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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寒士谋txt下载     寒士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七十七章 奇葩

    四sè光球如有毁灭天地的威力,排山倒海轰然而去,与那赤sè狮张牙舞爪之相剧烈碰撞一起。

    霎时间,整个相势空间立即宛如被撑破的气球,凡见之处都在遽然爆裂,隐隐可见赤甲狮神在那如同灭世般的波光下不断崩裂,而那条至尊真龙尚在不断游荡,发出一**有着逆天之意的龙啸之声。

    相势破灭,再看现实之中。庞德战袍兵甲霎地爆裂,上身爆开片片血雨,手中那柄狮头大砍刀崩裂出蜘蛛网般的裂痕。

    吱吱吱吱吱吱!!!极为恐怕的刺耳声不断暴起。庞德面目扭曲,七孔暴血,狮目内有着无尽的不甘。

    突兀间,狮头大砍刀的刀刃碎裂成无数碎片,青龙偃月刀威势而去,此时此刻庞德已无力再避,眼见青龙偃月刀将要砍至庞德脖之处。

    “庞大哥!!!!!”

    就在此时,只见不知何时赶至的马仪,纵身一跃,竟想要用自己的身躯来替庞德挡下这致命一刀。

    “小妹!!!!!!!”

    庞德眼角瞪裂,竭斯底里地吼起,庞德内心无比的恐惧硬是逼出一丝力量,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一手抱住马仪,转过后背。关羽刹地一惊,丹凤目内闪过一分敬意,在电光火石之间,刀锋一转,刀背赫然地打在庞德后背。庞德痛叫一声,抱着马仪冲飞而去,摔落在地,那巨大的冲击力,使庞德、马仪齐齐昏厥过去。

    “好一个马氏烈女。虽是女流,但亦是巾帼不让须眉。”

    关羽默默地望着庞德怀中的马仪,带着几分唏嘘的赞叹道,脑海内忽然响起多年前他在长安时,几乎丧命于吕布之手,那时他的妻霍伊亦是奋不顾身地来救自己。也或许因为如此,关羽在最后关头,硬是将杀招收住。

    在四周的文兵yù将庞德、马仪分开绑住,哪知庞德虽是昏迷,但搂住马仪的臂膀却是难以扒开。关羽见状,令兵士无需捆绑,将两人先是搬离战场。

    关羽吩咐完毕,一拍赤兔马再次飞驰而去,不远处马超正引其部慌乱逃窜,三千骑兵阵势大乱,不听将士指挥,争先恐后地死命狂跳。文军、韩军由西、北两个方向齐齐涌来,逃得慢的马军骑兵瞬间覆没,而在马军中的马超更是成为所有文军、韩军将士的目标,不断地有人向他发箭shè击,提起兵器杀去。

    虎落平阳被犬欺,可谓是马超此时的最好写照,马超唯恐被乱军围住,不敢停滞些许,一味避闪,数个昔rì在马超眼中如同狗犬的韩军将领,紧紧追在马超身后辱骂,马超却不敢回身厮杀,一路死逃。

    “让开,都给我让开!!!!!”

    马超狮目尽是疯狂、急迫,凡是阻在他前方的马军骑兵,都被他使枪扫开。马岱死死地护在马超身后,替他挡下了不知多少根暗箭。此时的马岱,战甲血红,浑身上下插了密密麻麻的数十根箭矢。至于马超,也被几根箭矢shè中,在平襄战役时,马超已受了不轻的伤势,此时又再受伤,新伤、旧伤一起爆发,马超只觉无尽的痛楚不断涌来,身上的力气正不断地快速流失。

    在后方,响彻天地的喊杀声连绵不绝,一波比一波浩大汹涌暴起。三万文、韩军的人cháo铺天盖地般不断覆没着马超后方的马军骑兵。死亡的恐惧,激荡在马超的心头,马超硬是逼出身体的潜力,快马加鞭,一路飙飞,引着数十骑冲入一处林间之内。

    眼见马超将要逃脱,在后面死追的文、韩军将士立马纷纷急喝起来,各引兵士涌入林间。关羽赤兔马甚是迅疾,此时已是追入林口,纵马窜飞而入,只见四周皆是文、韩兵士,可谓是草木皆兵,关羽看得混乱不清,策马赶上一山头,发现在东南处,一队狼狈骑兵正急速奔飞。关羽眼疾,一眼看出了队中的马超。想马超定是熟悉这四周的地势,抄捷径得以逃去。

    “马!!孟!!起!!!哪里逃!!!”

    关羽在山头扯声一喝,声若巨浪拍岸,轰地暴起。马超正是庆喜逃脱,忽闻得关羽之声,心神剧颤,倒坐下马,堕于地上,头盔磕飞,头颅正好撞在一块大石上,惨叫一声,当场昏死过去。马岱见状,大惊失sè,速速赶去,一手拉起马超,迅逃而去。

    关羽见马超等人逃远,速寻来一韩军将士问路,哪知就连那韩军也不识马超是走了哪条捷径,马超所逃的那个地方,按他所知的路程,起码要过三个山头才能赶去。

    说来也是恰巧,这条捷径,乃是韩遂与马腾早年互相征战时,被马腾、马超发觉,马腾原准备借这条捷径予韩遂致命一击,哪知后来发生董卓之乱,两人暂且和好,而马腾的计划也无疾而终。或许就连马腾也万万没有想到,这条捷径竟然会在今rì,救了马超一命。

    待文、韩两军追至马超刚才所在的那个位置时,夜sè已是来临,马超等人也逃得无影无踪。文翰听兵士来报,此番又是被马超得以逃脱,这次却没有暴跳如雷,只是微微摇头,带起一丝苦笑叹道。

    “看来小马儿,命不该绝。罢了,罢了。”

    至于韩进,听得马超逃走,脸sè黑沉得恐怖,心里更是有着一股难以磨灭的忐忑。韩进可不像文翰,身边有关羽、赵云等绝世悍将保护,马超武艺绝伦,若是他一心想要暗杀自己,只怕韩进难逃一死!

    韩进心中虽急,但眼下他可要先安抚好文翰这头比马超恐怖万倍不止的食人恶虎。韩进速速来见文翰,此时文翰已引大部兵马来至允吾城下。

    “败军之将韩进,见过军侯!军侯威势盖天,能得军侯庇佑,实乃金城、武威、张掖三郡百姓之幸也!”

    韩进带着一脸谄媚的笑容,引着梁兴等部将,齐齐在文翰面前跪下。文翰眯着刀目,心中暗暗摇头叹道。

    “韩文约一世英雄,却生得如此犬,败尽其一生心血,当真让人唏嘘不已呐!”

    文翰心里虽是如此在想,但表面上却无表露丝毫鄙夷之sè,呵呵笑道。

    “韩贤侄快快请起,我与你父虽为敌手,却是互相敬重。韩贤侄深明大义,不愿三郡遭覆战火,因而率众来降,此等过人胸襟,不得不让本军侯心生敬意。”

    文翰扶起韩进,韩进听得文翰赞言,颇是受宠若惊,更暗暗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是正确的。文翰将韩进一切表情的变化都看在眼里,心里冷然发笑。两人叙礼完毕,韩进引文翰还有其麾下兵马入城。

    兵马安顿完毕,文翰麾下军中将校和韩进麾下文武皆聚于允吾大殿之内。文翰坐于首座,其麾下将校坐于左席,韩进与其麾下文武坐于右席。

    文翰对韩进各人做了一番虚情假意的赞赏后,却无封赏官职,韩进、还有其文武皆是心中忐忑,但谁都不敢张口去问。

    文翰忽地脸sè一沉,望向韩进。

    “韩贤侄,你可知近rì在我心中,一直有一事烦忧。若不能解决,我寝食难安啊!”

    “军侯之忧,即乃小人切腹之忧。不知小人可否有这荣幸为军侯效犬马之劳!?”

    韩进立即起身作揖,卑恭卑敬,谄媚如狗。看得在韩进身后的一众文武,个个都是脸上带愧,低头不敢对视对案的文翰麾下将校。

    “难得韩贤侄有这心。恰巧要解我之忧,非韩贤侄不可。”

    韩进听得心中一惊,他都不知自己竟有如此大的能耐,助得这个威震西北的巨雄解忧,连忙鞠身又道。

    “小人万死不辞!”

    “好!韩贤侄实在痛快!本军侯数月前,得一大才,此人多智忠义,实乃是难为可得的治世之才。可他却不肯为我效力,令我实在是无计可施。但若是韩贤侄愿费些许口舌,却大有可能助我劝得此人来投!”

    “此人能得军侯赏识,可谓是三辈才修来的福气。是谁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韩进眼目一瞪,似乎为文翰极为不忿,却不知在他身后的文武个个都是脸sè大变,梁兴更在连连对韩进打着眼sè。

    文翰呵呵一笑,眯着眼望住韩进。

    “此人韩贤侄也是认识。”

    韩进眉头一皱,仿佛察觉到了什么,但一时间却未能想出,再是鞠身拜问。

    “恕小人笨拙,小人这一时间还真想不出认识这等狂徒。还望军侯告之。”

    韩进此言一出,当即寒透了他麾下文武的心。文翰口中那人,对韩家鞠躬尽瘁,立下无数功绩,看这韩进的态势,想必早就将那人忘记了!

    “成!公!英!”

    文翰缓缓张口,一字一字地说道。韩进脸sè大变,连忙跪下。

    “军侯恕罪呐!!昔rì战事全是那成公英一手安排,与小人无丝毫关系。那恶徒尽拢大权,小人早前多有相劝,令他勿要与军侯相抗。可他却执迷不悟,呵斥小人,引兵前赴那马孟起处!”

    韩进连连磕头,身体战栗,似乎极怕文翰要秋后算账,对他不利。文翰看得眉头大皱,忽暴喝一声。

    “够了!!!”

    砰!

    韩进被文翰这一喝,心里一惊,重重地磕在地上,磕得头破血流,但还是强忍着剧痛,堆起谄媚的笑容,指天发誓道。

    “小人对军侯绝无异心,此心之诚,rì月可鉴!!”

    “起来!”

    韩进这人,当真是小人中的奇葩。文翰心中默默腹诽,大手一挥,便是喝道。韩进速速站起,俨然一副惟命是从的姿态。

    文翰下意识地又做出他那标志xìng的动作,做手指轻敲着桌案,韩进只觉文翰的指头不是敲在案上,而是敲在他的心上,敲得他的心七上八落,混乱无比。

    突兀之间,文翰缓缓张口问道。

    “韩贤侄,你可愿为我劝服成公英?”

    所谓狗改不了吃屎,韩进心里一抖,双膝立即砰的跪下,下意识地就应道。

    “军侯之拖,即乃小人之使命,纵使是上刀山下火海,小人亦绝不有辞!!”

    “哈哈哈哈!!!好!好!好!韩贤侄当真乃世间少有的奇葩!!!你有此等大才,我岂会不好好加以重用。若你当真能替劝服那成公英来降,我必以重职相待!”

第六百七十八章 怒激成公英

    文翰听罢朗然大笑,他那一席话可谓是话中有话,不过韩进却是听不出,还洋洋得意地拱手谢恩道。

    “军侯洪福齐天,在军侯光辉之下,小人定然马到成功,在此小人先谢过军侯大恩!”

    成公英历来对他韩家忠心耿耿,一切以韩家利益为先。韩进心想,只要他对成公英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要劝服成公英之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韩进自认为能完成文翰之拖,心里底气也强了几分,忽然话锋一转,向文翰提出一个要求。

    “小人有一愿,不知军侯可否施举手之劳,完成小人心愿?”

    “哦,韩贤侄但说无妨。”

    文翰眉头一挑,饶有兴趣地望着韩进。韩进这脸sè当真是说变就变,立即化作一张哭丧脸,痛诉告道。

    “军侯有所不知。那马仪本是小人揭发之妻,哪知她竟与jiān夫庞令明有着jiān情,被小人发现。先前小人因惧马超之勇,不敢发作。听闻,这对jiān夫yínwa被军侯兵马所擒。还望军侯能将这对jiān夫yínwa小人之手,让小人泄恨!”

    “一派胡言!!!庞令明勇烈忠义,马仪贞烈巾帼!!他们岂会如你口中所言那般不堪!!!”

    坐于左席首座的关羽,忽地忿然立起,丹凤目暴shè神光,直逼韩进。韩进吓得当即磕头告罪,文翰一摆手,示意关羽暂且稍安勿躁。关羽赫赫地瞪了韩进一眼,坐回席上。

    此时韩进尚有大用,所谓宁得罪君莫得罪小人,文翰心中自有思量,对韩进先是一番安抚,然后才缓缓而道。

    “此事如何,我自会查明。若真如韩贤侄所言,我必将二人交予你手。”

    庞德、马仪毕竟被文翰兵马俘虏,如此一来,他们二人便是文翰的战利品,属于文翰的东西。韩进也不敢硬取。不过,这两人对于韩进来说,可谓是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韩进岂会如此轻易放弃。

    “小人岂敢在军侯面前大放厥词,两人jiān情乃小人亲眼所见,还望军侯赐予。军侯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文翰脸sè刹地一沉,看来这韩进对马仪、庞德之恨非是一般,竟敢在自己面前对此事死咬不放。庞德不但忠义,且有万夫不当之勇,统兵打战之能亦是一流。在文翰心中,庞德的价值丝毫不损sè于成公英,文翰岂会将庞德交予韩进这小人之手。

    “庞德、马仪已被我军俘虏,插翼难飞。韩贤侄何必急在一时。若你能完成我之托付,我便将这二人赏赐于你,又有何妨?”

    “军侯此言当真!?”

    “本军侯说话历来都是一言九鼎,岂会有假!?”

    “好!小人这就收拾行装,纵使说烂这条三寸口舌,亦要为军侯将成公英说服来投!”

    关羽眼见文翰与韩进当下做好约定,不由一急,正yù进谏,却收到文翰投来的眼sè。关羽脸sè一敛,顿时明白文翰自有安排。

    之后,文翰又对韩进还有其文武各做行职安排,大多者原职不变,不过梁兴等重要部将,却被文翰用明升暗降的手段,剥去许多军务。梁兴面容黯淡,但心中早有预料,兵权可谓是一方势力重中之重,文翰为稳金城、武威、张掖三郡,岂容自己再掌握兵权。梁兴等人纷纷领命,强势之下,他们亦不得不低头。

    韩进投诚,文翰虽未诛杀马超这心腹大患,但也不费吹灰之力的得之凉州最后三郡,一统凉州。文翰留下李优、关羽,稳定三郡,自领一部带着韩进赶回陇西狄道。

    数rì后,张辽率一众部将,于狄道城外迎接文翰。此时文翰已成为凉州无冕之王的消息已传遍了狄道。

    张辽无比兴奋,文翰策马刚至,便迫不及待地向文翰贺喜,在张辽身后的杨阜、韦康还有一众部将亦纷纷贺言。但文翰却是脸sè平静,脸上挂起的仍是那抹标志xìng的淡笑。

    文翰与众人叙礼完毕,便向张辽问起成公英所在。张辽答之,成公英早就在数rì前押来狄道,正在城内某处宅院软禁。文翰微微颔首,与张辽吩咐几句后,便领着韩进风风火火地赶去成公英所在宅院。

    当下凉州战事已经结束,在凉州再无兵戈之事,对于文翰来说,当下最急,便是能收服成公英和庞德这一文一武。有关成公英之事,文翰早有对策。至于庞德,文翰已与李优暗下商议过,庞德与成公英颇为相似,皆是死忠之人。而此时马氏一族生死,则是捏在文翰的覆掌之中,这点正是可为文翰取得庞德关键之处。

    至于答应韩进的承诺,文翰自然万万不可能应诺。当然到时,文翰自有办法解决。

    文翰、韩进在一部兵士的带领下,来到软禁成公英的宅院,院外兵士一见文翰,纷纷作礼相迎。

    “你且先进,本军侯在此等候便可。若是成公英当真愿降,你速速来报!”

    文翰眼中有着浓浓期待之sè,向身旁的韩进吩咐道。韩进一愣,连忙问道。

    “军侯为何不与小人一同去劝?”

    “成公英此人脾xìng刚烈,若我在场,反倒误事。”

    “那军侯不妨先回去歇息,小人一旦说服此人,立即奔赴来报。”

    “我yù得成公英之心,如鱼望水,岂是你能明白。不必多说,快快进去!”

    文翰为得成公英这治世大才,如有周公吐哺、一沐三握、一饭三吐,思贤如渴之态。韩进见状,心里倒是对成公英有几分嫉妒,与文翰谄媚答复后,便在一个兵士的带领下急急进入宅院。

    韩进一路快走,只见宅院四处多有兵士巡逻,恐怕成公英会逃脱那般。韩进见状,这才明白成公英在文翰心中地位之重。同时间,心里也有几分庆幸,成公英能得文翰如此看重,rì后有他庇护,自己大可回复昔rì的潇洒,不必rìrì提心吊胆,唯恐文翰会他不利。

    韩进思虑良多,不知不觉中,跟着带路兵士走到宅院最内里的一处房舍。带路兵士向韩进略施一礼,告之韩进此处便是成公英之舍后,便是离去。

    韩进在门前站了一阵,从眼眶里硬是逼出几滴泪水,猛地一把打开大门,人还未进去,便惨声大叫道。

    “先生,救我!!!救我呐!!!”

    就在此时,一根尖锐的木条猝然从门内飞出,眼见就要刺中韩进的咽喉时,骤地停住。

    “少主!!!”

    只见一个披头散发,浑身发着恶臭的男人蓦然飞出,眼珠大瞪,无比心急地在韩进全身四处张望。韩进定眼一看,忍着那刺鼻的恶臭,这才看清眼前这个如同乞丐一般的人,正是与锦马超齐名的美男,‘西凉智囊’成公英。

    望着往rì风度翩翩的成公英竟然变得如此潦倒落魄,韩进心里惊异连连,不过很快便回过神来,双膝一跪,哭丧着脸叫道。

    “先生救我!!救我!!!“

    “少主快快请起!!!成某岂能受你如此大礼!!!”

    成公英手无足措地yù要扶起韩进,韩进却是死死不起,惨声喝道。

    “若先生不救小侄,小侄难逃一死,宁愿跪死在这!!!”

    成公英何等智谋,思绪一转,很快便是猜到韩进定是被文翰的大军击败,亦被文翰所俘虏,此番过来求救,只怕是!!!

    想到此,成公英脸sè刹地变得极为寒冷,冷声暴喝道。

    “少主!!!那文不凡与你可是有着不共戴天杀父之仇呐!!!!”

    “先生,先生!!蝼蚁尚且偷生,小侄不想死,不想死呐!!!那文不凡说,只要你愿降他,小侄便可免于一死,rì后荣华富贵更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先生!你一生最听先父之言,先父将我交付于你。你岂能眼看我将遭毒手,却置我于不顾啊!!!”

    “少主你!!!”

    成公英望着韩进痛哭流涕的丑态,全身上下如有切肉之痛。韩进见状,暗暗一咬牙,竟对着成公英磕起头来。

    “先生若愿相救,便是小侄的再生父母,先生之恩,小侄一生不忘,下辈定然做牛做马报答先生大恩!!!”

    韩进不断死命磕头,磕得地面‘砰砰’直响,成公英的心仿佛亦在砰砰碎裂。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成公英仿佛某条神经断开,忽然疯狂大笑,仰头痛呼。

    “好一个犬!!!主公呐!!!你在天之灵,如何能得之安息呐!!!!”

    呼毕,成公英已是泪流满面,双膝‘砰’的跪下,竟也是磕起头来,不过他却是在朝天磕拜。

    “先生,先生!!!我父平生之愿,便是望能见我一生平安、富贵!那文不凡已将凉州攻略,以其雄威之姿,天下少有巨雄能与其抗衡,有他庇护,我定可在这凉州潇洒度rì,安享晚年。而且文不凡亦有允诺,予我富贵无尽。当下万事俱备,只差先生你点头应诺便是了!!!”

    韩进一把扑往成公英,死缠烂打地哀求道。

    “逆!!!气煞我也,气煞我也!!!哇!!!!

    成公英痛不yù生,被韩进激得痛叫一声,双手奋力推开韩进,吐血数斗。韩进唯恐气死了成公英,惹怒文翰,连忙赶来看望。

第六百七十九章 平定凉州

    成公英怒瞪眼目,一巴掌往韩进扇去,竭斯底里地怒吼道。

    “逆!!!你知耻呼!!!!”

    就在此时,天骤聚乌云,一场毫无预兆的倾盆大雨落下。3157

    成公英手掌遽地停住,半癫半醒地望着苍天,浑身不断在颤。

    “主公!难不成连你亦要成某,答应这逆么!!!?”

    冰冷的雨水淋透成公英的全身,成公英踉跄数步,脚步一滑,忽然跌倒在地。这时雨势轰地加猛,无数颗雨滴狂击而来。

    “逆,你当真惧死?”

    成公英缓缓转头,一缕缕头发遮着他半壁面貌,他的声音冷沉得令韩进心脏不由一抖。韩进连忙磕头拜道。

    “怕!!小侄最是怕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成公英狂然大笑,笑声顿停时,他巨张大口,尽逼周身力气聚声大啸。

    “好!!!!!!!!!!!我!!!!!!!!!!!!!降!!!!!!!!!!!!!!了!!!!!!!!!!!!!!!!”

    成公英的声音,震荡整座宅院,乃至整座狄道城仿佛都淹没在成公英的声浪之中。在宅院外已被淋得遍体湿透的文翰,此时却是涌起无尽喜sè,迫不及待地,如同一根脱弦之箭,往宅院内迅奔而去。

    狄道一场莫名其妙的大雨,一下便是三rì。这三rì内,连连发生惊人消息。首先在三rì前,‘西凉智囊’成公英,最终还是投入了文翰的麾下。文翰拜成公英为龙智中郎将。但是成公英的投诚,却是有着条件。在第二rì,文翰忽然宣布,授韩进予金城将军兼金城太守,永镇金城。同时又进报朝廷,为其请之西凉侯之职,且文翰暗下又多加赏赐,金帛宝器,丝绸缎,数以万计。韩进几乎一夜间,一跃成为西凉除文翰外,最富有之人。

    第三rì,由梁兴亲自所领,正从金城押往狄道的马仪、庞德队伍,被一队骑兵偷袭,两人皆被救走,听逃回来的兵士报之,救人那队骑兵,乃是近rì逃脱的马超部队。韩进听罢无比震怒,向梁兴再三追问,梁兴指天发誓,那rì所见之将,虽有蒙面,但看其穿着和武艺,定是马超无疑。

    当然这其中乃是文翰交付李优的安排,劫人的那队骑兵乃是文军伪装,至于领军之将,则是由张辽穿着马超的兵甲服饰伪装。

    当时夜里正黑,张辽勇锋与马超不相上下,与梁兴交手数合,便杀得梁兴险象环生。后来张辽故装急退,拔马撤离。梁兴想其武艺高超,世间罕有,又见那将穿着与马超极为相似,便是认定了张辽便是马超。

    韩进虽是怀疑文翰所为,但毕竟是梁兴丢失了庞德、马仪,更何况文翰此时可是他的主公,韩进再有怨恨,也只好往肚里面强吞。

    至于成公英似乎对韩进已是心灰意冷,文翰的计量自然瞒不过成公英,但成公英也不说穿,自投文翰后,少有发言,平时也和韩进、梁兴等人保持距离。

    文翰如此得之成公英,心知成公英定会有所隔膜,但是只要韩进一rì受他cāo控,他就不怕成公英会隐藏其才,一计不出。而且文翰自信,只要成公英见过在他辖下百姓所得的安康生活,假以时rì成公英必定心甘情愿地为他所用。毕竟,成公英,亦有一颗爱民之心。

    至于庞德,文翰用马氏一族安危为筹码,与庞德在私下完成交易。庞德的投诚,为马氏一族换来了文翰的庇护,文翰答应庞德,将马休、马铁遣回狄道,马休为陇西太守,与韩进一般,永镇一郡之地。而在这其中,文翰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说服马腾一同来劝庞德,这才如意以偿收于庞德帐下。

    马腾老谋深算,自然有他思量,时下凉州已成定局,马氏一族难有翻身机会。若非文翰爱才,马氏一族岂能保住陇西这根据地。当然对于马、韩两家这两个昔rì对手,文翰岂会没有提防,他暗令杨阜,秘密派人留意两家举动,在陇西、金城四周城郡多加兵力提防。同时又连颁法令,严格控制两家兵马的数量,族内私兵。

    对于文翰的安排,马腾和韩进皆坦然接受。马腾更是干脆,向文翰辞去官职,大有一副告老归田的姿态。至于韩进,他根本没有丁点造反之意,只要他能继续过着自己风流潇洒的rì,他自是甘愿做文翰的傀儡。因此,文翰对韩进私下亦有吩咐,让他留意马氏一族的动向,若是察觉到其有何歹心,立刻传报。

    此时马、韩两家的关系,可谓是有史以来的恶劣,两家皆想将对方置之死地。韩进自然乐意助文翰勘察马氏。当然文翰对韩进也并非没有提防,暗中亦是向马家传令了同样的吩咐。

    凉州大局渐定,各要职安置一一定落,文翰遂重赏诸军,各功臣功绩上报朝廷,谏封李优为凉州牧,各将亦皆有封赏,又留张辽、胡车儿等将屯兵陇西,所得降兵,分拨各部。待事务皆定,文翰自领关羽、张辽等将,引宏盛胜军,班师回河东。

    西北战火,以文翰大胜,得以落幕。再观天下之北,曹、袁两家,牵乎天下未来第一雄主的决战。

    话说,在半年前,那时凉州胜负尚未分出,曹、袁两家屯兵于官渡。当时袁绍因白马、延津两番失利,不但损失近十万余兵马,双臂大将文丑、颜良更遭诛杀,袁军士气低落。

    袁绍退于阳武,先避曹军之锋芒。后又闻知,刘备竟然背他而去,气急攻心之下,yù起兵伐之。其麾下谋臣郭图连忙进谏。

    “主公,刘备不过贩屦织席之辈,不足为虑。曹cāo乃劲敌也,主公yù为雄霸天下,此人乃心腹大患,不可不除。刘表虽据荆州,但只知据守,不足为强。时下主公因先灭曹cāo,待大局定矣,再做打算。”

    袁绍听郭图所言有理,便是问计。郭图又告。

    “曹、文jiān诈之辈,先前联手做戏,骗得主公布于二十万兵马于武安。当下得以速速派人通告麴义、田丰,令其即rì引兵赶来阳武,合大军洪势,一举攻灭曹cāo,方为上策!”

    “此言甚合我意,当速速依行。”

    此时袁绍,还未知得麴义已死,田丰被擒,高览自立的噩耗。袁绍当下依照郭图之计,派人通传至武安,哪知高览竟然囚禁了袁绍的来使,暗下更寻其部商议。高览麾下部众皆俱袁绍,纷纷谏言高览去投曹cāo,助曹攻灭袁绍,如此不但可免杀身大祸,更可在曹cāo帐下立下大功,rì后封侯拜将,自然不在话下。

    高览深知袁绍脾xìng,知袁绍必不饶他,当下便从众将之意,派人赶去官渡,告明曹cāo其投诚之意。曹cāo闻知,高览竟yù率二十万大军来降,大喜过望,急寻麾下文武,于帐内商议。

    “哈哈哈!!!高览来降,大事定矣,大事定矣!”

    曹cāo于首座上捂掌大笑,席下文武亦皆有笑意。荀攸起身出席,作揖而告。

    “主公眼下虽有大利,但阳武绍军尚且足有四十万余,不可轻敌。高览来信,言其不rì即将进军阳武,与我军前后夹击。不过其中路途遥远,高览大军量巨,行程定会多有拖延。攸料未有一月,高览大军绝无可能赶至。

    所谓迟则生变,袁绍麾下不乏俊才,若是有人察觉,早作准备,我等便是功亏一篑。又者,时下我军连连得胜,士气如虹,军中俱jīng锐之士,无不一以当十。但利在急战。若迁延rì月,粮草不敷,事可忧矣。

    因此攸认为,我军当先做急攻,一可让袁军无暇可顾,二又能先取战利,待高览军至,两军齐攻,袁军必败无疑!”

    曹cāo细眼发光,微微颔首,又与身旁的郭嘉、贾诩、荀彧、程昱等谋臣投去目光,众人皆点头附议。曹cāo哈哈大笑,浑身散发吞天气势,一手大抓,喝道。

    “公达所言正合我意,各将士听令,立即通报各部,与袁之全面大战,不rì即发!!”

    曹cāo抉择一定,各部将纷纷领命而行,二十万曹军于各营而动。次rì,曹军将鼓噪而进,大军铺天盖地,正往袁营。

    袁绍听斥候来报,大惊失sè,急唤众谋士商议。许攸、郭图皆谏言袁绍率军而迎,使大军众势,将其击败,扳回一阵,也可大震军心,激发士气。反倒审配却是如此进谏。

    “麴义之前派人回复,不rì将至。今且宜静守,以待天时,不可妄兴大兵,否则恐有不利。”

    高览为安袁绍之心,故派一部兵马回复。此时袁军上下,尚且未有察觉其中变故。

    郭图目光yīn柔,当即便是反驳道。

    “主公兴仁义之师,正南何得出此不祥之语!难不是俱那曹cāo!?”

    袁绍一听,当即一手重拍奏案,怒叱审配,更yù治审配之罪。沮授急劝,许攸亦适时加以好言,审配因而得之告免,被袁绍喝退出帐。

    袁绍望着审配退去,咬牙切齿,恨道。

    “待我破了曹cāo,明正其罪,必不轻饶!”

    沮授见状,心中颇凉,但为了大局着想,仍是进谏而道。

    “主公,我军虽众,而勇猛不及彼军。彼军虽jīng,而粮草不如我军。彼军无粮,自是利在急战。我军有粮,宜且缓守。若能旷以rì月,则彼军不战自败矣。更何况麴义所率二十万大军亦要一月时间,才可达至。以授所见,安守可为是万利而无一害!”

    袁绍心中正怨审配,此时沮授竟然又是来劝,顿时心中怒火如洒了一泡油水,火冒三丈。袁绍雷霆大怒,竭斯底里地怒喝道。

    “审配慢我军心,我回rì必斩之。你安敢又是如此!”袁绍喝毕,不等沮授回话,便喝叱左右。

    “将沮授予我锁禁军中,待我破曹之后,与审配一体治罪!”

    沮授如遭巨山重击,踉跄数步,跌倒在地,头冠更是慌乱而落。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君昏臣jiān,岂有不败,岂有不败!!!?哈哈哈哈哈哈哈!!!!”

    两个袁兵来押,沮授披头散发,甩头狂笑。

    “沮!!!广!!!平!!!你可是在找死!!!!”

    袁绍怒不可及,一把掣出腰间宝刀,忿然起身,狂怒而冲,作势就yù去砍沮授。

第六百八十章 曹、袁全面大战

    沮授忽大喝一声,挣扎而出,往袁绍就是一扑。袁绍的宝刀,轰然穿透沮授身躯,沮授一口血喷在袁绍脸上,癫疯大笑。

    “哈哈哈哈!!!望我血能醒你之昏,我死能震你之庸!!哈哈哈哈哈!!!!”

    沮授笑声顿停,双目直瞪瞪地望着袁绍,气绝而亡。袁绍整张脸都在剧烈颤抖,一把抽出宝刀,向那两个兵士喝道。

    “给我将这狂徒拖出,将其尸碎成肉末为止!!!!”

    那两个兵士,齐齐应声,两人将沮授之尸拖出帐外。不过两人皆敬沮授,找一处将其埋好,然后又在四处寻一野狗,剁成肉末,当做复命。

    袁绍麾下一代英烈忠臣沮授,得之如此下场,实在令人痛惜。

    不过袁绍却并无因沮授之死,而止住了与曹相抗之心,当即通令各部,引军去迎。三个时辰后,只见四周旌旗遍野,刀剑如林,杀气冲天,虽未有厮杀,但四面八方却是仿佛不断地传来血腥的气味。

    曹、袁两军,于两边排成阵势。许攸拨弩手一万,伏于两翼,弓箭手五千,伏于门旗内,约见曹军待近,炮响齐发。

    砰!砰!!!砰!!!!

    三通鼓罢,袁绍金盔金甲,锦袍玉带,浑身金碧辉煌,如同九五之尊,帝王之态,立马阵前。左右排列着张颌、韩猛、淳于琼等诸将。旌旗节钺,甚是严整。

    曹阵上门旗口处,只见曹cāo,身穿黑金火云铠甲,赤红西川锦袍,狮头玉带,手持倚天宝剑,如有古帝之姿,挥鞭出马。典韦、许诸、夏侯淳、夏侯渊等将,个个绝世英豪,各持兵器,前后拥卫。

    曹cāo凝声而喝,以鞭指袁绍。

    “袁本初,我于当今圣上之前,保奏你为大将军,你名威天下,位极人臣,何故贪yù不足,谋反作乱,yù夺大汉天下!?”

    袁绍历来都是高于曹cāo一头,今被曹cāo当众喝骂,怒火顿生,策马相前,暴声吼起。

    “曹阿瞒!!!你jiān诈反逆,歹心如海,托名汉相,实为汉贼!你暗自cāo纵圣上,把弄朝纲,颠覆社稷大统,罪恶弥天,甚于张让、董卓,天下谁人不为耻之,yù除你而后快!!反之我袁本初,为汉坐镇冀、幽、青三州,上为国平定祸乱,下为民建造福吉。天下谁人不赞我袁本初乃一代治世能臣,你这jiān贼岂敢反诬人造反耶!”

    “哈哈哈,袁本初你拥地自立,素来不听朝廷之命,三州百姓皆因你强征税赋,硬拉壮丁入军,无不在水深火热之中,三州怨声四道,怨气冲天。你野望旺盛,乱国害民,你竟敢言你乃治世能臣,你知廉耻呼?!!!”

    曹cāo怒极而笑,言辞犀利,字字如刀刃割心,听得袁绍怒容狰狞,浑身剧颤不止,暴声喝道。

    “曹阿瞒,你不过宦臣之后,我汝南袁氏四世三公,身尊德高,岂容你这宦人嗣,狂言羞辱,今不杀你,难泄我恨!!!!!”

    “冢中枯骨,愚昧无知!”

    曹cāo冷然一笑,略略几字,便激得袁绍暴跳如雷,难以控制,正是哇哇怒吼时,曹cāo又道。

    “今我曹孟德奉天之意,起兵诏讨你这恶贼逆臣!袁本初你若知天威,还不快快下马受降!!!?”

    “哇哇哇!!曹阿瞒,我袁本初今亦替天行道,除你这大汉jiān相!!来人呐,给我擒住曹贼!!!”

    袁绍暴怒难止,使身边张颌出战。曹cāo如能吞噬天地的细目一凝,一声‘恶来’唤起,典韦煞煞大笑,迫不及待跃马去迎。

    两将相互飞冲,张颌舞枪厉喝,典韦扯声大吼,只见两人渐近,张颌一枪先刺,径往典韦咽喉。

    “来得好!!!”

    典韦甚是兴奋地吼了一声,使一戟隔住张颌之枪,另一手挥戟往张颌头颅便刺,张颌急急一避,猛将枪支抽回,典韦哈哈大笑,又是来杀,张颌连忙速点枪支,与典韦杀在一处。典韦力猛招强,张颌灵敏枪刁,两人打得甚是火热。

    枪影戟光乱飞不止,不知不觉二将斗了四、五十合,不分胜负。曹cāo见了,暗暗称奇,忽又喊起‘仲康’二字,许褚一听,虎目暴shè神光,挥刀纵马,直出助战。韩猛、淳于琼两将齐齐大呼,各挺兵器接住许褚。两方将士于两处厮杀。

    渐渐地,在典、张那处,典韦占据上风,龙象之力实在恐怖,张颌渐渐招架不住,枪式混乱。而许褚更是大发神威,一人力战韩猛、淳于琼二将,竟是占据上风,虎头大刀挥舞得密不透风,杀得韩猛、淳于琼连连退去。

    曹cāo见状,速令夏侯惇、夏侯渊,各引三千骑兵,齐冲彼阵。许攸见曹军来冲阵,冷然一笑,见其渐渐靠近时,便令放起号炮。

    于是两下万弩并发,中军内弓箭手一齐拥出阵前乱shè。夏侯兄弟领骑军冲得正猛,当即被shè个正着,兵马损失大半,眼见难以抵敌,夏侯兄弟望南急走。袁绍见状大喜,驱兵掩杀,曹cāo见态势不妙,连忙传令撤军。袁军在后急杀,曹军慌乱而逃,大败一阵,尽退至官渡。

    袁绍赢下一阵,雄心大震,乘势移军逼近官渡下寨。

    袁军军师许攸,又再献计,教袁绍道。

    “曹军新败,今我等可趁势,拨兵十万守官渡,就曹cāo寨前筑起土山,令军人下视寨中放箭。cāo若弃此而去,我得此隘口,进可攻退可守,大事定矣!”

    “哈哈哈哈,此计甚妙!!!”

    袁绍听计大喜,便是从之,于各寨内选jīng壮军人,用铁锹土担,齐来曹cāo寨边,垒土成山。曹cāo见袁军堆筑土山,大惊失sè,深知其中利害,立马唤各部兵马,出寨冲突。哪知许攸早有防备,令弓弩手当住咽喉要路,凡见曹军来冲,立马使暴雨般的箭cháo阻击,曹军各部皆不能前进。

    十rì之内,袁军筑成土山五十余座,上立高橹,分拨弓弩手于其上shè箭,不断纷扰,曹军各寨死伤无数,无不大惧,皆顶着遮箭牌守御。土山上一声梆响处,箭下如雨。曹军皆蒙楯伏地,袁军呐喊而笑。

    袁军连连得以优势,可谓是一改先前窘势。袁绍连rì大喜不已,只望麴义大军早rì赶到,一举攻破曹cāo,锁定胜局。

    袁绍喜,曹cāo自然是忧。曹cāo见军慌乱,各寨rìrì多有伤亡,若是继续强守,只怕军中多生变故,但若是弃了营寨,失了隘口,到时纵使高览大军赶至,只怕也是一场持久苦战。曹cāo见大势渐失,连忙集众谋士问计。

    曹cāo麾下谋臣刘晔,深懂造艺,心中正有应策对付,连忙进告。

    “丞相勿虑,晔有一法,可破之袁军土山。”

    “计从安出,扬快快与我道来。”

    “丞相有所不知,晔曾研究一车,此车可发土石,力量巨大,破墙碎岩,皆轻而易举。当下可发作石车以破之。”

    曹cāo听罢大喜,速令刘晔进车式,连夜造发石车数百乘,分布营墙内,正对着土山上云梯。待袁军弓箭手shè箭时,营内一齐拽动石车,炮石飞空,往上乱打。人无躲处,弓箭手死者无数,四处土山破烂崩塌。

    袁军皆号其车为‘霹雳车’,见车不无恐惧,见其影便慌乱而退。由是袁军不敢登高shè箭,袁绍心中惶急,来寻许攸。

    许攸又献一计,教袁绍令军人用铁锹暗打地道,直透曹营内,号为‘掘军’。曹兵望见袁军于山后掘土坑,报知曹cāo。曹cāo大急,郭嘉却是镇定,在席是上静坐,淡然一笑,禀道。

    “袁军不能攻明而攻暗,嘉料其定是发掘伏道,yù从地下透营而入。”

    曹cāo知其所yù,心中方定,又问。

    “依奉孝之见,当何以御之?”

    郭嘉起身作揖,笃定缓缓而说。

    “可绕营掘长堑,则彼伏道无用也。”

    “哈哈,此计是妙。”

    曹cāo哈哈一笑,依计行事,连夜差军掘堑。袁军掘伏道到堑边,果不能入,空费军力。两军暂陷僵局。

    袁军约退三十余里,曹cāo遣将出营巡哨。某rì,许褚引虎豹骑巡逻,见一队人马趁着夜sè遮蔽,在一路林口不远处四处打探。许褚先令虎豹骑慢行轻动,待近时一涌而至,那对人马慌乱逃窜,但虎豹骑乃曹cāo麾下王牌兵马,一下就将所有人尽数抓住,拷问一番后,得知袁军细作。许褚又问其军中虚实。

    细作答道。

    “早晚大将韩猛运粮至军前接济,先令我等探路。”

    许褚听罢,连忙将此事报知曹cāo。曹cāo眯眼一笑,望向郭嘉,郭嘉心怡神会,起身谏道。

    “韩猛匹夫之勇耳。若遣一人引轻骑数千,从半路击之,断其粮草,袁军丢失粮草,岂有不乱之理?”

    曹cāo微微颔首,又问。

    “谁人可往?”

    曹cāo此言一出,在身旁的典韦、许褚皆双目发光,瞪着威煞大目望向郭嘉。郭嘉淡淡一笑。

    “此事竟是仲康发觉,于理应遣仲康。”

    许褚一听当即得意的笑了起来,典韦略微失望,不过郭嘉安排也是妥当,典韦心中也是接受。曹cāo依从郭嘉建议,当下遂差许褚引三千虎豹骑先出,后为保事成,又使典韦、夏侯惇引兵救应。

    当夜韩猛押粮车数千辆,解赴袁寨。正走之间,山谷内忽有一彪装备jīng良的骑兵截住去路。韩猛一见这队骑兵装甲,脸sè剧变,知是曹军骁勇无比的虎豹骑。引军那将,虎头虎脑,身形硕大,韩猛当即又认出正是曹军猛将许褚。

    韩猛心里慌张,哪知许褚飞马便是来战,韩猛慌乱接住厮杀。虎豹骑便杀散人夫,放火焚烧粮车。

    韩猛抵当不住,拨回马走。许褚扯声大喝,催军烧尽辎重。袁绍军中,望见西北上火起,正惊疑间,败军投来,在军中四处报道。

第六百八十一章 袁绍错失良机

    “不好呐!!粮草被劫呐!!!!!!!”

    袁绍惊得脸sè剧变,急遣张邰、淳于琼去截大路,正遇许褚烧粮而回,恰yù交锋,背后典韦、夏侯惇军到。两下夹攻,杀散袁军,势不可挡,三将合兵一处,回官渡寨中。曹cāo闻得许褚功成,大喜欢笑,重加赏劳。又分军于寨前结营,为掎角之势。

    却说韩猛败军还营,袁绍大怒,yù斩韩猛,众官劝免。许攸神sè凝重,作揖而告。

    “行军以粮食为重,粮草为军中命脉,断之必亡,不可不用心提防。此番权当是为jǐng钟,乌巢乃屯粮之处,主公必得派重兵守之。”

    袁绍听许攸提起乌巢,心中甚急,连忙道。

    “军师所言是理,非你提醒,我还未醒悟。今我筹策已定。当下即派人回邺都监督粮草,休教缺乏。”

    于是袁绍遣郭图,大将淳于琼,部领督将眭元进、韩莒、吕威璜、赵睿等,引二万人马,速奔往乌巢而去。

    那淳于琼xìng刚好酒,军士敢怒不敢言,多畏之。大军既至乌巢,淳于琼终rì与诸将聚饮,军务要事,尽数荒弃。

    且说曹cāo军粮告竭,迟迟又不见高览大军赶到,曹cāo唯恐不测,急发使往洛阳教荀彧作速措办粮草,星夜解赴军前接济。使者赍书而往,行不上三十里,被袁军捉住,缚见袁军军师许攸。许攸大喜,当下搜得使者所赍曹cāo催粮书信,径来见袁绍帐处来寻。

    “哈哈哈哈!!!!主公大喜,大喜呐!!!!!”

    “时下战局难料,我军陷入僵局,那麴义援军又迟迟未到。我心中正是发愁,远却说有喜。这喜又从何而来!?”

    帐内袁绍却是眉头深锁,许攸朗朗一笑,将催粮书信拿出递交袁绍。袁绍接书观阅,看后却是不见喜sè,反而多有疑虑犹豫之sè。

    许攸见状,连忙鞠身告道。

    “曹cāo屯军官渡,与我相持已久,洛阳必空虚。若当下主公分一军星夜掩袭洛阳,则洛阳必可拔得,而曹cāo前事不知,正与此与主公作战。今曹cāo粮草已尽,主公正可乘此机会,两路击之,如此必能擒得曹cāo!”

    许攸双目浩然,一计定出,便是置人于死地。此等大妙之计,若是袁绍听从,纵使曹cāo得高览所投,只怕未等高览军到,曹cāo已死于许攸计策,含恨九泉之下。

    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就在如此关键之时,袁绍那天生犹豫不断的xìng又是累事。只见袁绍眉头一皱,摇头迟疑道。

    “曹cāo素来诡计极多,此书恐怕是其诱敌之计也。远莫要轻举妄动,中了阿满之计!”

    许攸一听,心中急意上涌,连带语气也强硬了几分,急声喝道。

    “此等大好时机,主公万万不得犹豫,今若不取,后将反受其害,后患无穷呐!”

    袁绍最恨这不祥之话,特别还是预示他将会败给曹cāo这个最为痛恨的对手。袁绍怒火心起,正yù呵斥,忽有使者自邺郡来,呈上郭图书。

    中先说运粮事,后言许攸在冀州时,尝滥受民间财物,且纵令侄辈为非作歹,收敛钱粮,今郭图已收其侄下狱,正是要问袁绍如何处置。

    袁绍观书大怒,未想到自己大军军师,皆是贪财作jiān之辈,手指许攸,怒叱喝道。

    “滥行匹夫,贪yù成jiān,厚颜无耻!你尚有面目于我前献计耶!”

    许攸听言大惊,连忙跪下,大喊冤枉。袁绍砸书予他,许攸速速拾起来看。袁绍麾下谋臣争势已久,许攸立即明白,这是郭图yù要害他夺其军师大位。许攸心有冤枉,立马与袁绍解释。可袁绍又怎会去信,更是喝道。

    “许远,你随我最久。昔rì我等与曹cāo、袁术为‘洛阳四少’其中交情,我不必多说。今rì你见我势不如那曹阿瞒,起了歹心。想那曹阿满亦是发觉你之心意,暗中派人与你交通。今想必你已受他财贿,为他作jiān细,啜赚我军!你之大罪,我本当斩首,但看在昔rì情义,今权且寄头在项!你速速退出,今后不许相见!”

    许攸遭袁绍怒喝退出,心中又冤又恨,仰天大叹。

    “忠jiān不分!不明事理!竖不足与谋!我侄已遭郭图之害,今rì又遭袁本初如此耻辱,我有何颜面复见冀州之人呐!!!”

    许攸叹罢,心灰意冷,遂yù拔剑自刎。左右夺剑来劝道。

    “公智谋绝伦,世间俊杰,何轻生至此?袁绍不绝直言,后必为曹cāo所擒。公既与曹公有旧,何不弃暗投明?来rì若能助得曹公击败袁绍,何愁不得英名富贵!?”

    只这两句言语,倒是点醒许攸。许攸神sè连连变化,终于还是决定弃袁投曹,于是连夜收拾行政,径投曹cāo处。

    却说许攸暗步出营,正往曹营路途,遭伏路军人拿住。许攸依仗与曹cāo交情,甚是倨傲,虽无阶下囚,但仍是趾高气扬地向四周曹兵喝道。

    “不得无礼!!!我是曹丞相故友,此番乃有关乎曹丞相之生死,天下之要事来报!你等快快与我通报,说南阳许攸来见。曹丞相必如有周公吐哺之貌,速速迎接。”

    许攸说得胸有成竹,那些军士见状,不敢迟疑,连忙报入寨中。时下曹cāo方解衣歇息,闻说许攸私奔到寨,大喜过望,果然如许攸之料,曹cāo不及穿履,跣足出迎,遥见许攸,抚掌欢笑,携手共入。

    四周军士见之,暗叹许攸料事如神,对曹cāo更是了如指掌。曹cāo重礼相待,许攸心中自然得意,入账后,曹cāo拱手作揖,先拜于地。曹cāo施以如此大礼,许攸受宠若惊,慌扶起。

    “孟德乃大汉之相,我许远不过区区布衣,何谦恭如此?”

    曹cāo哈哈一笑,凝声笑道。

    “公乃我之故友,岂敢以名爵相上下乎!”

    许攸听得心头连连撼动,曹cāo如此礼贤,与在袁绍麾下遭到的待遇,根本就是差天共地。许攸甚是唏嘘,叹声道。

    “某昔rì当真是鼠目寸光,竟舍孟德如此明主,屈身于袁绍那昏人帐下,袁绍刚愎自用,言不听,计不从,今特弃之来见故人。愿赐收录。”

    曹cāo那如能吞噬天地的细目刹地一眯,心中自是狂喜难挡,但表面还是略微平淡。

    “远肯来,我事济矣!望远教我,破袁之计!”

    许攸却是不急,故卖关,忽然说道。

    “我曾教袁绍以轻骑乘虚袭洛阳,待事成,再教袁绍在官渡这里,和洛阳之兵,首尾相攻。孟德觉得此计若何?”

    曹cāo听计sè变,大惊呼道。

    “若袁绍用远之计,我必遭灭顶大祸!”

    许攸得意一笑,傲姿又多了几分,忽然又问。

    “孟德今军粮尚有几何?”

    曹cāo被许攸这忽然一问,心里发虚,不过却还是面不改sè心不跳地答道。

    “足可支一年。”

    许攸哼哼一笑。‘

    “恐怕未必。”

    曹cāo皱了皱眉头,又道。

    “其实只足半年。”

    许攸怒容一起,拂袖而起,趋步作势出帐道。

    “我以诚相投,而孟德对我却是不信,岂我所望哉!若是如此,不如自去,免得受辱!”

    曹cāo一把抓住许攸,连忙挽留道。

    “远勿嗔,军中要事,我怎敢随意流失,尚容我实诉。其实军中粮实可支三月。”

    许攸见曹cāo竟然还在做虚,朗然大笑。

    “哈哈哈哈!!世人皆言孟德jiān雄,今rì所见,果然是也。”

    曹cāo心里惊动,但表面却在做笑。

    “岂不闻兵不厌诈!”

    然后曹cāo伸出一根指头,递到许攸面前,又附耳到许攸耳畔,低言道。

    “其实军中止有此月之粮。”

    “休瞒我!粮已尽矣!”

    许攸忽地一声喝起,曹cāo细目大瞪,脸上尽是愕然。

    “远,何以知之?”

    许攸一把抽出怀中,曹cāo与荀彧的催粮信,以示曹cāo。

    “孟德可知,此书何人所写?”

    “此书乃我亲手所写,远何处得之?”

    曹cāo脸sè连变,许攸得意一笑,当即将获使之事相告。曹cāo沉吟一阵,同时脑念电转,猝然执起许攸之手。

    “远既念旧交而来,定有大计教我,还望远莫再隐藏。”

    许攸似乎甚是享受,曹cāo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他,让他倍感尊威。不过许攸也知见好就收,毕恭毕敬地先施一礼,凝声而道。

    “明公以孤军抗大敌,兵粮已竭,而不求急胜之方,此乃坐以待毙,取死之道也。攸有一策,不过三rì,使四十万袁军,不战自破。就不知明公可肯听否?”

    曹cāo细目刹地爆发巨光,几乎将整个帐篷的光华盖过,大喜急道。

    “愿闻良策。”

    许攸发亮的双目,散发着几分恨意,速速而言。

    “袁绍军粮辎重,尽积乌巢,今拨淳于琼守把,此人乃是匹夫,又嗜酒如命,定不知作防。孟德可选jīng兵诈称袁将蒋奇,领兵到彼护粮,乘间烧其粮草辎重,则四十万袁军,不到三rì将自乱矣。”

    “哈哈哈哈哈!!!!妙妙妙!!!!!袁本初此番定必死无疑!!!!!!”

    曹cāo一听,心中狂喜无比,大笑连连。若是当真烧了袁绍所有军粮,其军定然大乱,而高览不rì将到,到时袁绍岂有活命之理?

    许攸眉头微微一皱,仿佛察觉到曹cāo还有许多事隐瞒,不过许攸知自己初来乍到,一些机密之事,若是多问,必遭曹cāo怀疑。两人议定,曹cāo重待许攸,多加封赏,留于塞中。

    次rì,曹cāo令典韦、许褚将五千虎豹骑伪装成袁军,准备往乌巢劫粮。程昱闻讯赶来,多有疑虑,向曹cāo进谏道。

    “乌巢乃袁绍屯粮之所,安得无备?”

第六百八十二章 沮授报梦

    “丞相未可轻往,恐许攸有诈,若真如此,丞相便是瓮中之鳖。”

    曹cāo与身旁的郭嘉相视一眼,郭嘉淡淡摇头,缓缓而道。

    “不然,许攸此来,乃天败袁绍。袁绍刚愎自用,胸襟狭窄,不听人言。而那许远倨傲狂妄,与那袁本初素来不合。袁本初不过是恋在昔rì情分一直容忍。且袁绍麾下谋臣争势已久,此番那许远大有可能是遭人所害,被迫来投。

    更何况当下我军粮不给,难以久持。若不用许攸之计,纵使高览军动,那时我军只怕早因粮缺告灭。而且许攸若是有诈,安肯留我寨中?且我先前,早与丞相有议,yù劫粮久矣,不过一直不知袁军粮草所置。今劫粮之举,计在必行,成矣丞相灭袁大势,势不可挡,成败皆在此一举,君请勿疑。”

    郭嘉一一分析,程昱疑心渐渐消除,又道。

    “奉孝所言甚是,不过亦须防袁绍乘虚来袭。”

    这时,在旁的曹cāo哈哈大笑。

    “此事我已筹之熟矣。”

    当下曹cāo便教程昱、夏侯渊、于禁同许攸守大寨,又令夏侯惇、乐进领一军伏于寨左,曹仁、李典领一军伏于寨右,以备不虞。

    又教典韦在前,许褚在后,cāo自引诸将居中,共五千人马,打着袁军旗号,军士皆束草负薪,人衔枚,马勒口,黄昏时分,望乌巢进发。

    是夜星光满天。时下袁绍早已醉卧,梦中忽见一人,披头散发,满身透红,鬼气袅袅,yīn阳怪气道。

    “袁本初你可知大祸将至呼!!!”

    袁绍在梦中吓得面容失sè,定眼一看,发现竟是沮授。

    “沮广平,你竟已身死,为何还要害我!!!”

    “袁本初,你刚愎自用,忠jiān不分,迟早必亡!谅我主仆一场,不忍你死无葬身之地。故来托梦报祸。袁本初你当谨记,否则大祸临头,便是你之自找!乌巢屯粮之所,不可不提备。宜速遣jīng兵猛将,于间道山路巡哨,免为曹cāo所算。”

    袁绍哪里肯信死人之言,怒叱沮授。

    “你乃得罪之人,何敢鬼言惑我!快快退去,否则我回邺都之rì,必将你沮氏上下所有尽数诛杀,鸡犬不留!!!!”

    “袁!!!!本!!!初!!!!!你!!!不!!!听!!!我!!!言!!!必!!!不!!!得!!!好!!!死!!!”

    沮授惨烈大叫,猝然一阵黑气散开,沮授鬼影已是消失得无影无踪。

    “哇!!!!沮广平你敢害我!!!!!”

    正在睡梦中的袁绍忽然惊醒,面貌黑沉,恐怖异常,大口大口地喘息。待他回过神时,发觉全身已是湿透。

    “主公!!”

    就在此时,在袁绍帐外的兵士听袁绍惨叫,连忙齐齐拥入。

    “都给我滚出去!!!!”

    未等兵士张口问事,袁绍便怒叱喝退兵士。袁绍心脏不断跳动,仿佛要跳离身体,眉头不断在跳,好似有极为不祥之事将要发生。

    却说曹cāo领兵夜行,前过袁绍别寨,寨兵问是何处军马。曹cāo使人皆以如此应道。

    “蒋奇奉命往乌巢护粮。”

    各寨袁军见是自家旗号,遂不疑惑。凡过数处,皆诈称蒋奇之兵,并无阻碍。曹cāo一路无阻,赶到乌巢,此时四更已尽,五更刚来。四周夜sè,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曹cāo速教军士将束草周围举火,众将校鼓噪直入。时下淳于琼方与众将饮了酒,醉卧帐中。忽闻鼓噪之声,从睡梦中惊醒,连忙跳起,下意识便是喝问。

    “放肆!!!帐外何故喧闹?!!!”

    言未已,淳于琼早被伸来的挠钩拖翻在地,一连拖出帐外,淳于琼奋势yù起,忽有一巨大黑影扑来,骤生恶风。淳于琼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觉得自己的脸上被一巨大无比的物体击中,惨叫一声,当场昏死过去。打昏淳于琼之人,正是典韦,典韦一手揪住淳于琼,丢于一旁,数个曹兵连忙将淳于琼牢牢绑死。

    这时眭元进、赵睿运粮方回,见屯上火起,急来救应。曹军飞报曹cāo,说。

    “贼兵在后,请丞相分军拒之。”

    曹cāo临危不乱,立马大喝。

    “无需惊恐,眼下皆以烧粮为先,诸将只顾奋力向前,待贼至背后,方可回战!”

    曹cāo此言一落,士气剧涨,皆知烧乌巢一举,关乎大军存亡。于是众军将无不争先掩杀。曹军持火把四处奔走,凡见粮车,立马纵火烧去。一霎时,火焰四起,烟迷太空,四周火烟迷蒙,如同人间地狱。

    眭、赵二将驱兵来救,许褚勒马奋力回战。许褚虎威尽显,刀刀快如闪电,猛如火势,二将抵敌不住,与许褚战了十余回合。眭元进被许褚一刀砍中头颅,脑裂而死。赵睿被许褚挟住兵器,拖落马下,被兵士所擒。眭元进、赵睿一死一擒,袁军又见乌巢被烧至大半,皆知难以回救,纷纷自散逃去。曹军一路纵火,将袁军粮草尽行烧绝,整个乌巢遍地烈火,火势直冲虚空。

    漫天的火光,照亮整片夜空,乌巢渐渐地化作一片熊熊火海。这一把火,不但将四十万袁军的粮草烧绝,也将袁绍的野望尽数烧成灰烬。

    曹cāo勒马立于一处,遥望滔滔火势,在他脸上此时此刻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恬静。

    “袁本初,至此你再无回天之力。你败了。”

    曹cāo在心中淡淡地腹诽了一句,袁本初这头昔rì曾经拥有天下势力最为宏盛的霸主,始终还是败于自己之手。

    曹cāo没有丝毫得瑟、傲然,凡事皆有因果,袁绍脾xìng恶劣,纵使拥有再宏盛的势力,迟早亦会灭亡。曹cāo反而将此引以为戒,告诫自己定不能步他后尘。

    这就是曹cāo和袁绍的不同之处,曹cāo能听人言,反省自身,借别人之缺作为引诫。反之袁绍,不但不能听丝毫逆耳之言,而且自视甚高,耻笑他人之短,却不知自身不堪。

    曹cāo正是感叹时,淳于琼被典韦擒来见曹cāo,淳于琼身上浓烈的酒味尚且未清,曹cāo眉头一皱,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祸物,眼中有的只有鄙夷之sè。

    “丞相,莫要杀小人,小人昔rì与你共为西园八校尉,可是有着同袍之情呐!丞相鸿威天下,小人愿降!!”

    淳于琼如同一条癞皮狗般抓住曹cāo的脚,曹cāo冷冷一笑,一脚猛地发力,将淳于琼踢在一边,接下来说出的话,更是令淳于琼从脚底冷到天灵盖!

    “此等祸物,杀了也是嫌脏。来人呐!将此人耳鼻十指尽割!!”

    曹cāo令声一落,还未等淳于琼反应,那如同恶煞修罗般的典韦恶狠狠地一把就扑了过来,将淳于琼的脖一手捏住,淳于琼剧烈挣扎,可是典韦那张大手如同一个巨钳般死死地将他扣住,令他连呼吸都是极为困难。两个兵士速速赶来,一左一右,手起刀落,先是砍去淳于琼双手十指。淳于琼剧烈一动,典韦下意识地用力一压,当场将淳于琼压得昏死过去。典韦不屑地撇了撇嘴,令那两个兵士按曹cāo的吩咐,继续割去淳于琼的耳朵、鼻,然后静静地回到曹cāo身旁。后来,那两个兵士完事后,将血琳琳的淳于琼缚于马上,放回袁营,让他自生自灭。

    “恶来,你可知这场大火烧了什么?”

    曹cāo目视前方滔滔火海,带着无尽的唏嘘向典韦问道。典韦皱了皱他那双浓煞恶眉,不假思索地便是应道。

    “自然是烧了四十万袁贼的饭食。可惜呐,当下天下四处战火,贼寇密布,天下还有许多百姓受饥荒之苦。饿肚那可是天下最难受的事情。如果这些粮草能分予那些百姓,那该多好啊。”

    典韦此言一落,四周将士无不骇然,典韦这话中多有不妥之处,若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典韦可当真是祸从口出。

    不过曹cāo倒是脸sè静然,更是重重地颔首而道。

    “恶来所言是理,这囤积在乌巢的粮草,起码能救活百万流民。这一把火烧了,着实是可惜呐。不过,这一把火烧起,我与袁本初之战,已成定局。只等那高览大军一到,袁本初必败无疑。只要将袁本初击败,青、冀、幽三州,数百万百姓就可免于其暴政,得以安定。到时本丞相,自会在这三州各施仁政,并将屯田之策实施于各郡各县,让三州百姓免于饥荒。只需十载,三州便能得以复苏,到时百姓皆能安居乐业,不再惊恐战乱、饥荒。”

    “丞相果然是天底下最善的大好人!”

    典韦双目凝光,下意识地就叫道。

    “哈哈哈哈哈哈!!!!世人皆说我曹孟德是乱世jiān雄,恶来为何却说我是大好人?”

    曹cāo好似被典韦的话逗得大笑,典韦却是十分认真地思考曹cāo的问题,沉吟一阵,瓮声瓮气地叫道。

    “那些道理,我不明白。我就是知道丞相是好人,大大的好人!”

    曹cāo听罢,笑而不答,心头只觉无比畅快。或许这就是曹cāo为何对典韦如此宠爱,从不其丝毫疑心。这当中自然与典韦有古之恶来悍勇大有关系,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这憨厚淳朴的傻汉,反而能够看出一些别人看不出的东西。

    简单来说,典韦懂曹cāo之善。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却说袁绍在帐中,闻报正北上火光满天,袁绍听罢全身仿佛丢失了灵魂,呆滞好长一段时间,脑海里想的全是刚才那个噩梦。

    “乌乌乌巢!!!那曹孟德当真是烧了我的乌巢!!!!”

    袁绍状若癫疯,竭斯底里地嘶吼,此时寨内袁军麾下文武各官,纷纷急来拜见袁绍。袁绍心神一定,踉跄慌乱地急出帐,召文武各官,商议遣兵往救乌巢之事。

    袁绍浑身频频在颤,目光红赤,仿佛在老天快要掉下来。各席文武,皆脸sè急躁、忐忑,唯有大将张颌,临危不乱,尚能保持冷静。

    张郃起身,拱手作揖,凝声喝道。

    “曹cāo袭击乌巢,要归回营寨,必要复回旧路,某愿领军截杀。若能杀得曹cāo,大事皆济也!”此时郭图已从邺都归来,他一听张颌之谏,当即反驳道。

    “不可!!曹军劫粮,事关重大,以曹cāo脾xìng,必然亲往。曹cāo既自出,其部猛将多数必然相护,因此图料,此时曹寨必是空虚。我等正可纵兵先击曹cāo之寨。”

第六百八十三章 不识用人

    曹cāo闻之,必然大乱,引军速还。此一为孙膑围魏救赵之计,

    二者,我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占曹寨,在四周暗布伏军,曹cāo慌乱赶至,伏军四起,便可擒得曹cāo!此又为引军入瓮之计也。两计齐下,不但可解我眼下之危,更可擒得贼首曹cāo!!”

    郭图侃侃而谈,说得可谓是胸有成竹,掷地有声。袁绍眼目连爆jīng光,仿佛将郭图的计策当做是救命稻草般,yù要死死地抓住。此时在袁绍麾下,田丰失宠,沮授已死,审配受禁,郭图已一跃成为袁绍的首席谋臣。

    袁绍沉吟一阵,正yù决定依从郭图之计时,大将张邰忽然发言喝道。

    “先生之计,实在轻率。曹cāo乃当世jiān雄,多谋智jǐng,素来行事谨慎,外出必为内备,以防不虞。若是曹cāo早在其寨布下伏兵,我等贸然轻取,必遭大败!”

    郭图眉头一皱,望向张颌的眼sè渐渐多了几分恨意,大喝道。

    “曹cāo只顾劫粮,岂留兵在寨耶!张将军瞻前顾后,若错失良机,那又若何!?”

    “郭图你!!”

    张颌虎目一瞪,正yù再言时,郭图拱手又是喝道。

    “请主公下令劫营!”

    “请主公下令劫营!”

    “请主公下令劫营!”

    郭图话音一落,许多袁军部将纷纷附和。袁绍见众将士再三请劫曹营,张颌一人只语早就抛诸脑后。当下决定依从郭图之计,张颌再劝,袁绍素来有失果断,听张颌先前所言亦是有理,yù想两人之计皆取。不过却以郭图为重,张颌为轻。于是袁绍乃遣张郃引军二万,往官渡击曹营,遣蒋奇领兵五千,往乌巢赶去,截杀曹cāo。

    且说曹cāo杀散淳于琼部率,尽夺其衣甲旗帜,伪作淳于琼部下,正往旧路隐秘归去,收军回寨,至山僻小路时。忽然,四周无数马蹄声迸暴而起,正是领袁绍之令,赶来截杀曹cāo的蒋奇军马。

    蒋奇拦阻曹军,于队前喝问,曹cāo不慌不忙,其军兵士亦个个镇定。曹cāo虚报称是乌巢败军奔回,蒋奇行事素来粗心,又见曹军尽穿自军兵甲,遂不起疑,引军驱马径过。两军如同两条长蛇,正相互而过间,待蒋奇接近,曹军后部的许褚时,许褚早就暗中收得曹cāo命令,猝然一声大喝,声如轰雷。

    “蒋奇!看刀!”

    蒋奇心神剧颤,反应过来时,许褚大刀已至,刀锋一切,血液溅飞,蒋奇头颅立刻冲飞而起。蒋奇部众大乱,曹cāo令军趁乱狂攻,两军距离咫尺,蒋奇部众难以逃脱,被曹军尽数杀灭。

    四处血腥未散,曹cāo忽而大笑,各部将问之为何。

    “哈哈哈。我笑那袁本初不识用人。竟派如此庸才赶来截杀。若他派其麾下大将张颌,本丞相恐遭大祸。”

    曹cāo一言落下,各部众纷纷醒悟,个个心中多多少少都有几分庆幸。确实如同曹cāo所说,若是张颌来截,岂会如此容易骗过,而且以张颌的武艺,许褚也无那么轻易就能将其击杀。到时结果会是如何,只怕真如曹cāo所料,会是一场大祸。

    袁绍遣派昏庸之将‘蒋奇’又再错失战机,曹cāo轻而易举地歼灭其部,此时正往营寨火速归去。

    却说在另一边,袁绍尤为重视郭图之计,因而派出大将张颌引军二万攻打曹营,张颌率军正行间,刚到曹寨五六里外。忽然连声如同山崩地裂般的巨响轰起,紧接着便是一浪介接一浪的的喊杀声,张颌脸sè剧变,其部众更是乱成一团,只见前方,密密麻麻一片狂涌人海,左边夏侯惇、右边曹仁,中路夏侯渊,一齐迅猛冲出,三下攻击,袁军哪里能挡,整支大军如受推天之力,兵败如山倒。

    张颌嘶声狂吼,正yù稳定乱势,此时夏侯惇赫然杀至,提起漆黑钢枪往张颌便杀,张颌与夏侯惇杀了十几合,知夏侯惇武勇,不敢久战,边战边退。夏侯惇一路紧杀,突兀之间,几声弓弦声起,猝有数根箭矢往张颌直shè而去。张颌急忙捻枪奋力扫开夏侯惇的枪支,往shè来的箭矢连点三下,险险避过一劫。这时夏侯惇回过气来,又是来杀。张颌慌乱中,往远眺望,见刚才发shè暗箭之人,正是曹将夏侯渊,心中知他箭艺不凡,而且又有同时面对夏侯惇这头猛虎,张颌哪敢托大,一拨马头就yù逃去。张颌这军中之魂yù逃,其军兵士立马士气骤落,疯狂往四处逃窜。

    “张颌休走!!!”

    夏侯惇在后扯声大叫,恰时又有数根箭矢来shè,张颌仓促躲避间,头盔被箭矢shè落,右肩更是中了一箭,甚是狼狈。就在此时,袁军后方忽又起惊天喊杀声。原来曹cāo接应杀到,曹cāo从背后杀来,四下围住掩杀。典韦、许褚两员恶煞虎将,往袁军乱阵内,肆意狂杀,杀到哪里必是一大片的腥风血雨。张邰无奈只得弃军而逃,引数十从骑,夺路走脱。

    与此同时,在袁娟大寨。袁绍收得乌巢败残军马归寨,见淳于琼耳鼻皆无,手足尽落,落魄至极。袁绍见手下大将竟被曹cāo如此下辱,气得浑身布火,咬牙切齿地向败军问道。

    “乌巢乃囤粮重地,我三番四次令你等严加把守,你等是如何失了乌巢?!”

    败军唯恐连累,连忙如实告说,将淳于琼不顾军务,放纵饮酒之事,一一告之。

    “哇哇!!!淳于琼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坏我大事,死不足惜!!!!”

    袁绍无比震怒,一把掣出宝刀,恶狠狠地扑向淳于琼,宝刀一起,往着淳于琼的全身乱砍乱劈,砍得淳于琼尸骨模糊,甚是骇人。

    袁绍正在乱斩淳于琼之尸泄恨,此时有一队张颌所领的败军赶回。郭图闻知,当真如张颌所料,曹cāo早有防备袭寨。郭图恐张邰回寨证对是非,遭袁绍重罚,连忙争先赶到袁绍面前谮道。

    “主公大事不好,袭击曹营大军被曹军击得大败呐!!”

    “什么!!!”

    袁绍猛地剧颤,这坏事接连而来,令袁绍一时间实在难以接应,心神更是连遭重创。袁绍正是陷入失神,呆滞。郭图yīnyīn地又是说道。

    “那张邰见主公兵败,心中必喜。”

    袁绍心脏顿抽,急怒声喝问道。

    “何出此言?”

    郭图神sè一凝,煞有其事地郑重而道。

    “主公不见那张颌自两家战事开战起,一直只说曹cāo之强,主公之弱。我看他素有降曹之意,今遣击寨,定是故意不肯用力,以致损折士卒。”

    “张儁乂竟敢叛我!!!!若真是如此,我必不轻饶他!!!”

    此时的袁绍早已因怒火、急躁而理智全无,以致双眼蒙蔽,哪会分析事实真伪,当下令郭图遣使急召张颌归寨问罪。

    郭图又暗自先使人报于张颌云。

    “主公对你起疑,或将杀你。”

    张颌大惊,但却还是不信,暂且未有动静。之后袁绍来使赶至,张颌心中慌乱,但表面还是平静问道。

    “主公唤我为何?”

    那使者好似隐瞒什么,缩头缩脑,只说

    “不知何故。”

    张颌虎目一眯,身上伤口此时尚且还在发痛,又再追问。哪知那来使被张颌逼出怒火,竟是恶态威胁。

    “张将军休要多问,主公来请自有大事。你快快准备,与我赶去拜见主公。否则慢了时辰,主公因而怪责,那可都是张将军你自找的!!”

    若是平时,这来使怎敢如此与张颌说话。张颌心想,看来他必定是知道袁绍对自己起了杀心,而且有此恶态。

    “我在前线舍生忘死,奋勇杀敌,那袁本初却听信谗言,要置我死地!我岂可坐而待死?!!!不如去投曹cāo罢了!!!”

    张颌念头一起,忽一拔腰间宝剑斩向来使。来使不知,头颅如同西瓜般被张颌一剑斩开两半。张颌杀了袁绍来使,速出帐唤来心腹将士,领本部兵马,往曹cāo寨中投降。

    曹cāo闻之,袁军大将张颌来降,大喜过望,比知道许攸来降时,更为激动。张颌不但武艺了得,且善才统兵作战,行军布阵。更为难得张颌脾xìng谨慎,却又不失死板,颇有谋略,可谓是难为可得的一员帅才。

    曹cāo刚要去迎,夏侯惇却皱着眉头在旁提醒道。

    “张颌此人素来忠义,此番来降,未知虚实。主公还需多加提防。”

    曹cāo却是哈哈一笑,浑身散发一股令人不禁心诚拜服的气概。

    “哈哈。正是那张儁乂忠义德才兼备,我才如此重视。更何况,我以礼相待,以恩遇之,以情而处,虽有异心,亦可变矣!”

    曹cāo此言一落,帐下文武无不惊叹,心起无限敬服。曹cāo遂令兵士开营门命张颌进入。张颌倒戈卸甲,拜伏于地。曹cāo速速赶来扶起,毫无虚伪,充满敬意地说道。

    “若那袁本初肯从儁乂之言,不至有今rì之败。今儁乂肯来相投,如微去殷,韩信弃楚归汉也。”

第六百八十四章 高览倒戈

    曹cāo竟以韩信来与张颌相比,张颌听得心中甚是感动,遂曹cāo又大封张邰为偏将军、都亭侯。张颌大喜之余,更是暗下决心,定要死心塌地为曹cāo效命,为其赴汤蹈火!

    却说袁绍既死了沮授,囚了审配,去了许攸,又去了张邰,麾下无一贤才猛将。同时又失了乌巢囤粮,而且鞠义大军久久未有音讯,以致大军内人心惶惶,个个失神落魄。

    所谓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数rì后,高览二十万大军挥挥洒洒赶至阳武,而曹cāo早收到高览来信,待军刚到袁寨腹背,两军炮响齐响,曹、高两军一前一后往袁寨齐杀。袁绍闻之后方有大军赶来,本以为是鞠义的援军,正yù令人急迎时,忽见后方那如同铺天海浪般的大军竟齐齐往自军营寨杀来。而很快又有兵士来报,曹cāo引军来杀。

    张邰、典韦为曹军先锋,先至袁营,袁军大乱,兵士四处乱逃,少有兵士阻杀。高览引军从后突破,二十万大军纷纷涌至,杀得袁军毫无抵抗之力,只见四处一片混战厮杀。喊杀声震荡天地,袁绍近四十万大军,战意全无,被一味屠杀,三军混战到明,将袁寨攻得千疮百孔,破烂不堪。曹cāo见好就收,不yù将袁军逼尽死路,因而传令两军收兵,袁军这一战,兵力折至大半,残军不足十二万。只见袁寨四周遍地血液,红艳无尽。

    曹、高两军退去,高览来见曹cāo,曹cāo封高览为偏将军、东莱侯。高览大喜,其军兵士因见袁绍大势已去,再无归袁之心。曹cāo尽得高览部众,大军兵力刹时增至五十万余,反之袁军仅剩六万,袁、曹维持近有两年的大战,结果如何,已是一眼可以看出。不过,袁军尚有兵力,而且袁绍在三州势力根深蒂固,而他亦绝无可能投降曹cāo,看来距离战事的结束,还需一段时间。

    曹cāoyù要尽快结束战事,聚一众谋臣商议,荀攸献计道。

    “袁军虽尚有兵力,不过大势已去,时下不过垂死挣扎。且袁绍连遭打击,心神定然大乱。当下,主公可扬言调拨人马,一路取酸枣,攻邺郡,一路取黎阳,断袁兵归路,虚之通报。袁绍闻之,必然惊惶,不假思索,便yù分兵拒我。我乘其兵动时击之,如此将可再多灭袁军!!”

    “哈哈哈。公达此计甚妙。不将这袁本初爪牙尽拨,我难得冀、青、幽三州。眼下我就看,这袁本初如何能挡我大军威势!”

    曹cāo朗然大笑,即用荀攸之计,使大小三军,四远扬言。袁军闻此信,来寨中急报袁绍。

    “主公!!!大大大大事不好了!!!!!!听闻那曹cāo要分兵两路,一路取邺郡,一路取黎阳去也。若是如此,我军后路尽断,以此时我军兵力,我军岂有力抵抗五十万曹军!?”

    袁绍大惊,煞白的脸sè,充满怨恨、不甘、急躁、慌乱,当下根本未有思索,就急遣袁谭分兵三万去救邺郡,辛明分兵三万去救黎阳,连夜起行。

    袁军仓促而动,方圆五里内,连连暴出巨响。曹军斥候在前线探得,即刻回寨报之曹cāo。曹cāo探知袁绍兵动,待袁谭、辛明两支兵马远去,便分大队军马,八路齐出,铺天盖地一般直冲袁寨。

    袁谭、辛明刚走不久,曹军便来突袭,袁军哪能应付得住。只见四处袁军俱无斗志,四散奔走,大溃而散。袁绍披甲不迭,单衣幅巾上马,狼狈而逃,幼袁尚紧紧后随,率军袁绍出寨。典韦、许褚、曹仁、于禁四员将,引军追赶袁绍,一路死咬不放,紧紧追杀。只见曹军不断吞噬袁军,袁军毫无反抗之力,被一味屠杀,到处皆是血腥之风。

    惨叫声、喊杀声、求饶声响不绝耳,袁绍吓得惊魂失魄,率败军惶急渡河,尽弃图书无数,车仗金帛亦皆弃之,止引随行八百余骑而去。曹军追之不及,尽获遗下之物。所杀四万余人,血流盈沟,溺水死者不计其数。袁寨四周,可见袁兵尸横遍野,可谓是惨不忍睹。

    曹cāo大获全胜,将所得金宝缎匹,给赏军士。又者,兵士于图书中检出书信一束,皆洛阳及军中诸人与袁绍暗通之书。兵士递给曹cāo,此时在曹cāo身边将校,大多者皆脸sè剧变,仿佛将要大祸临头。

    程昱向曹cāo作揖施礼,冷酷脸sè,冷声说道。

    “丞相可逐一点对姓名,逐个杀之。”

    程昱此言一出,曹cāo四周将校有一些人,不自觉地纷纷将手放在腰间兵器器柄之上,仿佛随时准备拼个鱼死网破。有一些人则脸起无尽后悔之sè,浑身颤抖。有一些人则眼中发着yīn光,望向程昱的目光内,带有极为浓烈的恨意。而亦有一些人,面容坦荡,目视直飞,毫无丁点慌乱,如夏侯兄弟、典韦、许褚、曹仁、曹洪、于禁、乐进、李典等将。郭嘉、荀攸、程昱等谋士。

    原本因大胜袁军的喜悦气氛,刹地变得yīn森恐怖,危机四伏。四周猝然死寂起来,有些人吞咽之声,听得尤为清晰。

    此时,唯有郭嘉甚是淡定,他正与曹cāo四目对视,一君一臣,两人似乎在交流着什么。忽然间,曹cāo标志xìng的笑声又再响起。

    “哈哈哈!当初袁本初拥有近七十万大军,其势力之宏盛,天下无人能及。当时本丞相亦不能自保,yù想投降保命,不过只怕那袁本初不肯收录。何况他人乎?”

    曹cāo笑罢,遂命人将书信尽数焚之,无一保留,对于此事,从此之后无再过问。那些私通之人,个个心里愧疚,对曹cāo更是敬佩,从此之后,亦再无起过歹心。

    却说袁绍兵败而逃,营寨失落,审配因被囚禁,急走不脱,为曹军所获,擒见曹cāo。曹cāo素来敬重审配。哪知审配刚见曹cāo,便是大呼。

    “休要废话,我审正南宁死不降!”

    曹cāo爱才如命,审配如此忠义,心中更喜。岂会弑杀审配,出言柔声劝道。

    “袁本初刚愎自用,无断而又无谋,忠jiān不分,不用君言,君何尚执迷于此?我若早得足下正南,平定天下,安定社稷,皆不足虑也。”

    审配冷热而笑,铁骨铮铮,只叫曹cāo快快杀他,给个痛快。曹cāo见一时难得其心,厚理待之,且留于军中。审配有着曹cāo的赏识,铁索尽卸,更于营中畅行无阻。哪知审配当夜就在营中盗马,yù归袁氏。被曹兵发觉,擒住来见曹cāo。曹cāo大怒,yù要杀之。审配却是神sè不变,一副坦荡气节。郭嘉闻曹cāoyù杀审配,连忙赶来劝住。

    “审正南见袁绍势败,而不心变,丞相厚待,仍持本心。此等忠义之士,丞相岂能杀之,不如遂其心愿,让他归去袁氏罢了。”

    郭嘉目光烁烁,一边发言,一边与曹cāo眼sè交流着。郭嘉眼下之意,是要曹cāo使yù擒故纵之法,曹cāo心神领会,叹声而道。

    “若非奉孝之言,我几乎误杀忠义之士。正南如此忠义,我岂能一味相迫,若有误犯,望正南勿要介怀。来人呐,拉我坐下绝影过来!”

    曹cāo忽然一声令起,左右听令而去,很快便将曹cāo坐骑绝影拉来。曹cāo拉住绝影缰绳,亲自将缰绳放到审配手上。

    “此匹宝马,可rì行千里。正南得之,便可早rì归至袁氏。”

    此时审配终于强忍不住,脸sè大变,双膝一曲,重重跪下。

    “我审正南何德何能,让丞相厚待至此。我愿降也!!!!!”

    “哈哈哈哈!!正南快快请起,我得正南,如高祖得之萧何!”

    曹cāo大喜,速速扶起审配,又拜审配为义南将军,yīn安侯。

    曹cāo大败袁军,又得审配这一俊才,当下即乘袁绍之败,整顿军马,迤逦追袭。袁绍幅巾单衣,狼狈落魄,引八百余骑,奔至黎阳北岸,大将蒋义渠闻得袁绍逃来,连忙引军出寨迎接。袁绍以前事痛诉予蒋义渠。蒋义渠,闻之袁绍七十万大军,大多阵亡,其余或是投降,或是失散。先是安抚袁绍,又谏袁绍收复失散部众,袁绍依从。蒋义渠乃依令,在黎阳一带招谕离散之众,袁军残兵,闻袁绍所在,纷纷来投,蚁聚集来。袁绍因而军势得之稍稍复振,集合残军败将万余,议还冀州。军行之次,夜宿荒山。袁绍见自己一生心血,得来的大势即将覆灭,心烦意乱,久久难以入睡。

    忽然,袁绍于帐中闻远远有哭声,遂私往听之。却是败军相聚,惨哭痛诉说丧兄失弟,弃伴亡亲之苦,个个捶胸大哭,嘶声大呼。袁绍见状,不觉间已是满脸泪水,想起昔rì他一意孤行yù要出军伐曹时,田丰连番四谏,不由大悔呼道。

    “我不听田丰之言,以致如今兵败将亡,七十万大军荡然全无,将谋离弃,大势颠覆!这全乃我之过也!!!”

    袁绍惨声大呼,呼罢昏倒在地,兵士闻声赶来,救起袁绍,残军星夜赶路,速归冀州。袁绍回至冀州,病情刚愈,心烦意乱,不理政事。其妻刘氏,见袁绍面貌煞白,好似随时都会死去,劝袁绍立下后嗣。

    话说袁绍所生三长袁谭字显思,镇守青州,次袁熙字显奕,镇守幽州,三袁尚字显甫,乃袁绍后妻刘氏所出,生得形貌俊伟,与袁绍少时极为相似,袁绍至爱之,因此留在身边,镇守冀州。

    自官渡兵败之后,刘氏多次劝袁绍立袁尚为后嗣,袁绍一时拿不定主意,唤来荀谌、逢纪、辛评、郭图四人商议。原来袁绍谋臣暗内,各分派系,荀、逢二人,向来辅佐袁尚,辛、郭二人,向来辅佐袁谭。四人各为其主,相互争斗。

    袁绍jīng神不佳,于座上摇摇yù坠,强打jīng神,谓四人而道。

    “今外患未息,内事不可不早定,我将议立后嗣,长袁谭,为人xìng刚好杀,若立之,恐后为暴主,我因而弃之。次袁熙,为人善柔懦弱,可守一州,但难守大业。唯独我三袁尚,与我甚为相似,不仅有英雄之表,且礼贤敬士,识义多才,我yù立之。公等之意若何?”

    郭图一听,心里大惊,他可把一生的命运都投在了袁谭身上,若是袁谭失去大位,袁尚岂会轻易饶他,恐怕到时他便要家破人亡。郭图脑念电转,急思计策,速速进谏道。

第六百八十五章 愚昧无知

    “主公万万不可。三之中,谭为长,今又居外,拥兵极多。自古废长立幼,皆争乱不休,而至家业颠覆。今我军威稍有挫败,又逢敌兵压境,岂可复使父兄弟自相争乱,以致局势一发不可收拾?主公当下应先以拒敌为重,立嗣之事,毋容多议。否则走漏风声,必引起谭、熙二人之怨,多生变故。”

    袁绍正是踌躇未决。忽有兵士来报,袁熙引兵六万,自幽州来,袁谭引兵五万,自青州来。各至冀州助战。袁绍大喜,当下先依郭图之劝,搁置立嗣之事,yù要再整人马,与曹cāo决一死战。

    而这十一万兵马,乃是袁熙、袁谭据守幽、青两州的大半兵力,若是再有缺失,那袁绍当真到了山穷水尽的绝境。

    袁绍孤注一掷,yù要奋身再与曹cāo一拼,若有奇迹发生,袁绍可暂保家业,得以喘息之机。若之不然,这昔rì拥有天下最大势力的雄主,将要变为一条丧家之犬。

    时下,曹cāo引得胜之兵,气势宏扬,军威无限,正杀往冀州,陈列于河上,有土人箪食壶浆以迎之。曹cāo见父老数人,须发尽白,但却个个jīng神奕奕,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味道。

    曹cāo心中惊异,乃请一众父老入帐中赐坐。

    曹cāo哈哈一笑,先施敬礼,一众父老皆惊,连忙回礼。曹cāo一敛神sè,忽然问道。

    “不知老丈几人,多少年纪?”

    其中一个看似最是年轻的父老答道。

    “我等三人,数我最老,yù近百岁,其余两人都有**十岁矣。”

    曹cāo听言又是一惊,又见那回话父老,气定神闲,气度不凡,又想自己大军压境,定是惊扰了乡民,连忙告罪道。

    “我军士惊扰老丈之乡,我甚是不安。若是我军军士有何犯事,老丈不必顾虑,尽管予我来说。”

    那父老却是微微一笑,忽然神sè多出几分神秘之sè,仿佛在回想往事,缓缓而道。

    “想在桓帝之时,有黄星见于楚、宋之分,奇景奇象,引得不少奇人异士来望。其中有辽东人‘殷馗’,他善晓天文,夜宿于此,对老汉等言。

    黄星见于乾象,正照此间。后五十年,当有真人起于梁沛之间,拯救此地百姓,若有此人到来,便能得之百年昌盛。今以年计之,已有整整五十年。袁本初野望旺盛,重敛于民,强拉壮丁入仕,民皆怨之。今丞相兴仁义之兵,吊民伐罪,官渡一战,大破袁军,四十万袁兵,荡然全无,正应当时殷馗之言,兆民可望太平矣。”

    这天荒夜谈之言,曹cāo虽历来不信,但父老说得极为似真,曹cāo心里自然是喜,笑道。

    “袁本初尚未攻灭,胜负未分,孟德何敢当老丈所言?”

    曹cāo言毕,遂取酒食绢帛赐老人而遣之。父老数人,皆赞曹cāo有德,又教与曹cāo,河岸之水,颇有奇效,他们能得以无病长寿,皆因常喝此水。若曹cāo信之,可让兵士饮用。父老数人说罢,纷纷与曹cāo告辞,徐徐离去。曹cāo先让一部分兵士试用,后来那些兵士只觉疲惫尽去,全身jīng神奕奕。曹cāo见河水真有奇效,故而通报各军,尽数饮之。

    不久,曹军因多rì久战,大多兵士皆是疲乏,且军中更有不少伤兵。兵士纷纷饮过河水后,疲惫尽去,伤势亦多有好转,甚是奇异无比。

    大军得以恢复鼎盛之状,曹cāo欣喜无比,当即号令三军。

    “如有下乡杀人家鸡犬者,如杀人之罪!”

    于是军民震服。曹cāo亦心中暗喜。数rì后,忽有斥候来报袁绍聚三州之兵,得十二万余,前至仓亭下寨,扬言要与曹cāo决一死战。曹cāo听罢不忧反喜,哈哈大笑道。

    “哈哈哈!袁本初yù要自取灭亡,上天难救!”

    于是曹cāo提兵前进,大军因饮过河水,疲状伤势转好,进军神速,赶至仓亭下好营寨。

    次rì,擂鼓大动,yù能敲天裂地,两军相对,如同巨海长河,扑涌而定,各布成阵势。曹cāo引诸将出阵,个个将士气宇轩昂,威风恶煞。袁绍亦引袁谭、袁熙、袁尚三及文官武将出到阵前。与曹阵诸将相比,袁阵中那个个无jīng打采,战栗不安的将士,当真如犬yù猛虎,兔yù雄狮。

    曹cāo拍马出阵,全然一副胜者姿态来蔑视败者,铮铮而喝。

    “袁本初,你已计穷力尽,何尚不思投降?望在你我昔rì交情,若是你愿降我,我尚且留你一席之地。”

    袁绍想起往rì曹cāo在他面前不过是一跳梁小丑,今rì竟如此羞辱于他,袁绍岂能忍住,怒火攻心,当即暴声回喝道。

    “曹阿瞒,你休要在这逞威风。我先前失利,不过是遭人所叛,今rì我麾下文武上下一心,必能取你项上人头!!!”

    “愚昧!!无知!!!袁本初,你可当真要刀临项上,才知有悔!”

    袁绍大怒,回顾众将,怒声吼道。

    “谁敢出马?给我赢下一阵,灭曹贼威风!”

    袁尚yù于袁绍面前逞能,应声而起,舞起双刀,飞马出阵,来往奔驰。

    曹cāo见那将与袁绍少时,有几分相似,后顾后方,指问众将。

    “可有人,识得此?”

    有识者答道。

    “此乃袁绍三袁尚也。”

    言未毕,曹阵有一将挺枪早出。曹cāo视之,乃曹洪部下一员将校。两骑相交,不三合,袁尚忽然拨马刺斜而走。曹洪部将乘机赶去,袁尚拈弓搭箭,翻身背shè,正中曹洪部将左目,坠马而死。

    袁绍见袁尚得胜,挥鞭一指,大队人马拥将过来。曹cāo亦令军上前厮杀,两军混战大杀一场,直至黄昏,各鸣金收军还寨。

    曹cāo与诸将商议破袁之策。郭嘉淡笑立于一处,双目jīng光,尤为夺人。曹cāo一见,便知郭嘉心中有计,连忙问之。郭嘉双手一伸,大开十根指头,当即献于十面埋伏之计,教曹cāo退军于河上,诱袁绍追至河上,伏兵十队,待时伏兵尽出,便能大杀袁绍部众。

    高览眉头一皱,颇有顾虑而道。

    “引诱大军来至河上,退路尽失,若是陷入苦战,那岂不插翅难逃?”

    郭嘉呵呵一笑,又言道。

    “我军无退路,背水一战,必将死战,定可大胜袁军。”

    “哈哈。奉孝不愧‘鬼才’之名,此计大妙,当应从之。”

    郭嘉之计,却是大合曹cāo心意,当下曹cāo便速做安排,令十员将士,各领十支兵马。左右各分五队。左方,一队夏侯惇,二队典韦,三队李典,四队乐进,五队夏侯渊。右方,一队曹洪,二队张郃,三队曹仁,四队于禁,五队高览。中军许褚为先锋。

    次rì,十队先进,埋伏左右已定。至半夜,曹cāo令许褚引兵前进,伪作劫寨之势。袁绍早闻斥候来报,待许褚军至时,袁绍五寨人马,一齐俱起。许褚故作慌乱,回军便走。袁绍趁势掩杀,喝令各部争先去杀,引军赶来,喊声不绝。袁军一路紧追,直至天明,赶至河上。曹军无去路,袁军眼见曹军被逼入死境,更是连增追势,yù要将曹军逼入死地。

    袁绍更是兴奋无比,一改颓势,嘶声大吼道。

    “曹军已无退路,攻灭曹军在此一举,此战若胜,我等定可力挽狂澜,收复失地,击败曹cāo!!”

    袁绍话音刚落,在曹军阵内的曹cāo,亦是大呼吼起。

    “前无去路,诸军何不死战?!!”

    曹cāo吼声落罢,奋勇回身,策马于前线厮杀。众军见状,士气剧涨,皆回身奋力向前。许褚飞马当先,虎啸连连,虎头大刀划空乱飞,一头杀入袁军大阵之内,一路轰然破去,锋芒骇人,袁将纷纷来挡,皆被许褚力斩于马下,许褚力斩袁军十数将。袁军刹时大乱,曹军背水一战,皆死命拼杀。袁绍见这曹军忽然变得如此生猛,眼见大势不好,退军急回。

    就在此时,背后曹军赶来。

    袁绍仓促逃命,正行间,一声鼓响,左边夏侯渊,右边高览,两军冲出。袁谭、袁熙、袁尚三死死护在袁绍身边,死冲血路奔走。又行不到十里,左边乐进,右边于禁引军赫然杀出,杀得袁军尸横遍野,血流成渠。又行不到数里,左边李典,右边曹仁,两军截杀一阵。袁绍父胆丧心惊,奔入旧寨。袁军兵马惊魂未定,忽然又是无数马蹄,步伐声起,只见左边典韦,右边张郃,径来冲寨。袁绍魂魄惊飞,慌忙上马,引部众前奔仓亭,死命逃去。

    刚是逃得,袁军人马困乏,yù待歇息时,后面曹cāo大军赶来,袁绍舍命而走。正行之间,那恐怖的埋伏兵马又出,只见右边曹洪,左边夏侯惇,率两军威煞来杀,挡住袁绍去路。

    袁绍状若癫疯,竭斯底里地大呼。

    “若不决死战,必为所擒矣!都给我杀!!!!”

    袁绍双目赤红,面目狰狞,奋力冲突,得脱重围。袁熙、高干皆被箭伤。军马死亡殆尽。十队伏兵,将袁绍整整十二万兵马,尽数灭绝。袁绍再无丝毫希望,抱三痛哭一场,不觉昏倒。众人急救,袁绍口吐鲜血不止,指天怒喝。

    “我袁本初一生雄威天下,天下诸侯谁人不惧,不意今rì狼狈至此!此天丧我也!你等各回本州,誓与曹贼一决雌雄!”

    袁绍喝毕,便教辛评、郭图火急随袁谭前往青州整顿,恐曹cāo犯境,令袁熙仍回幽州,做好提备。袁绍引袁尚等入冀州养病,令袁尚、逢纪暂掌军事。却说曹cāo自仓亭大胜,重赏三军;令人探察冀州虚实。细作回报,袁绍卧病在床。袁尚、逢纪紧守城池。袁谭,袁熙、皆回本州。袁绍连连大败,爪牙几乎尽数被曹cāo拔除,曹cāo当下趁势急攻,引大军杀往冀州。

    却说袁尚自斩史涣之后,自负其勇,闻得曹cāo兵至,自引兵万余出黎阳,与曹军先锋部队相迎。夏侯惇当先出马,袁尚挺枪来战,不三合,袁尚架隔遮拦不住,大败而走。夏侯惇乘势掩杀,袁尚大败,心中惶急,不能主张,急急引军奔回冀州。袁绍闻袁尚败回,又受了一惊,旧病复发,吐血数斗,昏倒在地。刘夫人慌救入卧内,病势渐危。刘夫人急请逢纪、荀谌,直至袁绍榻前,商议后事。袁绍但以手指而不能言。

    刘夫人yīn阳怪气地问道,好似恨不得袁绍早早去死。

    “尚可继后嗣否?”

    袁绍惨叫几声,难发言语,声音如同恶鬼在叫。

第六百八十六章 手足相残

    旁人听之,竟少有人有痛惜之sè,袁绍喊不出声,忍痛点头。逢纪便就榻前写了遗嘱。袁绍翻身大叫一声,又吐血斗余而死。袁绍既死,逢纪、荀谌等主持丧事。刘夫人便将袁绍所爱宠妾五人尽行杀害,又恐其yīn魂于九泉之下再与袁绍相见,乃髡其发,刺其面,毁其尸,其妒恶如此,让人无不悚然。袁尚恐宠妾家属为害,并收而杀之。逢纪立袁尚为大司马将军,领冀、青、幽、三州牧,遣使报丧。

    此时,又因曹cāo大军压境,袁尚急传报青、幽两州,命其两位兄长袁谭、袁熙赶来援救。话说袁谭在青州得知其父已死,脸上全无悲伤之sè,反而带着浓烈的怨恨,寻来郭图、辛评两人商议。

    “我父生平独宠三弟,今果然废长立幼,我实乃不忿!”

    郭图在旁,双目发着yīn光,冷冷而道。

    “主公已死,那逢纪、荀谌在冀州大权在握,必立袁尚为主矣。当速行。”

    辛评神sè凝重,又在旁附议道。

    “逢纪、荀谌两人yīn险狡诈,必预定机谋。今若轻率速往,必遭其祸。”

    袁谭听罢,神sè亦不觉黑沉几分,连忙问道。

    “那时下我该若何?”

    郭图沉吟一阵,便是说道。

    “将军可屯兵城外,观其动静。某当亲往察之,入冀州看事势若何。”

    袁谭依言,遂派郭图入冀州,去见袁尚。郭图即rì出行,赶至,袁尚接见。两人礼毕,袁尚不见袁谭,甚是不喜地问道。

    “为何不见兄长赶至?”

    郭图sè不变心不跳地说道。

    “显思因主公噩耗,心神受创,抱病在军中,不能相见。”

    袁尚眉头一皱,在心中默默腹诽道。

    “只怕是兄长不愿遵从父亲遗命,又怕我在冀州害他,故而不见。”

    不过袁尚很快就回过神来,硬是堆起一张笑脸道。

    “我受父亲遗命,立我为主,加兄长为车骑将军。目下曹军压境,请兄长为前部,我随后便调兵接应也。大敌当前,望兄长当且节哀,与我兄弟携手,一同击退曹贼。”

    郭图哼哼一笑,袁尚在他面前还有失老成,其心中所想,郭图一看其神sè变化便知。郭图先是谦卑执手施礼,即道。

    “自然如此。不过军中无人商议良策,我才学疏浅,还望能乞逢元图、荀友若二人为辅。”

    袁尚一听,当即脸sè大变,逢纪、荀谌此时如同他左右臂膀,万万不能缺失,立即摇头喝道。

    “我亦yù仗此二人早晚画策,如何离得!”

    郭图紧紧相逼,又言。

    “然则于二人内遣一人去,何如?”

    袁尚不得已,时下又不敢与其兄撕破脸皮,唯有令二人逢纪、荀谌拈阄,拈着者便去。逢纪拈着,袁尚即命逢纪赍印绶,同郭图赴袁谭军中。逢纪心知此行只怕凶多吉少,但时下袁尚毕竟是君,君命不可违,逢纪无奈,唯有随郭图赶至谭军,哪知那袁谭哪里有病,生龙活虎地来迎逢纪。逢纪心中不安,献上印绶。袁谭眼目一瞪,暴跳如雷,一把抓住印绶,狠狠地砸在地上,更yù斩逢纪。

    郭图连忙阻住,在旁低声而道。

    “今曹军压境,且只款留逢纪在此,以安尚心。待破曹之后,再来争冀州不迟。”

    袁谭听罢,稍稍息怒,从郭图之言。即时拔寨起行,前至黎阳,与曹军相抵。袁谭遣大将汪昭出战,曹cāo遣大将典韦迎敌。二将战不数合,典韦一戟刺汪昭于马下。曹军乘势掩杀,谭军大败。袁谭收败军入黎阳,遣人求救于袁尚。袁尚与荀谌计议,荀谌相劝,唇亡齿寒,但多派兵士去救。但时下袁尚拥有兵力无多,唯恐兵败,大势尽失。因此只发兵三千余人相助。曹军斥候探知袁尚援军赶来,又知仅有三千兵力。曹cāo心知,定是这两兄弟各怀鬼胎,心知颇有思量,同时即遣乐进、李典引兵于半路接着,两头围住尽杀之。

    袁谭知袁尚竟止拨兵三千来救,又被半路坑杀,大怒,乃唤逢纪责骂。逢纪唯恐被袁谭怒杀,连忙告言。

    “容某作书致主公,求其亲自来救。”

    袁谭即令逢纪作书,遣人到冀州致袁尚,袁尚与荀谌共议。荀谌再劝袁尚,拨重军去救。哪知袁尚心知却是对袁谭多有提备。

    “我兄不愿遵从父亲遗命,yù夺我大位。且又有郭图、辛评两人辅佐。今若破曹,必来争冀州矣。不如不发救兵,借曹cāo之力以除之。”

    荀谌听言sè变,疾言厉sè速速进谏。

    “万万不可!曹cāo势大,主公兄弟三人联手,尚且不知能够自保,若是再兄弟相争,先主家业必不能保矣!”

    “放肆!!兄长不遵父命,yù强夺大位,不仁在先!岂能怪我不义!”

    袁尚一声怒喝,执意如此,荀谌多劝无用,被袁尚喝退而去。袁尚不肯发兵。使者回报,袁谭大怒,立斩逢纪,还好逢纪早前收得荀谌派人暗中传来的书信,先是得知袁尚不肯发兵,连夜逃走,往曹营奔去。

    逢纪谋略不低,但心狠手辣,曹cāo并不喜他,不过暂且收之,封逢纪为中郎将。逢纪见自己待遇不如许攸、审配,心中颇为不忿,但时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逢纪也只好强忍,故装大喜派谢。

    袁谭见袁尚不出兵相救,心中气愤无比,竟与郭图、辛评等商议,yù要降曹。还好袁尚在袁谭军中,安有细作。细作密报袁尚。袁尚大惊,速寻来荀谌商议。

    “若袁谭降曹,两者并力来攻,冀州必定覆灭!”

    荀谌厉声而道,袁尚自知事实如此,哪敢再有歹心,连忙留荀谌并大将苏由固守冀州,自领大军来黎阳救袁谭。

    袁谭闻袁尚亲自率军赶来,大喜,遂罢降曹之议。于是袁谭屯兵城中,袁尚屯兵城外,为掎角之势。不一rì,袁熙、高干皆引军由幽州赶至,领军到城外,屯兵三处,每rì出兵与曹军相持。袁尚本就势弱,又岂是曹cāo这枭雄对手,屡战屡败,曹军屡屡得胜。

    曹cāo分路攻打,袁谭、袁熙、袁尚、高干皆大败,弃黎阳而走。曹cāo引兵追至冀州,袁谭与袁尚入城坚守,袁熙与于离城三十里下寨,虚张声势。

    曹cāo兵连rì强攻城池,猛攻硬取,攻打不下,兵士皆以疲惫,故来寻郭嘉商议。

    郭嘉淡定谏道。

    “袁氏废长立幼,兄弟之间必定各不相服,权力相并,各自树党,急之则相救,缓之则相争。不如主公详作退兵,以候袁氏兄弟之变。变成而后击之,可一举而定也。”

    曹cāo当即依从郭嘉之计,命曹仁为太守,守黎阳,大军徐徐退守官渡。袁谭、袁尚听知曹军自退,遂相庆贺。袁熙、高干见曹军已退,与袁谭、袁尚辞别后,引军回去幽州。

    袁谭见曹军退后,患难一除,心里不怨即时升起,与郭图、辛评议。

    “我为长,反不能承父业。袁尚乃继母所生,反承大爵,长反听幼,心实不甘呐!!”

    郭图早有jiān计想好,立即进告道。

    “主公可勒兵城外,大摆宴席,只做请显甫、荀谌来饮酒,待两人医治,伏刀斧手一拥而上,将两人乱斧砍死,此大事可定矣!”

    “哈哈哈。军师此言甚妙。此两人一死,我便可继承父业,重归正轨!”

    袁谭听罢,朗然大笑。当即依从郭图之计,暗下各做安排。适逢别驾王修自青州赶来,袁谭将此计告之。王修听计sè变,连连谏道。

    “兄弟者,左右手也。今与他人争斗,断其右手,曹cāo势大,不过暂且退去,不久必来。君独臂岂可战恶虎。君弃兄弟而不亲,天下其谁亲之?那郭公则谗人离间骨肉,以求一朝之利,将军万万不可轻信!”

    袁谭一心要除袁尚夺取大位,哪听王修之劝,当场暴怒,叱退王修,使人去请袁尚。而袁尚对袁谭又岂会没有提防。当下急寻荀谌商议。荀谌思索一阵,脸sè大变,速告道。

    “此必郭图之计也。主公若往,必遭jiān计!”

    “兄长竟yù杀我!!!他歹心难除,我岂能坐以待毙!”

    袁尚怒不可及,就yù要起兵征伐袁谭。荀谌连忙相劝,袁尚不从,披挂上马,引兵出城。袁谭见袁尚引军来,情知事泄,亦即披挂上马,率军与袁尚交锋。

    袁尚一见袁谭,立即破口大骂,言他不孝不忠,恶如毒蛇。

    袁谭怎会相忍,亦回骂道。

    “你毒死父亲,篡夺爵位,今又来杀兄耶!实乃人间至恶!!!”

    二人骂毕,皆怒火冲天,拍马出阵,亲自交锋。袁谭武艺平庸,不是袁尚对手,两兄弟战了数十合,袁谭败走。袁尚趁势令军掩杀,袁谭大败。袁尚亲冒矢石,冲突入阵,势要击杀袁谭。袁谭被其弟杀得一路狼狈逃亡,心里自是无比愤恨。

    袁氏兄弟,连连大战,袁谭屡屡战败,引败军奔平原,袁尚这才收兵返还。袁谭不甘就此失了爵位,与郭图再议进兵,令岑璧为将,领兵前来。袁尚自引兵出冀州。两阵对圆,旗鼓相望。岑璧出骂阵,袁尚拍马舞刀,来战岑璧。二将战无数合,袁尚斩岑璧于马下。谭兵又败,再奔平原。袁尚心知,一rì不除袁谭,冀州难得安灵,故引军追杀,追至平原。

    袁谭抵挡不住,退入平原,坚守不出。袁尚三面围城攻打,yù要围死袁谭。袁谭见袁尚yù要置他于死地,连忙与郭图计议。

第六百八十七章 天灭袁氏

    郭图沉思一阵,一计想出,如此教道。

    “今城中粮少,袁尚军连连得胜,士气如虹,兵锋正锐,势不相敌。主公可详差遣人投降曹cāo,教曹cāo将兵攻冀州,袁尚闻之定然大惊,引军必还回救。到时主公再引兵夹击之,必能擒得袁尚。若是曹cāo击破尚军,我等先静观其变,寻机击之。曹军远来,粮食不继,必自退去。如此主公便可据守青、冀两州,以图进取也。”

    “公则此计大妙,不过曹cāo素来多谋,平常人物只怕会坏我大事,何人可为使?”

    郭图心中早有人选,立马告道。

    “辛评之弟辛毗,字佐治,今为平原令。此人乃能言之士,可命为使。”

    袁谭即召辛毗,辛毗欣然受命。袁谭修书付予辛毗,一再交代,万事小心,又使三千军送辛毗出境。辛毗星夜赍书往见曹cāo,辛毗来到曹寨,过见曹cāo。礼毕,曹cāo问其来意,辛毗淡然具言袁谭相求之意,呈上书信。曹cāo看书毕,不作声sè,先留辛毗于寨中,后聚麾下文武于帐下计议。

    程昱冷酷着面sè,双目聚光,发言而道。

    “想必是这袁谭被袁尚攻击太急,不得已而来降,不可准信。”

    吕虔、满宠亦纷纷附议,曹cāo却和郭嘉相视一眼,其实在暗里本就是曹cāo有意将事态发展如此,此番袁谭是否真心来降,曹cāo必会再入冀州。

    郭嘉缓缓起身,拱手作揖。

    “袁氏据三州之地,势力根深蒂固,若二子和睦,共守成业,天下事未可知也。今乘其兄弟相攻,势穷而投我,我提兵先除袁尚,后观其变,并灭袁谭,天下定矣。此机会不可失也。”

    郭嘉一言定出,帐下各谋臣似乎皆有几分悟sè。曹cāo咧嘴一笑,颔首应道。

    “哈哈。奉孝所言是理。当应依从。”

    于是曹cāo便邀辛毗饮酒,宴席中,两人酒过数巡,曹cāo忽然口锋一转,向辛毗问道。

    “哈哈。应公所见,袁谭之降,是真是诈?袁尚之兵,果可必胜耶?”

    辛毗似乎早料曹cāo有此一问,神sè静然,缓缓而道。

    “明公勿问真与诈,只论其势辨分。袁氏连年丧败,兵革疲于外,谋臣诛于内,兄弟谗隙,自相残杀,国分为二,加之饥馑并臻,天灾人困,无问智愚,皆知土崩瓦解,此乃天灭袁氏之时也。

    今明公提兵攻邺,袁尚不还救,则失巢穴。若还救,则遭袁谭袭其后。以明公之威,击疲惫之众,如迅风之扫秋叶也,歼灭二子,易于囊中取物。时下四方之患,莫大于河北。河北既平,则霸业成矣。愿明公详之。”

    曹cāo听得双目发光,更是大笑叹道。

    “哈哈哈!实乃恨与辛佐治相见之晚也!!”

    曹cāo引军再从官渡出发,声势浩荡,冀州上下无不震惊,速报往平原,通知袁尚。袁尚得知曹军渡河,大惊失sè,急急引军归还邺郡,命大将吕旷、吕翔断后。袁谭见尚退军,乃大起平原军马,随后赶来。

    哪知袁谭军行不到数十里,一声炮响,原来尚军军师荀谌早知袁谭会来追杀,吩咐吕旷、吕翔两人埋下埋伏。只见两路,两军齐出,左边吕旷,右边吕翔,兄弟二人截住袁潭。

    谭军大乱,袁谭奋势勒马,猝然一喝。

    “我父生前,你等兄弟犯事,可还记得是我,为你等兄弟求情,而免于大祸。我如此相待,今你等兄弟,为何从我弟来置害于我耶?”

    吕旷、吕翔二将闻言,想起旧rì往事,同时很快又想自从袁尚得权后,与其父袁尚甚似,刚愎自用。当即两兄弟对视一眼,喝住兵士,皆下马来降袁谭。

    袁谭大喜,连发下马扶起吕旷、吕翔。

    “勿降我,可降曹承相。”

    吕旷、吕翔二将因随袁谭归营。袁谭候曹军至,引二将来见曹cāo。曹cāo大喜,以女许袁谭为妻,即令吕旷、吕翔为媒。

    袁谭心中急着要夺冀州,当即劝请曹cāo攻取冀州。曹cāo却是不急,心平气和道。

    “显思勿急,方今粮草不接,搬运劳苦,待通粮道,然后进兵。”

    曹cāo遂令袁谭且居平原。曹cāo引军退屯黎阳,封吕旷、吕翔二将为列侯,随军听用。

    郭图见曹cāo带走吕旷、吕翔二将,心中多有jǐng备,连忙jǐng戒袁谭道。

    “曹cāo以女许婚,看似信任主公,不过jiān雄狡诈,恐非真意。今又封赏吕旷、吕翔,带去军中,此乃牢笼河北人心。若不提防,后必成大祸。主公可刻将军印二颗,暗使人送与二吕,令作内应。待曹cāo破了袁尚,可乘便图之。”

    袁谭依言,遂刻将军印二颗,暗送与二吕。二吕受曹cāo大恩,又想袁氏大势已去,一番商议后,径把将印来禀曹cāo。

    曹cāo正愁如何如何剿灭袁谭,见吕旷、吕翔二将呈上将印,当即大喜笑道。

    “袁谭暗送印者,yù要你等为内助,待我破袁尚之后,就中乘势取事。哈哈。他却未有料到,他虚意降我,你等兄弟却是真心来降。你等且权受之,我自有主张。”

    曹cāo暗中先留一手,以后大用。

    且说袁尚与荀谌商议眼下战事。袁尚满眼血丝,心烦意乱,方寸正乱。

    “今曹兵yun粮入白沟,必来攻冀州,如之奈何?冀州将于覆灭,还望先生教我大计,力挽狂澜。”

    荀谌亦是jīng神不佳,袁尚不听他言,以致时势越来越是恶劣,当下只怕纵有神助,也难救冀州。荀谌心知袁尚不可轻易放弃大业,还是出计教道。

    “当下可发檄使,差武安长尹楷屯毛城,令沮授之子沮鹄守邯郸,遥为声援。主公可进兵平原,急攻袁谭。先绝袁谭,然后破曹。”

    荀谌虽是如此在说,但心中自知,依目前两军势力悬殊,此计难行。不过袁尚却是大喜,当下留荀谌与陈琳守冀州,使马延、张顗二将为先锋,连夜起兵攻打平原。袁谭知袁尚率军攻来,告急于曹cāo。曹cāo听得心中大喜,但暗下却是镇定,不慌不急,先安抚袁谭,告诉他,自己自有主张,让他先且引军提防。

    袁谭一走,曹cāo不禁大笑呼道。

    “哈哈哈,天助我也,我今番必得冀州矣!”

    正说间,适许攸自洛阳赶来,闻知袁尚又攻袁谭,入见曹cāo。自从乌巢一役,许攸自恃功高,姿态甚是倨傲,出言谏道。

    “丞相坐守于此,岂yù待天雷击杀二袁乎?”

    曹cāo听得眉头微微一抽,不过很快就将不喜压下,笑道。

    “子远无需多虑,我已料定矣。”

    曹cāo心中早有安排,遂令曹洪先进兵攻邺郡,曹cāo自引一军来攻尹楷。兵临本境,尹楷引军来迎。两军排阵相对,尹楷出马,在阵前喝战。

    曹cāo冷然一笑,看尹楷如同看一只蝼蚁,喝令一声。

    “典恶来何在?”

    典韦恶吼一声,应声而出,纵马直取尹楷。恶风恐怖,典韦如一尊远古恶神,威煞而来。尹楷措手不及,还未出招,便被典韦一戟,刺中头颅,当场死绝,尹楷余众奔溃。曹cāo尽招降之,即勒兵取邯郸。沮鹄进兵来迎。许褚争先出马,与沮鹄交锋。战不三合,沮鹄力不从心,立即逃亡而去。许褚从后追赶。两马相离不远,许褚从袖中拿出一颗石块,虎啸一声。

    “哪里逃!!”

    声起石飞,沮鹄后背被飞石击中,坠落马下。曹cāo指挥军马掩杀,沮鹄军被杀得大败,丢盔弃甲,四周散去。

    于是曹cāo,先杀尹楷,后败沮鹄,阻碍尽除。而曹军历来行军神速,不rì曹cāo引大军前抵冀州。此时曹洪已攻近城下。曹cāo令三军绕城筑起土山,又暗掘地道以攻之。荀谌设计坚守,法令甚严,东门守将冯礼,因曾酒醉有误巡jǐng,荀谌痛责之。冯礼心里怀恨,又见袁尚难守邺城,歹心一起,当夜潜地出城去降曹cāo。

    曹cāo想冯礼甚熟邺城环境,故问破城之策,冯礼亦是立功心切,献计道。

    “突门内土厚,可掘地道而入。”

    曹cāo想此计可行,便命冯礼引三百壮士,深夜掘地道而入。却说荀谌自冯礼出降之后,心有提防,每夜亲自登城点视军马。当夜在突门阁上,望见城外无灯火。荀谌一想,冯礼颇数城内情况,当即醒悟呼道。

    “不好!冯礼必引兵从地道而入!”

    荀谌想罢,急唤jīng兵yun石击突闸门,门闭,冯礼及三百壮士,皆死于土内。

    曹cāo折了这一场,遂罢地道之计,退军于洹水之上,以提防袁尚回兵。另一边,袁尚正攻平原,闻曹cāo已破尹楷、沮鹄,大军围困冀州,大惊之下,遂乃掣兵回救。

    部将马延想曹cāo素来多谋,连忙进谏。

    “从大路去,曹cāo必有伏兵,可取小路,从西山出滏水口去劫曹营,必解围也。”

    袁尚亦觉有理,便从其言,自领大军先行,令马延与张顗断后。早有军中细作去报曹cāo。曹cāo闻之袁尚如此,大笑道。

    “哈哈。若那袁尚从大路上来,我定当先且避之,若从西山小路而来,一战可擒也。我料袁尚必举火为号,令城中接应。我可分兵击之。逐个击破!”

    于是曹cāo分拨已定,暗里速各做安排。却说袁尚出滏水界口,东至阳平,屯军阳平亭,离冀州十七里,一边靠着滏水。袁尚令军士堆积柴薪干草,至夜焚烧为号,遣主簿李孚扮作曹军都督,直至城下。

    李孚在城下扯声大叫。

    “开门!!!!”

    荀谌认得是李孚声音,知袁尚定是从平原赶回,当下应有安排,连忙放李孚入城中。两人速速叙礼过后,李孚说道。

    “主公已陈兵在阳平亭,等候接应,若城中兵出,亦举火为号。此事万万不可有失,望荀公定要小心行事,莫要生出变故。”

    荀谌听计行事,教城中堆草放火,以通音信。李孚yīn沉脸sè,忽然又言。

第六百八十八章 曹昂与曹丕

    “此时城中无粮,可发老弱残兵并妇人出降,曹cāo必不为备,我即以兵继百姓之后出攻之。”荀谌不忍,李孚喝道,当下应以大局为重,妇人之仁只会祸害大事。荀谌无奈从之。

    次rì,城上竖起白旗,上写‘冀州百姓投降’。有兵士来报曹cāo。曹cāo一眼看出内里yīn谋,冷言道。

    “此定是城中无粮,教老弱百姓出降,后必有兵出也。”

    曹cāo看破其计,教夏侯惇、夏侯渊各引三千军来,伏于两边。曹cāo自乘马、张麾盖至城下,果见城门打开,百姓扶老携幼,手持白旗而出。百姓才出尽,城中隐瞒兵马猝然奔出。

    曹cāo早有提防,教将士红旗一招,夏侯兄弟两路兵齐出乱杀,城中兵只得复回。曹cāo自飞马赶来,到吊桥边,城中弩箭如雨,shè中曹cāo头盔,险透其顶。众将急救回阵。

    曹cāo更衣换马,竟又引众将来攻袁尚大寨,袁尚亲自迎敌。时各路军马一齐杀至,两军混战,袁尚兵微将弱,哪是曹cāo虎狼之师的对手,被曹军杀得大败。袁尚引败兵退往西山下寨,令人催取马延、张顗军来。不知曹cāo已使吕旷、吕翔去招安二将。二将随二吕来降,cāo亦封为列侯。

    即rì进兵攻打西山,先使二吕、马延、张顗截断袁尚粮道。袁尚闻得粮道被断,震惊无比,知西山守不住,夜走滥口。哪知安营未定,四下火光并起,伏兵齐出,人不及甲,马不及鞍,遭伏军肆意虐杀。

    袁尚军大溃,退走五十里,势穷力极,将士文臣,皆劝袁尚去降。袁尚已是山穷水尽,丝毫希望亦无,只得遣来使至曹营请降。曹cāo佯许之,却连夜使于禁、乐进去劫寨。袁尚正准备引军去降,其军将士更个个yù早投曹营。哪知,于禁、乐进忽然引军劫寨。袁尚军一片大乱,被杀得四处逃窜,狼狈至极,袁尚尽弃印绶、节钺、衣甲、辎重,望中山而逃。曹cāo攻灭袁尚兵马,回军yù攻邺郡。

    许攸见攻灭冀州,在此一举,当下献计道。

    “丞相何不决漳河之水以淹之!?”

    曹cāo依从其计,时而郭嘉在旁,淡笑附言数句,曹cāo听得目光发亮。于是曹cāo先差军于城外掘壕堑,周围四十里。荀谌在城上见曹军在城外掘堑,却掘得甚浅。

    荀谌暗笑,与左右言道。

    “曹孟德yù决漳河之水以灌城耳。壕深可灌,如此之浅,有何用哉!?”

    荀谌遂不为备。哪知当夜曹cāo添十倍军士并力发掘,比及天明,广深二丈,引漳水灌之,城中水深数尺。更兼粮绝,军士皆饿死。

    辛毗领曹cāo之命,在城外用枪挑袁尚印绶衣服,招安城内之人。荀谌大怒,将辛毗家屋老小八十余口,就于城上斩之,将头掷下。辛毗号哭不已。西门守将审荣,素与辛毗相厚,见辛毗家属被害,心中怀忿,乃密写献门之书,拴于箭上,shè下城来。

    军士拾献辛毗,辛毗当即哭声一收,赶回曹营,将书献予曹cāo。曹cāo观书之后,未有大喜大笑,反而叹了一声,心中默默地腹诽道。

    “袁本初,明rì你袁氏一族便要遭我连根拔起。不过你九泉之下无需惊恐,看在昔rì情分,我会留你一门老小之命。”

    曹cāo想罢,先下令。

    “如入邺郡,休得杀害袁氏一门老小,军民降者免死。”

    次rì天明,审荣大开西门,放曹兵入。曹军大队人马争先入城,辛毗跃马先入,军将随后,杀入邺郡。荀谌在东南城楼上,见曹军已入城中,引数骑下城死战,正迎夏侯惇交马。夏侯惇威猛,一招击败荀谌,将其生擒,绑出城来。

    路逢辛毗,辛毗咬牙切齿,以鞭鞭荀谌头首,怒喝道。

    “贼杀才!今rì死矣!”

    荀谌无惧,反而大骂。

    “辛毗贼徒!引曹cāo破我冀州,我恨不食你肉,喝你血!”

    辛毗yù要将荀谌活活打死,被夏侯惇阻住,之后夏侯惇解荀谌来见曹cāo。

    荀谌生死皆在曹cāo手中,却还是怒目瞪视曹cāo。曹cāo眯目俯视,先是问道。

    “昨我杀至城下,何城中弩箭如此之多耶?”

    荀谌恨声大喝。

    “恨少!恨少!”

    昨rì曹cāo几乎被暗箭shè死,荀谌此言一出,曹cāo身后诸将个个怒火上涌,就yù前来生撕荀谌。曹cāo一摆手,脸sè甚是平静,又道。

    “卿忠于袁氏,不容不如此。今肯降我否?”

    荀谌竭斯底里,暴声喝道。

    “不降!不降!!”

    一旁辛毗,见曹cāoyù收荀谌,哭拜于地,惨喝道。

    “家属八十余口,尽遭此贼杀害。愿丞相戮之,以雪此恨!”

    荀谌大声再喝。

    “我生为袁氏臣,死为袁氏鬼,不似你辈谗谄阿谀之贼!曹贼!!你可速速斩我!”

    曹cāo见荀谌一心寻死,故教兵士牵出。荀谌临受刑,叱喝行刑者。

    “我主在北,不可使我面朝南死!”

    荀谌喝罢,乃向北跪,引颈就刃。血液一飞,人头落地。

    荀谌既死,曹cāo怜其忠义,命葬于城北。众将请曹cāo入城。曹cāo方yù起行,只见刀斧手拥一人至,曹cāo视之,乃陈琳也。

    曹cāo一见陈琳,想起他那檄文,不由脸sè一变,冷声喝问。

    “你前为本初作檄,但罪状孤可也,何乃辱及祖父耶?”

    陈琳吓得双膝一跪,连忙告答。

    “当时身不由己,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耳。望丞相饶恕。”

    左右将士皆劝曹cāo杀之,曹cāo怜其才,乃赦之,且陈琳命为从事。

    却说cāo长子曹丕,字子桓,时年十八岁。丕初生时,有云气一片,其sè青紫,圆如车盖,覆于其室,终rì不散。有望气者,密谓曹cāo。

    “此天子气也。令嗣贵不可言!”

    曹丕八岁能属文,有逸才,博古通今,善骑shè,好击剑。时曹cāo破冀州,不随父在军中,先领一军,径投袁绍家,下马拔剑而入。其长兄曹昂,亦军中,连忙阻道。

    “父亲有命,诸人不许入袁绍府内,二弟万万不可有犯。”

    曹丕眼珠一转,心起一计,忽然叫道。

    “正是如此。刚才弟我见有数人偷偷潜入,故而追之。大哥若是不信,尽管与我来看。”

    曹丕颇有急智,行风放dang不羁,与曹cāo少时极为相似,但曹cāo对他却是严厉,甚是担忧其xìng误事。反之曹cāo长子,曹昂,字子修。曹昂为刘氏所生,但生母早亡是以由曹cāo正室丁氏抚养大。曹昂xìng情谦和、仁善,颇有明主之风,曹cāo对他却是极为喜爱。

    曹丕煞有其事的一说,曹昂脸sè一变,速速奔入袁绍府邸,yù要将曹丕口中那数人抓出。曹丕见曹昂先是奔入,嘿嘿一笑,之后低声喃喃道。

    “我这大哥果真好骗,有你打头阵,二弟我也不怕在这名震天下的袁府放肆一番。”

    曹丕想罢,便是急急随曹昂而入。两人赶至后堂,不见有犯事之人,反而见两个妇人相抱而哭。

    曹昂心善,最是见不得妇女啼哭,正是慌乱。曹丕却是双眼发直,红光满目,直直地盯住一女。曹丕按剑收回,便是问道。

    “你等何人也?”

    一妇人微微一颤,连忙告道。

    “妾乃袁将军之妻刘氏也。”

    曹丕转眼望向另外一女,又问道。

    “此女何人?”

    刘氏收泪告之。

    “此为次男袁熙之妻甄氏也。因袁熙出镇幽州,甄氏不肯远行,故留于此。”

    曹丕嘿嘿一笑,双眼放光,拖此女近前,见披发垢而,遂yù以衫袖拭其面而观之。

    “二弟,休得无礼!!!”

    曹昂见曹丕这如同登堂浪子之举,连忙出声喝道。哪知曹丕手一拨,两兄弟顿时脸sè大变,一阵呆滞。只见甄氏生得玉ji花貌,沉鱼落雁,有倾国之sè。曹氏兄弟看得一阵失神,倒显得几分手无足措。

    刘氏看在眼里,心中窃喜。曹丕见sè心起,yù要将甄氏据为己有,脑念电转,忽然神sè一凝,与刘氏说道。

    “夫人不必惊慌,我等兄弟二人,乃曹丞相之子也。我等兄弟素敬袁将军为人,愿保你家。你勿忧虑。”

    曹丕夸下海口,曹昂一急,正yù阻止。哪知刘氏和甄氏齐齐一拜,来谢曹昂、曹丕。曹昂一阵慌乱,心里又被甄氏美sè所迷,曹丕在曹昂耳边说了数句,曹昂竟不知不觉中答应了此事。待曹昂回过神来时,曹丕已翘着二郎腿,甚是得瑟地按剑坐于堂上。曹昂极重承诺,更何况是与美人的承诺,当即只好随之,坐于曹丕身旁。

    却说曹cāo统领众将入邺城,将入城门,许攸纵马近前,得意洋洋,以鞭指城门而呼曹cāo。

    “阿瞒,你不得我,安得入此门?”

    曹cāo细目一眯,不过即刻发笑掩盖怒sè。曹cāo身后众将闻言,俱怀不平,对许攸越加不喜。曹cāo赶至袁府门下,见大门打开,当即怒问道。

    “谁曾入此门来?”

    那守将见曹cāo发怒,哪敢隐瞒,连忙告道。

    “世子和二公子皆在里面。”

    “放肆!!把这两个逆子给我唤出来!!!”

    曹cāo怒声暴喝,在后堂的曹昂、曹丕兄弟听得,连忙往大门赶来。曹cāo一见曹昂、曹丕,顿时一顿呵斥,兄弟二人自知有罪,不敢反驳,被曹cāo责斥完后。曹丕向曹昂挤眉弄眼,示意曹昂告之曹cāo刘氏、甄氏之事。

    曹昂不擅诳语,一时哑口无言。曹丕连连瞪眼,暗里做着小动作。曹cāo一见,就知定是曹丕这滑头在教唆曹昂做些不见得光的事,正yù怒斥时。刘氏赶出,与曹cāo一拜。曹cāo得知刘氏身份,连忙持礼而待。刘氏人jīng,从刚才曹昂对曹丕的称呼,就猜得曹昂的身份,立即编造了一个故事,竟言曹昂与甄氏有情。

    “非世子不能保全妾家,愿就甄氏为世子执箕帚。”

    曹cāo教唤出甄氏拜于前。曹cāo视之,见此女生得惊艳,足可攀比天下第一美人貂蝉。曹cāo心中一震,问道。

    “你与我儿当真有情?”

    甄氏听罢,面腮微微发红,更显几分妖艳,微微颔首。曹cāo又望向曹昂,曹昂一见甄氏点头,心里大喜,下意识地也是点头。曹cāo遂令曹昂纳之。四周将士纷纷来贺,刘氏亦难得多出了几分笑意。场中也唯有曹丕一人,默默站在暗处,眼内又是悔恨又是不甘!

    “大哥!!你竟敢予我横刀夺爱!这笔账,你给我记住了!!!!”

    曹丕双手猛地捏紧,竟然因为一个女人,对自己大哥曹昂生出了恨意。此时曹cāo、曹昂都不知曹丕因此生出恨意。一个颠覆曹氏的危机,正在暗中萌生。

第六百八十九章 昔年之事

    曹cāo平定冀州,袁绍麾下文武降的降,死的死,逃的逃。这个昔rì的袁氏根据地‘冀州’,已实实在在成为了曹cāo的辖地。

    某rì,曹cāo率众文武官将,亲往袁绍墓下设祭,再拜而哭甚哀,观曹cāo之态,如丧失了骨肉兄弟那般。

    曹cāo毫无虚假,哭得真情真意,想起当初在望月楼,他、文翰、袁绍、袁术、许攸五人,那时尚且不过名不经传的小人物,却是在大谈阔论,论起何以驱动天下。

    曹cāo想罢,顾谓众官道。

    “昔rì在望月楼时,我与本初、不凡、公路、文远五人以何以驱动天下为题,各出见解。公路先说,以血脉之分驱动天下。本初则言,以权力驱动天下。文远附议。而不凡却言,以民意驱动天下。我则言以利益驱动天下。

    二十多载过去了。公路、本初已死,子远投于我之麾下。今rì,唯独只剩下我与不凡尚在论证其道。

    血脉、权力,皆不能驱动天下。那驱动天下之物,为利益耶,或为民意耶,或两者皆非。我亦不知。不过终有一rì,待天下太平之时,世人终会得知。”

    再遥想昔rì,董卓祸乱汉室,兵强马壮,势大如海。我与本初共起兵时,本初问我。‘若事不辑,方面何所可据?’

    我方问之。‘足下意yù若何?’本初有答。‘我南据河,北阻燕代,兼沙漠之众,南向以争天下,庶可以济乎?’我亦答之。‘我许以天下之利,获天下之智力,以道御之,无所不可。’此言如昨,而今本初已丧,我不能不为流涕也!”

    曹cāo说罢,已是泪流满脸,昔rì洛阳四少,袁公路由他亲手所杀,袁本初被他步步逼入死路,活活气死。至于许攸,恃才倨傲,秉功放纵,甚至不把曹cāo这个主公放在眼里。曹cāo对他亦已是起了杀心。

    曹cāo真情流露,众文武皆叹息。唯独许攸冷冷发笑,在旁放声叫道。

    “袁本初,你莫要怪我。实乃是你不顾昔rì情义,不仁在先,我才会转投阿满。如今我助阿满夺你家业,全是你自找!!!”

    许攸此言一出,不仅张颌、高览、审配等昔rì袁绍旧臣,就连曹cāo麾下文武个个都是脸涌忿sè。典韦最是痛恨这不忠之人,恶容一起,就yù去喝斥许攸。不过却被曹cāo暗中阻住。曹cāo眯了眯细目,望向许攸的目光中,隐隐地藏着一丝浓烈的杀意。

    曹cāo祭拜过后,以金帛粮米赐袁妻刘氏,赏赐之多,足够袁氏一门挥霍百年不止。之后曹cāo又下令。

    “河北居民遭兵革之难,尽免三年租赋。”

    冀州军民听令无不欣喜,盛赞曹cāo仁德,皆服曹cāo。曹cāo一面写表申朝,同时又自领冀州牧。

    事后数rì,典韦、许褚刚完成曹cāo所派人物,巡逻回来,两人走马入东门,正迎许攸。话说,自冀州定后,许攸据傲无礼,目无法上,曹cāo不喜,渐渐疏远。许攸尚不知错,心中郁闷,竟rìrì在东门饮酒,呼喝过路之人,大说其功,yù要引起曹cāo注意,提示曹cāo记恩。

    此时,典韦、许褚正过。两人见许攸在东门饮酒放纵,两人皆有不悦之sè,不过谅在许攸功大,两人暂且忍住怒火,无视许攸,策马而过。

    哪知许攸一见典韦、许褚,这两个曹cāo身边的大红人,醉意一起,竟在门口大呼大叫道。

    “你等无我,安能出入此门乎?”

    典韦恶目一瞪,手以马鞭指向许攸,扯声大喝。

    “我等千生万死,身冒血战,不顾生死,夺得城池,你安敢夸口,全乃你功!”

    哪知许攸一听,怒火亦起,竟向典韦破口大骂。

    “你等皆匹夫耳,何足道哉!若无我计,火烧乌巢,阿满大军早因人疲粮尽,被袁绍兵马尽数覆灭!你等匹夫,个个早被袁绍所擒!!”

    “大言不惭!!!我不杀!!!”

    典韦忍这许攸已久,此时许攸一番骂言,立即引爆起典韦心中的怒火,典韦轰然暴怒,一拉缰绳就yù去杀许攸。这时许褚却死死地拉住典韦的缰绳,冷着面貌,在典韦耳畔低声快速地说了几句。典韦本想奋力挣扎,不过听了许褚的话后,渐渐地静了下来。

    “怎么!典恶来,你敢杀我!!?”

    许攸见典韦暴怒yù来,吓了一跳,后来见许褚阻住了他,想必是许褚怕典韦杀了自己,典韦被曹cāo重罚,丢了头颅,故而有劝,心里底气又足了几分,竟对典韦叫嚣起来。典韦浑身气得筋骨暴dong,许褚则在一旁一边大笑,一边下马向许攸走去。

    “哈哈!先生莫怪,你说得是对。若无先生,主公岂能击败袁绍,夺得冀州。先生立下如此大功,刚才我见先生,却未有下马施礼,着实是错。来,先生,我这就请你饮上一宴,权当赔罪!”

    “慢!许仲康,我不知好歹,出言不逊,得罪先生,这宴席理应由我先请!”

    不知何时,典韦亦是下了马,瓮声瓮气地喝道。许褚详装不愿,快步抓住许攸一手,就yù待许攸离去。典韦速速赶去,亦抓住许攸一手,yù要来夺。

    “典恶来,你可知先来后到之理,我先请先生,先生应赴我宴!!”

    “许仲康,你莫要与我抢,我军职大于你,先生应赴我宴!!”

    许褚拉左,典韦拉右,来争许攸。许攸见典韦、许褚请宴赔罪,原本心里还有着几分窃喜,但随着典韦、许褚发力越大,痛得许攸一阵面容扭曲,许攸越觉事情大有不妥。

    “哇!!痛煞我也!!你等两个匹夫,快快撒手!!!”

    许攸失声惨叫一声,引起不少兵士赶来。就在此时,典韦和许褚对视一眼,齐齐怒喝一声,典韦竟用了七成龙象之力,而许褚亦用了七成巨力,两人齐齐奋力一拉,许攸又再痛吼一声,紧接着一阵快速地恐怖撕裂声暴起,只见许攸柔弱的身体,竟被两人硬生生地撕开两半!

    丝!!!丝!!!!!丝!!!啪!!!!

    典韦、许褚各抓一半许攸的尸体暴退而去,一大滩血液随即冲飞,然后坠落,许攸的五脏六腑洒落满地,死相可谓是极为恐怖。四周赶来的兵士,看得一阵心惊肉跳,呆滞不动。

    事后此事被曹cāo得知,曹cāo听说,典韦、许褚yù要请宴许攸,两人争夺,竟把许攸活生生地撕开两半。曹cāo暴跳如雷,深责呵斥两人一番,同时又问两人为何要杀许攸。曹cāo何等智慧,典韦、许褚的小戏量当然骗不过曹cāo。

    “许攸如此无礼,故我等合计杀之。”

    典韦和许褚将前事尽告,许褚之所以不让典韦光明正大地怒杀许攸,故装一场戏来杀他。原因无他,实乃是怕惊扰人心。毕竟此时在曹cāo帐下有不少像许攸一样,从袁绍投来的谋臣武将,若是典韦光明正大地杀死许攸,必令这些袁绍旧臣人心惶惶,而曹cāo为安人心,也难免不得不对典韦做一番重罚。

    “子远与我乃旧交,故相戏耳,你等岂能因他一番失言,就设计杀之!今rì之事,权且先罚你等二人一年俸禄,军职各降一等。rì后若再有犯,必斩你等二人头颅!!”

    曹cāo口中虽如此在说,不过自祭拜袁绍时,许攸那番无情之言起,其实曹cāo对他以起了杀心。因此心里并无怪责典韦、许褚二人,先前那番深责呵斥不过是在做戏。

    之后,曹cāo令人厚葬许攸。而典韦、许褚亦因此事,在曹军中恶名远扬,自此之后,曹cāo帐下文武,凡见到典韦、许褚两人同时来请宴,二话不说,立刻逃之夭夭,可谓是闻风丧胆。不过对于许攸之死,亦少有人为之悲哀。当然这与许攸平rì为人有关。

    后来曹cāo令人遍访冀州贤士。冀州百姓,荐骑都尉崔琰,字季珪,清河东武城人也。此人数曾献计于袁绍,袁绍皆不从,因此心灰意冷,托疾在家。曹cāo即召崔琰为本州别驾从事,而谓道。

    “昨按本州户籍,共计三十万众,可谓大州。”

    崔琰见曹cāo一心只顾着统计人口,不顾时下冀州恶势,连rì谏言道。

    “今天下分崩,各州幅裂,二袁兄弟相争,冀民暴骨原野,丞相不急存问风俗,救其涂炭,而先计校户籍,岂本州士女所望于明公哉?”

    曹cāo闻言,心知有错,改容谢之,待崔琰为上宾,安稳冀州之事,多有向其询问。

    曹cāo安稳冀州,使人探袁谭消息。时袁谭引兵劫掠甘陵、安平、渤海、河间等处,闻袁尚败走中山,乃统军攻之。袁尚无心战斗,弃城而逃,径奔幽州投其二兄袁熙。袁谭尽降其众,yù复图冀州。

    曹cāo见袁谭野心未消,恐其有变,使人召之,哪知袁谭果然抗令不至。曹cāo大怒,驰书绝其婚,即rì自统大军征之,直抵平原。

    袁谭闻曹cāo自统军来,自知不敌遣人求救于刘表。刘表不敢轻犯曹cāo,请刘备商议。刘备见曹cāo此时,攻略河北,大势难挡,故而劝之。

    “今曹cāo已破冀州,兵势正盛,袁氏兄弟不久必为曹cāo尽擒,救之无益。况曹cāo常有窥荆襄之意,待河北战事一定,定然倾覆来攻。当下我等因速速蓄势,养兵自守,不可妄动。”

    刘备的话可谓是说到了刘表心里去,刘表连连颔首,又问道。

    “如此,该如何谢之?”

    刘备思虑一阵,速道。

    “可作书与袁氏兄弟,以和解为名,婉词谢之。”刘表对刘备可谓是言听计从,当下从其言,先遣人以书送予袁谭。

第六百九十章 夺攻

    书道。

    “君子违难,不适仇国。rì前闻君屈膝降曹,则是忘先人之仇,弃手足之谊,而遗同盟之耻矣。若冀州不弟,当降心相从。待事定之后,使天下平其曲直,不亦高义耶?”

    又与袁尚书道。

    “你兄天xìng峭急,迷于曲直。君当先除曹cāo,以卒先公之恨。事定之后,乃计曲直,不亦善乎?若迷而不返,则是韩卢、东郭自困于前,而遗田父之获也。”

    袁谭得刘表之书,知刘表无发兵之意,又自料不能敌曹cāo,遂弃平原,走保南皮。曹cāo追至南皮,时天气寒肃,河道尽冻,粮船不能行动。曹cāo令本乡百姓敲冰拽船,百姓闻令而逃。曹cāo大怒,发令凡逃者,斩立决。百姓闻得,乃亲往营中投首,望曹cāo饶罪。

    曹cāo虽有枭雄之表,但却怀有一颗爱民之心,与百姓谓道。

    “若不杀你等,则我号令不行,失我军威;若杀你等,我又于心不忍!你等快往山中藏避,我令军士暂且停捕三rì,三rì后休被我军士擒获!!”

    百姓听言,心怀愧疚,皆垂泪而去。事后,曹cāo果然言出必行,令军士停捕三rì,逃得百姓无不盛赞曹cāo之仁善。自然不在话下。

    半月后,河道得解,曹军攻往南皮。袁谭引兵出城,与曹军相敌。两阵对圆,曹cāo拍马出阵,以鞭指袁谭而骂。

    “背信弃义小人,我厚待于你,赏你官爵,更将我女赐嫁与你,你为何还生异心?!!!”

    对于曹cāo这个杀父仇人,袁谭心中唯有怒恨,立马出阵回骂。

    “曹贼你犯我袁氏境界,逼死我父,今又夺我城池,赖我妻子,你岂有面目反说我有异心耶!”曹cāo大怒,扯声一喝。

    “许仲康何在?!!”

    许褚一声虎啸,即拍马出阵,飞向对面袁谭之阵。袁谭知许褚勇猛,不敢自敌,忙使部将彭安接战。彭安亦自知自己非是许褚对手,不过当下时势所逼,唯有迎着头皮,怀畏而去。彭安畏缩而进,许褚飞马疾奔,不一时两马相交,许褚刀刀威猛,连劈三刀,彭安使出浑身解数挡住前面两刀,第三刀许褚力猛,将彭安格挡的兵器,一刀砍碎,连带着彭安的头颅也是砍去。

    许褚如此勇威,袁谭军无不惊恐,许褚扯声虎啸,往袁谭径直杀去。同时间,曹阵内典韦声若巨雷,如有古之恶风,煞然往袁谭杀来。袁谭吓得失魂落魄,拨马就走,其部众连忙跟随。袁谭军大乱,曹cāo趁势令大军掩杀,大败袁谭兵马,袁谭引败军退入南皮。

    曹cāo趁势遣军,将南皮城四面死死围住。曹cāo大军,如同四面接连天地的屏障,将南皮围成一座孤城。

    袁谭被曹cao逼入死境,那颗自大的心顿时碎裂,这时才明白,在曹cāo这个绝世枭雄面前,他孱弱如同蝼蚁!袁谭惊慌失措,连忙使辛评,投见曹cāo告降。辛评赶至曹营,施礼过后,即谈投降之事。

    曹cāo眯着那双如能吞噬天地的细目,冷然一笑,盯着辛评缓缓而道。

    “袁谭小子,反覆无常,我对他已心灰意冷,绝不再信。所谓岂不闻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遇可事之主,而交臂失之,非丈夫也。你弟辛毗,已得我之重用,若你愿投,我亦厚礼而待。”

    辛评虽知袁谭大势已去,不过他却仍有着自己的气结,毕恭毕敬地拱手作揖,礼毕,铮铮说道。

    “丞相此言差矣。某闻主贵臣荣,主忧臣辱。某久事袁氏,袁氏从无亏待,某岂可背之!若丞相不愿收录我家主公,某绝不会降。”

    事已至此,曹cāo不会再接受袁谭,曹cāo敬佩辛评的忠义,亦无对他刁难,乃将辛评遣回。辛评落魄而去,回到南皮来见袁谭,袁谭问之前事,辛评痛苦地摇了摇头,言曹cāo不准投降。袁谭急心一起,又想起辛评之弟‘辛毗’正于曹cāo入仕,疑心顿起,喝叱骂道。

    “辛仲治!!你弟现事曹cāo,你今见我大势已去,是否亦怀二心耶?!!”

    辛评闻言,双目一瞪,心想自己对袁氏从一而终,从无异心,临危不弃,竟被袁谭如此冤枉,瞬间气满填胸,指着袁谭,惨叫一声,昏绝于地。袁谭见状,虽心有悔意,但还是冷言冷态地唤兵士令辛评扶出,哪知待兵士赶来,辛评已经气绝,竟是被袁谭活活气死。袁谭这才悔意大涨,亦知错怪了辛评,于辛评尸前痛哭。

    郭图闻讯而来,见辛评被袁谭活活气死,竟无丝毫悲痛之sè,冷淡走到袁谭一边谏言道。

    “主公节哀,这辛仲治行为不检,其弟如此,可见其人如何。主公大可不必为此自责。眼下危难未除,曹cāo大军尚围堵南皮,若要解此大难,主公来rì可尽驱百姓当先,以军继其后,与曹cāo决一死战。”

    郭图竟yù驱动百姓先挡曹军,其心歹毒,可见一般。不过袁谭,此时已被逼入死境,只要是一丝希望,无论jiān恶,他都会死死抓住。当下立即依从郭图之言,当夜尽驱南皮百姓,皆执刀枪听令,吩咐城内军民,各做准备。

    次rì平明,袁谭大开四门,袁谭兵马在后,驱南皮百姓在前,喊声大举,一齐拥出,袁谭兵马在后用兵器紧逼,百姓无不恐惧,唯有死命向前。

    曹cāo闻知袁谭竟用南皮百姓为先驱,顿时脸sè黑沉下来,有兵士连连赶来禀报,言南皮百姓正不断营寨。曹cāo身边将士谋臣皆无比惶急,若是曹cāo再不做主意,待南皮百姓一到,将寨内兵马冲得慌乱,到时袁谭兵马趁势乱杀,曹军必败无疑!

    “主公!!南皮百姓皆是无辜,不如暂且撤军,再做打算!!”

    荀攸一咬皓齿,在曹cāo面前,重重作一揖,厉声谏道。

    “不可!!时下正是击灭袁谭的大好时机,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程昱面容冷酷,立即反驳道。他虽是如此在说,但他的面容却在不断地抽搐,仿佛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青州百姓足有数十万户,而当下南皮百姓仅有二、三万人。只要袁谭一死,青州百姓皆可得救,免于战祸。若主公此时退走,实为舍大而取小也。”

    平时少有发言的曹军首席谋士兼军师贾诩,面容平静地缓缓说道。曹cāo一时主意不定,麾下各谋臣互相争执。

    曹cāo细目眯成一条细缝,急急环顾四周,猝然暴喝道。

    “郭奉孝何在!?”

    “报!郭祭酒抱病在床,故而未有参议。不过他却吩咐小人,若主公yù问他计,便是如此回答。

    眼下天下乱势渐定,西北文不凡,江东孙文台,荆州刘景升,益州刘季玉等大势雄主,纷纷于乱世而降。主公若心求天下,务必要尽快结束河北战事,准备与这些大势雄主之战。否则,一旦他们根基稳固,天下难求!”

    “哈哈!好一个郭奉孝,诩不过看得一个青州,而他却看得了整个天下。我实不如他也!”

    那兵士话音一落,贾诩双目聚光,朗然大笑。而此时曹cāo的脸sè,须臾变得极为平静,他缓缓张口,下令而道。

    “传我号令,全军准备出战,不分军民,凡阻我大军脚步,尽数诛杀!!”

    曹cāo话音虽是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心寒的无情。荀攸掩面退去,程昱、贾诩等谋士皆纷纷地闭起了双目。典韦、许褚、夏侯兄弟等将听令而出,急令各部兵马准备厮杀。

    南皮军民直抵曹寨。曹军奋勇杀出,不论军民,见人便杀,两军混战,惨烈厮杀,自辰至午,胜负未分,杀人遍地,血sè冲天。

    曹cāo见未获全胜,弃马上山,喝退擂鼓兵士,扯开战袍,**上身,执起鼓棍,亲自击鼓。曹军将士见之,士气爆发,不畏生死,奋力向前,曹军将士个个迸发而杀,袁谭兵马难抵,虽是背水一战,仍是被曹军杀得大败。南皮百姓被杀者无数,凄厉哭吼声震荡天地。

    曹昂、曹丕奋威突阵,曹洪紧跟在后,曹昂一手持剑,一手拿刀,刀剑舞得密不透风,硬是在袁谭兵马内撕开一条血路,正迎袁谭。袁谭一见曹昂,怒声大喝,飞马径直来杀曹昂。

    “贼子!!!!!看我来取你狗命!!!!!”

    “你父败于我父之手,今rì便让我曹子修来铲除你这个袁氏余孽!!!”

    曹昂圆瞪双目,吼毕亦飞马冲去,两马相冲,曹昂力舞刀剑,袁谭搠扫枪支,两人奋力拼杀,杀得正是火烈。曹昂武艺不俗,眼见袁谭枪式渐乱,抵挡不住。曹昂暴喝一声,立即加强攻势。

    就在此时,曹丕忽然从曹昂身后杀出,持剑直搠袁谭心窝。

    “死!!!!!”

    曹丕目光红赤,袁谭正被曹昂死死杀住,此时哪顾得去避曹丕的偷袭。只见曹丕手中宝剑快如闪电,直破入袁谭的身体而出,袁谭惨喝一声,坠落马下,看已是死绝。

    “二弟你!!!”

    曹昂见到嘴的大功被曹丕硬是夺去,顿时火气冲上心头,回后暴喝。曹丕却是冷着面目,不顾曹昂的怒容,翻身落马,赶到袁谭的尸前,将袁谭头颅割下,悬挂在自己的马匹上,然后策马往一处杀去。曹丕从头到尾,无一言发出,仿佛将曹昂当做空气。曹昂见曹丕要走,气急之下,一拉缰绳,就yù前去截住曹丕的去路。

    曹洪见状连忙阻住,急急安抚道。

    “世子,二公子不过是立功心切,无意要与你抢攻。你权且息怒,再赶入这袁阵中,杀那郭图便是了。”

第六百九十一章 曹丕所要

    曹洪乃是曹昂的族叔,见曹洪来阻,曹昂也不好再发怒,当下便是止住了怒火,再往袁阵内杀去。袁谭一死,顿时其麾下兵马,如树倒猢孙散,往四面八方慌乱逃窜。郭图见阵大乱,急驰入城中。曹丕早就发觉,策马疾飞,一路紧追在郭图身后,连连喝骂。郭图一时方寸大乱,在乱军中飞突乱撞,眼看就要被曹丕追上时。

    须臾之间,在某一处的曹昂望见郭图,立即拈弓搭箭,连shè三箭,三根箭矢呈品字形迅疾飞往郭图,郭图正是慌乱逃亡,忽听得三声破空暴响,回身望去,发觉三根箭矢已来到自己的面前。只见三箭,一箭先shè中郭图的头颅,紧接着左边一箭shè中郭图的胸口,郭图立即倒下。右边那根箭矢来得较慢,刚好曹丕赶得太快,正往郭图一剑扫去,哪知郭图身体一落马下,右边的那根箭矢几乎shè中曹丕的手臂,还好曹丕反应灵敏及时避过!

    “二弟,快快避开!!!”

    刚才曹昂注意力全在郭图身上,也无发觉曹丕在后面紧追,眼见有一根箭矢shè向曹丕手臂,连忙惊呼道。

    曹丕听得曹昂声音,立即猜到刚才shè箭的人正是曹昂,心中顿时无比骇然,一脸的不可置信,随之而来便是难以言喻的极度愤恨。

    “曹子修!!我不过抢你一功,你就要对我痛下死手!!你如此难容于我,rì后莫怪我这个做弟弟的不义!!!!”

    某个念头,在曹丕心中顿时变得,更加确定。曹丕不发一言一语,冷酷无比地瞟了曹昂一眼后,便拍马飞去。

    “不好!二弟定是误会我恨他夺攻,对他痛下死手!”

    “二弟莫走,且听大哥解释!”

    曹昂见曹丕怀恨离去,心中无比焦急,连忙往曹丕身后赶去,yù要解释。不过此时四周一片混乱,待曹昂赶到曹丕刚才的位置时,曹丕已是走远。曹洪紧紧地追在曹昂后边,眉头紧锁,刚才他发觉曹丕望向曹昂的眼sè里,竟隐藏着一股杀意!

    “自古兄弟相残,必然颠覆氏族。二公子对世子心怀杀意,这事我该如何处理,是报之主公,还是暂且隐瞒,与二公子好好一说,让其消除对世子之恨?”

    曹洪一时拿捏不住注意,见曹昂杀入城中,连忙赶去。袁谭、郭图皆死,不久后其余孽纷纷投降。曹cāo引兵入南皮,安抚百姓,封赏有功之士,自然不在话下。

    在南皮大殿。曹cāo闻之,诛杀袁谭、郭图两人,正是他膝下两子,不由朗然大笑。

    “哈哈哈哈!谁说天下虎子唯有江东孙伯符。今rì一战,我膝下两子子修、子恒,皆诛杀敌军大将,丝毫不逊sè于那孙伯符!”

    “所谓虎父无犬子,丞相威势无边,那孙文台岂能与丞相比肩,如此按理来推,两位公子自然还要比那孙伯符厉害几分。”

    一名从袁绍麾下投来的将领,谄媚一笑,连忙接话,趁机响响地啪了曹cāo一计马屁。若是平时,曹cāo定然呵斥一番。不过曹cāo此时攻灭袁谭,不rì即得青州,心中正喜,而试问哪个做父亲的,不是望子成龙。这个袁氏旧将,马屁拍得可谓是合理合时。

    “哈哈!!此言是理,此言是理!我曹孟德之子,岂会平庸!子修,子恒,你等这番立下大功,为父定要好好赞赏你等一番!特别是子恒,你杀袁谭,可谓是此场大胜的关键。你功劳最大,为父对你先做封赏。”

    曹cāo满脸喜sè,正yù封赏曹丕,曹丕忽然一跪,拱手拜道。

    “孩儿不要功劳,只望父亲能赏我一女子,如此孩儿心愿足矣!”

    曹cāo眉头一皱,席下文武听曹丕所言,亦纷纷sè变。曹cāo脸sè一敛,不过很快又变回刚才的脸sè,笑道。

    “哈哈!看来我这孩儿亦是个风流人物。”

    “是呐,是呐。所谓人不风流枉少年,二公子着实是当今天下少年的楷模呀!”

    “对对。二公子生得英俊潇洒,就不知是哪家姑娘如此有福,得到二公子的青睐。”

    “….”

    曹cāo话音一落,席下文武纷纷进言,以掩饰刚才他们不应表露出的神sè。一阵吵闹后,曹cāo一挥手,顿时大殿静下。曹cāo望着曹丕,缓缓而道。

    “子修,你yù要为父赏你何家女子?”

    曹丕脸sè一凝,目光微微地移向了曹昂,然后又迅速收回,正yù张口。曹cāo却是忽然脸sè大变,未等曹丕张口,便先喝道。

    “我心烦闷!除子恒外,全与我退去!!!”

    曹cāo忽然如此,席下文武皆是一头雾水,不过曹cāo历来都是喜怒无常,不少人也是习惯,纷纷退去。

    半柱香后,大殿内唯独曹cāo、曹丕二人。两父子在殿中谈了一阵,虽是一阵,不过曹丕却仿佛经历了一场惨烈的厮杀,待他走出殿外时,满头大汗,脸sè苍白,失魂落魄,身体还不时颤抖。

    一个兵士走过,曹丕与他相撞跌倒,那兵士慌乱下,剑身脱鞘,打落在地,发出砰砰直响。曹丕仿佛受到了莫大的刺激,状若癫疯,大吼大叫,落荒而逃。

    后来过了数rì,曹cāo正做战后后续之事,忽有一彪军来到,乃袁熙部将焦触、张南。敌军赶来,曹cāo却是听讯大喜,自引军迎之。

    而果然如曹cāo所料,焦触、张南二将倒戈卸甲,特来投降。曹cāo封为列侯。之后又下令将袁谭首级号令,敢有哭者斩。将袁谭头颅,悬挂于北门外。一人布冠衰衣,哭于头下。左右拿来见曹cāo。曹cāo问之,乃青州别驾王修也,因谏袁谭被逐,今知袁谭死,故来哭丧。

    曹cāo见青州上下,无一因袁谭之死哭丧。唯独这王修哭于城下。

    “你知我令?”

    王修双目坦荡,直视曹cāo。

    “自然知之。”

    “哈哈?难你不怕死?”

    “我生受其辟命,亡而不哭,非义也。畏死忘义,何以立世乎!若得收葬谭尸,受戮无恨。”

    王修铮铮一席,说得曹cāo脸sè大半,又想起昔rì冀州时的荀谌,不由叹道。

    “河北义士,何其如此之多也!可惜袁氏不能用!若能用,则我安敢正眼觑此地哉!”

    曹cāo遂命收葬袁谭之尸,礼待王修如同上宾,又封其为司金中郎将。王修虽是接命,但却无心助曹。

    某rì,曹cāo见时下青州已定,聚一众文武于大殿商议,先是问计王修。

    “我闻那袁尚已投袁熙,若我要取,当用何策?”

    王修闭口不答。曹cāo默默地相视一阵,叹道。

    “真乃忠臣也。”

    曹cāo遂把目光投向郭嘉,郭嘉心神领会,踏出谏道。

    “主公,不妨先使袁氏降将焦触、张南等先攻往幽州。此一者,可证其等忠心,二者又可保存我军jīng锐兵马。”

    曹cāo默默颔首,遂依郭嘉之言,差焦触、张南、吕旷、吕翔、马延、张顗,各引本部兵,分三路进攻幽州。

    且说袁尚、袁熙知曹兵将至,料难迎敌,乃弃城引兵,星夜奔辽西投乌桓去了。幽州刺史乌桓触,聚幽州众官,歃血为盟,共议背袁向曹之事。

    乌桓触见袁氏已失冀、青二州,大势已去,覆灭在即,哪敢与曹cāo相抗,先是发言道。

    “曹丞相乃当世英雄,袁氏不遵大势所趋,自取灭亡,我等岂可随其送死。我今yù往投降,有不遵令者斩!”

    乌桓触说毕,依次歃血,循至别驾韩珩。韩珩忿然掷剑于地,怒瞪四周,厉声大呼道。

    “我受袁公父子厚恩,今主败亡,智不能救,勇不能死,于义缺矣!若北面而降cāo,我不耻为之!!!”

    韩珩此言一落,众皆失sè。乌桓触眉头一皱,冷然而道。

    “夫兴大事,当立大义。事之济否,不待一人。韩珩既有志如此,听其自便。”

    遂推韩珩而出。韩珩含恨自去。

    于是乌桓触乃出城迎接三路军马,径来投降曹cāo。曹cāo大喜,加为镇北将军。忽探马来报,乐进、李典与高干对战,高干强守城池,不能攻下。曹cāo自勒兵前往。二将接着,说于拒关难击。曹cāo集众将共议破干之计。

    郭嘉献计道。

    “高干匹夫耳,若要破高干,须用诈降计方可。”

    曹cāo听计从之,遂唤降将吕旷、吕翔,附耳低言如此如此。

    数rì后,吕旷等引军数十,直抵城下,大叫道。

    “我等原系袁氏旧将,不得已而降曹。曹cāo为人诡谲,不讲情义,薄待我等。我等追悔莫及,今yù还扶旧主。望高将军,速开相纳。”

    高干不信,只教吕旷、吕翔二将入城说话。吕旷、吕翔二将卸甲弃马而入,来见高干。

    吕旷、吕翔先是虚情假意,告罪一番,高干见二人心诚,免其罪,又问破曹之计。吕旷双手一拜,献计道。

    “曹军新到,可乘其军心未定,今夜劫寨。某等愿当先锋,为高将军取下一阵!”

    高干大喜,从其言,是夜教吕旷、吕翔为先锋,引万余军前去。待吕旷、吕翔二将走后,数个时辰,高干再率大军压往。高干引军将至曹寨,忽闻得背后喊声大震,如震天裂地,四面八方伏兵连连杀出。高干知是中计,急拨马回后,引一军左突右冲,硬是杀出一条血路,赶回城池。哪知,高干刚到城下,箭矢如cháo,shè杀高干近数千兵马。

    原来乐进、李典已夺了城池,高干夺路走脱,往投单于。曹cāo领兵拒住,使人追袭高干。高干到单于界,正迎北番左贤王。

    高干急忙下马拜伏于地,言曹cāo吞并疆土,今yù犯王子地面,万乞救援,同力克复,以保北方。

    左贤王心知袁氏落寞,厉声喝道。

    “我与曹cāo无仇,岂有侵我土地?你yù使我结怨于曹氏耶!”

    左贤王叱退高干。高干寻思无路,只得去投刘表。行至上洛,被都尉王琰所杀,将头解送曹cāo。曹cāo封王琰为列侯。

    高干已死,攻伐幽州再除一大障碍。曹cāo速唤来众文武,商议西击乌桓。

    曹cāo一心要将袁氏余孽剿灭,不过曹仁、曹洪、夏侯兄弟等将却有所担忧,由曹仁代表进谏。

    “袁熙、袁尚兵败将亡,势穷力尽,远投沙漠,不足为患。我今引兵西击,倘荆州刘备、刘表乘虚袭洛阳,我救应不及,为祸不浅矣!请主公回师,勿进为上!”

    郭嘉听罢,却是淡然而笑,双目如同灿星。

    “诸公所言错矣。主公虽威震天下,沙漠之人恃其边远,必不设备,乘其无备,卒然击之,必可破也。此为一者。二者,袁绍与乌桓有恩,而尚与熙兄弟犹存,所谓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斩草不除根,必留大患,不可不除。”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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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介绍:
他,是一名孤儿。他,从小忍受着非人的训练。他,是一名特务,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身受重伤,阴差阳错地坐上了时空飞船。他被一个善良之人所救,当他醒后发现自己回到东汉末年,且距离‘黄巾之乱’,还有两年的时间。
他要生存,在这个‘权贵至上’的时代。他举上无亲,毫无背景,在这个乱世中步步艰难。但他有着来自后世上下五千年来的知识。他一步一个脚印,以区区白身,要在这乱世中谋取一席之位。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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