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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寒士谋txt下载     寒士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零二章 马腾之劝

    而让庞德这个面对千军万马乱枪快刀,sè容不变的硬汉,如此失态的,是因马仪的那如烟沫般却犀利如锋的一席话。

    庞德难受如有断肠之痛!

    自己一生挚爱的女子,将要嫁为人妻。马仪的话,就好似是临别的告辞。庞德整颗心仿佛扭成了一团,他张了张口,呼入的空气如刀般割着心扉。庞德无法组织言辞,身躯猛地又是一颤。

    马仪仿佛明白庞德的痛楚,对他露出一个灿然的笑容,反而好似在安慰庞德。但庞德知道这灿然笑容的背后是一颗快要碎裂的心。

    马仪转身离开,庞德举步难走,那脚步仿佛有千万斤厚重。

    “庞大哥答应小妹。即使小妹不在狄道……也别忘了我。”

    宛如青烟般的莺语,袅袅而起,但听在庞德耳里,却如盘山般浩重。庞德死咬着钢齿,全身血液、筋骨仿佛都在缩凝。

    他不敢回复,更不敢去追。因为马仪肩负的是,马腾整个势力的盛衰,乃至整个凉州的安危。这残酷的事实,让庞德不得不断开自己的私y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挚爱的人,步步离去,离开他的世界。

    夜里,在狄道征西将军府内。

    烛光瑟瑟摇曳,马腾脸sè惨淡,满头青丝黑白掺杂,此刻的征西大将军,以没了当年讨伐董贼,十八路诸侯共聚于陈留时,那光彩奕奕,霸气过人的姿态。马腾宛如一头步入暮年,将近迎接死亡的老狮。

    “超儿,这可是那成公英亲口所说!?若仪儿愿嫁予韩进,他则领八万西凉军尽数投于为父之麾下?!”

    马腾那早已失去锐气的狮目,好似回光返照般爆出几缕jīng光。与之全然不同,马超那双狮目,凌厉有神,大有吞绝天下之态。

    “秉父亲,孩儿刚才所说,都乃千真万确之事。成公英素来忠烈过人,时下韩文约已死,而听闻那犬子仍不思进取,rìrì与他那群狐群狗党厮混在一起。成公英yù辅他接任韩文约之大业,但犬子却无意接取,将大小事务全抛于成公英之手。为此成公英曾屡屡进谏,犬子不从,更渐渐疏离成公英。

    孩儿认为,成公英自知犬子无能,怕那韩文约耗费一生心血的家业尽数败于犬子之手,因此他才费劲心思,要替犬子娶得小妹。望rì后,犬子能得到我马氏一族庇佑。

    哈哈。不过还是小妹了得,竟然看出成公英的软肋,借此逼迫那成公英,为父亲夺来韩文约麾下所有的势力!!

    父亲不费灰灰之力,尽得八万兵马。又得成公英这绝世谋臣的辅佐,而梁兴、杨秋亦是骁勇之将!如此一来,凉州实权尽落于父亲之手,此番只要击退文不凡的大军。

    父亲再花费数年,稳固凉州,征集兵马。数年后,便可出兵攻打雍州,尽夺西凉之地,成就夺天下之根基!”

    马超狮目烁烁发亮,其实他心里还有更宏大的野望。待西凉之地尽落其马腾之手,那时马腾早已到了暮年之纪,到时他就能接替马腾的家业,攻取中原,与中原一众诸侯逐鹿天下!

    马超野心磅礴,其父马腾又岂会不知,马腾默默地望着马超,眼sè竟露出几分恐惧。

    马超野望之盛,近乎疯狂。

    而常言道,天yù使人亡,必先使其狂。马腾唯恐有一rì,马超会因这份疯狂的野望,而置马氏一族于万劫不复之地!

    “时下正值乱世之际,天下风云莫测,西凉近十年战祸连连,西凉百姓民不聊生。若是此番能击败文不凡。为父只会让凉州休养生息,联合汉中张鲁,共抗文不凡。”

    马腾忽然脸sè一敛,语气中附有几分疲倦之态,马超狮目一瞪,当即喝道。

    “父亲,那文不凡!!!”

    马超正yù反驳,马腾黯淡的老目轰地爆出两道火烈的jīng光,如同老狮发怒,令马超这头幼狮顿时心神一颤。

    “超儿!为父已老,不但为父,荆州刘景升、益州刘季玉,江东孙文台等当世诸侯,不出五年亦无力再征讨天下,相继要退于幕后。再后五年,曹孟德、文不凡者,皆至衰弱之纪。

    江山代有才人出,再过十年,超儿你正处人世鼎盛之纪,又何必急需一时?若此番大战结束,给予西凉十年安息,在这十年你安稳民心,多施仁政,同时征兵练兵,蓄十年之锋,而后剑指天下,必能攻无不破战无不胜!”

    马腾字字铮铮,仿佛敲打在马超的心头。马腾脸露几分沧桑、疲倦,雍州之役给予他的重创之深,非是常人可想。他不但损失了近四万兵马,身负重伤,且两个儿子都落入敌方之手。而且更令马腾心神震荡的是,韩文约这个既是结义兄弟亦是老对手的逝世。

    他和韩遂的关系,非是言辞可喻。韩遂的死,让马腾蓦然有一种,自己大难将至的莫名感觉。

    十年!这是一个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而如马腾所言,十年之后,荆、益二州之主,刘景升、刘季玉或者已是离开人世,而江东猛虎孙文台多数亦退于幕后,让其虎儿孙策接管其下势力。

    而当下威震天下的曹cāo,年纪大约四十有五,西北雄主文翰,年纪则是三十有八,十年之后,一者五十有五,一者四十有八,两人都过了人生的鼎盛之纪。至于十年后,马超才是三十有二,正处于人生的鼎盛之纪,再与天下多数至衰弱之纪的诸侯争霸,自然在锐锋上要强盛许多。

    当然这些诸侯的子嗣会是如何,又是另外一回事。但依当下关于各个诸侯子嗣的传闻看来,除孙坚之儿孙伯符外,马超自问再无人能与其比肩。

    “父亲教训得是,孩儿定当谨记在心!”

    马超低头拱手,毕恭毕敬全然一副虚心听教的态势。马腾眯着老目,看了马超一阵后,伸手将马超的手臂抓来放在自己另一手的手背上,意味深长地说。

    “超儿,为父已老,军务繁重,为父已无力再继。此番凉州战事,为父全盘交付予你手。你心高气傲,为父甚是担忧,望你多多听取成公英之言,此人多智沉稳,你身边有此人所辅,要击败文不凡,亦非是不可能之事。

    但成公英毕竟外系之人,所忠者非马氏一族,对此你要多多劝说仪儿,让她稳住韩进。只要韩进那边不生出变故,以成公英之忠烈,必定全心全意辅佐马氏一族,不生异心。”

    马超心神一颤,若非其父提醒,他几乎忘了韩进这个隐藏的弊病,当下连忙谨记在心。马腾和马超两父子又是商议一阵后,马腾各做吩咐,马超一一记下,看马腾的态势,好似正开始慢慢将自己手中的大权,交予马超之手。

    夜sè到了初更,马腾疲倦,马超故而告退。

    三rì之后,成公英通告韩进完毕,马韩两家大婚之事,因此敲定。韩遂深信成公英,成公英大权在手,加之其声威之高,仅处韩遂之下。而又韩遂早在许久前,曾向成公英留过遗嘱。言若他有一rì逝去,势力大小事务,但可一意而断,无需询问韩进之意。韩遂之所以会如此,一来因他年纪已步入暮年,多年征战,让韩遂明白战事千变万化,自己随时都可能毙命于沙场之中。而因为韩进一直是韩遂的心头牵挂,韩遂怕自己走得仓促,因而提前做好遗嘱。二来,成公英忠烈无双,韩遂从未对他起过防备之心,他自知其犬子无能,若他走后大权落于犬子之手,必然大乱。而反之由成公英手握大权,以他忠烈,每凡决策,定都先以韩进为重。

    成公英未有过问韩进之意,就擅自决定将韩遂所有的家业尽数送予人手。此举当为欺君犯上,无视君主。但出人意料的是,韩遂麾下的各文武并无因此而有变点非议,韩进听后亦无丁点火气,反而多有几分轻松、解脱的态势。

    马氏一族,乃西凉名门望族,马腾、马超父子皆是当世雄狮,得马氏一族庇佑,韩进大可继续过着神仙一般的rì子。

    而韩进对于马仪这株带刺的西凉之花的传闻听过不少,传言马仪生得英气貌美,古灵jīng怪,与一般的倾国倾城见我可怜的绝世美女,又有不同的一番风味。马仪的爱慕者,多如牛毛,但却无人能入凤女之眼。韩遂曾替韩进多番提亲,但都遭马腾用各种理由婉言拒绝。

    因此韩进对马仪这个号称为凤女的奇女子,可谓是好奇得不得了,没料到此番成公英完成了连他那个被誉为九曲黄江的老夫,也完成不了的事。

    韩进大喜过望,更连连赞赏成公英,似乎对自己老父留下来的家业,拱手让人之事,丝毫都不放在心上。

    金城城门,一队队迎婚的队伍,张红结彩,擂鼓大作,抬着一箱箱的金银宝器往狄道进发。与此同时,成公英正与一队快骑,正火速前往西凉羌部落。

    汉初匈奴强大,羌人服属于匈奴,一部分请求内迁,汉景帝刘启允许研种留何率族人迁于陇西郡的狄道、安故、临洮、氏道、羌道。汉武帝刘彻为了反击匈奴侵扰,开辟河西四郡,隔断了羌与匈奴的联系,并派军队进入湟中,始设护羌校尉,总辖羌中事务。后来匈奴渐渐势弱,反而成为了羌人的服属。而又因,羌人与汉人素来交好,因而未有受到到汉族的狂烈进攻,后来羌胡投降了汉族,于此天下又分西北羌族,西羌族则是在西凉一地的羌人,北羌族则是并州一带的羌人。而并州的羌人多数有着匈奴的血统,西凉一地的羌人则多数是血统纯正的羌人。

    西北羌胡虽分隔两地,但两族却多有联系,素来交好。毕竟天下汉族独大,若是两族不能团结,又岂能在天下存有一席之地。

    而近年北羌胡多有大变故,被誉为羌胡百年不出其一的雄主宇文天佑与柯拨族族长柯拨乌水联手举兵近十万胡兵,趁并州大乱,攻打并州。却被当今骠骑大将军,冠军侯文不凡击败。十万胡兵伤亡近有大半,宇文天佑更是损命于并州。后来柯拨乌水趁宇文族,因失宇文天佑而大乱之时,乘虚而入,统一了北羌胡。之后文不凡再领大军压境,柯拨乌水畏战率部众而降,不但遣送回昔rì捉拿的近七十万汉人俘虏,每年还需要进贡良马。

    羌人被汉人逼得如此落魄,已有近百年没有发生过了。羌人这几十年,可谓是好了伤疤忘了痛,趁汉室大乱,在各地多有造反。因羌人彪悍,多数造反都是成功,在天下各地捣乱,得意之时。文翰对北羌胡之举,如同在天下所有羌人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令正是嚣张的羌人脸面全失。

    因而天下各地的羌人,对文翰恨之入骨,甚至有些部落更做文不凡的草人,用箭矢shè之,以泄其恨。从此可以看出,几乎所有羌人,都将文不凡看做是不死不休的仇人。而成公英此次便是看中此点,赶往西羌胡部落,说服西羌人举兵阻扰文不凡从陈仓进攻的大军,争取时间,让马超能够迅速地安稳民心,做出一系列战略布局。

第六百零三章 戏隆之病

    有关凉州的事态发展,暂且说到这里。

    在雍州陈仓,此时八万大军皆以整备完毕,粮草辎重,攻城器械等战备之物亦已齐全。文翰率领众将,在三rì前已是赶到陈仓。此番随文翰来者,征战武将有关羽、赵云、张辽、胡车儿四将,至于徐荣、张绣则镇守雍州,徐晃、周仓则赶回河东,坐镇河东之地。出策谋臣,仅有李优一人。此番凉州之战,至关重要,按理来说,文翰麾下首席谋士,神智戏志才绝不会有所缺席。

    之所以,戏隆未有随军出战,是因在文翰正yù赶往陈仓之时,发觉了戏隆身体一直藏着的恶病。那时戏隆刚走出殿外,连声恶咳,咳得可谓是撕心裂肺。文翰急而走出看望,见戏隆满手是血,当下急忙找来华佗得以门徒安华来为戏隆诊治。

    戏隆可是文翰麾下首席谋士,对文翰乃至整个势力的重要xìng如同鸟之双翼,虎之爪牙!

    安华一听兵士,戏隆有患,吓得当场失sè,急忙赶来。当安华赶至,见到戏隆苍白中透着几分灰黑的面sè,听到他凌乱衰弱的呼吸时,脸sè刹地变得极其凝重。

    文翰眼sè慌张,满脸急躁令安华赶快过来诊治,文翰素来给人的感觉都是笃定平静,泰山崩于眼前而sè不变。如此失态的文翰,安华还是第一次看见,当即疾奔过来,先为戏隆把握。戏隆倒是淡定,竟然还对安华露出一个笑容。

    经安华诊断后,文翰才得知,戏隆因近年连番大战,rì夜不眠,忧心思策,几乎挖空了他体内的jīng力,因而无论是身体还是jīng神,损耗皆是极其之大。再加之戏隆年少时多病,而长大后又是颇为放纵,甚爱酒宴。后来投于文翰麾下后,多得华佗的调理,身体好了不少,但因文翰麾下少有谋臣,大局布置,战略行军几乎皆由戏隆一力承当,旧时的弊病一下子爆发起来,而因戏隆经常随文翰行军作战,回到河东后,多数又是在处理事务,神龙见首不见尾,华佗少予他见面,因此未能及时发觉戏隆的病情。

    “在半年之内,军师绝不能再做cāo劳,否则…”

    文翰刀目内的瞳孔,刹地骤缩,发杂的神sè内竟生了一丝恐惧!安华未有说尽不话,不言而喻。听得戏隆病情如此危急,文翰方寸大乱,怒声暴喝。

    “安华!你作为军中大夫,军师有此大患,你竟未有丝毫察觉!!!你可知罪!!!!?”

    安华心神一骇,当即跪倒告罪。

    “主公息怒,属下知罪!”

    这也难怪安华,安华年纪尚轻,岂能如其师傅华佗那般,单凭观人脸sè,就可知其体内有无患疾。

    “呵呵。主公,隆并无大碍。隆平rì事务繁忙,安大夫与少有相见,岂能知我病患。这全是隆之过失,这患疾时而发作,时而不见动静,隆因而未有重视,还望主公莫怪。”

    戏隆扯着一抹淡笑,话音甚是虚弱,文翰听得心疼无比,又见戏隆眼sè中多有要为安华求情之意。这才强收怒火,令安华快快为戏隆备好药方,先做调理。

    安华依令,询问了戏隆几句,对他身体的状况再做一番了解,之后便是告退而去,为戏隆抓药去了。

    “志才,此番凉州之战,你无需担忧。忠文本就是凉州之人,昔年董卓能够从凉州直指中原,多是依赖忠文之智。

    这半年,你就在河东好好歇息,无论大小事务,一律不准你插手过问!回去之后,我会严令大哥,对你多加看管,从即rì起,你滴酒不能有所沾。还有若是元化,要对你施诊时,要动刀具,你莫要惊恐。元化医术超凡入圣,其医术虽是怪异,却有奇效。”

    戏隆一听文翰要对他势以禁酒令,顿时那个苍白的脸sè变得更为苍白,好似心头一块大肉被文翰割去了。之后又听起华佗那怪异的医术时,苍白到极致的脸sè,忽地抽搐起来。

    这也难怪戏隆如此恐惧,毕竟这时的人还未能接受要动用刀具的外科治疗方式。

    “这这…”

    文翰的话,竟然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有着神智之慧的男人又恐又是慌。

    “嗯!”

    文翰刀目大瞪,一脸不容反抗的威容。

    “隆,接令!”

    戏隆一脸苦sè,眼神幽怨无奈,就像被人强暴的大姑娘似的。文翰被戏隆这个神情弄得哭笑不得,刚才那急得快要翻天的焦虑,也渐渐地稳了几分。

    文翰站予陈仓城头之上,脑海中回想着那rì的一幕幕。自戏隆投于他的麾下,两人几乎形影不离,每每军中有着急情,在戏隆的神智之下,必然能逢凶化吉。忽然间,戏隆不在他的身边,文翰总觉得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地浮躁。

    蓦然,安华对于戏隆病因的讲解,在文翰脑海中浮起。文翰皱了皱眉头,压耐着那份忐忑,微微叹道。

    “诶,是我太过依赖志才了。”

    文翰叹声刚起,身后便是响起了一阵脚步之声。此时关羽、赵云都乃整备军士,而张辽和周仓正准备辎重粮草。其他大小将士,皆在指挥兵士行事。时下为一空闲的,除了文翰外就只有李优。

    文翰缓缓转身,李优执礼一拜,随而问道。

    “主公,可是在忧心军师之病?”

    “志才与我,就如鱼水之系,鸟翼之连,虎牙之长。若无志才,绝无今rì之文冠军。他对于我,不容有失。”

    文翰直言而道,李优听得心头大颤,对戏志才能在文翰心中占据如此重要的位置,羡慕无比。而且亦对文翰那份直白,无所顾虑的胸襟大感敬佩。

    “军师能得主公如此青睐,实乃他之幸也。谋臣得予如此,一生何求!”

    李优仰天而叹,一时间似乎思绪万分。

    之后,文翰与李优在城上谈了许久,除先前一些外话外,其余都是在商议凉州战事。戏隆不在军中,李优则成为了文翰唯一能够依赖的谋士。

    而李优才智非凡,又是熟悉凉州地势,或者在此番凉州之战,会是再有惊天之策施出,以另外一个身份,再一次威震凉州。

    时间一转即逝,很快便是到了出军之rì。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张辽和胡车儿护送粮草辎重带领八千步军先是往凉州边界进发。

    一队队护粮队伍,先是进入广魏之地,在队伍之内,胡车儿领军在前,张辽领军在后,两人领军前后守护,头尾相应。

    数rì后,队伍入一山道,在山道四周有不少小型羌胡部落,不少羌人在山道各处策马飞驰,探望粮队。张辽护在后军,见这羌人频频出现,眼神不觉凝重了几分。

    原本张辽想令兵士驱赶,不过后来又想他们初入凉州,又有护粮重任在身。粮乃军中命脉不容有失。张辽不愿多生变故,因而只令斥候在四处提防,又派人前去吩咐胡车儿多加小心。

    胡车儿收到张辽之令,不过却未放在心上,一路令军前行。

    到了黑夜之时,粮队正入一林间,林间多有动静。胡车儿并无疑虑,见天sè已黑,yù要加快行军脚步,赶入林间歇息。

    粮队如同一条长蛇,蛇躯刚入过半。须臾一声炮响暴起,四面八方齐齐响起喊杀之声。一队队骑军从林间各处飞奔而来,密集的马蹄声,再加上黑夜的遮掩,让人无法看清来袭骑兵的数量,只给人一种如有无穷无尽兵马来杀的感觉。

    胡车儿吓了一惊,在他四周的兵士连连惊呼起来。数队骑兵杀至,这些骑兵皆拿羌刀,疯狂地杀入粮车阵内。文军兵士被这些羌胡骑兵杀得措手不及,一声声惨烈地痛吼声轰然暴起。一时间,文军阵势大乱,随着一队队羌胡骑兵杀至,左突右冲,文军死者急剧上涨。渐渐地,不知哪一队文军兵士,一哄而散,仓促逃开。逃兵情况一出,立即便是一发不可收拾。胡车儿厉声喝叫,几个逃亡的文军兵士被他举锤杀死,但仍然止不住逃兵的状况。

    就在此时,数队羌胡骑兵响起几声羌语,很快一把把火把被点燃,羌胡骑兵拿着火把在粮车四处纵火。胡车儿看得恶目爆裂,连忙挥锤去阻,但这些羌胡骑兵实在太多,且来去如风,胡车儿只是杀了十几人,根本无法阻止羌胡骑兵纵火的势头。

    就在胡车儿方寸大失之时,在队伍之后,一彪人马组阵飞杀而来。为首之将,灿灿银甲,手持绝世杀器‘方天画戟’,赫然杀至。

    此将正是护于后军的张辽,张辽见这羌人行踪诡异,故一直心有提防,见夜sè正黑,又看粮队正往一处林间赶入,忽有一种不祥预感,故令后军各部将士,随时准备作战。果然,如张辽所料,这内里果然有羌人的埋伏。还好张辽先做准备,因而后军兵士并无慌乱,及时组阵来救。

    张辽策马飞冲如同火风,方天画戟一起,马匹奔腾不停,张辽持画戟而砍,画戟无所不迫,如同割白菜一般,在一队羌胡骑军的队伍内,赫然割出一条巨大的血痕。随即后军五千文兵杀至,对着四周的羌胡骑兵一顿乱砍,羌胡骑兵被张辽冲得正是大乱,忽然被如同浪涛般的文军兵士汹涌扑来,顿时被杀得毫无反手之力。

    张辽正杀间,听得在一支羌胡骑兵内,有一人羌人将领厉声大叫,在指挥四处羌胡骑兵。张辽双目散光,在夜sè里,隐隐见他身穿金sè铠甲,兵甲jīng良,马匹神骏,猜得他是领军大将。

    张辽虎啸一声,一啪马匹,火速朝着那金甲羌将挥画戟倏然杀去。

第六百零四章 张辽计算胡贼

    那金甲羌将不知张辽厉害,见有一汉将朝他杀去,大吼几声羌语。数十名羌胡骑兵及时拍马飙飞而去。

    电光火石之间,数十名羌胡骑兵截杀住张辽,数十柄羌刀从各个不同方向往张辽身躯劈来。张辽忿然一提方天画戟,砰砰砰砰砰的连环暴响遽然而起。

    随即方天画戟,如化作电光风影,迅猛而出,霎时间五个羌胡骑兵坠落在地。张辽纵马冲过,四个羌胡骑兵及时勒马回头来追。张辽往前直冲,未有看后,待那四个羌胡骑兵追近时,张辽猝然发作,方天画戟一动,连连点刺,四个羌胡骑兵刹时毙命。

    张辽如此神勇,吓得那后面的羌胡骑兵一时心神大骇,不敢来追。张辽越冲越开,那金甲羌将又是暴声连喝,在其身边又有数十名羌胡骑兵冲出。

    张辽猛地加速,胯下坐骑越冲越快,方天画戟快如乱风,于这数十个羌胡骑兵人cháo内一杀而过。血雨飞暴,金甲羌将看得眼切,见张辽浴血飞出,吓得连忙拨马就逃。

    “胡贼哪里跑!!!”

    张辽咆然大哮,声如巨山爆开,吓得那金甲羌将差点坠落马下。待金甲羌将回过神时,听得背后又连起惨叫声,回头一望,张辽又破一队羌胡骑兵的拦杀,已是快要杀近。

    金甲羌将心神一紧,就想拍马拼命地狂逃。忽见前方又是暴起连连惨叫声,一个手执双锤的巨汉,杀得如入无人之境,亦是往他这边杀来。

    前后都有恶煞鬼神杀至,金甲羌将正是不知所措之际,张辽最先杀至。一阵恐怖的破空声,在耳边剧烈而响,金甲羌将下意识拿刀往后就挡。

    砰的一声。一股极其恐怖的力气,几乎震得金甲羌将手中大刀脱手而出。

    张辽气势索然一涨,杀气暴得翻天。方天画戟一起便是三道戟式,第一戟往金甲羌将头颅砍去,金甲羌将急急持刀挡去,两柄兵器碰撞的瞬间,金甲羌将虎口刹地全暴开,血液飞喷不止。方天画戟猛地一动,方向一改,第二戟往金甲羌将的心窝刺去。金甲羌将大手无力,不敢再挡,故而驱身一避。

    张辽画戟险险贴过,而就在此时,张辽手臂骤然暴dong,方天画戟好似早有预谋地,以迅雷不及掩耳般的速度,横抽而去。方天画戟削铁如泥的锋芒刹时将那金甲羌将拦腰而断。

    金甲羌将一分为二,在四周观战的羌胡骑兵皆是看得惊心动魄。张辽一抽方天画戟,充满杀意的剑目飞shè四周,吓得一众羌胡骑兵不战而逃。

    金甲羌将死后不久,一声声急速的羌语在四处暴响而起。可能是说着金甲羌将的死讯。很快这一队队的羌胡骑兵,火速退走。张辽引兵掩杀,胡车儿则止住自军乱势,同时又令兵士急速掩杀。

    张辽领兵一路掩杀,紧紧追在羌胡骑兵人cháo身后,死追不放。张辽越冲越猛,杀入羌胡骑兵人cháo之内,四处突破,四处冲杀之时,遇到四员羌将,皆被张辽以迅雷突发之势,挥戟搠死。

    张辽在羌胡骑兵人cháo内,乱杀一通,以一人之骇世锋芒,捣得天翻地覆。羌胡骑兵如同一群遇到猛虎追杀的羊羔,惶恐而逃。

    很快紧随张辽的兵士杀至,羌胡骑兵正是乱散,而张辽兵士受张辽之勇而激昂士气,在其锐锋狂攻之下,羌胡骑兵根本毫无反手之力。

    张辽杀至天明,羌胡骑兵熟悉地形,朝四处冲散,张辽不敢过于深入,应而收兵退走。

    艳阳高升,一缕阳光照落林间,张辽策马而来,满身血液遍布铠甲战袍,透红滴血。胡车儿看得一阵心惊肉跳,见张辽走进,连忙跪地告罪rì。

    “末将不听张将军之令,贸然而行,因而令粮车有失!末将甘愿受军法处置!”

    张辽勒住马匹,凝神而视。此番护粮,张辽为正,胡车儿为副,张辽有令,胡车儿不听,犯下之罪,足可令胡车儿人头掉地。

    “胡将军竟然知罪,何不以戴罪之身,立功除罪?我身为统军之将,此番粮草有失,罪不可免。你我皆是戴罪之身,不过所幸主公素来胸襟宽宏,若在主公大军未至之前,你我能立下大功,主公必会赦免你我之罪。”

    张辽翻身下马,扶起胡车儿。胡车儿知张辽不想重罚于他,故而有此一说,胡车儿心中万分感动,对张辽不觉敬佩万分。

    胡车儿感恩yù要再拜,张辽一手抓住胡车儿,别看胡车儿长得比张辽还要壮硕几分,但却别张辽抓得动弹不得。足可见张辽,力劲非同凡响。

    张辽对胡车儿做了一番安抚后,胡车儿忽然好像想起某事,急令兵士抬来那金甲羌将的尸体,从其下半身断躯中,拿出一副红sè玉牌,玉牌上刻有‘北宫鸿’三个大字。

    张辽见这三字顿时皱起了眉头,原因无他,北宫姓氏乃西羌胡之大族,其中北宫伯玉更是西羌胡曾经的首领。

    此人为了响应太平道首领张角的起义,和西凉土豪宋杨等人联合了发动叛乱,后又招揽韩遂、边章等人入伙。之后,却被韩遂施计吞噬了其势力。

    “原来此人是羌胡北宫族之人。难怪昨夜那支羌胡骑兵皆听从他的指挥,看来此人正是昨夜那支胡骑的统领。”

    张辽喃喃了一句,之后沉吟了一阵,脑念电转,在心中想计。胡车儿静静立于一处,不敢打扰。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后,张辽剑目刹地shè出两道jīng光,急问胡车儿。

    “胡将军,可否熟悉这周边地势,此方圆三里一带,可有险地可做埋伏?”

    张辽突然这样问起,必定想出计策,胡车儿心猛地一跳,他乃西凉人,未曾参军时,曾经落草为寇,西凉之地他几乎走遍。也因如此,文翰此番才会令他随张辽一同护送粮队。

    胡车儿快速地环视一周,思虑一阵后,便喜声呼道。

    “有了!张将军,在此处不愿西北一带有一绝谷,绝谷四周所生杂草,若是能引人入谷,纵使是千军万马也绝无可能逃出生天!”

    “善!此地正好埋伏!”

    张辽喜声一喝,随后唤胡车儿过来身边,附耳低声,如此如此。胡车儿越听,恶目jīng光越盛,听罢,重重地颔首便是依张辽之计各做安排。

    之后,张辽令大军歇息半rì,待夜黑之时,张辽领军再是开始进发。张辽故往昨夜羌兵逃亡的方向进发,一路多遇有羌胡斥候的动静,张辽明知这羌人藏有歹心,但却仍旧领军前进。

    过了两个时辰后,张辽护着粮队正走,忽然两边山脉又是暴起两声炮响,一队队羌胡骑兵杀气腾腾地蜂拥杀来。

    其中一亦身穿金甲羌饰战袍的大汉,一见张辽身影,双目顿时赤红起来,扯声暴喝!

    “汉人!尔玛三弟北宫鸿可是你杀否!?”

    “胡贼!我乃骠骑大将军文不凡麾下破军中郎将,张文远!你弟正是死于我方天画戟之下!

    你等胡贼竟敢袭我汉军粮草,实在罪不可赦,你还不快快下马投降,否则我必取你命!!”

    张辽不见慌乱,扬鞭喝骂。那金价大汉听得火冒三丈,哇哇大叫,那充满仇恨的目光,似乎恨不得要将张辽撕开两半。

    “汉人休得嚣张!!!看尔玛北宫虎如何取你项上首级!!!”

    北宫虎喝毕一啪马匹,往张辽快速杀来,张辽提方天画戟迎住,与其杀了几合,张辽故作不敌,拨马就逃。

    “鼠辈!!逃得非是英雄!!!”

    北宫虎纵马直追,张辽不顾辱骂,策马只逃。一众兵士见张辽逃走,也是慌乱,弃了粮车纷纷往四处逃跑而去。

    北宫虎急令一部羌兵去抢粮车,自己则领一部羌兵紧追张辽身后,大有一副不死不休,死咬不放地态势。

    北宫虎急追而去,剩下的羌兵往粮车哄抢而去,阵型大乱,不在话下。

    话说张辽飞逃不停,引着北宫虎的人马一路疾奔。北宫虎一心要杀张辽,为其三弟报仇雪恨,故而不看地势,只知领兵去追。

    黑夜里,马蹄声飞荡不止,喊杀声响彻天地。

    不知不觉中,张辽将北宫虎引入一绝谷地带,北宫虎如同疯狗一般带军冲入谷内。

    须臾之间,谷道四处响起无数点点火光,一声悚然的shè字暴起。即时间,无数火箭从谷道坠落而下,而在谷道之内,堆积无数易燃干草,火箭一落,顿时处处干草冒天起火,一时间火海遍布蔓延而去,将整个谷道轰然照亮。

    张辽一勒马匹,方天画戟挥天一摆,剑目带着无尽杀意骤然shè向北宫虎的身上。

    “不好!中了这汉人诡计!!”

    火光一起,北宫虎就知大事不好,惊呼一声,正好见到张辽寒冽的杀意,忽然心脏一揪,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至天灵盖。

    张天火焰之中,张辽猛拍马匹,飞马而去。北宫玉身后兵士大乱,混乱而逃,北宫玉退路尽被兵士所阻,眼见张辽杀来,死咬钢齿,急忙提刀挡住。

第六百零五 黑风再战胡贼

    方天画戟如附有浓浓血气,划天飞跃,往北宫虎心窝直刺。北宫虎一刀急急挡住,眼目圆瞪,喝地一声。

    “起!!!!”

    北宫虎天生神力,是西羌有名的大力士,此番奋力而出,竟能挡住张辽地雷霆一击。张辽剑目刹地暴光,一抽方天画戟,再起攻势。方天画戟或砍或劈如同道道烈风,北宫虎死命力抗,越挡越是心惊不已。

    这张辽攻势的速度,实在骇人,招招一气呵成,完全没有丁点间断,杀得北宫虎暗暗苦叫不已。

    五招攻势瞬间就过,北宫虎唯有力气尚且能与张辽持平,但敏捷xìng落于张辽不仅一筹。张辽的五招攻势,皆在北宫虎身上留下不轻的伤势。北宫虎见张辽招式一停,恶吼一声,全身力气皆集中一臂,抡刀望着张辽头颅就劈。

    谁料张辽是故意露出空档,眼见北宫虎大刀将要砍中,电光火石之间,张辽迅疾驱身一避,大刀险险贴着张辽身躯劈过。

    张辽一止去势,此时他已半身离马,但却以不可思议的马术,一蹬马鞍,抽起了方天画戟。方天画戟如迅雷飞疾,划过北宫虎的脖子。

    一道血液猝然而起,北宫虎双目暴瞪,满脸的无法置信,他大嘴一张一合,血液汹涌而出。张辽回过身,坐立在马,提画戟又是一点,赫然点中北宫虎的心窝。北宫虎当即坠马而倒,死得不能再死。

    张辽将北宫虎诛杀,一拍坐骑,往火海中混乱的羌兵人cháo倏然杀去。火亮的夜sè内,张辽厮杀不停,一路杀进,如有破天之锋芒,于羌兵人cháo之内,如入无人之境,洒然杀破而去。

    北宫虎所领的羌兵,在火海之中几乎死去大半,被践踏而亡者更是不计其数,再加之绝谷四周箭矢如雷迸发,能逃生者仅有寥寥数百人。

    话说另一边,另一部羌兵正在哄抢粮食,有一羌将见这辎重浑重无比,令兵士打开一看,这粮车里竟然都是大石。

    “这粮车是假的!!!

    那羌将失声呼叫,随即想起北宫虎追一汉将而去,忽又见不远处三里外火焰张天,又是惊呼起来。

    “不好,中计了!!将军有险!!!”

    连连两声惊叫,顿时令羌兵阵脚大乱,北宫氏乃西羌大族,先前已是死了一个北宫鸿,若是北宫虎再是有失。那么他们这部军马内,上至将士,下至兵卒,皆要承受北宫氏的滔天怒火。一个个羌将疾声喝起羌语,领一部部人马慌乱去救。

    就在此时,在路道两旁,喊杀声轰然而暴,两队数千人的汉军兵马突兀杀来。左路一将,手提两柄重锤,冲得最快。一个羌将正冲间,遇到那双锤汉将,正要提刀去砍,那双锤汉将巨喝一声,恶煞过人,吓得那羌将心神一震,手上刀速猛地一歇。迅疾之间,一大锤狠砸而去,直轰打在那羌将胸口,砰的一声暴响,那羌将如同脱弦之矢,随声而飞。那羌将飞了数米,头撞落在地,当场毙命。

    双锤汉将正是胡车儿,胡车儿仅一招杀死一将,惊骇全场,吓得他身边四周羌兵轰然而退。随即数千汉兵一拥而至,一些羌将见汉军势猛,哪还有去救北宫虎的心思,急忙引兵士退走。但一些羌将又恐北宫虎,因而受罪,死命拼杀。

    因此羌兵乱势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在汉军奋勇厮杀下,可谓是兵败如山倒。

    再者不久,一骑快马手提画戟汉将于山间急速奔走,从一山道中策马飞落,如同神将降世,杀入乱军之内。此将正是火速赶来的张辽,两个羌将一时反应不及,被张辽搠落马下。

    张辽一现,许多羌兵认出这一尊恐怖的杀神,慌心更乱,再也止不住畏惧,朝四处狼狈逃去。张辽和胡车儿于乱军内dong突西冲,汉军狼奔豕突,飞杀不停,一路掩杀。羌兵被杀得丢盔弃甲,抱头鼠窜,落荒而逃。

    汉军直杀到天明之时,才收兵而去。张辽与胡车儿一同指挥兵士收拾战场,两个时辰后,胡车儿报之张辽,昨夜羌人大概死了六千余人,加之前rì汉军击毙的二千羌人,死在张辽这支汉军手下的羌人足有八千余人。

    如此之多的羌人,张辽亦不由一惊,不敢再贸然而进,领兵暂守一处,严密保护辎重粮草,又派斥候通知正在后面赶来的大军。

    羌人连番大败,残兵慌逃间,正遇一波羌胡骑队,队中有一身穿虎头青甲,生得虎头虎脑得大汉。此大汉乃北宫虎,北宫鸿之兄,北宫霁月。

    北宫霁月见那支残兵如此狼狈,连忙策马领军截住,残兵内的羌将见得北宫霁月顿时吓了一惊,急急跪下。

    北宫霁月问之何事,羌将将两rì大败之事一一禀告。北宫霁月听得其弟北宫鸿被杀,北宫虎生世不明,气急攻心,惨吼一声,悲盛至极,坠落马下。众将士慌忙救起。

    “尔玛先前有令,汉人jiān诈,此番只可扰击,万万不可贸然进攻!!为何还会有如此惨败!!”

    北宫霁月休养一阵,怒气暂压,虎目通红,喝声而问。

    “将军息怒。两rì前,三将军见一支辎重队伍,想这定是那文不凡大军的粮草,与末将等商议,yù要烧毁其粮。末将等,见这粮队内皆是步军,而尔玛羌胡骑兵来去如风,自然不怕。因而皆是应和三将军之计。

    到了夜里,三将军率领五千骑兵,趁夜偷袭,原本这一切如三将军所料,汉军大乱,数十架粮车亦是烧起。但哪知,在粮队有一汉将,好似早料到会有袭击,兵士蓄势而发,盛势杀来。那汉将更是骁勇异常,末将等还未反应过来,三将军已被他杀害。三将军一死,军士大乱,故而大败。

    末将等落败而逃,二将军得知此事,雷霆震怒,yù要举兵为三将军报仇。恰巧到了夜黑,那汉军粮队又是进发,有兵士见得那杀害三将军汉将,正在粮队之内,速报之二将军。

    二将军率领末将等又去劫粮,二将军一见那汉将,就只顾着为三将军报仇率一部人马去追杀。又令末将等领一部人马前去抢粮。哪知这是汉人jiān计,那些粮车内皆是巨石,而二将军被那汉将引入一处纵火伏击。末将等抢粮之时,亦遇汉军伏击,故而又败。”

    “军马损伤几何!?”

    北宫霁月深了一口凉气,虎目一瞪,急忙问道。

    “除尔玛数百人外,其余尽数阵亡!”

    那羌将脸sè刹地变得惨淡,眼sè畏惧,低头弱弱禀告。

    “八千儿郎!!!几乎殆尽!!!三弟误事,二弟莽撞呐!!!”

    北宫霁月仰头痛啸,同时心中怨恨狂聚,恨不得将那支汉军一口生吞!不过北宫霁月尚未丧失理智,先是将军马收于一山中部落,然后一面派人探索其二弟北宫虎还有那支汉军粮队的消息,一面派人通知其叔父北宫季玉。

    北宫季玉乃当下西羌首领,至于北宫霁月、北宫虎、北宫鸿三人皆是昔rì西羌旧主北宫伯玉之儿。

    北宫霁月探寻了两rì,有关那支汉军粮队的消息,音讯全无,就好似忽然消失似的。至于北宫虎,羌胡斥候在一处绝谷,发现到他的尸体。北宫霁月闻之,其二弟亦死,伤心之余,更是对文不凡的兵马恨意剧增。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关羽率领一千八百黑风骑先是赶至,张辽和胡车儿不由一惊,暗叹这兵马来得神速,速速迎接。不过当张辽见到来军仅有一千八百人时,眉头不觉一皱,前路羌胡兵马人数不明,但至少不会少于万人以上。而且这羌胡多数骑兵,这仅仅一千八百兵士岂能抵挡?

    关羽翻身落马,他见张辽、胡车儿脸上皆有疑sè,关羽扶须而笑,身上散发着一股盛大如山的气势。

    “你等可是疑关某这一千八人难解当下之急呼?”

    张辽和胡车儿对视一眼,关羽麾下一千八百黑风骑声名远扬,甚至可以说乃天地第一之骑兵。但饶是如此,这军内数量之少,实在让人难以想象,能够解决面前之急。

    关羽声威之高,仅存于文翰之下,张辽、胡车儿皆不敢在关羽面前反驳。关羽见二人一时无言而对,又是笑道。

    “文远可否借胡将军于关某一用?二rì之内,关某必能替你清除路上一切障碍!”

    关羽语出惊人,一副胸有成竹地样子,让张辽惊骇之余又起了几分信心。

    时下粮队进程被阻,如此一来,就会拖慢整个大军的进程。兵贵神速,战事千变万化,往往会因某个因素而影响大局,甚至是整个战事的胜负。

    而张辽先前已派人通知后方大军,派关羽前来,定是文翰的决意。文翰历来行事谨慎,此举必然有其深意。

    “如此,末将便静候关将军的好消息!”

    “哈哈哈哈哈哈哈!”

    关羽朗然大笑,而在他身后的一千八百黑风骑,陡然间迸发出如同冲天海cháo一般的滂湃杀气。黑风骑自组建起,与羌胡人的战事大大小小近有百场,每场死在黑风骑箭下枪下羌人数以千计。

    若当真要论,天下间哪支兵马杀死羌人至多,那无需置疑地必定是黑风骑!而因为文翰对羌人有一种莫名的深仇大恨,再加之黑风骑曾在北胡境征战,亲眼见过羌人如何虐待汉人俘虏,对其之恨,可谓是深入骨髓。

    一旦提起要与羌人作战,黑风骑无论大小将士,迸发的战意之浓烈,足可惊天地泣鬼神!仿佛要将其杀至血流成河,遍地尸野,尸体堆积如山,才肯罢休!

    关羽与黑风骑解甲卸鞍,歇息至深夜,在这六个时辰内,以关羽为上至下兵卒,皆闭目养神,养jīng蓄锐,仿佛在蕴育着一股狂烈的杀意。张辽、胡车儿等一众将士,不敢打扰,凡是经过,皆轻步而行,有时某个黑风骑将士睁开双目,那深邃如同深潭般的杀气,让人不禁心脏一揪,遍身冰寒。

    黑夜一致,关羽出帐踏出,与此同时一千八百黑风骑皆似心有灵犀般,齐齐踏出。胡车儿等候许久,急忙而来,关羽速速问了几句,皆是有关这四周何处有羌人部落。胡车儿凭记xìng印象指了三处,关羽微微颔首,即令三队各数十人的黑风骑前去探索。

    半个时辰后,三队黑风骑皆数回来一一禀告。在这三处中,一队黑风骑发现有一部落,足有上万羌兵,其中大概有八千多羌胡骑军。

    关羽一眯丹凤目,提青龙偃月刀奋然上马,赤兔马嘶鸣一声,四蹄奔开,洒然飙飞而去。胡车儿急忙紧跟在后,一千八百黑风骑助阵而出,在夜sè遮盖下,这对兵甲马匹皆是漆黑的骑兵仿佛跟黑夜化作了一体。

    风萧萧兮,易水寒。月黑风高之时,让人不禁叹道,好一个杀人之夜!

    关羽引军于山林平道间飞奔不停,胡车儿在旁指路,尽走一些小道,避过羌胡的斥候,充当引路者的角sè。一段段急促的马蹄声于大地各处猝然而起。夜里三更时,关羽率众赶至某个山头羌胡部落,部落四周尽是马匹。

第六百零六章 关羽斩北宫

    关羽一提青龙偃月刀,在月光照耀下一烁寒光反shè而出,关羽一拍赤兔,飞马往部落入去。几个在部落哨塔的羌兵发觉到关羽身影,连忙惊呼起来。

    关羽首当其冲,驱马过门,守在门口的数个羌兵反应不及,被关羽左右两刀砍死。一千八百黑风骑紧随关羽之后,赫然杀进。随着惊呼声起,部落内顿时响起一阵阵慌乱的吵杂声,无数羌兵仓促跑出,关羽抡刀挥砍不停,见人便杀,一路轰然直杀而去,将无数羌人冲的前仰后翻。紧接着,黑风骑如同一黑sè浪cháo,遽然狂扑而来,一排排漆黑的长枪,冲刺而过,击荡出片片血雨。

    羌人惨叫连连,关羽率军从头杀至尾处,忽又拨转马头,见后方人头拥挤,怒喝声惊慌声嘈杂不停。羌人正乱,关羽乘势又杀,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胯下赤兔马,如同无敌战神临世,在人cháo之内,赫然地撕开一个破口。黑风骑战力超强,攻势猛锐,助阵成片而杀,捣得翻天覆地,羌人骂声更胜,不少羌人已急穿好兵甲,提刀来砍。

    不过如此仓促之下,又岂是这队天下第一骑兵的对手,关羽引黑风骑又一次杀透人cháo。关羽见羌兵乱势慢慢有减,开始一堆堆地围杀过来。

    关羽丹凤目凌然一暴,仿佛这场杀虐之战才是刚刚开始。

    “撤!”

    关羽急拨马头,率军往部落外逃离。北宫霁月在一队羌兵拥护下,急急冲出,见关羽这队仅有不到二千人的骑军,竟敢来触他近万胡军的虎须,连忙喝令各部将士领兵在后追杀。

    一阵阵恶煞的喊杀声频频爆开,只见一堆堆羌人人cháo往部落外马匹迅疾奔去,纷纷纵身上马,往黑风骑身后紧追而去。

    关羽引军冲在最前,他好似故意放慢速度,等这羌胡骑军追来。两军一逃一追间,关羽率黑风骑逃到一处山腰处,下坡之地密集杂乱的马蹄声狂暴响起。

    关羽一眯丹凤目,凝声而喝。

    “黑风骑所属听令,搭弓上箭!!!”

    关羽喝令一落,一千八百黑风骑整齐一致地收枪执弓,上箭拉弦。关羽策马回身冲来,见身前无数羌胡骑军快要冲至五十米距离时。

    “俯shè!!!”

    关羽一挥青龙偃月刀,刀影一坠,一千八百根箭矢从高空如同火雷般狂喷shè去,冲得最快的一部羌胡骑军顿时被击倒一片,连人带马坠落马下,紧随着连冲倒数队人马,一时间,近有千多人滚落山坡。

    听着那惨烈无比如同厉鬼般的惨叫声,关羽毫不动容,又是挥刀下令,一轮借高空坠势而落的俯shè攻cháo又是shè出,俯shè的杀伤力仍旧恐怖,又是近千人坠落山下。

    关羽连令黑风骑发起俯shè,前后一共五轮,将追在山坡的羌胡骑军shè得大乱,近有数千人滚落山下,其余皆是一旁混乱慌张,阵势全无。

    “杀!!!”

    关羽一拉赤兔马,赤兔前提高抬,厉声嘶鸣,随即化作一道赤红之光,朝山坡下方乱成一锅粥的羌胡骑兵赫然杀去。至于一千八百黑风骑皆收弓提枪,火速随关羽杀去,汉军将士令行一致,其默契度超乎想象之高。

    胡车儿跟在军队之内,一脸的惊骇之sè,黑风骑战力之超绝,战法之奇妙,令他可谓是大开眼界。

    关羽率黑风骑从高坡杀落,马借高势,冲锋速度剧增不少,黑风骑如附有神力,在关羽的带领下,对准混乱的羌胡骑军轰然杀去,立即将其杀得如波开浪裂,暴散而溅。

    一次高处冲锋,关羽与黑风骑竟是杀了近有千人羌兵,关羽领军杀透而去,见后面又有数千羌胡骑兵追来。

    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竭一盈,竭者必败。关羽深明此道理,而黑风骑将士对他来说如同亲肉兄弟,他绝不会贸然举动,而令任何一个兄弟有所损伤。

    关羽一转马头,领黑风骑夺路而去,那数千羌胡骑兵追至之时,有马镫马鞍的装备之下,关羽已领黑风骑逃远,加之夜sè迷蒙。各个领军羌将皆不敢追。

    此夜黑风骑可谓是大发神威,在袭营和奇妙战法的配合下,硬是以一千八百人将万名羌人大军杀得天翻地覆,其中伤者近有三千余人,而阵亡羌兵亦有近二千多人。

    北宫霁月听得兵士伤亡如此惨重,骇得当场呆滞,随后又想起在北羌胡曾流传文翰麾下有一支骑兵,兵甲坐骑皆为漆黑之sè,且配有神奇装备,战力超绝,又是擅长骑shè。昔年就是这支骑兵,几乎将整个北羌胡境地捅破了天,杀得北羌之人闻风丧胆,望风而逃。

    “难道今夜那支骑兵,正是传闻的黑风骑!如此的话,那诛杀无双将王的关云长岂不是也来了!!!”

    北宫霁月惊心动魄地想到,比起那诛杀他二弟三弟的汉将,关羽要比其恐怖不止一筹。自吕布损落,关羽便被大多天下人认为他乃当下武将之巅,于万军之中取大将首级,如囊中探物。北宫霁月不但畏惧黑风骑之锐锋,更畏惧关羽之勇。

    北宫霁月当即通令各部将领趁夜撤退,因军内有不少伤兵,羌军撤退甚是缓慢。到了次rì一早,关羽领黑风骑又是杀至,不过仅仅发起一次冲锋,击杀大半伤兵,便夺路而逃。因为黑风骑配有马镫马鞍,其速度之快,只能让羌胡骑兵望尘莫及。

    北宫霁月见这支骑兵势不可挡,恐惧之盛,竟是弃了所有伤兵,引五千骑兵火速逃离。到了黑夜,北宫霁月逃到一林,眼见快要赶入清水县时。

    忽然在林间出口,一支骑兵猝然而现。关羽手执青龙偃月刀,骑赤兔马慢踏而前,那威凛神圣的姿态,吓得北宫霁月魂魄惊飞。

    关羽在胡车儿的引路下,争先赶至此林,北宫霁月还有其部下将士不知其军内有如此熟悉地势之人,还以为关羽这支骑兵乃是神出鬼没的鬼兵,个个吓得阵脚大乱。

    “哇哇哇,鬼呐!!!!”

    一个羌将好似jīng神崩溃般颤声大吼,随即疯狂地一拨马匹,往后就逃。这羌将一逃,其身边的兵士也止不住恐惧,随之逃去。

    北宫霁月连忙安稳军心,但麾下将士仿佛已被关羽的黑风骑杀得胆寒,逃兵态势一发不可收拾。

    关羽丹凤目骤暴神光,赤兔马倏地飞起,青龙偃月刀割开而过。北宫霁月正在指挥兵士,忽浑身透起冰冷,转身一看,见一赤脸绿袍之将赫然杀来。这标志xìng的面貌立刻令北宫霁月猜得此人的身份。

    北宫霁月急弃大军往一处逃去,赤兔马快,刹那间截杀住北宫霁月。两马相撞,青龙偃月刀一起,关羽手起刀落,一刀将北宫霁月砍落马下。北宫霁月身亡,五千羌胡骑兵,如同树倒猢孙散,自顾一方死命逃去。黑风骑趁乱而杀,将五千羌胡骑兵歼灭大半,其余逃散者往四面八方而去,已是难成威胁。

    于此,关羽果然完成承诺,在两rì内将粮队进军清水的障碍尽数清除。张辽收到兵士来报,惊骇之后,便是大喜过望地急令兵士护粮而进,终于在三rì后赶到了文翰吩咐的地点。

    话说,近两万羌胡几乎被消灭殆尽,一队残兵赶回清水报之杨秋,杨秋大惊,一边令兵马加强防备,一边令人赶回狄道报之马超、成公英。

    而在张辽到了清水不久,文翰率领大军人马,亦在二rì后赶至。张辽、胡车儿因失粮之事,主动向文翰请罪。不过文翰却以两人后来立下功绩,免了两人的罪过。毕竟这粮草损失不多,如果因此而怪罪张辽、胡车儿两人,并不值得。

    八万大军集聚于广魏郡清水县十里之外,文翰兵马连rì奔波,因此文翰并不急着狂攻清水,让兵士歇息一rì后,次rì举兵六万往清水城进攻。

    此时在清水城内,因成公英与羌人有了约定,羌人出兵二万,阻扰文翰大军进军行程,给予马超时间尽快地安稳民心,和整备兵马征战之事。因而西凉大军大多尚在狄道一带聚集,而清水这里,先是赶来的仅有二万兵马。

    文翰见这清水城兵少,yù要趁西凉大军未至,尽快夺下此城,以此为战略根据地。因此,文翰yù速战速决,分为四军。令张辽领二万兵士,攻往西门,关羽引二万兵士,攻往东门,赵云引二万兵士攻往南门,而文翰自领一军,攻往北门。

    六万文军兵士,旌旗遍野,刀剑如林,铺天盖地,杀气腾腾,往清水四门火速而攻。擂鼓声,鸣金声,喊杀声响彻天地,仿佛将整座清水都给震荡起来。大地仿佛被六万文军人cháo,轰然踏破!

    杨秋在城上,见六万文军气势滂湃,士气如虹,又见军内一面面旗帜,关羽、赵云、张辽等将之名,如雷贯耳,杨秋每见一人心中一颤,三人皆见,魂魄几乎吓得飞走。杨秋未战先俱,大将亦是如此,更不用说这城内的二万西凉军士。

    轰隆隆!

    一架架云梯在东南西北各个方向,轰然前进,清水守军急促而阻,关羽、赵云、张辽,甚是是文翰,亦是厮杀最前,激昂兵士战意,而这各门进攻大军数量实在太多,一时间,清水守军根本无法抵住各路大军的攻势。

    半个时辰后,云梯车纷纷踏上了各处城墙,几乎是同一时间,关羽、赵云、张辽各冲上云梯,往城上赫然杀去。

    两军一攻一守,清水城杀声震天,又是半个时辰过了。数个兵士从东西南三门方向仓促赶来禀报。

第六百零七章 攻陷清水

    “报!!!关云长领军杀上东门,东门守将已被关云长诛杀,东门军情紧急,若无援军去救,难以坚持!”

    “报!!!赵子龙引一部人马杀上南门,南门守将已被赵子龙一枪击毙,南门军士大乱!”

    “报!!!!张文远率军攻上西门,西门守将畏死而逃,西门无人指挥,兵士各自逃亡!”

    连连三道急报,如同三道轰雷,连连在杨秋耳边爆开。杨秋满脸火急,他北门这边,战况亦是极为不利,岂有多余的兵马分出救援,而且这一救还要同时去救三处。

    杨秋正是踌躇间,忽见城下一面旗帜,旗帜上龙飞凤舞地写着‘骠骑大将军文不凡’的字样。杨秋双目一亮,心起一计,连忙呼令一部人马随他赶落城下。

    二万大军在文翰的指挥下,正汹涌往北门扑去,胡车儿刚是冲上一架云梯,往城墙处赫然杀进。眼看战况越来越是有利,文翰连忙令兵士乘势追击,加大攻势。

    就在此时,北门猝然打开。一队文军长枪手立即一拥而上,往城内冲去。只是那队文军长枪手还未冲入城门,便被一部西凉铁骑杀得暴退而散。

    杨秋手持一杆钢枪,策马冲在最前,他大目圆瞪,暴吼一声,引一千西凉铁骑竟是往文翰的位置,火速杀去!

    文翰听得城门喊杀声大作,一部骑军往自己位置杀来,文翰不惧反喜,令身边兵士准备。待杨秋引军冲进,文翰凝声大喝。

    “刀盾手,组盾抗敌!”

    在文翰四周的一千刀盾手,听令而动,持刀拿盾扑向杨秋的骑军,骑军冲势顿时被阻,正是乱时,文翰又是一喝。

    “弓弩手,shè!!!”

    早已搭弓上箭的弓弩手,齐齐发箭shè击,一千根箭矢往杨秋骑兵乱shè而来,顿时一大片人cháo倒下。杨秋猛挥长枪,挡过箭cháo,怒目咬牙,飞奔向文翰。

    “文不凡,纳命来!!!”

    “何方宵小之辈,可敢报上名来!?”

    “典军校尉,清水杨秋!!!”

    杨秋自知清水难守,yù要背水一战,取文翰首级,解清水之危。而因文翰少有在沙场与敌将厮杀,杨秋以为其武艺只是一般。

    文翰冷然一笑,暴雨梨花枪一提,踏云乌骓冲天一鸣,四蹄倏地奔起,如同黑sè雷霆一般迎住杨秋。杨秋见文翰竟然主动过来送死,心中大喜,捂住钢枪,待文翰冲近,忽然持枪暴发,一枪往文翰咽喉便刺。

    文翰迅起暴雨梨花枪,拈住杨秋的枪支,顺势化圆卸力。顿时杨秋只觉,一种诡异的感觉升起,自己枪上的力劲仿佛泥牛入海般瞬间涣散。

    杨秋暴喝一声,奋力一弹,yù要打开文翰的暴雨梨花枪。文翰早有预料,一抽暴雨梨花枪,枪式忽然一变,打起了山河无极枪招式,枪式遽然变得猛烈,如同道道河流激撞飞冲。杨秋吓了一跳,连忙提枪挡住,文翰枪枪攻势愈来愈猛,杀得杨秋叫苦不已。

    文翰连攻十合,杨秋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十合一过,文翰攻势略有所慢,杨秋及时发起反击,钢枪舞得密不透风。文翰毫无慌张,又是打起太极招式,将杨秋的攻势尽数化解。

    文翰力劲一般,敏捷xìng一般,攻速一般,但其招式却多变难测,硬是将杨秋杀得无计可施,一味被文翰牵着鼻子走。

    因此,杨秋越打越是急躁,又是被文翰泄去一枪力劲后,文翰猝然一拈枪支,缓慢而落。杨秋原想着能轻松化解,只用五成力气提枪去挡,轰的一声暴起,哪知这暴雨梨花枪竟重得如同盘山,杨秋脸sè霎时扭曲,持枪之手几乎废掉。

    文翰刀目轰地shè出两道杀光,暴雨梨花枪一动,激流般的狂攻攻势又是发起,杨秋手臂毫无知觉,不敢提枪去挡,无奈唯有驱身去避。枪光飞影飙飞,杨秋避得险峻无比,避过第五枪时,文翰第六枪来得是快,挑中杨秋的右肩,杨秋惨叫声起的瞬间,第七枪又是点至,点在了杨秋的右胸之上。

    杨秋当即坠落马下,文翰拍马一冲,踏云乌骓前提高抬,暴雨梨花枪盛势坠落。杨秋暴瞪双目,充满万般不甘地凄烈吼道。

    “不!!!!!!!”

    暴雨梨花枪赫然落下,破头插地,杨秋的吼声亦随之而断。杨秋此番可谓是自取灭亡,文翰虽少有参与斗将,但却不表明他武艺庸俗。反之,文翰从不怠慢自己武艺的进程,那五十斤内甲时常穿于在身,平时亦有强加训练,太极、五禽戏更是每rì必行。特别是太极,文翰苦练近有三十年,对其领悟,已到了遂心应手的超凡层次。

    可以说,此时的文翰比之一般一流将领还好恐怖几分,遇上超一流的将领,起码能够保命逃走。当然若是遇上关羽、赵云、马超这等层次的武将,那绝对是必败无疑。

    文翰击毙杨秋,在城上的西凉将士顿时大乱,文翰一枪挑起杨秋的头颅,奔于城门之下,凝声威然大喝。

    “我乃大汉骠骑大将军文不凡!!你等大将杨秋已死,眼下清水在我军狂攻之下,三个时辰内,必破无疑!你等若不想死,快快献城投降!!!”

    文翰声音,如百雷笼罩天地,仿佛震得清水城摇摇yù坠。北门将士见杨秋已死,清水将破,无力回天,当即各率部众打开城门,献城投降。

    文翰引军入城,不久后东西南三门西凉兵士各是得知杨秋之死,北门已献,纷纷投降,不在话下。

    于此清水之战,告一段落。因关羽、赵云、张辽三将神勇,将三门守将或是击毙,或是将其战败而逃,至于后来文翰更是大显神威,将杨秋击毙,因而战事得以提前结束,六万兵士阵亡仅有数千人。

    而清水降兵约有一万五千人,五千将士死于文军狂攻之下。文翰将降兵收拢,收其兵甲兵器,派一队二千人的步军,遣送回雍州。毕竟这些降兵数量不少,万一临阵倒戈,必然带来灭顶之灾。

    文翰夺得清水,有了战略根据地后,先是安整兵士,养jīng蓄率之余,一边留意西凉大军的动静。文翰历来都不会急功近利,未知敌方大概的动静之时,文翰绝不会因一城一郡,而贸然举兵。毕竟在乱世之中,兵马远远比一城一郡要重要许多,无兵力把守的城池,迟早被人攻略!

    清水之战过去数rì后,在狄道城内。杨秋的急报此时才是传来。马超得知文翰大军已是赶至清水,连忙唤成公英赶来商议。

    成公英闻兵士说马超急唤,速速赶来大殿后,见马超一脸黑沉恐怖,当即眉头一皱,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军师可知文不凡的大军亦在数rì前赶至清水矣!!!”

    马超忍着怒火,声音几乎好似在咆哮。成公英心神一颤,暗道。

    “不好,清水危矣!”

    成公英智慧超群,看得比马超更远。清水仅有二万兵士把守,岂能挡得住文不凡八万大军,成公英不觉升起了几分急躁。文翰当下夺得了清水,有了根据地后,要将其击退,必定异常艰难,看来未来的战事,可会是一场惨烈的苦战。

    成公英正在思虑间,有人兵士来报,言西羌首领北宫季玉求见。马超和成公英相视一眼,他们两人正想去责问北宫季玉,未想到这北宫季玉却是自主上门来。

    “快令他进来!”

    马超大手一挥,那兵士能感受到马超的滔天火气,唯恐遭到牵连,急忙告退而去。不久后,一身穿胡服狼头金甲,两鬓斑白的老汉火燎火急地走进大殿。马超还未喝问,那老汉便一脸惨然悲愤地抢先呼道。

    “马将军,成先生你等可要替尔玛报仇雪恨呐!!!尔玛三个侄子,皆被文不凡麾下之将所杀,二万羌兵,被其几乎尽数歼灭啊!!”

    在杨秋的急报中,因事态紧急,对于羌胡之事,只是片词交代,因而马超并不知羌胡那边竟受到如此重创!

    “什么!!这怎么可能!!!我在先前千叮万嘱,让你等羌兵只需一路扰击便可,羌骑来去如风,骑术天下闻名,岂会遭此大败!?”

    成公英眼目一瞪,满脸的不可思议呼起。那老汉正是西羌首领,北宫季玉。北宫季玉当下将自己三个侄子之败,一一述说。

    北宫虎、北宫鸿两人,一个莽撞,一个自傲不听法令,可谓是死有余辜。但北宫霁月死得可够冤枉,黑风骑能耐如何暂且不说。但若非北宫虎,北宫鸿损失近万兵马,北宫霁月起码不会被黑风骑杀得如此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北宫三子皆是才能平庸之辈,有此结果,也只能悲叹西羌无人。

    成公英脑念电转,原本急躁的心思迅速平静下来,已经发生的事情,再急也无法改变。当下之重,是如何争取更大的资本,去迎战文不凡的八万大军。

    成公英沉吟间,忽见北宫季玉满是沧桑,悲伤yù绝地面貌,一计忽起!

第六百零八章 成公英再施诡计

    成公英随即想起北宫季玉与北宫伯玉手足情深,而又因膝下无子,对北宫虎、北宫鸿、北宫霁月三人可谓是疼爱有加,宛如当做自己的亲儿。

    当下三个亲儿被死于战场,人生至惨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成公英皓目刹地一亮,直透透地望向北宫季玉,羌人有勇无谋,素来是最后利用的工具。当年北宫伯玉正是最好的例子!

    “诶,北宫族长节哀。实不相瞒,这文不凡雄才大略,韬略超群,麾下之将,皆是当世之盛名勇将。此番举八万大军攻往凉州,是势在必得。此次,因未能阻扰文不凡进军行程,以清水仅有的两万兵力,断无可能抵住文不凡的八万雄兵。

    清水一旦落入文不凡之手,他在凉州便是有了根据之地,进可攻,退可守。反之我方势局未稳,兵马整备不齐,又先失战机。当下战况对我方可谓是大大不利,成某与马将军对此亦是无计可施呐!”

    成公英这番话可谓说得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马超听得眉头大皱,数次想出言反驳,却被成公英暗中用眼神所阻。

    “尔玛三个侄儿,尽死于文不凡部将之手,若不能报之血仇大恨,他rì九泉之下如何有面目面对尔玛大哥!”

    北宫季玉听得老躯连颤,满脸悲恨大呼。或许是因为见血仇难报,北宫季玉更显癫疯之状,成公英看在眼里,心里却是窃喜不已。

    “文不凡虽是举世恶虎,但却非是无敌之身。北宫族长若想报之大仇,也非是不可能。只怕北宫族长不敢奋势一搏!”

    成公英一眯皓目,忽地话锋一转。北宫季玉仿佛溺水时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般,猛地一把抓住成公英急问道。

    “若能报之大仇,即使是要尔玛这条老命,尔玛亦敢一搏!”

    看着北宫季玉一步一步地掉入自己设好的圈套,成公英皓目连闪jīng光,语气慢条斯理,不慌不急。

    “北宫族长乃一族之首,岂可有失。北宫族长,若想报之大仇,何不倾西羌一族之力,与我军合为大势。如此一来,要击败文不凡这头举世恶虎亦非是不可能之事。”

    “这!!”

    北宫季玉一听,当即迟疑起来。凉州近十几年兵祸连连,时下西羌之兵仅存八万余人,二万被成公英征用,还有二万数rì前遭文翰兵马所灭。因此,西羌就仅存四万兵力守护部落。

    若是这四万兵马再被征用,大战结束后,尚能留存的只怕不足一半。如此薄弱的兵力,岂能保护西羌部落的安危。

    更何况对于汉人来说,羌人毕竟是异族。无论表面关系如何再好,暗中亦要多加提防。否则随时都会面临灭族大祸!

    北宫季玉正是踌躇间,成公英又是张口再劝。

    “北宫族长,文不凡此人历来对羌人极其痛恨,其冠军之名可是杀羌人杀出来的!若凉州落入此人之手,西羌必永无出头之rì,西羌之民终rì提心吊胆,唯恐有一rì遭到文不凡痛下死手,如此苟且偷生,可谓是生不如死!既然如此,北宫族长又何必犹豫!?”

    成公英一席话宛如一柄敲山巨锤,猛烈地敲击在北宫季玉的心头。北宫季玉老躯一抖,一张老脸神sè急变。

    北宫季玉心乱如麻,正在定夺。而成公英此时却忽然地闭上了嘴,话说到这里,已是够了。若是再多,反而会令北宫季玉生起疑心。

    马超在一旁看得心头大动,暗暗拍掌叫好。成公英不愧是绝世谋才,竟能反借眼前的失利来为大军争取更大的利益。

    死寂了大约半柱香的时间后,北宫季玉猝地咬牙,老目充满皆是疯狂的恨意。

    “若非成先生提醒,尔玛还未醒悟。文不凡与尔玛羌人势如水火,尔玛亦只可与之不死不休!尔玛这就赶回部落,尽举部落四万兵马,赶往狄道!”

    “哈哈哈!若是如此,我军近有十六万兵力,多出文不凡大军近乎一倍!北宫族长大仇何愁不报!”

    马超朗然大笑,快步走来执起北宫季玉之手,做了一番言辞安抚北宫季玉后,成公英似乎又想到了某些布置,突兀向北宫季玉问起,他与并州北羌之主柯拨乌水交情如何。

    北羌虽血统不纯,但毕竟是有着羌人的名分,而当今天下汉人独大,西羌北羌自然多有交好,以免被汉人各个吞食。

    “北宫族长,当下西羌危在旦夕,西羌北羌都是一家,你何不修一封予那柯拨乌水,请他解西羌之难?”

    不知不觉中,成公英巧妙地将整个西羌拉上了他的贼船。其实,文翰此番攻略凉州,打着的是诛除逆贼马腾还有韩遂余孽的旗号。毕竟这两人在雍州举兵造反,文翰身为雍州牧自然有理借此发兵。而西羌根本可以置身于外,不过北宫季玉先前听信成公英的谗言,自以为文翰攻略凉州后,必然会对西羌多加刁难。

    哪知这趟浑水一掺,便是深陷其内,事已至此,对于北宫季玉乃至整个西羌来说,已经难以回头。

    “啊!成先生提醒的是!尔玛这就立刻修一封,派人传予北羌之主柯拨乌水之手。只是这封信又该如何去写?”

    北宫季玉方寸大乱,全然一副听凭成公英吩咐的姿态。成公英笑了笑,北宫季玉越是依赖他,就越代表此时西羌已成了任由他一手cāo控的傀儡。

    “北羌休养已有数年,此时文不凡大军正于凉州作战,并州仅有数万兵力把守,北宫族长何不劝那柯拨乌水举兵造反,趁此攻略并州。并州乃文不凡势力之腹地,并州一乱,文不凡定然自乱阵脚,急扳救兵回援并州。如此一来,我等大军便可趁势掩杀,将其重创!”

    成公英一计道出,北宫季玉老目一亮,下意识地便是赞道。

    “妙呐!成先生真乃神人也!”

    而马超在一旁亦是听得喜sè连生,不觉对成公英又是看重几分。后来成公英对北宫季玉又做一番细节吩咐后,北宫季玉一一记下,随即按成公英的吩咐修一封。

    紧要之事,暂且完毕,马超yù要设宴款待北宫季玉,可北宫季玉岂有饮宴心情,婉言拒绝后,便向马超、成公英告别而去,速速赶回西羌部落。

    马超望着北宫季玉离去的背影,狮目内不由升起几分鄙夷、戏谑之sè,这些羌人头脑简单,心思单纯,被人利用了,却全然不知,还一副心甘情愿的愚态。

    “军师不费吹灰之力,替我军征得四万羌兵可谓是立了大功。而后又施妙计,若是皆如军师所料,并州一乱,文不凡必败无疑。只是当下粮仓刚开,凉州各郡的豪门也刚开始行动,与我等协力安抚民心。我等还需不少时间来做缓冲啊!”

    若非后方不稳,马超能够早rì出军,前往前线,以成公英的一连妙计所布,此时战况定会一片大好。因此,马超不由有几分惋惜而叹。

    “马将军莫要忧心,可还记得半月前成某的一番安排?此安排,正是为了以防万一之时。眼下朝廷大有可能,已派出来使前往文不凡之营寨。”

    成公英悠悠一笑,他历来做事都喜欢做两手准备。当初为了阻扰文翰大军的进程,成公英布下了两颗棋子,一是西羌的二万羌兵,二则是当今朝廷。

    马超狮目忽地一亮,立即想起半月前成公英劝他修一封,传予朝廷。为马腾、韩遂举兵造反之事做了一番解释,然后又对朝廷表明忠心,希望朝廷派人来做调和。

    当时马超甚是不解,毕竟当下汉朝由丞相曹cāo一手把权,而当初韩遂为了怂恿马腾与之一同举兵造反,用的理由可是曹cāo和文翰两人联手篡夺朝纲。若真是如此,曹cāo和文翰这两人可是一丘之貉,曹cāo又岂会阻扰文翰攻略凉州。

    成公英作为韩遂的心腹谋臣,又岂会猜不得韩遂当时的心机,对于马超的疑问,也只是淡然一笑,不做解析,让马超依计行事便可。马超甚是敬佩成公英之智,知道成公英此举必有其深意,因而也无多问,照其吩咐而办。

    “军师你的意思是,那曹孟德当真会派人来做调和?”

    成公英忽然提起这事,马超刚是想起,昔rì的疑虑又起。

    “成某虽不敢断定,但起码也有八成把握!”

    “这?!”

    马超英眉一皱,成公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令马超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成公英将马超神sè的变化一一看在眼里,知道是时候对马超做出解析。作为一个谋臣,若是再是故作神秘,那就显得太过倨傲了。

    “马将军可是疑虑这曹孟德为何会阻扰文不凡攻略凉州?”

    “正是。韩伯父昔rì有言,这两人蛇鼠一窝,皆是豺狼之辈。眼下曹孟德正与袁本初大战于河北,若曹孟德能之得胜,半壁江山尽落他手。而同时,文不凡若亦能攻略凉州,合二人之势,几乎拥有天下七成之地。若不出意外,五年之内,天下便尽落于两人的手中。如此大好形势,曹孟德为何却要暗中作梗?”

    “呵呵。马将军,人心难测海水难量。你又怎知,那曹孟德对文不凡未有丝毫提防。文不凡乃当世豪杰,麾下猛将多如牛毛,更有戏志才之神智所辅,近年新得谋士李忠文初露锋芒,便将征西将军击得大败。此人智谋,绝不逊sè于成某。再加之,文不凡辖地富裕,皆是钱粮广盛之地,又尽得辖地百姓民心。这等雄主,纵使那曹孟德心胸如海般广阔,也绝不可能相容。而那文不凡亦非圣人,岂会甘心将一生心血,拱手让人。此两人迟早必有一战,文不凡此时已得雍州,其势力之宏大已足令曹孟德心生忌惮。因而曹孟德必不会允许文不凡势力再有扩展!”

    成公英洒然一笑,侃侃而谈,一席分析说得马超可谓是天花乱坠。马超听得甚是有理,连连颔首,好似事实正是如此。

    马超当即疑虑便解,之后又是开始与成公英商议起凉州战事的布置。

    文翰在凉州已得清水,有了根据之地。当下西凉大军,多数皆往狄道集中。而凉州地势险峻,四处皆是高原山坡,每每行军必要谨慎而为,选好路线,否则极易造成大军兵士不必要的疲惫。因此,两军决战之地,尤为重要。马超和成公英,正于分析西凉大军在何处与文翰的大军,才能尽得地利之优势。

    兹事体大,眼下凉州后方未稳,马超一时还不会有大动作而动,至于文翰那方,在未得知西凉大军的动向时,亦不敢贸然举动。

    与此同时,在清水城。

    一队斥候急急进城,途中正遇李优,李优见斥候紧急,便是询问。斥候将领告之李优,言十里之外,有队兵甲jīng良的兵士护着一架金碧辉煌马车正往清水赶来,而队伍内的旗帜上写着正是的汉阳王刘耿!

    李优一听顿时脸sè暗沉起来,双目一连发着yīn光。汉阳王刘耿乃汉献帝王叔,虽无权势,但毕竟是汉室宗亲,身份无比尊贵,即使是曹cāo亦要卖其几分面子。

第六百零九章 伪羌杀王

    此番汉阳王不惜劳苦,跋山涉水,赶来清水,必有大事。李优何等智慧,略略分析,便很快猜到刘耿的来意。

    “此人必是来调和凉州之战事!主公以诛除反贼理义举兵凉州,若是朝廷派人调和,如此主公便失去了举兵的理义!好毒辣的手段,此举到底是曹孟德所为,亦或是…”

    李优yīn柔的鹰目一眯,迅疾在脑海中升起一号人物,当即心里一跳,暗骂自己怎会忘了此人的存在!

    “凉州智囊成公英!此举大有可能是此人所为!!!”

    成公英乃韩遂麾下首席谋臣,韩遂死于雍州,以成公英忠烈的脾xìng,必定文翰恨之入骨,甚至是不死不休。昔年李优尚在董卓麾下时,韩遂、马腾于西凉造反,李优曾数次与成公英对战,皆未得丁点便宜,有一次甚至几乎落入其布下的陷阱之中。因而纵使是李优这等智慧超凡的谋士,亦对成公英有不少忌惮。

    善谋、坚韧,毒辣而又不失耐心,这就是李优当年对成公英的评价。这是一个绝不容许掉以轻心的恐怖对手。

    “如此看来,西羌那边,多数亦是此人所为。看来此番凉州之战,会是一场危机遍布的硬战呐!”

    李优鹰目刹地一睁,爆发出两道jīng光。那队斥候,皆觉心脏一紧,纷纷感觉到自己仿佛成为了被雄鹰看中的小鸡。

    李优一敛神sè,言此事由他禀告文翰,随即呼退所有斥候。此事李优心里已是有计,但这计有失光明,与文翰历来的行事举风多有不合。若是李优尚在董卓麾下时,大可毫无顾忌而施,毕竟董卓是只看结果之人。

    李优皱了皱眉头,忽然想要先斩后奏,但很快就将这念头压下。李优踌躇一阵,还是举步往城中府衙踏去。

    李优来至府衙,急寻文翰,文翰速速接见。李优将朝廷来人,还有此中深意一一告之文翰。文翰沉了沉脸sè,暂未有所反应。过了一阵后,文翰见李优数次张口后又忽然闭口,一副有言难述的憋闷样子。

    “忠文可是有计,但说无妨。”

    文翰眼光仿佛能看透一切,李优神sè一沉,咬咬牙拱手一拜,便是说道。

    “当下凉州战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势在必行!优有一计,可解眼下之急。只是怕主公素来光明正大,不使yīn谋之计。”

    文翰挑了挑眉头,轻敲伏案,凝声一字。

    “说!”

    “偌!近rì我军收得不少西羌兵甲,主公何不派一队轻骑伪装成西羌兵马…”

    李优忽然语气一顿,一手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然后一双眼睛紧紧的看着文翰,唯恐见得文翰脸上生有不喜。

    文翰甚是平静,缓缓而rì。

    “哦?忠文可是要我杀了这汉阳王?”

    文翰心思不明,李优心里一紧,反而加快语速又道。

    “主公聪慧!西羌与马腾、韩遂两人素来交好,又受其所管辖。而汉阳王身份尊贵,若被西羌所杀。圣上必然雷霆震怒,因而迁怒,不再为凉州之事再做调和!”

    李优说罢,心里有些忐忑地望了文翰一眼,文翰却是朗然一笑,微微颔首。

    “忠文此计甚好,且依此计而行便可。”

    文翰一语道出,压在李优身上的心头大石顿时放下。因为文翰历来行事光明正大,李优唯恐文翰不屑,甚至是痛恨用yīn谋之计。

    “呵呵。rì后但凡诸如此类之事,忠文无需顾虑,畅谈便可。我非是那道貌岸然,不知时务之辈。有些时候,面对一些事情,略用yīn谋,亦非是不可。

    但此中有一前提,伤天害理,祸害百姓之计,我等绝不可用。”

    文翰似乎看出了李优的心思,灿然一笑,悠悠而道。凉州战事,对于他辖下整个势力至关重要,而汉阳王在文翰心中,不过是一挂着尊名,只知享受从百姓那里剥削来的富贵的蛀米大虫。这种人杀了便杀了,否则难道还眼睁睁地看着他坏了攻略凉州之大事!

    汉室昏庸无能,无法统领天下,为黎民百姓带来安康稳定的生活。这样的朝廷,覆灭乃迟早之事。文翰身为穿越者,又从中感受过因汉室的无能带给天下的祸害,对其早就没有丁点忠诚。

    李优心中舒缓了不少,对文翰表现出来的反叛姿态,不怒反喜。其实李优心中一直都有一根刺,那就是不明文翰对汉室的态度。汉室已是病入膏方,若是文翰一味对其死忠,那无论文翰再有能耐,亦是自取灭亡。反之,文翰有吞天之心,以其能耐,必能为天下带来一番新的气象。那才是,李优辅佐于文翰麾下,最为想要而为的。

    李优鹰目连暴绚丽jīng光,整个人好似打了鸡血一般,变得斗志昂扬。文翰和李优,一君一臣目光交接,某些事情仿佛已是通心明亮。

    有一些话,文翰并不能当面表明,否则传到某些有心人的耳里,定会对此大做文章,将逆贼名头强冠于文翰的头上。但若是文翰不作任何表明,又会影响麾下之人的士气。毕竟这些人死心塌地,不惜生命地跟随文翰,多数者如同戏隆、关羽、徐晃、赵云之辈,都是为解救天下黎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什么封王封爵等私yù不过是次要。汉室难存,文翰若无dú lì之心,一味愚忠强求力挽狂澜,只会寒了这些豪杰俊才之心。

    解天下之大难,李优虽做过不少忤逆天理难容之事,如毒死汉少帝,但并不代表他就是大jiān大恶之人。李优一直心中系有百姓,就如昔rì他与董卓约法三章,就是保民之举。

    乱世之际,试问谁又能随心所yù,李优当时身为董卓谋臣,许多时候亦是身不由己。

    题外之话,暂且言述至此。话说,李优得了文翰的首肯,便是寻了关羽,借一队黑风骑将士。因关羽素来正义,李优只说是文翰吩咐,并无多加交代。既然是自家三弟吩咐之事,关羽自然无所顾虑,爽快地借予李优七十骑黑风骑。李优对七十黑风骑各做吩咐,令其皆详装成羌骑之貌后,往清水城外疾奔而出。

    另一边,汉阳王刘耿带二百随从正往清水城赶去,行至一林间时,已是黄昏时刻。刘耿走出车厢,见天sè快是入夜,满脸黑沉。他身娇肉贵,这几rì颠簸劳苦,真是快要了他的命。刘耿何时受过这样的罪,暗暗地在心中骂了文翰、马超等人一番。然后心中又想,到了清水定要那深受皇恩的寒门人,好好地招待自己一番。刘耿认为这文翰卑贱出身,却能得此大位,皆因皇恩浩荡。而文翰麾下辖地富裕多金,已是天下闻名。刘耿满眼都好似发着金财的气息,暗道到时定要文翰好好孝顺自己一番。

    刘耿正是思虑间,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暴然而起。刘耿皱了皱眉头,连忙令几个随从前去打探。

    “前方来者何人,快快下马报上名号!可知我家主人,可是当今圣上王叔,汉阳王!”

    那几个随从策马奔去,眼见一支马队飞来,连忙扯声喝道。哪知那支马队听到那随从之话后,非但没有下马觐拜,反而连甩马鞭,往那随从的位置火速奔去。

    “放肆!!!你等!!!”

    一个随从正是暴喝,声音却忽然遏止,原因是一把金灿灿的羌刀抽起,正往他的脖子唰地砍来。羌刀一飞而过,一个头颅轰地升天。其余几个随从吓得大惊失sè,正想惊呼,几把羌刀几乎同时飞起,将他们的头颅平唰唰地砍飞。

    哒哒哒哒哒哒!!!

    马蹄声愈来愈是响亮,刘耿怒sè一起,喝道。

    “哪里来的刁民,明知本王在此,竟不下马赶来觐拜,还敢在马上放肆!!!”

    对于刘耿来说,王这个名头,可是他这一生最为受用的名头,无论走到哪里,只要他将自己的身份一亮,立即就能他人畏惧膜拜的对象。

    “本王乃当今圣上王叔,汉阳王刘耿!你等!!!”

    刘耿急急赶于马车之前,立身于马车之上,掣出腰间宝剑,正是吆喝时,忽地身体一颤,当即那在喉咙里未有发出的话,猝然倒退而回。

    只见一队七十人羌胡打扮的骑队,齐齐掣出羌刀,个个皆是满脸杀意,杀气冲天地朝着刘耿这边杀来!

    李优隐身于马队之内,用熟练的羌语一连大吼几声,李优乃是西凉之人,昔rì董卓称霸西凉时为了稳固势力,时常要与羌人打交道。而李优言辞锋利,历来都是由他负责此事。因此,李优自然学会一口流利的羌语,说起来更是有几分羌人的口音。

    李优吼声一落,那队马队速度陡然狂增,如同一根脱弦巨箭飞来,七十黑风骑久经沙场,打遍天下无敌手,又岂是刘耿那二百随从可以对付的狠角sè。

    刘耿仓促而避,其随从一片大乱,正是慌张去准备时,七十黑风骑已是赫然杀至。七十黑风骑阵型整齐,七十柄羌刀轰然而出,见人就砍。如同七十头猛虎冲入了羊群,刘耿随从被杀得毫无还手之力,一个黑风骑将领冲得最快,眼看他快要追到刘耿的身边时,刘耿一脚踩在一块凸出的石块上,猛地摔倒在地,弄得灰头土脸。

    黑风骑将领急忙追去,手中羌刀正抬。

    “放肆!!!本王乃!!!”

    此时此刻,刘耿竟还在报着自己的名号,可是那黑风骑将领根本对此充耳不闻,手起刀落,一刀砍破了刘耿的头颅。随后七十黑风骑又在李优的指示下,将刘耿队伍的辎重,尽数掳掠后,洒然离开现场。

    而在现场中,刘耿的随从多数者都是一脸的悚然惊恐,当他们发现刘耿的尸体时,顿时乱得快要翻了天!

第六百一十章 诱杀刘玄德

    五rì后,汉阳王刘耿的队伍被羌人洗劫,刘耿更是遭到羌人的弑杀。这一消息传回了洛阳,汉献帝可谓是怒发冲冠,因为西羌由马腾还有韩遂两人势力所管辖,因此汉献帝将怒火迁到两人的头上。就如李优所料,汉献帝不但立即除了为马超调和的念头,更是下达圣旨,令文翰讨伐西羌羌人,为刘耿报之大仇!

    刘耿乃皇族之人,西羌将他杀了,如同扇了王室一个大耳光。试问汉献帝又岂能不怒!

    有几个臣子,见汉献帝未经过曹cāo的意见,就擅做决定,各暗中提醒了一番。哪知汉献帝正是气在心头,那几个臣子被汉献帝骂得颤抖不止,若非有不少大臣为他们求情,几乎连这项上人头都难保。

    当然,此时朝廷几乎都是曹cāo安置的眼线,虽然汉献帝有意不让曹cāo得知此事,但曹cāo仍然在三rì后从其眼线传来的信中,得知了刘耿之死。

    话说袁绍因白马、延津两场大败,不敢再贸然举动,退军武阳,连营数十里,按兵不动。曹cāo领兵守住官渡隘口,曹cāo于官渡与袁绍正是陷入僵局之时。

    某rì在曹寨之内,曹cāo执信而笑,郭嘉闻声而来,曹cāo将信递给郭嘉,郭嘉看了眉头大动,沉吟了一阵后,亦是笑了起来。

    “看来这文冠军亦非尽如表面那般正义泯然,光明正大啊。”

    “哈哈。当今乱世之际,岂有光明可言?更何况,若文不凡真是那道貌岸然之辈,又岂会与我曹孟德成为至交好友!不过文不凡此举做得可谓是干脆,如此一来,凉州战事再无可能调和。”

    “哦?即使丞相插手,亦是不可?”

    “奉孝,你我心中自知,你又何必多此一问?文不凡对凉州势在必得,纵使我多加阻扰,他亦不会收兵。若是我紧紧施压,只会逼得他造反自立!”

    曹cāo一眯那双好似能吞尽世间jīng华的细目,郭嘉听得神sè一变。

    “文不凡,他敢吗?”

    “敢!而且他也有这个根底!”

    曹cāo不假思索,当即就回答了郭嘉的问题。郭嘉思索了一阵后,便是沉默起来。

    帐篷内陷入死寂不久,一个身影的走入,将死寂打破。

    此人面目威严,给人一种冷酷的感觉,正是曹cāo麾下东中郎将兼东平相程昱。程昱屈身作揖,甚是郑重地施下一礼。

    “属下不辱使命,主公吩咐属下之事,已尽数办妥。”

    曹cāo脸sè一敛,竟是露出几分痛心之sè。

    “可惜呐,可惜!”

    “竟是不能为之所用,那此人就全然无变点价值!主公又何须为之痛心?”

    程昱仿佛明白曹cāo那份可惜是为了什么,他冷了冷面sè,又是拱手而道。曹cāo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这程昱有时候理智冷静得可真有几分面目可憎。

    曹cāo望了程昱一阵,程昱sè容不变。而郭嘉静立一旁,不发一言一语。帐内气氛甚是怪异,曹cāo忽又脸sè一变,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仲德说得是理。既然你已尽数办妥,那当下我等就静观动静,等那刘玄德来自投罗网!”

    在数rì前,曹cāo听闻刘备病愈,对于这个命数硬得恐怖的烦人苍蝇,曹cāo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程昱见曹cāo苦恼,便献出一计。

    程昱献计言。刘备与潘凤乃结义兄弟,两人立下誓言同生共死。而现今潘凤正于自营,正好可以用来做击杀刘备的诱饵。

    当时曹cāo听得眉头大皱,不过还是让程昱说清其策。程昱如此教道。

    先是收买潘凤身边心腹,然后让其将潘凤在曹营造反的消息传予刘备,并且告诉刘备,潘凤不久后便会被曹cāo派人押回洛阳问斩。刘备得知,必然来救。而只要曹cāo在押回潘凤的路途中设下埋伏,那刘备岂有回天之力!?

    曹cāo听罢,只是说了此计甚妙,之后便再无表态。

    程昱随后再劝,言刘备厚黑坚忍,颇有昔年汉高祖之风范,而且在其身边亦有张飞、太史慈这等绝世虎将,若不趁其落魄之时,将其歼灭,必会后患无穷。当时郭嘉亦觉得刘备绝不可留,亦劝曹cāo。但郭嘉未有长篇阔论,只借用了一句古语。

    ‘一rì纵敌,万世之患。’

    郭嘉一言道出,曹cāo神sè终于有变,爱才如命的曹cāo,最终还是下定决心,依从了程昱的计策。

    曹cāo之所以如此犹豫不决,那是因为他明白,一旦此计一施,潘凤此生此世绝无可能再为之所用。

    与此同时另一边,在武阳袁营。刘备从逃出曹营的潘凤心腹口中得知,其弟并未有投诚曹cāo,那rì更是拼死与典韦厮杀,连抗曹营数将,后被众曹将联手所擒。

    刘备听罢,当即泪流而下,大呼自己错怪潘凤,那痛切心扉的悲状,看得太史慈、臧霸两人也不觉泪水上涌。特别是太史慈,那rì更是喝骂潘凤,心中可谓是内疚无比。

    “备与二弟有过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rì生,但求同年同月同rì死!二弟此番皆因忠义落险,备岂能袖手旁观!”

    刘备悲呼一声,满脸决意动身往营外就冲,大有一副单枪匹马冲进曹营去救潘凤的态势。太史慈、臧霸连忙阻住。

    “主公!曹营内猛将如云,又有将近三十万兵马,我等兵不过数千,将不过二人,与其硬碰无疑是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呐!”

    太史慈凝声急喝,刘备如被当头一棒,顿时呆滞下来。臧霸在旁,连忙又劝。

    “二将军武艺超凡,三斧能斩颜良!若是主公与那袁本初进言,说为其带来二将军于其麾下效力。袁本初必然大喜,多派军马借予主公去救二将军!”

    别看臧霸长得虎背熊腰,但其心可细得很。臧霸一计道出,原本一脸死灰的刘备仿佛活过来似的。

    “若非宣高提醒,备尚还不知!快快与我去见建威大将军!”

    刘备满脸慌张,往袁绍大帐拔腿就奔。不久兵士来报之袁绍,刘备求见,袁绍请刘备上帐而坐,正yù问事。刘备就疾言厉sè急急而道。

    “请明公出手,救我家二弟!”

    提起那潘凤,袁绍顿时脸sè一沉,双目迅疾布满杀意。他的双臂大将,文丑、颜良,皆因潘凤而死,而且袁绍还认为,白马、延津之败,与潘凤亦是多有牵连!袁绍杀意一起,那浓烈的杀意,直令刘备心里一寒。

    刘备急忙一拜,将潘凤心腹带来的消息一一禀告袁绍。

    “荷明公宽大之恩,无可补报。若能救出无双,备必教他诚心辅佐明公,共诛曹cāo,以报颜良、文丑之仇!不知明公意下如何?”

    袁绍听罢果然大喜过望,腾地站起,一拍桌案,喜呼道。

    “我若得无双,胜颜良、文丑十倍也。”

    袁绍遂唤来各部将领,遣兵五千jīng骑于刘备,加之刘备麾下的三千兵士,合八千兵马,准备救出潘凤之事。袁绍之后又唤来审配、郭图商议,郭图献一计,言此处十里外有一谷道,乃官渡通往洛阳必经之道,那押潘凤的兵马必过此道,因而这几rì多派斥候探索。但见动静立刻来报。到时,袁绍这边故做要举兵之动势,曹cāo必会提防。之后,刘备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引八千兵马赶去那谷道,将潘凤救出。

    袁绍听罢,连连称妙,刘备亦起身做礼谢过郭图之计。郭图并不喜刘备,但袁绍颇为重视此人,才给予几分脸sè,略略回礼。

    数rì后,斥候传信回来,见一队人马内有一巨大无比的囚车,内有一个有三人壮的巨汉,正往郭图计中谷道进往。刘备听罢,想那巨汉定是潘凤,当即请袁绍起兵配合。袁绍亦想尽早得潘凤这一超凡虎将,即刻调派各军兵士开始准备。

    武阳袁营,猝然兵戈震天,连起擂鼓鸣金声,其声之浩大,震荡天地。官渡曹营内的将士,听得慌乱无比,以为袁绍yù要举兵开战。

    曹cāo踏出帐篷,听巨声不见丝毫sè变,反而笑道。

    “哈哈。刘玄德此番定然必死无疑!”

    数个时辰后,在官渡十里之外的一条谷道内,潘凤面无表情,眼神黯淡,好似丢失了灵魂一般,只剩下空壳自身。

    囚车缓缓地驶过,路途颠簸,潘凤巨大的身躯不断地撞击着囚车,在其身上更是撞出了一条条血痕。血液流满潘凤全身,但潘凤却好似未觉得有丁点痛苦。

    哒哒哒哒哒哒!

    突兀之间,在谷道后方,一彪人马正急急赶来,为首之将生得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这标志xìng的面貌,正是被天下诸侯笑称为大耳贼的刘备。

    “二弟!!!大哥来也!!”

    刘备手执双股剑,飞马奔驰,一见潘凤背影,立即就认出了他这结义兄弟,当即急急扯声大喝。

    刘备的声音,仿佛是一首招魂曲,潘凤凤目刹地恢复无数光华,身体的生机骤地聚起。

    “大哥!!大哥!!!!!”

第六百一十一章 连连绝境

    潘凤一张大手,忿然挣扎,摇得那巨大的囚车轰然暴响。几个曹兵唯恐,潘凤破笼而出,连忙提枪赶来。

    “嗷嗷嗷嗷哦!!!!”

    潘凤凤目几乎瞪得爆开,遽然大吼,如同一头洪荒巨兽仰天而吼,其中隐隐间仿佛还伴随着九牛二虎的啸音。一股狂风暴掠而过,那几个曹兵竟被潘凤当场吼死!

    啪啦啦啦啦!!!

    潘凤身上一条条铁链赫然爆裂,那恐怖的力量,把其周边的数十个曹兵吓得连连后退。仿佛见到猛虎出笼一般,避之不及。

    同时间,刘备飞马急速奔来,太史慈、臧霸紧随刘备之后,八千兵马亦在火速跟随。电光火石之间,刘备已是赶至曹兵队伍跟前,刘备舞起双股剑,划出一道道犀利的剑光,刘备满脸急sè,于曹兵人cháo中不断冲杀。太史慈、臧霸仿佛感觉到刘备的急意,一左一右紧紧护在刘备身边,替其杀住扑来的曹兵。

    眼见刘备还有其八千兵马几乎冲入谷道,忽然见,两声炮响轰然暴起,两彪人马一前一后,将谷道两个出口迅速堵住。同时间在谷道两旁,无数弓弩手猝然显出,程昱立于谷道高端左旁,他目光冷冽得可怕,对着谷道内的潘凤、刘备等人,猛地一挥手中红旗。

    咻咻咻咻咻!!

    近万弓弩手一齐俱发,飞箭如雷喷发,往谷道狂涌坠落。刘备听得又是密集又是响亮的箭矢破空声,吓得魂魄快飞。箭雨如同海浪般倾涉而落,顿时shè死一大片人,其中甚至有不少是押送潘凤的曹兵。

    砰砰砰!

    太史慈、臧霸拼命狂舞兵器,替刘备挡下坠落而来的箭海,在其周边惨叫声,飞速连暴,那惨烈的程度,简直听得让人头皮发麻。生死存亡之时,潘凤潜力爆发,一手拉断囚车,拿其断口去挡。数十根箭矢飞刺入断口,潘凤可谓是在千钧一发之际,逃过了一劫。

    第一轮箭cháo过去了。押送潘凤的曹兵死去近有大半,而刘备带来的八千兵士亦是死了近有二千多人。

    刘备望着满地的尸体,死亡仿佛已笼罩在他的全身。

    程昱眯了眯眼,红旗一动,一万弓弩手迅疾又是发起第二轮箭cháo。

    “大哥,快逃!!!”

    潘凤一见谷道上,又一连不停地响起弓弦拨动之声,急忙大呼。刘备这才回过神来,策马狂奔,yù要避开箭cháo坠落的范围。

    一万根箭矢几乎将刘备头顶的上空都给覆盖,太史慈、臧霸连忙护在刘备左右。眼见箭cháo又坠,四周无论曹兵、刘兵皆一哄而散,拼死逃亡。

    咻咻咻咻咻咻咻!!

    第二轮箭cháo倏然一过,又是带走了将近数千人的xìng命。因太史慈、臧霸只顾着去帮刘备挡箭,两人皆受了不少伤势。太史慈中了两箭,臧霸则是中了四箭。刘备在这狂烈的攻势中,身体亦多处有擦伤的血口。

    第二轮箭cháo一停,潘凤仿佛一头红了眼的公牛般,速往刘备奔去。两兄弟历经苦难,在此相见,两人眼中皆连起涟漪。

    不过,这个时候并非两人感动的时刻。程昱红旗的再次拂动,第三轮箭cháo又是开始坠落。

    潘凤急夺一马,拿了两根长矛,护在刘备身前,凤目圆瞪,竭斯底里暴喝。

    “大哥且跟小弟身后,小弟拼死亦绝不会让你伤及半条毫发!”

    箭cháo正是坠落,潘凤啪马冲在最前,一双长矛舞得密不透风,飞扫着从高空坠落的箭矢。有了潘凤这员超凡虎将,太史慈、臧霸无需顾虑刘备,顿时压力大减。四人合为一阵,往北方出口死命狂奔。

    四人一路阻扰,如同狂风暴雨连绵不绝,潘凤大发神威,那双手如有万钧之力,每每一扫,定能扫断一大片的箭cháo。眼见四人快到北出口时,北出口早被曹军堵得滴水不漏。

    “大耳贼哪里走!!!”

    一能惊吓鬼神的恶煞暴声,轰地暴起。只见典韦恶目大瞪,恶眉直竖,拍马狂奔,挥动双戟直取刘备。刘备见典韦恶风悚然,当场吓得浑身无力。

    “典恶来!!!!!!休想伤我家大哥!!!!”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潘凤一见典韦,钢牙快要咬碎,一拍马匹,双矛挥起,截杀住典韦。典韦发出如同饥渴般的怪笑,恶风暴涨,与潘凤厮杀在一处。

    龙象之力,九牛二虎之力再一次碰撞起来,两人兵器每每相碰,那巨大的暴响,震得整条谷道仿佛都要摇晃起来。

    正在两人激战时,阵中一曹将,隐隐搭弓上箭,猝然发作,一连就是shè出五根连珠箭!

    “大耳贼纳命来!!!”

    “夏侯妙才!太史子义在此,岂容你暗箭伤人!”

    太史慈仿佛早有察觉,大弓弓弦一拨,亦是连连发出五根箭矢!

    砰砰砰砰砰!!!

    两道排成一条直线的箭矢,接连撞碎。夏侯渊和太史慈几乎同时收弓,各舞兵器,亦是啪马来杀。

    于禁、乐进相视一眼,两人默契极好,仿佛一眼就能尽知对方心意。只见乐进猝地纵马冲出,于禁在后立即拿弓瞄准刘备,弓弦嘣的一响,一根箭矢往刘备火速shè去。臧霸急忙去挡,哪知乐进提刀杀近逼退臧霸。

    “大哥!!!”

    潘凤心系刘备安危,因而一边与典韦在杀,一边留意着刘备的情势,眼见刘备处境危险,潘凤失声惊呼,就要拨马去救。

    典韦可是被曹cāo誉为古之恶来的惊艳人物,与他厮杀,潘凤竟敢分心分神,简直就是找死。典韦趁潘凤露出空档,左手持戟奋力一扫,立即在潘凤胸口扫出一条血琳琳的血口。潘凤却是完全不顾,啪马逃开,直飞刘备身前,在电光火石之际,飞刺一矛,将于禁shè去的箭矢击碎。

    而就在于禁箭矢破开的同时,典韦亦纵马追至,右手一抬,在潘凤后背又是杀出一条长大的血口。

    “卑鄙!!!”

    潘凤忍痛大喝一声,回身就杀。典韦只知要完成曹cāo的命令,从不顾什么光明还是卑鄙。时下曹cāo给予他的命令是将刘备一切余孽尽数灭绝,那么典韦就必须要拼命完成。

    典韦骤起暴力,一双铁戟杀得如同雷霆剧烈,潘凤身有伤势,被典韦力压一筹,眼看他被典韦杀得险象环生。在曹阵内的于禁,又是上箭完毕,准备往刘备shè箭。

    “哥哥莫惊,张翼德来也!!!!!!”

    就在此时,一阵如同五雷轰顶般的暴声,遽然震荡天地!谷道内的曹兵无不听声而畏。

    “不好!这张翼德正是那潘无双之三弟!”

    无数曹将、兵士脑海中,立即想起昔rì潘凤三斧力斩颜良后,与曹cāo的那句对话。

    ‘我弟张翼德于百万军中取上将之头,如探囊取物耳!’

    于禁不觉大手一震,反之另一边的刘备却是喜sè狂涌,就像是一个溺水之人,忽然见到一艘来救的大船!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突兀之间,在北方谷口外,一阵飞快的马蹄声响起。一员悍将首当其冲,其人身长九尺,虎体狼腰,豹头猿臂,手执一柄龙嘴大刀,骑一匹黑sè骏马,威风凛凛杀来。有一曹将还误以为那是张飞,吓得退缩而逃。那悍将刚好追至,手起刀落,便将其斩于马下。如此威赫神勇,众将更是对其是张飞的身份无疑,因此慌乱而散。

    于禁曾见过张飞,见那人面貌眼生,连忙凝声吆喝。

    “张飞善使蛇矛,那人使得是大刀,绝非张飞,诸位休要自乱阵脚!!”

    于禁一呼,顿时引起那悍将的注意,那悍将拍马左突右冲,如入无人之境,霎时间就是杀到于禁面前。

    龙嘴大刀倏然一动,那如电光闪烁的速度,可是吓出了于禁一身冷汗,于禁急忙持刀去挡,砰的一声,于禁脸sè顿变,此人力气之浩大,简直可以用力大如象来形容!

    “何方宵小,可敢报之名号!!?”

    于禁一抽大刀,凝声喝问。哪知那悍将根本不理他,纵马冲过,俨然从曹阵内杀出一口破口,赶到刘备身旁。

    “子威你为何在此!为何只听翼德之喝,未见其人!?”

    原来那悍将正是刘备麾下大将华雄,眼下形势险峻,华雄来不及一一解释,只好简略而答。

    “我与三将军在平原听闻主公身在袁营,便立即动身来投。刚才经过此谷附近,听得杀声大作,三将军有不祥之感,故在一山头高处打探,正好见得主公入险,三将军与我火速引军来救。三将军刚才于南谷口,发觉曹cāo所在,yù要将其击杀,以使曹军大乱,助主公趁乱逃脱!”

    “什么!三弟岂可如此莽撞!!”

    刘备一听,顿时瞪大了眼,急得就想拨马回去去救张飞。华雄连忙阻住,潘凤和太史慈两人亦齐声来劝刘备先随华雄逃去。

    与此同时,在南边谷道出口。

    曹cāo见刘备逃往北边谷道,正yù率众将士赶去围杀。忽然间,听得张飞那声暴响,曹cāo一惊,吓得连忙回头相顾,原以为张飞应是跑去北边谷道去救刘备,心略有所安时。

    在谷道外林间,忽地冲出一身长八尺,豹头环眼,燕颔虎须,浑身如有万马奔腾之势。

    “曹贼,张爷爷来取你狗命呐!!!”

    张飞龇牙咧嘴,抡起丈八蛇矛,竟是单枪匹马径直来杀曹cāo。曹cāo恐其威名,仓促而逃。张飞摇头暴喝,杀入曹阵之内,数个曹将yù挡,竟被他连枪搠死。眼见张飞快要追近曹cāo,曹cāo身边一员虎将飞出,只见他生得虎头虎脑,身长八尺,腰大十围,双臂巨大,如能抬山倒海。

    “张翼德休得猖狂,看我许仲康将你砍于马下!”

    许褚舞动虎头大刀,截住张飞。张飞一看来将是许褚,知其威猛,亦不敢大意,抖数jīng神,与其厮杀。虽是如此,张飞一双环眼时不时瞟向曹cāo,两人杀了十几合后,张飞虚刺一枪,作势就走。许褚早知如此,一手挟住张飞丈八蛇矛,张飞大吼一声,连忙来夺。两人一时相持不下,曹cāo唯恐许褚有失,连令几个曹将赶去掠阵。张飞见此,轰地爆发,双臂狂暴而涨,竟是一把揪回了长矛。许褚暗暗吃惊,这张翼德力大无穷时,那几个曹将杀近,张飞矛出无影,连点数矛,那几个曹将无一例外,尽数被丈八蛇矛刺死。

    张飞这般恐怖难挡,曹cāo悚然,继又是逃去。张飞趁机去追,许褚连忙紧随其后。曹cāo身边曹洪,见张飞势猛,唯恐曹cāo有失,忽地一转马头,提刀怒吼。

    “张翼德,要伤丞相!先问过我曹子廉!”

    曹洪吼毕,提刀便杀,张飞猛扫蛇矛,砰的一声巨响,曹洪手中大刀几乎脱手而飞。不过,就这一瞬间,已给了许褚充足的时间追至。许褚对着张飞后背,抡刀就砍,刀势如暴雷狂飙,张飞见许褚势猛,连忙捻矛抵住,曹洪在旁恢复过来后,连忙来杀。张飞一抽蛇矛,又是挡住。张飞力战二将,却丝毫不落下风,惊吓曹cāo,曹cāo在数员曹将拥护下,急忙逃去。

第六百一十二章 刘备喝战曹操

    在谷道高处,程昱见有一彪人马如天兵神将赫然而降,为那原本已被逼入死局之内的刘备,硬是带来了一丝生机。

    “夏侯将军!”

    程昱双目冰寒,正yù呼令,却发现身边那尊如同煞神一般的巨汉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观谷道北出口内,典韦正与潘凤搏杀,夏侯渊与太史慈厮杀一处,乐进与臧霸杀得不可开交。至于华雄护着刘备正往曹阵内突破,一队装备jīng良的骑兵则从曹阵外忿然突破,两方一前一后,杀得曹阵乱势渐现。

    华雄力舞龙嘴大刀,正是左突右冲时,于禁拿弓连发三箭,箭箭皆来得刁钻无比,成品字型往华雄shè去。

    刘备看得眼切,急呼道。

    “子威,看箭!!”

    刘备喝声一起,华雄立即反应过来,持刀扫击,扫倒一片扑来的曹兵后,以风火一般的快势连劈三刀,将于禁shè来三箭尽数击破。

    华雄尚未收刀,于禁已是趁机策马杀至。此番曹cāo布下天罗地网,麾下猛将几乎调配至此,若是再被刘备逃得,曹cāo这派势力定会遭天下人耻笑,甚至藐视!

    于禁暴瞪凶目,硬咬钢牙,挥刀一抽,华雄驱身一避,正要准备抵挡于禁下一招的攻势时,于禁忽地啪马冲过华雄,暴扫大刀,直取其身后刘备。刘备大惊,仓促拿起双股剑抵挡。

    砰的一声巨响,看来刘备武艺也不是不差,竟能抵住于禁的奋力一击。于禁一皱眉头,正yù发起猛击时,华雄见于禁去杀刘备,暴怒而喝,龙嘴大刀倏然劈来。于禁急忙去挡,与华雄杀了三合,略显下风,刘备yīn沉着脸sè,立马趁势加入,双股剑一上一下来刺于禁。同时间,华雄亦挥刀往于禁脖子去砍。

    于禁暗暗叫苦不已,若是平时,以他那谨慎的xìng格,绝然不会如此冒险!眼见于禁将要死于华雄、刘备联手之下,一柄短戟猝然飞至,直往刘备脑门shè去。华雄吓得心神大乱,连忙持刀去挡,而刘备亦听得背后有风,连忙挥剑去挡。

    于禁急荡开阵脚,退开一处,稍回过神来时,听得潘凤又是嘶吼一声,骂典韦卑鄙。于禁才知刚才是典韦救他一命。而因刚才的分神,典韦的右肩被潘凤刺了一矛,不过比起典韦刚才在潘凤身上留下的伤势,这一矛算是轻的了。

    于禁惊魂未定,忽然刘备、华雄齐齐转身望来,两人脸sè皆露有癫疯之态。于禁心里一揪,他自知非是这二人对手,但却有着宁死也不能放其离开的理由!

    “文则莫慌,夏侯元让来也!!!”

    此人名号一起,曹军无论大小将士,皆是军心一震。在典韦、许褚未入曹cāo麾下时,此人一直是曹cāo麾下第一猛将,纵使典韦、许褚惊世现身于曹营,亦无法撼动此人在曹营中的地位。此人凌驾于典韦、夏侯渊、乐进、于禁、许褚、李典等名将之上,乃是曹营军中无需置疑的军神!

    夏侯惇一身漆黑,漆黑虎啸铠甲,漆黑金火纹战袍,漆黑下山虎披风,手执一柄虎头黑钢宝枪,就如其胯下宝马,亦是一匹漆黑发光的骏马。夏侯惇如布有煞煞杀气,化作一道黑风倏然杀来,华雄心里一紧,夏侯惇身上附有的巨大气势,完全非于禁可比拟。

    一个信号猝然在华雄脑海升起。

    这叫夏侯元让的猛汉,极度危险!

    华雄赶忙挥刀策马,挡住夏侯惇。两马相冲,夏侯惇一连点起五道枪式,招招快如闪雷,华雄死死抵挡。而曹军将士,亦因夏侯惇的到来,士气剧涨,忿然厮杀。华雄带来的那队兵马,立刻被杀退而去,刘备见势头不对,连忙拔马退走。于禁眼疾,正想去杀刘备时,忽然听得乐进一声惨叫,于禁连忙望去,这一看可谓是心惊不已,眼见乐进胸口被臧霸砍中一刀。

    于禁怒火轰升,乐进与他情同手足,眼见如同血肉兄弟般的兄弟被伤,于禁怒极攻心,一把拿起大弓,往臧霸一连狂shè五箭。

    嘣嘣嘣嘣嘣!!

    于禁手中鹊月弓弦连暴五声巨响,臧霸一招得手,下一招正想将乐进诛杀,哪知耳边连起轰响,臧霸吓了一跳,急chou回大刀,抡刀往shè来的箭矢就砍。乐进得以喘息,强忍剧痛,趁机亦砍了臧霸一刀。臧霸痛呼一声,同时一箭shè来,避之不及,右臂亦中一箭。

    于禁见此,又shè三箭,三箭倏然接连而出,乐进亦加猛攻势,臧霸一边抵挡乐进,又要顾忌于禁的箭矢,心头不由大乱,以致招式亦是乱打一通。乐进一鼓作气,狂攻不停,于禁shè来的三根箭矢快到,臧霸强震乐进大刀,抽刀连劈,连连二刀,险险劈中。不过第三箭又是来不及避开,正中臧霸胸口。与此同时,乐进强回身,猛飞一刀,打中臧霸巨躯。臧霸身体全然失势,倒落马下。乐进急忙下马,一刀架在臧霸脖子之上,臧霸伤势极重,无法动弹,被乐进、于禁联手俘虏。

    于禁一见乐进擒住了臧霸,连忙就去找刘备的身影。哪知四处一片乱战,人马乱涌,于禁已是失去刘备的踪影。此时两处出口,皆被曹军死死堵住,刘备绝无可能逃出生天,想到此于禁赶忙策马奔入乱军之内追杀刘备。

    臧霸被擒,而潘凤、太史慈、华雄皆在激战,他们的对手典韦、夏侯渊、夏侯惇皆是当世名将,容不得他们丁点分神。

    在一处,典韦武生恶煞,连连暴打不停,潘凤一对长矛,破烂不堪,几乎被典韦打爆。而潘凤先前受了上不少伤势,一直被典韦力压一头。潘凤心虑刘备,但却被典韦死死纠缠,而两人之战已到了白热化,双方都不容许丁点走神,否则必败无疑!

    而另一处,太史慈、夏侯渊双枪飞撞不停,火花四溅,道道狂风肆虐。两人打了将近五六十回合,两人不相伯仲,皆未占得丝毫便宜。眼见夏侯渊一枪刺来,太史慈持枪捻住,忽然心里有一种不祥预感,迅疾的环顾四周,发现华雄正与一浑身漆黑的勇将厮杀,在其身旁竟不见刘备的身影。太史慈一惊,刚一走神,就被夏侯渊抓住机会,一枪dang开太史慈的枪支,然后速发三枪,连点太史慈身躯,太史慈痛吼一声,猛地止住去势,拿枪对着夏侯渊头颅便是奋力一打。太史慈这招,可谓是动了死志,yù要与夏侯渊同归于尽。夏侯渊岂会让他如愿,一避身子,躲过太史慈的枪支。哪知这太史慈竟是甩计,枪式猝地一变,横打在夏侯渊的头盔上。砰的一声暴响,夏侯渊头盔飞落,痛得惨叫一声,几乎坠落马去。太史慈双目曝光,一枪往夏侯渊心窝便去,夏侯渊头痛yù裂,慌乱中见到一枪影刺来,恶心顿起,竟搏命似地用手去挟太史慈的枪支,不过所幸的是,夏侯渊刚好挟住。夏侯渊奋地用力,太史慈死死抓住枪支,两人各有伤势,又是陷入僵局。

    至于另一边,华雄和夏侯惇杀了近二三十回合,夏侯惇面sè布满寒澈杀意,漆黑钢枪杀得华雄只能死守。华雄暗中留意到刘备不在,急得心脏都快跳出来。夏侯惇正是杀来一枪,华雄竟趁此拨马就走,眼见夏侯惇枪支快要刺中其后背,华雄奋力一避,枪支刚刚贴过他的腋下。华雄得以逃脱,赶快杀入乱军内去找刘备。

    话说曹cāo畏惧张飞之勇,一路逃奔,后见张飞未追来,想定是被曹洪、许褚杀住了。曹cāo忐忑刚去,忽见得前方有一熟悉的人影。那人满脸慌张,眼眸内神sè复杂,有不甘,有畏惧,有坚韧,也有丁点癫疯之sè。饶是如此,但那人双目仍是发着亮光,浑身散发着不折不饶的雄主硬气。

    曹cāo一见那人,顿时那如能吞尽时间光华的细目,猛地一眯,嘴巴重重奔出三字。

    “大!耳!贼!”

    曹cāo一夹绝影马腹,绝影倏然飞去,倚天剑被曹cāo一把掣出。刘备忽觉得背后一片冰寒,猛地一转过身,竟看到曹cāo拿剑来杀。

    “曹孟德!”

    刘备急抬双股剑抵住曹cāo砍来的倚天剑,倚天剑乃是削铁如泥的绝世宝剑,不过刘备的双股剑亦是不差,倚天剑轰地抽飞出一道剧烈的火花。

    刘备表情瞬间一变,抖数jīng神,那癫疯之意刹时变得狂盛!

    此时他心头只有一个念头,擒住曹cāo,来做挟持,逼迫这些曹军将士就范,然后逃出生天!

    即使刘备如何落魄,处境如何险峻,他都绝不会轻生!他只会奋死拼命地去寻出路!这就是一代雄主所要具备的一颗百折不饶的心!

    刘备暴喝一声,瞬间爆发起来,双股剑一左一右,连杀不停。刘备这看似不要命,拼死一搏的疯状,令曹cāo不觉生了几分骇然。曹cao死死守住,刚才护着曹cāo的数十名兵士赶来,正yù去围杀刘备时。

    “曹孟德!!你乃万世不出其一的枭雄英豪!我刘玄德败于你手,死也瞑目!可敢与我拼死一战呼!”

    刘备一剑打开曹cāo的倚天剑,见曹兵围来,好似自知必死无疑,一脸忿然死志仰天一喝。

    曹cāo猛地一摆手,一众曹兵见令而停,曹cāo一双慑人的细目冷冷地死盯着刘备。若是一般人物,曹cāo绝不会与他多费工夫,直接令兵士围杀便可。毕竟刀枪无眼,若被宵小之辈误伤,那可就不值得了。

    但刘备不同,曹cāo欣赏刘备,享受刘备作为他的对手每一场大战。这个命硬的大耳贼,仿佛有打不死的金刚不坏之身,连连避过灭顶大祸。

    曹cāo忽起一种莫名的兴致,他很想亲手砍断刘备那命硬的气运!

第六百一十三章 刘备再逃生天

    “好!今rì曹某就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曹cāo豪气顿生,一挥倚天剑,凝声而喝。刘备双目透亮,策马往曹cāo直奔杀来,曹cāo聚势不动,刘备杀至,双股剑齐齐刺来。曹cāo骤然爆发,抽剑猛扫,当即扫开刘备双股剑,刘备震得双手虎口发痛,正yù再发攻势,哪知曹cāo抢先一步,倚天剑连连划起剑光,或劈或砍或刺,刘备只好转攻为守。

    砰砰砰砰砰!

    曹cāo一连杀出五道剑式,刘备虽被杀得狼狈,但却无受到伤势,尽数抵住。曹cāo力劲迸发过后,稍显力竭,刘备抓住时机,开始反攻。

    刘备左手抬剑一砍,曹cāo作势一避。随即刘备右手往曹cāo心窝一刺,曹cāo抡剑正要打住。哪知刘备突兀把剑一抽,曹cāo一剑杀空,顿时心里一揪。

    “着!!!”

    刘备暴瞪双目,对准曹cāo头颅就刺!曹cāo急急缩头,刘备手中之剑,将曹cāo头盔簪缨砍去。曹cāo惊出了一身冷汗,暗惊道,刚才几乎被这大耳贼击毙!

    曹cāo目光一凝,刚才的生死之危,逼出了曹cāo的煞气。曹cāo暴喝一声,倚天剑又起,对着刘备连杀攻势,刘备见曹cāo忽地变得生猛无比,也是吓了一跳,连挡曹cāo四剑后,开始显得略微措手不及。曹cāo第五剑往刘备脖子砍去,刘备抬剑去挡,哪知曹cāo力劲浩大,持剑直逼过去,两马相撞,绝影马口大张,咬得刘备坐骑不断惨鸣。

    曹cāo整张脸青筋暴凸,皓齿咬得啪啪直响,刘备被曹cāo压得整个身躯都快倒下,其坐骑又是被绝影咬得不断乱跳。

    “死!!!!”

    曹cāo轰地吼出一声,倚天剑狠压刘备手中双股剑至其项,刘备脖子立即被双股剑的锋刃割出两条血痕。曹cāo不断使劲,奋力再压,眼见刘备将被他的双剑割断脖项,刘备岂会坐以待毙。

    “呀呀呀呀呀!!!!”

    刘备双臂暴涨,使出浑身解数,持剑反压。两人正于拼劲时,忽地又起一声雷暴轰响。

    “曹贼!!!休得伤我家大哥!!!”

    张飞那恐怖的嗓音,震天而起,曹cāo心里一惊,刘备趁势反压过去。曹cāo一把抽住倚天剑,挡住刘备劈来的双剑,策马退开,急急回身去看,可后面哪见张飞身影!

    张飞此时正予许褚、曹洪厮杀,一个许褚本就能与张飞杀个不相上下,再加一个武艺不俗的猛将曹洪,张飞又岂能脱身。不过说也奇妙,张飞刚才正杀间,忽觉得刘备有险,故而暴声遽喝,也正因此,冥冥之中救了刘备一命。

    曹cāo冷眯慑人细目,死死地盯着刘备。刘备大口喘息,一双晶亮的眼目无畏对视着曹cāo。曹cāo一拍绝影,就yù再杀。哪知原本一副要与曹cāo不死不休态势的刘备,竟急拨马匹,往后就逃。

    “这jiān诈的大耳贼!!!快给我去追!”

    曹cāo这才明白,刘备刚才硬气姿态是故意而为,他一直就在寻机逃命。曹cāo一挥倚天剑,在其身后的数十个曹兵,立即抬枪紧追。刘备返回又冲,在谷道上的程昱见之,速令弓弩手shè箭,数十根箭矢蓦然飞来,刘备虽有抵挡,但亦身中三箭。

    刘备痛得整张脸都快变形,急忙逃命,正巧被乱军中的于禁发觉,于禁大喜,飞快纵马杀去。

    眼看刘备在其麾下一众将士,奋力反抗,仍难逃毁灭之势时。

    天骤起乌云,一道雷霆毫无预料遽然劈落。

    嘭!!

    雷霆竟打在于禁马前,于禁坐骑吓得暴走,将于禁甩落马下。于禁一头撞在谷道峭壁上,当场昏厥过去。

    如此神奇之象,仿佛连天都不愿见刘备就此损命。刘备忽地一震,心起无限希望!

    “我有天助!!!此番必能脱险!!!”

    刘备念头一起,宛如在应证其念般,两队兵马又是从北谷口火速杀来。

    一队兵马为首之将,黄巾锦衣,持枪跨马,双目莹然。此人乃襄阳人,姓廖,名化,字元俭。因世乱流落江湖,聚众五百余人,在附近一带山头劫掠为生。今忽闻麾下部众来报,有大军厮杀,廖化急到山寨高处一探,正好看见一持双剑之人被人围杀。后又有去探部众,听得张飞吼声,速来报之廖化,廖化一想,就猜到那持双剑之人大有可能是素有仁义之名的刘备。廖化素有志向,早想寻一出处,又不愿投一些乱国贼子,而刘备颇有明主之风,此时又是落险,如果自己能拼死将其救出,定能受其大用。于是,廖化急寻来其同伴杜远商议,杜远心里虽不同意,但却畏惧廖化之勇,亦知廖化下了决心,只好随之而去。于此,廖化和杜远各领一部人马,往山下疾奔来救刘备。

    话说廖化引一部人马先是杀到,此时北谷道内曹军和华雄带来的兵士正杀得难分难解,而两军各个将领都在拼死搏杀。因此廖化一来,顿时将场势捣得大乱。两军都不知他是敌是友,眼见廖化率军冲入乱军内,无人去挡。

    廖化远远看到刘备,连忙呼rì。

    “刘徐州快快入阵,我来护你杀出重围!!”

    廖化这一喝,顿时惊动了两方兵马。典韦、夏侯惇、夏侯渊等将脸sè皆是急变,而潘凤、太史慈、华雄脸sè皆起迟疑。

    刘备踌躇不定,唯恐廖化是诈,几波曹兵听后立刻往廖化兵马杀去。廖化怕兵马为围住,连忙又是连呼。刘备一咬牙,若不抓住这难得生机,他必死无疑!

    刘备孤注一掷,赌这廖化乃真心来救。当即刘备纵马奔入廖化阵内,廖化果然并无对刘备出手,护着刘备,令部众往后突破。廖化甚是勇猛,把手中枪支舞得密不透风,硬是杀出一条血路。

    乐进见此,连忙赶去截杀。哪知杜远一见乐进杀来,吓得灵魂快飞,下意识就喊了一声。

    “将军饶命!我等愿降!!”

    乐进当即一愣,被杜远这未战先降的窘态弄得一头雾水,甚至还以为这是曹cāo安排的棋子。乐进这一迟疑,廖化趁机领着刘备杀出重围。而刘备一听杜远投降,心顿时寒透,以为自己刚逃虎穴,又入狼窝。

    “杜远你这无胆鼠辈竟敢投敌!!”

    廖化救出刘备后,怒火顿生,转身指着杜远就骂。杜远哪管廖化的指责,正yù令兵马投降时,忽地一把大刀砍来,乐进怒不可及,一刀就将这坏事鼠辈当场杀死!

    刘备见杜远被乐进所杀,疑心顿消。廖化在旁急喝。

    “刘徐州,在附近一带有一隐蔽之处可以藏身。你快快随我赶去!”

    “可是我部下之将尚未脱险,备岂能置之不顾!?”

    刘备正是犹豫不决时,华雄见刘备脱险,立马弃了夏侯惇赶去。

    “主公!你快随这壮士离开。我等几人自有办法离去!!”

    华雄喝声一起,潘凤、太史慈亦先后喝道。

    “大哥,无需理会我等,快逃!”

    “主公!你只管逃去!我等几人协力拼杀,纵使是百万兵马亦留不下我等几人!”

    廖化见刘备尚且踌躇,连忙又道。

    “刘徐州,我留下一部人马助战,若是几位将军逃脱,到时自会带其赶来与你相见!”

    廖化说话间,曹军人马已是开始疯狂扑来。刘备强硬心肠,眼光带泪,拨马就走。廖化留下一部人马,随后护着刘备逃去。

    乐进见刘备越逃越远,一双虎目都红透了,连忙死死引兵紧追。

    而另一边,潘凤、华雄、太史慈三人见刘备脱险,心头大石顿时放落,三人好似心有灵犀般,或战或退,合于一处。典韦、夏侯兄弟一起杀来,三人齐齐并举兵器,狂破而去。

    此时曹cāo正好赶至,发现不见刘备身影,气得浑身哆嗦,立即抓住场中一曹将询问。那曹将将刚才之事,速速告之。

    “刘大耳命不该绝!!!气煞我也!!!”

    曹cāo怒声一呼,一肚子不甘的怨气,浓烈得让人不禁战栗。

    而潘凤、华雄、太史慈三人,一见曹cāo身影显露,眼神速速交流,竟同时往曹cāo杀去。典韦、夏侯兄弟唯恐曹cāo有失,连忙去阻。六匹快马,在乱军中不断飞奔。

    曹cāo听得前方将士惊呼,一见潘凤、华雄、太史慈三员绝世悍将齐齐来杀,吓得魂魄惊飞,急忙拨马就逃。

    曹cāo慌逃间,忽又见得张飞被许褚、曹洪紧追而来。张飞一见曹cāo,环眼刹暴jīng光,口喊曹贼,手提丈八蛇矛直取曹cāo。许褚哪敢让这尊煞神靠近曹cāo,急忙拿起五块飞石,往张飞后背shè去。

    张飞好似对曹cāo起了必杀之心,竟不顾那五颗飞石,一矛往曹cāo便刺。电光火之间,曹cāo急急避过张飞杀招,张飞未有得手,再要想杀时,五颗飞石一连击打在其身躯之上,打得啪啪暴响。

    曹cāo趁机纵马冲过张飞,张飞后背被飞石打得皮开肉烂,一时来不及去追曹cāo。曹cāo急忙赶到许褚、曹洪二将身边,两将死死将曹cāo护住。张飞忍住剧痛,回身怒瞪曹cāo,曹cāo惊魂未定,不觉打了一个哆嗦。

第六百一十四章 大难终去

    正在此间,潘凤、华雄、太史慈三人赶至,与张飞一同合于一阵。张飞不见刘备,连忙向潘凤询问。潘凤速速告之张飞,刘备已经脱险。张飞神sè这才一松,与潘凤眼神交流后,两兄弟似乎都有了主意。

    潘凤、张飞忽地转身一冲,太史慈、华雄紧随在后,许褚、曹洪唯恐其中有诈,不敢去追。四人一路飞杀,遇到典韦、夏侯兄弟三人,潘凤、张飞、华雄、太史慈奋起兵器,将其杀破后,火速逃去。许褚这才知道,这四人真的要逃,连忙拍马紧追。

    不过此时事以晚矣,潘凤、张飞、华雄、太史慈如同四头洪荒巨兽,以势不可挡之势,冲破北谷道口的曹军,与廖化留下来的兵马合军一处,逃遁而去。

    其中,四人曾有试过去救臧霸,但被曹军奋力所阻,而又因典韦、许褚、夏侯兄弟等将快要追至,臧霸唯恐四人有失,急喝其退去,否则宁愿撞头自毙!

    哒哒哒哒哒哒!

    曹cāo望着潘凤、张飞、华雄、太史慈四人离去的背影,大口大口地吐出恶气,一双细目连爆滔天杀光。

    “给我搜尽方圆百里内!!!无论如何,我都要大耳贼毙命于此!!!”

    曹cāo一把砸落倚天剑,浑身布满熊熊怒火,竭斯底里地嘶吼。就在曹cāo话音刚落,一队轻骑急急冲来报之曹cāo,袁营那边连起兵马,袁绍麾下大将,河间四庭柱之一的张颌更是前来邀战!

    曹cāo一听,脸庞抽动几下,死死地压住怒火。刘备麾下将士虽是不多,但个个都是绝世虎将,若是要将他击杀,曹cāo必要将麾下骁勇之将尽派。而此时,袁绍似乎有意出军助刘备脱逃,如此一来,面对袁绍那边,曹cāo就无将可用。

    比起刘备,拥有大量雄兵的袁绍才是曹cāo当下最应忌惮之人。曹cāo猛地一甩大袖,将刚才命令收回,速引众将赶回营寨。

    张颌正于曹营五里外,扯声喝战,忽见曹营连连爆出巨响,无数马蹄声飞速荡起。不久后,典韦、许褚厉声大喝,两人似乎积压了能够捣天翻海的怒气,各提武器往张颌杀来。张颌一见,心中暗暗一笑,想刘备定多数已是脱逃,于是二话不说,拨马回身就走。典韦、许褚见张颌要逃,齐声喝骂,张颌权当泼妇骂街,充耳不闻,洒然离去。

    张颌逃离后,各部袁军亦先后撤军。到了黑夜,乐进率部众赶回曹营,曹cāo急急问之,乐进一脸黯淡且带有几分惧sè,言那队救走刘备的贼子,甚熟四周地势,引着自己的兵马连过三林三河后,猝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曹cāo强压怒火,慑人细目yīn沉地瞟了乐进一眼。乐进连忙跪下认罪。夏侯兄弟、郭嘉、程昱等人在旁各有相劝,因而告免。

    话说,刘备气运未尽,得廖化相助,幸而脱逃。刘备在廖化相引下,逃至山寨不久,潘凤、张飞、太史慈、华雄四人亦在廖化部众的带路下归至山寨。刘备见兄弟重聚,想起一路患难,不觉泪下。潘凤、张飞与刘备相拥而泣,太史慈与华雄于一旁亦眼光带泪。各人各叹一番感概,自然不在话下。

    之后,刘备又问起张飞、华雄如何会来。张飞告之刘备,当rì徐州丢失,他与孙乾、糜竺、糜芳几人,以为刘备会逃回平原,因而往平原赶去。哪知刘备被曹军死死追杀,一路逃到青州,后更是投入袁绍麾下。之后又听,曹cāo和袁绍开战,张飞和华雄在平原得知,便立即整齐兵马赶来相投。在路间,闻有兵马厮杀,张飞于高处恰巧见到刘备遇险,故而急忙来救。

    若非张飞、华雄来的及时,纵使后面有廖化这支救兵,在曹cāo布下的天罗地网内,刘备亦绝无可能逃出生天。

    刘备一番感叹后,见潘凤脸sè悲楚,便问何事。潘凤当下将屯山三约等前事说予刘备,又跪下哭言,两位嫂嫂尚在许昌,潘凤无颜相见,连连磕头。刘备急急阻住,直言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这不过两个女人罢了,岂能伤及你我情义。

    潘凤知刘备心中悲痛,但却强忍反而来安慰他。潘凤感动得可谓是一塌糊涂,当下就说要赶回洛阳,去救两位嫂嫂!刘备又岂会再让潘凤置身于险,断言拒绝!潘凤却执意要为,一副不将他的两位嫂嫂救出,就无面目待在刘备身边的态势。

    就在此时,一直在旁静观的廖化忽然发言,说他在洛阳城内有一相熟,此人忠肝义胆,素来敬重仁义之雄,在曹cāo麾下担任牙门将之职。若是廖化前去说服,必然能为刘备将他说得来投。到时,廖化再让他暗中救出刘备两位妻妾,亦不是不可能之事。

    刘备一听顿时大喜,而且眼睛毒辣的他,又岂不知道廖化亦有来投之意,当下询问廖化愿否追随于他左右。

    “此番若非元俭出手相救,备必死无疑。不知元俭愿否与备共举大业,匡扶汉室?若能,实乃备之三生有幸也!”

    廖化扑地一跪,双目带光,拱手凝声喝道。

    “某奔走四方,无时不望能遇使君一般明主!今得相随,大称平生。虽肝脑涂地,亦无恨矣!”

    刘备急忙扶起廖化,一番好言安抚。至于潘凤更是重重向廖化施下一礼,潘凤何等人物,其武勇忠义,可谓天下无双,廖化赶忙还礼。潘凤却是阻住,言廖化若能救出他的两位嫂嫂,予就有再就之恩,rì后必然十倍相报。

    廖化受宠若惊,但潘凤如此严肃,不敢有辞,受下潘凤一礼。之后廖化当夜便与数十部众离开山寨,赶往洛阳。至于刘备等人,刚逃过大难,各人身上皆有伤势,而廖化这山寨甚是隐秘,几人亦是在此安心养伤之余,一边等待廖化的消息。

    十rì后,一架马车速速行往山寨,马车四周布满血液、箭矢,廖化面容惨淡,上身插有近五六根箭矢,如此惨重的伤势,廖化仍强忍痛楚,专心地驾驶马车,好似马车之内有着比他的生命更为重要的东西。

    六rì前,廖化赶至洛阳,寻到其相熟。一切皆如廖化所料,那相熟一听刘备之名,立刻表示愿投于其麾下,为其卖命。廖化又与那相熟言,若要投刘徐州麾下,未有寸功,只怕难得重用。于是教他去救刘备两位家室。廖化相熟只是思虑一阵,便答应下来。

    廖化相熟,名叫永宏。此人办事可谓是风风火火,竟然与廖化商议,趁曹cāo那边还未传来消息,对刘备两位家室严加把管,事不宜迟,今夜他便行使职权,调开府中护卫,让廖化趁机去救。

    廖化亦是觉得知此事险峻,弄不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迟则生变,最好还是尽早完事。廖化与永宏一拍即合,做了一番商议后,便约定今夜行事。

    到了那夜约定时分,永宏果然调走了护卫,廖化找来一架马车,与数十个部众潜入府中,找到甘、糜两位夫人。

    甘、糜两位夫人见廖化,威明神武还以为是曹cāo派来的杀手,吓得花容失sè。廖化连忙拿出刘备给予他的信物,示之两位夫人。

    甘、糜两位夫人一见信物,顿时泪流满下,知道这定是刘备派来救她们的人马。刘备在兄弟臣子前,虽常出言轻藐两位夫人,但他在暗地里对这两位夫人可是百般呵护,疼爱有加,宁愿自己受苦,亦绝不会让两位夫人尝到丁点苦头。两位夫人极爱刘备,也知刘备在外说的不过是过场言语,非是心里之话,因而也无埋怨。

    甘、糜两位夫人哭了一阵,廖化怕有追兵,略加提示。甘、糜两位夫人这才知非是哭伤之时,也不去收拾行装,急忙随廖化逃去。

    哪知甘、糜两位夫人刚上马车,在前门望风的部众,赶来报之廖化。有一拨曹兵正往府宅赶来。廖化吓了一跳,连忙驾驶马车逃往南门。

    永宏在南门等候许久,一见马车驶来,连忙令人打开城门。廖化急过城门,忽然洛阳响起无数兵戈震动之声,一连串的马蹄声、脚步声四处暴起。迅疾之间,永宏刚落城门,就被一队曹兵死死围住。永宏被一曹将喝问,为何调走府宅护卫,府中刘备的家室到底身在何处!

    永宏心里有鬼,一时答不出来。那曹将暴怒下令,被乱军乱刀砍成肉渣。

    曹cāo刚传命令,要严加看管刘备家室,哪知命令一到,这刘备的家室就已经丢失。场中各个曹将一想到将要面对曹cāo滔天之怒,当即吓得连忙各率部众,分工合作,几部搜索城内,几部搜索城外,将洛阳城方圆十里之外,可谓是彻底翻个底朝天!

    所幸廖化逃得及时,一路连过几个关口后,刘备家室逃脱的消息这才传开。廖化也因此,遇到几番小波曹军的拦阻,不过皆在廖化拼死之下得以化解。

    廖化落草为贼后,经常游走四处,因而极为熟悉地势,所以都避过了大波曹军的搜索,若非如此,廖化必死无疑!

    廖化回到山寨所在的山头山腰时,早有人来报之刘备,刘备急引众将接引。当刘备见到那架满目苍夷的马车时,第一时间不是赶去探望他的两位夫人,而是往廖化急奔而去。

    廖化一见刘备,紧绷的jīng神一松,向刘备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后,便一头栽了过去。刘备眼目带泪,急急扶住廖化。

    “元俭勇烈相待!备此生此世若有背负,必不得好死!!!”

    刘备感而大呼,在场者听之无不动容。刘备先是将廖化救回山寨,才与他的两位夫人相见,夫妻之间经历如此生死磨难,一番泪水感言自然不在话下。

    于此,刘备这段凄楚的rì子,可谓是不幸中的万幸。刘备感叹不已,于是杀牛宰马,先拜谢天地,然后遍劳诸军。刘备见兄弟重聚,妻子归来,除臧霸外,麾下重将再无缺失,又新得了廖化这员勇将。众人连饮数rì后,刘备抛去旧事,重拾信心,再yù行之雄主之路。

    糜竺献言,时下荆州多有叛乱战祸,刘景升对此可谓是焦头烂额,而此人素有仁义之名,行事举风历来与人为善,深受荆州百姓敬爱,加之他又是汉室宗亲,定然能接纳刘备。

    袁绍刚愎自用,能容艳才,而刘备亦不是甘于人下之人,当然不会再回去袁绍的身边。更何况,袁绍与曹cāo之战,刘备更看好曹cāo这个仇敌。

    曹cāo心狠手辣,若能得之大利,要牺牲小利,绝无半分犹豫。大事大非面前,果断坚决。且其善用奇谋,韬略惊天。天下诸侯如此之多,但若论谁最有当世雄主之风,唯独曹cāo最为惊艳,无人能与之争锋!

    刘备这念头刚是升起,忽然一个名字猝地出现在他心头。刘备目光及时变得极为yīn柔,其中还有几分寒冽的妒恨,仿佛此人乃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

第六百一十五章 杀胡狗

    而刘备想起那人,此时正于凉州清水准备战事。

    话说李优引一部黑风骑将士伪装成羌兵诛杀汉阳王刘耿不久,汉献帝的圣旨很快便是传来,汉献帝此番非但没有要令文翰与西凉派系调和的意思,反而让文翰秉皇室之威权,严惩以马腾为首的一干人等,并且出军征伐西羌,扬大汉之威。

    文翰在收到圣旨的同时,李优派出远走于广魏、天水、南安、陇西等四郡的斥候亦传回来消息。李优火燎火急赶来,一见文翰,便抢先开口秉rì。

    “主公!斥候来报,广魏、天水、南安三郡皆少有兵马,西凉大量的兵马都集中于陇西郡狄道。看来这西凉军内后方,定有因由,而牵阻了大军的进程!”

    文翰眉头一皱,如此一来,他这二月多来的谨慎,不就反而坏了大事,失去了大好的战机!

    “忠文可知西凉军为何会是这般?!”

    李优眯了眯那双yīn冷的鹰目,脑念电转,很快就想起某事,察觉了某些蛛丝马迹。

    “主公,可还记得我军进军时,曾遇到近二万羌兵的sāo扰!?这等数量的羌兵,且其中带军者更有北宫族的三位少主,这其中必是有人安排!若优所猜无误,这其中,为的大概就是要拖延我军进程,为西凉后方争取时间,解决某些隐患!”

    “隐患?马腾、韩遂在凉州称霸多年,若真有隐患,早就应该解决?为何却在大战在即之时,仓促而解?”

    文翰略有迟疑,不过李优却在文翰的话中某些词语中找到了莫大的灵感!

    李优鹰目刹地一亮,其中光芒仿佛将整座大殿都给照亮。文翰看在眼里,速速问之。李优作揖答rì。

    “主公!正是这马腾、韩遂于凉州称霸多年,这十几年间,凉州战祸不断,两人连连征召兵士,四处征战,以致凉州民不聊生!正因如此,这两人在凉州早非民心所向之明主。

    而反之,主公自领河东起,每得辖地,必施以利民仁政,辖下百姓皆能分得田地,无需受饥饿之灾。加之主公又注重商业发展,辖下百姓多有富余。凡主公治下,百姓皆能得以安居乐业。如此一来,试问天下百姓谁不希望,能成为主公辖下之民?

    此番主公出兵征伐凉州,正是将凉州百姓深压的怨气刹时引发,凉州百姓受战祸之苦近有十几年,岂会不望能在主公治下,得以安居乐业!

    于此,若主公早前能以秋风扫落叶之势,迅攻凉州,兵之所向,必得百姓响应。这样一来,或许无需一年,主公便能攻略整个凉州!”

    “错失良机,痛煞我也!!!”

    文翰忿而摇头,痛声大呼。民能载舟,亦能覆舟。文翰得民载时,却不知趁势攻进,反而一味谨慎,殊不知战场千变万化,时机一纵即逝,失再难得。

    李优亦是神sè落寞,继而再道。

    “这致命隐患,定是有超凡之人提前发觉。因此在大战之前,安抚民心,此中更是各施谋策,为此争取时间!”

    “如此超凡之人,莫非就是忠文你之前与我提前有‘西凉智囊’之称的成公英?”

    三国豪杰俊士何其之多,成公英在史中虽不如诸葛亮、周瑜、郭嘉、贾诩等人光辉,但这绝不代表其智谋逊sè于这些人。就如戏志才,在史中因其放dang不羁的xìng子得罪了曹cāo,根本未有多少建地,出彩的成就,就郁郁寡欢病死。

    文翰心中暗暗一跳,当即对这成公英无比重视起来。

    “是也!纵观西凉,也唯有此人有此过人能耐!”

    李优重重颔首,文翰刹地眯起刀目。

    “如此,忠文觉得当下我军是否应即刻出兵,尽夺广魏、天水、南安这三郡兵力空虚之地?”

    李优思绪一阵,凝神严态,伸出一只手指指了指脚下之地。

    “时下情势,主公取广魏一郡便可足以在凉州站住脚跟。”

    “哦,这是为何?”

    因为先前的谨慎而错失良机。文翰难免有几分急躁,他倒想捉紧时间,尽快攻略多点城郡。李优这一番建议,可谓是文翰大皱,甚是不喜。

    李优将文翰神sè的变化看在眼里,脑里想起戏隆临走前与他的托付。戏隆告诉李优,别看文翰自起兵起少有败绩,但他亦非圣人,总有致命缺点。有时也会因战局变化难料,而心起急躁。人这一急起来,就容易犯错。不过所幸的是,文翰善听进言,只要这个时候有人敢于指出他的错误,他就一定会改变主意,不会一味执意而为。

    李优沉了沉脸sè,虽知文翰不喜,仍然进言rì。

    “主公莫急,且听优一席话。以成公英之智和其了得的手段,时下西凉大概已有大半城郡,民心已稳。主公若是一意孤行,急攻三郡,兵马定疲,到时若遭西凉大军倾势来攻,敌盈我疲,岂会不败!?”

    文翰眉头又是紧皱几分,言语中已是带有了些许火气。

    “哦?忠文言下之意,可是说若我执意急攻,必会予大军带来灭顶之灾呼?!”

    文翰刀目轰地爆出两道锐光,直逼李优,李优无畏而对,但却不再在此中纠缠,反而巧妙地话锋一转,说起只攻一郡之利。

    “优岂敢如此。不过优是如此认为,广魏地势险峻,山林纵横交错,易攻难守,以主公当下兵马之锐,借广魏之险,足可抗数十万大军而立于不败之地。

    如此一来,即使有个万一,主公亦可转攻为守,与西凉军持久作战。持久作战,粮草最为关键,主公拥有巨粮,随时可得以补给。反之凉州多年战乱,存粮早就耗尽七八,若是与我军陷入僵局,败得必是西凉军这方!”

    李优话音落时,文翰那紧皱的眉头已是松开,他似乎明白李优为何不畏责罚,亦要执意劝他只攻广魏。正如戏隆所说,文翰善听进言,当下对李优不喜尽数散去。

    “若非忠文提醒,我几乎坏了大事。忠文此番直谏,可谓免了我大军之大祸,我见事不明,还望忠文勿要挂怀。”

    文翰竟然当面与李优认错,李优唯恐,连忙跪下,称其不敢。文翰急忙赶去扶起,对李优一番安抚。能投于能够分辨事理、对错的这般主公麾下,李优心中甚喜,同时也暗暗感叹戏隆对文翰是如此熟悉。看来文翰有今rì之成就,绝对是离不开戏隆。而让李优更是感叹的是,文翰竟能容得下一个如此了解自己的拥有超凡智慧的谋臣。

    文翰的心胸,更让李优震惊,感概。

    文翰与李优再做一番商议后,定下攻略广魏郡抉择。即rì起,令关羽、赵云、张辽等将,各领兵马,进攻临渭、平襄、街亭三县,三军皆由当世名将所领,且广魏郡兵力空虚,三城留守军士,岂有抵抗之力,连rì之内,临渭、平襄、街亭相继被文军攻取。

    就在广魏战事进行期间,在并州与北羌边界。近十万胡军毫无预料忽然冲杀而来,临河城三千守军,见胡军势大,弃城而逃。胡军攻入临河,但见汉族男子,举刀便杀,但见汉族女子,擒住便yín。这十万胡军好似一头头饥渴多年的饿狼,在临河城四处肆虐放纵,临河城惨哭声惊天动地,如同人间地狱。

    但十万胡军并无因临河惨剧,就止住了其恶xìng。很快十万胡军各分兵马,往朔方郡各个城县蜂拥杀去,凡被攻下城下,皆是一片凄惨地狱之境。

    这等毫无人道的残杀,仿佛震怒了上苍,一场大雨猝然落下,一连便是落了七天,令朔方各条河流水位高涨,泥土难行,硬是阻住了十万胡军的进程。

    而在临河城惨剧发生的那rì,三千逃兵逃回晋阳,高顺得知之时,已是五rì之后。临河守将,将事尽报,未等高顺开口,一把掣出腰间宝剑,哭言无脸见临河百姓,自刎而死。

    高顺那张木讷毫无表情的国字大脸,此时密布地尽是浓烈得快要爆开的恐怖杀气。

    “来人呐!传我命令,通知西河、定襄、雁门三郡太守,我给他们三rì时间,三rì之后但凡兵马未有向五原移动者,斩立决!!!太原辖下各部将领,一rì后立即与我进军五原!”

    高顺厉言喝下,在殿中各个将领连声暴喝,各人眼中都布有滔天杀意!

    “慢!高将军,胡军近有十万兵马,而太原不过只有一万兵士,即使加之西河、定襄、雁门三郡兵马,兵力亦不过三万。兵力悬殊暂且不论,若是大军又是急速而赶,岂有不败之理?

    高将军何不传信河东,河东近年征集二万新兵,时下曹cāo与袁绍正于大战,只需留守一万兵士足可。高将军等河东一万兵力调来,再稳布战局,才是合理!”

    进谏人正是并州别驾,王朗。王朗此言一落,顿时遭来无数恐怖的目光,那些目光仿佛要将王朗shè成千疮百孔,王朗却仍旧一副问心无愧之貌,直直与高顺对视。

    高顺满身不断在颤,整个人仿佛一座随时爆发的火山,高顺张口一喝,声如雷暴!

    “王别驾可知此时羌人正于我大汉之地,杀我大汉父子,yín我大汉妻女!!!!我高伯义恨不能生有双翼,飞往相救!!!”

    高顺撕心裂肺地暴吼,吼得王朗整颗心脏仿佛都要破碎。王朗惊魂未定,又听得殿下一众将士,锤胸齐声吼起!

    “杀胡狗!!!”

    “杀胡狗!!!!”

    “杀胡狗!!!!!”

    “杀胡狗!!!!!!”

    “杀胡狗!!!!!!!”

    “杀胡狗!!!!!!!!”

    那轰天的声浪瞬间卷没王朗,王朗死死地咬着钢齿,心中无限羞愧,扬袖退走。高顺虽知王朗之谏,乃是理智而为,但亦无去追。

    当下将心一致,正是激愤士气之时。高顺大手一举,厉声大喝。

    “明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第六百一十六章 陷阵袭营

    因临河惨剧,太原一片杀胡喝声,高顺速聚一万兵士,星夜赶路,赶往五原。令高顺那颗急得快要起火的心脏,稍稍安心的是,十万胡军被那场七天大雨,阻住了进程,此时尚在朔方境内,未曾兵犯五原。

    高顺于五原郡九原县,赶挖深沟,建造高垒,紧急赶造防备。北羌首领,柯拨乌水闻高顺领兵赶至九原,心急之下,强令羌兵强过山路,十万羌兵密密麻麻,如蚁群乱爬,漫山遍野而来,赶至九原二十里外,立下营寨。

    十万羌兵强过难路,皆露疲态,不过柯拨乌水进军前已从斥候口中得知,这九原县最多不过一万兵马。因此柯拨乌水料定高顺不敢袭营,毕竟营寨内有十万羌兵,一人一口唾沫都足以淹没他们。

    羌兵正于赶立寨棚之时,一队汉人斥候正往九原城火急赶入。斥候速报高顺,报十万羌胡已至九原二十里外。

    高顺面sè冷寒如附有冰雹,重重颔首后,令斥候速唤来各部将领前来商议。

    是夜,当下正是秋时,夜风凉寒,九原城外黑乎乎的一片,显得极为幽静。羌营大寨内,仅有两队数百人的羌兵在巡逻,原本柯拨乌水有令,要五队部队于四处jǐng备,但羌人生xìng放纵,加之半月前在朔方各城的轻易取胜,令这些羌人早已忘记了数年前的惨痛。有三队羌胡部队,不听法令,各在帐篷歇息。当然到了时辰,这三队部队就会与前面两队轮班交接。这些羌人皆料定九原汉军不敢来袭营,甚至连守备巡逻的范围都大有缩减。

    在羌营大寨内,时不时会传出一阵阵放纵的yín笑之声,每当如此,这些羌人大都是在谈起他们在朔方的恶行,特别是提起汉人女子的**,他们就会忍不住yínsheng大笑。

    黑夜里,一彪人马飞速行走于九原城外大地。高顺身穿虎头黑缳甲,骑一火红宝马,快至羌营大寨时,高顺令两部弓弩手守于道旁两侧,余下兵马皆随他继续赶往羌营大寨。

    令人诧异无比的是,此时高顺的身边除有一队八百余人的部队外,还有的就是一支三千余人的刀盾兵,这点兵力,高顺竟敢前去冒犯十万胡兵的军威。

    如此贸然之举,与送死又有何异?

    或者会有人认为,高顺定是被羌人在朔方的恶行,激怒得失去了理智。但若高顺仅有这点胸襟气量,文翰又岂会将整个并州交予他手!?

    羌营大寨如同一头沉睡的巨兽,高顺挥军而前,各兵士蓄势待发,高顺冷然虎目一瞪,暴喝一声,其身后那八百兵士,兵甲极为jīng良,钢枪铠甲,玉带宝盔,这等装备起码都伯以上的将领才能配备,但这部队内仅仅只是兵士,就能配备如此。其战力如何暂且不论,但这支部队,必是花亦巨金打造!

    “大风!!!”

    高顺令声一起,八百兵士齐齐而动,穿梭如风,如同八百虎狼往那羌营大寨内飞飙而去。剩余那三千刀盾手,紧紧相随。

    急速的脚步声,顿时引起了羌营大寨内羌兵的注意,但未等他们回过神来,高顺已领着八百兵士将要冲进大寨辕门。这是何等的脚程,高顺所率的这支步军进军之速,丝毫不损sè于一般的骑队,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袭营!!有汉军袭营呐!!!!”

    一个羌将惊呼而起,高顺健步如飞,一头冲入辕门后,见一队羌兵人马倏而杀去。高顺手执长槊,飞点如同暴雨之势,轰地杀散挡路羌兵,那喝话的羌将话音落下不久,一杆槊头猝然刺来,正中其咽喉。羌将当场毙命,身边百余羌兵同时间亦遇到那八百jīng兵扑来,如恶虎扑羊一般,羌兵根本毫无反抗之力,一杆杆钢枪皆刺在所击者致命部位,没有丝毫华丽的招式,皆是一招最为简洁的杀招。

    霎时间,这对羌兵尽数毁灭,另外一队羌兵见之吓得拔腿就逃。高顺未有追杀,而是领这八百部众,往此时正不断涌出人cháo集聚的地方轰然杀去。而高顺带来的另外一支三千人刀盾手则迅速地守在辕门四周,竟无随高顺参与厮杀,仿佛他们的使命就仅限于守好这个退路出口!

    八百兵马,竟敢往有着十万羌兵的大寨内攻去,这等滔天豪气,实在令人惊为天人!

    无数羌兵从帐篷跑出,他们大多仍是睡眼朦胧,满身疲惫,他们强过难路,身体机能多数耗尽,而他们赶来此处后又要赶造营寨,而后歇息不久,又是听到了袭营呼喊,这些羌兵几乎都是强打jīng神而出。

    羌兵大多兵甲不齐,甚至不少人来不及拿起兵器,空手而出。正在他们疑虑,汉人到底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敢来自家大营偷袭时。

    高顺引兵杀至,他所率兵马不多,仅有八百兵士,但这八百兵士却带有如千军万马的磅礴气势!

    “暴火!!”

    “暴火!!!暴火!!!!暴火!!!!!”

    高顺喝令骤起,八百兵士暴声而应,八百兵士如同冒起火来,手中枪支如布有火焰。高顺赫然一动,飞步而去,手中长槊飞舞不停,八百兵士齐齐动起,枪出一致,往四面八方的羌兵飞暴刺去。

    霎时间,这队八百人的汉军部队,在一大片的羌兵人海中,掀起了一阵阵腥风血雨!八百钢枪喷发如火cháo,攻之所向,必能所破。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震天而起,羌兵顿时大乱,直到这八百jīng兵杀到人海一半时,后方数个羌将才及时稳住乱势,指挥兵马赶去阻击。

    高顺一边厮杀不停,一边于羌胡人海中急环而视,忽地高顺虎目一亮,见到一身穿金甲头戴金盔的雍胖羌人,猜这人定是那北羌之王柯拨乌水。

    “迅雷!!”

    “迅雷!!!迅雷!!!!迅雷!!!!!”

    高顺令声一变,八百兵士仿佛化身一条巨大的闪雷一般赫然加速冲起,在羌兵人海内暴飞动荡,俨然杀开一条血路。

    柯拨乌水闻得有汉军偷袭,急急奔出帐篷后,连忙令兵士赶来保护。近有数千金刀勇士将柯拨乌水保护得严严实实,滴水不漏,柯拨乌水这才安心,往自军人海内眺望而去。

    当他见到一支仅有不到千人的汉军,在他的大军人cháo内杀得翻天覆地,顿时升起满脸不可思议的惊骇。但当他见到领军之将时,惊骇之sè瞬间化作恐惧。

    “高伯义!!!那这至步军,岂不就是那支号称为‘攻无不破’的天下第一步军,陷阵营!”

    柯拨乌水当年曾与高顺、徐晃在西河对战,当初陷阵营的惊天锐锋给他留下的印象,可是极为深刻。

    柯拨乌水不觉吞了几口唾沫,又见高顺正率陷阵营往他的方向杀来,惊吓之余,急令身边金刀勇士助阵备战。数千金刀勇士,迅疾地组成七阵,各个抖数jīng神,准备厮杀。

    电光火石之间,如同迅雷飞疾的陷阵营,在高顺的率领下已经杀透一处,往柯拨乌水身前的七阵杀来。

    高顺圆瞪虎目,一羌将挥金刀来阻,高顺槊出如电,刹时先是刺中其咽喉。高顺一击得手,继续冲杀,前头第一阵金刀勇士围杀而来,高顺毫无畏惧,反是杀意滔天,手中长槊挥舞不停,一冲透去,其后八百陷阵营兵士杀至,狂雷般的攻势,及时杀散第一阵金刀勇士。

    “柯拨乌水!!!!纳命来!!!!”

    越是杀近,柯拨乌水那面目可憎的胖脸,高顺便越是看得清晰。汉人与羌人的仇恨,深若浩海,甚至可以说不死不休来形容。不过因时下大汉正值乱世,文翰无力征伐胡境,因而接受了北羌的投降。原以为,数年前北羌经历那场巨大惨败后,近十年内应不敢造次。

    因此高顺对北羌,亦少有提防,毕竟文翰冠军之名,如同梦魇般根深在每个北羌之人的心底,若无意外,北羌绝不敢轻易造反。

    但未料到的是,这些被文翰杀破胆的羌人,不知从哪里收拾回来的胆子,竟敢再次造反,并且还在朔方做下无数伤天害理,有失人道的恶行!

    高顺深恨爆发,如附有神力,连破三阵,八百陷阵营将士更是势不可挡,杀得金刀勇士各阵一片大乱。

    柯拨乌水见高顺还有陷阵营,如同天兵神将,攻无不破,破阵如破脆卵,自军战士如土鸡瓦犬,被杀得兵败如山倒。柯拨乌水无限恐惧陡生于心,吓得拔腿往后就跑,带着一阵金刀勇士,拥入后方乱军之内。

    高顺见柯拨乌水yù逃,当即加快攻势,杀透六阵金刀勇士暴然冲去。而此间,柯拨乌水抓住一个与他身形极为相似的羌将,令其与他换去兵甲整备,而他又令一兵士与他再换,柯拨乌水穿兵士之甲,潜入乱军之内。而那个穿上柯拨乌水金甲的肥汉则领着一部人马,急望另一处逃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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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介绍:
他,是一名孤儿。他,从小忍受着非人的训练。他,是一名特务,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身受重伤,阴差阳错地坐上了时空飞船。他被一个善良之人所救,当他醒后发现自己回到东汉末年,且距离‘黄巾之乱’,还有两年的时间。
他要生存,在这个‘权贵至上’的时代。他举上无亲,毫无背景,在这个乱世中步步艰难。但他有着来自后世上下五千年来的知识。他一步一个脚印,以区区白身,要在这乱世中谋取一席之位。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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