    “你说的很对,但是爱和喜欢是不一样的,爱是生死相随,喜欢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左登峰闻言皱起了眉头,玉拂所说的正是他心中所想而不敢正视的,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曾经的逝去永远比不过现在的拥有,曾经的逝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缓慢减少,现在的拥有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增加,过去是打不过现在的。

    “倘若我在你之前离去了,你会不会怀念我。”玉拂微笑发问。

    “你可千万别乱來,在咱们都有理智之前分开吧,你对我的帮助我会一直记在心里。”左登峰并未回答玉拂的问題。

    “你需要帮手,你很清楚你自己一人无法完成寻找地支这件事情。”玉拂出言说道。

    “我会找铁鞋帮忙。”左登峰说道。

    “他是个疯子,不添乱就不错了。”玉拂说道。

    玉拂说完,左登峰沒有再争辩,因为她说的是实情。

    左登峰沒有说话,玉拂也沒有开口,良久的沉默之后,左登峰率先打破了僵局,“外面那些喇嘛为什么把这个道人所在的卡瓦博格峰尊为神山。”

    “我也一直纳闷,很难理解喇嘛怎么会跟道人扯上关系。”玉拂接口说道,只有在分析问題的时候,二人之间的气氛才是正常的。

    “这个道人生活在三千年前,那时候佛教还沒有传进中国,道在前,佛在后,即便有关系,也是佛涉道,而不是道涉佛。”左登峰皱眉说道。

    “有沒有可能是那些喇嘛在十三太子峰上发现了什么。”玉拂出言说道。

    “有这种可能,普通人是登不上卡瓦博格峰的,但是那些喇嘛有可能上去。”左登峰说道此处猛然醒悟,“不是可能,而是肯定,他们肯定上去了。”

    “为什么这么说。”玉拂问道。

    “佛教源自印度,咒语真言也源自印度,印度人以大象为神,并沒有龙这个概念,他们所谓的龙也只不过是摩睺罗伽这种无爪巨蟒的形象,但是先前阿底寺的那两个老僧召唤出的天龙虚影是有爪子的,那是中国的龙……”

第一百九十三章 青蚨飞来

    “你的意思是说他们使用咒语召唤的天龙护体不是他们佛家的法门。”玉拂出言问道。

    “有这个可能。”左登峰出言说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玉拂疑惑的问道,在沒有遇到左登峰之前她也有事先计划的习惯,但是沒有像左登峰这样凡事细想。

    “目前还不得而知,等去了卡瓦博格峰就水落石出了。”左登峰开口说道。

    玉拂闻言点了点头,转而盘坐练气,左登峰斜靠石壁手捏聚气指诀聚敛灵气,聚气诀的最大好处是只有一个指诀,不管是躺是卧都可以聚集灵气。

    目前他处于二分yīn阳阶段,此时的他在几位玄门泰斗之中已然是首屈一指,倘若单独比拼灵气,二分yīn阳的灵气修为可以同时迎战两位一分yīn阳的高手,在左登峰看來这已经足够了,至于在休息的时候手捏聚气指诀只是他的一种习惯,他并不急于追求三分yīn阳的灵气修为,三分yīn阳之后可以独战四位度过天劫的高手而轻松取胜,他用不着这么霸道的修为。

    上半夜二人各自行气,下半夜二人都困了,也不知道是玉拂靠上了左登峰,还是左登峰歪斜靠上的玉拂,总之把躺在二人中间的十三挤的叫唤着逃开了。

    一夜无话,次rì清晨,二人起身,左登峰再次自山洞内仔细的搜寻了一遍,确定沒有忽略的地方才与玉拂走出了山洞。

    整个山洞沒有任何的生活器皿,在寒冷的高海拔区域,人类的生理机能都很减缓,此外道家个别的门派还有一种辟谷食气的练气法门,可以长时间无需进食而正常存活,因此二人对于这位截教道人先前是如何在这里生存下來的并沒有过多的分神细究。

    走出山洞的时候正是太阳初升之际,二人一出山洞就发现东方出现了两个极小的青sè斑点,片刻过后就是嗡嗡之声,随即便看到两只青蚨虫相携而至,在玉拂身边飞绕三圈便跌落在地,僵直毙命,这种小昆虫之所以能用來传递消息其实用的就是母子连心的亲情,自东到西有五千多里,路途太远,小小的虫子全靠着对母亲的依恋坚持到现在,到了目的地之后感受到母亲的回应就力竭身亡了。

    二人一直看着青蚨虫飞近,看着青蚨虫毙命,谁都沒有开口,两只青蚨虫一起到來也在二人的意料之中,倘若独來一只青蚨,那还有可能是召唤玉拂的,两只齐至,毫无疑问就是召他左登峰的,因为当初铁鞋离开的时候三人就是如此约定的。

    玉拂沒有开口,因为她知道二人先前猜的沒错,两只青蚨虫一起到來说明左登峰的家人很可能遭到了藤崎等人的挟持,她在等左登峰做出决定。

    左登峰也沒有开口,他在斟酌是否立刻回身救援,良久的犹豫之后,左登峰转身往西南方向飘落下山,玉拂见状立刻明白了他的选择,提气轻身,飘然跟随。

    二人都是度过天劫的高手,下山之际可以凭借倒转灵气滑翔漂浮,速度极快。

    左登峰此刻心情并不平静,他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是无奈之举,十三曾经救过他的命,说白了就是他的恩人,十三内丹的缺失令它实力大减,犹如平阳落虎,浅滩游龙,而今卡瓦博格峰就在南方五百里外,那是十三的老家,无论如何也得前往一探,给十三一个交代。

    但是血浓于水,左登峰是个极为传统的男人,把亲情看的极重,母亲病故,当姐姐的竟然不通知弟弟回去奔丧,这是天理不容的事情,但是即便两个姐姐向他隐瞒了母亲的死讯,他仍然回去了两次,为姐姐留下了足够的金钱,人不能单看别人伤过自己,还得看别人曾经对自己好过,左登峰的两个姐姐比他大好几岁,儿时父亲打鱼,母亲补网cāo劳,是两个姐姐把他看大的,而今她们落到了敌人的手里,他心急如焚,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藤崎沒疯,只要他沒疯就不会伤害她们。

    由于心情急切,左登峰一路上狂掠疾奔,不过只掠出百里他就放慢了速度,他看到了玉拂鼻尖的汗水,怜香惜玉的心理令他不忍心让玉拂过分辛苦,一分yīn阳的灵气修为是无法与二分yīn阳同rì而语的。

    “沒关系,我撑得住。”玉拂见左登峰放缓了速度,知道他是心疼自己,但是她也知道左登峰此刻焦急异常。

    “不要紧,中午之前到达就行,届时太阳在正南,咱们自西方攀登,视线良好。”左登峰摇头说道。

    玉拂闻言点了点头,左登峰做事情想的很周全,也很有计划xìng。

    临近午时,二人终于见到了卡瓦博格峰,这座山峰与其他几座山峰有着很大的不同,它犹如一座天然而成的金字塔,较之西方的金字塔,卡瓦博格峰的坡度更陡,高度也较其他雪山高出很多,山势也更加险峻,丝毫沒有可供攀登的落脚点,最主要的是南侧的山坡上出现了巨大的缺口,这是雪崩造成的积雪跌落,由此可见这里的积雪非常厚,也非常的不稳定。

    到达了目的地之后,二人在山脚下发现了一座小型的祭祀寺庙,寺庙只有一间房屋,无人住持,里面摆放着几件祭祀用的铜器和石器,神坛上供奉着一条三尺长短的石龙,前面还有神位,但是二人看不懂藏语。

    在这里二人进行了短暂的休憩,随后放下所有的装备,轻装上阵,准备登山,十三此时显得异常激动,蹲在左登峰的肩膀上一直在发抖。

    卡瓦博格峰高耸入云,在山腰上部就出现了云彩,云彩阻隔了二人的视线,令二人无法观察到峰顶的情况,此外这种云彩是由水气蒸发形成的,也就是说这座雪山的积雪处于白天融化,晚上结冰的状态,如此一來为二人的攀登增添了阻碍,因为表面上坚硬的冰块下方有可能是柔软的积雪,万一附着不稳,极有可能出现意外,倘若是抓之不牢那倒无妨,可以倒转灵气再行探抓,最怕的就是造成大规模的雪崩,一旦造成雪崩,二人即便有道术在身也很难全身而退。

    “咱们來晚了,冰雪开始融化,山上的冰雪已然松动,早來一个月就好了。”左登峰仰视良久,转头冲玉拂说道。

    “冬季有暴风雪,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玉拂也在观察雪山的情况。

    “西侧也不适合攀爬,南侧的积雪已经松动,从西面上山很容易出现意外。”左登峰出言说道。

    “那就自北坡上去。”玉拂说道。

    “可以。”左登峰沉吟片刻点头开口,冬季北风比较多,北风南吹,加上北坡在阳光的背面,所以北坡的冰雪应该比较坚硬。

    商量妥当,二人立刻绕到了卡瓦博格峰的北侧。

    “你与我左右保持三丈距离,上下也保持三丈。”左登峰转头看向玉拂,他之所以做如此安排是考虑到了雪山的特xìng,倘若二人在同一高度一起探手抓附积雪极有可能令积雪断层并造成大面积的坍塌,上下左右分散开來就相对安全一些,三丈的距离是方便二人在出现意外之后可以互相救援,不管是谁出现了意外,另外一人都可以将对方隔空抓回來。

    “好的。”玉拂点头答应。

    “这里不同于之前的那些雪山,这里沒有踏脚的地方,几乎全得用手探抓积雪,你受得了吗。”左登峰关切的问道。

    “沒关系,双手的护手金甲可以轮换抓附。”玉拂闻言心中一暖,左登峰虽然心情急切,却也沒有忽略她,事无巨细,尽挂心头。

    左登峰皱眉想了想,感觉沒有忽略什么问題,便率先扛着十三踏地凌空,斜行上扑,扑到山体之后玄yīn护手疾探而出,牢牢的抓附住了积雪外的冰层。

    玉拂见状跟随而上,落于左登峰下方三丈处。

    “冰层厚度有一尺左右,抓附很牢固,但是这么厚的冰层重量也很重,里面就是柔软的积雪,万一震动过大,积雪外面的冰层有可能整个坍塌下來,如果出现这种情况,直接外掠逃开,大不了从头再來。”左登峰低头冲玉拂说道。

    玉拂闻言正sè点头,示意听清并牢记了。

    “你先上去,我在下面。”左登峰再度说道。

    玉拂一时之间沒有明白左登峰的意图,不过也沒有详问,双臂一振,陡然拔高,左登峰等她拔高之后才振臂用力跟随在后,他之所以要让玉拂在其上方还是为了保证她的安全,这样的话即便冰层滑落,玉拂也沒有受伤之虞,危险由他承担,与此同时还能够接应保护玉拂。

    玉拂的凌空高度为三十余丈,但是这是在地面上由双腿弯曲借力才能达到的高度,在雪山上双脚无处踩踏,只能靠双臂借力,如此一來每一次的上行高度也只有二十丈左右,这座险峰云彩以下的高度就达到了十里左右,按此推断,二人需要在中途借力七八十次,每一次借力都有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后果。

    在上行的同时,左登峰发现了一个情况,这座雪山的山体是凹凸不平的,积雪将凹陷的区域填平,但是凸出的区域还是能看到黑sè的岩石,玉拂的护手金甲也好,他的玄yīn护手也罢,都是可以插入岩石的,因此在左登峰提醒之下,二人都尽量寻找黑sè的岩石借力。

    由于二人一直谨慎小心,一路上并未出现意外情况,午时将过之际,二人终于來到了云彩的下方,玉拂借力过后再度上掠试图进入云层,但是身至半空,径直被云层反弹了下來,左登峰眼疾手快,左手延出灵气将急速下落的玉拂拖到了自己的身边。

    “有阵法阻碍。”玉拂虽然受惊,但是很快就定下了心神,攀附冰壁抬头上望。

    “反弹之力是否大于或小于你的上掠之力。”左登峰出言问道。

    “均等的。”玉拂皱眉回答。

    “那就不是阵法,而是修行中人布置的灵气屏障……”

第一百九十四章 剥它的皮

    阵法可以隔绝某一区域,修道中人以自身灵气布起的灵气屏障也能达到相同的效果,两者最容易区分的一点就是灵气屏障遇到冲击之后会有等量的反弹,由此可见,云彩上面的这片区域被十三原來的主人留下的屏障隔绝了起來。

    “棘手。”玉拂闻言面露难sè,她是道门中人,自然知道灵气屏障与阵法不同,灵气屏障只能强行攻破,不可取巧,而二人的修为明显不是十三原主人的对手。

    “阿底寺的僧人肯定上去过,他们是怎么上去的。”左登峰皱眉开口,卡瓦博格峰被那一干僧众奉为神山并建庙祭祀,阿底寺的僧人召唤的天龙护身,这些都说明他们肯定上去过。

    “会不会跟时辰和天象有关。”玉拂暂时脚踏虚空,腾出手來整理发髻,修道中人的灵气屏障虽然本身沒有漏洞,却有可能受到天象和时辰等因素的影响。

    “有可能,在此之前我一直忽视了一个问題,既然那些僧众把这座雪山奉为神山,就不应该把咱们放进來,他们明知道咱们身拥道法还敢放咱们进山就说明他们并不担心咱们攀登雪山,或者说在他们看來咱们根本就登不到山顶。”左登峰出言说道。

    “现在怎么办。”玉拂问道。

    “等我想想。”左登峰摇头说道,他需要将整个线索理顺,然后再做出决定。

    根据现有的线索來看,卡瓦博格峰肯定是被阿底寺的僧人登上过,但是无法确定他们是当年偶然的上去过一次,还是已经掌握了登上山峰的诀窍可以随时进入灵气屏障,不过根据瘸子先前所说的卡瓦博格峰无人登上这一细节來看,应该是阿底寺的前辈在若干年前偶然上去过,现在的僧人并沒有掌握进入灵气屏障的方法。

    正因如此,他们才敢放二人进山,卡瓦博格雪山并不封闭,平时也不在他们的保护之下,时常会有寻仙访道和挖取雪参的人來到这里,寺中的僧人并不担心他们偶然之下进入灵气屏障,这就说明在阿底寺僧人的眼里,卡瓦博格雪山是无人能够登顶的。

    “那些僧人之所以放咱们进來,并不是因为他们已经掌握了进入屏障的时间和方法。”左登峰将自己分析的结果与玉拂分享。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还有一线机会。”玉拂改换左手攀附冰壁。

    “是的,他们并非有恃无恐,而是在他们看來这座雪山无人可以登顶,但是他们寺中前辈的确曾经上去过,他们能上去,咱们也一定能上去,不过我很担心线索会被他们破坏掉。”左登峰摇头说道。

    “僧人不是土匪,他们不会乱动人家的东西,铁鞋就是个很好例子。”玉拂出言说道。

    “我去确定一下灵气屏障的范围,你在这里等我,十三交给你。”左登峰说道,十三闻言不待玉拂有所反应就跳到了她的肩头,十三在高空之中跳跃并不显得紧张,这是它特有的气度,就像落魄的皇族,虽然威风不在,气势却不曾失去。

    “小心点儿。”玉拂闻言点头攀附冰壁。

    左登峰点头回应,转而离开冰壁延出灵气冲撞那道无形的灵气屏障,根据灵气的反震來确定屏障的范围。

    “十丈,我去周围看一下。”左登峰确定了屏障的外延范围,转而向西横移,在半空之中横移寻找是极为危险的事情,雪山过于陡峭,沒有踏足之处,只能靠手臂插入冰壁借力。

    西侧沒有发现异常,南侧也沒有异常,但是南侧的冰壁已然有了融化的迹象,左登峰攀附其上胆战心惊,如果脱手倒不至于摔死,却得重新攀登,到了东侧,左登峰有了发现,不过他发现的是一片雪参,生长在岩石缝隙中,密密麻麻的一片,虽然他从未见过雪参,但是人参他是认识的,这片叶碧籽红的植物散发着强烈的良xìng气息,左登峰随手揪起几株揣进了怀里。

    “怎么样。”回到原处,玉拂出言问道。

    “沒有发现。”左登峰冲十三招了招手,十三立刻跳上了他的肩头。

    “那怎么办。”玉拂皱眉。

    “我小时候喜欢跟伙伴进河沟抓鱼,如果水很清澈,我们很难抓到鱼,如果把水搅浑,就很容易有收获。”左登峰正sè说道。

    “你的意思是浑水摸鱼。”玉拂不明其意。

    “我要让它动起來,让它雪崩。”左登峰挑眉开口,目前卡瓦博格峰全部被冰雪覆盖,整个一个大冰柱,根本就观察不到里面的情况。

    “上面会不会有积雪存在。”玉拂伸手上指,她担心的是倘若雪崩,上面会不会有积雪跌落。

    “应该沒有。”左登峰摇头说道,屏障保护的只是卡瓦博格峰的上端区域,自远处看即便缺失了这点区域,整个雪山仍然是完整的,不会忽然之间突兀的沒了峰顶。

    “我认为可行。”玉拂沉吟片刻点头说道。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伸出右手插进了冰壁,玄yīn护手一直保护到手肘部位,有它保护,手臂不虞受伤,玉拂见状也将护手金甲插入冰壁,二人对视一眼,气凝丹田,施出了千斤坠的身法,令自身重量暴增,急速下落的同时各自向左右偏移,以“八”字形状将坚固的冰壁大面积的划开。

    卡瓦博格峰的积雪本來就不稳定,二人如此一搞,顿时令山体附着的积雪产生了异动,片刻之后轰隆声响起,卡瓦博格峰雪崩了。

    二人见状并未停止下滑之势,反而加快了下落的速度,他们这么做的原因有两个,一是下落的慢了就会被上方快速滑下的冰雪掩埋掉,第二个原因是必须将整个山体的积雪剥下,就像剥玉米,去皮见籽。

    二人下落的速度极快,玉拂比左登峰好过,因为她的护手金甲本來就是坚硬的金属,划破冰壁毫无问題,即便遇到凸出的山石也是摧枯拉朽,而左登峰的玄yīn护手是柔软之物,需要灌注以灵气才能破开冰壁和石壁,此外玄yīn护手编织的很稀疏,并不能隔绝外界的低温,需要自丹田抽调阳xìng灵气來缓解手臂传來的低温。

    除此之外令左登峰沒有想到的是在快速下落的时候十三蹲坐不稳,它在受到颠簸或者蹲坐不稳的情况下就会离开肩膀骑脖子抱头,虽然它很有分寸沒有自爪鞘之中伸出利爪,但是它的两只前爪恰恰挡住了左登峰的眼睛,彷如人类蒙眼嬉闹,但是十三的爪子是圆的,左登峰无法从其爪缝中观察外面的情况,情急之下只能微微低头将十三的爪子移到了自己的额头部位,不过如此一來十三就抓不稳,因为人的眼眶是凹陷的,额头是凸出的,十三抓不稳就伸出了爪子,爪子一出左登峰叫苦不迭。

    下落极为迅速,片刻过后二人便到了山底,此时上方的积雪已经伴随着震耳yù聋的轰隆声极速堆下,二人互做手势,各自逃窜,泰山崩于眼前而sè不变的淡定二人是沒有的,因为他们还不想淡定的死。

    玉拂落下的位置在山体的北侧,左登峰落下的位置在山体偏西,落下之后他第一时间闪回了山下的寺院抓出了木箱,第二时间将抓在他额头上的十三揪了下來,左手提着木箱,右手提着十三极速往西飞奔疾掠。

    逃命的时候必须是有多快跑多快,倘若是寻常人等,此刻早就被快速塌下的冰雪掩埋掉了,但是左登峰可以一跃数十丈,即便如此每一次跃起他都能感受到身后传來的巨大气浪,此时他倒不担心玉拂会有危险,因为玉拂闪避的时间比他早,他半路回了趟寺院,耽搁了两个起落的时间。

    雪崩会产生巨大的声响,会堆积大量的冰雪,还会造成极大的气浪,左登峰此时心无旁顾,想的就是快速逃离,卡瓦博格峰高十几里,堆积的雪量极为惊人,跑个几百米肯定不成,至少也得掠个十几里。

    在逃跑的时候左登峰一直沒有回头,他可以根据身后的气浪判断出危险还沒有解除,在狂奔的同时他稍微向右侧偏移了一些,看到了玉拂同样在仓皇逃跑,在大自然面前人类是渺小的,但是左登峰并未因此而自卑,能逃也是本事,寻常人等遇到这样的情况连逃都沒法儿逃。

    狂奔十里,雪崩停止,二人会和一处,惊魂未定的回身反望,北侧的大型雪崩产生了巨大的震动,巨大的震动产生了连锁反应,此刻的卡瓦博格峰已经被整个的剥掉外衣,露出了真面目,山体为黑sè和灰sè的岩石,虽然山体有着不同程度的凹凸起伏,但是整体來看还是个金字塔形状。

    “咱们最好快点动手,免得那群喇嘛赶來找麻烦。”玉拂出言说道,二人一來就闯了大祸,如果只是埋了一座庙那是小事儿,关键是把人家心目中的神山剥了皮,人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着急,离的那么远,他们发现不了,再说他们正在闹内讧,顾不得咱们。”左登峰此时方才想起放下十三,一松手,十三重新蹿上了他的肩头。

    虽然嘴上说着不着急,左登峰还是立刻凌空向前,他不害怕喇嘛來找麻烦,但他担心家里的事情。

    雪崩之后堆积的积雪很松软,这对二人的前进产生了不小的影响,凌空借力需要脚踏实地,积雪松软借力有限,一掠也就十余米。

    來到山脚,二人立刻加快了速度,这次上山就有了踩踏借力的地方,片刻过后二人來到了云层下方,换做寻常云层,雪崩产生的气浪早就就其冲散了,由此可见这里的云层也暗藏蹊跷。

    來到这里,二人又被挡住了,就在二人于周围寻找线索的时候,十三突然自左登峰的肩头跳了下去,快速的跑向了山峰的东侧,左登峰见状陡然皱眉,立刻跟随前往……

第一百九十五章 重回故居

    “走,跟着十三。”左登峰回头喊上了玉拂,他跟十三相处的时间很长了,对十三的习xìng很是了解,十三跑的很快,这表示它有着明确的目的。

    玉拂闻言转身走了过來,二人跟在十三的身后向山峰东侧走去。

    十三跑的很快,在何处落脚它都选择的很是准确,由此可见它曾经在沒有积雪的山峰上行走过。

    “十三要带咱们去哪里。”玉拂出言问道。

    “不知道。”左登峰摇头说道,他擅长推测,不喜欢猜测。

    玉拂闻言沒有再开口,和左登峰一前一后跟在十三的身后,山体的积雪虽然已经滑落,但地势仍然非常险峻,二人无法并行。

    一炷香之后,十三停了下來,它停下的位置正是左登峰先前采摘雪参的位置,此时雪参大部分已经随着积雪坠了下去,只有为数不多的几株残留在石壁的缝隙中。

    十三來到这里停了下來,转头看向石壁,左右晃头若有所寻。

    “尝尝什么味道。”左登峰将那几株残存的雪参拔了下來,转手递给玉拂一棵,玉拂摆手沒接,左登峰将怀中的那几株连同刚拔下的几株一并放进了木箱。

    “你怎么见什么拿什么。”玉拂出言笑道,左登峰遇到新奇或是值钱的东西就会拿走,毫无修道中人视金钱如粪土的高洁。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又沒偷沒抢。”左登峰随口说道,十三此刻已经不再转头乱望,而是伸出前爪试探着抓挠石壁上的一处区域。

    “十三在抓什么。”玉拂也发现了十三的举动。

    左登峰闻言蹲下将十三拉开,转而打量着十三抓挠的那处区域。

    十三抓挠的区域正好位于先前那片雪参的中心部位,这里不是石壁,而是松软的泥土,左登峰快速的将泥土扒开,一处一尺左右的孔洞出现在了二人的面前,这处孔洞里面是空的,洞壁上长有许多植物的根须,根须向外扩散的地方先前都长有雪参。

    “我明白了。”左登峰盯着孔洞打量了半晌,终于恍然大悟,“这里先前长有一株巨大的雪参,雪参已经被人挖走了,残存的少量根须又生出了外面的雪参。”

    “这株雪参竟然宽有一尺。”玉拂微感愕然,寻常人参大者不过杯口粗细,一尺多宽的人参几乎与人的腰围差不多了,人参的长度和宽度跟人体比例相仿,也就是说这株雪参先前已经真正的成了人形了。

    “这里是方圆千里的最高峰,也是灵气聚集的区域,在沒人打扰的情况下长出这么大的雪参并不奇怪,阿底寺的僧人在多年以前发现了这株雪参,挖走雪参之后通过雪参生长的孔洞进入了屏障之内。”左登峰出言说道。

    “灵气有穿透xìng,那个道人先前其实是连山体内部一起保护住了,但是这么大的雪参已然有了灵气,那道人的灵气遭到了这株雪参的阻隔,令得灵气屏障出现了缺口。”玉拂点头说道。

    “我先进去,你们跟着我。”左登峰点头过后蜷身进洞。

    进入孔洞之后,左登峰竭力蜷缩身体向上挪移,洞口很窄,而且左右都有灵气禁锢,无法拓宽,只能硬挤。

    这种拥挤的感觉非常别扭,好在灵气屏障是薄薄的一层,挤过之后立刻感觉到些许的轻松,虽然洞穴仍然狭窄,好在已经沒有了灵气的拘束,这表明他已经进到了灵气屏障的内部,洞内空气并不污浊,孔洞也不深邃,抬头上望,可以清楚的看到覆盖在洞口的绿sè植物。

    左登峰勉力的爬出了坑洞,峰顶的情况立刻尽收眼底,这里的山峰有一半是平坦的区域,但是平坦的区域很小,仅十丈方圆,平坦的区域长满了雪参雪莲以及不知名的奇异花草,甚至还有几株长有果子的小树,山顶西侧大部分区域仍然是山峰,山峰下方有着一座山洞,洞口向东,高有丈余,由于年岁rì久,通往山洞的路径已经长满了各种植物,曾经的小路已不复可见。

    这里很安静,沒有任何生命的迹象,只有各种花草,身临其境,心xìng平静怡然,周身祥和通泰,若问世间可有不染俗尘的世外桃源,此处便是。

    就在左登峰愕然环视之际,十三和玉拂也自洞内钻了上來,玉拂惊见此景,极为惊讶,驻足不前,打量环视。

    十三上來之后快速的转头左右张望,鼻翼一直在微微抖动,猫是高等脊椎动物,在悲伤之下是会流泪的,十三此刻就在流泪,激动悲伤的神情彷如在外漂泊多年重返故土的游子。

    “你是个好人,十三遇到你真幸运。”玉拂低头看了看十三,又抬头看了看左登峰,这句话是她的肺腑之言,世人浊劣,辜情负义,而左登峰竟然为了一只猫以身犯险,偿它心愿,这令玉拂对他极为钦佩,一个连畜生都不辜负的人更不会辜负他人。

    “它是我的家人,我应该这样对它。”左登峰出言说道,在他沒有成名之前,他的身边沒有别人,只有十三跟着他。

    “十三,带我们参观一下你的家。”玉拂冲十三笑道

    十三闻言抬头看了玉拂一眼,转而扭头看向左登峰,左登峰抬手指了指前方,十三会意,扭头跑向前方山洞。

    十三走的并不是直路,也沒有刻意躲避一些生长在地上的植物,这些植物是后期生长出來的,十三走的是三千年前它经常走的那条路,有些习惯很难改变。

    片刻过后,二人來到了山洞外,十三率先跑进了山洞,二人随其进入,进入山洞之后,二人立刻微感失望,这处山洞并不大,洞内的摆设极为简单,北侧有一石台,石台上刻着一张棋盘,棋盘是空的,东侧放着两sè石盂,围棋在黄帝时期就已经出现,此处出现棋具并不奇怪,两只石盂放在棋盘一侧说明那个老道当年是自己跟自己下棋的,并无棋友对阵,由此可见他独居于此极为寂寥。

    石台西侧摆放着一片酒坛,酒坛样式不一,其中几尊酒坛为石刻,石料左登峰非常眼熟,这是湖南庸国建造城池所使用的石料,这与他先前推测的老道去过庸国并受到招待是相符的,大大小小的酒坛有三十多个,全部是空的,这些空了的酒坛足以说明这个老道也好杯中之物,酒坛样式的不同说明老道从窥悟大道移居此处到肉身飞升这段时间曾经去过很多地方。

    石台东侧靠北有一方石枕,不问可知这里是老道休息的地方,这方石枕也说明了一个问題,那就是老道移居到这里的时候虽然已然可以长生不死,修为却并未登峰造极,还是需要躺卧休息。

    山洞正中西侧的山体上被人为开凿出了一处三尺高矮,一尺宽窄的神龛,内置石质灵位,上书“太上大道君”五字古文,神位向东,正对截教祖师仙灵方位,由此可见这道人的确是截教的,神龛下方摆放着一金质香炉,香灰可辨。

    山洞的南侧区域是一处五行不缺的天生灵地,世人所说的五行不缺指的是在某一范围内五行不缺,五行不缺的灵地也分好多种,与居人风水完全相反,百里之内五行不缺为下品,十里之内五行不缺为中品,一里之内五行不缺为上品。

    此处是十步之内五行不缺,为绝佳极致,十步之内天成五圈,外为黄玉,五行之中土为尊,所以它居长,黄玉催生四圈白金,这一圈白sè金属左登峰并不识得,白金催生三圈黑水,对应黑水的是一种黑sè冰晶,黑水催生两圈青木,青木对应之物为异木凝脂,青木催生一圈红火,红火为红sè炎石,此处温度较高,正是这温暖的炎石所至。

    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木生火,火生土,最里面的区域只有一步左右,为圆形土坑,土坑内的泥土亦是黄sè。

    这是一处天然生成的灵地,五行颜sè为五行原sè,所谓五行原sè是未与五行其他所属产生影响的本sè,此外这里只有内向相生而无反向相克,毋庸置疑,这里就是十三出生的地方,事实上十三才是这里的主人,那老道是后期才來到这里的。

    这处山洞几乎沒有人工开凿的痕迹,在古代,有门派的道人会住在道观里,独行道人往往居住洞府,不管是道观还是洞府,对于修道中人來说都只是栖身的场所,他们不会花费jīng力去修建开凿,也不在乎身外之物,倘若这里雕梁画栋,珠宝遍地,反倒不对了。

    整个山洞就这些东西,就在左登峰以为十三以及那老道的身份就要石沉大海之际,玉拂自旁侧递來一面石板,石板为圆形,大小如罗盘,上刻字迹。

    左登峰接过石板转头而望,这才发现在山洞入口的右侧石壁上人为开凿出了三处方形石窟,石窟只有一尺见方,三处石窟分为上中下三层,玉拂递來的石板是自最下方的石窟里拿出來的。

    左登峰发现了这一情况的同时也发现了最上层的石窟里放置着一个小巧的金盒,这里不应该有这种东西,此外金盒很小,里面肯定也装不了大东西。

    想及此处左登峰将尚未观看的石板放下,抬手拿起了那个小巧的金盒。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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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生活在兵荒马乱的民国时期,虽然身拥绝世道法却并非道士,他游离在正邪的边缘,与他相伴的是一只从古墓之中逃出的老猫,确切的说它并不是猫,但没人知道它究竟是什么。 《气御千年》全集一套五本已由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简体出版,各大商城目前均有预售。漫画版权已签出。 点名时间预定本书的,WAP手机站贵宾购书的,四月底之前出版社和我会各自邮递。残袍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残袍,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残袍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