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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寒士谋txt下载     寒士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百八十八章 白波歼灭战(上)

    半个时辰后,在晋阳城外,惊天动地的擂鼓声暴响而起。杨奉领着四千二百黄巾力士还有四千刀盾手立于前军,中军的则是五千骑军和一万长枪兵,后军则是刘辟所领的三千八百多弓弩手。

    而在晋阳城头上,余下的三千弓弩手皆站于城头,由郭大所领,随时准备接应。

    刘辟凝着神sè,冷漠地看着遥远十里外的方向。虽然他不提倡主动进攻,但刚才当他听到定襄战况危急时,也不得不压下恐惧、忌惮,重新摆正心思,做好背水一战的准备。

    咚~!咚咚~!咚咚咚~!!!

    在营寨中的文翰一听到这掠战的擂鼓声,不慌反喜,急急地冲出了帐篷。而这时,戏隆亦在快步走来,不禁喜道。

    “哈哈,天佑主公。如此,太原必落主公囊中!!”

    白波阵内的擂鼓声一直在剧烈地响着,而河东的营寨内,一支支兵马亦在不断地动荡起来。赵云领着三千骑军作为前军先是冲出,而高顺则领着四千长枪兵、徐晃领着五千刀盾手左右两队兵马随后追随。

    随着河东兵马的赶至,两军大阵摆开,暂时未动。杨奉见对面的河东军来兵只有一万二千人左右,而且又不见文翰的身影。顿时眉头就皱了起来,忽地拍马飞出,和赵云保持一段足够远的距离,厉声喝道!

    “黄毛小儿!!为何不见文不凡那狗贼踪影!莫非他又在筹谋什么不见得光的jiān计,想要引我等入局!?”

    赵云冷酷着一张脸,那目光给人一种目空一切的感觉,冷冷地瞟了一眼杨奉。

    “要战便战,何来如此之多的废话!”

    “你!!”

    被一个少了自己足有十来岁的小将藐视,杨奉顿时一阵气结,冷哼一声拍马回阵,心中暗暗下了jǐng惕,同时亦在猜测起来。

    “难道文不凡是趁我等大军出阵,晋阳城兵力空虚,想要趁机偷袭?不对,这河东军只有两万兵力,如今出了一万二千多人,只有八千人就想去偷袭晋阳城无疑是难于登天。而且在晋阳城上,还有天师大人的三千弓弩手。若是他当真敢攻,我便立即领兵回救,围杀于他。如此,他必死无疑!”

    杨奉冷冷一笑,当即定了定心神。而此时,擂鼓声骤地一变,原来是在后阵中的刘辟已令人发出进攻的信号。

    杨奉大喝一声,便是领着白波力士和四千刀盾手发起了进攻,四千刀盾手冲在最前,皆提盾作前而冲,至于白波力士则跟在其后,挥舞着连锁铁锤。

    而对面的河东大阵中,高顺和徐晃同时一举武器,如同两头巨虎般冲了起来,领着长枪兵和刀盾兵扑了过去。而在奔跑中,徐晃的刀盾兵缓缓地散了开来,形成一条横列天堑,而高顺的长枪兵则跟在其后。

    很快,两军的刀盾兵先是接触,盾与刀之间不断发出剧烈的碰响,相互厮杀起来。两军都是同样的兵种,那么比的就是士卒的jīng锐,而河东的刀盾兵统领乃是,有着练兵之才的徐晃。只见河东刀盾兵,猛烈地挥砍大刀,使用盾击,刀于盾之间配合得甚是熟练。杀得白波刀盾兵节节败退。但这优势持续不久,当那白波力士赶至,战场中立马响起阵阵的铁锤击打盾牌的暴响声。

    这些白波力士完美诠释了何为力字,一锤挥打而出,被击中的盾牌,无一例外皆是甩飞。而在一旁的白波刀盾兵立马趁机扑杀。还好高顺领着长枪兵迅速赶至,才止住了河东刀盾兵的溃败之势。

    两军的前军厮杀激烈,而很快刘辟下令让中军进攻,五千白波骑军和一万白波长枪手同时奔动起来,赵云见此,亦连忙引三千骑军冲锋。

    白波骑军和河东骑军几乎同时赶到了战场,开始了冲杀。赵云冷酷着脸sè,挥舞起龙胆亮银枪,一头扑入了白波军的人cháo中。赵云就如一柄枪支中的枪刃,由他来做开锋,刺入白波军阵内,而他其后的骑军则能不受阻碍的笔直直冲,于乱军中畅快杀敌。

    赵云又显示出其孤胆英雄的威风,单人匹马杀在最前,所过之处,皆是一片艳丽的血光,杀得前来阻他的白波士卒一片一片地狂倒,只见赵云冲散一支又一支的白波队伍,直往白波敌阵后军冲去。

    经过上次的惨痛教训,杨奉怎敢让赵云如愿,连忙令一半白波力士去围攻赵云。二千多白波力士一同赶至,赵云再无原本那般能够轻松杀敌,立刻冲势骤停,遭到一层层白波士卒的围杀。而在其后的河东骑军,见到赵云被围,连忙想要冲去援救,哪知一队队的白波队伍,疯狂地抵挡,硬是将他们杀住。

    杨奉对杀了韩曤的赵云,可谓是恨之入骨,提枪加入围攻,冷然地喝道。

    “黄毛小儿,让你嚣张得瑟,目中无人!今rì我就不信,杀不了你!!!”

    赵云被围于圈中心,眼sè毫无惧sè,龙胆亮银枪散着阵阵迫人的寒光。就在此时,数十个白波力士一拥而上,挥锤围打赵云的夜照玉狮子。夜照玉狮子嘶鸣一声,骤然一跳,其弹跳力惊人恐怖,竟跃在了半空之中。

    此时正值晌午,阳光猛烈。数十个白波力士抬眼去望,顿时被阳光照得直睁不开眼睛。但是却听到一阵阵令人心惊胆跳的,快速而暴烈的枪动之声。

    只见一阵狂暴的枪影飞跃,随后一滩滩血液迸shè。数十个白波力士,无一例外头颅皆被戳暴。

    夜照玉狮子四蹄落地,卷起一阵风尘,周边的白波贼皆看得口瞪目呆。杨奉反应过来,立马又喝了起来,又是数十个白波力士扑来,而这次赵云没让他们先发攻击,他猛地一抽缰绳,夜照玉狮子倏地一动,龙胆亮银枪同时飞刺出数道枪花,将三个白波力士几乎同时刺死,而后身体猝然一倒,执枪回扫,将yù要从后扑来的两个白波力士刺死。

    而这时,在左右两边的白波力士已挥起了连锁铁锤,但赵云身体的动作却快得惊人,身体刹那间奔直,只见龙胆亮银枪扫出一横道极为亮丽的枪光,随后左右两边的白波力士皆是身体扑落。

    这时,围杀赵云的白波贼子皆不由露出了惧sè,不止地后退几步。而赵云凌厉冰寒的目光,突兀地shè在了杨奉的身上,吓得杨奉心脏猛地一跳,只感觉自己好似被死神盯住了一般。赵云喝的一声,提枪往杨奉的位置冲杀,杨奉见赵云杀来,那还顾得恨意、面子,只知惊慌狂退。

    杨奉调去一半白波力士,原本想着以最快的速度,除去赵云这一心腹大敌,哪知在赵云的神勇之下,一众白波贼军,不但围杀不成,反而被杀得抱头鼠窜,阵势凌乱。而在另一边,因为杨奉调走了一半白波力士,徐晃和高顺的兵马顿时压力减半,暂时稳住了阵脚,与白波贼将杀得不可分交。

    于是两军,暂时陷入了僵局。在阵后的刘辟看得急切,连连下令,加快擂鼓的声音,以来催促那一万白波长枪兵尽快加入战场,锁定胜局。而统领那支白波长枪兵的白波将领,亦知他们正是打破这僵局的关键,只听见这白波将领连连厉声咆哮,在他的咆哮声下,一万白波长枪兵冲得越来越快,眼看其已快要冲至。

    正在厮杀的徐晃和高顺急急地用眼sè交流,好似在等什么似的。

    突兀,在不远处传出一阵阵惊天的喊杀声,同时还有一道道浓烈的黑雾升起,河东的营寨竟被点燃了!

    “不好!留守营寨的兵马作反了!!!”

    “哎!!我早就劝主公将这些白波贼全杀了!否则就不会有今rì之恶果!我等河东的行军粮草全在营寨里,不容有失。伯义,我等赶快领军回救,否则后患无穷呐!”

    高顺和徐晃脸sè刹地铁青,两人杀退一轮攻势后,连连暴喝起来,领着其麾下兵马疯狂地朝营寨的位置冲去。而同时,正被围杀的赵云,见到后方烟雾飞腾,惊得一阵手足慌乱,差点被几个白波力士捉住空隙,一锤打下。

    “这群杀千刀的白波贼竟敢造反!!”

    赵云咬牙切齿地吼道,连杀几人后,玩命地策马狂奔,杀至其麾下兵马之处,然后领着河东骑军好似失了神智地往营寨冲去。

    战场中的白波贼子忽然见高顺、徐晃、赵云的兵马迅速地退去,一时间皆是不禁地停下了手,士卒望向其领军将领,而一个个将领又将目光投向了杨奉。

    “杨将军刚才我隐约听到,好像是那些投降了河东军的叛徒造反了。难道他们投降河东军只是忍辱负重,是想在关键时刻给予致命一击!!”

    “等等!莫要想得如此理所当然。别忘了文不凡狡猾jiān诈,这很可能是他一手设的局!”

    “大丈夫岂能缩头缩脚!!这可是一举歼灭河东军的机会呐!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是啊!杨将军那文不凡不但jiān计百出,其麾下更是猛将如云,还有河东军更是一支虎狼之师。要击败他们无疑是难于登天,更别说是将其歼灭。此乃天赐良机,只要歼灭河东军这一仇敌,天军定会士气大增,攻无不破,以最快的速度,收复失地,扭转局势!!”

    杨奉沉着脸sè,耳边连连响起各番言词,不过很明显的是,劝其追击的较多。杨奉想起以往和文翰的河东军交手的一场场惨败,再想到从白波谷举事再到并州与之交战,胡才、李乐、韩曤等一个个同袍的死去,肚子里憋着的那股yīn火便是越来越盛。而且今rì与河东军掠阵,可是毫无预兆,杨奉不相信文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布置出一个杀局。

    “传我命令!!全军掩杀!!今rì定要河东军全部丧身于此地!!”

    杨奉一咬牙,心中终于做出了抉择,而那几个提倡追击的白波将领顿时大喜,连忙指挥其麾下兵马朝河东军的后方扑杀。

    而正在后阵的刘辟,看见河东军马退去,然后又看见十里外烟雾升天,正在迟疑。哪知杨奉的已领前方的大军去追。刘辟顿时吓了一跳,不知为何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派人去通知晋阳城内的郭大。

第三百八十八章 白波歼灭战(中)

    却说,高顺、徐晃引军冲回营寨,正见文翰和戏隆领兵马在营寨里与叛乱的白波贼军厮杀。文翰一见高顺、徐晃立刻扯着嗓子喝道。

    “伯义、四弟!!寨内粮草已被叛徒烧毁了大半,此地不宜久留,立马撤军回去上党!”

    文翰说罢,纵马挥动宝剑和几个作反的白波贼杀了一阵后,便引军夺路而逃。而高顺和徐晃连忙引军随后追去。紧追其后的赵云见之,立马亦改变了方向,领着河东骑军紧紧地追在其后。

    河东军不攻自破,溃败逃跑。杨奉挥军追杀,很快便是追到那正燃烧着熊熊火焰的营寨。这时一彪人马猝然冲来,杨奉脸sè一冷正准备进攻。

    “等等!杨将军!是俺呐!!刚才就是俺和一众兄弟放的火!如今河东军大营被烧,粮草几乎烧尽。河东军失了粮草,士气一落千丈,文不凡不敢再染指晋阳,已领军退去了!”

    杨奉见那人眼熟,后又听到正是此人放火烧了营寨,脸sè顿时好了些许。

    “我认得你,你是李乐的副将,牛展!牛展我问你,你不是投了文不凡吗!?为何忽然又去烧河东的营寨!?”

    杨奉眯着眼,好似要看透牛展的心思。牛展与其直视,不见慌张,然后又装出一副大义泯然的样子道。

    “杨将军为何明知故问!我等自从投了白波天军,便早已把命付托于天师。我等生是白波人,死是白波鬼!之所以投靠文不凡,是想其jiān诈狡猾,怕天军难以对抗。所以忍辱负重,等待时机给予致命一击!

    今rì河东军被我等烧毁其粮草,逼得其不得不退走晋阳,便是最好的证明!我等对天师一片赤诚,天地可鉴!!”

    “我等对天师一片赤诚,天地可鉴!!”

    牛展说毕,其后二千多白波贼亦同时大喊。在杨奉身边几个白波将领,平时和牛展关系不错,便是开口替其说了几句好话。

    不过杨奉仍是冷着一张脸喝道。

    “文不凡历来处处谨慎,今rì怎会被你等捉住机会,放火烧营!”

    “杨将军有所不知,今rì天军前来掠战,那文不凡见晋阳城内天军几乎尽出,突发奇谋,yù要领一军奇袭晋阳城。而又让我等守住营寨。末将等文不凡兵马走远后,想此时正是给予致命一击的好时机,只要将其军粮一烧,无疑是断其命脉。所以便是和一众兄弟商议好放火烧营!”

    杨奉见这牛展讲得头头是道合情合理,心中暗暗地点头,脸上的寒意亦是渐渐褪去。

    “如此听来,你等当真是对天师忠心耿耿。牛将军莫怪,兹事体大,我必须问过清楚。”

    杨奉此话说出,当即其身边的大军放下了jǐng备,而这时,在他身边的一个白波将领见河东军快要遁入山间,连忙提醒道。

    “杨将军事不宜迟,若不再去追杀河东军,就要被其逃出生天了!河东军一旦逃出,无疑是放虎归山呐!”

    杨奉听罢便是神sè一凝,令牛展领军入阵,然后便是挥军直追而去。白波贼大军随着河东军冲入山林,就似一条呲牙咧嘴的赤炼大蛇,紧紧地追在河东军之后,大有一副不将其吞尽,誓不罢休的态势。

    文翰见杨奉挥大军追来,脸上竟升起了一个莫名的笑容,和身边的戏隆交流了一个眼sè后,河东军忽然分开了两支兵马,大队人马由赵云和戏隆所领奔向左路,小队人马则由文翰、高顺、徐晃所领,急奔向右路。

    正在紧追的白波大军,见河东军忽然兵分两路逃走,顿时停了下来。杨奉不知文翰在哪支队伍之中,但是他很快当即立断,只让白波力士去追那小队的人马,而他则领大军去追那大队的人马。

    杨奉之所以如此选择,是因为那队小人马数量不过数千,但杨奉却不敢托大,万一文翰正是在此小队人马中,而他却派了一支小队人马去追,被其逃了。杨奉那可就追悔莫及。而若是派白波力士,以其jīng锐,必然能将这支小队人马尽数覆灭。

    白波力士的统领,乃是一长得虎背熊腰的彪悍汉子,名叫唐峰。唐峰接令后,咆哮一声,便领着白波力士追向那河东小队人马之后。

    至于杨奉则领大军直追向河东的大部队,随着几路人马的追逃,正座大山都似乎被慌乱的人的脚步,马的蹄子给踩破。一阵阵剧烈的喊杀声,惊飞了不知多少鸟雀。

    河东军越逃越乱,盔甲武器掉了一地,杨奉紧紧追着,连连冷笑,看得心中狂跳不止,忽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而在另一边,白波力士追着那支小部队,刚入一林口不久,忽然四面八方shè来无数箭矢。在队形前头的不少白波力士始料不及,被这些突如其来的箭矢shè中。

    咻咻咻咻咻。

    伴随着箭矢破空声的响起,一个个白波力士应声而倒。唐峰知道中了埋伏,当即反应过来,连声厉叫。

    而等第二轮的箭cháo再shè来时,白波力士有了准备,立马挥舞起连锁铁锤将shè来的箭矢打飞打散。

    唐峰迅速地在周围寻找伏军的方向,忽然他脸sè一沉,只见在周围有一个由二千多名弓弩手组成的包围圈,但是因为其数量过小,所以这包围圈显得尤为薄弱。

    唐峰冷然一笑,这等人数还敢来包围他的人马,而且还是弓弩手,只要他待会一声号令,这包围圈立马就会似一层薄冰一样,被他的人马轻易捅破。

    不过唐峰的笑容没露出多久,就止住了。只见,那队河东军马迅速地散了开来,一层执枪的盾兵守在弓弩手的前头,而一队长枪兵立于包围圈的前方,为首之将冷冷地注视着唐峰,好似唐峰一动,他就会立刻发动冲击。

    白波力士在刚才的对阵中死了两百,此时数量还有四千人左右,而这包围圈内的河东军亦是差不多四千人的数量。不过,这四千河东军内有三种兵种,而令唐峰不敢大意的是,他认得其内的枪盾兵和长枪兵,正是数rì前那场大战中,能与白波力士杀得不相上下的两支兵马。

    唐峰不敢贸然进攻,不过河东军却不会与他僵持。只听见文翰猛地一落手中宝剑,shè字一出,顿时两千弓弩手再次shè出了箭矢,因为此时这两千弓弩手拉少了不少距离,所以shè出的箭矢比刚才两轮攻势,更为猛烈几分。

    白波力士见箭矢再次铺天而来,立马又是挥起连锁铁锤去挡,饶是如此,亦不断有一个个白波力士在密集的攻势中,中箭倒下。唐峰见此,知道不能再磨,连忙认住一个方向,领白波力士突破。白波力士一动,高顺立马领着陷阵营扑去,而同时徐晃亦马上指挥那边的jīng盾营将士组成龙盾。

    唐峰和一众白波力士冒着箭雨,冲至盾墙之前,前头的数百个白波力士同时暴喝,双臂肌肉坟起,抡起连锁铁锤就投了过去,砰砰砰的巨响,盾墙剧烈在颤,不过却仍旧未散,很快在盾墙无数的空隙内,一根根长枪刺出,将不少靠近的白波力士刺死。

    而很快,高顺引军杀至。只听见连连几声雷字暴响,陷阵营的执起一根根森然的长枪,排成一列一列地向白波力士冲杀而去。

    白波力士受到shè击,阵势原本就乱,仓促应对,又哪是高顺陷阵营的对手,被杀得连连后退。唐峰这边突破不了,又想朝另外一边突破而去,不过他领军冲到一半,那该死的盾墙又是组成,而后面的人马正被陷阵营残杀,同时还面对着那狂暴的shè击。

    自从白波力士组成以来,攻无不破,面临此等危境,也只是第一次。唐峰看着周边的同袍兄弟不断地死去。唐峰脸sèyīn沉得可怕。正想喝出拼死号令时。

    忽然那指挥弓弩手的将领,大声喝道。

    “你等是绝无可能突破此阵!莫要再做牺牲,投降吧!”

    随着那将领的声音响起,所有的弓弩手都停下了shè击。唐峰见那将领长得虽是平凡,但却有一对极为亮丽的眼眸,且身上带有一股强烈迫人的气势。

    “你是何人!?”

    “河东文翰,文不凡!”

    “你就是文不凡!!”

    唐峰没想到那被谣言说得都快是一个长有三头六臂怪物的文不凡,竟长得如此平凡,不觉惊呼起来。

    “我正是文不凡。此阵乃是我专门用来对付你这支jīng兵。在此阵下,你的人马绝无可能突破。若是不信,你大可看看,你的周边。”

    唐峰下意识地便是环视一圈,见四周皆是白波力士的尸体,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中箭而死,而另外一些则是被那两支长枪兵和枪盾兵杀死。死伤的人数,略微一计足有六七百人。在这仅仅就是一瞬间的时间。

    不过这并非令唐峰最为心惊的,他最为心惊的是,在场中竟无一个河东兵马的尸体!!

    而此时不但唐峰在看,他周边的白波力士亦在看,当即皆是一阵呆滞和绝望,战意顿时一落千丈。如此悬殊的伤亡,这还怎么打!

    “朝廷昏庸无道!文不凡你妄有冠军之名,却不怜百姓,甘愿成为朝廷的爪牙,屡次来逼迫我等白波天军,将我等白波天军往死路来赶,你算什么英雄好汉!!”

第三百九十章 白波歼灭战(下)

    “我从来不认为自己是那所谓的英雄。”

    文翰凝视着唐峰,缓缓地走进了包围圈内,在距离唐峰仅有三十米处,停下了脚步。高顺、徐晃唯恐文翰遭到偷袭,连忙护在文翰左右两旁。

    唐峰未想到,文翰竟会如此回答,不觉一愣。而文翰顿了顿后,又再说道。

    “如今天下正处于乱世之中,而乱世需要的不是英雄。”

    “哼,那你亦承认自己是那逼迫百姓只顾自我利益的虎狼之辈!?如此,你凭什么要我等降服于你!那岂不是助纣为虐!?我等兄弟,宁死不降!!”

    唐峰冷哼着,言语间,眼眸骤地一眯,杀意闪飞而shè,正yù要踏步向前,想要与文翰搏命。

    “闭嘴!!人命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舍弃的东西!!”

    文翰忽地一吼,刀般的眼眸子刷地睁大起来,一股莫名的气势狂涌而起,宛如巨山般压在了唐峰的身上。唐峰只觉他的心,好似被一巨锤遽然地敲击,脑海中顿时失去了大半的意念。

    “你等甘愿投于郭大麾下,为其抛头颅洒热血,为的不过是在这乱世间能予苟存!如今郭大大势已去,他已无能力保存你等的xìng命。若是你等再是执迷不悟,白白丧了xìng命,实在愚蠢至极!

    如今而在你等面前,还有另外一条路。追随我,换来活下去的机会。追随我,我可以给予你们田地、房屋,一切你们想要的生活。我文不凡,从不打诳语。如今的河东,无一百姓会受饥荒之苦,无一百姓会露宿荒野。话已至此,降或是不降,生或是死,随你决定!”

    文翰凌然而喝,尽是威严,而在他话音刚落的同时,包围圈的弓弩手再次搭弓上箭,纷纷瞄准唐峰等白波力士。一个个寒冽的箭头四处闪烁,随之带来的是,一股极为接近死亡的压迫。

    “唐统领,我们降了吧。文冠军说得不错,这两年,我常听说来往晋阳的行脚商人说河东是人间天堂,百姓皆有田地耕种,房屋居住,税务、物价又低。而在河东参军的人,享有的待遇更好,河东百姓个个都是趋之若鹜的将自家孩儿往河东军里去送。”

    “是呐!唐统领,为谁卖命不都是一样是在刀口上舔血。兄弟们都想活下去,都想过得更好呐!而且文冠军智勇双全,韬略不凡,跟着他,我等兄弟也能活长久一些。”

    唐峰听着身边两个白波力士小将的劝言,一双眼刹地红了起来,浑身尽是怒火。

    “贪生怕死的鼠辈!!天师大人对我等视如己出,恩重如山,此大恩大德万死不能报其一!!休得再要胡言,否则莫怪我唐峰不顾情面!!”

    “唐统领!!什么大恩大德小人不懂!小人只知道,现在若是不降,兄弟们都要死!!你这是把兄弟们逼入死路!!你看看周围,我们根本连一丝生存的机会都没有!!”

    其中一个白波力士小将,不惧唐峰的威胁,厉声大吼起来。唐峰压着火气,左右而望,那在周边的尸体,和那一根根箭矢,无言地再一次提醒着他,已陷入死境。

    的确如那白波力士小将所说,他们若是不降,就只有死路一条。同时唐峰也渐渐地发现,和这个白波力士小将有同样想法的,在他的人马里几乎有大半。

    人是极为复杂的生物,因为人有感情、思想。若是此时,只要有丝毫得以逃生的机会,或许这些人为以感情忠义为先,来背水一战,换以能够逃出生天。

    但是现实却是极为残酷,他们如今所处的情势,除了投降外,丁点生存的机会都没有。而这时,所谓的忠义就难免不会变得脆弱,更何况他们心里明白,追随了文翰,他们会有比之现在更好的生存环境和未来。

    而就在唐峰几乎把注意力都放在和身边两个白波力士小将,还有一众麾下无言的目光下时。徐晃和高顺已是慢慢接近,唐峰神sè一变,正yù再呵斥身边的麾下,突兀徐晃和高顺宛如两头匍匐而跃的雄师,左右两边往唐峰同时扑去。唐峰始料不及,听到动静,力量还未聚起,就被徐晃一把抽住了手中的武器,同时高顺一脚踢中唐峰的下腹,踢的劲度极大,顿时踢得唐峰痛吼一声,徐晃趁机用另一只手按住了唐峰的头颅,力骤地狂冲,将唐峰一把按在了地上。

    “你等统领已经被擒。放下武器,降者不杀!!”

    唐峰身后的几个白波力士小将见唐峰被擒,正yù去救,这时高顺面对一支人马却毫无畏惧之sè,威风凛凛地朝着他们厉声就喝。

    那几个白波力士小将不禁止住脚步,相互一望后,很快就统一了意见,几乎是同时丢下了手中的连锁铁锤。而随着这几个白波力士小将作出了表态,余下的白波力士已再无半分反抗的意愿,亦纷纷地丢下武器。

    咚咚咚咚。

    一个个连锁铁锤坠落在地,仿佛就似打落在唐峰的全身,此时唐峰已知自己的兵马已落入了他人的手中。

    文翰默默地看着,同时心中亦是一松,这支白波力士之jīng锐足可成为河东军第四支皇牌兵马。而此番为了收服他们,文翰可谓是用尽了心思,每一步皆有算计,其中又有不少不明因素,就如在分兵时,尤为关键。

    若是当时杨奉只派另一支小队,来追他,而非派白波力士。那么文翰很可能在最后只能得到一支残兵。因为在杨奉大部队所追的方向里,文翰早已埋下重重陷阱,在那里简直就是九死一生的死境之地。若是白波力士这一兵马随杨奉去追,到时剩下的人马只怕不足一半。

    不过还好这一路皆按他的计划行走。三千三百白波力士,皆被他收入了囊中。

    而此时,在山头的另一边,忽然响起一阵阵恐怖的山石暴响,不觉将场中所有人的都吸引过去。

    “开始了吗?”

    文翰神sè一凝,望着山的那头,忽然莫名其妙地喃喃了一句。

    却说杨奉领白波大军,紧紧追着另外一支河东军的大部队,两军在山间玩命奔跑。而杨奉的兵马越追越是红眼,个个皆如一头饥渴的饿狼,一直追至一山谷间。

    而等杨奉的大军宛如一条巨大蜿蜒的长蛇,尽入山谷时,猝然在山谷两边出现一支支河东的兵马。人数约有四千余人。这些河东将士,几乎用尽吃nǎi的力气,玩命地或是推落一块块庞大的巨石,或是投落一根根粗大的圆木。

    轰隆隆~!

    一阵阵骇人的巨响从山谷两边暴起,杨奉还有其麾下大军正追得狂热,忽听得四面八方传来恐怖的响声,不少人不觉抬头望去。这一望可把这些白波贼吓得魂魄尽飞,只见那一块块足有两头牛大的巨石正往他们的头顶轰然坠落,刹那之间,数块巨石几乎同时落地,一下子就将好几百人砸成了肉渣,随即之后,又是数根圆木飞落,砸飞数十人后,然后爆了开来,一时间碎石块碎木,红艳艳的血液碎裂的肢体在四处飞溅。

    而巨石、圆木仍旧不止,在山谷两边的河东将士的推动下,不断地蜂拥狂落。山谷的高度足有五六十米高,巨石、圆木带着恐怖的地心引力,好似陨石流星般击打在谷道之内,而这谷道的空间极小,刚好够一横列二三十人的队伍冲过,所有杨奉的兵马显得尤为拥挤,而在此时这拥挤无疑是最是致命的。白波贼军看着周边死相极为惨烈的同胞,听着那从天上坠落而响的恐怖声音,皆是失去了理智,互相推挤,乱得一团糟,被踩死人的不计其数。

    而此时杨奉的脸霎间白得可怕,毫无半分血sè,看着场中的惨况,就如见到了人间地狱。砰的一声,一块巨石坠落,猛地爆开了数百块不少的大石,正好一块就朝杨奉的面门迸shè而去。杨奉这才从无比的惊骇中,反应过来,连忙抬枪击碎石块,同时厉声大喝道。

    “快!!快!!!往后退去!!!”

    杨奉一抽缰绳,领着一队人马冒着落雨般的巨石、圆木,望着谷道后面的方向疯狂地冲去。不过此时,在后面却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

    “反了~!反了~!!!牛展又反了!!!”

    后面的白波贼军内,不知是哪个白波贼将领在竭斯底里地悲愤万分地嚎叫着。牛展入了杨奉的阵后,一直就有意地跑在最后,而当时牛展见杨奉领大军冲入谷道后,便领军守在谷口。现在一见杨奉的兵马yù要往这边逃生,立马令早有准备的将士,用一轮轮狂猛的箭矢shè住,而又因这谷道狭窄,牛展的二千士卒shè出的箭矢几乎铺满了整个谷道的空间,在这密集而又猛烈的攻势下,根本无一个白波贼能够靠近谷口五十米的地方。

    在距离谷道五十米内,简直成为了死亡地带。一队队白波贼子冒着箭雨不断地发起冲锋,但一旦到了死亡地带,那恐怖的箭cháo,立刻就将所有人shè成一只只刺猬。而几个白波将领见此,立马紧急地组列出一队队刀盾兵冲在最前,借用刀盾兵的盾牌突击。不过在山谷上的河东军亦是不笨,一见有刀盾兵队伍组成,立刻就推落巨石,用巨石将其击散。

    杨奉见后路被牛展的兵马所堵,立即就明白过来,一张脸又是苍白又是狰狞,充满滔天恨意地厉声吼着牛展的名字。而就在这不到半柱香的时间,杨奉的兵马死了足有七八千人。一块块巨石和圆木的碎骸遍布整条谷道。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山谷上的巨石、圆木的攻势亦渐渐停止,毕竟这些巨石、圆木的数量有限,而此时山道中铺满了巨石和圆木的碎骸,在用其攻之,效果已是极微。不过,山谷上的河东军并无就此停止攻势,他们纷纷拿起长弓,向谷道内的白波贼军发起了shè击。

    顿时,山谷内响彻着箭破虚空之声,在谷道内的白波贼子在狭窄的空间内,惨叫着抱头鼠窜地躲避着箭雨。这箭响之声,好似成为刚才死亡之曲的序曲。白波贼军的数量又在陡然下降,杨奉脸sè不断变化,又苍白惊骇到狰狞、不甘,又从狰狞、不甘到无比的绝望。

    而在白波军的后方,仍旧有一队队兵马在往死亡地带疯狂地冲去,而且越冲越猛,全因这些白波贼军发现牛展这两千人的箭矢快要用尽了!

    “他们的箭快用光了!!不想死!就给我冲!只要冲出去,那么我等还有活命的机会!!!”

    希望永远都能压住恐惧一头。牛展脸sè寒冽,看着面前一队队愈来愈疯狂的白波兵马,手中的箭矢shè得更快了。而就在牛展再是shè出三箭后,手下意识地伸到箭囊一抓,却发现箭囊空了。而和他有相同的情况的,在他的人马中足有大半。

第三百九十一章 杨奉之死

    牛展咬了咬牙,一把掣出腰间大刀,jǐng惕地望着冲得越来越猛的几支白波队伍。而同时,他那些没有箭的麾下,亦纷纷掣出大刀,目光略微有些慌乱地jǐng备着。

    希望就在前路,数队白波队伍,冲到了牛展的人马阵内,开始厮杀在一起。不过,随着几彪人马快速奔来,原本涌现在这些白波贼子脸上因求生而变得狰狞的脸sè,顿时化作了绝望。

    只见,高顺、徐晃领着陷阵营和jīng盾营火速赶来,陷阵营和jīng盾营一到,顿时就将这些白波贼子杀退回去。

    至于走在最后的那两支兵马并无加入战场,文翰和二千弓弩手团团围住那三千三百白波力士,只要这些白波力士一有任何不轨的意图,立刻就会遭到这两千弓弩手的shè击。

    而这些白波力士失去了武器,又见到白波军被杀得兵败如山倒,哪有半毫反抗或是不轨的意图。唐峰睁大着眼目,看着面前的惨况,身体剧烈在,最后实在不忍,只好闭起了眼睛,不过那一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仍旧不断地在击打他的心脏,冲击他的神经。

    “败了,败了。白波天军再无回天之力了。”

    唐峰在心中惨然地喊了一声,不觉整个人失力跪下。

    与此同时,在谷道的另一边。赵云领着大部队迂回杀来,此时在山谷两边的河东军士已shè近了箭矢,用尽了巨石、圆木。而换来的结果是,整支白波大军的溃败。此时在场中剩下的白波军不到一万人。而且阵型凌乱,各支小队人马分布在谷道四处。

    杨奉浑身是血,身上中了三箭,躺在一谷道的细缝处,他的马早被shè死。杨奉眼中绝望里带着一阵阵疯狂,他远远见到赵云提枪杀来,竟大喝一声,满是血液的手掌,猛地捉住了旁边的枪支,一跃身子,就往赵云冲了过去。

    赵云正策马在巨石圆木铺满的细小空间中,左突右冲,杀了一阵后,忽见到一大汉从一块巨石上跳起,朝他提枪杀来。

    赵云认得此人,此人正是白波军中其中一员大将,杨奉。赵云冷酷的眼sè中,不禁地升起一丝敬佩。杨奉虽是敌将,但此等勇猛彪悍,已赢得赵云的敬佩。

    杨奉嗷嗷嗷地吼着,一枪正是刺向赵云的脸庞,赵云倏然挥起龙胆亮银枪,亦是直刺而去。两枪前头在半空中骇然碰撞。

    啪啦啦。

    忽然,杨奉脸sè剧变,只见他手上枪支的枪头竟在快速的龟裂,随着龙胆亮银枪突进,最后整支枪都爆裂起来。

    龙胆亮银枪宛如化作了一道银sè的光芒,同时赵云身上气势骤变,竟隐隐间龙胆亮银枪仿佛有一条银sè巨龙从枪头冲了出去,刹地冲破了杨奉的躯体。

    杨奉眼内瞳孔无限扩张,好似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同时只觉心脏发出一阵狂烈的剧痛,一股股热血涌上了心口。身体的力气、神念正快速地消去,直至最终的黑暗。

    砰的一声。杨奉的身体坠落在地。而场边四周,不少见到杨奉死去一幕的白波贼子,不觉地就停住厮杀,好似灵魂被勾去了。

    “你等大将杨奉已死!!!若想活命,束手就擒!!!”

    赵云凌然大喝,声音穿透力极强,在谷道中霍然而散,然后又回响起阵阵回应。在谷道内的白波贼,听到此话后,心中仅存的依靠幻灭,无一例外地都丢下了武器,跪地投降。

    突兀,一阵狂风袭来。山谷内那浓烈的血腥味道,让场中的无论河东还是白波的人马,皆是心神一颤,一阵短暂的放空。

    半个时辰后,一队队白波贼子队伍,低着头颅,赤手从谷道中走出。而在谷道两边,皆是抬着武器的河东兵马。

    经此一役,杨奉所领的二万三千多的白波贼军,死去了大半,剩下的残兵尽数投降于河东军。战事告一段落,文翰和众将领着大军回去了在数rì前早就建好的营寨。而河东军的粮草根本就未被尽数烧毁,而在原本那个营寨中,文翰只是留下了一部分粮草已作诱饵,这一切都是文翰和戏隆早就设下的局。

    河东军回去营寨后,文翰一边整顿白波残军,一边又令人向晋阳送去杨奉的尸体和一封密信。

    夜雾降临。晋阳城内静得可怕。

    郭大和刘辟在城头上望了不知多久,仍旧未见杨奉的兵马归来,急得两人的心脏一直保持极快的频率,再这样下去,只怕这心脏都要跳出来。

    “不行!刘将军,你再派一队斥候队伍去打探!!务必要在今夜寻得大军的行踪!!”

    郭大猛地停住脚步,向刘辟声sè俱厉地喝道。刘辟脸sè极为难看,其实此时他已猜得杨奉所领的大军很可能遭遇不测,却不敢张口,否则只怕郭大会当场暴走。

    而就在此时,一斥候将领神sè慌张地跑了过来,声音颤颤地道。

    “天天天师~刚才小小小人的兵马遇到一支河东军小队,他们给了小人一封密信还还还有!!”

    “还有什么!!!!”

    郭大似乎猜到了什么,全身剧烈地颤抖起来,扯着嗓子状若疯狂地大喝。

    “杨将军的尸体!”

    砰的一声,郭大只觉自己仿佛被灭天之雷给击中了。整个人瞬间好似失去了灵魂,连退几步,哪知脚步一滑,竟整个摔落了地。

    刘辟见郭大摔倒连忙想要去扶,郭大却似一头野兽般吼了起来。

    “不用扶我!!你把信拿来!!!”

    郭大好似一个疯子似的扑向了那斥候将领,斥候将领吓了一跳,连忙把信拿出,郭大一把抽住了信,然后便是呲牙咧嘴地看了起来。

    郭大越看身体抖动的频率就越快,脸上的表情就越是充满绝望和疯狂,最后更是撕碎了信,甚是变态地发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没了!!都没了!!!鄙人的大军都没了!!!!!好~!很好!!!文!!!不!!!!凡!!!!”

    或许郭大真的疯了,只见他吼完之后,忽地扑去了那斥候将领身边,一手掣出了斥候将领腰间的利剑。

    “天师大人饶命呐~!!别杀小人!!!”

    那斥候将领以为郭大要杀他,吓得立刻就往后缩去。哪知郭大一脸的变态笑容,将剑抵在自己的咽喉上。

    “哼哼哈哈哈哈哈!!!文不凡!!鄙人此生此世绝不会败给你!!!因为你最终还是杀不了鄙人!!!”

    “不!!天师!!!”

    刘辟见郭大竟yù要自刎,当即吓得脸sè剧变,正要去夺去。哪知郭大话毕,执剑一滑,顿时在他的咽喉中飞溅出一滩热腾腾的血液。

    刘辟瞪大着双眼,神sè呆滞,整张脸都是郭大的血液。彭玲一声,郭大的手中的剑坠落,同时郭大的身体亦在笔直地落下。正在城中守备的白波贼听到一阵阵狂吼,正是跑来,刚好见到郭大自刎的一幕,立马冲了过去,场面一片混乱。

    刘辟不知何时跌坐在一旁,整个人好似丢了魂,耳边响起一阵阵凄厉的吼叫声,却好似听不到般。

    在刘辟的脑海中,不断回忆起一段段往事,从他加入黄巾教开始,到黄巾起义,再到广宗战败,后来再到这并州,看着白波军rì愈渐大,最后再化为无数的泡影。

    这一切就似黄柯一梦。

    这一幕幕都是充满了战火和尸体。无论是战死的,还是活下来的,好似都遭到这个乱世遗弃。

    郭大一死,刘辟理所当然的成为了白波天军的最高执权者,一阵后,那些围着郭大尸体的白波将领,忽然向刘辟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一顿乱吼。有说要战到最后一刻,有说要为郭大报仇,而也有说弃城逃走。

    “闭嘴,都给我闭嘴!!!!!”

    瘫坐在地的刘辟,猝然咆哮了起来,一把推开围来的人cháo。几个白波将领被刘辟推倒,又见刘辟满脸狰狞,顿时个个都是吓得说不出话来。

    而在另一边。河东军的寨内。

    “经过今rì一役,白波贼再无回天之力。希望那郭大还有半分恻隐之心,听从主公的劝说,自动献城吧。”

    在文翰的帐内,戏隆脸sè甚是唏嘘地自言自语道。文翰沉静着脸sè,淡淡地望了戏隆一眼,语气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道。

    “不,依我对郭大的了解。以此人的自负,绝无可能会主动献城的。”

    戏隆皱了皱眉头,甚是不解地问道。

    “竟然如此,主公又为何要多此一举,传信于他。”

    “郭大此人,虽是反贼,但其本xìng不坏。他亦有救民之心,只不过其能力不足,身边又无大能之士相助。在这弱肉强食的乱世里,注定只能成为猎物。

    不过即使如此,他也并非一无是处,在上党郡的rì子里,我曾向上党百姓打探过此人。上党百姓对他,皆有不少好的言辞。虽然在白波贼内,有不少人乃山贼出身,常扰乱百姓。而这部分人在白波军内,占有不少权力。郭大得知,虽不敢严惩他们,但却会令心腹暗中补偿百姓的损失。如此可见,此人内里藏有一颗仁义之心。

第三百九十二章 白波落幕

    “而我今rì给予他的信中,只是向他说明他如今所处的情势,然后做了一番提醒罢了。”

    文翰默然地说道,而戏隆似乎已明白了文翰的深意,望了文翰一阵后道。

    “主公此举无疑又是在攻心。若是郭大不会主动献城。他为了不让麾下兵士做无谓牺牲,还有不令晋阳百姓遭受战火之苦,定会自我了断。毕竟他一死,白波贼就会成为一盘散沙,多数会弃城而逃。”

    文翰听罢,莫名地笑了笑,也不作答。

    次rì一早,文翰留下一部分兵马看守新降的白波贼兵,毕竟这批降兵数量庞大,一旦造反定会后患无穷。文翰只带了赵云一将,引着一万河东军冲至晋阳城下。

    而令人难以料到的是,晋阳城竟大开城门,刘辟领着晋阳城内仅存的七千多白波贼在城门外,早早就在等候。

    刘辟见河东军冲至,脸sè平静,而当他见到为首那披着阎罗烂银铠甲,身穿深蓝sè黑狮边纹战袍,坐下马匹乃是一匹绝世宝马,踏云乌骓时,便是猜得此将的身份。刘辟忽地一啪马匹,朝着河东大军迎了过去。

    赵云见刘辟冲来,脸sè一冷,正准备提枪去迎,却被文翰伸手阻住。文翰带着一抹淡笑,向赵云摇了摇头。

    “子龙无需紧张,此人并无敌意。”

    而果然如文翰所说,刘辟在距离文翰三十米左右,勒住了马匹后,然后下马跪下。

    “败军之将见过文冠军。昨rì郭天师,已自刎而亡。还望文冠军宽宏大量,饶过城内七千条生命。我等愿将晋阳城献于文冠军。

    不过败军之将,有一要求,还望文冠军能够应承。否则,即使我明知一死,亦要与文冠军死战到最后一刻。”

    文翰挑了挑眉头,饶有兴趣的望着刘辟。

    “你且说来一听。”

    “还望文冠军饶过郭天师的家属,放他们离开晋阳。如此,晋阳就是文冠军你了!”

    “刘将军,看来你对郭大乃是一片赤诚。好,此要求我答应你了。让你的兵马放下武器吧。”

    刘辟抬头深深地看了文翰一眼后,重重地拱拳施一礼后,便策马回去,令七千白波贼放下武器。七千白波贼亦无反抗,纷纷按照刘辟的命令丢下武器。

    文翰见此,向赵云投了一个眼sè,赵云心神领会,立马领数千兵马冲去,将那七千白波贼团团围住。

    于此,文翰兵不血刃的得了晋阳城。文翰连番收编了白波贼的残军,兵力陡然扩大至四万多人。时下,文翰和戏隆经过商议后,决定暂时休整,捉紧时间将降兵打散,重组,把全军的契合度尽快提高,以备后续大业。

    而出人意料的是,在献城的当rì,刘辟就向文翰提出请辞的要求,并且希望带走郭大的家属。人各有志,文翰也无拦阻,资予其不少金帛,又让刘辟带走一支两百多人的白波兵马,让其带着郭大的家属离开了晋阳城。

    却说自从袁绍的河内军得予从河东运来的粮草后,解了后顾大患的河内军士气大震,刘备的平原军和麴义的冀州军抵不住河内军的锋芒,被打得连连败退。袁绍的河内军在数月内连连攻取了魏、巨鹿、安平三郡。韩馥数月内,一连收到急报,不敢迟疑,又派出两万兵马去援正在前线作战的刘备、麴义。

    而得到了两万新力军的刘备、麴义,立马扭转了连rì的败势,将袁绍的五万多河内军挡于冀州常山郡武安城外。

    与此同时,在常山郡武安城县衙府内。

    “麴将军,明rì就是袁本初约战之期,不知麴将军对明rì之战有何吩咐,备必当配合。”

    刘备脸sè略微凝重,袁绍的河内军攻势太强,攻城器械又是齐全,一连攻了数rì,若非韩馥派来的新力军及时赶到,武安城几乎就被河内军攻破。

    “呵呵,刘将军过虑了。那袁本初不过是借着其身后的背景才有如今的地位、势力,庸才一个,何足挂齿。刘将军明rì只要守好南城门,其他一切都不需刘将军cāo劳。”

    麴义却是笃定,一点都不见着急,刘备听罢,不觉地皱了皱眉头,心中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忐忑,正yù再说话,却被麴义先是打断。

    “好了。刘将军明rì之战至关重要,你还是早点回去歇息吧,养jīng蓄锐明rì才能给袁本初的河内军一个迎头痛击。”

    “哦,麴将军说得有理。如此备便先行告退了。”

    刘备哦了一声,拱手施礼后,向身后的潘凤、张飞投了一个眼sè,便是抬步离去。而张飞似乎很不满麴义对刘备的态度,环目豹眼狠狠地瞪了麴义一眼,示威般地冷哼一声,大摇大摆地走在最后。

    “大哥,麴义这几天形迹甚是可疑,对城外的河内军,似乎一点都不放在心上。而且我听麾下将士说,曾看到麴义秘密接见了一个眼生的人。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等还需多多留意这麴义。”

    刘备和潘凤前后脚刚走出,潘凤便低声在刘备耳边说道。刘备眯着眼眸,暗暗地点了点头。

    “为兄亦觉得这麴义好似在筹谋什么。不过当下我等身处冀州,而那麴义乃是韩冀州的大将,没有十足的证据,不可妄下结论。不过二弟你说得对,防人之心不可无。明rì我等密切留意麴义的一举一动,若是他当真有何yīn谋,我等也可及时逃走。”

    “大哥~!二哥~!你们窃窃私语地在说什么,什么逃?!!”

    刚走出来的张飞,见到刘备和潘凤正在低声说话,直肠子的他也无多想立刻就扯着他那雷公嗓子喊了起来。不过,还好潘凤及时反应过来,一手按住了他的大嘴巴。

    “呜~!!呜~!!!呜!!!”

    张飞像个大小孩似的顿时挣扎起来,不过却不是有着九牛二虎之力的潘凤的对手,只见潘凤一手抱住张飞走到一边。而被张飞吓了一跳的刘备,连忙瞪着眼的做了几个手势,张飞才一脸无辜的停止了挣扎。

    而此时在正厅内的麴义却无听到外面的动静,在他脑海话中回想起三rì前的事情。

    “哈哈。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侍。麴将军,郭某敢保证,未来你定不会因今rì之抉择而后悔。反而会有所庆幸。”

    “那是自然。袁河内,出身汝南袁氏,四世三公,天下豪杰俊士无不不想与之结识。且袁河内,曾为义师左盟盟主,受天下诸侯所推崇,其声名威势,天下无人能出其左右。承蒙袁河内看得起麴某,委托如此重任,麴某理当万死不辞。”

    “我家主公,一直就对麴将军甚是敬佩,说麴将军有大帅之才。如若能够得之,必定以帅位而待。麴将军若是他rì,身居高位,可千万别忘了,今rì兄弟我冒着千刀万剐之险,前来为麴将军指点明路呐!”

    “哈哈哈哈!郭先生说的哪里话,以郭先生在袁河内身边的地位,应是麴某望郭先生在未来多多在袁河内面前美言几句。”

    “呵呵,互助,互助。”

    场面一闪而过,麴义再回过神来时,脸sè不觉yīn沉其来,喃喃道。

    “韩文节休要怪我无情无义。你平庸无能,却坐拥一州之地,怎会不引来虎狼垂涎?跟着你,我绝无好下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袁本初背后势力庞大,兵多将广,在这乱世中,rì后定会成就一番偌大的势力。甚至很可能成为改朝换代的皇者。而若我助他,得到冀州,他定会重用于我。未来权势、地位、金银、名利,举手可得!”

    人心难测,海水难量。韩馥又怎会想到,他最重用的大将麴义竟会在危急存亡的紧要关头,生了背叛之心。

    次rì一早,武安城外四处一支支穿着jīng良装备的河内军士,推着一架架云梯车、冲车等攻城器械,正声势浩荡地扑杀而来。那一阵阵好似地破山摇地擂鼓声,响得好似连武安城都摇晃起来。

    刘备和潘凤、张飞、华雄三将,领着平原的兵马守在南城门,忽然刘备神sè一变,只见河内的兵马突兀地变化了方向,几乎都朝南门的方向汹涌地扑了过来。

    “麴将军有令,捉住刘大耳者!!!赏百金,升千户侯!!”

    而就在此时,在南城门两边连连暴起了巨响,两彪兵马正往南门快速地冲杀而来。刘备听到那喊话后,顿时就明白过来,麴义当真是投靠了袁绍!

    刘备吓得一阵心惊肉跳,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因为眼前根本不容他再去分神,若他再不逃,等城外城内的兵马一围来,他就必死无疑。

    刘备当下领着平阳军往城下急奔,至于潘凤和华雄领一小队人马朝快要杀来的那两彪人马迎了过去。

    潘凤挥舞着一百八十斤开山巨斧,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威势,凡是接近他的队伍,皆被他一斧头劈散。至于华雄,抡枪或扫或刺,杀人的速度快得惊人,电光火石之间,扑向他的数十个士卒,皆被他倏然杀死。

    而这时,张飞已是打开城门,和一众平阳士卒保护刘备冲出了城门。

    “二哥,子威!!快快撤退~!!”

    张飞厉声一吼,声浪轰地扩散,顿时震得不少人一阵耳鸣。潘凤和华雄听后,两人同时一扫武器,将冲来的士卒扫散后,立马领着麾下人马往城门的方向冲去。

    而刘备刚冲出城门不久,往前一看,顿时吓得脸sè煞白,只见前头千军万马的扑来,四面八方密密麻麻的皆是袁绍的河内军。

    在河内军阵内的袁绍见到刘备,想到昔rì刘备竟敢勒索于他,然后又领兵来坏他大事,无名火扑身,眼睛立马就瞪大起来,竭斯底里地喝道。

    “刘大耳!!休想逃走!!!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第三百九十三章 韩馥让冀州

    袁绍这一咆哮,可把刘备吓得够呛,刘备知道袁绍恨他,却无想到其恨意有如此之深。不知道的,还以为刘备强jiān了袁绍的妻子或是杀了他的父亲。

    听到袁绍的厉吼,在前头由文丑、颜良所领的骑兵队速度陡增,与刘备的距离越拉越近,眼看就快要杀至。而张飞见到这骑兵队杀来,毫无畏惧之sè,反而环目豹眼闪起尤为亮丽的jīng光。

    “子威!!夺马!!!”

    张飞大吼一声,就似一道雷霆在炸开,随后只见他提起丈八蛇矛朝着左路哇哇大吼地杀了过去。在左路两个跑在最前的河内骑兵,见张飞杀气腾腾,相如恶兽,当即就吓了一跳,连忙朝着飞奔而来的张飞抬枪就刺,张飞不躲不闪,一矛扫去,力量大得恐怖,竟把两根刺来的长枪扫裂。随后又见丈八蛇矛去势不停,一矛先是扫飞一河内骑兵,然后猛地一转,刺向另一个河内骑兵身上,速度快得惊人,那个河内骑兵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刺落马下。张飞纵身跳上一匹马后,再把另一匹马牵住,飞快地奔回刘备的身边。

    而在另一边,华雄亦同时刺死两个河内骑兵,夺下两匹马,自己骑一匹,另一匹则是牵住缰绳,奔往潘凤的位置。

    一会后,刘备和潘凤迅速地上了马。这时,文丑和颜良已是骇然杀至。潘凤一眯虎目,便是喝道。

    “三弟、子威保护大哥离去。这里,交给我来断后!!”

    潘凤说罢,便啪马去迎,文丑、颜良宛如两头恶神般挥舞起两般武器左右杀来,潘凤喝的一声,抡起开山巨斧就劈。斧势猛得似能开天辟地,轰的一声巨响,一道道粗大的火花暴飞。文丑、颜良脸sè骤地一变,皆在内心暗道好恐怖的力气。不过文丑、颜良皆是超一流猛将,又怎会就此被潘凤压住,两人几乎同时用劲,遽然地荡开了潘凤的开山巨斧,一刀一枪宛如蛟龙盘飞,迅猛地朝着潘凤劈砍刺去。潘凤满脸凝重,挥斧狂扫,与文丑、颜良两人打得不可分交,刹那间就是数十回合,一时斗住文丑、颜良两员猛将。

    而张飞、华雄趁此领着平原兵马,护着刘备朝一路突破而去。张飞和华雄杀在前头,两人就如两头吞天怪兽,凡是在两人周边的河内骑兵,无所能坚持数合便被两人杀死。张飞、华雄从河内骑兵的包围圈里,硬是撕裂开一个破口,让刘备得以从破口中逃出。张飞、华雄保刘备杀透重围,只不过等刘备冲出包围圈时,身边所剩的平原兵士不到数十人,其他的皆落入河内军的包围圈内。

    此等时刻,刘备还怎有心思管他们的死活,刚是松了一口气,又见后面的河内骑兵又是冲至,张飞、华雄立马迂回去挡,而刘备则引着那数十平原兵士狼狈而逃。

    在河内军阵中的袁绍见得刘备快要逃脱,气得怒发冲冠,连忙指挥一支支兵马各奔方向,去围堵刘备。而另一边,潘凤亦察觉到刘备成功突破,便是不再恋战,猝然作势要暴劈一斧,吓得文丑、颜良当即凝神聚力,准备要挡潘凤这一暴击。

    哪知潘凤只是虚招,趁此策马逃去。潘凤冲在河内军中,开山斧舞得密不透风,如杀入无人之境,迅猛地朝着刘备逃去的方向疾奔。文丑、颜良怎能让他逃走,紧紧追在其后。后来,张飞和华雄见一方河内军混乱,便猜得潘凤在那里厮杀,张飞令华雄去护住刘备,自己则杀入河内军内,直飞奔去接应潘凤。后来等张飞杀至,与潘凤处于一处,文丑、颜良不敢贸然去攻,慢了几分,便是被两人遁逃而去。

    潘凤、张飞杀回到刘备身边,直护着刘备一路玩命狂逃,最后遁入一林间后,袁绍见再追也是无果,只好咬牙切齿地不甘收兵。

    而等袁绍领河内军冲到武安城,麴义早领着城内的一众冀州将士迎接,随着麴义的倒戈,袁绍不但兵不血刃地取得了武安城,还收编了麴义的两万五千多冀州兵,兵力将近扩至八万。

    虽然让刘备逃走,但比起袁绍这回巨大的收获,根本无足轻重。袁绍大喜过望,重赏麴义等一众投降的冀州将士。

    同时,又听从了田丰的建议,修书一封,传去冀州州城鄗县,给予韩馥,劝其投降。

    数rì后,冀州鄗县城内。

    在郡治大殿上,气氛沉寂得可怕。唯有时不时从韩馥身上传出几声重重地鼻息,才让人觉得,这里是有人存在。

    荀谌冷冷笑着,也不做声,就似在享受这一幕。

    “麴义带着两万五千将士倒戈,如今袁本初已是攻至武安。诸位可还有良策应敌?”

    韩馥故作镇定,但口气却是底气不足,耿武黑着一张脸,yù言又止。而荀谌却仍旧不说话,其他冀州文武,亦是无计,殿内此时静得可谓是让韩馥阵阵心寒。

    “哼哼哼。既然诸位都无计。那我韩文节也只好认命了。原本我乃袁氏之故吏,才能又不如袁本初。古者择贤者而让之,我有意效仿于古人,将冀州让于袁本初。诸位可有意见呼?”

    耿武听得心惊肉跳,再忍不住,走到殿中,声sè悲愤道。

    “主公!袁本初狼子野心,若将冀州拱手相让,只怕主公能以善终。既是如此,不如拼死一搏!!武虽无搏鸡之力,但却仍懂忠义二字,愿为主公赴汤蹈火!”

    冀州别驾关纯亦是一忠义之士,随后亦是站出凌然喝道。

    “耿长史所言甚是,纯亦愿为主公抛头颅洒热血,与袁本初战之最后一刻!!”

    韩馥听着耿武、关纯的话,原本寒澈的心有了些许的温暖。rì久见人心呐,耿武、关纯两人生xìng耿直,谏言一出,就少有会给韩馥留面子。当初这两人就曾阻止过韩馥借粮于袁绍养兵,只是韩馥他听不入耳,执意而为,才有今rì之果。

    反之,平时最会拍马屁,最会讹言谄媚讨好的,此时都是闭上了嘴,个个都是一副事不关已的态度。

    韩馥闭起了眼目,沉吟了一阵后,忽然整个人变得淡然。

    “够了。耿武、关纯。你等二人的忠心,我韩文节知道,只可惜知道得太晚了。袁本初势大,若是我再做抵抗,只会苦了冀州的百姓,让麾下将士白白牺牲。我实乃不忍,冀州再有生灵涂炭。此事就此决定,不容再议!荀谌你明rì,便立刻赶往武安,告之袁本初,我韩文节愿将冀州拱手相让!”

    荀谌嘴角上翘,就似早有预料似的,得瑟地走前一步。

    “主公深明大义,属下钦佩。属下定不负重托!”

    “主公!!!!”

    耿武、关纯几乎同时呼道,韩馥冷漠着脸,对他们淡淡地摇了摇头。耿武、关纯两人同时身体一颤,一脸的绝望。

    韩馥做出抉择后,次rì荀谌带着韩馥的文书,马不停蹄地赶往武安。袁绍收到韩馥的文书后,顿时有一股傲视群雄,位于高峰之上的感觉,如今他占了钱粮广盛之地的冀州,再将冀州众文武还有兵马收编。麾下可谓是人才济济,势力更是达到了天下为数不多的大军阀之列。

    数rì后,袁绍引河内大军赶至冀州州城鄗县。韩馥领着一众冀州文武在城外迎接,而其中耿武、关纯两人脸sèyīn寒,就在袁绍接近他们二人是,忽地掣出了匕首,宛如两头恶狼似的,一左一右地扑向了袁绍,yù刺杀袁绍。

    不过袁绍早就从荀谌口中听说到,耿武、关纯两人对韩馥让于他冀州一事,最是反对,而且对他袁本初恨之入骨。所以袁绍,早有安排,令文丑、颜良暗中注意这两人。

    果然,耿武、关纯一动,在袁绍身边的文丑、颜良亦是动了起来。只见,颜良一手按住了耿武的头颅,喝的一声,就将其头颅捏爆。而文丑则护在袁绍的身边,关纯扑来,他一拳打出,拳风狂烈,拳头正中关纯的鼻梁,立刻关纯整个鼻子都随着文丑的拳头陷入,一个巨大的拳印骇然地出现在关纯的脸上。然后关纯就如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连撞数人后,身体再无动静,看是死得不能再死。

    “蝼蚁之辈,也敢有伤虎之意。死不足惜。”

    袁绍冷冷地说着,然后又将眼神投向了韩馥的身上,韩馥心中暗暗叫苦,急急大喊冤枉,说此事与他无关,又向袁绍连连赔罪。袁绍用着看丧家之犬的目光,望着这个昔rì的冀州之主,可能是因为可怜他吧,袁绍并无为难韩馥。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此时用来形容袁绍和韩馥最是恰当。

    之后袁绍入冀州,封韩馥为奋威将军,然后又派田丰、沮授、许攸、逢纪分掌州事,尽夺韩馥之权。然后,又借用其身份背景和其庞大的势力,聚集冀州全部豪门,赢得冀州豪门的支持,迅速地将整个冀州掌控于手。然后又将冀州所有兵马收编,拥兵足有十万之巨。

    韩馥见袁绍如rì中天,唯恐他会有一rì对自己下死手,便是暗中带了家小,秘密地离开了冀州,从此不知所踪。

    却说公孙瓒得知袁绍已成功夺得冀州,大喜过望,连忙遣其弟公孙越来见袁绍,yù要按先前约定,分去冀州一半之地。

第三百九十四章 公孙瓒与袁绍

    公孙越见到袁绍,袁绍却是甚是冷漠,只字不提分地约定之事,若是公孙越提起,便是拖延。公孙越在鄗县已是逗留了数rì,见袁绍根本无心分地,便是于一rì,当着袁绍的一众麾下面前,厉声指责袁绍是背信弃义的小人。

    袁绍心中怒火暴涌,却是强压火气,眼sè冷寒地对公孙越道。

    “分地一事,兹事体大,还请公孙伯珪前来,我自有交代。”

    公孙越听罢,冷哼一声,甩袖离去。他前脚一走,袁绍脸sè顿时就狰狞起来。

    “黄儿小辈,竟敢辱骂于我!实在该死!!!”

    “主公何须动怒。公孙越目中无人,其弟甚是如此,可见那公孙瓒对主公亦是无丝毫敬重之心。如此,主公不妨给其一个教训,也好让这公孙瓒明白主公的手段,让其再也不敢在主公面前放肆!”

    郭图见袁绍发怒,立马在一旁安抚道。而此时,田丰、沮授、许攸、逢纪等人因近rì都在忙着冀州各郡的交接之事,所以都不在袁绍的身边。而此时,在袁绍身边的谋士只剩下,郭图和审配。

    审配一听郭图的话,顿时便是急了起来,连忙道。

    “主公万万不可,如今冀州刚定,正是需要休整。可不能一时用气,而再造兵戈!”

    “哼。非是主公愿造兵戈战事,而是那公孙瓒要来分地!!冀州战事,他的北平兵马除了刚开始和韩馥的兵马有几场战事外,之后就一直按兵不动,全然一副隔岸观火的态势。而且那刘玄德原本就是他养的一条恶犬,谁知道,是不是就是公孙瓒派刘玄德来坏主公大事!如此看来,公孙瓒原本就是对主公居心不良,如今却想过来分地。主公如此纵容他,rì后只怕他更会放肆,甚至会骑到主公的头上来!”

    “嗯!!若非郭图你有此一说,我差点未曾醒悟。这公孙瓒竟敢算计于我,如此我袁本初何必与他客气!郭图你有何计策,能给予其教训,便快快说来!”

    “主公!!”

    审配见袁绍竟信了郭图的话,当即脸sè剧变,疾声呼道。

    “够了!!我意已决。审配你莫要在多说!”

    哪知袁绍对着审配就是一吼,审配肚子里的话,顿时被袁绍吼了回去。郭图冷眼旁观,心中暗笑,然后又道。

    “主公,自从董卓死后,其麾下余孽四处逃亡。我等可派一支兵马装作是董卓的余孽,伏击这公孙越,然后…”

    郭图做了一个刀切的姿势,袁绍看着心神领会,便是笑了起来。

    “嗯?哈哈哈,此计甚妙。如此就依你之计。

    话说,公孙越出了郡治大殿后,回到驿站,老觉得眉头在跳,心里总是忐忑不安,又想到他今rì得罪了袁绍。

    “袁本初此人心胸狭窄,又最重脸面,今rì我辱骂于他,只怕他已对我生了害意。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尽快回去,禀报兄长。让兄长尽起北平兵马,逼他还之约定之地!”

    公孙越喃喃几句后,便是做出抉择,当即便令随从准备行装,趁夜秘密离去。可惜的是,郭图早令人留意其一举一动。

    夜里,公孙越一行人离开鄗县后,行不到五十里。道旁突兀闪出一彪军马,为首之将口称:“我乃董相国家将也!相国之死全因你兄长等诸侯造反,今rì我定要杀了你,为相国大人报仇!!”

    那将说罢,令麾下兵马乱箭发shè,将公孙越的随从shè死大半后,那将忽地策马飞来,一枪将公孙越刺死后,便领兵逃遁而去。那些仅存的随从逃回见公孙瓒,报之其弟公孙越已死。

    公孙瓒一听便是听出许多端倪,气得浑身是火,暴跳如雷地大怒道。

    “袁绍诱我起兵攻韩馥,他就里取事,如今得到冀州,便就背信弃义,忘了约定!今又诈董卓兵shè死我弟,此冤仇不报,誓不为人!!”

    于此,公孙瓒尽起本部兵,聚三万北平大军杀奔冀州来。而公孙越死后,前因后果被田丰得知,田丰气得当场就怒声骂起了郭图,立马赶回鄗县。而田丰前脚刚到,后面就有一军士传来了,北平军杀来的战报。

    至此,田丰已知不可能将此事善了。而袁绍听得公孙瓒竟敢领兵杀来,在太岁头上动土,骂道公孙瓒不自量力,立马整兵出城,奔向北平军所犯之地。

    数rì后,袁绍和公孙瓒的兵马,二军会于磐河之上,绍军于磐河桥东,瓒军于桥西。两军弥漫着一股火爆的气氛,战事一触即发。

    而在另一边,刘备引残军回到平原郡后,见身边仅剩下不到数十平原兵士,又想起在数月前,他领六千jīng兵浩浩荡荡地离开平原,原本想着能闯出一番名堂大业,哪知最后却是落得如此狼狈的下场。刘备一脸尽是悲凉之sè,叹了几口气后,才领兵回去了城内。

    刘备回去平原后,凭着他那条三寸不烂之舌,还有他那个皇族子嗣的名头,说服了不少商贾,得到了不少金银,随后刘备再次开始征兵,重组兵马。

    半月后,刘备忽收到了公孙瓒和袁绍在磐河的情报。刘备想了一阵,不知又有了什么计划,留下华雄和一千新兵据守平原,自己则带着潘凤和张飞领二千jīng兵奔往磐河。

    话说回来,袁绍和公孙瓒在磐河之上激战数场,打得不可分交,袁绍虽兵多将广,但公孙瓒其麾下兵马jīng锐,硬是挡住了袁绍的大军攻势。特别是公孙瓒其下的白马义从,每战所攻之处,无所不破,甚至有几次差点杀到袁绍的身边,令袁绍甚是忌惮。

    在绍军营寨内。

    袁绍正是烦恼如何对付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左席下的麴义见之,主动向袁绍请战道。

    “主公若是在心烦那公孙瓒的白马义从的话,如此尽管放心。末将已有破敌之法!!”

    袁绍眼睛一亮,见说话之人正是新降的麴义,麴义投了袁绍后,的确受到了袁绍的重用,封为先登将军,尽领袁绍麾下步兵。而麴义之所以被封为先登将军,全因其麾下有一队jīng锐八百弓弩手,号为先登军。这支兵马内的,每个将士,皆有百步穿杨之能,且力大无穷,皆能开三石大弓。

    袁绍听罢大喜,当即便是消了烦恼,令麴义立刻下去准备。麴义刚入袁绍麾下,正是需要功绩来证明其实力,当下便是加紧了几分用心,暗道明rì定要大展神威,为自己的未来铺好后路。

    次rì,公孙瓒领五千白马义从居于前军,左右中军乃是七千刀盾兵和八千长枪兵。最后后军则是一万弓箭手。袁绍令颜良、文丑为先锋,各引骑军六千,亦分作左右两队,麴义引八百先登军,步兵一万五千,列于阵中。袁绍自引马步军数万,于后接应。

    两军从辰时擂鼓,直到巳时,两军皆是不进。公孙瓒借着白马义从之威,硬是在数场战事中,逼退袁绍大军。心中正是以为袁绍军中,无一兵马能够战退白马义从,当下便是遣大将严纲为先锋,引三千白马义从先是冲杀。

    麴义见严纲领兵冲来,不急反喜,先让刀盾手冲出前阵,然后又令先登军皆伏于盾牌之下,只听号角声发箭。严纲见绍军有所动静,又见到麴义,鼓噪呐喊,直取麴义。

    八百先登军见严纲领着三千白马义从奔来,都伏而不动,直到来得至近,麴义猛地一下手势,号角声骤地而起,八百先登军一齐俱发。先登军臂力极大,而且瞄得又准,第一轮狂暴shè击,便是shè死了二成白马义从。

    严纲吓了一跳,连忙领白马义从冲击,却被麴义的刀盾手死死挡住。而在后面的先登军不断shè箭,那准头力度恐怖异常,就一阵子,白马义从死伤过半。严纲见无法突破,不敢再损jīng兵,急待而回。却被麴义策马挡住了去路,麴义舞刀大喝,力量猛烈而暴,一刀便将严纲劈开两半,斩于马下。于此,余下的白马义从一阵混乱,公孙瓒见之,连忙挥军冲来,yù来救应,都被颜良、文丑引骑军杀住。

    袁绍见时机大好,立马挥全军并进,麴义杀了一将,又是将大半白马义从歼灭,绍军士气如虹,攻势极猛,直杀得公孙瓒的兵马节节败退。公孙瓒见前军一片倾倒,阵势大乱,吓得慌忙往后逃去,麴义发现公孙瓒yù逃,在乱军中啪马直追。

    而还好,公孙瓒坐下马匹乃是一匹难得的千里马,行走如风,而麴义追至瓒军阵内,遭到公孙瓒心腹兵马的扑杀,将其杀住。公孙瓒逃到界桥,急急呼令左右鸣金收兵。公孙瓒的兵马听到号角声起,连忙往后逃去。袁绍见之狂笑不止,驱兵大进,杀得公孙瓒的兵马丢盔弃甲,兵败如山倒。绍军逼赶瓒军复赶过桥,落水死者,不计其数。瓒军内传出一片一片凄厉惨叫,而公孙瓒却顾不得回救,只知往前逃亡。

    袁绍追得越来越快,当先赶来,追着公孙瓒不到五里,只听得山背后喊声大起,闪出一彪人马,为首三员大将,正是半月前逃出武安的刘备、潘凤、张飞三兄弟。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刘备好不容易筹建的兵马,几乎被袁绍杀绝。潘凤、张飞两人对袁绍可谓是恨之入骨,当二匹马,二般兵器,飞奔前来,直取袁绍。此时袁绍见这两尊恶神杀来,连忙想唤文丑、颜良,急看而去,才记刚才自己杀得太劲,冲得太快,此时文丑、颜良根本不在他的身边。

    数十个绍军骑兵挡在潘凤面前,潘凤喝的一声,一斧头横劈,一阵恐怖的暴风席卷,骇人血腥的一幕顿现。只见那数十个人无一例外,皆被那巨大的开山巨斧拦腰砍断,吓得周边的绍军不敢前来。而另一边的张飞,口中爆出阵阵雷音,丈八蛇矛倏然穿刺,所过之处,皆是一片倒的红艳。潘凤、张飞越杀越近,袁绍惊得魂飞天外,手中宝刀坠于马下,忙拨马而逃,后来文丑、颜良、麴义等大将赶至,与潘凤、张飞大战近百回合,其余兵马将袁绍护出桥外,袁绍才得以松下那颗高悬在嗓子口的心脏。

第三百九十五章 羌胡的野心

    而这时,瓒军亦大半过桥。公孙瓒连忙收军归寨,一到寨门口,便是下马谢过刘备。

    “若非师弟来救我,今rì只怕就会丧命于此。师弟请受瓒一拜。”

    公孙瓒说毕,便是屈身一拜。刘备急急滚鞍下马,扶起公孙瓒道。

    “师兄你我师出一门,情同手足,理应相互扶持。数rì前,我听说师兄与袁绍将要对战,想这袁本初势大,唯恐师兄有失,立马就领兵来助。幸好来得及时,师兄可有大碍?”

    公孙瓒听着,心里甚是感动,一把抓住刘备的手。

    “师弟莫虑,我无大碍。今rì之恩,我必定谨记于心。rì后,师弟若有何危难,即使在千里之外,我亦会火速来救。已报师弟大恩!”

    刘备心中听着,暗暗窃喜。然后又是和公孙瓒互说着感情话,一同归寨。

    却说袁绍见刘备赶至,又恐潘凤和张飞之勇,便是坚守不出。两军相拒月余,而田丰又劝袁绍,新取冀州,正需休整,此时不宜征战,。

    袁绍亦有此意,便向田丰问道,有何计可令公孙瓒愿意和解。田丰在袁绍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袁绍一喜,便是听从,传来一军士,令他传信于长安。而在长安的李催看到袁绍的信后,当下便找来李儒商议。

    李儒想了一阵后,便对李催说道。

    “既然这袁本初有意卖好于大司马,那么大司马不妨做个顺水人情,毕竟大司马这边亦需要时间来整顿大局。”

    “哦,那这人情要如何去卖?”

    “呵呵,此事容易。袁绍和公孙瓒虽皆是虎狼之辈,但毕竟当今圣上尚在,汉室一rì未亡,那么他们两人还是汉臣。主公可宜假天子之诏,差人往和解之便可。”

    “文若此言甚是,如此,便依文若之计。”

    次rì李催便唤来太傅马rì磾、太仆赵岐,赍诏前去。二人来至河北,袁绍领其一众出迎于百里之外,再拜奉诏。来rì,二人又至公孙瓒营宣谕,公孙瓒见袁绍势大,要取回那约定的半壁冀州之地,无疑是难以登天。而袁绍取了冀州后,势力陡增,如rì中天的他,只怕在未来几年,会谋取幽州。而幽州可是公孙瓒yù图大业所预定的根基之地,公孙瓒怎能让幽州落入他人之手。便是决定,赶回北平,趁袁绍休整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幽州尽快收入囊中。

    于是,公孙瓒乃遣使致书于袁绍,互相讲和。之后,袁绍、公孙瓒两人各自领兵退去。而公孙瓒回去北平后,刘备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平阳遭人窥视,而他又得罪了袁绍,yù要向公孙瓒借三千兵马还有十万粮草。公孙瓒想着刘备救命之恩,也是痛快,不但借予他三千jīng兵还有十万粮草,更资助他不少金银。

    刘备临走前,他和公孙瓒,执手垂泪,做出一副不忍相离的样子。弄得公孙瓒又是一阵感动,连声叮嘱刘备当要保重。

    袁绍夺得冀州,暂时休整养兵。而公孙瓒回去幽州北平,正yù谋取整个幽州。另一边兖州刺史刘岱接受曹cāo的好意,让其领兵马于兖州讨贼,且负责其一切兵粮。曹cāo带着夏侯兄弟、曹仁、曹洪等将,引二万jīng兵在兖州讨伐黑山贼,所攻之处,无所不破。

    而曹cāo献刀刺董,起矫诏聚十八路诸侯讨董,后更成为义师总盟主,声威极大。所以兵马到处,败阵后的黑山贼,无不降顺。百余rì内,曹cāo收编了近三万黑山贼,势力亦是扩张极快。

    至于在南方,汝南袁术和荆州刘表、长沙孙坚三头猛虎,亦打得不可分交。袁术用计挑拨刘表和孙坚二人,让其相互争斗,而他就趁机攻占南阳。袁术于南阳击败数万葛陂黄巾,又收编了近万名葛陂降兵。而后来刘表得知,袁术得了南阳,才知道自己中了袁术的渔翁之计,急忙差人告之孙坚,向其说明袁术的算计,希望和孙坚休战。孙坚表里答应,其实内里在准备,等刘表和袁术一开战,打得最是激烈时,领兵偷袭荆州江夏。江夏太守黄祖不知孙坚袭来,被杀得措手不及,连失数县后,才稳住阵脚,尽起江夏兵马与孙坚激战。

    战火在天下各方快速蔓延,天下各路诸侯或是争斗,或是积蓄实力,或是养兵待战。而随着战火越演越烈,一个个大军阀将会应时而生。

    转眼回到并州,自从文翰攻占了晋阳城后,郭大自刎而死,文翰收得一众白波降兵,兵力扩至四万余人。经过十多rì的休整后,白波降兵皆被打散,重组。之后,文翰又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连派四路兵马,攻向太原郡各县。那时,郭大已死的消息已传遍了整个太原郡,而这些白波残兵的数量不多,仅有数千人,又怎敢和文翰的大军硬碰。所以太原各县的白波贼兵皆无反抗,尽数投降。

    文翰将太原郡收复不久,正是疑虑为何这么久都未曾听到定襄的战况,而他半月前派出的数支打探定襄情报的斥候队伍,至今未回。

    某rì,文翰忽觉得心绪不灵,好似将有什么坏事将要发生,或者已经发生了。

    “急报~!!!急报~!!!”

    突兀,在晋阳郡治大殿外,一个军士满脸惶急的快步冲来,在他手上是一卷血迹斑斑的间牒文书。

    文翰猛地一惊,连忙朝那军士迎去。

    “何事如此紧急!!”

    那军士一脸悲愤,眼中满是血红。

    “主公!!这是从定襄传回来的紧急战报。送战报回来的那位兄弟,临死前告诉我,主公派出的所有斥候队皆被胡贼歼灭。他是一众兄弟拼死搏杀,才得以杀出重围,回来晋阳这里传回这份战报!”

    “胡贼!!!”

    文翰心脏一阵狂跳不已,不觉惊呼起来,急急拿起那份血迹斑斑的文书便是看了起来。越看脸sè就越是煞白。最后更是仰天怒喝起来。

    “宇文天佑!!柯拨乌水!!你们竟敢犯我大汉河山,残杀我大汉百姓,不杀你等二人,我文不凡誓不为人!!!!!!”

    原来这战报上写的乃是在两月前,文翰尚在和晋阳白波贼对战时。羌胡的两大豪族,柯拔、宇文两族竟结束了争斗,合兵十万,趁并州此时正乱,挥军侵略。先是秘密攻取了朔方、五原两郡,然后又趁张扬的兵马正在与定襄的白波贼军激战,领大军从后袭击!!

    张扬始料不及,平阳、西河、朔方、五原四路兵马,被十万羌胡大军打得措手不及,几乎全军覆没。张扬还有朔方、五原两个太守,皆被宇文天佑所杀。宇文天佑击败张扬后,又领兵进攻定襄,定襄的白波贼军见羌胡兵势大,足有十万之巨,吓得立即弃城而逃。宇文天佑占了定襄后,再派大军围攻雁门郡,守在雁门的白波贼不足数千人,根本不是羌胡大军的对手,不出数rì,雁门郡又落入了羌胡的掌控之中。

    之后,宇文天佑又派柯拔乌水领兵两万,趁平阳、西河两郡兵力空虚,出兵攻打。而他则领八万羌胡大军朝太原杀来。

    于此,并州八郡有四郡皆被羌胡占领,有两郡遭到羌胡攻打,被占领已是迟早之事。并州几乎都落入了羌胡人的手中。

    文翰看完战报,连连咆哮后,强压内心的火气,派人急令戏隆、徐晃、高顺、赵云等聚来商议。待众人到齐,文翰几乎是咬着牙将羌胡兵犯并州之事说出,戏隆、徐晃、高顺、赵云皆是听得浑身火爆,杀意滔天。

    如今华夏之地虽乱,但也是汉家人的事情,这些异族竟敢趁虚而入,来占华夏领地,实乃在践踏每一个汉人的尊严。这怎能令戏隆、徐晃、高顺、赵云等人不怒火冲天。

    “主公!!我高伯义愿做先锋,定要将这些异族人杀至血流成河!!!”

    平时惜字如金的高顺,腾地站起巍然身躯,疾言厉sè地喝道。

    “文冠军,我赵子龙愿做高将军副将!!必取这宇文天佑首级!!”

    赵云俊秀的脸上,杀意凌厉得恐怖,全身肌肉都在颤颤做动。

    “高将军、赵将军先是镇定。胡贼势大,我等理应计定而后动,若是被怒火吞噬理智,只会中了胡贼的下怀。”

    戏隆虽是如此在说,但从他眼中迸shè出的狂暴杀意,就能知道,他在强忍心中怒火。不过,戏隆作为一军军师,又怎能失去冷静,戏隆深吸了数口气后,然后再道。

    “主公,羌胡人分两路兵马,除了宇文天佑正杀来太原的八万胡贼外,还有另外一支由柯拔乌水所领正杀向西河、平阳。西河、平阳兵力空虚,若主公不派兵马去救,必然有失。而且一旦西河、平阳两郡落入胡贼之手,那两万胡贼很快就会攻向上党。

    上党一失,两路胡贼就能成前后呼应之势,包围太原。所以我等必定要先发制人,派一支兵马迅速地赶往平阳,聚集平阳、西河还有定襄战败的残兵,以作对抗。这些士卒大多都是并州人,怎会眼看异族侵犯他们的家园,而且主公在并州威名极盛,必定会蜂拥来投!”

    文翰冷着脸sè,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又向戏隆问道。

    “如此,志才你看谁能担当此大任?”

    “此人必定要能代表主公权威,且要有智勇双才。如此人物,当下除了四将军外,无人能担当此大任。”

    的确,如戏隆所说。徐晃乃是文翰的结拜兄弟,又曾随文翰在并州击退过羌胡,当然能代表文翰的权威,而且徐晃不但智勇双才,更有将帅之才,由他来担当此大任,文翰亦是放心。

    “志才之言,甚合我之心意。我亦觉得,此大任非四弟莫属。”

    文翰说罢便是望向徐晃,徐晃冷酷着脸sè,浑身压着一股惊天骇人的气势,拱拳喝道。

    “我徐公明必不负三哥重负!!!”

    戏隆见徐晃战意昂然,暗暗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道。

    “除了四将军外,还需一悍勇之将做辅,才可万无一失。”

    文翰一听便知戏隆口中要说的是何人,又将眼神投去了高顺身上,高顺脸sè一震,便是喝道。

    “主公,高伯义愿辅助四将军击退胡贼!!必不负主公重托!!”

第三百九十六章 布战羌胡(上)

    “好!如此,四弟、伯义你等二人立刻领五千jīng兵赶往平阳,务必要将柯拔乌水这狗贼击退!!还有,切记军师之话,你等一到平阳莫要急攻,先聚集从定襄战线逃回的残兵,还有平阳、西河一带的兵马。

    就如军师所言,并州是他们的根,是他们的家园,只要有人带领他们抗敌,他们定不会坐视不理!伯义,你是并州人,又曾是丁公的故吏,聚兵一事你和四弟一同出面,效果会更佳。”

    “主公放心,高伯义定会竭尽全力说服他们。”

    高顺重重地点了点头,将文翰的叮嘱一一记住。随后文翰又和徐晃、高顺两人快速地提了一些细节,并且将柯拔乌水的为人分析一遍。柯拔乌水此人擅长隐忍,表面装出人畜无害,无能平庸,但其实城府极深。当初在羌胡境地时,文翰就曾被他骗过。后来听闻,琅琊一族更是被其吞噬。当时,柯拔族因连番出征并州,被文翰消灭近大半的族人,柯拔一族实力一落千丈。但柯拔乌水却还能,在此等劣势下将实力比之要大数倍的琅琊族吞光,且后来更是和宇文族平分羌胡天下,足可见其之能耐。

    文翰和徐晃、高顺两人说了近半个时辰,不过说得再多,毕竟都是纸上谈兵,到了真正对战的那刻,还要靠徐晃、高顺的能耐和发挥。能交代、提醒的,文翰都说尽后,文翰便让徐晃、高顺两人去准备兵马,尽快赶去平阳。

    虽然,文翰只给予徐晃、高顺五千jīng兵,但这其中有两千人可是陷阵营和jīng盾营,这两支队伍中的兵士,每个皆有以一敌三之能,再加上长年累月的配合发挥,整队的实力,足可面对一般五千人的兵马,而不落下风。同时,徐晃、高顺去到平阳后,还可以集聚残兵,以来增添兵力,如此对付柯拔乌水的两万胡贼应该搓搓有余。

    随着徐晃、高顺的离开,文翰原本的急sè渐渐褪去了几分,他相信以徐晃、高顺之能,应是能够挡住柯拔乌水。如此,他就无后顾之忧,接下来他只要想好如何应付宇文天佑那八万大军。

    对方有八万大军,而文翰虽然兵力与其差足一大半,仅有三万五千多人。但文翰却有晋阳这座坚城,只要做足守城防备,应该能够抵住胡贼的攻势。不过,令文翰略微忐忑的是,宇文天佑这一人,宇文天佑被誉为羌胡百年不出的天才,无论是其勇猛还是用兵都是羌胡第一人。而当初在胡境时,文翰对他只是略有所闻,未曾与他交手过,未知的威胁永远都是最危险的。

    “志才,平阳那边已是暂时落定。那我们这边,还需做何准备?”

    “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主公曾在羌胡闯荡,不知主公对宇文天佑有何评价。”

    文翰眯了眯眼,缓缓道。

    “不容小觑。”

    戏隆微微一愣,他能感觉到文翰口气中那份凝重感,当下便是对这宇文天佑再是看重了几分。

    “如此,我等理应慎重而对。将兵力集聚于晋阳,借晋阳城的坚固,与之周旋,然后再静待时机,给予致命一击。”

    “志才之言,亦是我心中所想。宇文天佑的兵马不知何时会到,当下先派出大量的斥候在晋阳外三十里一带巡查。同时我等要捉紧时间,做足守城的防备措施。

    志才、子龙你们二人从今rì起,将晋阳城内的兵士分出三队,一队从城外收集圆木、巨石,一队打造箭矢,一队准备守城所需的鉄荆和火油。眼下能给予我等时间不知能有多少,你们可要捉紧时间争分夺秒,务必要在将宇文天佑的大军杀到晋阳城前,将一切筹备完毕!”

    文翰沉着脸sè,压住心中的忐忑和急意,有条有序地安排下去。戏隆和赵云对视一眼,先后接令后,文翰便让他们离开郡治大殿,下去准备。

    羌胡十万大军侵略并州,如今在并州仅存的一方汉军势力,正是享誉冠军之名的文翰。文翰对此,迅速地做出了应对。先派其结义兄弟徐晃还有其麾下大将高顺,领五千jīng兵赶往平阳。而他则火速地将在太原郡各县的兵力收拢集聚于晋阳城。同时又是争分夺秒地火速筹备守城防备的措施,俨然一副与宇文天佑在晋阳城决一死战的态势。

    五rì后,在晋阳二百里外的一个县城。

    八万羌胡大军宛如蚁cháo一般拥入了县城之内,在前头的胡贼狰狞大笑,挥舞着闪烁着寒光的刀刃在城内四处策马奔腾。

    在北门城门,原本廓然死寂的街道上,一个小木球不知从哪里滚了出来,然后一个四五岁的汉人小孩忽然从一间房舍里追了出来。

    两个胡贼,见到那汉人小孩脸上的狰狞顿时更胜了,用羌胡语笑喊着,竟策马挥刀砍了过去。汉人小孩不知,拾到球后的他,还露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而在房舍里的妇女,见到有两个胡贼正抬刀砍向她的小孩,吓得当场就竭斯底里凄厉地大叫了起来。

    “住手!!!”

    就在此时,一威严有力的喝喊声传来。那两个胡贼挥落的刀,猝然停落。汉人小孩被惊吓了,瘫痪在地上,哇哇的大哭。小孩的母亲连忙冲了出来,状若疯狂地护在小孩身前,睁大着眼睛,带着畏惧和恨意地看着那两个胡贼。

    那两个胡贼狰狞着脸sè,一边舞着刀刃威吓,一边用羌胡语在叫骂着。

    “拓麻虎,拓麻豹你们两个不记得尔玛先前说过的话吗?!!不准伤害任何一个汉人百姓!!!”

    刚才喊话那人,声音忽地变大,随着音量增大的同时,还带着一股极强的压迫力。那两个胡贼吓了一跳,知道那喊话人动了怒,连忙收起刀刃,转身纵马回到喊话人的身边。汉人妇女见胡贼离开,一把抱住还在哭的小孩,冲回了自己的房舍内。

    “宇文族长,尔玛只是一时忍不住,你千万别生气。这也不怪尔玛,汉人和尔玛胡人仇深似海,见到哪有不杀之理?”

    两个胡贼中,这时说话的是一叫拓麻虎的羌胡大汉,此人生得孔武有力,浑身黑黑呼呼的,额头上有三道疤痕,显得其尤为的狰狞。

    “杀杀杀!尔玛此番过来,不是来杀人的!而是来扩张疆土,成就千秋大业!!这天下汉人足有万万之数,杀是杀不尽的。若是尔玛想要成为这片土地的主人,就必须要有他们的支持,而非让他们深很尔玛胡人!!”

    “嘿嘿嘿。尔玛知错了。族长你别生气。尔玛会尽量管住这双手。”

    拓麻虎虽是不懂这道理,但也不敢反驳,嘿嘿一笑。羌胡人崇尚强者,而他的族长,可是羌胡第一勇士,曾徒手面对五十个执刀的羌胡勇士,还能以绝对的优势战胜。拓麻虎几乎将其视为神人般的存在,对其言听计从。

    “族长息怒,尔玛和大哥只是一时兴起,以后绝不会犯了。”

    拓麻虎身边的拓麻豹,亦是一个浑身有力的巨汉,不过他却长得特别的白净,不过其一双眼时不时会shè出腾腾的煞气,一看就知是个嗜杀的人。

    “哼,此次就暂且绕过你们二人。若是下次再被尔玛看见,那就别怪尔玛宇文天佑不顾脸面,砍下你们两人的狗头!”

    宇文天佑瞪着虎目,威风凛凛,身上的带有的强势压迫力,几乎将拓麻虎、拓麻豹压得透不过气来。

    在宇文天佑做出进攻并州之前,曾和其麾下定出一条鉄规,那就是不能杀害任何一个汉人百姓。因为宇文天佑深知,胡人和汉人仇恨之深,若是只靠刀枪来强压,或许汉人会因恐惧而降服,但恐惧却不能征服他们。他们迟早还是会反抗,而一旦他们反抗之时,那势cháo必定狂暴而难以抵挡。

    宇文天佑是个有雄才伟略之人,他图谋的不仅仅是一个并州,而是整个天下!!

    因为文翰将所有兵力都收拢到晋阳,所以宇文天佑的兵马并没有遇到任何反抗,迅速地就将这座小城给占领了。宇文天佑让其麾下歇息、进食,同时又派出两支兵马到四处打探。

    两个时辰后。

    “报!族长,尔玛几支队伍,几乎将方圆二十里都打探过了。仍旧没发现任何一支汉人的兵马。”

    “哦,尔玛知道了。你们下去歇息吧。”

    宇文天佑挥了挥手,示意这羌胡斥候队长离开,待他走后,宇文天佑不觉皱了皱眉头,沉思了下来。

    “哈哈哈哈。常听那柯拔族的人把这文不凡说得如此恐怖,还有汉人更是将他比作昔rì的冠军侯。尔玛看,这些都是唬人的。那些是那柯拔族,定是因为掩饰其无能,才将这文不凡说得那般恐怖。

    如今尔玛八万大军一到,那文不凡连和尔玛对战的胆量都没有,尔玛大军都几乎将大半个太原郡给占了,他还毫无反应,莫非他想将整个太原郡甚至是并州拱手相让?哈哈哈哈!!!”

    在宇文天佑身后的拓麻虎一听,满脸鄙夷的大笑起来,好似这并州之地,已成为了他们胡人的囊中之物似的。

    “哼!冠军侯?尔玛看,文不凡不过就是一只缩头王八罢了。尔玛羌胡大军足有八万之巨,而且族长又是羌胡百年一出的奇才,尔玛看他定是生了俱心,临阵退缩,很可能现在已经领兵撤出了并州。”

    “哈哈哈。小弟你说得不错,那文不凡就是一缩头王八,尔玛看叫他做文王八不是更适合嘛?”

    拓麻虎、拓麻豹正在取笑,却不知宇文天佑脸sè越来越难看,最后更是压不住怒火咆哮道。

    “闭嘴!!!如今战况未定,你等二人就在扬扬得意,自诩不凡。文不凡此人韬略、智谋皆非常人可比,他此举只不过是在收拢兵力,打算与尔玛羌胡大军决一死战。难道你等看不出来吗!?”

第三百九十七章 布战羌胡(中)

    宇文天佑一咆哮,当即就怔住了拓麻虎兄弟二人,宇文天佑见他们傻愣的样子,就一肚子的

    气。

    “文不凡在四年前就敢领二千八百铁骑闯入尔玛胡境,从此举就可看得出此人非是贪生怕死胆小之辈。而尔玛现虽占领了大半太原之地,但只不过是暂时罢了,若是尔玛羌胡大军被文不凡击败,地方再多,没有兵力,又有何用!!?

    你等这两个只知打打杀杀的莽汉,难道就不会动动脑经去想想?!!这让尔玛rì后如何敢给予重托于你等二人!!”

    其实拓麻虎兄弟二人也不笨,只不过羌胡人生xìng彪悍,习惯用武力来解决问题。宇文天佑这一说,拓麻虎兄弟很快便是明白过来,连忙收起轻视之心。

    不过拓麻虎还是不禁地问道。

    “如此,族长你觉得文不凡会选择在哪里和尔玛羌胡大军决一死战?”

    宇文天佑呼出了一口大气,眼中散发着睿智的光芒,然后缓缓地道。

    “太原晋阳城乃是并州第一大城,城墙高足十丈,四面又有护城河。而且若是尔玛羌胡大军要继续进攻,扩展战地,就必定先要攻下晋阳。

    若尔玛是文不凡,必会选择晋阳。当下尔玛不能再浪费时间,给予其准备的时间。拓麻虎、拓麻豹你们两人立刻传令下去,今夜尔玛就拔兵离开,直杀至晋阳!“

    拓麻虎、拓麻豹两兄弟脸sè皆是一怔,没想到宇文天佑如此雷厉风行,说走就走。不过,宇文天佑是何等人物,他的决定定不会错。拓麻虎、拓麻豹相视一眼后,便是接令,然后火速地离开,下去执行宇文天佑的命令。

    拓麻虎、拓麻豹兄弟离开后,宇文天佑就闭起了眼睛,喃喃道。

    “文不凡没想到在四年前,你还只是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兵马不过数千。而四年后你已成为了一方诸侯。尔玛真是期待,接下来你怎样来抵挡尔玛的八万大军。希望尔玛与你此番交手,你不会让尔玛太容易就击败你了。”

    宇文天佑察觉到文翰的战略后,便是不再拖延,八万胡贼大军,声势浩荡、杀气腾腾地在大汉领土中疾奔,一路少有歇息,火速赶往晋阳城。

    两rì后,在晋阳郡治大殿。

    “报~!报~~!!!”

    一个斥候将领一脸火急的冲进郡治大殿后,单膝跪下,疾言厉sè道。

    “主公,在二十里外发现一支羌胡大军,目测数量足有八万之巨!!”

    正在和戏隆商议晋阳城防备之事的文翰,听罢顿时一惊,腾地站了起来,脸sè黑沉得可怕。

    “宇文天佑竟然这么快就来了!!?”

    戏隆亦是心中一颤,脸sè凝重了起来。

    “看来宇文天佑已是发现主公yù要在晋阳与之决一死战的意图。有此眼光,此人果真如主公所说,不容小觑啊。”

    “志才,立马加紧筹备的进度,务必在今夜之前全部完成。宇文天佑的兵马刚至,正是疲惫,我想他不会这么快就挥军来攻。”

    “恕隆无能,一夜时间实在太过仓促。最快亦要再有一天的时间来做缓冲,才有可能筹备完毕。”

    “如此,志才可有计策拖延?”

    戏隆沉吟一阵后,深邃的眼睛投shè着阵阵jīng光。

    “胡贼初来晋阳,地势不熟,此乃其劣势,于此主公不妨派一支轻骑兵在夜里sāo扰,让胡贼无法歇息,加重其疲态。胡贼疲惫加剧,明rì定不敢贸然来攻。如此便可再赢得一rì的时间。”

    “竟是如此,不妨就再sāo扰多rì,这样一来,晋阳的防备措施才会更为完善。”

    戏隆微微一笑,然后摇了摇头。

    “不可。这宇文天佑非是平常人物,同样的计量屡次去用,只怕会反得其所。而且,近rì来我和子龙还有一众军士不分昼夜地去筹备,当下再需一rì便可。”

    文翰心里一紧,忽然留意到戏隆脸sè略显苍白,双目满是血丝,眼光虽是仍旧jīng亮但还夹带几分疲惫之sè。

    “志才,这连rì的筹备,实在是辛劳了你和子龙。今夜你便休息一夜,让我来指挥吧。”

    “食君之禄,分君之忧。此乃隆之本分。主公不必担忧,隆还能支持。而且主公此时仓促接手,反而会慢了进度。而这筹备措施越是完善,他rì与胡贼对战,我军的伤亡就能少一点。此乃人命大事,隆又怎能因个人因由而怠慢了半分。”

    戏隆坚定地望着文翰,文翰知戏隆生xìng固执,一旦认定要做的,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竟是如此。那今夜我就在你旁边协助,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志才莫要多说,此事就此决定。今夜领军扰敌一事,就交予子龙,你看可妥?”

    戏隆正想拒绝,却被文翰用眼神止住了,后来文翰又转移了话题,戏隆无奈一笑,然后又道。

    “子龙勇猛绝伦,自然可担当此任。”

    “好。眼下急事皆有安排。志才,我令你先回去休息,直至今夜才可现身。你可是我文不凡的大脑,若是有何损伤,我可唯你是问!”

    文翰眯着眼眸,故作恶狠狠的样子向戏隆令道。戏隆却是听着心里温暖,笑着点了点头。

    时下无话,直到夜雾降临。

    赵云在今早忽接到文翰的命令,知道羌胡大军杀至城外二十里,而他今夜有重任身负,文翰亦让他,还有今夜有所行动的兵马休息到黑夜。所以赵云和三千轻骑兵皆养足了jīng神,借着夜sè的掩护,直奔向晋阳城外的一个山头。

    赵云凝了凝神,捉住龙胆亮银枪的手,不禁用力了几分。对于侵略汉土的胡贼,只要是汉人都会恨之入骨,更不用说勇烈忠义的赵云。赵云一马当先,引军在山间狂奔,奔到一山道处忽地停了下来。

    赵云眺眼望去,只见山脚远处不到二百米外,有一庞大的营寨。里面密密麻麻的都是穿着胡服的羌胡士卒。

    赵云越看眼神越是凌厉,浑身血液都是沸腾了起来,那惊天的杀意狂暴迸shè而出,竟吓飞了几只在树头上歇息的鸟雀。

    “明rì终于可以杀个痛快了。尔玛定要杀得这群只会躲躲闪闪的汉狗哭爹喊娘,跪下管尔玛叫爷!”

    在羌胡的营寨门前,一个斥候打扮的胡贼,正擦拭着刀刃,向旁边的几个亦是斥候打扮的胡贼狞声喝道。

    “哈哈哈。汉狗最是怕死,只怕尔玛还未杀至城边,他们已弃械投降,将晋阳城双手奉上咧。”

    “对对对。尔玛记得,五年前曾和上代族长来这汉土抢粮。你们可不知道,当时尔玛这边的兵马不足三千铁骑,就杀得朔方、五原两郡内数万汉狗的兵士闻风丧胆,连刀子都不敢在尔玛面前提起,只知求饶。用上代族长的话来说,汉狗天生就是天圣赐予尔玛胡人的猎物!”

    那胡贼说毕,所在的人群里,又是发起一阵戏谑的笑声。拓麻虎正在营外巡逻,听到他们的笑声,沉了沉脸sè,便是走了过去。

    “你们这么有闲情在这里打闹,可曾完成侦察的任务啊?”

    拓麻虎轻步走到那几个斥候胡贼的身后,忽然张口,顿时吓了他们一跳。其中一个斥候胡贼反应较快,连忙谄媚地笑道。

    “嘿嘿,完成了,完成了。若未完成,尔玛几人哪敢在这里歇息。”

    “你们可有探查仔细?宇文族长说了,那汉狗的大将文不凡可是一个jiān诈狡猾之辈,尔玛大军连rì赶来这晋阳,将士都是疲惫,而且尔玛又不熟这周围的地势。你们作为斥候,可要密切留意,若是有汉狗的兵马来偷袭的话,尔玛可是要要了你们的人头!!”

    “是是是。拓麻将军放心,小人等定会仔细探查,莫说一支汉人的兵马,就连一支苍蝇想要飞进这营寨百米之内,尔玛几人也会立刻将它拍死!”

    “哼,最好是这样。现在整个大寨的将士都在歇息,尽快的养足jīng气,以备明rì的大战。这时一旦有汉狗的兵马杀来,尔玛的军士定会措手不及。所以,你们可是身负重任。好了,废话少说,你们再出去探查一圈。”

    “是,小人等领命。”

    其实在刚才,这几个斥候胡贼只是随意的转了一圈,就回来了。这时听到拓麻虎的提醒,才知这其中的厉害。几人对视一眼后,向拓麻虎拱手接令后,便纷纷走向了旁边的马匹上,翻身上马奔出了营寨。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几个斥候胡贼刚巡逻到一处距离营寨不远的林间,忽然几道破空声响从他们的背后响起。那几个斥候胡贼皆是一惊,还未来得及转过身,身上便是传来一阵剧痛,好似有一个不明的物体,正迅速地穿透他们的身体。

    “有有…有…偷袭…”

    其中一个斥候胡贼临死前,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嘴巴中挤出一句话,说毕眼一闭就倒下马来。剩下的斥候胡贼亦是纷纷倒下。

    过了一阵后,一彪人马从林间闪出,赵云迅速地看了周边发现已无其他的斥候队伍,手一挥,便是引军向不远处的胡贼大寨发起冲锋。

    哒哒哒哒哒哒。

    猝然间,原本寂静的大营外,传来一阵火烈频繁的马蹄声。在大寨楼塔上的几个胡贼弓箭手刹地一惊,见一支汉人兵马正火速奔来,还未发出叫声,就被策马冲在最前的赵云,离远连连用箭shè死。

    这距离,这准头,当真恐怖。

    赵云连甩马鞭,夜照玉狮子陡然加速,好似一道白sè雷光般窜入了胡贼大寨之内,守在门前的胡贼立马一边大喊,一边迎向赵云。赵云抡起龙胆亮银枪,见人就刺,杀得又快又猛,连刺死三人后,引三千轻骑在胡贼大寨内肆意奔驰。

    “汉狗袭营啦~!”

    一些从帐篷内跑出的胡贼,见到有一支汉人兵马正在营寨内冲杀,吓得脸sè刹地白了,疾声大呼。

    赵云趁着此时胡贼大乱,在一**跑出来的胡贼人cháo中冲杀,这些胡贼皆是仓促跑出,兵甲不齐,被赵云还有其三千轻骑杀得直往后狂倒。顿时,胡贼大寨内一片一片怒吼和凄厉的惨叫声。

第三百九十八章 布战羌胡(下)

    赵云舞动的龙胆亮银枪宛如一道道狂雷,四处奔动,所战之处,一片红光艳丽,血肉飞腾。赵云引军饶了几圈,杀了将近千个胡贼,见胡贼越来越多,也不恋战,冲杀了一阵后,便朝营寨的另一边门冲去。

    这时,整个大寨的胡贼就似炸开了窝。宇文天佑从其大帐中冲出,见到有一支汉人兵马正在冲杀,气得暴跳如雷,执起一柄七尺大金刀领着一队金刀勇士往着赵云所在的方向疾奔而去。

    赵云和数十个轻骑刚杀散另一边门前的胡贼守兵,正yù洒然而去。

    忽然赵云听到队伍后面,传来一阵狂烈的刀风声音同时还伴随着几声惨叫。赵云回头一望,见一穿着狼头连环金甲的大汉,正舞动一大金刀在他的队伍后面的士卒厮杀,此大汉力大无穷,一个汉人轻骑,竟被他一刀连人带马的劈成两半。

    赵云脸sè一冷,令身边的副统领先领兵退走。而他则挥起龙胆亮银枪策马火速冲回了队伍后方。宇文天佑正在和几个汉人轻骑激战,忽见到一骑白马的汉人将领,带着滚滚骇人的气势冲来,宇文天佑见这汉人将领,浑身透着凌厉,一看就知非是平常人物,连忙弃了那几个汉人轻骑迎向那白马将领。

    赵云迎着宇文天佑一枪就刺向其咽喉,同时宇文天佑一刀横劈,砰的一声巨响,枪和刀猛烈地碰撞在一起。赵云和宇文天佑皆是面sè一变,不过赵云只是面容紧了些许,而宇文天佑则是脸和眉头皆是同时绷紧了起来。

    “这汉将竟能挡住尔玛全力一刀!!”

    宇文天佑暗暗吃惊,可知他这一刀,足可把一棵大树给劈倒。而这白马将领却仅仅脸sè微变,俨然一副搓搓有余的态势。

    而在宇文天佑吃惊的同时,赵云猝然发动了一连串的猛击,龙胆亮银枪在赵云的舞动下,枪式迅猛而又刁钻,杀得宇文天佑连连暴退,唯有一面死挡。宇文天佑越打越是心惊,他可是羌胡第一勇士,羌胡无敌手。而这白马将领,竟能紧紧地死压他一头,当然这和宇文天佑没有马匹有关,宇文天佑更是擅长马上作战,不过即使如此,宇文天佑的傲气亦是无法接受。只听见宇文天佑遽然大吼一声,执刀的那条手臂骤然膨胀起来,浑身爆发其一股滔天覆海的庞大气势。

    赵云脸sè终于变得凝重起来,这宇文天佑竟达到了超一流武将的领域,拥有着相势!

    “死!死!!死!!!”

    只见在赵云的眼里,宇文天佑身上涌出一道道金气,一头金sè恶狼暴然而起,随着他挥刀金sè恶狼狰狞凶残地扑了过去。

    对于相势杀招,也唯有相势杀招可破。

    电光火之间,龙胆亮银枪凝聚起一股股庞大的银sè亮光,同时龙鸣声滚滚而响。此时的赵云,就宛如一柄能砍天破地的绝世神剑出鞘,那凌厉的锋芒逼得周边的胡贼连退不止。

    而就在此时,宇文天佑双手执刀已是砍了过来,龙胆亮银枪倏然而刺,快得肉眼无法捕捉,在两人的眼中只见一条银sè巨龙和金sè恶狼在刀枪碰撞之中,撕咬扑飞,银金两sè灿然猛烈,最后银sè巨龙一口咬住了金sè恶狼的咽喉,金sè恶狼瞬间幻灭!

    轰~!

    而在平常人的眼里,只是见到赵云那快得恐怖的一枪,刺落在宇文天佑的大金刀上,随即宇文天佑全身好似失去了控制,倏然暴退,连连撞飞数个胡贼士卒。

    宇文天佑猛地一踏脚步,止住了去势,同时脸sè黑沉得恐怖,他的双手掌心竟在不断地溢血。赵云一枪得手,正yù乘势追击,只是这时一**的胡贼已是奔来,密密麻麻的将宇文天佑护住。

    赵云冷冷地瞟了宇文天佑一眼,调转马头,正yù离去时。在他背后便是传起了宇文天佑的呐喊声。

    “汉人!!今rì无马,你胜之不武!!可敢留下名号,来rì再战!!”

    “常山,赵子龙。”

    赵云冷酷地留下一句话后,纵马潇洒离去。宇文天佑死死地盯着赵云的背影,同时口中默默地喃喃着赵云的名号。

    待赵云离去后,宇文天佑很快地压下心中的火气,然后令各部人马散去,同时又加强营寨的防备,以防汉人的兵马再来袭营。

    不过,之后赵云的兵马再无出现。即使如此,被偷袭过的胡贼,皆是人心惶惶,提心吊胆,难以入神歇息。

    一夜过去了,八万胡贼仍是露有疲惫之相。宇文天佑为人谨慎,当下便令全军再歇息一rì,然后又亲自领着两队斥候队伍在四周观察地势,在几个主要的通道,派下重兵埋伏,若是再有汉人的兵马过来偷袭,那么将会遭到致命的伏击。

    只不过,宇文天佑注定要失望了。自从昨夜后,在营寨方圆十里内,就再无出现过汉人的兵马。虽是如此,宇文天佑的八万胡贼亦得到一rì的歇息,养足jīng气后的胡贼,皆是摩拳擦掌,杀意腾腾,准备好与晋阳的汉军决一死战!

    而在晋阳城内,虽然文翰有意压下羌胡侵虐并州的消息,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此次羌胡动用将近十万的兵马,将大半的并州都给攻占了。晋阳的百姓又见,据守在晋阳的河东兵马连rì里,争分夺秒的制造箭矢、鉄荆棘,准备巨石、圆木等守城之物,就知羌胡的大军定是杀至了晋阳。

    家园受到异族人的侵略,不少热血的百姓纷纷请求要出一份力量,而文翰见时间紧迫便是允诺,让这些百姓帮把手。而没料到的是,这帮忙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将近有数万百姓,无论老幼妇孺都来帮手,都在做些他们力所能及之事。于是,晋阳的防备早了一rì的时间,全部完成。这让河东的军士都得以了歇息休养的时间。

    虽然文翰非是出身并州,但在晋阳百姓的心中,早已将文翰视为并州的骄傲。文翰是他们的冠军郎、冠军儿。而此番,文翰又领军在晋阳这里,对抗羌胡人。隐隐之中,不少百姓已将文翰视为并州之主,期待着文翰能将羌胡人击退,然后将河东的人间天堂,带来并州,让并州成为第二个河东。

    临战前,晋阳城内不但没有恐怖的死寂,反而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百姓深信河东的兵马能够击退羌胡人,皆是毫不吝啬地将家中的食物赠予城中的河东军士。这是百姓的心意,文翰并无阻止,让军士们默然接受。这隐隐间,让河东军士有一种归属感,好像他们现在所保护的就是他们的家园河东。

    此番场面,赵云默默地看在眼里,不知为何,他觉得文翰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他可以将陌生、毫无关系的人,互相变为家人。一切都是水到渠成,没有任何做作。

    而这温馨的场面,很快随着羌胡的大军而被毁灭了。八万羌胡人,排成一支支队伍,马蹄声、脚步声、兵戈铁甲震动之声,皆是带着毁灭的信号,扑向了晋阳城。

    在羌胡的阵中,前头的是两万金刀勇士,中军是一万刀盾手和两万弓箭手,后军则是两万骑军和一万长枪手。同时在阵中,有着一架架简陋的云梯,数量足有二三十。在攻城器械上,羌胡人还是较为落后,冲车、云梯车还未发明出来,有的只是最原始的云梯。

    文翰在城头凝视着,好似占满一片虚空大地的羌胡大军,神sè冰冷得吓人,他向身边的赵云投去一个眼sè,赵云心神领会,立马叫城下的军士收起吊桥。这样一来,有着护城河的晋阳城,羌胡大军就不能攻至城门,必须单靠云梯来攻上城头。

    宇文天佑亦是神情寒澈,城内的汉人兵马俨然一副据城而守的态势,而且当他看到在城头周围铺满的鉄荆棘,便知晋阳城的防备充足,这定会是一场恶战。

    而宇文天佑和文翰两个领军统领,皆无对话。羌胡人和汉人早已是势如火水,见面时唯有刀枪。而宇文天佑亦是明白,文翰绝不会投降,要得到晋阳,打开继续征伐并州的道路,必须要将其击败。

    血流成河,尸体积山的画面,仿佛已显现在眼前。

    不过想要得到天下社稷大器,成就千秋大业,前路必是堆满尸体。宇文天佑早有深刻的觉悟,他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一挥大金刀,顿时在前头的两万金刀勇士便是发起了冲锋。在金刀勇士的人cháo内,一架一架高有十丈的云梯,在一队一队金刀勇士的搬动奔跑下,正不断地接近晋阳城头。

    看着两万金刀勇士越来越近,站在城头正zhōng yāng的文翰,猛地一摆手,在城头周边的两万河东弓弩手立刻塔弓上箭,拉起箭弦。

    距离,两百米…一百五十米…一百米…

    到了此时,城上的河东弓弩手仍旧未动,因为他们的大将文翰还未下达shè击的命令。文翰冷着脸,死死地盯着那正不断冲来的金刀勇士。第一轮shè击最为关键,必须达到最佳shè击范围。

    而就在金刀勇士接近到八十米的距离时。

    “shè!!!!”

    文翰一声厉喝,随之两万根箭矢铺天而落,蜂拥狂shè向城下的金刀勇士,这绝佳的距离让箭矢的攻势最猛,shè得前头金刀勇士一片一片的中箭后仰,化作一只只血琳琳的刺猬。领着金刀勇士的将领,乃是被称为宇文天佑左右手的羌胡大将,拓麻虎。拓麻虎见到前头一片狂倒之势,不但没叫兵马后撤,反而连声厉喝,命令全军狂冲。

    见着这羌胡人不要命的扑来,文翰又怎会留情,连声暴喝着一个个shè字,两万河东弓弩手皆是卯足了劲,shè出一轮轮的箭cháo。

第三百九十九章 晋阳攻防战

    咻咻咻咻。

    箭若密如雨滴,羌胡人的金刀勇士伤亡极快,在这一瞬间的时间,死了就足有数千人。羌胡人生xìng彪悍,此点优势在此时发挥得淋漓尽致,甚是骇人。只见在前头中了数箭的金刀勇士仍旧冲前,护在那一架架云梯的前头,只为云梯能够早些达到城头。而借着这些人的勇猛彪悍,一架架云梯已快要接近晋阳城头。

    而在另一边的羌胡大阵,一队队羌胡弓箭手和刀盾兵正火速奔来,数队羌胡弓箭手最先赶至,在距离城头百米的位置,疯狂shè箭。文翰对此早有准备,一声喝道刀盾手,顿时一块块盾牌便是冲向前去,将shè来的箭矢当下,而两万河东弓弩手,则在盾牌后继续shè击。两方shè了一阵后,羌胡的刀盾手亦是赶至,筑起一面面巨大的盾墙,裆下城头shè来的箭矢。如此,两方的箭矢攻势便是有所减弱。

    而很快,一架架云梯塔在了晋阳城头。只见无数金刀勇士身手敏捷地在云梯上攀爬,以极快的速度爬在云梯上。

    “滚木!!!落石!!!”

    此时,文翰仍旧是那副山崩于前而sè不变的冰冷神sè,一声喝令后,正已等候许久的河东军士,或是拿起一块块巨石,或是搬起一根根圆木飞投向云梯上的金刀勇士和城下羌胡刀盾兵的盾墙。

    巨石、圆木从高空坠落,砸得那一架架云梯轰轰暴响,一个个金刀勇士惨叫坠地,几架云梯甚至被连块巨石砸倒,轰隆几声,巨大的云梯砸死不少周边的金刀勇士。同时,城下数十面盾墙在那无数从天而降的巨石、圆木的轰击下,纷纷暴退散开,一时砸死不少在盾墙背后的羌胡弓箭手。而在城头上的河东弓弩手,亦是眼疾手快,立马发箭去shè,shè得那些失去盾墙保护的羌胡弓箭手惨叫声一片,响不绝耳。

    战况愈演愈烈,羌胡军在河东军完美的防守攻势下,死伤极重。宇文天佑越看越是心寒,立马又派出一万长枪兵进攻,加入战场。同时亦令周边的两万羌胡骑军准备随时加入战场,羌胡人善shè,下了马一样可以暂时充当弓箭手。

    而随着一万羌胡长枪兵的加入,羌胡大军的攻势越来越盛,羌胡人皆是不要命地疯狂攀爬着云梯,人多得好似永远杀不完。还好,文翰在战前准备充足,这箭矢亦是多得用不完,而巨石圆木亦是不少。在箭cháo巨石圆木三番攻势下,数以千计的羌胡人不断地死去,晋阳护城河内几乎都被羌胡人的尸体堆满。

    此等死伤迅速的速度,恐怖就连那捉收人命的黑白无常也要应接不暇。

    “冲啦!!”

    在城头的某处,拓麻虎从云梯一跃,扑过那yīn森的鉄荆棘,浑身冒着无数细小血口地扑杀至城头。拓麻虎手执金刀,向围来的数十个河东长枪手狂杀而去,甚是勇猛,杀得那数十个河东长枪手连连后退。而在拓麻虎的身后,一个个金刀勇士穿越鉄荆棘骇然杀至。

    赵云见城头一边忽然大乱,眼sè一冷,立马提枪奔去,而在一路他连遇数个从云梯上爬上来的金刀勇士,皆被他一枪扫飞城下。

    赵云越跑越快,眼看就要冲到拓麻虎身边时,拓麻虎亦是发现了赵云。拓麻虎好似一头猛虎咆哮大喝,对着赵云挥刀就砍。赵云冷哼一声,枪式陡然加速,连刺出数到枪花,枪式刁钻而又狠辣,打得拓麻虎措手不及。

    刀枪交错,一下子就是十个回合。此时拓麻虎脸sè一片煞白,紧紧是十个回合,他刚才就几乎有三次差点被赵云一枪刺死。拓麻虎知赵云武艺恐怖,不敢恋战,趁着赵云又是一枪刺来,竟一把捉住身边的一个金刀勇士投了过去。那金刀勇士被赵云一枪刺透身体,赵云暴力一挥,将那金刀勇士的尸体甩飞一边,正yù继续厮杀,可是那拓麻虎早已一头拥入了数十个金刀勇士的包围圈内。

    赵云眯了眯眼,好似人数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数字,脚步仍旧向前,无视那数十个金刀勇士。拓麻虎见赵云又是接近,魂魄都似吓飞了,连声用羌胡语暴喝,顿时数十个金刀勇士往赵云扑杀而来。

    只见龙胆亮银枪,好似忽然失去了影子,一连串咻咻咻咻咻的穿刺声遽然而响,随后便是一连串的惨叫声,只见那数十个金刀勇士,或是咽喉喷血,或是心脏有着一个血口大洞,或是眉心有一个恐怖的血口。那数十个金刀勇士骤然倒下。拓麻虎尚未反应过来这些人到底是如何死的。赵云就猛蹬脚步,纵枪挥刺而来。

    时间蓦然流动得极为缓慢。

    拓麻虎见到一柄枪正往自己刺来,而他想要挥刀,刀却缓慢而动,当他再回过神来,冰冷的枪头已刺入了他的脑袋之内。

    一滩热血飞洒,数个金刀勇士,见到他们的统领脑勺后,猝然冲出了一块枪头,顿时个个都是吓疯了。

    赵云一提龙胆亮银枪,拓麻虎的头立刻就爆开两半,拓麻虎一死,周边的金刀勇士皆是陷入一阵呆滞,被他们身边的河东军是捉住空档,抬枪纷纷刺死。

    随后赵云一脚踢飞拓麻虎的尸体,拓麻虎的尸体坠落城下,几个羌胡士卒见到那无头尸首穿着的兵甲,立刻就认出了拓麻虎,不禁恐惧地大呼起来。

    “拓麻~~将军~~死死死了!!!”

    拓麻虎的死讯就似毒药一般,顿时羌胡军士士气一落千丈。正在指挥羌胡弓箭手的拓麻豹听到他的哥哥死去,脸刹地就青了,随后眼内满是仇恨的怒火,一抬枪矛就yù要冲上城头拼命。

    “拓麻将军,你可千万要镇定呐!这里还需要你的指挥!”

    一个羌胡将领连忙死死地捉住拓麻豹,唯恐拓麻豹会失去理智,抛下兵马去城头拼命。拓麻豹一咬牙,一手甩飞那羌胡将领后,止住心中的暴怒,继续指挥兵马。

    而此时,在羌胡大阵内的宇文天佑亦听到了拓麻虎的死讯,惊得一阵心惊肉跳,而后又见攻城的兵士士气低落,而在城头上的羌胡兵士被汉军死死地杀住。同时城下的羌胡兵马,又是死伤惨烈。

    如此情势,宇文天佑明白,即使他再令身边的二万骑军化作弓箭手加入战场,也难以力挽狂澜。时下,当先止住伤亡,收兵回营。

    同时,宇文天佑心中亦是暗暗惊诧,这晋阳城内的汉军,似乎与他以往面对的汉军迥然不同。这支汉军彪悍jīng锐,配合默契,而且又是铁血善战。他的羌胡兵马根本无法在其手上尝到任何的甜头。

    “文不凡,这就是你的兵马吗?”

    宇文天佑黑沉着脸,又是看了一阵后,见本军的战况愈来愈差,再不迟疑,立马令左右吹起鸣金收兵的号角。

    号角声一响起,被晋阳城守军疯狂攻cháo杀得胆寒的胡贼,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恐惧,疯狂后撤。而拓麻豹咬牙彻齿,仍旧在大声厉喝兵士shè箭,完全无丝毫撤退之意。

    而在城头上的河东军,怎会轻易让他们逃离,文翰连声喝令,所有河东弓弩手玩命的放箭去shè,一个个撤退不及的羌胡人被乱箭shè死。晋阳城下的羌胡人尸体堆得一片又一片,宛如就似一个人间地狱。

    “拓麻将军!!此时再不退,就来不及啦!!!”

    “闭嘴!闭嘴!!!尔玛要替大哥报仇!!!谁也不能退!!!”

    拓麻豹状若疯狂,竭斯底里地咆哮起来。这时,数个羌胡骑兵策马奔来,对着拓麻豹就是疾声说道。

    “拓麻将军,宇文族长有令,全军立即撤退,凡有抗令者,军法处置!”

    拓麻豹一听,先是双眼暴瞪,然后满脸的不甘,说出话的,几乎是从口中奔出。

    “撤!!!退!!!”

    拓麻豹这一喊,他麾下的羌胡兵士皆是松下了紧绷的心,迅速地后撤。而此时,晋阳城的城头上,残余的胡贼,皆被杀尽。

    “文冠军!请派一支兵马随赵某出城追击,如今羌胡军阵势大乱,正是掩杀追击的最好时机!”

    赵云飞快地跑向文翰身前,向文翰请战道。文翰眼sè寒澈地望着羌胡大军撤去,却是对赵云摇了摇头。

    “不可。子龙,羌胡人虽是退走,但其兵力太多,一旦被他们反杀,只怕会白白葬送了一支兵马。而且,子龙今rì之战如此激烈,将士皆是疲惫不堪,不宜再战。”

    赵云随着文翰的眼光望去周边,只见城头上的河东军士皆是筋疲力尽,个个都好似摇摇yù坠的样子,而不远处的几个弓弩手,赵云能够清晰看到,他们的手满是血液,频频在颤,那是刚才在对战中,玩命拉弓所造成的。

    “主公!我等还能再战!!!”

    而在文翰身边的几个将领,却是异口同声地喝了起来。只不过他们脸上皆是汗水和血迹,一看就知其身体已是透支。

    “胡闹!!!我知道你们想杀这群侵略大汉领土的胡贼,为此甚至可以牺牲生命。但是,却是要看时机,如今你们去追,只是去送死!!到时你们即使与其拼死,最多也只是杀死数百人。对于胡贼大军来说,数百人的命,根本无足轻重。如果当真要杀,就一大窝一大窝地给我去杀!!!”

    文翰忽然大声咆哮起来,顿时那几个将领皆是底下了头,不敢再有发言。随即文翰又凝视着赵云。

    “子龙,若你要做一个好的领军之将,首先你要学的,就是如何用最小的伤亡,去杀死更多的敌军。

    而且,你要谨记,你的下属不似你,天生异禀有着勇猛绝伦的武艺。他们不是为你赢得胜利的筹码,而是你要去付出xìng命保护的家人、兄弟!!”

    这是文翰第一次对赵云的咆哮,文翰话中的每一字,宛如一柄柄刀刃般划在了赵云的心头。在这一刻,赵云不但没有任何的怒气,反而有的只是深深的愧疚。同时赵云亦明白,为何河东的兵马和其他的兵马如此不同,他们团结、信任,感情深厚,甚至可以为了同袍而去牺牲。整支兵马,就似一个庞大的家庭。

    原来这些人,都将对方视为可以付出生命去保护的家人、兄弟。在此乱世中,这一支兵马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奇葩。

    赵云瞬间明白后,望着周边的军士,一时间觉得无地自容,低下了他那高傲的头颅。

    文翰默默地看着赵云,他明白没有人是天生完美,赵云年纪尚少,许多地方还是欠缺成熟。不过,文翰相信他会慢慢地成长,成为历史中那个完美的常胜将军。

    随着羌胡大军的退走,这一rì惨烈的攻守之战终于结束了。城下密密麻麻的尸体,仿佛仍在无言地阐述着刚才的激战。

第四百章 宇文天佑的毒辣

    宇文天佑退兵归寨后,便是黑沉脸sè,默不作声地一头冲进了自己的帐篷之内。拓麻豹领兵回营后,咬牙切齿狰狞着脸sè,四处找了一阵,也不见宇文天佑,后来捉住几个士卒,知道宇文天佑在其帐篷后,便是带着满肚子的火气冲向宇文天佑的帐篷。

    在宇文天佑的帐篷内,一片黑沉,宇文天佑听着外头受伤的军士哀声,脸sè黑得yù要滴出水来。同时心中一硬,做出了一个抉择。

    “族长!!族长!!!!”

    拓麻豹人未到,就已是大喝起来,火气极盛的冲入了宇文天佑的帐篷后,双膝一曲就是跪下。

    “族长尔玛大哥拓麻虎被汉人所杀!!请族长给尔玛一支兵马,尔玛要给大哥报仇雪恨!!!”

    宇文天佑却是默默地闭起了双目,没有发言。拓麻豹见宇文天佑毫无反应,脸sè一紧,仍旧在跪,全然一副宇文天佑不答应就不起身的硬态。

    帐篷内又黑又静,唯有听到拓麻豹那重重地呼吸声。过了一阵后,宇文天佑睁开双眸,缓缓地说道。

    “拓麻豹,尔玛命你,今夜起领三千兵马在太原各城县,将所有的双脚羊尽数押来。”

    双脚羊是羌胡人对俘虏汉人的称呼,其中的意义十分血腥,羌胡人历来征战大汉,少有会带粮食,饿了就食用俘虏的汉人,所以才会有双脚羊这样的称呼。

    “族长!如今大军军粮充足,为何还要花费功夫押来双脚羊!?”

    拓麻豹顿时皱起了眉头,向宇文天佑问道。宇文天佑眼眸内瞳孔骤缩,冷冷道。

    “尔玛自有深意。拓麻豹,这双脚羊除了食用之外,难不成就无其他用途了吗?”

    拓麻豹脸sè一怔,脑念电转,迅速地想了一阵后,忽然露出一茅塞顿开的表情。

    “难道,族长你yù要将这些双脚羊来做炮灰?只是这些双脚羊只是平常百姓,毫无战力,只怕还未攻到城下,就全被shè死了!”

    “虽不中已不远矣。哼哼,那文不凡不是历来享有亲民护民的美誉么?想当年在尔玛胡境内,为了救出十万汉人奴隶,他就曾将其生命置之于外,屡次冒险。如此可见得此人,有一致命缺点,那就是感情用事。

    若是尔玛用这些双脚羊来做肉盾,驱赶至城下,文不凡定会不忍放箭。如此,尔玛的羌胡大军就可趁此用云梯火速登城,然后用人cháo攻势将晋阳城攻下!”

    “族长此言当真?那文不凡当真不会令军士发箭?!”

    “十有**会是如此。这文不凡虽是韬略绝伦,用兵jīng妙,但却没有一颗枭雄之心。到时只要他有半分迟疑,让尔玛的兵马捉住先机,凭他那几万汉军,怎有能抵挡住尔玛的羌胡大军。此等大战,瞬间的时机,就能决定胜负。”

    “族长不愧是尔玛羌胡百年一出的雄主,如此尔玛大军定能攻破晋阳,尔玛就能替大哥报得血仇!!

    只不过,族长你先前不是再三叮嘱一众军士,莫要再对汉人做出过激之事,以免加重汉人对尔玛胡人的仇恨,这样一来对未来统治汉人的大局有所不利…”

    “虽然此举一出,汉人定会对尔玛胡人恨意更深,与尔玛原先的意愿背道而驰。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当下最为关键的就是如何将文不凡这块硬骨头啃下。rì后,若是汉人有所反抗,那就先用武力来镇压,然后再慢慢驯化他们。”

    宇文天佑冷寒地笑了笑,其实在他心目中,汉人不过是一群未被驯化过的畜生。在刚才他说驯化二字的时候,字音不觉地加重了几分。拓麻豹听罢,才是恍然大悟,同时又暗骂自己刚才多嘴,万一宇文天佑被他一番提醒,而搁置了如此绝妙的计策,那他可要肠子都给悔青了。不过还好的是,宇文天佑将这汉人的位置摆得甚是恰当。

    “哈哈哈。族长说得不错,汉人都是未被驯化过的畜生。”

    “当然如此,难不成尔玛还要将他们视为同类?”

    “哼,汉人怎配!?尔玛胡人天生彪悍,英勇善战,十二岁儿童已会打猎猎食,十五岁少年已会马上作战,到了加冠之年的汉子,皆有徒手搏狼之力,尔玛胡人本应就是这个天下的主人!

    哪像那些汉人,贪生怕死,jiān诈多端,为了自身利益,什么都可出卖,包括其尊严。而且贪得无厌,什么都想要,什么都想夺走。否则这天下怎会被汉人捣得一团乱!这上天已是眷顾了汉人不知多少个年头,如今也该回归正道,让尔玛羌胡人统治这片天下了!”

    拓麻豹冷哼一声,脸上满是鄙夷。宇文天佑抿着嘴,一边冷笑一边点头,待拓麻豹说毕后,缓缓道。

    “如此,拓麻豹你还愣在此处干嘛?还不赶快整备兵马到周边一带城县将双脚羊给尔玛带来。记住双脚羊越多越好,无论老少妇孺都给尔玛押来!!若是这些双脚羊不配合,敢反抗的话,尔玛允许你放开手去镇压,不过不要杀得太过了!”

    “是!尔玛定不负族长重负!“

    拓麻豹嘴角上翘,双眼放出嗜血残暴的凶芒,嘴巴止不住地笑了起来,向宇文天佑重重施一胡礼后,便是兴致昂昂地走出了帐外。

    自从五rì前的那场惨烈攻防大战后,宇文天佑就一直按兵不动,让其麾下大军龟缩在营寨里。胡贼大寨里戒备森严,在寨外十里内,皆有斥候巡逻勘察,做足了防备措施。文翰不知宇文天佑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曾试探xìng的派出几支轻骑队伍探索胡贼营寨里的动静,哪知宇文天佑在其营寨外布下天罗地网,这些轻骑队伍刚到其营寨十里外就被发现,皆是无功而返。

    五rì前那场攻防大战,胡贼不但损失了其大将拓麻虎,阵亡的兵卒将近二万。按理来说,即使是整兵休养,亦不会这么长时间没有丝毫动静。休整的时间越久,只会显出宇文天佑对晋阳无计可施,如此军内的士气定会愈来愈低落。

    而宇文天佑被誉为羌胡百年一出的奇才雄主,必然有其过人的能耐,文翰并不觉得宇文天佑是无计可施,反而认为他在谋划着什么计策。

    事出反常必有妖,为了得知宇文天佑到底在谋划什么,文翰不惜冒险,只与赵云一同去勘察胡寨的动静。无论是踏云乌骓还是夜照玉狮子,皆是绝世宝马,两人策马绕过山路,勘察时虽被胡贼斥候发觉,但凭着其坐下宝马,胡贼根本无法追至,文翰和赵云火速地疾奔至胡寨周边,一边策马逃窜,一边观察胡寨的动静,这一看,文翰和赵云可谓是又惊又怒,虽然只是仓促看了一阵,但亦不难发觉到在胡寨里那密密麻麻的汉人百姓。

    文翰和赵云两人眼内皆是喷着滔天的火焰,恨不得策马反回,和身后追来的一支支羌胡斥候杀个痛快。但是文翰明白,如此只不过意气用事,压着那不断沸腾的怒火,不断地飞甩马鞭,加快速度遁入山林之间。那些追在后面的胡贼斥候不熟山路,追了一阵后,便失去了他们的踪影,只好无奈归去。

    半个时辰后,文翰和赵云从一山脚路口纵马奔出,直冲回不远处的晋阳城。回到晋阳城后的文翰,脸sè黑沉恐怖,整个人仿佛在蕴藏着一场暴风雨。而跟在其后的赵云,凌厉的眼眸迸shè着道道犀利森然的杀光,双手紧紧拽着拳头,发着一阵阵啪啦啦的暴响。

    戏隆见到归来的文翰、赵云脸sè如此难看,就知他们俩在胡贼营寨里定是见到一些不得了的情况。戏隆眯了眯眼,沉着脸sè张口问道。

    “主公,你在胡贼寨里到底看到了什么?”

    文翰呼了一口大气,脸庞频频在颤,宛如一头压抑着暴怒的老虎。

    “百姓,汉人的百姓!!!”

    戏隆骤地一瞪眼,然后一愣一惊,整个人顿时静了下来,脑念电转在迅速地推算着,这宇文天佑的用意。凭着戏隆那绝伦的才智,很快便是想明白了,脸sè亦是变得极为难看。

    “杀千刀的胡贼!!!!他们竟想利用这些汉人百姓来做盾牌!!!”

    作为文翰的军师,戏隆深知文翰的脾xìng,他是绝然不会误伤任何一个汉人百姓,即使这些汉人百姓挡住了他的前路,他亦只会选择后退,即使明知后面已是绝路。

    如今,宇文天佑的意图已是很明显,他想用这些汉人百姓来做肉盾,驱赶至晋阳城下。而且也是料定文翰,到时必不会令其麾下兵马去shè这些汉人百姓,如此他的大军就可捉住先机,攻城时遇到的阻击亦会大大下降,这样一来,胡贼就可轻易地登到城头,和城上的河东兵马厮杀。

    “此计谋可谓是毒辣而有失人道。若是这天上真有神仙,这宇文天佑定会遭到天谴!!”

    戏隆在内心寒声腹诽道,然后沉了沉脸sè,尽量地保持冷静道。

    “还好主公发觉及时,否则一旦让这宇文天佑jiān计得逞,只怕晋阳城难以保存。可是,主公在此之前,隆亦要提醒你。晋阳城内有将近数十万百姓。”

    戏隆最后一句话,几乎是逼着自己硬着心肠,颤着声地说道。

    “戏志才!!!你这是什么意思!!!”

    文翰一瞪虎目,浑身刹地爆出极大的气势火气,向戏隆厉声大喝。

    “主公!!隆希望主公明白,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也只能舍弃少的一部分,来保存更多的那一部分。晋阳城一旦落入胡贼之手,不但城内数十万百姓会成为俘虏落入其手,我等河东军士亦会损失惨重!甚至会全军覆没!!到时,整个并州无一支汉人兵马与其对抗,整个并州都会落入胡贼的手中!!到时,牵及的就是整个并州将近百万多条xìng命!!”

第四百零一章 万死不辞

    “够了!!这些我都明白!!不需你提醒!!!”

    戏隆的话,宛如一大锤,不断地重击在文翰的心扉上。被逼着做出抉择的文翰,几乎快被逼疯。

    被吼了一脸口水的戏隆,直直地对视着文翰,满脸皆是坚忍和冷酷。文翰咬着牙,眼内布满痛苦之sè,和戏隆对视好一阵后,缓缓道。

    “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命,怎能说舍弃就舍弃,人命不是那么卑贱的东西。此事到此为止,如今还未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我等还有时间,还有时间来想出应对的措施。”

    戏隆默默地叹了一口气,身为军师,他必须提前为文翰做出提醒,否则等真的到了万不得已之时,就不容文翰再去考虑。戏隆先为文翰讲出最坏的打算,之后到底如何,就只能看到时文翰如何去抉择。

    赵云在一旁看在眼里,看到文翰那痛苦无比的表情,心中掀起阵阵黯然的涟漪。同时亦在默默地想到。

    “若是如今要做抉择的是那袁本初,很可能他会毫不犹豫地就选择舍弃那些被宇文天佑利用的百姓吧。或许比起袁本初,文冠军才是那能给予百姓带来太平安定的明主,最起码他不像其他诸侯,将人命看做可以随时舍弃的东西。”

    在赵云心中,曾经因一时冲动而出现过的某个想法,忽然慢慢地变得坚定起来。只不过,文翰并不知赵云的那个想法,因为此时他正处于左右两难的境地中。

    自从刚才的对话停顿后,文翰和戏隆就在迫急地思考对策。不过文翰此时急得难以静下心思,眼神都不知多少次投在了戏隆的身上。戏隆不知何时,走到了窗边,闭起眼目,感受着轻风拂过的丝丝凉意,整个人静得好似不存在似的。

    一阵令人压抑的死寂后,戏隆忽地转过身来,脸上平静笃定,好似已是计有所定一般。文翰脸sè一怔,连忙问道。

    “如何?志才可是已想出应对之策?!”

    “有是有。只不过很险,即使计成,亦不一定能够立刻翻转局势。”

    “且先说来。”

    文翰收了收脸上的急sè,眼中涌现出希冀和期待之sè。戏隆轻轻地点了点头,顿了顿道。

    “兔子被惹急了,也敢于蹬虎。而如今被宇文天佑俘虏的汉人百姓,就如一群兔子,而胡贼无疑就是恶虎。若是这些被俘虏的汉人百姓亦有蹬虎之勇气,这一蹬或许就能将宇文天佑所设下的毒计给蹬破!”

    文翰脸上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凝视着戏隆,戏隆看了文翰一眼后,又继续道。

    “而眼下的关键是,如何令兔子有蹬虎的勇气。兔子之所以蹬虎,是因其想要从虎口中逃命。若是到了决战之rì,有人能够烧起一把火,将他们的能够活下去的yù望给烧旺,或许这些汉人百姓就能够有蹬虎之勇气。

    所以主公,你可趁现在宇文天佑仍在周围一带城县,押来汉人百姓中,找一支兵马冒充成汉人百姓,数量不需要多,二百人即可。不过这二百人中,要有一个有无双之勇,且能坚忍之人来带头,方可成事。

    而这二百人,将会在宇文天佑实施其jiān计之中,看准时机忽然反抗,激起所有被驱赶利用的汉人百姓的血xìng和生存yù望,反后和胡贼拼杀。而到时,主公再趁此时机,派出城内所有兵马出城作战,和胡贼来一场硬碰硬的死战!到时胜或是败,便要看哪支兵马更为jīng锐了。”

    戏隆说毕,便闭上了嘴,而文翰则在沉思着,过了一阵后,文翰好似有了决定。

    “如此,这二百人要派谁人做这带头?”

    “此人最是关键,非赵将军不可。只不过此举充满变数、危险,不知赵将军可愿?”

    赵云凝了凝神sè,几乎没做任何思考,便拱拳应道。

    “云,万死不辞!!”

    赵云答毕,戏隆和他便是一同望向了文翰。文翰咬了咬牙,然后走到了赵云的身边。

    “子龙大义,一切就付托于你了。”

    文翰之所以敢于让赵云冒险,是因为相信赵云能够成事,赵云在历史中,尚且能在百万曹军中,救出阿斗,且杀死五十余曹将。而如今胡贼不过仅有六万余人,凭赵云那浑身是胆的勇猛,定能够扭转局面。

    对于宇文天佑毒辣的jiān计,文翰和戏隆剑走偏锋,想出奇策应对。而当夜三更,赵云领着二百轻骑疾奔出晋阳城,连夜赶到三十里外的一个小县后,二百人皆脱下兵甲武器,藏于一处后,打扮成汉人百姓,缓缓地接近那小县城。

    赵云领着二百人故意装着逃亡的样子,在小县城一带游走。很快便被一队胡贼斥候队伍发现,自从胡贼在这县城里押人往战场驱赶,小县城内已经连连数rì出现,几波逃走的汉人百姓。那胡贼斥候队伍,一见赵云这两百人,便是以为他们是从城里逃出来的,连忙立马策马追来。

    “别跑!!!再跑可就别怪尔玛不客气,要刀子杀人!!!”

    胡贼斥候队伍内的一个将领,纵马追在最前,眼看看要追至时,恶狠狠地大喝道。

    赵云一冷脸sè,随后又快速做出一个惧怕的表情,止住脚步,颤声喊道。

    “别别别!我们不跑了,千万别杀人!”

    “哼!让你跑!!”

    那将领见赵云等一众人停下,火气未减,追到赵云面前,一甩马鞭,就向赵云打了过去。赵云压着心中滔天的火气,竟是不躲不闪!

    啪的一声,赵云的右肩上顿时出现一条血琳琳的血痕。

    见赵云被鞭打,其后面的二百人皆是眼红了起来,眼中满溢着狂暴的火气和杀意。而赵云却是暗暗地对他们做了一个手势,让他们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坏了大事。

    “嗯?还挺硬气的。竟然喊都不喊。老子最爱就是修理向你这种硬骨头!!”

    那斥候将领冷冷一笑,然后又是挥舞其马鞭,啪啪啪啪地打在赵云身上,一瞬间赵云身上又是出现了数十道长短不一的血口。赵云不喊不叫,更是脚步不离一步,气得那斥候将领却打越是晦气,越打越是用劲。

    啪啪啪啪!!!

    又是五六鞭子下去,赵云的身子都是血红的,而就在那斥候将领再想挥打鞭子时,另一支胡贼斥候队伍亦是赶至,另一个斥候将领见到赵云满身是血,连忙喝道。

    “够了!!给些教训就是了,别再打了,再打这汉人就活不下去了!!”

    “哼!”

    或许那斥候将领也是打累了,收起鞭子后,冷哼一声,同时又叫周边的胡贼将赵云等一众人押回县城里面。

    在那县城的牢里,每个牢房密密麻麻的都是被锁着铁链的汉人百姓,这些汉人百姓皆是yù要逃走,然后被城外的胡贼斥候队伍发现抓回来的。数量大概有二千人左右。

    括在内赵云的二百人,分别被打散放到了各个不同的牢房里。赵云被两个胡贼推进了一间牢房里,赵云见牢房内数十个汉人百姓,身上皆有不少的伤疤,心中的火气又是升腾了起来,然后又死死地压住。

    待牢房里的胡贼大部分都离去后,赵云和其他牢房里的各个同来的同袍互交眼sè后,便是开始走向了他们牢房里汉人百姓的身边,低声快速地说着不知什么。

    而此时,宇文天佑还不知道,有一支汉人的兵马潜伏进了汉人百姓当中,正在煽动被他视为双脚羊的血xìng和希冀。

    又是十rì后,在晋阳三十里外的胡寨里,随着最后一波的汉人百姓被驱赶而来,大概六万多汉人百姓被宇文天佑集中安置在营寨的某处。

    “报!族长,周边一带三个成县里六万汉人百姓皆是到齐!”

    在宇文天佑的帐篷里,拓麻豹一脸兴奋地报道。

    “哼哼,好,很好!有了这六万肉盾,晋阳城必破无疑!!”

    宇文天佑冰冷一笑,眼中透shè出阵阵戾光,笑毕后,一沉脸sè又道。

    “拓麻豹,传尔玛之令,通知各部人马整兵待战,明rì就是尔玛羌胡大军攻破晋阳城之rì!!”

    “是,末将领命!”

    拓麻豹做一胡礼,接令后便是火冲冲地奔出了宇文天佑的帐外,唤来几个兵士,快速地吩咐后,几个兵士向各个胡贼将领的帐篷跑去,替拓麻豹传达命令。

    而在另一边的营地,七万汉人百姓几乎将营地挤满。在营外有将近数千持刀胡贼在守候,不难想象的是,一旦里面的汉人有何动乱,他们便会立刻持刀冲进去,肆意杀人。

    “小兄弟,你说得可是真的!?胡人当真要把我们当做肉盾,去为他们挡晋阳城上文冠军兵马的箭矢?!”

    在七万汉人的人cháo最后面,一个长得清瘦中略带几分儒雅的中年男子脸sè惊骇地向赵云低声问道。

    “若非如此,胡贼为何要废功夫,将我们七万汉人集中此地。李县令,此时正是生死存亡之时,文冠军在十几rì前,就已得知胡贼的jiān计。所以派我和一众兄弟潜伏进来,为的就是希望诸位,不要坐以待毙,奋起抗击!”

    “小兄弟,你竟然是文冠军派来的!?”

    第四百零一章万死不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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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二章 汉子

    “没错!李县令,胡贼逼诸位兄弟做这肉盾,文冠军不忍杀害同胞,但晋阳城内亦有数十万百姓。文冠军左右两难,如今已把希望都放在诸位兄弟身上。只要到时,诸位兄弟奋起反抗,文冠军就会立刻派出城内所有的兵马来助!”

    “可是,这营寨里的胡贼起码有五六万人呐。而我们都是平常百姓,又无刀枪兵甲,若是反抗只怕是送死呐!”

    在李县令的旁边,是一年过半百的留着山羊胡的老头,这老头是另外一县城里,德高望重的隐世儒家学士。

    “陈先生,你是读书人。应该明白义理。一旦晋阳城破,文冠军被击败,整个并州就会落入胡贼的手上,到时要遭到胡贼折磨的汉人,起码有近百万人!!

    而即使诸位兄弟不反抗,那又如何?胡贼毕竟是异族,他们得到并州后,定会奴役并州的百姓。如此苟且偷生的话,为何不拼死一搏!”

    赵云一沉脸sè,向那山羊胡老头凝声喝道。而同时,在一旁的一个长得彪悍有力的大汉,此大汉在其县里,是一个小霸王,身边聚了不少人手,平时在县里常为被地主官僚欺压的百姓出头,所以在他的县里,大汉有着一定的声。只见那大汉听罢,猛地一点头道。

    “小兄弟说得不错!胡贼和我等汉人有着仇恨深积,这数百年来,胡贼不知杀了多少汉人,抢了多少粮食,掳走了多少汉人百姓。若是要遭到他们奴役,老子令愿和他们拼死一搏,死就死吧,怕个鸟啊,十八年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张豪杰,话粗理不粗。陈先生,我等活在这个世上,不但仅仅为了活命,我等还有着尊严。若尊严有失,苟存于世,无乎于行尸走肉。我已决定,待会便通知本县里的百姓,到了决战之rì奋起反抗!”

    李县令脸sè坚定,重重地一点头。而那大汉听罢,便是笑了起来。

    “哈哈哈。李县令有血xìng,是个男人,比老子县里那个只知剥削百姓的鼠辈好了不知多少倍。若是到时不死,老子定要好好和李县令喝一场酒,好好结识一番!

    小兄弟,你也是好样的。老子亦是决定,待会就通知老子的兄弟还有县里的百姓,决战之rì和胡贼拼杀!”

    “李县令、张豪杰皆是顶天立地的好汉子,能与你等二人结识,实乃子龙之幸。如此,不知陈先生可否已做出了抉择?”

    赵云露出敬佩之sè,虽然他们没有绝世的才华和过人的武力,却不代表他们就是无足轻重。赵云说毕,李县令和那大汉皆是望向了山羊胡老头。

    山羊胡老头沉吟了一阵后,有些担忧道。

    “若是到时,文冠军的兵马闭城不出,那我们这七万百姓可就要面临灭顶之灾啊!”

    “陈先生!!!四年前文冠军在朔方作战,兵力不过数千,仍敢与胡贼死战!后来他更是只领二千八百黑风骑,在胡境闯荡,救回近十万汉人百姓。此等行举,以足可看出他非是置百姓于不顾的人。否则,他又何必派我们到此说服诸位兄弟和胡贼反抗!”

    “没错,文冠军的事迹,传遍整个并州。老子此生谁都不敬,唯独就敬文冠军。陈先生,老子敬你是读书人,所以这次就算了。若是你再诋毁文冠军,老子定绝不会和你轻了!”

    大汉一瞪牛大的眼目,对着山胡子老头就喝了起来,李县令连忙拉了拉他,然后又向山胡子老头道。

    “张豪杰莫要动怒。不过,陈先生你实在多虑了。文翰成名于并州,就因与胡贼对抗之英勇。在并州这里,赢得冠军之名,并州的百姓,老的称其为冠军儿,女的称其为冠军郎,此等佳话,皆以深入并州百姓之心。若是文翰当真是道貌岸然之辈,绝然无法赢得此等声誉的。”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文冠军还未成名,为了立足天下,当敢作势一搏,赢得声誉,为未来之大业铺路。但如今文冠军势力已成,人心难测,只怕他已非是当年的文冠军。”

    那大汉越听越气,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将山胡子老头的忧虑给拍走。

    “哎呀!休要再多说了。老头子,我敢以xìng命担保,到时文冠军定会出兵!否则,我这颗脑袋就是你的了!!”

    大汉一动怒,不觉声音就大了几分,在营地外的胡贼听到声响,立马蜂拥地冲了进来。

    “刚才是谁在大喊大叫的!!还有尔玛好似听到这其中有提到文冠军的名头!!难道你们这里有那汉人派来的jiān细!!是谁!!赶快给尔玛站出来!!”

    一个羌胡将领跑在队伍的前头,举着大刀,恶狠狠地大喝道。而在他身后的数千胡贼,皆是做好随时砍人的准备,目光里充满对血液的饥渴。

    大汉暗叫不好,连忙闭起了嘴巴,然后暗暗地瞪了山羊胡老头一眼,好似在说你害惨老子了!!

    面对羌胡将领的大喝,还有一众胡贼的森然的数千柄大刀,七万汉人百姓的瑟瑟在颤,哪敢去认。

    因为他们都知道后果,一旦认了,必死无疑。

    那羌胡将领见七万汉人无一人敢认,气得哇哇大叫,用羌胡语一顿谩骂,后来更是一举刀,跑向一个汉人的身边喝道。

    “好!!你们不说!!就别怪尔玛不客气了!!你们这群卑贱的汉狗,别以为尔玛拿你们没办法。从现在此,每过一刻钟,尔玛就杀一百人,杀到有人来认为止!!!”

    听到这羌胡将领的威胁,赵云钢牙快要咬碎,猛地一腾身子,凌然大喝道。

    “慢!不要滥杀无辜!!刚才是我在说话!!”

    “你!!?走出来!!”

    羌胡将领一眯眼,凶狠地向赵云一挥手,示意赵云走出来。七万汉人人cháo中,很快地就让开了一条路。赵云毫无畏惧,在一众汉人百姓的注视下,一步步地走出。

    “哼哼!小家伙,挺有骨气的嘛?!刚才你在说什么!!你是不是那狂徒文不凡的派来的jiān细!!”

    羌胡将领快走冲到赵云的面前,用刀身拍打着赵云的身体,冷声哼道。

    “无可奉告!”

    赵云冷酷着脸sè,喊出。那羌胡将领听得火气上涌,一刀便向赵云砍去。而这时,在七万汉人人cháo内,与赵云同来的二百人皆是神sè一变,而这十rì见他们亦说服了不少人,人数足有数千,这数千人皆是紧张、忐忑起来,不知待会是否要提前开始反抗搏命。

    而就在那刀,快要砍至赵云的头颅时,赵云猛地一闪,避开了劈来的砍刀。那羌胡将领见赵云竟敢躲避,气得怒火冲昏,怒极而笑。

    “哈!!好哇!!小子你竟敢避开尔玛的刀!!看来你定是做贼心虚,纳命来!!!”

    那羌胡将领挥舞起大砍刀就是一阵乱砍,而赵云又是何等人物,身手敏捷,快速地避开劈来的一刀又一刀,羌胡将领砍了好一阵子,皆无碰及其半条毫发。

    羌胡将领越砍越是晦气,最后终于忍不住了向身后的数千胡贼兵士喝道。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赶快将此人给尔玛乱刀砍死!!”

    数千胡贼兵士听毕,连忙抬起手上的大砍刀,狂涌向赵云身边,向赵云围杀而去。

    而就在此时,与赵云同来的二百人再也忍耐不住,其中一个小将大呼道。

    “胡人滥杀无辜,将我等当做是畜生对待,大伙若不反抗,迟早一死,还不如现在和他们一拼!”

    呼声一起,顿时在汉人人cháo内,冲出了一个个汉人百姓,围向胡贼兵士的周边。数量也是不少,足有数千人。而在其后的汉人百姓,亦是眼中露出火气,皆有蠢蠢yù动的杀气。

    “你们,这是找死!!!”

    羌胡将领见如此多人反抗,还有感觉到这人cháo内shè出的一道道杀意的目光,气得肺都炸了开来,正yù要发出号令,领军大杀一番时。

    “住手!!族长有令!!明rì就是作战之rì,在此之前不得生出任何变故!!!”

    须臾,一个骑着马匹的胡贼快速奔来。在刚才,正在帐篷里和其麾下大将商议明rì决战之事的宇文天佑,听到外面汉人营地里传出一阵阵喊声,便知可能是看守的军士,忍不住手,想要杀害汉人。而明rì之战,可谓是极为关键,宇文天佑不想生出任何变故,所以便立马让人严令这些看守的军士,不得和汉人百姓发生冲突。

    那羌胡将领听毕,顿时狰狞着脸sè,对着那骑马的胡贼便道。

    “若不给这些汉人一个教训,只怕明rì他们会坏族长大事!!”

    骑马胡贼翻身下马,快步走到羌胡将领身边低声道。

    “将军,何必和他们动怒。过了明rì后,他们就失去其利用价值,到时将军要如何折磨他们,悉随尊便。但是此时族长竟是下令了,将军你便收收火,惹怒了族长那可就不值得了。”

    羌胡将领脸sè一沉,脑海想起宇文天佑暴怒的恶相,顿时心就凉了下来,只好压着火气地点了点头,然后又示意周围的胡贼退开。

    “小子,算你命大。今rì暂且饶你一命,待明rì之后,你可就知道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哼!!!”

    羌胡将领撂下一句狠话后,便是领着一众胡贼退回到外面营地门口。赵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离去后,才走入了人cháo内,然后又投了几个责备眼sè给几人,好似在说,你们刚才不应该贸然行动,若是坏了大事,那牵连的可是成千上万百姓的安危。

    赵云刚走入人cháo不久,那姓张的大汉子便是领着数百个大汉,向赵云走来。

    “小兄弟,大恩不言谢,你救了张某一命,从今天起张某还有张某麾下一众兄弟的命都是你的。决战之rì,若是张某有半分迟疑,张某的头颅小兄弟你尽管拿去!”

    “小兄弟如此勇义,刚才我看你身手又是了得,想必小兄弟在文冠军定是一员猛将。决战之rì,由你带领我等反抗,定会万无一失。李某亦愿听从小兄弟的指挥。”

    张大汉话音刚落,李县令亦带着其县的百姓向赵云走来。同时那留着山羊胡的老头亦领着其县里的百姓,默默地走到一边。

    第四百零二章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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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介绍:
他,是一名孤儿。他,从小忍受着非人的训练。他,是一名特务,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身受重伤,阴差阳错地坐上了时空飞船。他被一个善良之人所救,当他醒后发现自己回到东汉末年,且距离‘黄巾之乱’,还有两年的时间。
他要生存,在这个‘权贵至上’的时代。他举上无亲,毫无背景,在这个乱世中步步艰难。但他有着来自后世上下五千年来的知识。他一步一个脚印,以区区白身,要在这乱世中谋取一席之位。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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