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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寒士谋txt下载     寒士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一十七章 坚守九原

    四周人马密布,混乱无比。高顺一见那金甲肥汉,误以为就是柯拨乌水,立马领兵冲杀而去。

    高顺与陷阵营战士如化作一体,勇不可当,又因羌兵疲惫,慌乱应对,故而难挡起锋。

    “风!”

    喝令一落,陷阵营飞走如风,刹地截住金甲肥汉的那队兵马。

    “火!”

    霎时间,八百枪支出如火势,齐齐轰刺,如同张天火焰扑去,杀得那队羌兵人马前仰后翻。

    “雷!”

    雷声一响,陷阵营暴发如同雷霆而奔,倾势压去,各个陷阵营将士迅杀敌人,高顺更是突冲至那金甲肥汉面前。长槊迸发如雷,倏然刺至那金甲肥汉的心窝,金甲肥汉惨叫一声,倒后坠倒。

    高顺击毙肥汉,还未来得及去看清此人面貌,无数金刀勇士惨然忿啸,如同丧失理智般往高顺扑来。高顺急挥长槊,挡而后退,此时金甲肥汉尸体四周已被重重人海围住,难以再进。与此同时,混乱的羌军已有大部人马组好阵势,往高顺这边赫然杀来。

    “撤!”

    高顺果断下令,引陷阵营往后望乱势之处飞杀,左突右冲,连连破进后,冲到辕门。此时,无论是陷阵营还是高顺,皆以筋疲力尽,难以再战。高顺引军冲过辕门,后面有无数羌兵追来。

    早已蓄势许久的三千汉军刀盾手,立即堆起一面面巨大的盾墙遽然挡住。为高顺还有陷阵营争取时间逃脱。

    八百汉军,竟在十万胡军的营寨捣得翻天覆地,这简直就是莫大的耻辱!

    砰砰砰砰砰砰!!!!!!

    羌兵怒声骂喊,狂挥兵器,打得一面面盾墙暴然轰响。羌兵数量实在太多,若非这三千汉军刀盾手借狭口地势抵挡,早就被羌兵吞没。

    大约半柱香后,汉军刀盾手已被羌兵的人cháo狂攻逼得退出辕门。汉军军内将领,见羌兵人cháo愈来愈多,唯恐遭到围杀,速令兵士退走。

    这队汉军刀盾手虽是急退,但阵型却不见凌乱。反之在后的羌兵各自顾一方,乱冲乱撞,被践踏而死者,足有数百人。

    话说这队汉军赶到一个道口时,因道口狭窄,羌兵又乱,前推后挤,乱得如同油锅里的蚱蜢。

    就在此时,道口两旁高处,两队汉军弓弩手突兀出现,数千根箭矢刹时齐发,坠落羌兵的人cháo之内,因道口狭窄羌兵凌乱的缘故,数千根箭矢,每箭必中,shè杀一大片的羌兵。前头羌兵见之,赶往往后就逃,哪知后路被堵得死死的,根本没有丝毫空间逃走。汉军弓弩手速速搭弓上箭,对着这些如同靶子一般的羌兵,飞速shè箭。羌兵死伤无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地。

    这数千汉军弓弩手,仿佛要将肚子内积聚极浓的恨意尽数倾覆而出,大手不断大张,即使筋骨疼痛,也丝毫不顾,快速地shè出箭囊里的一根根箭矢,见着一个个羌人被自己的箭矢shè死,杀得可谓是痛快无比!

    咻咻咻咻咻咻!!!!

    将近半个时辰内,箭矢飞落不停,道路内堆满无数插满箭矢的羌人尸体,数千汉人弓弩手几乎将箭囊内的箭矢都给shè尽,至于那些羌兵早就被杀得胆寒,一见箭势稍微慢下,个个都好似发了疯般,死命地往后逃去。

    “迅雷!!”

    “迅雷!!!迅雷!!!!迅雷!!!!!”

    这恐怖的暴喝声,猝然又起。歇息过后的高顺,引着陷阵营再次从后方道路,往狭路上赫然杀来。

    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

    羌兵人数虽多,但此时因遭受连番狂烈的箭cháo扑击后,战胆已破,士气落到低谷,一见高顺率陷阵营杀来,更是慌张畏惧,拼死去逃。

    高顺引陷阵营迅疾杀至,在狭路内杀得羌兵鸡飞狗跳,溃不成军。多数羌兵,皆无战意,各逃回营寨,高顺杀退羌兵,战至rì出拂晓,才是赶回九原。

    有几波羌兵在柯拨乌水带领速速赶来,见峡道人尸体密积如山,要追已是没有可能。一阵寒风拂过,尽是浓烈血腥之味,柯拨乌水闻得心里发抽,一肚子如海般的怒恨,却是发不出来!

    之后,柯拨乌水令人计点人马,折了将领近十,死于刀枪下的近有三、四千人,另外死于箭矢下的足有万余人,而因践踏推挤致死的,亦有千余人。

    一夜间,十万胡军损失了近十将士,兵马近一万五千余人。汉军之威,再次威震于每个北羌胡人的灵魂里!

    胡军士气低落,兵马皆疲,又刚遭此大败。柯拨乌水虽恨不得,领大军倾覆九原,但却知此时情势,绝不容许他这般冲到。柯拨乌水只好死死地压住这个念头,令一部兵马严加把守营寨四周,同时多派斥候打探九原动静,让大部兵马尽快回复体力,再做打算。

    高顺撤军赶回九原后,麾下兵马虽是杀了一夜,各个将士身体机能早已耗尽,但仍旧眼目发光,脸容紧绷,好似昨夜杀得不够,仍不痛快尽意!

    当然高顺绝不会再令兵士到前线厮杀,他先令兵士歇息,同时亦派一队斥候赶往羌营打探消息。斥候至夜而归,损了不少人马,高顺急而问之,得知这羌胡大寨内严加守备,四处更布有哨塔、斥候提防。高顺派出的斥候,正是被胡军的斥候发现,两方发出了冲突,各有伤亡。

    高顺一听如此,便知他昨夜杀的定不是北羌之王柯拨乌水。高顺暗暗惋惜,若昨夜他能击毙柯拨乌水,胡军必然自乱阵脚,待西河、定襄、雁门援军一到,他就挥大军趁势扑杀,将胡军杀回胡境!

    而像昨夜的时机,绝不会再有。胡军尝得如此惨痛教训,已经严加守备,不会像昨夜那般守备松懈,让高顺的兵马轻易杀入营寨。更何况,羌营大寨内兵量如cháo,昨夜若非这些羌兵强过难路而来,以致jīng力衰竭,而又因防备松懈遭到袭营,仓促慌乱应对,否则高顺岂能得此大胜。

    而高顺亦知,待胡军回复jīng力,疲惫一去,必往九原倾覆扑来。于此,高顺急令各部将领,筹备城中防护之事。

    五rì后,西河、定襄、雁门三路相继赶至,九原城兵力增至三万。高顺也因此,落下心头大石。九原拥有三万兵力守护,他便有充足的信心,抵抗胡军的攻势,等待河东的援军赶至。

    至于柯拨乌水,闻得九原连增兵马,亦是后悔莫及,若非五rì前的大败,说不定此时他早以攻下了九原城,诛杀了镇守并州的大将高顺。如今九原有三万兵力,胡军先前的大好时机立即消去大半,再想攻略九原,乃至整个并州,只怕会是一场艰难无比的持久大战。

    不过柯拨乌水并无因此生出退意,因为令他最为畏惧的冠军侯文翰正于凉州征战,若北羌想要在文翰手下翻身,就唯有此次的机会。否则一旦,文翰攻占凉州,其势力之浩大,足以成夺天下之根底,那时北羌定永无翻身之rì!

    柯拨乌水此番举兵,几乎将北羌内的男汉都给征集,现今北羌胡境内大多都是妇女、老人、小孩。

    柯拨乌水此番造反可谓是,孤注一掷,背水一战。胜则能为北羌带来光辉之rì,败则输尽整个北羌一族!

    因此,待胡军疲势一去,柯拨乌水便急令大军进攻九原城,仅留下五千兵马据守营寨,八万多的胡军几乎将九原城围个水泄不通。

    高顺临危不乱,自守北门,副将刘辟守南门,东、西两门高顺皆派稳重之将据守,借深沟土垒之险,以箭矢、落石、滚木等方式阻击胡军的攻势。九原城三万将士,众志成城、万众一心、不畏牺牲坚守九原,皆用尽浑身解数阻扰胡军攻势。

    因为他们都明白肩上的担子,那关乎着近百万汉人百姓的安危,若他们一败,这百万百姓便要这群穷凶极恶的胡人手中,遭尽万难!

    高顺在并州九原正与北羌胡军激战,与此同时在河东安邑。

    徐晃收到高顺的急报,得知北羌在临河的恶行,与十万胡军正于并州造反的消息时,徐晃当即爆发出滔天覆海般的杀气。徐晃急唤来各部将士筹集一万兵马,准备火速赶往并州救援。

    并州乃文翰势力之腹地,不容有失。但虽是如此,无论是高顺还是徐晃都十分有默契地没有传信告之文翰这个消息。

    文翰在凉州的战事,尤为关键,若成必有数十年之荣盛,且有了夺天下的根基。若败衰势必定一发不可收拾,更有可能从此退出争夺天下的雄主行列。

    因此高顺、徐晃皆不愿因并州之危,而令文翰费神乱心,以致影响凉州整片战局,令时下难得的大好时机变为无尽的灾难。

    眼下情势,可谓是火烧眉头,徐晃踌躇不定,想要去找戏隆商议,却怕耽误了戏隆的病情恢复。文翰先前可有严令,这半年内不许戏隆接触任何的政事军务,让戏隆在安邑静心休养,若是有人敢令戏隆烦忧,严惩不贷!

    徐晃沉吟了一阵,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断去了寻找戏隆商议的念头。戏隆恶病深根,这半年内绝不容许cāo劳费神,否则病情一再爆发,那可就回天无力。

    徐晃十分明白,戏隆对于自家三哥来说,其重要xìng甚至比整个并州还为重要!若是定要自家三哥,在并州与戏隆两者之间选择,他定毫不犹豫地选择戏隆!

    想到此,徐晃严令周边知情者,定要严密隐瞒此事,绝不能让军师得知。哪知知情者内,有一出生朔方的将领,名叫王磊。北羌在朔方的滔天恶行,令他几乎把持不住陷入暴走。而他又心忧并州其他城郡的百姓遭到如朔方一样的惨剧,几番挣扎之后,还是决定违抗军令,私下赶去戏隆的府邸,寻找戏隆。

    哪知戏府下人,告知王磊自家主子并不在家,他与田丰约好下棋,此时应在赶往田丰宅院途中。王磊故而速速往田宅赶去。

    话说自从田丰被文翰俘虏,来到安邑后,过得生活可谓清幽娴静。文翰只令七八兵士守住宅门出口,也不禁止田丰与其家室走动,不过凡是出行都会有宅中下人跟随。田丰虽不愿投靠文翰,但他毕竟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在他家室苦苦哀求下,田丰亦再无轻生的趋向。

    不过后来文翰义兄周珑,曾数次再邀田丰入仕,皆被田丰喝骂而回。田丰这般态势,好似就在逼周珑去动手杀他。但周珑脾xìng极好,又是个善良之人,每次都是笑呵呵地面对田丰的喝骂,让田丰骂够了,周珑才会回去。

    田丰对此甚是无奈,久而久之,也是静下心来,抛去一切外事,安心地和家人过着生活。当然田丰是一个脾xìng倨傲的人,他绝不会白白去受文翰的恩惠,对于他来说这就是施舍。

第六百一十八章 戏隆气激田丰

    不久后,田丰便主动找上周珑,自愿负责一些税务钱粮上的账务。田丰之所以如此,一当然是要以此来还文翰的恩惠,二则是在这些账务上寻找有无贪赃枉法的害虫。税务钱粮与百姓生活之本密切相关,田丰如此亦是在为民效命。

    原本田丰想着这些账务牵连极多,可能要与周珑费尽一番口舌,说明其中利害,民之重贪之害,才能说服周珑。田丰已做好与这个好似只会笑却占据高位的中年人吵个面红耳赤,争论一番。

    但令田丰甚是惊愕的是,周珑一听,当即笑开了花,一把抓住田丰之手,毫不犹豫地就应诺了田丰,随后更是要许予田丰主薄之重职。

    周珑真心实意,不见丁点虚假,田丰心里连起涟漪,沉吟一阵后,婉言拒绝了周珑,不过却接受了他先前所提之事。然后又正sè提醒周珑,他绝不会在文翰麾下入仕,此番不过不想废弃身上这尚且能用的皮囊,想要为百姓略施薄力。

    周珑听罢,一脸尽是失望之sè,不过他却没有强逼田丰,将刚才的略微尴尬的气氛,以笑略过。后来周珑yù要宴请田丰,不过田丰似乎不愿与周珑多有瓜葛,婉拒而退。

    田丰接管税务钱粮的账务后,正准备大刀阔斧抽出一条条祸害百姓的害虫。

    哪知田丰在其房里,忘寝废食,一看账务就是三天三夜,将河东近三年的账务全部看完!田丰须发凌乱,一脸不可置信的惊骇,河东三年的账务竟无一处是可疑之处,除非这河东郡内各个官吏都是圣人,否则就是这完美的账本做得连田丰这等有着超凡智慧的谋士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但是真有这等超绝智慧之人,早就被文翰委以重任,也不至于令戏隆一力独撑大局多年,几乎使他过劳而死!

    田丰百思不得其解,一脸癫疯之态地往郡治大殿赶去,来寻周珑问个清楚。田丰一见周珑,就问起为何在账本上,三年内都不见河东有丁点贪污之事。

    而周珑对于田丰这个问题,更是难以理解。河东无贪赃枉法之事,难道不是好事吗?不过周珑见田丰不将这事问个清白,就决不罢休的态势。周珑还是回答了田丰。

    周珑告之田丰,在河东有关贪污的惩治极为严厉,一旦发觉,即使是贪污了一条根线,都要遭断首之刑。而且为此,文翰还专门建立了一个执法部门,特意监管此事。同时,又给予百姓协管举报的权力。先前刚是实施时,有几个出身豪门世族的官吏依靠自家背景,以为能得以纵容。

    哪知文翰极为重视,更亲自执法,二话不说,就将那几个官吏头颅砍下。有此事例之后,河东官吏,纵使是有贼心,亦无这个贼胆。

    再加之,在文翰麾下入仕的官吏,粮饷待遇极高,仅仅一个县下小吏一年粮饷,就足有十两黄金之多,而且每年各个城县都会做一个民意调查,若是民意达标者,又能再得十两黄金的奖赏。

    如此这些官吏生活过的可谓是富裕,又岂会挺而冒险去做那些伤天害理,且又有生命之危的恶行呢?

    田丰脸庞连连抽搐,听周珑说罢后,仿佛失魂落魄一般,转身就走,一边走口中还低声喃喃着不知什么话。

    这些都是旧事,此时田丰负责河东税务钱粮已有两月,仿佛已经习惯了当下的生活。之后田丰更是与戏隆这个放dang不羁的浪子成了好友。戏隆养病之余,颇感苦闷,时常找田丰下棋解闷。

    对于戏隆,田丰亦是十分敬重,两个拥有着超凡智慧的人,很自然地就走到了一块。

    戏隆正走于安邑大街,一路见几队兵马速来速往,当第四队兵马经过戏隆身边时,戏隆不由止住了脚步,皱起了眉头。

    戏隆正是思虑间,王磊在街道上发觉了戏隆的身影,连忙赶来。戏隆刚要问话,王磊就用眼sè示意戏隆到一处人少的静处说话。戏隆凝了凝神,随王磊走至静处。王磊拱手一拜,当下就将朔方之事一一告之戏隆。戏隆听得连连sè变,最后那双晶亮的皓目更是shè出两道迫人的杀气。

    戏隆这一动气,体内五脏六腑立刻翻滚起来,戏隆脸sè刹地变得苍白,一股热气上涌,戏隆死死吞下。

    戏隆的惨淡之貌,顿时吓了王磊一跳,王磊正yù扶住戏隆。戏隆一摆手,指了指四周,示意王磊不要做太大的动静,以免引人注意。

    王磊心中无比感动,眼中带着泪光。若是被人得知,王磊去寻戏隆,戏隆倒不会有任何事,但王磊必定人头落地!

    戏隆闭目养神一阵,身体的剧痛缓缓消去后,他缓缓地睁开眼睛,同时好似已想到某些计策,嘴角升起了一个笑容,教王磊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王磊一一记住后,重重颔首。

    戏隆吩咐完毕,到了一处水井,用水打了打脸后,神sèjīng神不少,便继续往田丰宅院赶去。

    戏隆刚到田宅,田丰早就门前等候许久,他神sè上略有凝重,或者他也发觉到安邑城内的兵马连连调动,必定有大事发生。

    不过田丰毕竟不是文翰的谋臣,对此也并不是太过上心,见戏隆一来,田丰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在戏隆身上,请他入宅。两人走到宅中后院,后院有一石桌,石桌上有一棋盘,上面摆着的乃是文翰发明的象棋。对于这象棋,田丰对其中的奇妙深是迷恋,自从学得后,每rì都要抓着戏隆下个痛快,不过因为戏隆要养病,不宜太过费神,田丰每当戏隆jīng神稍微黯淡,立刻就点到即止,亲自送戏隆回去歇息。

    “哈哈哈,志才兄今rì我定要杀你个片甲不留!”

    “呵呵,元皓兄未免言之过早。今rì你还是要戏某让一车一马呼?”

    戏隆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戏谑地问道。不过田丰却不敢反驳,若是全子而下,他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被戏隆杀得一面倒。其实这也正常,两人智慧不相伯仲,但毕竟戏隆对象棋深究已有数年,而田丰不过两月,能在戏隆让一车一马的情况下,敢于与其对弈,已算是勇气可嘉。当然这两月,田丰一直都是被虐,不过这象棋其中jīng妙实在让田丰爱不惜手,明知被虐尚还一头伸去,让戏隆随意宰割。

    “一马便可。”

    田丰好像挺有底气的样子,狠狠地伸出了一根手指。戏隆挑了挑眉头,用眼角的余光望着田丰。

    “棋定不可悔!元皓兄可不要像以往那般!”

    “哎哎!志才兄这话说得真是大煞兴致,我自然知这道理。棋局已摆,快快来下!”

    提起旧时糗事,田丰脸sè刹地一红,连忙摆手一摇,然后又向伸手摆向棋盘,示意戏隆赶快开局。戏隆呵呵一笑,捂起袖子,从棋盘拿出一颗棋子后,再拿一颗红棋落定于棋盘之上。田丰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就拿起一颗黑棋落下。

    两人走棋对弈,戏隆仿佛胸有成竹,走棋极快,而田丰则越来越慢,到了后来走一步都要沉思许久。棋局不断变化,慢慢地棋局陷入僵局。戏隆一子落定,轮到田丰,田丰眉头紧锁,拿起一颗黑棋,快要落下时,忽然发现红棋布有杀机,连忙将棋收回。

    田丰正是犹豫不决时,戏隆打了一个哈欠,也不催促,他已习惯了田丰这下棋的慢态。过来大概半柱香的时间,田丰的棋局仍是未有所动。戏隆趁闲已经喝了第三杯茶水,正想起身走走之时。

    突兀间,田宅府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戏隆抖数jīng神,表面不见动静,内心却是暗暗一喜。

    “军师!!十万胡军于并州造反!临河城遭羌人屠城,朔方各郡亦连连被破!!这些穷凶极恶的羌人在朔方,jianyín掳掠,无恶不作,做尽伤天害理之事!朔方百姓遭羌人毒手,死伤无数呐!!!!”

    王磊满脸愤慨,火燎火急,在田宅护卫的拦阻下,强冲而来。王磊一见戏隆,双膝一曲,砰的一跪,两行男儿泪当下流下。

    这一消息,顿时如同暴雷般轰在在场每一个汉人的心上,那些拦阻王磊的护卫立即呆滞起来,随即皆脸露汹涌杀意!

    田丰正是思虑间,忽听得王磊口中噩耗,当场脸sè变得极为黑沉恐怖,手中那颗棋子几乎被田丰一手捏碎。

    戏隆将田丰神sè的变化,暗暗看在眼里,随即脚步一个踉跄,作势就倒。

    “天杀的胡贼!!!!气煞我也!!!!!”

    戏隆扑地而倒,双目刹地发红,全身抽搐,脑袋直摇,仿佛受了莫大的刺激。

    “志才兄!!!”

    田丰以为戏隆病发,连忙赶去看望。戏隆一把抓住田丰的手,摇摇颤颤地站了起来,目光布满澎湃怒恨,喝声而道。

    “王磊快予我收拾行装,今夜我就要赶往并州!!!”

    “不可,万万不可!!!志才兄患疾未愈,岂可硬上前线!!!!”

    田丰连忙阻住戏隆,戏隆真心相待,田丰岂会不知,他已把戏隆看做是自己的至交好友,当下岂会看着戏隆带病上阵。

    “是啊!军师,安大夫有言你这半年内绝不能再cāo劳费神,否则仙药难治!就连华大夫诊断后,亦是如此吩咐。军师你万万不可前赴并州呐!”

    王磊悲声劝道,戏隆一咬钢齿,忿声又喝。

    “此时并州正遭胡贼肆虐,汉人百姓正于水生火热之中,我身为大汉之臣,岂能坐视不管!休得再说,即使拼了这条命,我亦要前赴前线,为并州汉军出谋划策!”

    戏隆这席话,如同一柄利刃,狠狠地刺入了田丰的心扉。特别是那句大汉之臣,令田丰更是心起羞愧。汉室如何落寞,暂且不论。但此时大汉仍是天下之主,是所有汉人的国家!国家被犯,身为国家之臣,又怎能置身于外!

第六百一十九章 戏隆之忠烈

    田丰陡然颤抖起来,戏隆用眼角余光一扫,见状又是悲愤大呼。

    “想我大汉泱泱大国,此番竟被这小小胡贼,在我国境地杀人放火,yín我大汉妻女!我戏志才身为大汉男儿,虽无缚鸡之力,但却有满腹破阵杀敌之策。国家有难,我却不能施之而用,这躯皮囊,留之何用!!”

    “说得好!!!志才兄之言论,羞煞我也!!!国难当前,我田元皓岂能因一己私yù,而罔顾大事!志才兄但且安心养病,并州由我田元皓为你奔赴!”

    田丰一步重踏,浑身皆是浩然正气,此时他不再是什么智谋绝伦,忠烈耿直的田元皓,此时的他,不过是一个汉人,做一个汉人应该去做的事情!

    戏隆心中大喜,疾声又道。

    “元皓兄此言当真!?可知军无戏言!!若你真要奔赴并州,必要受军中法令管辖!!!元皓兄若是不愿,我自去便可,莫要逞强,以免坏了大事!”

    田丰一瞪朗朗皓目,大手一伸,凝声大喝!

    “将军令状拿来,若我田元皓不听法令,这项上人头随时拿去!若是我放纵坏了大事,生生世世愿遭世人唾骂!!”

    田丰话音一落,田宅又是一阵快速地脚步声,一身穿西川赤sè红花纹袍,面容俊秀,却不失威严,不怒而威的男子领一部人马踏步而来。王磊一见那位赤袍男子,顿时身体一颤,连忙跪地。

    赤袍男子正是河东之主文翰的三弟,徐晃,徐公明。徐晃似乎完全没有看见王磊,一双晶亮有神的眼眸,直视田丰,随即一凝神sè,当众拱手对田丰重重一拜!

    “田先生真乃当世之义士!!!我徐公明深为敬佩,在此我为并州百姓谢过田先生出手之恩!来人呐!拿状纸、文笔、军印!!”

    徐晃号令一落,数个将士立马听令而行。田丰淡然地望着徐晃,略略还礼。

    “徐将军无需谢我。我田元皓既有汉人之身,又为国之臣子,眼下国家有难,同胞受苦,岂能坐视不理。”

    田丰此言,可是在划清界限,表明他的立场。徐晃却不生气,淡淡回道。

    “田先生大义,实乃我等表率!”

    田丰微微颔首,退身静立于一处,不再言语。徐晃往戏隆走来,恭敬屈身一鞠。

    “并州之事,军师无需担忧。我与伯义定能击退胡贼!”

    戏隆嘴角一咧,用眼角瞟了瞟田丰,徐晃当即一愣,不过很快就是会意。原来这顽固到极点的田丰,忽然会出手相助,是因戏隆的计策。

    徐晃望着戏隆惨淡苍白的脸sè,心中一阵抽动,戏隆身患恶疾,半年之内,原不应再cāo劳费神。哪知北羌忽然作乱,惊动了戏隆,令他又再费神,以致他恶疾又犯。

    “王磊!主公之令,可还记得否!”

    徐晃脸sè刹地一冷,冷声一喝。王磊一直跪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忽听徐晃喝起他的名字,心脏顿时一紧,连忙回道。

    “末将岂敢有忘!”

    “好!竟是如此,我就不必多费口舌。你自行领罪!”

    徐晃一把掣出腰间宝刀,重重地甩落在地。王磊面sè速变,突兀他一咬牙齿,拿起宝刀就要往自己的脖子割去。

    “慢!!!公明,王将军忧虑乡民实乃人之常情,岂能有怪。主公虽是有令,但主公亦常言法理不外乎人情。可否网开一面,免去断首之刑?”

    戏隆一把抓住王磊的手腕,疾言向徐晃劝道。徐晃深吸了一口大气,脸上的冷sè稍稍有减,戏隆又连打眼sè,徐晃终究还是不忍忤戏隆之意,免去了王磊死刑。王磊感恩流泪,谢过戏隆。

    徐晃罚他三十军棍,王磊自行领罪。之后不久,状纸、文笔、军印皆到,兵士搬去棋盘,田丰于石桌上大笔一挥,龙飞凤舞一般写起了文字。

    田丰心中有墨,一气呵成,仅半刻钟时间,一篇文章便成。兵士拿来予徐晃,徐晃一看,田丰文章苍劲有力,字字珠玑,满是护国救民之浩然正气。

    “好文章!”

    徐晃不禁一呼,戏隆在一旁接过,看文而笑,脸上的惨淡之sè刹时便去,而且还显出了几分红润。

    “传我之令,从今rì起,田先生便是我军行军司马!”

    徐晃大手一挥,当即宣布田丰之职,田丰此时却是闭起双目,重重地叹出了一口气,脸sè略显悲楚。

    田丰再是睁开眼睛,向戏隆投了一个莫名的眼sè,戏隆还以一笑。田丰默默摇头,欠身略施一礼道。

    “诸位莫怪,田某实在倦了,先是告退。”

    田丰说罢,不等众人回复,转身就走。田丰身影缓缓远去,几个将士对田丰这目中无人的态度颇有言辞,不过都被徐晃瞪眼闭住了嘴巴。

    “曹cāo与袁绍战于天下之北,主公与马超战于天下之西,时下天下正乱,局势不明。公明,此番并州之乱,可谓是为我们敲醒了jǐng钟。河东还需你在此坐镇,并州有高伯义、田元皓这一武一文足矣。”

    徐晃一凝神,河东虽仅是一郡之地,但其重要xìng却丝毫不逊sè于整个并州,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河东乃是文翰势力的中心,无论是农业、商业都是文翰辖下最发达的城郡,人口之多,更是天下城郡之最。而且,文翰包括其麾下大部分的将士都在河东落根,家小亲人都在河东生活。若河东一失,军心必然大乱,到时所造成的恶劣连锁反应,根本无法现象!

    因此戏隆劝徐晃留在河东镇守,而徐晃亦明白此中深意,心中也正有此打算。

    “嗯,我亦有此意。不过真没想到,那田元皓竟然会出手相助。还是军师了得,田元皓这般顽固,却还是被军师说服来助。”

    提起田丰,戏隆脸sè不由升起几分敬佩之sè,沉声而言。

    “非也。戏某不过略施计量,若非田元皓心中有民,而此番又遇羌人于并州虐杀我汉人同胞,此乃汉族与羌族的争斗。凡有汉人血脉者,自然人人有责,征伐羌人。更何况能者多劳,田元皓满腹韬略,高谋深智,肩上责任理应要比常人要重!戏某不过略为提醒,田元皓得而醒悟。否则以田元皓之脾xìng,宁死也绝不会为主公出一谋一策!”

    “如此忠烈高智之士,却不能为三哥所用……实在可惜,可惜啊!”

    看刚才田丰的态度,徐晃心里明白,只要并州战乱一结束,他定会请辞身上军职。正如戏隆所说,此番田丰参军他只为汉人百姓,不为任何一方势力。

    “元皓生xìng刚直不曲,若非心之所属,宁死也绝不会低头。不过戏某却相信,终有一rì,他会成为你我同僚。”

    戏隆仿佛有未卜先知的能耐,胸有成竹地淡淡一笑。徐晃稍有疑sè,挑了挑眉头问rì。

    “军师为何如此肯定?”

    “无他,因为戏某相信主公能得以天下大业。而田元皓又有一颗为民之心,若他发觉主公能为天下黎民百姓带来一番新气象,使遍地汉人之民都得以安居乐业,他终会来投。”

    戏隆皓目烁烁发光,那照出的光芒,仿佛能照亮整片天地。徐晃默默看着,双手不觉抓住了实拳,紧紧地拽着。

    一阵沉寂之后,徐晃忧心戏隆病情,送他回府后,又派人请来华佗。华佗一见戏隆的神sè,紧张地一把抓住戏隆的脉搏,双目连起涟漪,正yù张口。

    戏隆却用眼神阻止了华佗。华佗脸庞微微一抽,在旁徐晃急问戏隆的病情。华佗强展笑容,不得已为之,说了一番违心之话。华佗医术超凡,他说戏隆并无大碍,徐晃顿时放下了心头大石。

    过了一阵后,戏隆喝了汤药,徐晃见天sè已是入夜,自知不宜打扰戏隆静养便告辞而去。徐晃走后不久,华佗脸sè刹地变得无比的凝重。

    “志才你今rì可有大费jīng神!难不知你这脑里神经,已是耗竭过度,这半年内绝不能轻易动神!”

    “呵呵。元化莫急,戏某这不是好好的嘛。”

    戏隆苍白的脸sè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戏隆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顿时让华佗急sè刹时上涌。

    “志才你可知你刚才这一番费神,令你病根又是加重!若你有个万一,我如何向军侯交代!你!!!”

    华佗正在呵斥,哪知戏隆双目一闭,鼻子有律缓张,华佗吓了一跳,然后又听戏隆呼吸平静,这才知道原来戏隆是睡过去了。

    “诶…志才啊,看来你之命格,是一条无穷无尽的劳苦命呐!”

    华佗作为医者,岂不知戏隆这是活活生地累得昏睡过去。华佗缓缓站起,望着戏隆满头飘逸长发上,一缕一缕银丝若隐若现,心中感叹万分。

    华佗只恨自己无力,为戏隆分忧一些,而戏隆的恶疾又非是药物可治,必须用时间、药物共同静心调养,才会慢慢有所好转。但时下天下风云莫测,对于戏隆来说,一rì清闲都是奢侈难求的。再加之戏隆凡事皆以责无旁贷之心而待的脾xìng,除非天下安定,否则他绝不会让自己清静下来。

第六百二十章 田丰疲兵之计

    田丰临危受命,徐晃授予其行军司马之职。三rì后,一万新兵筹备已定,由文翰麾下中郎将裴元绍统领,火速赶往并州救援。

    裴元绍乃是最早追随文翰的那批将领之一,而随着文翰势力愈来愈是洪大,其身边聚有的武士豪杰更是个个惊艳,裴元绍在军中虽有名望,但却甘愿退居二线,负责征兵、练兵等军务要事。

    裴元绍深得文翰来自未来的那套cāo练兵士的章程,昔年黑风骑正是由裴元绍训练而出,当然那时裴元绍训练的人数不过数千人。而现在,一征集新兵,至少万数以上,裴元绍不敢保证这些新兵质量个个都如初出茅庐的黑风骑,但起码在文翰那套先进的cāo练方式地练就下,这些新兵dan子绝地比其他势力的新兵强劲不少。

    因此裴元绍,虽少有战场上的功勋,但在文翰麾下的重要xìng,绝不逊sè于高顺、赵云、张辽等大将。

    此番因凉州战事爆发,文翰麾下善战之将大多都集聚在凉州,裴元绍亦算是临危受命,再次披甲前往战线。

    一万新兵在裴元绍的率领下,于半月之后,赶至九原城。时下九原城内的文军与胡军激战已到了白热化。胡军狂攻半月,死伤近二万余人,而守城的文军兵士亦阵亡了将近八千余人。九原城深沟已经被胡军所填,土垒大多已被胡军推毁,九原城池四门皆满目苍夷,除了高顺和刘辟据守的北南二门尚且还能坚守半月,其余东西二门,已是摇摇yù坠,只怕不出数rì,大有可能被胡军攻破。

    九原城正值危急存亡之秋,从河东赶来的这一万新力军可谓是给予并州军能够力挽狂澜的希望。

    在这关键时刻,往往会出现能扭转乾坤的伟大人物。一万河东军在裴元绍带领下,整齐不乱排好阵型,缓缓赶入九原城。高顺急引众将迎接,他一见裴元绍,脸sè无比激动,大手一张,吆声喝道。

    “怀安!!!”

    “伯义!!!”

    裴元绍翻身下马,急迎过去,两个大汉重重一抱,同袍兄弟之情自在不言之中。高顺与裴元绍叙旧过后,裴元绍仿佛想起某事,连忙带着高顺引见军中一人。

    “伯义快随我来见一位高人,军师有言,并州有此人坐镇,万无一失!”

    高顺微微一愣,戏隆从不打诳语,他如此肯定,那此人定然要超凡能耐。高顺心中一喜,连忙随裴元绍去见。

    只见在军中,一身穿青sè落叶儒服,头戴法冠,面sè严明稍显冷酷,一双深邃的眼眸如同深潭般深不可测。此人满身散发睿智之气,眉宇之间更似乎握有千军万马之势。这等超凡脱俗的气场,顿时令高顺再次一愣。

    不过当高顺迅速看清此人的面貌时,醒悟之中还带有几分惊愕。

    那人正是在武安被高顺一手所擒袁绍昔rì的首席谋士田丰,田元皓。此人才智之高超,已是天下公认,无需多说。

    “原来此人正是田元皓,难怪军师有如此一说!”

    高顺虎目透光,暗暗腹诽。裴元绍则在旁介绍道。

    “伯义,这位是我军行军司马,田!”

    裴元绍正在介绍,田丰却忽然下马,朝高顺作揖施礼,打断道。

    “败军之将岂敢冒犯高将军之尊威,田元皓见过高将军。”

    田丰作礼完毕,双目不带丝毫情感直直地望着高顺。对于田丰这种略显无礼的眼神,高顺也不生气,反而恭敬地还以一礼。

    “还望田司马莫怪,昔rì你我各为其主,若有得罪,高某在此赔罪”

    “岂敢。”

    田丰淡漠地回了一句后,转身环视四周,见城墙破口无数,眉头不由皱起,接而又道。

    “高将军时下九原城危在旦夕,外事不如暂且到此。”

    “好。田司马、怀安请随我来。”

    高顺也不废话,重重颔首后,一伸手指向九原府衙。田丰、裴元绍会意,踏步前身,随高顺往府衙走去。

    众人到了府衙,各个坐定。高顺当即将时下情势,一一告之。想策夺计,这并非裴元绍擅长范围。场中也唯有田丰一人,一边细听,一边思虑。

    待高顺话音落毕,田丰尚在夺量,其他将士亦非善谋之人,不敢轻易出言。

    场中很快就陷入了一片死寂。

    高顺坐于大座之上,一双虎目带着期待之sè,一直望着田丰。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田丰蓦然踏步走前,拱手作揖。高顺当即一喜,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城内东、西二门,难以坚守。胡贼必派之重兵强攻,以求速破九原。如此一来,高将军对于东、西二门理应亦派以重兵守备。”

    高顺皱了皱眉头,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失望之sè,这等道理莫说是他,就连平常兵士都能明白。不过以田丰的才智,其计绝不仅限于此,高顺微微颔首答rì。

    “自然如此。不知田司马,还有何其他吩咐?”

    “时下城内大军约有三万二千人。南、北城门高将军无需过于担忧,各派六千兵士据守便可。至于东、西二门,高将军则各派一万兵士强守。

    如此布置,坚守三rì,三rì内南北,东西守城兵士每rì对之轮换。若田某猜测无误,南北守城兵士所遇攻势必然不强,而东西守城兵士,所遭攻势,必是铺天盖地之cháo。三rì内,凡是守东西城门兵士,必要奋势而搏,一心护城。三rì之后,田某自又有另外一番安排。”

    田丰疾言快语,对当下城内兵力迅速作出一番安排。高顺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田丰如此安排是在尽量保存兵士的体力,其中定是有所深意。

    田丰虽没有将其计策说明,但高顺从其目光中却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安稳,好似只要依从他的安排,定然能够逢凶化吉,夺取最终的胜利。

    “好!就依田司马之安排!各部将士听令!!”

    高顺决意一落,甚是果断,当下就依照田丰的吩咐,一一做出安排。田丰退回席内,心中涌动连连。他身在袁营与文营,带予他的是全然两种不同的感受。

    在袁营之时,他一计献出,袁绍大多会举棋不定,然后他的计策必遭许攸、郭图两人反驳,他每每都要费煞口舌,和这两人争得耳红面赤后,袁绍挣扎许久,或许才会采纳他的计策。即使是在其他情况,换做其他将领作为军中统领,也因袁绍麾下派系对立的原因。田丰每每献计,都会受到阻拦。就如武安之时,若是将心一致,麴义又岂会被关羽于十六万大军内,取得其项上头颅,田丰更不会被高顺所擒,成为阶下俘虏。

    田丰在袁营的时光,可谓每rì都过得心力交瘁,郁郁不乐。而在文营之内,将者谋臣相互信任,毫无对立,更无任何派系,皆是一心为主。徐晃、高顺等军中大将,只要是利局之计,必然采纳,绝不会唯恐计策有险,而令自身受其连累,故而推搪。

    就像徐晃在危急之时,敢用田丰这个昔rì之敌,高顺不怕田丰计策有漏,愿而采纳。这此中都可表现出来。

    “文不凡此人到底有何滔天能耐,竟能将麾下治理得无私无yù,共为大业!”

    田丰在心中感叹一声,随即大大地呼出了一口闷气。

    高顺依田丰吩咐做好布置,至于柯拨乌水那边,他虽得知九原来了一万新力军,但却丝毫不见紧张。毕竟这九原城东西二门,已难坚守,若是这一万新力军在十rì前赶来,柯拨乌水或许会畏而退兵,但时下攻破九原已是指rì可待,柯拨乌水岂会轻易放弃,让先前惨重伤亡得以的大好局势,白白流失。

    次rì一早,六万胡军擂鼓进发,浩浩荡荡地向九原城再次攻来,正如田丰所料,柯拨乌水将大部分的兵力都调去攻往东西二门,东西二门各遭二万胡军攻击,至于南北二门则各遭一万胡军的攻击。

    还好高顺听从田丰之计,早在东西二门增加兵力。东门由高顺、刘辟率一万兵士据守,西门则由裴元绍、田丰领一万兵士守护。高顺勇冠三军,坐镇东门,自然令兵士士气高涨。至于西门,有田丰这超绝谋士指挥兵士作战,自然少有犯错,将胡军的攻势招招化解,胡军根本难以在其手上占的便宜。

    两军将士一攻一守,杀至黑夜,胡军见今rì攻破九原无望,柯拨乌水也不再做硬拼,号令兵士撤回营寨。

    到了第二rì,胡军又再杀来。一rì激战,杀得九原城摇荡不止,城下遍地尸野。东西二门,虽加强兵力,亦有高顺、田丰等人坐镇,但仍是被胡军攻得满目苍夷,城墙眼看就要倾塌。

    第三rì,胡军攻势又是加强,柯拨乌水yù要今rì之内攻破九原,东西二门的攻势如受巨浪冲压,城墙多处都露巨大的破口。

    不过,高顺与田丰皆令兵士死堵胡军攻势,高顺冲于前线,哪里攻势最强便往哪里挡去。因此高顺身上伤势,近有十几处。田丰不顾危险,在一队兵士的拥护下,到前线指挥兵士,有几次田丰几乎被胡军将领杀死,还好都被田丰身边的裴元绍及时将危势化解。文军将兵一心,拼死而守,终于还是守住了胡军这一轮攻cháo。

    夜已三更,柯拨乌水已收到各部将连连急报,言其麾下兵士疲惫难以再战。柯拨乌水狠咬牙齿,他麾下大军强攻九原许久,再加之这三rì的狂攻,无论是将领还是兵士已都是强弩之末,体力衰竭。

    柯拨乌水见状,只好强忍心中yù要一战攻破九原的冲动,速速传令各部将士撤军回寨。胡军此次撤退显得尤为缓慢而又凌乱。

    田丰在西门,双目透着无尽寒澈杀意,望着胡军兵士的撤退。

    “是时候收网了!”

    田丰心中重喝一声,随即唤来一队兵士,吩咐如此如此。那队兵士听令速去,赶至高顺身边。

    “高将军!田司马言,胡军攻取九原已久,时下又狂攻九原三rì,皆以jīng疲力尽,此时正是我军反击的大好时机!望高将军先派南北二门jīng沛兵士先去截杀从东西二门退走的胡军,半个时辰后,再尽派东西二门的兵士继而掩杀!”

    高顺虎目刹地一亮,瞬间仿佛明白了田丰的计策。好一个疲兵连环计,这三rì文军将士因得轮换,体力都得以保存。反之胡军连连强攻,兵士皆以jīng力衰竭,特别是三rì强攻东西二门的胡军更是疲势难行。

    而此时,南北二门文军兵士jīng力最盛,去追击强攻东西二门的胡军大部队,敌疲我盈定然杀得大胜。而东西二门的兵士得以半个时辰的歇息,再赶去扑杀,蓄以狂cháo之势,定能杀得胡军兵败如山倒!

第六百二十一章 屠尽杀尽

    高顺大喜过望,连忙依从田丰吩咐,速令刘辟、裴元绍赶去南北二门引军追杀。而那兵士又告诉高顺,裴元绍早就在田丰示意下赶往北门。当下只要高顺在东门一发炮响,北门军士就能立即奔赴追杀!

    胡军正凌乱缓退,突兀之间,九原东门一声巨炮响起。即时间,在九原北门裴元绍尽率北门守军,从东边退走的胡军杀去。由裴元绍所领的这部文军,如同恶虎狂狼,飞速拥入东处胡军的人cháo之内,东处胡军jīng力耗竭,忽愿一拨jīng力旺盛的文军,顿时被杀得一片大乱。

    裴元绍黑枪飞舞,在阵中左突右冲,见人便是砍杀,一路飞冲,连杀三员胡军疲将,勇悍无比,吓得一片片的胡军兵士瘫痪在地。这些胡军兵士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他们发现,他们连逃的力气都没有了!

    东处胡军疲势爆发,无数羌兵连逃跑都提不起力气,被文军兵士一味肆意屠杀。其中场面可谓是血腥而又残忍。但对于这些羌人,他们的惨状并无引起文军兵士丁点同情之心,他们如此,只会让文军兵士杀得更为痛快畅爽!

    九原城东处暴然厮杀声响起不久,很快南门守军,亦在刘辟的带领下冲出,往西处胡军急杀而去。刘辟舞动大刀,冲于最前,大刀在月光的照耀下,发起连连寒光。一员羌将忽见刘辟杀来,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被刘辟一刀砍落头颅。刘辟引军奋勇杀来,西处胡军亦是疲惫不堪,被文军兵士杀得一片狂倒。

    柯拨乌水正于西处胡军之内,见东西两处都连连暴起轰天厮杀巨响,吓得连忙派人传令从南北门退走的胡军赶来救援。南、北处胡军统领得令,一者引军往东处急救,一者引军往西处急救。两军死命奔走,又是耗费了许多体力,等他们赶至时,东西二处的胡军皆以被文军兵士杀得溃不成军,毫无阵型。两军各往急救,不在话下。

    忽然间,东西处城门几乎同时轰地打开,田丰挥军从东门杀出,高顺引军从西门冲出。两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各冲向面前的胡军。

    在东处,田丰挥军杀在刚从南处赶来的胡军身后,胡军疾奔一路,正是气喘疲惫,田丰军中兵士各个都是蓄势而发,倾覆而扑,顿时将胡军杀得轰地散开。裴元绍一见田丰挥军杀来,立马弃了周边已被杀得七零八落的胡军,往田丰军所战的那部胡军杀去,两军前后夹击,杀得这部赶来东处救援的胡军,鸡飞狗跳,乱势无以复加。

    与此同时在西处,高顺引军杀来,陷阵营将士紧随高顺之后,高顺一眼锁住那往赶来救援的胡军,暴声一喝。

    “迅雷!!!”

    “迅雷!!!迅雷!!!迅雷!!!”

    高顺连同陷阵营如化身一道巨大雷霆,轰地往那部胡军迅猛杀去,胡军疲惫,岂能抵挡陷阵营天下第一的锐锋。在胡军阵内一个巨大的破口,刹时被撕开。高顺率陷阵营一破而透,随后跟随的文军兵士,在破口内急冲,往四周正乱的胡军乱杀一通。

    高顺正杀间,忽见刘辟紧追一金甲肥汉,高顺虎目圆瞪,立即认出此人。此人正是北羌之王,柯拨乌水。

    高顺脚步一蹬,转身一冲,往柯拨乌水截杀而去。

    “为何会是如此!!明明是大好局势,为何忽然我军却入万劫不复之地!!!!”

    柯拨乌水满脸悲凉不甘,一边在逃,一边在心中怒吼。其实,柯拨乌水之所以有此一败,全因他太过急功近利,一心只想着要攻破九原,而不顾兵士之劈。兵士连攻城池近有一月,之后又是高强度的狂攻城池三rì,如此一来,柯拨乌水麾下兵士体内机能的几乎榨干。

    而田丰正是从高顺对于先前战事的述说中,发觉到柯拨乌水的急躁,所以定下了这疲兵连环计。在胡军疲势不断增加之时,田丰则用轮换的方法,尽量保存兵士的体力。在胡军jīng力衰竭之时,再趁势出击,给予其致命一击!

    田丰此计看似简单,但其实算计极多,再加以jīng密布局,才能得以计成。

    东西两处胡军已是无力回天,筋疲力尽的羌兵,被文军一味屠杀,却根本无力反抗,尚有力气逃跑者,只有寥寥数千人。

    话说柯拨乌水正逃间,忽然一处飓风袭来,柯拨乌水转头一望,顿时一颗心仿佛瞬间冻结。只见一柄长槊如同闪雷般飙飞刺来,柯拨乌水急忙一避。长槊险险擦过柯拨乌水的身体。

    “高伯义!”

    柯拨乌水惊恐一呼,刚才刺槊之人,正是高顺。高顺双脚落地,虎目眯成一条细线,冷冷地瞰视着柯拨乌水。一股恐怖慑力仿佛定住了柯拨乌水的全身,柯拨乌水悚然地感觉到,若是他一动,高顺这头恶虎必然立刻爆发。

    这阵诡异的死寂并没维持多久,柯拨乌水很快就忍不住心中的恐惧,一甩马鞭,作势做逃。高顺飞步一跃,长槊如化作一道光束,扫在柯拨乌水的坐骑前蹄。柯拨乌水的坐骑痛鸣一声,顿时跪落下去。柯拨乌水肥胖的身体,当即滚落马下。

    高顺急冲而去,连连虎啸,长槊往着那如同肉球般的物体,狂刺不停。柯拨乌水只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无数杆长枪乱刺,惨然嘶吼。

    一阵血雨飞肉暴飞,柯拨乌水的嘶吼渐渐孱弱起来,高顺力一槊飞搠,长槊笔直穿透柯拨乌水身躯,高顺奋力一抬,将柯拨乌水肥胖的身躯赫然抬了起来。高顺将长槊暴插于地,将柯拨乌水悬挂在半空!

    堂堂北羌之王,柯拨乌水被人用兵器悬挂半空,这一场景一现,顿时令在场的所有羌人备受打击。这是简直是在每个羌人的灵魂上的践踏!反之,凡是所见的汉人将士,振臂高呼,士气高涨!

    “凡犯我强汉者!!!屠尽,杀尽!!!!”

    高顺凝声虎啸,一句啸出,如布有翻天倒海一般的滂湃杀气。即时间,场中汉人将士仿佛如附加神力,一边嘶吼,一边提起兵器往身边胡贼扑杀而去。

    “凡犯我强汉者!!!屠尽,杀尽!!!!”

    “凡犯我强汉者!!!屠尽,杀尽!!!!”

    九原西处,震声翻天。在东处的文军兵士听到,亦被激发了无尽斗志,纷纷嘶吼附和。

    “凡犯我强汉者!!!屠尽,杀尽!!!!”

    “凡犯我强汉者!!!屠尽,杀尽!!!!”

    随着柯拨乌水被高顺诛杀,九原东西二处的文军,士气暴涨,斗志飙升,皆发起了狂攻的高cháo,杀得胡军兵败如山倒。两处文军,从夜初杀到天明,艳阳高起,阳光照落,可见九原城外东西方向,一片无尽血红。一处处堆积如山的尸体,散发着浓烈的血腥之味。

    文军兵士奋战一夜,原本体力早已耗尽,但此时却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支撑着他们的身体,高顺翻身坐上一匹马匹,长槊一挥,一路一路文军兵士往着羌胡营寨火速杀去。

    待高顺引军赶至羌胡营寨,其寨却是空荡荡地,连个鬼影都没有。看来昨夜逃回去的羌兵,定是传回兵败的消息,守护营寨的羌将定是见大势已去,畏战而逃。

    高顺见此,才将那恐怖的杀气收住,令军撤回九原。于此,九原的战事正式结束。十万胡军几乎被文军歼灭殆尽,北羌之王柯拨乌水更是被高顺诛杀,最后逃出九原者仅有不到八千残兵。至于文军那边,亦阵亡了将近一万五千兵士。

    三rì之后,兵士得以歇息,高顺急领二万兵士追往朔方。五rì后,在临河城二十里外追上那八千羌胡残兵,高顺一路引军在朔方追赶,在朔方见到一处处如同人间地狱般的惨景,此时一见八千羌胡残兵,文军将士皆化作修罗,往其扑杀而去,其恨意之浓烈,吓得八千羌胡残兵未战先逃。文军死死咬着,在后追杀,凡被追上的羌兵皆被乱刀砍成肉酱。文军一直追杀,连杀一天一夜,不放过一兵一卒,将八千羌胡残兵尽数吞噬于无尽怒火恨意之内。

    高顺迅速将朔方收复,于此正式平定了并州胡贼之乱,北羌此番耗尽兵马,却仍旧未能得以翻身,其族首领柯拨乌水更损命于并州。北羌要面临灭顶之灾,已是注定之事,后来当十万胡军大败于九原的消息传回北羌胡境,胡境之民无不惊悚,rìrì夜夜提心吊胆,哭泣祈祷,唯恐有一rì文军的报复之火,将会燃尽整个胡境。

    不过,高顺虽是对北羌恨之入骨,但他尚且还未丧失理智,时下局势不宜再动兵马。高顺收复朔方后,留下一万大军据守临河,其余兵马皆随他赶回晋阳。

    ‘西凉智囊’成公英yù乱文翰后方,不过jiān计却未能得逞。于此凉州战事又会如何变化?

    时光回溯到半月前,那时并州战乱尚未平定,而凉州大战的真正序幕才刚刚揭开。

    马超于狄道得知,因汉阳王刘耿之死,当今圣上大发雷霆,绝了为西凉战事调和之意。马超速寻来成公英商议。成公英一听,是羌人杀了那汉阳王刘耿,当即猜到这定是文翰派人伪装而为。

    不过马超却未有察觉,以时下局势来看,当今圣上对汉阳王刘耿之死,甚至有迁怒于他们这方的势头。马超想到此火气不由上涌,怒声呼道。

    “蛮族夷民坏我大事!!!!军师,快快予我传令那蛮族之主北宫季玉来见!!!!”

第六百二十二章 张辽vs庞德

    成公英脸sè平静,淡淡摇头拱手进言。

    “马将军息怒。眼下北宫季玉正于西羌部落筹备兵马,为了应付西凉的战事,北宫季玉已严厉各个部落不得擅自离开部落半步。因此可见,这绝不可能是羌人所为。

    若成某所猜无误,这其中大有可能是文不凡令其兵马伪装成羌人,对汉阳王下的痛手,然后嫁祸于羌人。为的就是令当上圣上,迁怒于我等这方,以绝调和之念。如此一来,文不凡就可无所顾忌地与我等开战。”

    “好毒辣的手段!这文不凡行事历来光明正大,未想到他也是个yīn险狡诈之辈!”

    成公英这一提醒,马超当即反应过来。成公英看在眼里,暗道这马氏狮儿还是太过稚嫩,时下正值乱世之秋,若想保存一身,勾心斗角在所难免,更何况是势力之间的争斗?

    “马将军,目前看来再想依靠朝廷来拖延战事,已无可能。不过还好,成某先前又施一计。昨rì北宫季玉派人传来急报,言北羌之王柯拨乌水已答应出兵共举大业,三rì前十万北羌大军已从北羌出发,往文不凡腹地并州进军。并州一乱,文不凡定措手不及,如此一来,正是我军大举进攻的大好时机!”

    成公英话音一落,马超狮目刹地瞪大,浑身气势陡增暴涨,急问道。

    “军师,言下之意,我西凉大军已可进军广魏,与文不凡决一死战!”

    成公英双目烁烁发亮,敛神凝声而道。

    “在我等一连政策布施下,还有各郡豪门联手协助下,时下除武威、张掖两郡略微不稳,天水、南安、陇西、金城四郡民心已定,且在此四郡,各大豪门各激起了自方乡地民众的抗敌之心,而又因马将军打开粮仓救济百姓,减轻税赋等政策,民望增高不少。目前局势,正是举兵之时。

    不过,武威、张掖两郡乃是近年征兵重地,因此民怨最高,马将军在举兵之前,还需多加提防这两郡百姓,最好还是再资助万担粮食,以安民心。”

    随着成公英一番分析,马超脸sè先是大喜,后又皱起眉头。

    “军师,前番连开粮仓,军中粮草已显拘谨,若是再抽万担粮草只怕能以维持与文不凡之战事。粮草一旦短缺,军心必乱。眼下之战,关乎整个凉州之属,岂可再分粮草,落下败亡之根!”

    “马将军,并州一乱,以时下西凉军十六万之势,不出二月,定能击败文不凡八万兵马,将其赶出凉州。以目前军中存粮,即使再分万担,亦足可维持三月有余。武威、张掖两郡,乃凉州后方腹地,若有造反,我等前线又正与文不凡大军作战,腹背受敌,岂有不败之理?”

    成公英拱手一拜,沉声吟rì。马超脸sè变化不停,他岂不知成公英话中道理,但他不仅只想将文翰的大军击出凉州就此作罢,他还想乘胜追击,攻占整个雍州!

    马超沉默不语,成公英仿佛看出了马超的心思,又是再劝。

    “并州一乱,文不凡在凉州必败无疑,遭此两番重创,三年之内,绝无可能恢复大势。马将军要图雍州,足有三年时间。马将军,若想成就大业,何需急在一时?”

    成公英一言道出,马超瞬即眯了眯狮目,这成公英眼光实在毒辣,在他面前,马超一思一念仿佛都无藏身之地。

    同时间,马腾昔rì之言语,又在马超脑海中升起,无独有偶,当时马腾亦是劝马超不要急功近利,给予凉州复苏的时间。甚至当时,马腾还建议马超一等就是十年!

    马超脑念电转,最好还是决定先依从成公英之劝。

    “军师之劝,甚是有理。就依军师,再予一万担粮草资助武威、张掖两郡!”

    “马将军深明大义,实乃凉州百姓之幸也!”

    成公英深深一拜,对于马超对他言听计从的态度,心中也略微安慰。马超尚且年幼,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成公英先前颇为担忧,马超行事缺少经验,不知危险,做事鲁莽。不过眼下看来,马超虽是年少,但已有几番明主之风。

    成公英与马超再是商议一阵后,将眼下紧要之事各做决议,之后成公英便是退去,开始安排。除北宫季玉的四万羌兵外,十四万大军早于狄道集合完毕,辎重、军备之事亦早已筹备完毕。

    而举兵广魏之事,一锤敲定,西凉大军立即动荡起来,马超派麾下大将庞德,从弟马岱领军六万为先锋,又令南安、天水太守,准备粮草,以为供给。

    庞德、马岱率军六万一路飞赶,于五rì之后,赶至广魏平襄,平襄乃由张辽把守,张辽一面令兵士飞报文翰,一面引军拒敌,布阵于野。西凉州前部先锋马岱,引军一万五千,浩浩荡荡,漫山遍野而来。

    马岱使一口宝刀,策马出阵,喝令阵中大将答话。张辽一提方天画戟,纵马如风,出阵答话。

    “张文远在此,你乃何方宵小,快快报上名来!”

    张辽一挥方天画戟,浑身霸气凌然,威赫西凉军士。马岱一听张辽之名,心里暗暗一跳,张辽于北地一战,震慑西凉。死在他手下的西凉名将,个个都是名震一方,其中更有‘西凉第一勇士’阎行。

    “某乃马征西麾下武平校尉,马岱,马伯瞻!张文远可敢一战否!”

    马岱虽心有余悸,但此时在大军面前,岂可临战退缩。马岱纵马踏前一步,吆声大喝。张辽虎目一凝,未有回答,不过其坐骑却是倏地冲了起来。

    绝世兵器方天画戟,割空而飞,张辽如同一道风火般刹地杀至马岱面前。马岱急提宝刀一档,暴声一声,双臂顿时暴涨起来。

    张辽微露惊sè,这马岱虽是年少,不过力气却大得惊人,若是一般一流将领只怕都非是此子之敌。可是张辽是何等人物,方天画戟猛地一压,即时将马岱宝刀压了过去。马岱连忙歪身一倒,避过方天画戟。

    马岱险险避过,刚收刀起身,哪知张辽急chou画戟,画戟从后扫来,马岱惊出一身冷汗,急抬刀挡住。啪的一声暴响,马岱虎口震裂,手中宝刀几乎脱手。张辽冷然一笑,方天画戟连舞个不停,刹地杀出五道连击。马岱死死抵挡,被张辽杀得毫无还手之力。

    五道连击一过,马岱自知非是张辽之敌,yù要逃去。不过张辽岂会如马岱之愿,方天画戟连攻不止,马岱一边抵挡一边留意时机。眼见张辽正劈一戟,马岱一拨马头,急提刀一挡,借势逃去。

    “小马儿,逃的不是好汉!”

    张辽在后笑骂,马岱只管保命,逃入阵中。张辽见此,急令兵士进攻,西凉军刹时大乱,慌忙而逃。张辽引军在后追杀,将马岱军杀出五里之外,夺得兵甲、马匹无数,暂且收军撤退。

    马岱败了一阵,折了兵马三千,前部大军被张辽所阻。马岱正是急躁不安之时,有兵士来报,庞德率四万五千大军赶至。马岱急迎庞德,说予先rì之败。庞德一听,马岱对手是那张文远,眼中战意抖增。

    可知,马岱在马腾麾下将士中,其武艺之高,仅差于马超、庞德二人。马岱在半年前,亦踏入了超级武者的行列,领悟到了相势杀招。不过,马岱尚且年幼,且自身潜力也不如马超那般妖孽惊艳,又岂会是力斩阎行的张辽对手。

    “伯瞻勿忧,明rì且与我旁掠战。若我能胜之张文远,你安于一旁,若我只能与他持平,你便适时来助,你我携手,必能战败此人!”

    对于张辽,庞德也不敢托大,与马岱吩咐后,便是准备明rì作战之事。明rì晌午,庞德、马岱引近六万大军压来张辽寨前,张辽闻知,并无多畏,遂引万人部众出击拒敌。

    庞德拍马飞出阵前,狮头大砍刀一抬,遥指阵内身穿烂银铠甲的张辽,凝声大喝。

    “我乃征西将军麾下,义武中郎将庞令明!张文远可敢应战否!”

    张辽一看庞德赤脸美髯,虎背熊腰,威风凛凛,与关公颇为相似,立即就联想到在新平于李优布下的天罗地网中,拼死救出马腾的英烈之将庞令明。

    而当庞德话音落下,张辽得知正是此人时,虎目迸发雷霆,战意暴升,当下纵马出阵,喝声应道。

    “有何不敢!庞令明,且看我张文远取你项上头颅!”

    张辽啪马提戟往庞德径直杀去,庞德亦策马而飞,舞刀而迎。与此同时,马岱冲马出阵,守在庞德身后不远处。

    电光火之间,方天画戟与狮头大砍刀轰地相碰。张辽脸sè惊变,暗道好大的力气。庞德亦眉头一皱,惊张辽力猛。

    方天画戟与狮头大砍刀几乎同时一抽,仿佛化作雷光电影,飞速相碰击撞,一道道暴烈的火花溅起,张辽和庞德都将兵器舞得密不透风,霎时间打了近有二十回合。

    张辽虎目连连聚光,仿佛打得无比痛快,招式越打越快,越出越猛。庞德亦是如此,战意惊天,使劲浑身解数,yù要力压张辽。两人杀得不相伯仲,在场所观者无不惊叹两人武艺之高强。

    又是二十合过去了。

    突兀之间,张辽气势轰地一暴,浑身好似迸发出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仿佛让人看到一片布满尸体的血地。庞德脸sè煞变,张辽这气势爆发,让他如同回到了二年前,他与‘无双将王’吕奉先交手的战场上。

第六百二十三章 成公英计败张文远

    “传言这张文远尽得将王吕奉先武艺jīng髓,今rì一见,此言不假。这张文远的气势,已有当年将王的七八成!”

    庞德抖数jīng神,猝然间,方天画戟如电一刺,庞德急抬刀去挡,一刀刚是挡住,仿佛灵魂受到一击,见到一尊血甲巨神对他怒吼。同时间,方天画戟力弹狮头大砍刀,刹时加速,往庞德心窝刺去。

    “嗷嗷嗷哦!!!张文远你休得猖狂,看刀!!”

    庞德狮声一咆,威傲气势轰然爆发,狮头大砍刀刹地收住去势,庞德骤力奋砍。张辽神sè一变,狮头大砍刀上仿佛升起了一头巨狮咆哮之相。

    嘭!!!

    两柄兵器轰然碰撞,方天画戟与狮头大砍刀刹时荡开。两人坐骑受反冲之力,相对暴退而去。张辽退了近有五米,方天画戟猛地插地,止住了去势。至于庞德退了七八米左右,亦止住去势。

    正是在此时,马岱猝然拍马挥刀冲来,庞德听得背后蹄声飞弹,知马岱赶来助战,连忙纵马前冲。张辽见庞德、马岱一左一右杀来,虎目惊暴神光,竟然纵马迎去。眼见张辽霎时冲至,更是先发制人,方天画戟一起,就往马岱咽喉刺去。庞德暴吼一声,提刀挡住,马岱极有默契,趁机挥刀往张辽胸口就砍。张辽见状,yù要收戟去挡,哪知庞德猝然发力,暴力压住方天画戟。马岱宝刀将要砍至,张辽急忙驱身一避,宝刀在张辽铠甲上砍过一条火痕。

    张辽吓了一跳,若非刚才避得及时,只怕自己的胸口已被马岱砍成两半。张辽不敢继续逞匹夫之勇,骤力扫起方天画戟,与庞德、马岱战了五合,荡开阵脚倏然逃去。

    庞德紧追而去,马岱则令大军速速掩杀。近六万西凉大军如同巨大浪涛倾覆扑来,张辽赶回阵中,见西凉军势大,令军急退。还好张辽军中兵士训练有素,虽时势火急,但却仍能保持阵型不乱。六万西凉大军压尽天地,狂冲杀来,逃在最后的张辽军兵士,在张辽的喝令下卸甲弃兵,追在前头的西凉兵士,见而哄抢。西凉军因而变得凌乱,张辽军速而逃去,只是折了数百人马。

    庞德见张辽军兵士临危不乱,撤而有序。反之自军兵士,因一兵甲小物,弃敌去抢,如同山匪贼子,气得喝骂不止。数个西凉将士更被庞德严厉惩罚。

    西凉军一直追杀张辽军至其营寨,张辽不敢回营,退回平襄城,令兵士严加守备,提防西凉军攻城。

    庞德见军士疲惫,夺了张辽营寨,先令军士歇息。到了次rì,庞德、马岱率大军围攻,平襄城地势险要,又是经往凉州腹地的重要关口,因而马腾连番加固平县城。平襄城郭坚固,壕堑险深,急切攻打不下。六万西凉军一连围了十rì,不能攻破。

    马岱唯恐文翰大军赶至平襄接应,赶来与庞德商议。庞德看了平襄多rì,此时正好心中有计。马岱正好一问,庞德便是答之。

    “平襄城中土硬水碱,甚不堪食,更兼无柴。今围十rì,军民饥荒。不如暂且收军,只须如此如此,平襄城唾手可得。”

    马岱一听,眼睛一亮,喜呼道。

    “庞将军,此计大妙!末将这就赶去吩咐。”

    马岱喜而退帐,即时差‘令’字旗传与军中各部,尽教退军,庞德亲自断后。各部军马渐渐退去。张辽次rì登城看时,见西凉军皆退了,脸即生一疑sè。随后张辽令人哨探,果然远去,方才放心。

    后又与部将报之张辽,言城内军民多rì未有饮水,亦无柴火烧饭,饥荒逼迫,望张辽开城救急。这部将如此一提,张辽下意识地就要下令打开城门。

    但忽然间,张辽神sè一凝,仿佛想到了什么。

    若是打开城门,军民饿了十rì,必赶出城门,到时人口复杂,若那庞令明派一部队混入军民之内,守城兵士岂能发觉!

    张辽心中一紧,脑念电转,思虑一阵后,想出了对策,朗然笑道。

    “哈哈。未想到匹夫腹中亦有计谋。竟是如此,我不妨将计就计!”

    张辽纵令军民出城打柴取水,大开城门,放人出入。至第五rì,斥候急报西凉大军又到,军民竞奔入城,张辽仍复闭城坚守。

    当夜约近三更,西边城门,一拨人马忽然涌出,他们在城下堆积稻草干柴,正yù生火时,忽然四边亮起无数火光。

    “果然如张将军所料,这城内当真混入了西凉贼!各兵士听令,乱箭shè之!!!”

    突兀间,一声冷笑声起,那拨人马一听当即大乱,四处轰逃。只是他们拔腿刚跑,四处迸发起无数弓弦震dang声,万箭齐发,刹时将这拨人马杀死大半。人马之内,马岱正混于其中,他与几个大汉,一面躲避箭雨,一面赶去城门。一员文将发觉,连忙带一队人马去截。

    马岱心急如焚,怒气暴涌,如一头被逼入死路的雄狮般回头一啸!

    “嗷嗷嗷嗷!!!!挡我者死!!!!!”

    那文将被马岱啸所慑,措手不及,马岱手起刀落,一刀将他砍死。马岱勇猛如狮,震慑文军兵士,马岱急冲而去,杀散军校,来到城门之时,张辽人马赶到,一涌而去。马岱和几个大汉见快成为瓮中之鳖,皆使出浑身解数,一拉城门,城门微微打开一丝,关锁吊桥未落,马岱顾不得再多,跳入护城河逃去。

    庞德正于城外等候,忽见城门打开,立即令兵士速过城门。大军飞冲,哪知那城门开了一阵,就止住了,只见几道人影跳落护城河后便再无动静。庞德见此,连令兵士收住脚步,哪知兵士冲得过快,前部人马近有三成掉落护城河。

    此时,张辽已引军登上城门,一见城下西凉军大乱,令弓弩手发箭便杀。城上箭矢如暴雨之势,轰落不停。西凉军前部人马慌乱而退,后路又被中部军士所阻,因而混乱。数轮箭雨过后,西凉军前部人马死了将近大半,惨叫声响不绝耳。

    张辽在城上张弓,瞄准乱军内的庞德,一箭shè去。箭如迅雷,倏然飞去,庞德正在安稳军士,忽面门一阵狂风袭来,连忙抬刀一砍,将箭砍碎。

    张辽见未有得手,又连发三箭,庞德早有防备,尽破三箭。同时,马岱已被兵士从河中救起,庞德见大军混乱,正yù退军。

    此时,在城上张辽,大笑而道。

    “哈哈哈。庞令明你计早被张某看破,今rì且算你命大,来rì我张文远必将你击毙!”

    庞德怒咬钢齿,压住怒火,未有回话,令兵士撤军而去。至于张辽因顾城内兵力不足,不敢贸然攻取,所以无派兵去追,任由西凉军退走。

    庞德今夜折了近六千兵马,加之马岱先前所败,兵力损了近万。庞德见战况不利,难以攻破张辽所守城池,故而发急信报之马超。

    二rì后,马超收到信,听得前部先锋大军,被张辽仅仅一万兵力阻住前路,且还连番失利,损了近万兵马。马超怒不可及,就要弃下大军,先赶去前线助战。成公英急阻住马超,自告奋勇而往。马超大喜,遂令成公英先往前线。成公英马不停蹄,星夜赶路,二rì后赶至平襄城外西凉大寨。

    成公英风尘仆仆而来,连rì赶路,jīng力疲惫,不过成公英却不去歇息,急与庞德、马岱商议。庞德将前事失利尽说,成公英暗暗惊叹这张文远之不凡,心中亦不觉起了几分担忧。

    此番文翰进攻凉州,除张辽外,麾下还有关羽、赵云这两员智勇双全之惊世虎将,这两人皆是常胜将军,一个张辽就如此对付,更别提这两个比之棘手数倍有余的惊世虎将。

    成公英缓缓叹了一口气,脑海里迅速地分析有关张辽的情报,张辽此人勇烈而不失计谋,几乎毫无破绽。但他毕竟还是凡人,岂有无敌之身。成公英思虑半个时辰后,一计定下,唤来庞德、马岱,教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庞德、马岱霎起喜sè,连称成公英大智如神!

    次rì一早,庞德领大军来至平襄城下,摆好阵势,吆喝张辽出阵对杀。张辽见西凉军势大,忍而不出。哪知庞德耍起了无赖,提起张辽旧主将王吕布之恶行,又言张辽助恶无义,把其三代毁骂。城内将士无不大怒,数个张辽心腹部将,进谏yù要提兵下关厮杀。

    张辽却是对骂声充耳不闻,冷曰。

    “无需动怒,此是庞令明之激将法。他yù令我,弃城中地利,以军厮杀。我岂会如他之愿,你等切不可与战。待主公大军来,自然杀他个片甲不留!”

    张辽并无中计,任由庞德辱骂,庞德骂得痛快,更令军士rì夜轮流来骂。骂完吕布,又骂陈宫,之后更是骂起了文翰,因此城内兵士无不愤怒,激动。许多将士yù要厮杀,进告张辽。张辽心中虽是愤恨无比,但还是压住冲动,阻住将士。

    至第四rì时,西凉军从早骂至午时,西凉军骂得疲惫,在城外草地歇息。有兵士来报之张辽,张辽赶来在城上一看,果然见到西凉军都弃马在于关前草地上坐,多半困乏,就于地上睡卧。

    于此,许多将士又是再谏,张辽这四rì被骂得心情烦躁,却又要压住怒火安抚将士,一时间脾气起来,思虑也不见得如平常紧密。

    张辽见西凉军疲惫,杀心顿起,便教备马,点起六千骑兵杀出城外,往草地西凉大军杀去。西凉兵弃马抛戈而走,张辽怒声暴喝,舞起方天画戟,迤逦追赶。身后的兵士个个亦是冲天怒喝,多rì积蓄的怒恨,似要在这瞬间爆发。

    六千骑兵汹涌追杀,在西凉军中杀气一大片一大片的腥风血雨,张辽正是杀得痛快解气,正yù将这西凉军捣个天翻地覆,方可罢休。哪知突兀之间,一棒鼓响,山背后两军截出:左是庞德、右是马岱,张辽面sè霎时大变,这才知道中计,连忙回身喝令兵士撤退。可是此时,六千骑军深入西凉乱军之中,忽然要逃,岂有空余之地。乱军内的西凉兵士,一见两军杀来,立刻止住了逃势,往张辽军扑杀而去。张辽奋杀而破,一路左突右冲,拼死而出。一阵后,庞德、马岱引军杀至,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张辽血袍深透,六千骑兵,瞬间被西凉大军吞没,张辽连冲数十阵,身上战袍千疮百孔,大大小小伤口近有数十处,张辽撞出重围,引残兵奔回城内后,张辽才是发现六千骑兵只剩不到二千。不过张辽刚入城内,还未来得及喘过气来,兵士来报,西凉兵往北门赶来,张辽当即立断,引城内兵士,往南门逃去,弃城而走。

第六百二十四章 关羽力败庞德

    庞德最先引军冲破城门,直追过平襄城内,往张辽军逃跑方向紧追不放。张辽部队中多有伤兵,故而行之缓慢,而张辽又不愿弃了这些伤兵,眼见庞德军就要追上。

    忽然一声炮响暴起,山路冲出一彪人马,首当其冲者,黑阎罗凯甲鹦鹉绿战袍,赤脸长须,丹凤目、卧蚕眉,威风神圣,如同神将降临。庞德撞见这队军马,惊动之余,见到那绿袍神将,当即身体赫地一颤。这人与他有三分相似,但他浑身带有的气势,却仿佛能翻天覆地,让人不禁生出自愧不如之心。

    有此吞天气势之人,天下之大,英豪无数,但庞德却只能想出一人之名。

    “关云长!”

    庞德这念头刚起,那绿袍神将也刚好发现了他,丹凤目轰地shè出两道神光,其胯下赤红如火的骏马一动,如同火焰迸发,直飞向庞德。

    庞德心里惊骇,自知不敌,一拨马首,当即就逃。而那绿袍神将,正是关羽。关羽见庞德yù逃,在后威声凝喝。

    “无能鼠辈,未战先逃,你有何面目立于天下!”

    士可杀不可辱!!!庞德脑内神经刹地一断,当年无双将王吕奉先,他尚且敢与其一战,今rì又岂会在关羽这般辱骂下,落荒而逃!

    庞德一把抽住缰绳,往关羽回杀而去。关羽这才看清庞德面貌,见之与自己颇为相似的相貌当即此人身份。

    赤兔马飞驰之间,刹时已是冲到了庞德面前,青龙偃月刀荡起一劈,如附有龙鸣之声,威赫破去。庞德暴吼一声,提刀一挡,两柄大刀轰地对抗,但青龙偃月刀却是力胜一筹,将狮头大砍刀压退而去。

    庞德一把收回狮头大砍刀,心有无尽惊骇,这关云长比之当年他面对的无双将王还要犀利几分。当然那时吕布连遭伏击,又与张绣激战一阵,与庞德斗时并非全盛姿态。

    而关羽又新得了赤兔这匹天下第一宝马,战力之高强,天下只怕无人能与之争锋!

    在庞德惊骇之间,青龙偃月刀轰地又起,关羽丹凤目凝聚破天之势,一刀起便是连劈三刀,第一刀砍往庞德右肩,庞德急抡刀去挡,勉强挡住。关羽刀锋一改,第二刀即时又是杀来,往庞德脖子砍去,庞德连忙缩头一避,头盔被青龙偃月刀打飞而去。庞德披头散发,甚是狼狈。不过他并没有时间骇然,因为关羽第三刀又起,往他头颅顶上骤劈而落。

    生死存亡之时,庞德忽地变得冷静下来,双手一抓狮头大砍刀,奋力一抬,刀破空响,如同狮咆之声,一把打住青龙偃月刀。火花狂shè,庞德整张脸几乎都扭曲起来。关羽却仍旧那副不怒而威的冷酷表情。

    “开!”

    关羽一声威喝,那条龙臂如有无尽力气,只见青龙偃月刀一劈而开,庞德狮头大砍刀随之弹开,庞德受冲来失势飞倒马下。庞德双脚一插,在地扯出两条痕迹,死死地止住了去势。

    关羽一舞青龙偃月刀,赤兔马嘶鸣一声,飙飞即去。

    庞德狮目一缩,只见关羽手中那把青龙偃月刀轰然集聚无数青sè华光,一条带有轰天威压的龙影若隐若现。

    相势杀招!看来关羽下一招,就yù想将庞德毙命!

    庞德双脚站住,狮头大砍刀猝起赤sèjīng光,关羽眼中看见,一手持大砍刀的巨人在赤光中显现而出。

    电光火石之间,青龙偃月刀如有裂天溃地之力,倏然而飞,正迎住如能力劈巨山裂海的狮头大砍刀。

    相势之内,真龙现世,火风聚来。只见真龙,滚天而荡,口喷雷霆,鼻息shè水。天下间,以龙为尊。那赤sè巨人在真龙面前,挥刀怒声暴喝,yù犯龙威。真龙张嘴就是一口雷霆喷出,霎时间赤sè巨人雷霆绕绕。

    赤sè巨人痛声巨喝,挥刀往真龙龙头就劈,真龙一爪压落,龙爪压住大砍刀,龙头鼻子一shè,洪水扑落,瞬间覆没巨人。在巨人身上的雷霆,顿时狂烈而动,电得巨人崩裂,化作无数赤sè光片消逝。

    相势一灭,庞德手中同时被青龙偃月刀打飞,青龙偃月刀势不可挡,一切而去。眼见庞德就要被青龙偃月刀一分为二,正巧一根箭矢shè来,打中青龙偃月刀,让其去势顿慢一些。庞德连忙移开身躯,但青龙偃月刀很快便是切来,在庞德的铠甲上切出一条血流,庞德如同断线风筝,随即受冲力飞去。

    关羽正yù拍马去赶,将庞德杀绝。猝然又是两根箭矢shè来,关羽连挥大刀,将箭矢砍断。此时庞德已被兵士急救回阵中。关羽丹凤目一冷,眺望而去,很快便发现那shè箭之将。那将虽是年幼,但却英姿勃爽,一看就知非是平庸之辈。

    “速速将庞将军救回城内。弓弩手听令,搭弓上箭,刀盾手组盾备战!”

    那救庞德一命的将士,正是马超从弟马岱。马岱神sè极为凝重,如面对一头吞天妖兽,在场西凉兵士连忙依令准备,死死地盯住关羽。

    关羽冷哼一声,正要冲杀,不过此时后方传来鸣金收兵之声。关羽这才收住了杀意,拨转马首洒然而去。

    关羽一走,那如压着巨山的压力,顿时消失。马岱还有一众西凉兵士大大透了一口气,好似逃过一劫似的。特别是马岱,他承受的压力最大,背上已是湿透了。之后,马岱见关羽引军远去,不会再来,马岱这才放心,收军回城。

    话说,张辽幸得关羽来救,六千兵士才免于大难,赶来大军阵中来见文翰。文翰亲率六万大军正快赶到平襄,哪知张辽却是丢失了城池,几乎全军覆没。若非文翰见状不妙,先令关羽急去救援,才挽救了覆军之难。

    张辽自知有罪,率各个部将跪见文翰。文翰坐于踏云乌骓之上,见张辽身上无数血口,暗暗心痛,不过张辽丢了平襄,文翰却不秉公执法,难震军心。

    文翰一沉脸sè,厉声问道。

    “张文远,你行事举风历来勇悍而不失冷静,因而我才委以重任,将平襄重地交予你手,你如何就在大军赶至之时,失了平襄!”

    张辽英俊的面貌一紧,想起西凉军多rì的辱骂,心中委屈,张了张口,但又是说不出来。跪在张辽身后的部将,见状连忙委屈而道。

    “主公有所不知,西凉军兵,连rì百般辱骂,不但辱骂张将军,后面更连主公也是骂上。城内手足皆愤怒不已,yù要请战,都被张将军所阻。后来末将等因见西凉军懈怠,在城外草地歇息,便劝张将军乘势赶去,不想中贼jiān计,因而大败,丢失了城池。

    主公莫要责怪张将军,都是末将等愚昧无知,扰了张将军的心思,故而犯此打错。末将等愿意受罚!”

    “末将等愿意受罚!”

    那部将话音一落,其余几个亦纷纷附和。

    “都给我闭嘴!在主公面前,岂容你等如此放肆!主公,我身为统军之将,却未能发觉敌军jiān计,贸然而攻,因此落败,是为有罪!此全乃我张文远一人之过,张文远愿受罚!”

    张辽厉声一喝,先是转头怒骂一番,后又向文翰再次请罪。文翰沉着脸sè,不显喜怒,在其身边的关羽、赵云又劝,文翰这才脸sè一变,训斥张辽一番后,对张辽略做惩罚。此事就此揭过。

    随即文翰进兵直叩平襄城下,yù要收复平襄这个兵家必争之地。关羽进谏曰。

    “平襄兵力近有五万,一时难攻,可先下定寨栅,然后攻城未迟。”

    文翰听言依从,遂令兵士砍伐树木,起立排栅,分作三寨。左寨由关羽把守,右寨由赵云把守,文翰自居中寨。

    次rì,文翰引三寨大小将校,杀奔平襄城下,成公英闻文军杀至,连忙令军出城。两边各布阵势,对峙而立。

    成公英出马于门旗下,看文翰之兵,人人勇健,个个英雄。又见文翰威严神明,气势宏发,手执暴雨梨花枪,骑一通体乌黑发亮,唯有四蹄发白的踏云乌骓,立马阵前,如同古帝再世。再见文翰身旁,上首关羽,下首赵云,两员绝世虎将,各有惊艳,如神将据于文翰之侧。

    成公英暗暗称奇,心里不免多有忐忑。

    成公英在打量文翰的同时,文翰亦在西凉大阵中打量着成公英。只见成公英身穿华白百花纹锦袍,满头青丝用一根白sè束带扎起,一双如同星辰般的皓目烁烁发光,颖悟绝人,如藏有天宇之机。文翰看其身后旗帜,龙飞凤舞大‘金城成公英’。文翰暗叹,不愧是西凉智囊,果然慧气迫人。

    文翰忽地一拍坐骑,奔出阵中,指鞭遥指对阵成公英喊其出来答话。成公英洒然一笑,当yù策马就去,马岱急急拦住,眼神往距离文翰身后不远,一绿一白两员威凛虎将瞟去。成公英会意,微微一笑,冲马岱投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后,便是策马冲出阵外。

    “成俊士你主造反,yù乱雍州,已被我麾下大将所诛。我素闻你仁义为民,忠心为国,何不悬崖勒马,重回朝廷。如此,本军侯大可向朝廷为你求情,不但免你忤逆之罪,更赋予重职予你。若你能迷途知返,率兵来投,马氏小儿孤掌难鸣,凉州定能多免战祸,此实乃凉州百姓之幸也。”

    文翰说得可谓是一番义正言辞,就连西凉阵中的马岱还有不少马氏将领都脸sè一变,唯恐成公英当真会被文翰说服。不过很快,随着一道笑声猝起,他们的忧虑便是消去。

    “哈哈哈哈哈哈!”

    成公英坐于马上飒然而笑,文翰眉头一皱,神sè霎时黑沉起来。

    “成俊士为何笑之?”

    文翰冷声而问,成公英神sè一定,双目锋锐。

    “成某笑军侯,黑白颠乱,自欺欺人!时下乱世,忠jiān难辨,贼或为相,寇或为候,忠国之士亦或为贼,爱国之成亦可是寇!社稷颠覆,国将不国。如此朝廷,反或不反,又有何异焉!?”

第六百二十五章 大敌成公英

    

    “冥顽不灵!一派胡言!来人呐,谁予本军侯拿下这逆贼!”

    文翰怒sè一暴,遥指成公英厉声一喝,赵云挺枪拍马应声而出,夜照玉狮子飞驰如风,往成公英飞飙而去。(,彩虹文学网)成公英不显慌乱,转身而去,赵云直追,成公英快要入阵时,淡然一令,阵前刀盾手齐齐一蹲,后面竟隐藏着上万弓弩手。

    “乱箭shè之。”

    成公英纵马入阵,听身后马蹄声越是接近,又是一令。顿时万箭如雷迸发,密布一片平面,如同浪cháo般往赵云直扑而去。赵云没料到成公英竟在这阵中有此埋伏,赶忙飞击起龙胆亮银枪,箭矢浪cháo一扑而过,龙胆亮银枪动飞不停,快得无影,只听见无数金属碰撞声密集快速而暴,听得人一阵心惊肉跳。

    文翰脸sè黑得如能滴出水来,暗骂自己冲动失智,此番去追击的若是换做是其他一流将领,在这伏击之下,亦必死无疑!

    饶是赵云武艺超凡入圣,在万箭齐发的狂攻下,兵甲亦有几处被箭矢shè中,不过还好赵云避得及时,这些箭矢未能造成多大的伤害。

    一轮箭cháo过后,西凉阵中将士,原本见万箭齐发,都以为赵云必死无疑。但见攻势过去,赵云尚铮铮而立,西凉阵中一片骇然。

    成公英眉头紧锁,对赵云的忌惮霎时又是提高不少,因而对赵云起了必杀之心。成公英令声又起,万员西凉弓弩手又再万箭齐发。文翰唯恐赵云有失,急呼关羽去救。关羽早有此意,赤兔马一动,化作赤雷飙飞而去,冲到赵云身旁,青龙偃月刀与龙胆亮银枪两柄绝世兵器狂舞不止,乱打飞箭,硬是挡过第二轮万箭之cháo后,关羽和赵云对视一眼,竟yù要同时冲锋,杀入阵内。

    成公英杀意腾腾,速令弓弩手乱shè不停,箭cháo倾覆飞荡。关羽和赵云冲了一阵,这箭矢实在密集汹涌,难以前进。就在此时,成公英唤兵士递来一张五石大弓,和马岱对视一眼,两人策马踏前,成公英力张大弓,往赵云shè去,马岱拉弓呈圆,往关羽shè去。两箭霎时轰飞,如同两道雷光,在箭海中倏然shè去。

    关羽、赵云正乱挡箭cháo,忽然听得两阵暴风之声,危机顿起,皆神sè一凝,抖数jīng神,将暗藏在箭海之内带有威胁的这根箭矢,纷纷挡住。青龙偃月刀刹地一劈,马岱shè来之箭,力劲极大,竟挡住青龙偃月刀去势一阵,同时间又有数十根箭矢扑来,关羽威啸一声,青龙偃月刀奋然而扫,破开箭矢,再扫碎扑来的数十箭矢。而另一边,赵云提枪点住成公英之箭,这箭中力劲之大,甚至超出马岱之箭几分,赵云稍起惊sè,见四周又来箭矢,急逼力劲点碎枪头箭矢,再速点龙胆亮银枪将来箭尽碎。

    关羽和赵云连现惊险,文翰在阵前,看得惊心动魄,当即速令兵士鸣金唤回。号角声一起,关羽、赵云皆是脸露不甘,忿而退走。

    马岱和成公英又是连shè数箭,yù要趁势击毙两人,不过皆无得手。马岱见关羽、赵云快要逃出shè程之外,想这两人乃文翰军中顶柱,急声在旁对成公英说道。

    “军师,若能击杀这两人其中之一,文贼必然军心动荡!军师何不令大军齐齐扑杀!”

    成公英此时却是把弓收下,冷静摇头,淡言而rì。

    “今rì一观,此两人果然如传闻所述,其武艺已到了超凡入圣之境,非是单靠兵士之量就可击杀。若是贸然举动,只会适得其反,多造无谓伤亡。”

    “军师言下之意,岂不是说只要这两人尚在文军之阵,我军便是束手无术!”

    马岱脸sè一急,不甘而喝,只恨无破天倒海之力,难破二人之锋。成公英却仍是平静,双眸直锁关羽、赵云,淡然的言语中暗藏杀机。

    “非也。若要对付这两员绝世虎将,非西凉锦狮不可。伯瞻莫须急躁,待锦狮一至,再有如今rì之机,定能击灭其中之一!到时我军便可趁势而攻,将文贼击得大败!”

    成公英提起某人,马岱顿时急sè褪去,醒悟过来。文不凡军中有关云长、赵子龙这两员绝世虎将,西凉军中亦有西凉锦狮,马孟起。三人武艺皆到超凡入圣之境,不相伯仲,若能先将一方算入险境,另一人要将那人击杀,亦非不可能之事。

    马岱心中一定,成公英见文军退去,亦无追击,当即与马岱进谏收兵回城。马岱依从,令各部将士引军退回平襄。

    文翰收兵回到营寨,刀目不断眯缩,想起今rì因自己之莽撞,令麾下两员重将身入险境,心中揪紧,随后又想起张辽先前亦是在这成公英手下失利,丢了平襄城,不由叹道。

    “成公英多谋,rì后再与对战,必要谨慎而为。”

    “三弟何须如此,今rì不过略微失利,明rì再战,谨慎为之,以我军兵士之锐,我与子龙之勇,西凉军岂有还手之力!”

    关羽傲然而出,丹凤目蕴满杀意。赵云在一旁亦多有不忿之sè,想起今rì竟被西凉军杀得如此狼狈,心中可谓是聚了满肚子的业火。

    文翰暗暗看在眼里,关羽和赵云毕竟都是武将,因而目光难免受到局限。文翰忽想起一人,脸sè略显落寞。

    自从戏隆不在文翰身边,文翰连番犯错,以致时下战况陷入了僵局。文翰忽有一种感觉,若是戏隆非是因病休养,随他一同征战凉州,或许此时他的兵马已经杀入了南安,直逼马超的大本营陇西狄道!

    “志才离我,如失双臂,有力难发呐!”

    文翰叹了一句,忽有兵士来报,军师祭酒李优已赶至营寨之外。文翰脸sè一喜,仿佛找到了另一个寄托,连忙往帐外冲去。

    文翰领关羽、赵云二将,急迎李优。李优见文翰急急相迎,连忙下马拜见。文翰当言免礼,李优见文翰脸sè略有慌乱,心中已是猜得近rì战况多有不利。于是,叙礼过后,文翰引众人入账,李优刚是坐定,便是问起近rì战况。文翰沉sè,一一告之。

    李优听罢,那双深邃眼眸直透文翰眼内,笑言而rì。

    “主公雄才大略,平生辉煌无数,击胡贼,战黄巾,定河东,平并州,安雍州,大小战事近有数百场,皆是全胜之。今rì略有失利,不过因有失谨慎,主公又何须过虑。优相信,以主公之能,定然能略取凉州,取得夺天下根基!”

    李优忽然提起往事,文翰刀目一凝,昔rì无数战场画面瞬即在自己脑海飞过,那万马奔腾,驰骋沙场的画面,让文翰jīng神大震。渐渐地文翰眉头松开,脸容不再紧绷,标志xìng的那抹淡笑又重新挂在嘴角。

    “哈哈!马氏小儿不过得一倔才相助,焉能即时化龙而腾!我军兵士个个勇健,将士人人英雄,试问天下间谁能与之争锋!传我命令,各寨兵士歇息一夜,养jīng蓄锐,备战明rì之战!”

    文翰大笑而立,李优一席话,让他再添锐锋。李优和关羽、赵云相视而笑,各拱手领命。

    于此同时,马超引军赶至,十万大军涌入平襄之地,密密麻麻,城上兵士一看,只见眼线内的一片天地都给沾满。十万大军内,其中西凉兵士四万,羌兵六万。两军分为两部,一部由马超亲率,一部由北宫季玉亲率。

    平襄城面积不大,只能容纳二十万人左右,先前西凉军已入五万,城内已显拥挤。马超见平襄容纳不下,便令北宫季玉在城外十里山头下寨,一可分担平襄压力,二又可与平襄城成掎角之势,相互首应。

    十万大军连rì赶路,无论西凉军,还是西羌的兵士皆是疲惫,北宫季玉听马超这番安排,心中多有怨言,但却是敢怒不敢言,带怨接令后,便领六万胡军赶往城外十里城头安寨。

    成公英闻得大军赶到,速引众将出城郭相迎,成公英来到城门,忽见羌兵退去,当即眉头一皱,向马超来问。马超将先前安排一说,成公英顿时脸sè一变,疾声谏道。

    “羌人毕竟是异族,对我等汉人本就多有提防、jǐng备,此番若不是我等与羌人素来交好,而又遇上文不凡举兵攻来,北宫季玉岂会倾全族之兵,协战来助。马将军理应对羌人多加善待,除其戒心,如此羌人才会与我等西凉军齐心协力共同对敌。

    马将军今rì之举,羌人必会多生怨言。还望马将军唤其回城而据,至于城外之营,便由成某领四万西凉兵士屯下便是!”

    “哎!那羌人不过是蛮族夷民,何须如此重待,更何况西凉兵士个个都是我汉人同胞兄弟,若我依军师之说,我岂不是成了媚外恶内之人?”

    “可是!”

    成公英yù要再劝,不过马超却一摆手,打断了成公英之话,更用一口不可置疑的语气令道。

    “军师莫要多说!弟兄们连rì赶路,一路颠簸,都是疲惫,当下先是入城,做好安置,你我再做商议!”

第六百二十六章 李忠文献妙计

    “将军!!!正是西凉兵士皆是同胞手足,血脉难分,只要将军略微安抚,便可免去其怨。但羌人却是不同,此番羌人冒着灭族之险倾族来助,若不能得之善待,必然怨气难消。将军!!!”

    “闭嘴!!!成公英可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蛮族夷民,只可利用,难不成与其交心!?”

    马超虽有羌胡血脉,但却一直以此为耻,马氏一族汉朝名将子孙,理应是豪门贵族,但却因这胡人血脉,受到不公平的对待。甚至其中,马氏一族几乎因为这羌胡的血脉,而遭灭族之灾!

    马超的祖父马素,曾任天水兰干尉,后因受jiān人逼迫,失官留居陇西狄道,娶羌女为妻,生下马腾。马素虽是受害,但毕竟是名将之后,失官后亦多有钱财,生活亦算无忧。可是马素一娶了羌女为妻,立即被仇人诬蔑他共通外族。为此,马素之妻花尽积蓄,但是最终还是难救马素。

    马氏一族,因此变得极为贫困落寞。马腾年青时贫穷,但却不会游手好闲,经常从彰山砍伐木材,背到城里去卖,来赚取生计。马腾为人长八尺余,身体洪大,面鼻雄异,而xìng格贤厚,又因马腾是名将之后,城内百姓都很敬佩他。

    后来凉州刺史耿鄙任信jiān吏,导致狄道人王国以及西羌造反,州郡征集勇士,yù讨伐叛乱。马腾应征,被州郡官员看重,任命为军从事,统领部队,后征战有功,提升为军司马。眼看马腾仕途一片大好,却被同袍暗妒,对马腾身上流有羌胡血脉,大做文章,又言马腾与羌人通敌。马腾因而受罪下狱。不久,耿鄙被手下杀死,马腾被羌人所救。马腾在狄道甚有名望,羌人知马腾有羌人血脉,又是汉朝名将之后,先前羌人与马腾作战,皆被所败。因而羌人对马腾极为敬佩,拥护马腾。

    马腾得以兵马,又暗恨朝廷用人不明,jiān臣陷害忠士,却不加管辖。马腾几乎被jiān臣害死,大恨之余,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举兵造反!

    于是马腾联合韩遂等人,共同推举王国为主帅,在三辅作乱。王国被朝廷派来的军队击败,马腾、韩遂等人于是废掉王国,又劫持阎忠为主帅。不久阎忠病死,马腾、韩遂得以大权,至此马腾的势力逐渐庞大,自成一方诸侯。

    马氏一族有今rì之大势,一路走来可谓都是辛酸。两番大难,皆因身上羌胡血脉。因此,马超心中一直对这羌人有一种特别的恨意,只是这羌人一直受马腾所管,马超见可利用,才压制着这种恨意。

    马超狮目发红暴瞪,成公英看得一惊,他在马超的狮目内竟看到了一丝藏得极深的恨意。成公英刹地一怔,马超忿然而走,各西凉将士随马超而去,经过成公英身边时,皆是眼sè冰寒,不少人更是连连冷哼。

    “若羌人当真因此事生出怨恨,凉州难保矣!”

    成公英心中无力一叹,摇头而去。

    是夜,文军斥候见有大军赶入平襄,后又有羌兵退去城外山头屯寨,赶来禀告文翰。文翰一听,刀目刹时一亮,同时间李优深邃的鹰目聚光,与文翰相视,两人似乎都想到一起去了,同时大笑。

    “主公,此乃喜讯!羌兵遥途赶来,必然疲惫,此时又急立营寨,寨棚难以尽布,眼下正是袭击羌营的大好时机!”

    李优洒然一笑,文翰亦有此意,不过随即想起某人,眉头一皱。

    “成公英才智超凡,只怕袭营之计,会遭他看破,反而落败。”

    李优听后,非但没有紧张,反而嘴角咧得更开,笑容更胜。

    “既是如此,我等何不计中算计,在其救援胡贼的路上,四散伏兵,若西凉真派援军,一过此路,炮声一响,伏兵尽起,定能杀其个片甲不留!再者同时,那边兵马袭营完毕,赶来此处夹击,岂有不大获全胜之理!”

    “哈哈!忠文此计大妙,有你坐镇于此,我大可安枕无忧矣!”

    文翰拍掌称好,当下先依李优之计,派赵云、胡车儿领八千军士随李优而去,安置埋伏。到了夜里二更,文翰和关羽各率两部人马,各部皆为六千骑兵,往平襄城外十里羌营赶去。至于张辽则率剩余兵马据守大营。

    文军因李优到来,连番布局,皆是妙不可言。反之在西凉那方,在数个时辰前,马超将兵士安置完毕,正于城内府衙歇息,忽然兵士来报,成公英求见。

    马超连rì奔波劳碌,身疲气躁,想这成公英定又是来为羌人安置之事纠缠,并不相见。此时在马超身旁的马岱却是相劝,言先前先锋部队战况多有失利,后皆因成公英连施妙计,才得以眼下大好战局,劝马超再听一席,也是无妨。

    马超听从,唤成公英来见。成公英刚进大殿,见马超略有不喜,当下脸sè便是一凝,向马超先毕恭毕敬地施落一礼。马超于此脸sè稍微好转,沉声问道。

    “军师何事来见?”

    “马将军,羌人正在赶建营寨,一时间寨棚难以赶造,其又多rì劳碌,若遇文军袭营,后果不堪设想。还望将军多派斥候于羌营附近一带,密切勘察,若有动静,必是袭营。”

    成公英慎重而道,马超一听,亦觉有理,便是依从,唤马岱下去安排。马岱离开后,成公英脸sè一敛,又再进谏。

    “安寨之事,羌人定然有不少怨气。此时兵士皆以安置定落,敌军虎视眈眈,不可贸然再动。将军何不赠予羌人好肉好酒,犒劳一番,以免羌人兵怨。”

    马超一听,顿时眉头又是皱了起来,厉声喝道。

    “不可!眼下粮草拮据,我西凉儿郎每rì三餐尚是少肉,岂有多余好肉给予羌人!军师,你连连讨好那羌人,可不知自家兄弟亦非好过!!”

    “将军我!!”

    “够了!我倦了,你退下!”

    成公英正yù再谏,马超一摆手,怒气腾腾,起身往殿内就走。成公英脸sè落寞,无奈而退。

    话说,马岱吩咐兵士赶去打探,被吩咐兵士原有三部,但那些西凉兵士一听是有关羌人之事,皆不上心,又因多rì作战,身有疲惫,加之此时季节快是入冬,外面天寒地冻,兵士更无斗志。三部将领抓阄,一将抓中,情不甘地领军而去。那将领和队中兵士皆无心去探,于是赶到一处暖和地方,歇息取暖,不顾军务。

    到了夜里二更,寒风索索,孤寂的大地上忽响起了无数马蹄之声。那队西凉兵士多已入睡,那蓦然暴起连连马蹄声,顿时将他们惊醒。一个兵士急急上马去探,见两部骑军分两路往山上羌营疾奔而去,吓了一跳,赶往回去禀报。就在他策马正动间,发出的动静,引起两部骑军中一队兵马的注意。那队兵马一见是西凉兵士,队内将领立即下令,引军便往其扑去。

    西凉兵士策马慌逃,逃回队中,那队文军骑兵已是追至,只见这队兵马黑甲黑枪黑马,又配有一些奇异装备,瞬间令这些西凉兵士想起文翰麾下一队jīng兵,黑风骑。

    黑风骑骁勇之名,名扬天下,这队西凉兵士吓得落荒而逃。数十黑风骑,纵马拉弓,箭无虚发,箭箭shè中一人,仅仅一阵便将这队西凉兵士灭绝。迅速剿灭敌人后,这数十黑风骑便赶回阵中,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

    夜里三更,原是平静的羌营大寨内,猝然暴起无数马蹄拨地之声。只见文翰率一部骑兵,往营寨左路杀来,右路关羽亦率一部骑兵飞奔而冲。羌营没有寨棚,文军骑兵一冲就进,正在营寨巡逻的羌兵顿时大乱,惊声呼叫起来。

    文翰身旁,一员猛将冲出,手舞双锤,正是胡车儿。胡车儿冲入一队巡逻兵阵内,大锤轰打不停,砸起片片血肉飞雨。文翰引军在营寨左处一路冲杀,但见有羌兵从帐篷急出,趁其仓促,立刻就杀。而在营寨右处,关羽如同夺命鬼神,但凡青龙偃月刀出现之处,必是血红无尽,六千骑兵轰踏大寨,羌兵慌乱而出,被杀得一片狂倒。其中有一队一千八百余人的部队,更是恐怖异常,或张弓shè箭,或捻枪飞杀,如同恶虎出笼,杀到哪里,哪里必然死伤无数。

    胡寨一片大乱,文军又在四处放火,烧毁营内粮车。胡车儿奋勇杀敌,连杀三员羌将,羌兵见之,无不骇然,畏而逃散。但相对于关羽来说,胡车儿那不过是拍岸浪花,关羽带来的威势,才是滔天巨浪。赤兔马行走如风,飞转如雷,只见舞刀迅杀不停的关羽,如入无人之境,死在其手上的羌将近有十几人。很快关羽恶名传遍,整个羌营,羌营无论大小将校,但凡见绿袍赤脸者,立刻弃械就逃。

    胡寨火焰张天,成公英一夜都有不祥预感,但却不见来报,文军有任何动静。成公英难以入眠,因而一直在城上守望,忽然他见十里外火光普天,顿时脸sè大变,知这定是胡寨受到袭击,慌张之下,也不顾的多加思虑,急令兵士传之马超。

    马超在睡梦中被兵士吵醒,一听胡寨果然被袭,当场吓了一身冷汗,睡意全无,急穿铠甲,拿起锦银狮牙枪,往外疾奔而去。

    马超速集兵马,马岱亦到,因事情紧急,大将庞德亦抱伤而来。马超、马岱、庞德,各领三部兵马,兵士三万,尽是脚程最开的骑兵,往胡寨急救奔去。成公英留下来据守城池,眼见马超等将陆续离开,不知为何,成公英那不祥之感反而更加强盛。

    胡寨四处烈火,各处羌兵乱成一团,两部文军骑兵一左一右,从头杀到尾,又反杀回来,来回数次,杀得羌兵七倒八歪。此次袭营,羌兵死于文军冲锋之下,近有万余人,死于火海之中的亦有近数千人。

    文翰见胡寨粮车尽数起火,连忙向关羽一喝,关羽听令赶来,两军合于一处,强杀出胡寨之外,羌兵眼见文军遁去,却无人敢追,反而多数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同时间,马超、马岱、庞德三将正往胡寨飞赶来救,行于一狭道间,忽然一声炮响,四处伏军涌现,一声凌厉浑厚的喝声暴起,顿时无数箭雨如雷迸发,从四面八方飞shè而来。西凉军一心顾着救营,那想过途中会有埋伏,此时可谓是被杀个措手不及。西凉军一片片倾倒落马,惨叫声响不绝耳,马超急舞枪支,一边挡箭,一边喝令兵士撤退。庞德在后,反应最快,连忙指挥兵士退出空间,因此马岱中部兵马得以疏通。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箭雨暴落不止,如同狂cháo怒涛!

第六百二十七章 成公英力挽狂澜

    

    仅仅一炷香,十轮箭cháo过去,西凉军折了近三成兵马,后部中部的兵士才大部分退出了狭道之外。*/*

    就在此时,一彪人马从道旁飞出,领军之将,白袍亮银铠甲,执一杆龙胆亮银枪,坐下白马如同狮子,声如嘶吼。庞德、马岱见那将面如冠玉,唇若抹朱,腰细膀宽,英眉剑目,英姿飒爽,且身中附有破天捣天之锐锋之势,顿时吓得两人不禁身体一颤。

    “常山赵子龙在此!助恶逆贼,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赵云名号一报,当庞德、马岱确定赵云身份,刹时脸sè剧变,赵云勇名威震天下,甚至连马超亦要对其忌惮几分,马铁、马休更是被此人擒下。

    赵云拍马一冲,往西凉大军飞杀而去,西凉兵士急组阵去挡,赵云龙胆亮银枪一动,如火暴shè,杀破前阵,冲开一条路。正走间,前面又有一队西凉兵扑来,电光火之间,赵云连枪点搠,拍马而过,数十个西凉兵坠落马下,皆是死绝。赵云往前再杀,西凉军如波开浪裂,无不能挡。赵云所领部众,趁势冲杀,如一杆巨大长枪,轰破一道巨大的破口。西凉军被逼而退,马超正yù退走,忽见兵士退回,立马厉声喝叫。哪知那些兵士全不听令,好像前方有着更为可怕的妖孽。

    庞德、马岱见状,连忙提起兵器,迎住赵云。赵云力战二将,杀于一处,龙胆亮银枪飙飞暴shè,杀得庞德、马岱暗暗叫苦。庞德被关羽所伤,此时实力不足七成,又遇上比张辽更要恐怖一筹的赵云,即使合马岱之力,亦是难抵其锋。

    狭道内,箭矢狂烈而落,这一拖延,马超部众死伤几乎大半,马超狮目圆瞪,急冲而去,见退路被一彪人马所挡,又见庞德、马岱正被一员勇将死压。

    马超看清那将面貌,顿时恨意怒火暴涨而起,一字一字从口中蹦出。

    “赵!子!!龙!!!!!!”

    马超自参军起,少有败绩,而他至今为止,他人生最惨的一场败仗就是来自于赵云的手中。那场战役他不但损失了近二万兵士,他的两位弟弟马休、马铁更被赵云所擒。

    对于脾xìng倨傲的马超来说,这是他一生都难以抹逝的耻辱,除非将赵云这个缔造者亲手杀死!

    马超仿佛失去了理智,弃下部众,拥入大军之内,往赵云径直杀去。马岱、庞德正被赵云杀得险象环生,忽听得马超一声破天狮咆,顿时jīng神一震,赶忙守住阵脚,等马超过来助阵。赵云英眉一皱,他虽能力压庞德、马岱二人,但若是再加之一个武艺与他不相伯仲的马孟起,那定然局势颠覆。赵云倏然打出游龙翻天枪法,一股诡异的牵力猝地将庞德、马岱兵器缠住,庞德、马岱只觉自己一招一式,皆不能随意而出,被赵云枪法所牵。

    就在马超快要赶至之时,马超一见赵云那恐怖的枪法使出,下意识地扯声大喊。

    “令明,伯瞻小心!!!”

    马超话音刚落,赵云枪式陡然一变,牵力一散,庞德、马岱刹时失势。迅疾之间,龙胆亮银枪暴飞而出,一枪刺出五道枪花,尽向马岱。马岱未能及时收住,挡住两枪,赵云第三枪将马岱宝刀打飞,第四枪第五枪刺在马岱右肩和胸口,马岱连声痛吼,坠落马下。赵云往地就刺,庞德及时挡住,马超见马岱落马,滔天杀气暴发,飞马冲到赵云面前,锦银狮牙枪一起便是连环七道枪式,枪枪皆出狮咆裂天枪法,狮咆声连连暴起,庞德在旁掠阵挥刀,赵云抖数jīng神,打出太极枪式,将马超一连七枪或是泄力或是牵打向庞德那边,化过重重危机。

    马超、庞德战意不断暴涨,对赵云狂攻不停,赵云或打太极招式,或出游龙翻天枪法一时还能守住阵脚。不过眼看他占尽下风,若再久战,必有败势显露。

    马超、庞德与赵云越打越快,越杀越猛,场中兵士无不看得惊心动魄,悚然难压。

    突兀之间,一部骑军飞赶而来,关羽离远见到赵云与两将厮杀,而且还落于下风。关羽丹凤目先是泛起一阵惊sè,随后迅即又被急火覆满,关羽一拍赤兔,赤兔通心,陡然加速,直飞而去。

    “子龙莫慌,关云长来也!”

    关羽声如钟鸣,轰地一暴,众人皆觉耳中一震。马超奋杀间,忽听关羽威喝,转头一看,见又有一部骑兵在后杀来,而且来将更是那诛杀无双将王的关云长。马超心神一震,顾不得再做恋战,急喝道。

    “令明,快撤!!”

    马超、庞德奋力猛出一招,将赵云枪支压退,两人同时荡开阵脚而去。赤兔马不愧是天下第一宝马,瞬间赶来,关羽和赵云相视一眼,赵云去追马超,关羽去追庞德。

    马超见赵云追来,边战边退。至于庞德,因身上有伤,根本不敢再触龙威,死命狂逃。西凉军因此一片大乱,不一时又是一部骑兵赶至,领军之将,正是大汉骠骑大将军,冠军侯文翰!

    西凉军多面受敌,指挥大将又被强敌所追,眼看已有覆没之败势。

    突兀之间,有一队斥候急速赶来,吆喝急喊。

    “不好了!成公英领军三万急攻营寨。张将军死守营寨,但敌势浩大,难以抵抗过久!”

    “什么!!!”

    文翰惊呼一声,军中将士亦是一片手足无措,文军军心动荡。文翰果断呼令兵马退军,关羽、赵云亦收住兵马,随文翰赶回营寨。

    西凉军因而免去了覆没之灾,马超、庞德两将甚是狼狈,原先三万骑军此时仅剩下不到万人,兵马折了将近大半。若非成公英急攻文寨,甚至这一万残兵亦会尽损,马超、庞德不敢追杀,急收复残兵,赶回平襄城。

    当马超、庞德等残兵败将回到平襄城时,已是天明时分,而正好成公英的三万大军亦是赶回。马超下马速迎,成公英还未下马,马超便拱手一拜。

    “若非军师急智,超等将士几乎丧命,军师大恩大德,超定然谨记于心,他rì必然相报!”

    “将军休得如此,你乃军中统将,我岂可受你如此大礼。”

    成公英急忙下马,屈身还礼。庞德等将士亦接连感谢,成公英一一还礼。礼数之节过后,马超问成公英前事。

    成公英言,他见马超等火燎火急赶救胡寨,若遇埋伏必然遭灭顶之灾。于是成公英速速征集城内兵马,作势攻取文营。若是这文营出军来抗,如此大多没有埋伏,若是据营而守,那多数定有埋伏。成公英引军赶去,那文营果然据营而守,成公英唯恐马超等人有失,立马令军将其营围住,发起狂攻,以围魏救赵之计,引文军外头伏兵赶回救援。

    马超等一众将士听罢,无不对成公英之急智多加敬佩。经昨夜一役,马超兵损将伤,不敢贸然出击,令大军加强防备。之后马超更听从成公英之劝,亲自赶去胡寨,向北宫季玉赔罪,又拨予粮草资助胡军,北宫季玉因此怨恨多有消去,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北宫季玉即使怨气再多,也不敢发作。

    后来马超又请胡军入城,因昨夜一战,胡军和西凉军损失近三万多兵马,城内一时多出不少空地,容纳四万胡军也非是不可。

    胡军移入平襄,一路都有西凉军兵士在四周守护,因此文翰不敢轻易动军。平襄城又入一拨兵马,此时城内的兵力共达到十多万之巨。

    文翰见平襄城内西凉军一副死守的态势,心中不由急躁,原本以为昨夜一战,定然能重创西凉军,起码能杀死西凉军中几员大将,哪知被成公英及时力挽狂澜,马超、庞德、马岱等将皆无能得以诛杀。

    文翰正是踌躇不定,无计可施间,李优却是在寨外迎来了他一直等候的人。此人乃李优远房亲戚,王柯。王柯以前依靠李优在董卓麾下的势力,在凉州金城某个小县得以一闲职,后来董卓被吕布所杀,李郭二人又兵败于雍州,李优自此音讯全无,生死不明,消失匿迹。王柯为了保命,便是投靠了韩遂。因王柯不过是一城中小吏,而王柯又是极会做人,每年税赋必然准时交纳,韩遂之令,必然依从。于此,韩遂也懒得动手将他清除。

    而此番凉州大战暴发之前,李优为了得知凉州后方的情报,便联系了王柯。原本李优以为,王柯迟迟不来,已经忘了昔rì情义,成为了韩遂忠诚的爪牙。不过所幸的是,王柯并无忘恩,此番来迟,是因身份之嫌。毕竟在文翰麾下有不少,如张绣、徐荣、胡车儿等董卓昔rì部将。

    “哈哈,钟云!可知我等你,可是苦煞我也!”

    李优朗然大笑,健步如飞。王柯一听那熟悉的声音,便知来者何人,正yù相认,还未看清来人面貌,就先见来者右边衣袖空空无物。

    “堂叔你这手!!!”

    王柯脸sè刹地一变,再见李优面容,顿时又是再变!

    “堂叔你的脸!!!”

    只见李优满脸狰狞疤痕,哪有昔rì那潇洒智睿的智者姿态,王柯仿佛认不出李优,一脸的不可置信。

    无数往事,瞬间在李优脑海飞过。李优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闭目而道。

    “往事如烟,便由它随风而去。钟云莫要再提,在你眼前的我再也不是那李文优,而是李忠文。钟云可愿随我投于冠军侯麾下?”

    李优的话语间仿佛带着无尽的沧桑,王柯听其语气,便知他这才智绝伦的堂叔,近几年定是遇到无数风风雨雨。而当王柯听到忠文二字时,脸sè又再一变,看来他这堂叔是铁了心一辈子效力在文翰的麾下。

    “堂叔之命,克岂敢有辞,定途脑肝胆而随。只怕冠军侯,嫌克能力卑微,不肯收留。”

    王柯拱手一拜,谦卑有礼。李优暗暗称赞,他这侄子虽是懒庸,但却深明为人之道,且又有几分急智,假以时rì,多加培养,定能大用。

第六百二十八章 文翰病倒

    “呵呵,军侯求才若渴,若钟云真心来投,军侯岂有不收之理?不过你先入我帐内,与我详述一番凉州之事,我再与你引见军侯,如何?”

    “愿遵堂叔安排。”

    王柯重重地一点头,随即便与李优赶往一帐。两人谈了约有半个时辰后,李优满脸喜sè,带着王柯来见文翰。文翰正是烦忧眼下战事,但听李优有俊才推荐,连忙强打jīng神,唤其来见。李优带王柯入账,王柯甚是谦卑,先是施礼一拜,报之名号。

    文翰在扶起王柯的同时,刀目细细打量着王柯,这王柯大概三十出头,面貌平凡,气质亦略显庸俗。但惟独他一双眼睛甚是晶亮灵巧。

    既然这王柯是李优所荐必有其不凡之处,文翰正思虑着许予其何等职位,忽然王柯作揖又拜,说有事禀报。文翰沉了沉脸sè,又见后面的李优,一脸神秘的笑容。

    文翰当下便让这王柯畅言而告,王柯将马超在凉州打开粮仓、减少税赋等安民之策,一一说出,因王柯擅长外交,与金城其他城县的县令交好,对于金城各县此番用粮的数量都是了如指掌。后来因收到李优信,王柯心思细密,临走前又用金银疏通一番,得知南安、陇西、天水各郡用粮的大概数量。

    文翰一听马超先前两月用了如此之多的粮草,仿佛察觉了一丝,而王柯在李优的眼神示意下,急忙又道。

    “军侯,据小人所知,马寿成和韩文约近几年在西凉连连征兵作战,西凉各郡存粮已是无多,此番马孟起为安民心,又支出如此之多粮草。小人多番打探,马孟起存粮几乎耗竭,要不有西凉各大豪门资助,他根本无法实施这安民之策!因此小人认为,此时马孟起军中粮草已显拮据,大概最多能维持不到三月!”

    文翰刀目刹地睁大,将目光投向李优,李优微微颔首,好似也认同王柯的观点,同时亦张口而rì。

    “若是再算是主公与二将军烧毁胡寨的粮草,西凉军军中存粮最多能维持二月。二月一到,军粮用尽,西凉军必定军心动荡,不攻自破。如此一来,也就是说主公只需按兵不动,坚守二月,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击败十万西凉大军,将整个凉州收入囊中。”

    “哈哈哈!!!好!好!!好!!!钟云你立下大功理应重赏。我赏你黄巾万两,绸缎千匹,玉带一株。且从今rì起王钟云,你便为我麾下牙门将。钟云,你可愿在我麾下效力?”

    “军侯威名震天,克幸得军侯青睐,实在惶恐,克愿为军侯效犬马之劳!”

    “好!很好!你且退下领赏去。”

    文翰一手重重拍在王柯肩膀,眼中满是欣赏之sè。王柯受宠若惊,谢恩退去。王柯刚走,李优忽然施礼告罪,言这王柯实乃他之侄子,刚才不敢实报,全因避嫌。

    文翰挑了挑眉头,只要这人是有能耐,是何身份,文翰也不理会。文翰一摆手,即免其罪,李优谢过。两人沉吟一阵后,文翰脸sè忽地变得凝重。

    “以近rì所观,那成公英才智超凡,岂不知粮草乃军中命脉,他不似会犯此大错无能之辈。忠文,看来西凉军大多是有所凭依啊。因而有绝对的信心,在短时间内将我军击退凉州。”

    李优眉头深锁,以他智谋之高,早就想到这点。文翰当下一提,李优脑念电转,速速思虑。文翰亦在沉思。

    一炷香后,两人尚未想出头绪,文翰感觉气闷,走出帐篷,忽见一兵士正用车辆推着昨夜的战利品驶过。文翰看那战利品,刀目骤地一瞪,仿佛想到了什么,速入营寨。此时李优似乎也有了头绪,两人满脸惊愕,相视而呼。

    “并州!!”

    主臣两人竟是想到了一块,李优更是确定心中想法,急急分析道。

    “主公,此番我等大动兵戈,辖下jīng兵重将大多都在凉州。并州兵力仅有三万,兵力空虚。北羌与西羌素来交好,而主公与羌人关系一直势如水火,近月那西羌北宫三子皆被军中将士所杀,若是这北宫季玉教唆那北羌之主柯拨乌水在并州造反,以北羌与主公积蓄的仇恨,和眼下的局势,柯拨乌水大多会趁主公无暇自顾之时,举兵造反!

    并州乃主公辖地之腹地,并州一乱,在凉州作战的将士顾忌后方,岂有心思在前线拼杀。若西凉大军再趁此时,倾覆大举来攻,我军必败无疑!无需一月,定然败走凉州!”

    文翰大大地吸了一口凉气,在他的心几乎乱成一团的瞬间,忽然在他脑海里升起一人的身影,此身影一现,文翰脸sè即时变得无比煞白!

    此身影并非什么妖孽鬼怪,亦非文翰当今或是未来的大患之敌。在文翰脑海升起的,正是他的首席谋臣,戏隆,戏志才。

    虽然文翰严令戏隆在河东安心养病,不得插手任何事务。但北羌当真在并州造反,必定求援河东,河东兵马火速筹备,定然满城动荡。以戏隆的绝世神智,焉不能借此推算,料知危机!戏隆脾xìng如何,文翰深知。若是被他得知并州之乱,定然不顾病疾,前赴前线!

    安华早前有言,戏隆在这半年内绝不能再有cāo劳费神!若戏隆参赴并州之乱,定会耗竭他身上仅存生机!

    文翰刀目骤生无尽恐惧,这种恐惧他这一生从未有过。一阵诡异的飓风猝然袭来,吹开帐篷,直冲文翰。文翰踉跄数步,刀目圆瞪,两行泪水蓦然而落,满脸青筋凸起,一口滚烫烫的血液当场喷出,连连惨呼三声。

    “志才!!志才!!!志才!!!”

    文翰呼毕,双目一闭,仿佛被鬼神抽去了全身的力气还有五魂六魄,昏死过去。

    “主公!!!”

    李优见原本还是龙jīng虎猛的文翰,忽然好似生了怪病般昏死过去,吓得惊呼起来,连忙往文翰赶去。此时,关羽、赵云、张辽等将亦闻声奔来,见文翰昏倒在地,个个吓得脸sè煞白,手无足措地往文翰身边涌去,七嘴八舌地疾呼,帐篷内可谓是乱成一团糟。

    大约半柱香,惊慌失措的混乱后,众人终于冷静下来,将文翰扶上床榻,张辽急寻安华赶至帐篷。

    安华听到平时身矫力健,少有病痛的文翰竟会昏倒,也是吓了一惊。以文翰的身体素质根底,绝不会说病就病。安华正是惊愕,被张辽急声一吼,安华这才记起文翰乃当世拥有近三州之地的诸侯雄主,更是他的主公。安华心脏一揪,急sè上涌,连忙随张辽而去。

    安华刚进帐篷,无数火热得仿佛能凭空生火的目光,几乎将安华整个人烧起来。安华脸sè一紧,唯恐迟疑半步,被那些目光的主人,生生撕开两半。安华急赶到文翰身旁,把脉一探。关羽丹凤目威凛骇人,直盯着而来。赵云剑目急躁,紧紧而瞰。张辽、李优皆是目光火燎,急得好似恨不得要替安华去为文翰把脉。

    安华心中悚栗,但却不敢分神,替文翰把握足有一炷香时间,却发现文翰身体并无大碍,但jīng神却极为衰弱,仿佛经历了一场大悲大痛。

    这根本非是药物可治,安华不敢禀报,一直迟疑不绝。关羽怒声一喝,怒问安华病情。安华吓得连忙跪倒在地,言文翰身上根本无患,为何如此,他亦是不知。但他唯一敢肯定的,文翰定是因经历某些大悲大痛之事,以致体内jīng气神识受到重创,因而昏厥不醒。

    安华这个回答,关羽岂能满意,关羽急得怒不可及,连连逼问,赵云、张辽等将亦在旁声声紧逼。这怪病纵使华佗在场,亦是无计可施。安华心里有苦说不出,吓得蜷缩一团,只能磕头认错。

    李优在旁一脸神sè怪异的沉思,安华刚才那句大悲大痛令李优忽然察觉到某些蛛丝马迹,又想起文翰昏死起,连呼戏隆之名。李优脸sè剧变,再是联想到并州之忧,立即醒悟过来!

    “诸位稍安勿躁,优已知主公为何会如此!当下事态极为紧急,还请诸位将军静心而听!所谓蛇无首而不行,在此之前,还需找一德才兼备,声威足以服众之人暂领主公统军之位。

    二将军,无论声威、身份、德治你暂领这军中统领,可谓当之无愧。不知诸位将军可有异议?”

    “二将军忠义无双,乃当世英豪,我等愿受二将军所统!”

    赵云、张辽等将齐声而喝,李优望向关羽,关羽见昏睡在床的文翰,脸sè一凝,当即重重地一点头,答应暂统全军。李优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随即令安华照顾文翰,众将赶去另外一帐,李优将有关预料并州之乱,和文翰的病因一一说出。

    文翰突生怪病,还好关羽、李优等人严密遮掩此事,军中因而未有大乱。不过纸包不住火,文翰乃军中统领,若多rì不现身于军内,始终会遭人怀疑。

第六百二十九章 戏隆绝笔

    而大军正临大敌,平襄足有近十万敌军,若是一旦忽然来攻,文翰不能现身领军作战,士气定遭莫大的打击,病倒之事,只怕隐瞒不久。

    文翰病因,乃心虑戏隆。一主竟能为一臣之生死,而大悲大痛,可见戏隆于文翰心中之重。文不凡,戏志才。两人就如鱼水之系,绝不能相离。

    在七天前,高顺、田丰平定并州之乱,歼灭十万胡贼,诛杀北羌之主柯拨乌水,捷报传到河东。徐晃得知,大喜过望,想戏隆定然多rì都在忧虑此事,急忙赶去告之,也好让其安心养病。

    安邑,神智侯府。

    昔rì的四香中的兰香,虽是嫁为人妻,但那花容月貌之绝sè仍未有变,她身穿一件鹅黄丝衣,如同一朵静静绽放的兰花。在她身旁,有一五岁大的小男孩,小男孩长得脸圆玉润,清秀英俊,特别是他那双大目,晶晶发光。他略微羞涩,小手紧紧地抓着兰香的丝衣。

    两人正行往戏隆的房,只见房仍旧大门紧闭,冷冷清清,无声无息,内里静得令人不禁生出一阵悲凉的感觉。

    “母亲,父亲他为何多rì紧闭房门,灯火不灭,不见休眠?华大夫不是说父亲不能再做cāo劳吗?”

    小男孩乃戏隆与兰香之子,名叫戏攸。兰香娇躯微微一颤,那绝美的面容上强露出一丝笑容,小戏攸看得心痛无比,他知道母亲这个笑容是苦涩的。

    “攸儿乖,你父亲忠心为主,此时正为军侯想计,若他想出,自然会去休息。”

    兰香伸手轻抚小戏攸的脑袋,柔声而道。小戏攸面容一紧,晶晶大目涌出几缕水幕,急急说道。

    “可是那天孩儿听华大夫说,若是父亲再!就会!”

    小戏攸的话,仿佛一柄钢刃,狠狠地插在兰香的心扉,兰香面容刹时煞白,死死地忍住眼眸内的泪水。

    “母亲,父亲为何明知如此,还要执意而为。难道他不爱我们母子了吗?我们母子会被他抛弃吗?呜呜呜呜!”

    小戏攸拥入兰香怀内,放声大哭起来。兰香心如刀割,静静地在小戏攸耳边柔声说道。

    “攸儿,你父亲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可是,就如你父亲常教你那般,食君之禄,分君之忧。你父亲原乃寒门出生,空无一物,幸得军侯赏识,才有今rì你我母子之富贵。

    你父亲感恩军侯,鞠躬尽瘁,为之忠。军侯待你父亲,亲如手足,敬爱有加,你父亲甘愿为之,死而后已,为之义。

    攸儿,你身为男儿之身,当要谨记,要做一个像你父亲那般忠义之人。如此你才不会愧对你身上流着你父亲的忠义血脉!”

    或许小戏攸尚且年幼,不知兰香话中大义大理,他越哭越是厉害,哭得嘶声裂肺,府中下人仿佛都料到了什么,纷纷止住了手上的事情,想到自家这么好的主人很可能将会!神智候府内的下人无不在低声哭泣。

    府中一片凄凉,而在戏隆的房舍内。

    内里灯火通明,不分昼夜。戏隆在房,已有五rì。在这五rì内,他修二封,手中正写着第三封信。

    戏隆面容煞白无sè,身瘦如材,皓目光华不再,尽是无尽疲惫。他手执文笔,挥笔写落。

    信中文字,如此写道。

    “想我懵懵之年,出身卑微,却是放纵不羁,藐视天下英雄好汉。今rì想之,实乃惶恐。隆这一生,因寒门之身,原是潦倒贫苦,有志而难投。幸有几分才智,结识天下俊杰,数以救济度rì。

    黄巾乱起,洛阳大变。隆有救苍生之心,却不知何处可投,正是迷茫之时。军侯以五马之车,王师之礼,相请入仕。知遇之恩,隆每当想起,无尽唏嘘,泪涕俱下。

    军侯以王师相待,于隆言听计从,纵使隆有放纵,军侯必以宽容。时光如是白驹过隙,隆随军侯驰骋天下,已有十几年载。”

    笔落至此,戏隆忽然好似回光返照,生机涌现,皓目再迸华光,浑天爆出吞天之势,笔锋陡快飞落。

    “时光消逝,旧rì辉煌不灭。你我君臣,先击乱国jiān臣董卓,后平并州白波郭大,再战雍州诛除逆贼李催,降北地枪王张绣,布阵击毙将王吕布,军侯入主雍州,威震西北。

    再遇曹袁大战在即,隆施以举世大戏,与军侯携手,计算袁绍、马腾、韩遂三头当世巨虎,如同儿戏之弄。军侯再定雍州,若得凉州,足以成夺天下之根基。”

    笔缓缓而停,戏隆皓目发红,清泪留下,一口叹息,如似有沧海桑田之悲怆。

    笔锋再落。

    “你我君臣携手,所向披靡,隆**随军侯一生,建造大业,安以百姓,遂军侯以民意驱动天下之大宏愿。十几年载,隆rì夜不敢有忘,倾力而赴,谋智算尽,恐为有怠。

    时下凉州大战在即,军侯功业根基将成之际,只恨隆身虚病缠,不能远赴。军侯有令安身养病,隆自知大任附身,不敢有辞。岂料羌人贼心不改,兵犯并州。并州乃军侯腹地,不容有失。若失大势倾覆,难征凉州,大好局势满盘皆落索。

    隆设计劝以田元皓,以民为先,护国之颜容。田元皓心中有民,故而入仕参军,与高伯义征战并州。田元皓高谋深智,行事谨慎。高伯义骁勇善战,八百陷阵勇锋威凛。此一文一武,当能力保并州不失。

    军侯勿怪,隆心优大势,rì夜思索。闭门五rì,思出定国安邦之计,妙计出时,心力交瘁,往事如烟,尽过眼前,隆自知大限将到。

    魂兮将离,临表涕零,不知所言。望军侯勿念,隆先行也!”

    最后一行字,仿佛尽夺戏隆身上生机,笔锋一止,戏隆连连踉跄数步,面容一痛,鼻腔、耳朵、眼目、嘴巴皆渗流红血。

    而在案上,除了戏隆刚写完的信外,还有另外两封,两封信上各大写二字,一字为‘胜’,一字为‘败’。所谓战场千变万化,难以预料。戏隆刚才信中的定国安邦之计,全以并州之胜负而变。也就是说,戏隆根据并州胜败两种情况,心力交瘁,费劲jīng神,想出了两计。戏隆之所以会如此,他是唯恐自己等不到并州胜负决出之时,就已离开了人世。

    戏隆眼眸内的光华逐渐黯淡,仿佛他的灵魂正在抽离躯壳,他目光定在案上那两封写有字样的信封上。

    ‘败’字信封,信中内有妙计,若文翰依计行事,纵使并州大败,文翰亦可尽快稳住局势,以免倾覆之难。后再按计中所划,三年之后,文翰又可再举攻打凉州,建造夺天下之根基。

    ‘胜’字信封,内有天大玄机,并州若胜,坐镇凉州的那位布局高人,jiān计未能得逞,按戏隆计中所教,文翰就可趁机反扑一口,将其重创。此计连环布局,若文翰依计行事,凉州定矣!

    戏隆紧咬着钢齿,落座坐定,正yù张口唤人。他所剩时间无多,在临终前还有许多事情未做安排,若不将事做尽,他难安离走!

    在神智候府内,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起,在戏隆门前的兰香连忙拭去泪水,然后捂住小戏攸的嘴巴,用眼sè示意小戏攸不能再哭。兰香眼sè中带有几分哀求痛楚,小戏攸见得心痛无比,当即重重地点点头,强忍不哭,拭去泪水。

    徐晃快步走来,一见兰香母子,便是止住脚步,恭敬作礼。

    “公明见过夫人,不知军师可在房。公明有天大的喜事,要与军师禀报。”

    “妾身见过徐将军。我家夫君正在房,徐将军快快赶去。”

    兰香屈身还礼,头微微低下,语气多有哽咽。徐晃心中正急着与戏隆共享大喜,也无留意,速作一礼后,便急急往戏隆房奔去。

    啪!

    戏隆房多rì未开的大门,猝然打开,徐晃飞奔入内,喜声大呼。

    “军师,大喜,大喜呐!!!田元皓神机妙算,施以疲兵连环计,助伯义在九原取得大胜,十万胡军尽数歼灭,就连那北羌之王柯拨乌水都被伯义诛杀!”

    戏隆正是在鬼门关苦苦挣扎时,徐晃的这一喜报,令他生机顿现,戏隆大笑喜呼。

    “哈哈哈哈哈!!!好!!好!!!真乃天佑军侯!!!”

    徐晃听声转身,脸上的笑容忽地止住,只见房内灯火通明,在光耀的灯火下,戏隆那张如同死人般的面容,清晰无比。

    徐晃仿佛被雷轰击,又见戏隆身前案多有血sè,后又想起兰香哽咽的语气,还有那好似催促他赶见戏隆的言辞。

    一个念头,陡地在徐晃脑中升起,顿时徐晃感觉自己如同失去风帆的船只,游走在怒波浪涛之间。

    “军师!!!!”

    徐晃虎目带泪,速奔戏隆。戏隆惨然一笑,孱弱而言。

    “公明,我已时rì无多。此信内之计,可助军侯攻略凉州。你定要好好保管,亲手送到军侯手中。另外一信已是无用,我死后你替我将其烧毁。”

    戏隆将案两封写有字样的信,交予徐晃之手,徐晃双手颤颤,接信而泣。戏隆经过刚才最后一次回光返照后,生机刹时飞速流逝,黯淡目光几乎变得空白,语气亦是愈来愈是孱弱。

    “还有我之死讯,在军侯未得凉州之前,大军凯旋归时,万万不能被主公得知。主公见信定会有问我之病情。你告知军侯,华元化妙手回chūn,我病疾已除,勿要牵挂。军侯回之河东,隆定然亲自与他贺喜!”

    徐晃死咬钢齿,泪涕俱下,戏隆的话,听在耳里,让徐晃如有割心断肠之剧痛!戏隆轻轻而rì,再做数番吩咐,徐晃痛哭应诺。

    后来兰香、小戏攸好似知道戏隆大难将至,奔入房,两母子赶于戏隆身旁,戏隆一手揽住兰香,一手抱住小戏攸,仰头笑道。

    “有此人生,志才足矣,足矣!!哈哈哈哈哈哈!!!!”

    这段笑声,放纵不羁,如能穿透河山,安邑城内无论是屋内屋外的百姓,还是正在行事的官吏,还或是在据守城池的兵士,耳边都响起了这段笑声,无一例外,忽然都觉心中一揪,无尽悲伤顿起,泪水骤下。

    天空笑声回荡,安邑城内,却是渐渐地连连传出哭泣之声,城内无论是百姓、官吏还是兵士都觉得,一个一直守护着他们的伟人,好似离去了他们的身边。

    一群群无数神sè紧张,或是身穿官服或是华袍或是兵甲,一看就是达官贵人或是军中将领的人,飞速往神智候府外赶去。这些人都是河东有头有脸的官员、将领,他们仿佛猜测到什么,心有灵犀般,齐齐往神智候集聚而来。

    “徐将军有令,谁也不可打扰军师静养,违令者严惩不贷!!!!”

第六百三十章 七星宝灯

    神智候府外,守着一队徐晃的心腹将士,他们脸上皆露悲痛之sè,持枪挡住涌来的人cháo。这些河东官吏、将领个个都是心急戏隆,七嘴八舌地急呼起来,他们明知会受重罚,但还是个个都想见戏隆一面,只想确定戏隆无恙!

    周珑带着华佗从人群中挤出,众人一见周珑顿时静了下来,周珑乃河东太守,又是文翰的结义大哥,文翰不在河东,以他最大!

    “诸位稍安勿躁。军师身体有恙,你等在此胡闹,只会影响军师的病情。你等速速离去,明rì我自会与你等通报!”

    周珑言辞柔而不失威严,他话音一落,顿时这些河东官员、将领,从不见戏隆誓不罢休的态势,变得开始迟疑下来。一个将士一咬牙,心中实在急得如火在烧,向周珑告道。

    “太守大人勿怪,如主公所言,军师乃我等河东支柱,若倒,河东倾覆也。我未能得知军师无恙,实在忐忑难安,我离府百步,静候太守大人消息。还望太守大人应诺!”

    “是啊,我等亦愿离府宅百步,静候太守大人消息!”

    那将士的提案,受到了场中一众河东文武的应和。周珑明白这些人,不知戏隆病情,绝不肯退去。于是便是应诺他们的提案,令其后退百步,静候消息。

    周珑和华佗急入神智候,一路疾奔到戏隆房,此时戏隆已是奄奄一息。华佗连忙赶去,周珑在旁劝走兰香、戏攸。兰香、戏攸不肯,死死牵住戏隆,华佗根本无法靠近。

    周珑一急,情急之下,说出了一惊人之事。

    “请夫人离开,让华大夫先予军师施予急救。十rì前,左公已料知今rì之事,左公正在赶造七星灯,七星灯乃续命da法,若能施成,军师命寿,可增一纪!”

    周珑此言一出,兰香、徐晃顿时好像在绝境中看到了一丝光芒,喜sè狂涌。小戏攸未曾入世,尚不知其父又有希望,仍在死死地拽住戏隆的大手。

    “攸儿,快快让开!你父亲有救了!!!”

    “呜呜此言呜呜当真?”

    “攸儿!!母亲可曾有欺骗过你!!快快过来,若是耽误华大夫医治,你父亲当就再无希望了!”

    兰香一把抱住了小戏攸,小戏攸咆然大哭不停。兰香急走出房,临走前周珑和华佗对她重重地一颔首,示意她放心。兰香大谢苍天保佑,喜极而泣,不在话下。

    华佗双手拿起十根金针,快速地在戏隆身上的穴位点落,每针刺落,戏隆仿佛都受到了莫大的痛楚,痛声惨叫。十针落定,戏隆再次痛呼过后,双目一闭,全身再无半分生机。

    徐晃虎目大瞪,原本脸上的喜sè顿时化作了无尽惊愕,他颤颤地伸手放在戏隆的脖子,发现全无脉搏,好似一头暴虎,正yù对华佗扑去撕咬时。

    华佗先是争先说道。

    “此乃龟息da法,看上去虽无气息,但实乃蕴藏生机,续以命机。军师寿元已竭,除此方法外,根本别无他法再能予他吊住xìng命,等左公七星宝灯建成!”

    徐晃怒火顿消,当即一种脱力疲劳感骤升,当然这非是身体之疲,而是jīng神之疲。今rì他连连经历大悲大喜大怒,若是一般人经受如此,早就jīng力不济,昏厥过去。

    华佗为戏隆施以龟息da法,亦是jīng力耗竭,与徐晃解释完毕后,踉跄数步,几乎跌倒。周珑连忙扶华佗坐下,徐晃歇息一阵,便是问起这有关龟息da法和七星灯的事情,毕竟这是关乎戏隆xìng命的大事。

    华佗告之徐晃,这龟息da法最多能维持七天,七天过后,若是未能续命完毕,拔出金针,纵使有神仙来救,戏隆亦必死无疑。至于那七星灯,华佗亦不是太懂,这神奇脱俗的神物。不过他倒有听说,这七星灯好像当真存在过,传言当年一统天下的始王就曾经用过。

    因为时间紧迫,之后徐晃又问起七星灯筹备如何,华佗因有份协助左慈筹备七星灯的原件,因而得知。华佗告之徐晃,七星灯其余原件已是筹集,当下只差一件至关重要的物件。徐晃急问之何物。华佗一敛神,从口中铮铮说出四字。

    “帝!王!之!血!”

    徐晃顿起为难急躁之sè,沉默下来。时值乱世,汉室落寞,当今圣上不过是一傀儡。而时下诸侯尚且在逐鹿中原,最终何方得胜,争得天下尚且是未知之数,如此这帝王之血又该如何筹集。

    “公明勿忧。为了筹集这帝王之血,文公、左公、童公还有一位世外高人皆齐齐出手,分别前往天下四位诸侯所在之处。文公、左公、童公三人经过多rì分析,认为天下未来,尽在这四人手中,因此便兵分四路,同时赶往。”

    华佗仿佛看出了徐晃的心思,出言安抚。徐晃皱了皱眉头,对于这帝王之血所属,甚是好奇,连忙问道。

    “元化可知是哪四人?”

    “我亦不知。左公言,此乃天机。凡窃取天机之辈,皆不得好死。因此公明还是不知的好。”

    徐晃一听,顿时闭住了嘴巴。之后两人再无对话,周珑见事情已定,先赶往府外,告知河东一众文武,戏隆已是无恙。因周珑为人诚信,素有美名,所以这一众河东文武,皆无疑而退。

    次rì,徐晃身负重任,带戏隆写予信,赶往凉州前线。至于帝王之血筹集之事,亦在天下各处进行着。

    首先在凉州平襄城外的文军大寨,驯马人如同一只猿猴一般窜入营寨,连连隐蔽飞窜后,进入某个帐篷之内。

    关羽正守在文翰身边,观看兵,忽听得一轻微的动静响起,立即一手执起身旁的青龙偃月刀,一扫而去。

    砰的一声,无往不利的青龙偃月刀,竟被一支树枝挡住了去势。这一幕实在是不可思议。

    关羽一见树枝,丹凤目顿时升起了喜sè,正yù张口。不过驯马人却是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关羽莫要多做动静,引人注意。关羽会意,不作声sè,不过一双丹凤目却是紧紧地盯着驯马人。

    驯马人走近文翰身边,望着自己这个叱咤风云的假孙子,此时昏睡在床榻上,心中亦是多有急意。不过驯马人却知自己此行目的,一手拿出一个竹筒,另一手伸出一根手指,在文翰掌心刹地一划,一个微小裂痕即现,刚好流出一滴血液。驯马人将血液装好,走过关羽身边时,低声说了几句。

    顿时关羽脸上原本的愁苦之sè一消而逝,当关羽再回过神来时,一阵轻风忽起,驯马人已动身往帐外窜出。

    再观,在天下之北,官渡曹寨。

    天sè已是入夜,郭嘉不知为何整夜心跳不止,坐立难安,彻夜难眠。他起身出帐,此时月sè正好,郭嘉住步望月。正望间,忽然在天空西北处,一颗耀星刹地变得无比黯淡,郭嘉观后sè变,连连后退数步,竟是痛声大哭起来。

    “师兄已逝!嘉未曾与你,对弈一战!人生何等寂寥呼!”

    郭嘉悲伤yù绝,哭倒在地。巡逻兵士见之,急忙救起。兵士赶来报之曹cāo,曹cāo从睡梦惊醒,闻知郭嘉昏倒,吓得急忙穿衣,准备去见。

    就在此时,一阵诡异之风袭来。曹cāo面sè大变,一把抽出藏在床头的宝剑,往后就劈。哪知宝剑被一拂尘缠住,曹cāo正yù大喊,却惊悚地发现喉咙梗塞,根本发不出丁点声音。

    此时,在曹cāo脑内忽起浩重人声。

    “丞相莫怪,老道不曾有伤人之意,望能借你一滴血液救急。”

    曹cāo慑人细目当即瞪起,还未反应过来,掌心一痛,不知被什么利器割到。一滴血液流出后,感觉有一冰冷之物接触过来,随后黑影连飞,曹cāo只见到那人是一身穿道袍的老道,再是定神时,曹cāo已发觉不见那老道身影。

    曹cāo浑身冰冷,这老道竟能在数十万大军的营寨出入如同无人之境,更能随意进入自己的帐篷,而不被军中将士发觉,若是这老道rì后要来杀他!

    曹cāo脸庞一抽,一个念头升起,竟想要下令杀绝河北之地的道士,直到寻出那老道为止。

    曹cāo这念头刚起,那浩重人声再次传来曹cāo脑海。

    “上苍有好生之德。丞相为何因一人之罪,而牵连无辜之人。老道此时因急事缠身,未能与丞相请罪。待此事过后,自会来丞相面前领罪。到时,丞相要杀要剐,悉随尊便。望丞相,莫要多造杀孽。”

    曹cāo猛地一颤,细目连连转动,看了四周都不见人影。顿时对这老道忌惮更深,唯恐激怒这恐怖的老道,因而暂时把刚才那念头压下。

    曹cāo那念头一消,那怪异的压力顿散,浑身立即畅顺无比,感觉喉咙也能发出音了。曹cāo惊愕连连,兵士见曹cāo久久未有出帐,以为曹cāo遇到什么不测,赶来查看时,曹cāo忽然一惊,一剑劈出,那兵士仓促险险避开,几乎被曹cāo一剑杀死!

    此时,又在荆州州城汉寿城。

    话说在数月前,刘备yù投刘表,赶往荆州,险象环生,曹军追兵不断。幸得潘凤、张飞、太史慈、华雄四员当世虎将,护住刘备,一路斩荆披棘,且战且走。曹cāo听闻刘备去远,恐官渡多生变故,故召回各路大将,收军不赶。刘备残军不满一千,狼狈而奔。前至一江,唤土人问之,乃汉江也。刘备权且安营。土人知是刘备,素闻其仁义之名,奉献羊酒牛肉,刘备谢过,乃聚麾下一众文武,饮于沙滩之上。

    刘备见其两位弟弟,想潘凤、张飞绝世英豪,此时却兵戎不整,甚是狼狈,又见太史慈、华雄乃悍勇之将,却满脸土灰,兵甲破烂。刘备心中悲凉,后又见廖化、孙乾、糜竺、糜芳等人个个都是忠义之士,此时却落魄无神。

    刘备故而大叹,饮一口苦酒,泪流直下。

    “诸君皆有王佐之才,不幸跟随刘备。备之命窘,累及诸君。今rì身无立锥,诚恐有误诸君。君等何不弃备而投明主,以取功名乎?”

第六百三十一章 刘备入荆州

    众文武听之,知刘备仁慈,不愿连累其身,无不感动,皆掩面而哭。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此等场面,让人不由恨叹。在场个个都是天下好汉,只恨苍天无眼,不助忠国义士。

    刘备泪眼之内,jīng光烁烁,一直在观察众人,苦难之时,谁忠谁jiān,最易发觉。刘备,厚黑jiān雄也。再是落魄,其志难曲,此番不过虚伪而之,观sè察人。

    潘凤凤目一凝,收住泪光,震臂呼rì。

    “兄长此言差矣。昔rì高祖与项羽争天下,屡战屡败,世人皆说高祖以卵击石。高祖大志不改,韬光养晦,蓄以大势。后再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九里山一战成功,而开四百年基业。胜负兵家之常,何可自隳其志!”

    潘凤话音一落,众人纷纷奋然拍掌称好。孙乾双目烁烁,走于刘备面前,重施一礼,刘备执手而视,孙乾感而呼道。

    “成败有时,主公仁德闻名于天下,天下忠国之士,皆望之能投于主公麾下,主公又为汉室之胄,时下社稷遭曹贼cāo纵,天下诸侯人人自立,无视汉室皇权。主公当以匡扶汉室为己任,岂可丧志!

    此离荆州已是不远。刘景升坐镇九郡,兵强粮足,更且与主公皆汉室宗亲。主公若能投之,必如龙入大海,虎进丛山!”

    刘备目发jīng光,此等道理他自然知道。不过相投之事,兹事体大,他率众去投,若不知那刘景升心意如何,贸然而行,若是刘景升怀有歹心,rì后定遭灭顶之祸。

    刘备心中自有推度,不过却是多有顾虑而道。

    “备自起军,先后各有投依,皆不能得以终善,但恐刘景升不容耳。”

    孙乾素有口才,刘备这一说,他顿时暴起了斗志,豪气而道。

    “某虽手无缚鸡之力,但却有一张三寸不烂之舌!乾愿先往说之,必保那刘景升自愿欢喜,出境而迎庄公!”

    刘备听罢大喜,便令孙乾星夜往荆州。孙乾自知使命重大,一路少有歇息,马不停蹄,至荆州广陵郡,汉寿城入见刘表。刘表素闻孙乾有忠士之名,又想刘备被曹cāo一路追杀,如同丧家之犬。以为这孙乾赶来投身,刘表大喜,唤其来见。孙乾入殿,毕恭毕敬,先施一礼。

    礼毕,刘表先是问曰。

    “我闻孙义士,从于刘玄德麾下,今rì何故至此?”

    孙乾目视刘表,凝声而道。

    “我主刘使君天下英雄,虽兵微将寡,但使君麾下潘、张、华、太史四将,皆有于万军之中取敌将之首之武勇,堪比四万jīng兵。我主志yù匡扶社稷,却时运不济,连遭jiān贼谋害,幸上苍保佑,使君皆能化险为夷。

    明公与使君,同为汉室之胄。今使君新败,yù往江东投孙文台。乾僭言曰:不可背亲而向疏。荆州刘将军,当世英豪,礼贤下士,仁德兼备,士归之如水之投东,何况同宗乎?因此使君特使乾先来拜白。望明公能予收留。”

    刘表一听,顿时大喜,原以为得一孙乾足矣,未想到却能得刘备整个势力来投,孙乾口中四将,皆是名震天下的名将,荆州若能得之,足以力抗天下诸侯,得以安身自保。

    “哈哈哈哈!玄德,我弟也。我与他同为汉室宗亲,自是一家之人。久yù相会而不可得。今肯惠顾,实为幸甚!公祐,快快引我去见!”

    刘表话毕,立即起身,迫不及待,就yù引兵去迎刘备。这时在殿下的蔡瑁,却是忽然走出,厉声谮曰。

    “主公,不可!刘备先从公孙瓒,后事陶谦,近投袁绍,皆背负而弃,足可见其为人,忘恩负义,不顾忠义。今若纳之,一者主公恐遭先前三人后尘,二者曹cāo深恨刘备,yù要除之而后快,必加兵于荆州,枉动干戈。不如斩孙乾之首,以献曹cāo,cāo必重待主公也。”

    孙乾脸sè一变,望那人正是在荆州握有重权,可谓是除刘表之下,第一权臣。蔡瑁,字德珪,襄阳蔡州人。荆州名族诸家以蔡氏最为鼎盛。蔡瑁乃蔡讽之子,其姑母更是先朝太尉张温之妻,长姐与二姐先后嫁给,荆州名士黄承彦,与刘表成为继室。

    后刘表代王睿为荆州刺史,当时江南宗贼兴盛,蔡瑁协助刘表平定荆州,仕奉刘表期间,历任江夏、南郡、章陵等诸郡太守,刘表获得汉廷封赐镇南将军时,领荆州牧时,蔡瑁担任其军师,蔡氏一族势力遍布荆州,事到至今,有时刘表要施行政策,还需蔡瑁出面辅佐,才能事半功倍。

    孙乾一正颜sè,毫不退缩,怒声而道。

    “乾非惧死之人也,身微言轻,死不足惜。可叹刘使君忠心为国,却遭人嫉恨,有门难报。公孙瓒、袁绍皆乃豺狼也,使君不愿同流合污,自当离去。至于陶公,使君忠心相待,徐州之地乃陶公临终托付,未能保守,使君亦是痛心。

    今闻刘将军汉朝苗裔,谊切同宗,故千里相投。未料蔡将军如此献谗而妒贤,荆州之主乃刘将军,收之不收全凭刘将军之意,何须蔡将军妄加而论!”

    “你!!!”

    蔡瑁未料到这孙乾口齿如此犀利,竟暗示荆州主次不分。刘表顿时脸sè黑沉起来,蔡瑁刚是发言,就被刘表厉声打断。

    “闭嘴!刘玄德乃我之族弟,今落难来投,我岂有不收之理!我主意已定,你勿多言!”

    蔡瑁惭恨而出,自此恨上刘备一系之人。刘表对孙乾先做一番安抚,再做赏赐,遂命孙乾先往报刘备,一面亲自出郭三十里迎接。

    孙乾幸不辱命,来见刘备。刘备听得,孙乾果然收服刘表收留,而且刘表更亲自来迎,当即大喜过望。后来刘表率荆州文武赶至,刘备甚是谦卑,执礼甚恭。刘表见之如此,以为这刘备当是真心来投,亦相待甚厚。刘备引潘、张、华、太史等大将拜见刘表,各将一一执礼拜见,刘表见这四人个个威风凛凛,英明神武,喜意更胜,遂接刘备等同入荆州,分拨院宅居住。

    刘表待其如亲,后又问刘备出身,刘备一直未能证其之身,暗道机会来也,当下重重一拜,言其乃中山靖王之后,孝景皇帝阁下玄孙,刘雄之孙,刘弘之子也。

    刘表故亲教取宗族世谱检看,见世谱所述,孝景皇帝生十四子。第七子乃中山靖王刘胜。胜生陆城亭侯刘贞。贞生沛侯刘昂。昂生漳侯刘禄。禄生沂水侯刘恋。恋生钦阳侯刘英。英生安国侯刘建。建生广陵侯刘哀。哀生胶水侯刘宪。宪生祖邑侯刘舒。舒生祁阳侯刘谊。谊生原泽侯刘必。必生颍川侯刘达。达生丰灵侯刘不疑。不疑生济川侯刘惠。惠生东郡范令刘雄。雄生刘弘。弘不仕。刘备乃刘弘之子也。

    按世谱所排,那刘备正是当今圣上之叔,也就是刘表之族弟。刘表见刘备果真是汉室宗亲,喜而大笑,刘备急忙向叙兄弟之礼,从此刘表称刘备为弟,刘备称刘表为兄。刘表为刘备证其身份,又令人进告朝廷。

    曹cāo正于官渡作战,无暇顾及朝廷,汉献帝收得刘表书信,暗思。

    “曹cāonong权,国事都不由朕主,常闻这刘玄德,乃天下英雄,身边将士皆是勇不可挡之骁勇悍将,朕今得此英雄之叔,实为大助矣!假以时rì,定能大用!”

    汉献帝心中自有思量,当即承认刘备皇叔之份,更拜刘备为左将军、宜城亭侯。刘备于荆州领命,大谢皇恩。同时对刘表更是倍加感恩,全然一副效犬马之劳,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报之大恩的死忠姿态。

    刘表见刘备知恩图报,也不枉费自己一番用心良苦,助他得尽名利。此时的刘备受到汉献帝承让皇统之身,可谓是正式宣布脱离寒门苦海,再也不是那贩屦织席之辈。自此荆州上下,人人皆称刘备为刘皇叔。

    刘备入荆州,如鱼得水,一改多年迫窘落魄之态,行到何处,皆受人礼待。当然除了荆州蔡氏一脉,因蔡瑁对其不喜,蔡氏大小官吏都无给过刘备半分好脸sè。刘备自知蔡氏势大,也不敢得罪,反而以德报怨,凡遇蔡氏皆礼遇三分,对此潘凤、张飞虽多有怨怒,不过都被刘备好言劝住。潘凤、张飞对刘备惟命是从,只好把怨怒往肚子里死吞,暂且强忍。

    当然,刘备厚黑而又伪善,jiān雄之姿毫不逊sè当年汉高祖。刘备深得刘表信任,刘表亲许以军权,让其征伐荆州内的贼祸,刘备招军买马,徐图征进,自然不在话下。

    其中又有刘备发小简雍,知刘备身在荆州,早有入仕皇叔麾下之心的简雍,速速赶来投靠。刘备甚是了解自己这一发小的才能,简雍擅于辩论、议事,颇有口才,xìng情简单直接、不拘小节,行事兢兢业业,少有犯错。刘备得其来投,大喜,许以司马之职。简雍得以刘备重用,亦是感恩,甘愿为其效命。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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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介绍:
他,是一名孤儿。他,从小忍受着非人的训练。他,是一名特务,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身受重伤,阴差阳错地坐上了时空飞船。他被一个善良之人所救,当他醒后发现自己回到东汉末年,且距离‘黄巾之乱’,还有两年的时间。
他要生存,在这个‘权贵至上’的时代。他举上无亲,毫无背景,在这个乱世中步步艰难。但他有着来自后世上下五千年来的知识。他一步一个脚印,以区区白身,要在这乱世中谋取一席之位。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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