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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寒士谋txt下载     寒士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七百八十章 迎战西川(中)

    马超定眼一望,立即恨火铺满,那领军之将,正是其死敌赵云!!

    赵云纵马疾奔,提枪遥指马超,英眉直竖,厉声喝道。

    “马孟起!!!依朝廷所令,时下文、刘两家正是休战。你等西川兵马为何犯我东川境界!!!”

    马超咬牙切齿,狮目大瞪,怒声回道。

    “文不凡欺君罔上,坐势而壮,强夺汉室皇土,是为反贼!我主正受朝廷之命,出兵讨伐!”

    “一派胡言!!!军侯历来皆以朝廷为先,忠国爱民,仁义布于四海。天下百姓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苍天无眼,眼下朝廷受jiān贼cāo控,你主刘季玉身为汉室宗亲,不但不出兵剿恶,反而助恶为歹!!!你马孟起更是名将之后,非但不加相劝,眼下更忠jiān不分,你玷辱祖宗,他rì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见于伏波将军之尊灵!!!”

    赵云言辞犀利,字字如剑,插入马超心窝。马超听得怒火汹涌,赵云已触犯了他的逆鳞。待赵云话音一落,马超再也不住怒火,竭斯底里地大吼一声,一提锦银狮牙枪,飞速往赵云杀去。

    望着如同一头盛怒的狮子汹涌扑来的马超,赵云毫无惧sè,策马而迎。马超身怀滔天怒恨,枪出迅疾,招招都是杀招猛击。赵云却是平静,使出太极招式,枪式浑圆多变,与马超纠缠。两人杀了数十合,马超强攻猛取,却未得丝毫便宜,而且由于用劲过猛,呼吸稍显急促。反之赵云脸sè淡若平静湖面,不起丝毫涟漪。马超怒火越浓,又是暴喝一声,继而猛攻。又是杀了数十合后,赵云手中龙胆亮银枪忽然借力反荡开马超枪支,一勒马匹,转身就退。马超紧紧追上,赵云猛地回身,抡枪就刺,杀出一招回马枪。马超虽处于暴怒状态,但多年的厮杀经验,令他早有准备。只见马超急闪避过,挥枪猛扫赵云,赵云亦有准备,避开马超枪支,趁势退开。马超立即喝令兵士齐齐冲杀,赵云引兵退走,两军一逃一追,来至一山口处时。猝然间两声炮响齐响,左边庞德引军杀出,右边成公英率军冲来。赵云厉声一声,指挥兵马回身来杀,三军夹攻马超,马超抵挡不住,退败而逃。赵、庞、成三将趁势掩杀,杀得西川兵马抱头鼠窜,兵败如山倒,直至次rì黎明方才收军退回营寨。马超败了一阵,折了数千兵马,退于锦竹境界十五里外的一处山头,据险而驻。

    马超受了这一挫,怒火褪去不少,反而冷静了许多。次rì,严颜、张任中、后两部大军压至。张任闻之,马超先前之败,顿发大怒,呵斥马超一番。马超自知其罪,不敢反驳。待张任骂毕,马超发言,愿戴罪立功,望张任再予其一次机会。严颜、李严见马超确实知错,皆来相劝。张任这才息怒,未有夺去马超的统兵之权。

    却说,赵云依成公英之计,先取一阵,众军兵士士气剧涨,诸将正是欣喜之时。忽然营寨之外,眼线之内,尽是漫天风尘。诸将皆是一惊,知道西川大军杀至。

    张松见状,即与赵云谏道。

    “西川大军杀至,赵将军可令军士闭上寨门,上敌楼防护。已防其倾覆来杀!”

    赵云剑目一凝,锐气迸发,浑身尽是澎湃气势,聚声大喝。

    “休闭寨门!你岂不知我昔在凉州之时,只引八百死士,觑十万西凉兵如同草芥!今有军有将,又何惧哉!!!”

    “这!赵将军你此举实在!”

    张松听言,眉头一皱,话未说尽,用眼sè频频视于成公英。他乃新投之身,赵云却是文翰麾下心腹大将,张松不敢冒犯。他投以眼sè,希望成公英亦来进谏。不过成公英却是脸上带着一抹灿然笑容,颔首应道。

    “张中郎不必过虑。龙胆侯之能耐,非你能所料。所谓勇者无敌,赵将军有此胆气,实乃我军之幸也。我有一计,借予龙胆侯之武勇,必能计成!”

    赵云听言一喜,连忙向成公英问计。成公英低声说到如此如此。张松一脸大惊,惊疑不定。但赵云却是豪迈而笑,竟要依计而行。

    当夜,赵云遂尽拨本寨五千弓弩手于寨外壕中埋伏。到了次rì一早,赵云又令将营内旗枪,尽皆倒偃,金鼓不鸣。

    赵云匹马单枪,立于营门之外,高声吆喝,要张任挥兵来战。西川斥候探知,速来报之张任。

    张任听闻赵云这般嚣张,眉头一紧,然后又问斥候,可探知彼军寨内有多少兵马。斥候答之,只有不到八千兵力。

    斥候此言一出,西川诸将个个脸起怒sè,皆忿赵云轻视他们西川大军。严颜忿然起身,扯声大喝。

    “这赵子龙大开寨门,邀我等去战,我军兵力足足是彼军七倍之多。若是不敢应战,岂不让天下人笑我西川儿郎乃无胆鼠辈!”

    “是也!赵子龙如此猖獗,若我等任其放纵,军中兵士得知,还以为我等这些统将无用,惧了那赵子龙!如此军心定乱,士气必然剧减!”

    李严亦出言附和道。此时,那反而脾xìng最是火爆的马超,未有发出丁点言辞,闭目而坐,不知在思索什么。

    就在此时,法正起身出席,作揖拜礼后,出言谏道。

    “将军不可。这赵子龙浑身是胆,曾率八百死士,杀破十万西凉大军之阵,威震天下。这般人物,岂可轻视。将军不必理会,任其猖獗,久之他自然会闭上嘴巴。”

    张任听言,脸sè一沉。忽然间又有兵士来报,赵云在寨前放言,张任无胆,西川之人皆是鼠辈,必不敢来战!

    此言一落,严颜、李严再也压耐不住怒火,忿然出席,就要出帐,率兵去杀。张任亦是起了怒火,大喝一声。

    “好哇!我这师弟竟敢如此蔑视我西川之人,若不将其头颅割下,我等rì后如何有面目示于天下之人!”

    张任喝毕,便亦yù要出帐。法正在旁多劝无用,张任传令诸将,各领兵马,聚兵于山高之处,将大军分兵五队。李严、严颜、马超、李恢四将各领一部,张任自领一部,五队兵马排好阵势,张任厉声大喝,挥枪一指,先令李严、严颜率兵冲落。

    李严、严颜领命,齐齐咆哮一声,即各引一军,往山下文军营寨火速杀来。赵云听得山上,人马、喊杀、兵戈之声轰然大作,不惧反喜,竟一啪夜照玉狮子往山脚飞奔而去。李严、严颜两将纵马正冲,见山脚下一道白光飞疾,定眼一望,正是赵云。

    这赵云竟敢单枪匹马来杀,李严、严颜皆怒极而笑,面sè冷酷,加鞭飞行,冲落山下,一左一右齐齐来杀赵云。

    赵云一勒马匹,龙胆亮银枪暴然而动,杀出游龙翻天枪法招式,李严、严颜手中兵器只觉被一个巨大的漩涡牵制,有劲难发。赵云枪法诡异,忽而慢忽而快,忽而弱忽而猛,同时又暗藏杀招。李严、严颜难以分辨,竟被赵云杀得险象环生。

    眼见李严、严颜所领部署将要杀来,赵云枪式猝变,一枪捻住严颜大刀打往李严刺来的枪支。砰的一声巨响,两人兵器皆失控制。赵云剑目轰然爆出两道锐光,龙胆亮银枪暴速而动,一枪扫在李严胸口,借以回力,转刺严颜咽喉。严颜吓得大惊,眼见枪头快到,急忙驱身去避,虽是避过,但严颜亦因此失势坠落马下。

    赵云正yù追杀,此时两支西川兵马杀至,护住李严、严颜二人。赵云策马冲杀,目光寒澈,如同是阎罗王的目光,望向哪里,哪里便有无数死亡。

    “杀!!!!!”

    赵云声如龙鸣,俨然如同化作一条银sè尊龙,挺枪骤马,杀入重围,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那龙胆亮银枪,飞驰不停,枪影难以捕捉,每过之处,银光暴涨,必起片片血雨。李严、严颜看得心惊胆战,一时间竟不敢迎敌。

    赵云提枪猛杀,所到之处,无人敢阻。张任于高处望见,脸sè黑沉得如同滴出水来,而在周围的西川兵马皆起惧sè,仿佛将赵云视若不可敌之鬼神。

    张任岂能再令赵云撼动其军心,大喝一声,即令马超领第三部兵马下山迎击。马超见赵云在山下大发神威,昔rì那不可磨灭的耻辱,历历在目。赵云那一战成名之役,是马超无法挥去的梦魇!

    若不将赵云击杀,马超这辈子在赵云面前,永远低其一头!

    马超狮目大瞪,一拍马匹,急望山下引军快速杀去。此时在山下,李严正被冲来的赵云,一枪刺中腹部,严颜赶忙来救,赵云奋力挥枪一扫,打退严颜劈来的鬼头大砍刀。同时周围无数西川兵马齐齐围拥杀来,夜照玉狮子四蹄一跃,赵云纵马于半空中,枪式落如骤雨,杀飞数十个西川兵士,落于空地,随即抡枪或扫或刺,又是杀伤许多西川人马。

    渐渐地,无限的恐惧涌在场上每个西川将士的心头,以致大多者畏不敢战。赵云杀破而出,退了数百米后,大口喘气,正是歇息。不过饶是如此,亦无一个西川兵士敢趁机去战。

第七百八十一章 迎战西川(下)

    就在此时,马超策马冲至,西川兵士纷纷让路。马超策马冲出,提枪来战赵云。赵云一见马超,抖数jīng神,立马与其迎战。严颜见毕,即刻令四周兵士齐齐涌上。但大多者,脚下好似生了根般,竟是迈不开脚步。严颜不管,挥刀杀去,赵云力战严颜、马超二将,使太极招式与两将相缠。马超心知赵云这枪法诡异,使劲留有三分余力,避免被赵云借力出招。至于严颜只管挥刀乱劈猛攻。赵云被二人杀住,一时间似乎变得并无那般可怕。数员西川将上先是喝起,提刀赶来围杀,周边兵士见状,亦提起胆量,齐齐赶来围杀。

    眼见赵云如同象遭蚁群,即将被重重包围。此时此刻,赵云却是临危不乱,枪法的套路猝然变化,太极与游龙翻天枪法不断变化。马超心中一惊,仿佛察觉到赵云在领悟着一种极为恐怖的招式,连忙向严颜大喝道。

    “严将军,加紧攻势,务必尽快击杀此人!!”

    严颜亦感觉到赵云气势轰然变得恐怖起来,一股莫名的危机感笼罩在他的全身。严颜立即再加猛几分攻势,马超亦杀出狮咆裂天枪式,枪动如同雄狮扑食,威赫四方。不过却在赵云那使得密不通风的枪式之下,化于无物。只见马超提枪一刺,赵云拈枪抵住,一弹一转,直飞向马超的咽喉,就在此时严颜挥刀砍往龙胆亮银枪,yù要挡住其去势。电光火石之间,龙胆亮银枪猝然一抖,严颜一刀劈空,再反应过来时,龙胆亮银枪已是杀到了面前。马超厉喝一声,趁机往赵云面目刺去。赵云仿佛早有预料般,驱身避过,严颜亦趁此避开。四周西川兵士正是压来,眼见无数刀枪将要劈砍刺透赵云,龙胆亮银枪暴速而动,圆扫猛挥,只听得一声龙鸣声起,围拥而去的西川兵士齐齐退开。马超、严颜奋力再杀,赵云枪式轰然变得恐怖起来,快而刁钻,飞速点刺。马超、严颜硬是被杀退而去。赵云纵马一冲,枪起如同道道飓风,马超看得眼切,见其枪式时而如同一个浑圆yīn阳太极,时而又似一条转动的游龙,顿时间心中尽是诧异!

    “这枪法!!简直是超凡入圣,匪夷所思!!!”

    马超在心中惊呼而道,同时严颜眼中亦有无尽惊畏之sè。赵云杀出围势之外,双目平淡中却是带有无尽危机,如同一尊神圣不可触犯的鬼神天将,带给场中西川将士极度恐怖的压力!

    赵云一直尝试着将游龙翻天枪法与太极结合,在新平战役时,硬抗马氏三杰领悟三成,之后又在凉州战役,杀破十万西凉大军,经历过生死大战之后,又领悟五成。今rì赵云再入险境,于生死危机中碾压逼发,又得以领悟七成。这未有大成的枪法,虽只悟得七成,但却以威力无穷,一旦当真悟得十成,只怕天下人无人是其对手。或许就连击杀无双将王吕奉先的关羽,亦难抗以其锋!

    同时,在高处张望的张任,此时脸上原本黑沉的神sè已荡然全无,换之的是无尽的不可思议。他连派三部兵马,三员猛将,竟还仍未将赵云围杀成功。对于赵云来说,兵力的多少仿佛并不重要。赵云开始在人cháo内四处突破,夜照玉狮子飞速移动,在他毫无半点参漏的枪式之下,纵使再多的兵士围攻,亦是只有被杀散的结果。

    渐渐地天sè已暮。张任再也把持不住,大喝一声,急催督众军向前。诸将听令,齐齐下令,杀奔下山。赵云听得山头又起漫天风尘,立即一勒马匹,硬是从漫山遍野的人cháo之内,杀出一条血路。

    马超、严颜两将齐齐大喝,纵马紧追,张任和李恢赶至,催众军赶杀。于是天地之中,出现一不可思议的一幕。

    只见近数万兵马,诸多将士,竟然同时追杀着一员骑着白马的银甲将士。

    赵云一路引着这数万西川兵士,待其将要赶至营寨时,赵云忽然把枪一招,壕中弓弩齐发。时天sè昏黑,不知伏兵多少。箭矢乱飞,一片片箭cháo袭击向那密密麻麻的西川人cháo之内。顿时间,无数惨叫声叫个不停。天sè昏黑,不知箭矢方向,西川兵士混乱而退,因此自相践踏而亡者,不计其数。张任见状如此,连忙喝令兵马撤退。前方兵士因受箭矢袭击,疯狂推拥,逼得整支大军混乱无比。赵云忽然转身杀入,夜照玉狮子跑得迅疾无比,赵云正杀中,见得一将,与张任甚是相似,立即大喝一声往其杀去。李恢正在指挥兵马撤退,忽听惨叫声起,急放眼望去,竟见得赵云不知何时杀了过来。李恢吓得魂魄惊飞,拔马就逃。赵云紧紧追着,数队西川兵士发觉赵云,助阵来挡,皆被赵云俨然杀破而去。

    所谓擒贼先擒王,赵云误以为李恢是张任,yù要将其擒住,一劳永逸。李恢见赵云紧追不放,暗地里叫苦不已,一路叫兵士拦阻。但那些兵士发觉,那将正是无敌杀神赵云,哪里敢去,反而纷纷让开。

    忽然间,李恢马匹被一坑跨倒,坠落马下。赵云脸sè一喜,纵马赶去,数百西川yù来营救李恢,却被赵云奋勇杀散。赵云一枪刺入李恢战袍,使力一挑,一臂挟住李恢,纵马返回寨中就冲。李恢被赵云擒住,挣扎不得。四周西川兵士,见赵云竟然擒住一将,个个都以为军中何等大人物被赵云挟持了,顿时士气剧减,敢去拦阻者,少之又少。

    话说法正早前听闻张任竟与赵云纠缠了数个时辰,从晌午直到夜黑,法正心中顿起不祥预感,与寨中将士呼道。

    “彼军大有可能趁此劫营,你等快快赶去准备!”

    寨中将士听言大惊,法正凝了凝神,慌意止住后,目光如炬,速吩咐寨内将士各做安排。一切准备皆定,寨中四周皆埋伏好弓弩手。

    少时,果然如法正所料,寨北、寨东处忽有两支兵马飞驰而来。北边领军之将,正是庞德。东边领军之将,正是成公英。庞德、成公英各率一军,本料张任大部兵马正与赵云纠缠,yù要趁此袭击敌寨,烧毁粮草。

    成公英此计是妙,不过却未有料到,在西川军内竟有法正这等旷世之才。法正发觉成公英之计,早已做好准备。

    庞德与成公英几乎同时挥军杀至,猝然间,一声炮响发起。寨内响起无数弓弦震动声,随后便是一阵阵快急的箭破虚空暴响。庞德脸sè一惊,连忙挥刀抵挡,身后兵士被shè杀一片。另一边,成公英拈枪挥刺,但这箭cháo实在太密,来得又是突然。成公英右肩被shè中两箭,急急逃开。

    成公英见势如此,知彼军早有准备,连忙大喝道。

    “退兵!!!”

    成公英喝毕,拔马就逃。庞德亦下令退兵。正在寨内某处的法正,手中旗帜一动,顿时一支支快骑从寨内飞奔而出,直杀往成公英、庞德两部兵马身后。还好此时夜黑,成公英和庞德较为熟悉地势,得以逃脱。

    之后张任率兵归寨,闻之先前竟有西北兵马袭击营寨,顿时大惊失sè。不过后来听法正言其已设下埋伏,将那两支西北兵马击退,同时剿灭了不少敌军。张任听毕,才稍稍定神,大赞了法正一番。然后又向先前未有听取法正之谏,而赔礼道歉。法正谦虚回礼,事已发生,过多追究亦是无用。

    却说另一边,成公英、庞德折了千余兵马,归寨来见赵云。赵云听闻成公英计策竟被识破,心中亦是一惊,随后令兵士抓来李恢问话。

    李恢也是冤枉,被赵云误以为其是张任。赵云将其抓到营寨来一看,寨内将校见并非张任本人,纷纷yù要来杀李恢。不过还好赵云制止,心想先留李恢一命,看可否有用,再做定论不迟。

    李恢被西北兵士押跪在地,赵云冷声喝问。李恢为了保命,脑念电转,即刻说道。

    “西川军中,有此韬略谋才者,唯有法孝直一人!”

    “法孝直?”

    赵云听言眉头微微一皱,席下张松一听,脸sè稍露释然之sè。张松与法正本是好友,自然知道法正的能耐,不过他并不知法正此番是否随军而来。此时听李恢这一说,确认法正在西川军中,张松沉吟一阵后,起身作礼,向赵云说道。

    “赵将军,法孝直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出鬼入神之计,真当世之奇才,非可小觑。以我所见,西川虽大,但能出法孝直左右者,却无一人!!!”

    赵云一听,脸sè顿起几分惊异之sè,速问道。

    “比公若何?”

    张松神sè凝重,慎重而道。

    “松与其相比?松不过萤火之光,法孝直乃皓月之明也!!!”

    “这法孝直竟然如此了得,难怪他能识破军师之计!”

    赵云惊呼一声,眼sè不禁投向成公英。成公英却是平淡,灿然笑道。

    “胜负乃兵家常事。法孝直确是了得,否则若是计成,烧得彼军粮草。我军便可先占战机。时下反而被其伏击一阵,折损了千余兵马,赵将军当以此为戒,rì后小心此人。”

    赵云见成公英并无颓废之sè,反而双目明亮,似乎有与其再交手一番的斗志,对成公英的阔达亦是敬佩。

    赵云微微颔首,亦是笑起,向成公英问道。

    “眼下如此,我等又该如何应付?”

    成公英听言,便是沉思起来。一阵后,成公英甚是谨慎地说道。

    “张姑义统兵有道,今rì其失利,皆因其未知赵将军能耐。经此役后,张姑义必然不敢对赵将军再有轻视。rì后凡见赵将军出阵,必然多做防备,吩咐军中将士,提防赵将军之武勇。

第七百八十二章 成公英计退张任(上)

    而眼下张姑义又得法孝直谋策所辅,加之彼军多于我军极多,要将其击败,可谓是难于登天。

    依我所见,赵将军当应趁西川兵马军心未定时,今夜尽快撤军,赶回锦竹,做好防备,等待雍、凉二州兵马赶援再做定论。”

    “军师所言是理。时下已过了些许时rì,若不出意外,待我军回到锦竹时,雍、凉二州的援军或许已到。”

    赵云听从成公英所谏,当夜弃了营寨,撤回锦竹。次rì,张任派斥候打探,得知赵云已经撤军,立马挥军继往锦竹城前进。

    数rì后,严颜与法正先引前部兵马,赶至一条长河岸边,只要渡了此河,再走五里路程,便是锦竹城。严颜令前军,渡水列阵。法正眉头一皱,向严颜谏言道。

    “严将军,大军若要渡水,倘遇敌军来袭,要急退,如之奈何?”

    严颜听言,哈哈大笑道。

    “法祭酒,岂不闻昔韩信背水为阵,所谓致之死地而后生也!若彼军当真赶来袭击,我军兵士齐心协力,拼死而战,岂有不胜之理!”

    法正听得脸sè一变,连忙摇首再谏道。

    “不然!昔者韩信料楚军无谋且用此计,方奏得奇效!如今锦竹城内,赵云、成公英之辈皆是世间人杰,将军能料赵云、成公英之意否?”

    严颜铜铃般大的眼目刹地瞪大,天下人皆说西北军如何厉害,严颜却不觉得如此,一味忌惮,反而只会落得束手无策。严颜想毕,凝声而道。

    “法祭酒不必多言,若彼军当真袭杀,你可引步军拒敌,看我引马军破之!”

    严颜注意已定,法正多劝无用。随后严颜遂令兵士搭起浮桥,随即过河杀往锦竹。

    却说严颜引军渡汉水,法正苦谏不听,渡过汉水扎营。早有文军斥候,报完锦竹。赵云听报,速聚诸将谋士商议。成公英听得西川兵马布置,冷然一笑,向赵云献计如此如此。

    赵云依计行事,与庞德各引一部兵马去迎严颜的西川兵马。即rì,兵马点齐,赵云、庞德二人引兵而行。

    路途间,赵云与庞德说道。

    “依军师所言,今严颜恃勇而来,先且休与敌。待rì暮兵疲,你我分兵两路击之可也!”

    庞德然之,各引一军据住寨栅。严颜引兵从辰时搦战,直至申时,西北兵马尚未有动。严颜见状,察觉兵士稍有疲惫,故而有意先撤回寨,不过却怕西北军会趁机掩杀,故而尽教弓弩手向前,望文军营寨shè去。

    赵云在寨外看得眼切,向庞德笑道。

    “严颜令弓弩shè者,其军必将退也!此时不乘时击之,更待何时?!”

    赵云言未已,忽报西川后队果然退动。于是文军营寨鼓声大震,赵云领兵从营寨左路火速杀出,庞德领兵从右路倏然冲出。两部大军左右夹攻,赵云、庞德首当其冲,手中兵器舞得密不透风,攻势猛烈无比,如同龙狮扑食,各杀出一条血路。

    严颜抵挡不住,大败而逃,其军军士一直遭赵云、庞德部署猛攻追杀,逼入长河,西川兵马被杀得毫无反手之力,落河淹死死者,不计其数。

    赵、庞二将,杀得浑身血红,见西川兵马败局已定,亦不再多做纠缠,收兵回寨。另一边,严颜死战得脱,回营呵斥法正,厉声咆哮道。

    “法孝直,你见我军战势将危,如何不救?”

    法正脸sè一沉,凝声喝道。

    “我若来救,此寨亦不能保。我曾谏公休去,公不肯听,以致此败!”严颜听言大怒,正yù发作,忽有兵士来报,果然在营寨不远处有斥候发觉一支西北兵马正退。严颜这才知道,果然如法正所料。若是法正当真来救,营寨必失。严颜遂向法正赔礼道罪。法正嘘声一叹,亦不再做追究。

    次rì,张任率大军赶至,听闻严颜贸然轻率,折了近七千余兵马,加之马超先前所折,前后将近折损了万余兵力。张任大怒,呵斥严颜。

    “你乃军中大将,熟知兵法,岂不知凡有所战,必留退路,以备敌军猛攻硬取!幸好法祭酒谨慎,否则连这营寨都将被彼军所夺!”

    严颜自知有错,不敢反驳。诸将见状,纷纷来劝。张任这才稍稍息怒,先记严颜一过,待战事完毕后,再由刘璋亲做惩罚。

    张任大军赶至,法正建议,趁彼军势弱,趁势夺寨。张任依计行事,亲统大军来夺文军寨栅。赵云恐孤军难立,遂退于河水之西。两军隔水相拒。

    赵云与成公英来观形势。赵云望着西川兵马,人多势众,营寨林立,眉头紧皱,向成公英说道。

    “可惜先前又被那法孝直识破计策,未有夺得彼军营寨,今西川大部人马赶至,而雍、凉援军此时尚未能赶至。锦竹危在旦夕,若锦竹一失,我军在东川再无屏障,张姑义便可分军攻略,东川危矣!”

    赵云多有愁绪,虽然自军连番先且占有数阵小胜,但西川兵马实在太多,一旦自军有些错失,必遭灭顶大祸。此时赵云只觉得如履薄冰,步步为营呐!

    成公英却是平静,他心知作为谋士,必不能失去分寸。成公英眼光烁烁,瞰视着四处地势,

    见河水上流头,有一带土山,可伏千余人。忽然成公英嘴角微微翘起一丝笑容,与身旁赵云说道。

    “赵将军不必慌张,我有一计,或许将可奏得奇效!”

    “军师有计,快快说来!”

    赵云一听,顿时脸sè一喜。成公英灿然笑道。

    “赵将军可先派庞将军于锦竹山外,多带马匹,在山高处尽起风尘,已诈彼军误以为雍、凉援军赶至。同时,赵将军可引五百人,皆带鼓角,伏于土山之下,或半夜,或黄昏,只听我营中炮响,炮响一番,擂鼓一番。只不要出战。

    张姑义先见风尘大作,以为我军援军赶至,再听擂鼓声响,必以为我军要挥兵强攻,必然有所忌惮。然后再如此如此,彼军一鼓可破也!“

    赵云听计,眼中连起惊异之sè,狂喜大笑道。

    “哈哈哈!军师此计大妙,那张姑义、法孝直虽懂兵法,却难免受计所惑!”

    成公英再施奇谋,赵云依计行事,各做安排。成公英却在高山上暗窥。次rì,张任挥兵到来文军营寨前搦战,营中一人不出,弓弩亦都不发。

    张任正yù强攻,忽然间见远方风尘遍天,无数马蹄声频频啸起,不知有多少兵马正来。张任大惊,以为雍、凉援军杀至,不敢贸然轻举,即令各军撤回营寨,见势而动。

    当夜更深,成公英见西川营寨灯火方息,军士歇定,遂放号炮。土山处的赵云听得,令兵士鼓角齐鸣。擂鼓声距离西川营寨甚近,震得整片西川营寨如同震荡一般。西川兵马惊慌,只疑劫寨,慌急大乱,纷纷冲至出营,却不见一军。

    张任心疑,问之法正。法正思索一阵,觉得这大有可能是彼军扰敌之策,说予张任。张任亦觉如此,方才令兵士回营yù歇。不知过了多久,号炮又响,鼓角又鸣,呐喊震地,山谷应声。西川兵马彻夜不安。一连三夜,如此惊疑,张任心怯,一连三rì又见得远方风尘不断,雍、凉援军不知来了多少。张任以防万一,拔寨退三十里,就空阔处扎营,多派斥候打探,察得其军虚实,再做行动。

    同时间就在前rì,田丰终于带着雍、凉援军赶至锦竹,带来兵马二万余人,兼同徐荣、刘辟、梁兴等将。赵云大喜,聚众于帐前商议。

    成公英出席作礼而道。

    “宾侯援军已至,大事可济也!”

    时年田丰多立功绩,并州、东川皆立大功,文翰上报其功绩于朝廷,为其取得宾侯之位。赵云听言,亦大笑不已。成公英遂又请赵云亲渡汉水,背水结营。

    “不可!若我军背水结营,西川若倾覆来攻,我军必大祸临头!”

    田丰一听,顿时大惊,说明利害,连忙相阻。不过赵云却笑而不言,田丰脸sè一凝,不知前事,遂带着疑虑望向成公英。成公英说道如此如此,尽告其策。田丰喜sè狂涌,亦大笑不止。

    田丰援军赶至,赵云兵力即上涨至三万七千余人,按照成公英先前之策,各做安排。

    却说张任闻之赵云背水下寨,心中疑惑,使人来下战。成公英早有准备,批来rì决战。次rì,两军会于山下平原,列成阵势。

    张任出马立于门旗下,带领诸将,两行布列西川旌旗,擂鼓三通,唤赵云答话。赵云引刘辟、梁兴二将而出。

    张任一见赵云,扬鞭大骂曰道。

    “赵子龙你自小颇有志向,yù要拯救万民,平定天下乱势。你曾与我有言,大丈夫当学卫青、霍去病,立功沙漠,长驱数十万众,驱异族,震逆贼,稳固社稷,定国安邦!如今你却助恶为虐,做反叛朝廷之贼!!!我每每想起你昔年之言,又觉痛惜,又觉可耻!!!”

    赵云听着张任的指责,却无丝毫动容,他双目凌然,瞰视着张任凝声而道。

    “我主文不凡,仁义无双,心存天下万民。所管辖地,百姓皆能得以安居乐业。天下何处百姓,何不望受我主所统!今汉室没落,社稷受jiān贼把持,天子如同其手中傀儡。此乃天下皆知也。你主刘季玉身为汉室宗亲,却甘愿做贼爪牙。你张姑义,不分黑白,不知忠jiān,你等西川之人才是那助恶之贼!!!”

    赵云声响虽是不大,却令张任心中激荡,怒火上涌。张任怒喝一声,即命马超出马去擒赵云,赵云厉声一喝,奔马杀住。张任又叫严颜、李严齐齐杀出,去夹攻赵云。刘辟、梁兴见状,立马各提兵器,纵马杀出。

    赵云与马超厮杀,刘辟、梁兴分别又与严颜、李严交战。将将对战,各有战况。赵云与马超不相伯仲,一时难分胜负。而严颜、李严武艺皆强于刘辟、梁兴一筹,两人渐渐抵挡不住。张任见势,一拍马匹,提枪来杀赵云。张任马匹极快,趁着赵云与马超杀得不可开交,一枪往赵云咽喉便刺,赵云迅疾挥枪抵住,马超怒喝一声,往赵云面门刺去。赵云借力一弹,扫开马超枪支,力战张任、马超两人。

    就在此时刘辟、梁兴皆挡不住严颜、李严攻势,拨马退走。严颜、李严弃了二人,如同两头虎狼,亦向赵云杀来。赵云见势不妙,强硬杀开阵脚,亦是退回。

    张任连忙下令,命大军齐齐杀去。西川大军齐呐喊杀过阵来。西北兵马仓促而逃,尽弃营寨;马匹军器,丢满道上。西川兵马皆争取而拾。张任见势,心中忽起一股不祥预感,此时法正亦策马赶来,在旁进谏道。

    “西北军素来勇猛过人,此番不战而逃,只怕有诈!”

    张任听言是理,速急鸣金收军。马超、严颜、李严各将皆是不忿,来见张任而道。

    “某等正待擒杀西北将士,取下大胜,张将军何故收军?放弃此等大好时机!?”

    张任眉头深锁,凝声而道。

    “我见西北兵马背水安营,其可疑一也,多弃马匹军器,以作诱饵,引我军去拾,其可疑二也。这当中疑虑重重,不可不谨慎之,可急退军,休取衣物!”

    张任说毕,遂下令通报众军。

第七百八十三章 成公英计退张任(中)

    “无论大小将校,妄取一物者立斩!火速退兵!”

    张任此令一下,西川各军,方急回头时。猝然间,田丰号旗举起,立于一土坡处指挥兵马。赵云中军领兵便出,刘辟左边杀来,梁兴右边杀来。西川兵马退得正急,未有提防,被三部西北兵马,杀得大溃而逃。赵云、梁兴、刘辟三将,各舞兵器纵马杀入西川乱军之内,掀起血雨无数。特别是赵云,杀得最快,勇不可挡,西川兵士皆知其厉害,遥远处见到赵云杀至,立即慌忙退走,因此自相践踏而亡者,不计其数。

    张任大败急回营寨,一众西川将士被西北军杀得胆丧心惊,刚奔入营寨。惊魂未定,方yù歇息时。

    骤然间,两声炮响齐轰而暴,只见两路伏军猝然杀出,左边成公英,右边庞德,尽率骑军,径来冲寨。

    西川兵马轰然大乱,争先而逃,张任制止不住。成公英、庞德引军冲杀,在两部骑兵驰骋下,西川兵马被杀得兵败如山倒,周遭尽是腥风血雨。成公英一路飞杀,正见着李严,立即拈弓上箭,望其后背shè去。咻的一声暴响,李严反应不及,被成公英shè落马下。成公英正yù追杀,李严部署拼死而挡,李严被一队兵士救走得脱。另一边,庞德狮目赤红,乱挥狮头大砍刀正在疯狂劈砍,正遇着严颜,立即拍马杀去。严颜忽觉得一阵恐怖的危机感骤起,猛然翻身持刀一砍,砰的一声巨响,火花迸shè。还好严颜及时出刀,否则他此时已被庞德一刀拦腰砍成两半。庞德大吼一声,狮头大砍刀如化作赤红狂风,席卷在严颜面前。严颜见庞德攻势猛烈,不得不一味死守。庞德奋力而杀,与严颜激战了数十回合。严颜渐渐抵挡不住,刀式正显凌乱。

    忽然间,庞德一刀砍落,刀式暴烈,严颜仿佛见到一头赤红怒狮,在向其张牙舞爪飞冲而来。严颜吃了一惊,提刀仓促一档。只觉手中刀刃如遭到巨山压落,严颜整个人如化作断线风筝,失势飞落马下。庞德纵马冲前,数十个西川兵士来挡,庞德挥刀猛扫,刀风暴烈,一冲即破,杀到严颜面前,手起刀落,眼见严颜的头颅即将一分为二。

    此时一柄银sè的长枪倏然飞来,点在了庞德的刀刃上,庞德脸sè剧变,狮头大砍刀顿时失去控制。严颜趁机逃开。电光火石之间,那银枪又动,庞德立马回身抽刀抵住,定眼一望,果然见到心中所想之人。

    只见马超满脸怒恨,如同见到仇人那般。对于马超来说,对于庞德的恨意,丝毫不损sè于文翰。庞德本为西凉部将,却不知羞耻,投于文翰这个仇人麾下。马超恨不得将其撕成碎片。

    庞德见是马超,气势顿涨,他心知马超对他的恨意,两人一旦见面,便是不死不休。

    “庞!令!明!”

    马超咬牙切齿,从嘴中蹦出三字,字音刚落,锦银狮牙枪立即便出,枪式如同暴雨,狮咆声震荡不止。庞德亦挥刀猛击,刀式与马超所施枪法颇为相似,刀劈暴声亦如狮咆声响。两人如同两头狂狮在厮杀,四周兵士见得一阵呆滞,无人敢去打扰。

    同时间,张任护着法于乱军内厮杀。猝然间,后方喊杀声震天裂地。赵云、刘辟、梁兴各领兵马杀至,刘辟、梁兴各引兵马冲入寨内厮杀。赵云似乎心有感应般,一眼便看到了张任,夜照玉狮子四蹄一动,迅疾往张任杀来。张任吓得心惊肉跳,单打独斗,他心知绝不是赵云对手,他速令兵士组阵布成三列防线,同时令一队兵马护着法正先逃。张任刚指挥完毕,赵云已经赫然杀至。

    只见赵云如同不可敌之无敌鬼神,冲势剧增,枪出如电,勇猛突破。第一条防线,瞬间瓦解,杀至第二条防线时,周遭西川兵士一拥而上。赵云厉声大喝,抡枪猛扫,一片又一片的人马暴飞。只是一阵,赵云又杀破了第二条防线,杀至第三条防线来。周围密密麻麻皆是西川兵士人马,赵云将龙胆亮银枪舞得密不透风,单枪匹马,却杀得西川人马丧胆心惊,渐渐地无人敢前。

    张任看得眼切,终于明白他这个师弟,为何能够名震天下。这胆气,这勇悍之风,实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眼见赵云即将杀来,张任舍命而走。正行之间,右边刘辟,左边梁兴,引军挡住去路。张任厉声大呼。

    “若不决死战,必为所擒矣!“

    张任奋力冲突,心腹部将皆拼死而战,得脱重围。马超见势不妙,不敢恋战,杀开重围,亦是逃去。西北诸军各路猛追穷打,一直将西川兵马杀出锦竹境界,方才收兵。一路间,蔓延遍野皆是尸体、碎肉,丢弃铠甲、枪支,血流成河,浓烈的血腥之味,笼罩着锦竹方圆数十里内。

    赵云尽夺西川军营寨,缴获粮草辎重,攻城器械,军备物资不计其数。

    经此一役,西川兵马折损兵马近有二万余人,被西北军所俘虏者,亦有七八千人。张任折了大半兵马,逃回安汉,暂不再敢侵犯锦竹境界。

    且说赵云大胜回归锦竹城内,犒劳兵士,各记功绩,将所获战利品,赏于众将,军民大喜。众将聚于一堂,对于先前战事,亦有疑问。众将问道。

    “张姑义、法孝直皆是西川俊杰,何败之速也?”

    赵云听言,与成公英相视而笑。成公英起身出席,向众将作揖施礼,凝声而道。

    “张姑义、法孝直皆熟知兵法,谨慎过人。虽能用兵,但却因其所学,过于谨慎,因而固守成规。我反借于此,出奇制胜之。方能得之大胜!”

    众将听言纷纷醒悟,皆惊叹成公英之智。田丰在旁听得亦连连颔首,心想这成公英不愧是‘凉州智囊’,谋略之高,实在惊艳。

    赵云尽夺西川兵马粮草、军备,且大破其军。此时张任在安汉仅剩四万兵力,其中大多都是新败残兵,对自军已无威胁。赵云暂且让大军歇息,待兵马养jīng蓄锐后,再做打算。

    与此同时,就在东川大战之时。在荆州之地,虽无战事,但亦是风云大变,似乎随时都会有惊天动地地乱事发生。

    朝廷忽然下令,重赏刘备,封予其征南将军之职。曹cāo忽然对刘备封予重职,这令整个荆州上下文武都是一阵诧异。可知在不久前,刘备与曹cāo麾下大将曹仁方才在新野激战,曹仁大败而回,五万兵马损亡大半。理应曹cāo应对刘备恨之入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岂会反而封予其重职。

    就在荆州官僚都在惊疑间,忽然在荆州各郡各县,多有谣言传出,言刘备新得一员旷世之才,卧龙诸葛亮。前番曹军大败,皆因此人出谋划策。刘备得此人,如虎添翼,如鱼得水,yù要聚成大势,在新野招兵买马,准备趁刘表病危,夺下荆州,作为根基,以图大业。而曹cāo因要顾虑西北之战,唯恐刘备偷袭中原,故而重赏刘备,以作安抚。

    当这些荆州官僚,听得昔rì那颠沛流离的刘备,如今所成势力,已令曹cāo这绝世雄主亦有所忌惮,不免个个都是唏嘘惊叹不已。同时不少人,暗地里亦有所期待,希望刘备当能成为荆州之主,抵挡雄主曹cāo。

    不过对于蔡瑁、蔡氏来说,近rì的谣言却令这俩姐弟,将近疯狂。此时,刘表已病入膏肓,命在旦夕,商议写遗嘱,与蒯越、蒯良吩咐,yù令刘备辅佐长子刘琦为荆州之主。文书写好,交予二人之手。蒯越、蒯良领命辞去,忽遇到蔡瑁截住去路。蔡瑁怒目而视,问之前事。时下,刘表将逝。蔡氏一族可谓在荆州只手遮天,蒯越、蒯良两人畏蔡瑁对其痛下死手,不敢隐瞒,当即将前事尽告。蔡瑁闻之大怒,先安抚蒯越、蒯良两人一番,然后索要遗嘱。蒯越心中自有思量,争先告道,刘表刚才只是口述,并无写以文书。蔡瑁以为蒯越不敢欺瞒,当即信了几分,随后来寻蔡氏商议。蔡氏得知,刘表竟yù让刘琦为荆州之主,哪里甘愿。当即令人关上内门,使蔡瑁、张允二人把住外门。

    时刘琦在江夏,知父病危,来至荆州探病,方到外门。蔡瑁与张允挡住喝道。

    “公子奉父命镇守江夏,其任至重,今擅离职守,倘东吴兵至,侵犯江夏,如之奈何?若入见主公,主公必生嗔怒,痛喝责备,病将转增,反因病重,非孝也!公子宜速回,莫要耽误!”

    刘琦立于门外,进入不得,大哭一场。刘琦身为刘表长子,四周兵士见此悲凉之景,却视若无睹,无动于衷。真可谓是人情冷淡。刘琦哭罢,于城内寻找重臣,望能相劝蔡瑁,让其相见其父。但这些荆州重臣,却无一例外,皆以各种理由推搪。

    刘琦正是无计可施,忽遇到蒯越、蒯良两人,两人暗予眼sè,刘琦大喜,先且回去驿站。当夜,刘琦来到一处隐秘荒凉之地。四处无人,夜sè正黑。

    忽然间,两声跪地声响起,刘琦回头一望,正见蒯越、蒯良两人跪地泣拜道。

    “我等兄弟为保家业,助贼为恶,自知罪孽深重,实无眼目相见公子!时下主公危在旦夕,不久将逝!蔡氏yù拢大权,夺取荆州基业。公子快快赶去新野,求皇叔相助!”

第七百八十四章 成公英计退张任(下)

    刘琦听言大惊,一听其父将逝,双目内水幕即涌,踉跄数步,跌倒在地,惨声呼道。

    “我父一死,我必亡也!”

    “公子不可丧志,刘皇叔仁义,定会出手相助!”

    蒯越一听,连忙劝道。刘琦万念俱灰,痛苦摇首。

    “只怕叔父不愿插手他人家事!不可助我!”

    “非也!主公立有遗嘱,令刘皇叔助公子登荆州之主大位。此乃关乎荆州存亡之大事,刘皇叔岂有不出手之理。公子快快持此封文书,赶去新野求助!刘皇叔仁义无双,必会竭力相助!!!”

    蒯越从衣袖中拿出一封文书,交予刘琦之手,刘琦双手颤抖接住,心中大喜,跪拜谢过蒯越、蒯良二人。蒯良劝刘琦,以免夜长梦多,当应尽快赶去新野,今夜就应出发。荆州上下密布蔡氏眼线,刘琦想是有理,当即依言而行。

    夜里三更,刘琦收拾行装,带着刘表遗嘱,yù要趁夜离开,赶至南门时,城上守将正是蔡氏心腹,见是刘琦,表面虽是毕恭毕敬,但语气却是丝毫敬意,问刘琦如此深夜,yù往何处。刘琦忙告之,担忧江夏安危,故而彻夜不眠,望能早rì赶去。那守将不信,多做刁难,刘琦忽然发怒,指着那守将厉声大喝。

    “我乃刘氏长子,你竟敢多加拦阻,以下犯上,你项上头颅可还要否!!!”

    刘琦平时为人谦弱,此时被逼入绝路,所谓狗急了还会跳墙。刘琦这般发怒,确还有几分气势。那守将吓了一惊,连忙告罪,令兵士打开城门,放刘琦离开。

    城门一开,刘琦二话不说,纵马便跑。那守将见刘琦跑得是急,疑心顿起,连忙yù要叫住刘琦。但刘琦早就冲出城外,刘琦毕竟是刘表长子,守将亦不敢命兵士shè箭阻击。眼见刘琦身影渐渐远去,连忙派人赶去告之蔡瑁,同时又派一队快骑从后追随。

    蔡瑁正在发梦,忽见一条长约百丈的蛟龙张牙舞爪地向自己扑来,蔡瑁大惊失sè,亡命逃亡。逃跑间,又见那蛟龙忽然变长,长达千丈,阔有百丈,遮盖天地,盖月蔽rì俨然化作一条恶龙,那血盆大嘴一张,铺天盖地地咬了过来!

    “不!!!!!”

    蔡瑁惨叫一声,猛地从床榻上弹起,双眼瞪得斗大,浑身都是冷汗,大口大口地喘息,满脸都是惊恐之sè。

    刚才那个噩梦甚是真实,梦中的蔡瑁当真以为会被那条恶龙吞食。蔡瑁惊魂未定,忽有兵士在门前叩门。蔡瑁一凝神sè,心起一丝不祥预感,忙唤其入。那兵士跪地,报之刘琦趁夜逃离之事。

    蔡瑁大惊,顾不得夜黑,穿了一件棉袄就去寻蔡氏。蔡氏被蔡瑁打扰醒来,还未问话,便先听蔡瑁报之刘琦之事。蔡氏那妖媚yīn鸷的眼眸发着黑光,冷声而道。

    “那刘琦见不得老不死,必然以为我等有意相拦。听闻他在城内,寻遍荆州重臣,yù借此来劝。但那些重臣皆俱我蔡氏势力,不敢应诺。刘琦束手无策,又深夜离开,断然是找那大耳贼来助!”

    “大姐!这大耳贼,眼下在新野招兵买马,又先后从主公那里借得二万兵马。先前又得诸葛亮这旷世奇才辅佐,就连曹仁的五万大军都被大耳贼击败而退!大耳贼今非昔比,若其当真辅佐刘琦,领兵杀来荆州,那该如何是好!”

    蔡瑁一听,心里急得如同火烧,连忙问计。蔡氏目光忽闪过一丝恐怖的毒辣之sè,冷然而道。

    “时下老不死尚且吊住一命。若是刘琦与大耳贼当真率兵杀至城下,老不死趁机告予众臣,宣布其遗嘱!刘琦得以登上荆州之主大位。我等蔡氏必遭灭顶大祸!!!小弟,你立即点齐兵马,提防城中变故,然后再领一队心腹jīng兵赶来此处!!!”

    蔡瑁看着蔡氏的眼sè,顿时心脏一紧,似乎察觉到蔡氏yù要何为,浑身只觉不寒而栗,颤声问道。

    “大姐,难道你是要将主公!”

    这大逆不道的话,蔡瑁实在不敢说,用手在脖子上做一个割喉礼。蔡氏嘴角一翘,笑得令人从头冷到脚底。

    “老不死心知肚明。大耳贼与我蔡氏水火不容。刘琦更视我等为眼中钉、肉中刺。若刘琦登得大位,必然借大耳贼之手,置我等蔡氏于死地。竟然那老不死不谅在我蔡氏一族多年功劳,yù将我蔡氏逼入绝路。

    他不仁,我不义!此乃天理!小弟为保我蔡氏昌盛,你该如何去做,就不必大姐来教你吧!”

    蔡瑁大大地吐了一口气,浑身上下止不住地发抖,在蔡氏极其恐怖迫人的眼sè下,蔡瑁猛地一咬牙,死死逼出几字说道。

    “小弟,明白!!!”

    蔡氏听言灿然一笑,笑得却是极其yīn森恐怖。蔡瑁遂依蔡氏吩咐,赶去城内校场,吩咐心腹将士做好提防,然后领三百jīng兵赶往荆州牧府宅。蔡瑁在府宅百米之内,留下百余兵马,吩咐不许任何一个人靠进府宅,违令者斩!

    蔡瑁随即领着两百持刀jīng兵登入荆州牧府宅之内,守在门前的守门将见蔡瑁忽然离开又归,且带着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冲来,虽然畏惧,但还是出言先问。蔡瑁冷笑,二话不说,掣出腰间宝刀,手起刀落,将那守门将一刀砍死。随后指挥兵士冲入府宅,在荆州牧府宅内,守护兵士皆是刘表的心腹,而仆从却都是蔡氏之人。蔡氏听得门外喊杀声,立即吩咐早有聚集的仆从杀出,府内兵士正遭遇蔡瑁兵马袭击,后面又有近百仆从持刀杀来,顿时被杀得大乱。荆州牧府内,凄厉地惨叫声一片,血肉断肢四飞。

    那恐怖的惨叫声,笼罩在整座汉寿城。一些才智不浅的官僚,似乎已经猜到发生何事,但却不敢相拦,这逆举发生。蒯越、蒯良两人聚于堂中,浑身颤抖,泪流不止。

    “兄长呐!!!那蔡德珪是要弑主呐!!!!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我等当真要坐视不理!!!”

    蒯越双眼通红,泣声厉喝道。蒯良死死咬牙,满脸痛不yù生之sè,惨呼喝道。

    “若非如此,我蒯氏上上下下数百条人命,便要随我等陪葬。我等身为人臣,死不足惜。但我蒯氏一族数百年家业,不可毁于我等兄弟二人之手呐!!!否则我等岂有面目,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世族!!!世族!!兄长眼内难道只有世族,而无忠义!!!?”

    蒯越忿然起身,指着蒯良厉声喝骂。蒯良面对蒯越的怒喝,却发不出言,唯有坐地痛哭流泪!

    这就是世族,凡事皆以其族利益为先。生于世族之人,往往有时在大事大非面前,却要选择极为无奈地违心之择。

    轰隆隆!!!!

    猝然,一声毫无预兆地巨雷在荆州天空劈落。随即狂风大作,骤雨疯狂坠落,正座汉寿城立即沉溺在一片雨势暴雷声中。

    却说,在荆州牧府内。

    骤雨暴落,地上血水流涌。蔡瑁浑身血迹,血迹之浓,雨水亦无法冲洗。蔡瑁眼sè又是yīn鸷又是疯狂,一脚踢开刘表寝室大门。

    刘表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坐立在床榻上,他满脸苍白无sè,双眼无神,眼袋浑黑,望着蔡瑁步步踏来,却无丝毫畏惧之sè。

    在蔡瑁身后,蔡氏带着一抹毒辣的笑容紧紧跟随。刘表将目光缓缓地转向蔡氏,痛苦无比地发出一笑。

    蔡氏听得刺耳,扯着嗓子问道。

    “老不死,死到临头,却还发笑。你为何而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表仰头大笑,一阵狂飞袭来,吹得他满头白发飞起。众人看得一阵心惊。刘表笑毕,双目死死地盯着蔡氏,虚弱喝道。

    “老夫笑当年不听忠言!!!早有忠臣谏我,你心胸狭窄,手段毒辣,若娶必有祸事。老夫却是不信,不顾忠臣反对,娶你为妾!多年来,你蔡氏一族,在暗中拢权,收买人心,集聚兵马。又有忠臣相谏,劝老夫趁你蔡氏未有成势之前,尽快铲除。但老夫念在一rì夫妻百rì恩,你又为老夫生得一子,迟迟未有出手。待你蔡氏rìrì壮大,老夫醒悟之时,已无力铲除你蔡氏根底。但那时亦还有忠臣相谏,蔡氏虽然势大,但若是老夫能狠下心来,设以谋计,先暗暗削弱蔡氏兵权,再设局害死蔡德珪,最后在把你这贱人下令绞杀!荆州虽会一时大乱,但铲除蔡氏毒瘤,rì后必得安定!!事已至此,老夫尚还不忍,望你蔡氏终有一rì,念在恩德,迷途知返!直到至今,老夫落于此等下场,悔不及也,悔不及也!!!!”

    刘表话音落下间,雷霆连连劈落暴响,听得这蔡氏人马,个个心惊胆跳。蔡瑁浑身颤抖,脑海内不断想起昔年刘表对其恩德,双目内渐起一丝不忍之sè,与蔡氏说道。

    “大姐!主公病入膏肓,必死无疑。我等何必要将其逼死,让他苟且残存,以他这般病情,不需十rì,便是一命呜呼!”

第七百八十五章 刘表之死(上)

    “不可!!!那刘琦已去新野,大耳贼随时会来,时下丝毫慢不得!!!”

    蔡氏厉声大喝,忽然一把夺来蔡瑁手中宝刀,竟向她的夫君刘表持刀扑去。 最快更新刘表望着蔡氏杀来,忽然发作,一把掣出藏在床榻内的利剑。蔡氏冲得过急,刘表忿然起身,拼尽全身力气,一剑对准蔡氏头颅便砍。

    “贱人!!!!!!!”

    剑光一闪,一阵血雨暴飞,蔡氏的头颅顿时一分为二。蔡瑁亲眼看着蔡氏被刘表砍死,悔不及也,立马带着人马一涌而上。

    “把老贼给我乱刀砍成肉酱!!!”

    蔡瑁与蔡氏感情极深,此时浑身都是怒恨,竭斯底里地吼道。眼见刘表将被无数把砍刀乱刀劈死。

    轰隆隆!!!!!!

    就在此时,苍穹之上,一道巨大的雷霆劈下,打破房顶,劈在刘表面前。那数十个冲得最前的蔡氏人马,立即被雷霆劈飞。

    “哈哈哈哈!!天谴!!天谴呐!!!!你等大逆不道,岂不遭天谴!!!!”

    刘表瞪大双目,笑毕,忽然提剑往自己喉咙一割,自刎而死。刘表死后,天上又是数道雷霆连连劈落,蔡瑁吓得心惊不已,连忙退出。

    很快刘表的寝室内,在雷霆的暴飞之下,多处起火。刘表还有蔡氏的尸体皆被火势吞没,蔡瑁见状,不敢再逗留此处,带着人马立马离开。

    刘表既死,蔡氏亦亡。蔡瑁一夜之间,成为荆州最有权势之人。蔡瑁脾xìng大变,仿佛好似变了一个人。他寻来张允商议,yù要假写遗嘱,令其侄刘琮为荆州之主。

    张允听闻双目忽爆发yīn鸷之光,予蔡瑁低声说道。

    “如今根基不稳,大公子刘琦出走新野,定寻求刘玄德之助。刘玄德假仁假义,早有图谋荆州之心。况且荆州不少官僚,如文聘、伊籍之辈,对其亦有好感,且百姓亦受其仁义所蒙蔽。若是刘玄德在此时借刘琦之名,在荆州造反!荆州必乱矣!”

    蔡瑁一听,顿时脸sè变得寒澈,冷声向张允问道。

    “依公所见,我该若何?”

    “将军岂不闻,昔rì赵高、李斯为助秦二世胡亥稳固天下,下令赐死秦世子扶苏、大将军蒙恬之事呼?如今荆州与当时时局颇为相似,将军何不效仿之?”

    张允露出一个冷笑,蔡瑁见之,仿佛有些明悟张允之意。

    “公言下之意,是教我密不报丧,暂时遮掩主公已死,然后假下主公旨意,赐死刘琦和刘备二人!这只怕刘琦、刘备,并无扶苏、蒙恬那般忠心、愚昧!况且蒙恬乃忠义豪杰,刘备却是乱世jiān雄!”

    蔡瑁眯着双目,带着几分疑虑而道。张允心中早有思量,迅疾回答道。

    “若要将其赐死,刘琦、刘备自然不会领命。但将军可借主公之令拨其爪牙,毕竟主公才是荆州之主,刘玄德此时麾下兵马几乎皆是荆州之兵。将军可先下令,命人将刘玄德麾下荆州之兵尽数调离,然后同时再下一令文书,将刘琦江夏郡守之位撤去,再者早派一人趁刘琦不在江夏,赶往江夏收拢其权。

    如此一来,刘琦、刘备两人爪牙尽拔,将军便可趁势出兵新野,将其剿灭!到时将军再宣告遗嘱,辅佐二公子刘琮接领荆州之主大位,如此荆州局势可稳矣。二公子年纪尚少,凡事对将军必言听计从,如此荆州所属…”

    张允说到这里,蔡瑁却忽然发起大笑。

    “哈哈哈!好!好!好!若是到时果真如公之所料,我必不辜负于公!”

    张允听言亦是大喜,拱手作礼,先谢过蔡瑁。此时刘表已死,无人再能压制蔡氏,蔡氏势力之大,在刘表尚在世时,荆州大多官僚已是忌惮如虎,如今刘表一死,这些荆州官僚,更不敢触怒蔡瑁之威。于此,荆州大权尽落于蔡瑁之手,蔡氏势鼎荆州,已是势不可挡!

    荆州将会换主,即时蔡瑁为稳固大权,必提拔一些心腹之人,执掌大权。这等大好时机,张允岂会不牢牢抓住!

    蔡瑁费尽心思,想方设法,yù夺荆州大权。他第一步则先杀刘表,第二步依张允之计,即rì施行。蔡瑁效仿刘表字迹,写下两封文书,遣使派往新野,同时又命张允,赶往江夏,统领江夏大权。

    数rì后,汉寿城内,人心惶惶。时刘琮年方十四岁,颇为聪明,众臣不知时今时势如何,故请刘琮出面,来见蔡瑁。此时,刘琮并未知得其父母已亡之消息。但隐隐间亦察觉不妥。

    刘琮甚是老成,毕恭毕敬先对蔡瑁先施长辈之礼,然后再询问其心中之疑。蔡瑁未有隐瞒,即将时下局势一一告之。当然,蔡瑁隐瞒了事实,只是说刘表数rì前已经逝世,而其母蔡氏伤心yù绝,亦随刘表而去。

    刘琮闻言大惊失sè,即跪下痛哭而嚎,哭得甚是凄厉。蔡瑁冷目而视,在旁安抚一阵,刘琮泣声而道。

    “我父母竟以逝世,舅父为何不作报丧?让两人尊灵入土为安?”

    蔡瑁脸sè一寒,遂向刘琮说道。

    “我之所以如此,全为贤侄!”

    刘琮双目一瞪,满脸泪迹的脸上尽是复杂之sè。蔡瑁眯了眯眼,眼内带有几分怨恨之sè。

    “贤侄可知,主公遗嘱可是令你兄长刘琦接领荆州大位!”

    刘琮一听,浑身一抖,牙关打颤。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在其母还有手执荆州兵马大权的舅父蔡瑁帮助下,其父一死,荆州之主之位十有**定属于他。刘琮万万未有料到,刘表竟然会选择了刘琦!

    蔡瑁见刘琮满脸恐惧、不可置信,冷然一笑,遂而又道。

    “你兄长刘琦,生xìng懦弱,素来与刘玄德交好。若让他接领荆州大位,荆州大权必落于刘玄德之手。刘玄德与我蔡氏一族势如水火。而贤侄你乃我姐之子,试问刘玄德为拢固荆州大权,岂能容你我二人!”

    “舅父,那该如何是好呐!?“

    蔡氏与刘备的恩怨,刘琮岂会不知。刘琮一时失了分寸,连忙抓着蔡瑁的衣袖急声问道。蔡瑁面sè冰寒,缓缓说道。

    “贤侄若要保命,除领荆州之主之位一途,别无他法!“

    “可我父弃世,我兄现在江夏,更有叔父刘备在新野。舅父yù立我为主,倘兄与叔兴兵问罪,如何解释?”

    刘琮一听,先是起了几分喜sè,不过很快又畏惧地问道。蔡瑁脸sè平淡,遂将其与张允商议之策告之刘琮。刘琮听言,心中大定,嘴角亦不觉翘起几分狂喜的笑意。

    “贤侄你且安抚荆州文武之心,一切有舅父我为你定夺。”

    蔡瑁话音落下,刘琮即跪拜在地,谢过蔡瑁大恩。蔡瑁见刘琮这般,心中亦起几分笑意。刘琮越是依赖他,rì后便越好控制。

    少时,刘琮告辞而出,心中谨记蔡瑁吩咐,回见一众荆州官僚,告之其父并未大碍,病情稍稍转稳,叫众人不必过虑。数rì前那晚,荆州牧府,喊杀声震荡正座城池,府中各有几处起火。众人又问之,刘琮则以蔡瑁吩咐之话,一一答之。众人心有疑虑,再是追问。但刘琮却是一脸冷态,半句不说,众人无奈只好纷纷退去。

    同时间,在新野城内。诸葛亮与刘备正聚于县衙大堂内。诸葛亮闭目养神,轻拂手中鹅毛扇。而刘备却是坐立不安,yù言又止。

    这半月内,怪事连连,实在令刘备无法笃定。先前曹cāo忽然下令大封其为征南将军,随后不久荆州便多有谣言,造谣他yù要趁刘表病危,图谋荆州。

    刘备暗里察觉到,这定是曹cāo所施的计谋,心里忐忑。数次yù要前往荆州觐见刘表,表明其心。但都被诸葛亮阻止。

    诸葛亮告诉他,时下荆州因刘表病情,表面虽风平浪静,但暗里实则动荡不安。刘表终rì卧病在床,无法坐镇大局,若是刘备此时赶往荆州,非但不能辟谣,反而会遭到小人所害。刘备听言亦觉有理,便按住了这个念头,但若不辟谣,刘备恐遭人怀疑,有损名声,向诸葛亮问计。诸葛亮当时轻淡一笑,只说暂观局势。

    “军师,这已有半月,我等当真在此坐等便可?”

    刘备还是压耐不住心中忐忑,出言而问。猝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诸葛亮微微睁开双眼,向刘备笑道。

    “呵呵。主公稍安勿躁。我等不久便可动矣。”

    刘备听言一惊,还未问话,便有兵士走入报道。

    “报!大公子刘琦在门外求见!”

    “刘琦?他不是在把守江夏,为何会来此处!?”

    刘备又起惊sè,望向诸葛亮。诸葛亮却是平淡,好似早有料到一般。刘备见状,向诸葛亮必早有思量,渐渐地心也安定起来,速令兵士带刘琦来见。

    少顷,刘琦快步走入,面目之内尽是悲怆、焦虑之sè,刚进大堂,双膝一跪,泣声呼道。

    “叔父救我呐!!!”

    刘备惊得不禁起身,连忙问道。

    “先前孔明不是以教计于你,难不成蔡氏尚还不罢休,yù要置你于死地不可!?”

    “非也!叔父有所不知,我父他!他!!!”

    刘备双目刹地大瞪,仿佛已察觉到什么,厉声喝道。

    “我兄景升到底若何!!!”

    “我父病重,yù立我为主,命叔父辅佐于我一同理事。不料此事被jiān贼蔡瑁和那****蔡氏得知,这两姐弟丧心病狂,不知还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举。还请叔父赶快起兵,赶往荆州,以稳荆州大局,否则我父未能等叔父大军赶至,而命丧逝世,蔡氏必会拢权,擅改父亲遗命,立我弟刘琮为主,统领荆州!”

    刘琦疾言厉sè而道,刘备仿佛遭受到莫大的打击,踉跄数步,惨呼道。

    “我兄景升,即以命在旦夕!那蔡氏却仍野心不足,yù要趁火打劫!!我兄何等苦哉!!”

    诸葛亮凝了凝神,在侧拱手作揖道。

    “人有生死,此乃定数。还请主公节哀。”

    诸葛亮一发言,刘琦如发现救命稻草般,连忙向诸葛亮跪伏拜道。

    “先生多谋,还请先生出手相助!”

    诸葛亮眉头一皱,甚是为难说道。

    “大公子,非是我等不肯。而是近rì,荆州多有谣言,言我主公yù趁刘荆州病危,强夺荆州。若是我家主公此时出兵,必遭人话柄,受天下人指责!更何况,此乃你等家事,我家主公毕竟是外人,岂能随意插手。”

    “先生此言差矣,叔父乃我汉室血脉,与我父兄弟相称,岂是外人!小侄一直将叔父视为父辈而待。叔父亦视小侄为膝下骨肉。当下,我父一生基业将于毁于一旦。叔父岂能袖手旁观!”

    刘琦见诸葛亮不愿,立马又向刘备跪拜道。刘琦此时已走投无路,倘若一个荆州世子竟被逼得如此,可谓悲凉。

    刘备甚是不忍,急向诸葛亮说道。

    “孔明,贤侄所说是理。昔rì我兵败曹贼,颠沛流离,天下人皆俱曹贼。天下之大,我却无一处栖身之地。若非我兄景升接纳于我,我必早亡于世。兄长如此大恩大德,万死难报其一。时下荆州有难,我岂能不出手相助!”

    诸葛亮听罢,脸sè一变,那冷酷的表情稍稍松弛下来,凝声而道。

    “只是口说无凭,但凭大公子片面之词,荆州上下官僚岂会心服!”

第七百八十六章 刘表之死(中)

    刘琦一听,这才想起蒯越交付的文书,当下连忙从衣袖拿出急说道。

    “此乃我父遗嘱。上面写有rì后荆州将交予我手,叔父与我同理政事!此可做证明!”

    诸葛亮那皓然灿烂的双眸,立即暴shè出两道jīng光,心里暗付道。

    “有此文书,我便可助主公名正言顺地夺得荆州,以作基业!不过如今,尚且还需二人,方可事成。”

    诸葛亮想毕,向刘备投以一个眼sè,刘备心神领会,速接过刘琦手上文书,拆开观阅,果然如同刘琦所说。刘表确立刘琦为主,命其辅佐刘琦,共理政事。刘备遂复投一个眼sè予诸葛亮,诸葛亮神sè一凝,遂而又道。

    “既有此封文书,可证实大公子先前所言乃是事实。兹事体大,孔明不得不得罪。还望大公子莫要介怀。”

    “先生不必多言,此乃关乎荆州正统,先生如此谨慎,亦是情由所原。”

    诸葛亮施礼赔罪,刘琦连忙回礼。诸葛亮随即又道。

    “我主深受刘荆州大恩,两人又是血脉兄弟,岂能见荆州将乱,而坐视不管。孔明恳请主公出兵荆州,相助大公子,复以荆州正统!”

    刘备听言,却是露出几分不忍为难之sè,出言而道。

    “孔明误会我意。我非yù出兵荆州,而是望携贤侄亲自赶往荆州,先稳大局,予荆州众臣说予我兄之意,以免政纲落于蔡氏之手!”

    “万万不可!蔡氏手握重权,主公若不带一兵一卒,亲身赶往,必遭其害!”

    “可若我出兵而进,难免会有战事。即时荆州百姓必遭战祸,生灵涂炭,我实乃不忍!我宁死,亦不忍作祸害百姓之事!”

    刘备脸sè一正,这话可说得义正言辞。诸葛亮脸sè连连变化,心中连起涟漪。刘备这般仁义,诸葛亮更为确信他乃爱民仁主。

    其实诸葛亮,虽投于刘备麾下,但所谓知人口面不知心。诸葛亮唯恐刘备是那虚伪之徒,一直不敢倾力而助。而经过近半年的相处,诸葛亮渐渐确认刘备是他心中明主之选。

    诸葛亮心中思虑暂且不说。

    此时他闻得刘备所言,故装无奈,叹声而道。

    “如此且再作商议。”

    刘琦见状,连连相劝。刘备却是心意坚定,不肯听劝。他态度明确,若往荆州,必不带兵马。但若刘备不带兵马,诸葛亮亦不肯让刘备冒险。刘琦无可奈何,只好暗里干着急。之后,潘、张两人闻之此事,觉得这是夺取荆州的大好时机,两人乃刘备结义兄弟,当望刘备能取荆州为根基,两人来寻刘备,却反而被刘备怒叱一番,羞愧而离。

    潘、张二人见劝不得刘备,想诸葛亮多谋,刘备素来对其言听计从,故而来寻诸葛亮商议。诸葛亮却是不急,轻抚鹅毛扇,轻声说道。

    “两位将军不必急躁。且等二人,即时主公必愿取荆州!”

    诸葛亮淡言而道,潘凤、张飞听得一头雾水,不过却见诸葛亮那运筹帷幄,胸有成竹的样子,两人齐声问道。

    “军师所言,是何二人?”

    “不可说。不可说。”

    诸葛亮嘴角上翘,甚是神秘地轻笑,迈步离开。潘、张两人相视一眼,他俩早已习惯诸葛亮这般神秘,不过诸葛亮既是这般笃定,也就说明如今世局都在他的掌握之中。潘、张两人心中大定,想着诸葛亮有言刘备不久必取荆州,亦是兴奋无比,两人各自回去,cāo练兵马,等待战事。

    就在刘备踌躇不定,刘琦眼见时rì一天一天过去,正急得如火烧眉头之时。忽然,蒯越、蒯良带着一队从人来到了荆州。

    蒯越、蒯良兄弟二人,才学韬略皆乃上乘,一为荆州别驾,管辖政务,一乃荆州军师,负责出谋划策,行兵打战军务之事。两兄弟可谓是荆州文士谋臣之首,深受刘表重用。

    时下潘、张正与诸葛亮商议不久即将而来的战事,忽听闻荆州有人来见。诸葛亮淡然一笑,向潘、张说道。

    “这必是蒯越、蒯良兄弟二人来见。万事济也!二位将军,快随我去见主公。稍后你等莫要多言,可看我眼sè行事。我眼sè一起,你等便如此如此。”

    诸葛亮与潘、张二人交付一番,二人连连颔首,当下谨记。随后,诸葛亮与潘凤、张飞赶至县衙大堂。

    恰好听得,蒯越、蒯良兄弟二人在宣告文书,那两封文书的内容竟是刘表有令,要调离新野的二万兵马,同时又暂免刘琦江夏郡守之职,要其立刻赶回荆州,守候在旁。

    张飞一听,顿时怒火上涌,作势就要大喝。潘凤立马阻止,示意其先看诸葛亮如此处理,不要轻举妄动,误了大事。张飞猛地一咬牙,先是忍住。

    刘备、刘琦两人脸sè大变,接过文书。此时诸葛亮迈步走入,潘凤、张飞两人一左一右地在背后跟随。

    “呵呵。两位明公远途跋涉,定是疲倦,我已派人在城内打扫一处干净宅院,还请两位明公先去歇息。待今夜宴席设好,再请两位明公饮宴,为之洗尘。”

    诸葛亮轻笑作礼而道。蒯越、蒯良两人眉头一皱,两人神sè各不相同。蒯越双目凝重,似有心事,yù言又止。而蒯良眼眸内有着一种莫名的痛苦之sè,同时好似有所顾虑,不愿多留在新野。

    诸葛亮将两人神情变化都看在眼里,不等蒯越、蒯良回答,便令左右安排。蒯越、蒯良不好拒绝,向刘备告辞后,便随兵士而去。

    蒯越、蒯良刚是离开,刘琦再也忍不住急sè,跪地向刘备而道。

    “叔父!我父必不可能颁发这等文书,这两封文书必是那蔡瑁令人所写!想必我父此时已遭其控制,叔父若再不出兵,后悔何及呐!?”

    刘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向刘琦说道。

    “蒯越、蒯良皆是荆州重臣,此兄弟二人,皆是荆州名士,此番由他兄弟二人下旨,这岂会有假?更何况你乃人子,眼下我兄危在旦夕,你回去守候亦是合理!”

    “可为何,我父却要夺叔父兵权!?”

    刘琦仿佛说中了刘备的痛处,刘备浑身一颤,苦涩而道。

    “或许兄长见其命在旦夕,又听先前谣言,恐我趁机夺取荆州,故而夺我兵权。”

    刘备话音刚落,诸葛亮默默向潘凤投去眼sè,潘凤心神领会,立即踏步而前,凝声而道。

    “兄长此言差矣。依弟之见,此必是蔡德珪暗里cāo纵!”

    刘备见是潘凤,神sè一凝,随即又问。

    “二弟如何见得?”

    “蒯越、蒯良皆乃世族出身。世族之辈,素来以其世族利益为先。时下荆州即将大乱,蔡氏一族把持荆州。蒯越、蒯良,为保世族利益,故而投之蔡瑁之下。”

    “蒯越、蒯良皆是忠义之士,岂会做此大逆不道之事!”

    “兄长莫忘了昔rì徐州陈yuan龙之事。当初陈yuan龙为保其族利益,倒戈相向,投靠曹cāo,故而令兄长失去徐州。今rì二蒯,即如同昔rì陈yuan龙!”

    痛失徐州,一直是刘备心中之痛。潘凤此言一出,刘备脸sè剧变。就在此时,诸葛亮又向张飞投以眼sè。

    张飞立即扯声喝道。

    “哥哥何必多想,弟我这就去寻那对兄弟,审问一番,便知真相如何!!”

    张飞环眼大瞪,说做便做,作势就要离开。刘备连忙令潘凤拦住,厉声呵斥道。

    “此乃莽夫行为!二蒯皆是荆州重臣,三弟若是如此,只会陷我于不仁不义!”

    诸葛亮一直在暗观局势,这时他忽然脸sè一凝,踏步而出,作礼而道。

    “主公息怒。若主公当真接令,将二万兵马交予二蒯之手,新野兵力空虚。到时蔡瑁当真怀有歹心,新野必危。三将军因此顾虑,xìng直而为,亦情有可原。亮刚才曾暗观二蒯脸sè,发觉其中多有诡异。因此亮亦觉得此当中必有不可告人的惊人秘密!”

    刘备听言顿时大惊,速向诸葛亮问道。

    “那我该若何?”

    “亮观二蒯,皆心中藏事,主公不妨一试,看可否探得两人心事?”

    “依孔明所言,又该如何去探?”

    诸葛亮早有思量,转眼望向刘琦。随即众人亦将目光投去。诸葛亮遂教计如此如此,众人听后,皆觉诸葛亮计策大妙。于是众人依计行事,各做准备。

    是夜,刘备派人请二蒯来府衙饮宴。众人坐定,诸葛亮与潘凤、张飞频频向二蒯敬酒,二蒯抵不住,喝了不少。

    酒过三巡后,二蒯皆觉醉意,兄弟二人相视一眼,yù借口解手趁机离开。刘备与诸葛亮相视一眼,心神领会,诸葛亮遂向隐藏在屏风后的兵士投去眼sè。

    随后二蒯刚席而走,走到后院正准备从后门而出。猝然yīn风大作,一道黑影一飞而过。二蒯大惊,定眼望去,却是不见,皆以为是喝醉眼花,正yù踏步时。

    一阵飓风袭来,旁侧一门砰的一声,突兀打开。只见一身穿白衣披头散发,白衣上血迹斑斑,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伸着双手怪叫呻吟着向二蒯慢步走来。

    二蒯吓得魂魄惊飞,拔腿就跑,转入后堂,正见刘备等人还在饮宴。刘备见二蒯面sè苍白,问其何事。二蒯告之前事,诸葛亮轻笑而道。

第七百八十七章 刘表之死(下)

    “两位皆乃读圣贤书人,岂可信这左道妖邪之事,必是足下醉意上头,眼花而见。”

    二蒯听言略有羞愧,刚才吓出了一身冷汗,酒意下了些许。这时,潘凤、张飞热情地拉着二蒯入席,又再连番敬酒。二蒯正想饮酒定惊,不知不觉又是喝了不少。

    一阵后,刘备把持不住醉意,告罪先去。随后诸葛亮亦走,刘琦扶其而去。二蒯见状,亦yù离开回去歇息。潘凤、张飞扶起二蒯,送其回宅。

    二蒯回到宅院,此时夜sè已深。兄弟二人走到前院,见宅内黑乎乎的一片,火光寥寥,皆想起刚才之事,心有余悸,不敢入宅。

    就在此时,又是一阵yīn风吹来,将宅内烛光吹灭。二蒯吓得大惊,蒯越连忙呼唤宅内从人,蒯良奔走往宅门而去,要寻随其而来的兵士。

    蒯良走出一看,却不见门口有人,其实在他刚才回来时,门口亦是无人,只是两人喝得大醉,未有发觉。

    就在蒯良惊疑不定时,忽然前院一声凄厉地惨叫声起。蒯良心虑其弟蒯越,连忙奔往而去。只见蒯越瘫痪在地,浑身颤抖不止,在他面前站着刚才那个白袍染血之人,在其狰狞恐怖的面目上,蒯良竟然发觉竟与先前不久逝世的刘表极为相似。

    蒯良顿时吓得脚步一抖,跌倒在地。那白袍染血的人凄厉叫道。

    “蒯子柔、蒯异度,我待你等兄弟二人如同手足,礼贤相待。你等为何见我惨死于jiān人之手,却坐视不管呐~!!!!!!!!”

    那人喝毕,就yù向蒯越扑去。蒯越心中有愧,立马吓得大叫起来。

    “主公饶命呐!!非是某不愿去救!而是那蔡德珪当夜早已调配好兵马,某等兄弟手无一兵一卒,根本无法来救呐!!!”

    此言一落,那吼叫之人,顿时脸sè大变,泪如满面,惨声呼道。

    “我父呐!!!孩儿不孝呐!!明知你将遭jiān贼所害,孩儿却是如此无能,束手无策,直至你惨死jiān贼之手,孩儿尚还被蒙在鼓里,不能与你哭丧!!!”

    此哭得撕心裂肺之人,正是刘琦。刘琦在此地装神弄鬼,全是诸葛亮之计。时下终于试出二蒯心中秘密。

    隐藏在暗处的刘备、诸葛亮随即走出。刘备痛哭不止,双膝跪地,向荆州方向跪拜磕头,尽说其罪。诸葛亮在旁相劝,刘备仍旧哭声不止,那悲惨之状,比起身为人子的刘琦更为凄惨几分。

    二蒯见状,又是大惊,两人相视一眼,此时才知中了诸葛亮的计谋。二蒯吓得连忙起身,就想趁乱逃离新野。

    此时,在门外潘凤、张飞如同两尊鬼神般,早已站立守候了许久。张飞暴瞪环眼,摇起豹头,厉声大喝。

    “你等主君惨死他人之手,如今事以揭发。你等不望为其报仇,却还想一走了之,你等可知廉耻呼!”

    张飞声若雷霆,吓得二蒯又是跌倒在地。潘凤一步踏前,巨大无比的身影压前,顿时二蒯吓得颤抖不已,哪里敢动。

    刘备、刘琦哭至天明,情绪稍定,唤二蒯兄弟入宅院来见。潘凤、张飞各押一人,让其跪落。刘备连忙制止,扶起二蒯,双目尚且是赤红,脸sè惨淡,与二蒯说道。

    “两位明公受蔡氏钳制,故而助恶。虽是如此,但备却知两位明公,然实未尝忘君。如今我兄惨遭jiān贼所害。

    还望两位明公,能出手除贼,依我兄遗嘱,辅佐大公子刘琦为主,重复荆州正统。以安我兄在天之灵!”

    刘备眼光毒辣,二蒯确实忠于刘表,投于蔡瑁之下,亦是万般无奈。当即二蒯拜伏于地,泣声说罪。同时又将蔡瑁的恶行一一告之。

    当众人听得,先前那两封文书果真是蔡瑁所为。张飞立即暴声喝道。

    “哥哥,事已至此。我等若不出兵,难不成眼看荆州落于蔡瑁这jiān贼之手!?”

    “三弟所言甚是。兄长,如今真相以明。刘荆州临死前,立下遗嘱,望兄长能辅佐大公子,同理荆州政事。兄长深受刘荆州恩德,岂能袖手旁观!?”

    “于仁于义,主公亦应出兵荆州。还望主公莫再犹豫,否则刘荆州九泉之下何能瞑目?”

    诸葛亮在旁作揖亦劝。刘琦随后再次跪地相请。就连二蒯兄弟,亦相劝刘备出兵。

    刘备见状,叹声而道。

    “既是如此。备岂有不出兵之理。不过,蔡氏于荆州势大,时下我兄逝世,蔡德珪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我兄麾下八万心腹兵马掌控,加之其原有六万兵马。蔡德珪坐拥近十四万甲士。而备在新野,却仅有二万兵力,以其相抗,无疑是以卵击石,螳臂挡车。不知军师可有计策?”

    诸葛亮初出茅庐,便击败了当世名将曹子孝,且剿灭近四万余曹兵,同时还趁机攻克樊城。此功绩之神奇简直是不可思议。诸葛亮显现出其经天纬地之韬略,刘备目光带有无限期待,希望诸葛亮再次出谋,再造神奇功绩!

    面对刘备的目光,诸葛亮却是淡然一笑,拱手而道。

    “亮不过山野村夫,前方侥幸得以大胜。如今主公面前有两位大贤在此,何必退而求次。依亮所见,二位明公,必有计策教付!”

    诸葛亮此言一出,顿时众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在蒯越、蒯良兄弟二人身上。蒯良脸sè一凝,目光既与诸葛亮交接。诸葛亮笑容可掬,目光如能看透人心。蒯良内心顿起激浪,暗暗惊叹诸葛亮手段高明。

    诸葛亮并非无计,他是故意让二蒯出计辅佐刘备,这样一来,二人便再无重投蔡瑁的可能。同时,诸葛亮还有另一层深意。二蒯先前所作所为,rì后未免不会遭人指责。而且若是刘备当真击败蔡瑁,助刘琦成为荆州之主。表面上刘琦虽是荆州主人,但以刘琦对刘备的依赖,还有刘备麾下谋臣武将班底之盛,到时荆州真正握有实权者之人,必定是刘备。此点,二蒯皆是心知肚明。也明白诸葛亮这是给予机会他们,先立功绩,rì后能受刘备重用。

    蒯良脑念电转,遂起身拱手而道。

    “某确有一计,可令皇叔先取武陵!除蔡氏之根底!”

    武陵郡乃是荆州州郡,乃荆州之标志,蔡氏一族势力大半都在此地。若是刘备取得武陵,便可重创蔡氏,同时亦可震慑荆州各郡郡守。即时刘备便可以武陵为根据地,再往附近郡城出军,与蔡氏各地势力征战,平定荆州。

    刘备一听顿时大喜,连忙向蒯良问道。

    “计从安出,还请蒯公快快教我!”

    蒯良微微颔首,双目聚光,遂即便道。

    “时下那蔡德珪尚未知其恶行已被皇叔得知。皇叔不妨将计就计,将二万交付予我等兄弟二人。蔡德珪见我等兄弟领兵回归,定然大喜,迫不及待即rì出兵来攻新野。到时武陵兵力空虚,我等兄弟趁势揭发蔡德珪罪状,领二万兵马偷袭其留守武陵兵马,便可取下武陵!”

    “哈哈哈哈!妙!妙!妙!蒯公此计大妙!”

    刘备听计大喜过望,朗声大笑连连说妙。诸葛亮在旁附和而道。

    “主公若得两位明公之助,得之荆州,易如反掌!两位明公大义,亮敬服!”

    诸葛亮作揖向蒯良、蒯越恭敬施礼,二蒯亦作揖回礼。随后诸葛亮话锋一转,遂而又作补充,说道如此如此。诸葛亮不出则已,一出定是惊天动地。在他一番补充之下,众人连起惊sè,惊呼不已。

    讨伐蔡氏计策定落,若尽如诸葛亮所料。刘备即将坐拥荆州九郡,得之根基,如此一来,距离诸葛亮所设下的四龙争天之局可谓是又迈进了一大步。

    次rì,诸葛亮聚集众将,各做吩咐。众将领命,各做安排,自然不在话下。

    数rì后,太史慈、华雄领六千兵马从樊城回归新野,因为此时曹cāo倾势而攻西北,根本无暇顾及荆州。于此诸葛亮只留下二千兵马据守樊城。太史慈、华雄一到,二万兵马聚齐,这二万兵马内,将校近有一半都是刘备心腹将士,同时亦有不少荆州将士敬重刘备仁义,愿投于刘备麾下,为其卖命。

    当然在数rì前,刘备已与这些荆州将士说予荆州时下世局,确认这些人忠诚之后,方才敢令其随二蒯回归荆州。同时,太史慈、文聘皆详装成军中牙门将,暗地里观察军中动态,稳定军中局势。

    诸葛亮布局已定,与刘备一同来见二蒯,将二万兵马交予其手。二蒯与刘备告辞之后,即rì便引二万兵马往荆州进发。

    此时新野二万兵马一去,刘备麾下仅剩下仅有六千兵力,而樊城又占了二千人,也就是说新野仅有四千兵力把守。这些兵马都是刘备近年暗中征集的新兵,在诸葛亮用心cāo练之下,皆成jīng锐之部。而在不久前,诸葛亮在军内发觉一练兵之将,向刘备推荐后,刘备将其提拔为都尉。此人名叫陈式,字公珂。陈式武艺不俗,且深懂练兵之术,得诸葛亮看重后,诸葛亮曾教授其练兵之道,陈式确有天赋,诸葛亮所教章程、jīng粹,不但一学便通,且能举一反三。就连诸葛亮亦惊叹不已,赞其是一员难得将才。

第七百八十八章 荆州之乱(上)

    “主公,蒯氏兄弟已离新野。那蔡德珪的大军不rì将至,我等还需早作准备。”

    诸葛亮脸sè平淡,望着二万兵马雄壮的军势渐渐远离后,向身旁的刘备轻声而道。刘备微微颔首,神sè亦是淡然,仿佛并不惧怕蔡瑁的大军,平静答道。

    “军师所言甚是。若是此役能将蔡德珪一举擒得,万事济也!”

    刘备和诸葛亮在城门外相谈了一阵后,便齐齐赶回城内。两人背影,渐渐混合,融合一处,仿佛有一条龙影显现,甚是奇异。

    约过了十来rì后,蔡瑁在武陵境界,领着一众心腹将士,遥遥眺望。蔡瑁在数rì前,已从回报兵士口中得知,刘备已接领旨,将二万兵马交予蒯氏兄弟之手。蔡瑁得知后,虽喜但却想诸葛亮多谋,在未亲眼见得这二万兵马回归武陵,他绝不敢轻举妄动。而按时rì来算,蒯氏兄弟若无意外,此时应该引军赶到武陵的境界。

    蔡瑁等了许久,仍不见远处有所动静,心里不由起了几分急意。就在此时,忽然身边有几个将士呼叫。

    “来了!!前方十里处风尘大作,定有大部兵马行来!!!”

    蔡瑁听言脸sè一凝,速速放眼望去。只见十里外风尘大作,渐渐马蹄声、脚步声、兵戈震动声,齐齐激荡而起。蔡瑁忙令周遭做好准备,提防袭击。

    不久后,一队快骑先是快疾奔来。蔡瑁认得领兵之将,正是前年随军进驻新野的荆州将领其中之一。那将赶到蔡瑁面前,下马报道,告之蔡瑁前方那部兵马,正是蒯氏兄弟从刘备手中接领而归的二万大军。

    少时,风沙潇潇,旌旗飘扬。蒯氏兄弟下马赶到蔡瑁面前,作揖禀告。告毕,蔡瑁朗声大笑不止,仿佛以见到新野城被他麾下大军吞灭,刘备被诛,诸葛亮被他所擒的景象。

    这时,治中邓义在四处张望了许久,忽然脸sè一变,在蔡瑁耳边低声数句。蔡瑁听毕,眉头一皱,遂向蒯氏兄弟问道。

    “两位蒯公,为何军中不见大公子身影?”

    蒯越一听,即向蔡瑁说出早已准备的说辞禀道。

    “回禀蔡将军。我等兄弟到新野后,曾向大耳贼问过大公子的所在。大耳贼却说大公子从未来过新野。我等兄弟二人,派人在新野城内探寻了一番,亦无得之大公子的情报。或许大公子当真未有去新野。亦或许是大耳贼有意隐瞒,私下藏住了大公子。”

    蔡瑁听罢,冷笑一声,心中暗付即使这刘备有心藏住那刘琦,等他麾下攻破新野城时,刘琦亦是难逃一死。

    对于蔡瑁来说,刘备才是最大的威胁,只要解决了刘备,那生xìng孱弱的刘琦,孤掌难鸣,谅他也翻不出什么风雨。

    蔡瑁想毕,即不再都在此事上留心,命身边心腹将士,接领蒯氏兄弟所带二万兵马内的各部部署,整顿完毕,遂引着一众兵马赶回武陵。

    刘备将二万兵马还予荆州,眼下新野兵力空虚,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纵使那诸葛亮有天大的能耐,手下无兵,便如同被拨去爪牙的猛虎,任人宰割。

    数rì后,蔡瑁假写遗嘱,宣告荆州众官,刘表已逝世,又依照遗嘱命二公子刘琮为荆州之主。时下汉寿郡治大殿内,荆州众官一片哗然,众人皆脸sè复杂。幕官李珪忽然走出,厉声喝道。

    “自古以来,废长立幼,必生祸事。昔年袁氏正因如此,以致被曹cāo剿灭,基业尽毁。当今可急发哀至江夏,请大公子为荆州之主,就命刘皇叔一同理事。北可以敌曹cāo,南可以拒孙策。此乃万全之策也。还望二公子不要因一时贪yù,以致先君基业尽毁!”

    李珪此言一出,顿时殿内众官脸sè又是一阵变化。有数人yù言又止,亦想要附和,但却见到在刘琮旁侧的蔡瑁那一脸寒冽的冷笑,立马止住念头,不敢相视。

    蔡瑁瞪大这双目,暗暗地观察着殿内众人的表情,随后一步踏出,手指李珪怒声喝叱道。

    “你何人,敢乱言以逆主公遗命!如今二公子初登大位,你便立即出言反对。李珪,你可是要造反耶!!!?”

    李珪听着蔡瑁这jiān贼逆臣,竟敢反来说他造反,气的浑身火气顿暴,怒声大骂道。

    “蔡徳珪!!你内外朋谋,假称遗命,废长立幼,意yù何为,荆州无人不知!昔rì你曾多番谋害刘皇叔,怕其成你心腹大患。如今先君刚逝,你另一边又假传令旨,夺回刘皇叔的兵马,实乃其心可诛!眼见荆襄九郡,送于蔡氏之手!故主有灵,必当殛你!

    诸位同僚,你等皆深受先君恩德,眼见蔡氏只手遮天,如那暴秦赵高,岂能坐视不管,独保全身!他rì九泉之下,你等有何面目面对先君尊灵!!”

    李珪怒声暴喝,字字言词,如同一柄柄利刀刺在一众荆州文武的心中。蔡瑁轰然大怒,立即喝令左右推出斩之。李珪至死大骂不绝。直至刀落项脖,仍旧在痛骂蔡瑁忤逆,不得好死。

    一声刀落响声,随后便是头颅掉地之声。殿内一片死寂,鸦雀无声,无人敢言。刘琮脸sè惨淡,望着殿下众臣如此畏惧蔡瑁,忽然间他心中不觉心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怆。

    于是蔡瑁遂立刘琮为主。蔡氏宗族,分领荆州之兵,命治中邓义、别驾刘先守荆州。就葬刘表之柩于襄阳城东汉阳之原。

    蔡氏猖獗,仿佛整个荆州已属其掌下之控。即rì,蔡瑁又令刘琮颁发领旨,宣告刘备十般罪状,通告荆州各个郡县。在这十般罪状的指责之下,仁义无双的刘备,立即变为作恶多端、十恶不赦的jiān佞叛贼。荆州百姓大多却是不信,不少者为刘备喊冤,但荆州各地布满蔡氏眼线,那些为刘备喊冤者,皆被蔡氏族人领兵捉拿,强加叛徒之罪,暗下处理。于是荆州百姓敢怒不敢言,荆州人心惶惶。

    就在此时,蔡瑁大起兵马,令邓义为第一队,刘先为第二队。东曹掾傅巽为第三队,蔡瑁自领诸将为第四队,每队各引兵二万。封大将宋忠为偏将军,领兵三千为先锋。蔡瑁令诸将整顿兵马,不rì即将出兵新野。

    黄门侍郎王粲听闻此事,连忙来见刘琮、蔡瑁,进谏而道。

    “刘备乃汉室宗亲,且仁义布于四海,深受荆州百姓爱戴,今蔡将军兴此无义之师,恐失荆州百姓之望。还望主公三思!”

    刘琮听言脸sè一变,遂望向蔡瑁。蔡瑁一脸冷酷,要稳荆州,刘备不得不除,况且就因这刘备在荆州深得人心,才令蔡瑁忌惮无比,出兵新野势在必行。蔡瑁岂会管有义或是无义!

    话说这王粲虽长得容貌瘦弱,身材短小,但却是荆州有名的名士。传说王粲幼时往见中郎蔡邕,时蔡邕高朋满座,闻王粲至,倒履迎之。宾客皆惊而问,蔡中郎何独敬此小子耶?蔡邕微笑而道,此子有异才,老夫不如也。

    就连文学大鳄蔡邕,亦如此重视王粲,可见王粲才能何等了得。王粲博闻强记,人皆不及。荆州多有名士不信,曾有一者,与王粲尝观道旁碑文一过,那学士忽问刚才碑文,王粲只看一眼,竟能倒背如流。有一次,王粲观人弈棋,两人故将棋局拨乱,然后问王粲可否摆出,王粲甚是平淡,复为摆出,不差一子。同时王粲又善算术,其文词妙绝一时。昔rì刘表重其才,视王粲如上宾。

    王粲乃盛极一时之名士,蔡瑁平时亦对其尊让三分,纵使王粲曾多番向刘表指责于他,蔡瑁仍是以礼相待。不过此时王粲却阻碍他一统荆州的大业,蔡瑁哪里再能容忍,当下指着王粲怒声喝道。

    “刘备乃逆命之臣,昔年先君在世时,就已妖言迷惑,暗中取利,yù想图谋荆州。时下其诸葛亮相辅,其势渐大,岂容不急讨之!”

    “蔡将军此言差矣,刘皇叔仁义爱民,凡事皆以荆州利益为先。前番若非其舍命把守新野,击败五万曹军,荆州此时早已落入曹cāo之手!荆州深受刘皇叔之恩德,若出军讨之,是为不义也!”

    王粲立即犀利回驳而道。蔡瑁冷哼一声,遂又说道。

    “君岂不闻,昔rì刘备于陶谦、袁绍麾下之事,两人以国士之礼相待。刘备却反而暗中图谋,夺之徐州,袁绍两员大将皆因其而死!如此可见,刘备实乃世间枭雄,那表面仁义,全是虚伪!”

    王粲脸sè一变,刚yù再谏,便被蔡瑁厉声叱退。蔡瑁向左右下令。

    “新野之事,如有再谏者,必斩!!!”

    王粲被兵士驱赶出府,仰天叹道。

    “恶臣拢权,主公尚少。蔡德珪,以至不仁伐至仁,安得不败乎!”

    时蔡瑁家客闻此言,那家客曾遭王粲羞辱,一直怀恨在心,当即私下报知蔡瑁,又言王粲平rì每每狎侮将军,在暗地里又与荆州官僚常言将军乃乱荆州之祸贼。

    蔡瑁大怒,遂命廷尉捕捉王粲。时下王粲府内有两位友人,正对坐弈棋。左右急报。

    “王粲被廷尉执去,将斩矣!两位明公只是王粲之友,何不急避?”

    二友相视一眼,却淡然笑道。

    “破巢之下,安有完卵乎?我等与王粲交好,蔡德珪心胸狭窄,岂能容之。”

    言未已,廷尉又至,尽收王粲家小并其二友,皆斩之,号令将王粲尸招摆于市。王粲平rì结交好友,皆闻讯赶来,伏尸而哭。蔡瑁闻之,大怒,yù尽杀之。蒯越心有不忍,连忙劝告。“王粲刚直太过,乃取祸之道。今其友王粲死而来哭,乃义人也,不可杀。否则将军必因此事,大减名声!”

    蔡瑁却是不听,仍要执意而为。王粲之友,数十余人,尽被蔡瑁所斩。至此,蔡瑁名声大恶,荆州上下官民,皆对其暴虐,怀有怨气。

    时后刘琮闻之其舅蔡瑁这般猖獗,这时才是醒悟,蔡瑁立他为主,只不过将其当做一个傀儡,更好地cāo纵荆州大权。刘琮双亲刚逝,又遇至亲所叛,万念俱灰,终rì沉迷酒sè,不理政事。

    蔡瑁亦乐得如此,待各路兵马准备完毕,即rì出兵新野。先锋宋忠引三千骑兵先行,杀往新野而来。

    同时在新野城内,早有细作报之,蔡瑁聚兵八万,即将杀来的情报。诸葛亮与刘备相视一眼,两人眼中皆无急sè,反而颇为倘然。

    原来诸葛亮早作布置。在数rì前,诸葛亮忽差人四门张榜,晓谕居民。不论老幼男女,愿从者,即于今rì皆跟我往樊城暂避,不可自误。一边又差孙乾往河边调拨船只,接应百姓,差糜竺护送各官家眷到樊城。一面聚诸将听令,各做调配。

    第一队,陈式引一千军赶往白河上流头埋伏。其中各部兵士,各带布袋,多装沙土,遏住白河之水,至来rì三更后,只听下流头人喊马嘶,便知蔡瑁军到,立即急取起布袋,放水淹之。

    第二队,刘封引一千军去博陵渡口埋伏。此处水势最慢,蔡瑁兵马被淹,必从此逃难,可便乘势杀来接应。不必恋战,厮杀一阵,便可绕路而回。

第七百八十九章 荆州之乱(中)

    第三队,命华雄引军二千,分为四队,各为五百。华雄自领一队伏于新野城东门外,其三队分伏西、南、北三门之内,早先在城内民房屋顶上,多藏硫黄焰硝引火之物。蔡瑁大军入城,连遭受到埋伏,心里大惊,必先安歇民房。

    诸葛亮算得天象,料定两rì黄昏后,必有大风刮起。门内三军但看风起,便令西、南、北三门伏军尽将火箭shè入城去。待城中火势大作,华雄领军却于城外呐喊助威,只疑彼军误以为有大军杀至,只留东门放其出走。即时华雄再在东门外,引伏军从后击之。

    这时,陈式与刘封领其部署。早已赶到新野城外三十里鹊尾坡前埋伏完毕。一见蔡瑁乱军慌乱逃来,立即左右合击抵挡,华雄从后夹击,若是华雄能趁乱擒住蔡瑁,大事济也。若之不能,且让其败军逃去,那时蔡瑁兵马一连受挫,军心激荡,蔡瑁必不敢再讨新野,望荆州奔走,到时诸葛亮既有另一番安排。

    诸葛亮又施惊天动地之大计,yù仅以四千兵力,对抗蔡瑁八万大军。到底后事如何,但且一看。

    诸葛亮分拨已定,乃请刘备与他在一处高山,登高了望,又聚集城内壮士数百,早作一番布置。

    却说邓义引军二万为前队,前面已有宋忠引三千铁骑开路,浩浩荡荡,气势汹涌,杀奔新野来。宋忠心想新野兵力空虚,后面又有邓义大军压后,即使遇到埋伏,亦可奋勇破之。于是宋忠一路加紧而走,行军速度极快。

    是rì,宋忠引军冲入新野境界,忽闻兵士惊呼,抬头看时,只见不远处山顶上一簇旗,旗丛中两把伞盖。隐约可见二人,一人身穿锦澜青云袍,双臂过膝,耳朵垂肩,宋忠立刻认出,左边那人,正是刘备。又见右边那人,洁白鹤氅,手执鹅毛扇。宋忠曾听过诸葛亮的打扮,亦认出其身份。眼见刘备、诸葛亮二人竟在山顶上对坐饮酒,谈笑言间。

    宋忠正是疑虑间,却听刘备言道。

    “孔明,蔡德珪反逆造反,擅改先君遗命,为拢荆州大权,视我于心腹大患,挥兵八万yù来讨之,我该若何?”

    诸葛亮拂扇轻声笑道。

    “主公不必担忧。区区八万乌合之众,无义之师,亮视若其如草芥,挥手之间,便有妙计除之。三rì后,彼军必败,蔡德珪兵败将亡,必悔之不及!”

    宋忠听言大怒,yù要引军上山,击杀二人,此时身旁有将士出言谏道。

    “将军不可,诸葛亮多谋。若是轻举,只怕其中有诈!”

    “据蒯氏兄弟所报,新野不过四千兵力。我等身后有大军八万,即使真有埋伏,亦能杀他个片甲不留!”

    宋忠大怒而喝,那将士多劝无用。当下宋忠即引军寻路上山。刚到山脚,突兀间,一声炮响。山上忽然晃出了数百人影,齐齐用擂木炮石打将下来。宋忠不料,大惊失sè,急忙拨马而退。周遭三千兵士,被砸死近千人。眼见其军一片大乱,进退不得。一块滚石落得飞快,宋忠马匹受惊,将宋忠甩落在地。宋忠刚是起身,眼见一块滚石飞来,立即将宋忠打飞而去。宋忠滚地数圈,头颅撞在一颗树木之上,立即被撞得头破血流。众兵士死救而去,带着宋忠夺路而逃。

    还好山上并无追兵来杀,二千余残兵集到一处,此时夜雾将临。邓义领兵赶到,见得这部兵马兵甲不齐,甚是狼狈,连忙问之。残军内一将士,即具告前事。邓义闻之宋忠受伏,顿时吓了一跳,当即吩咐部下谨慎前行。

    前部大军行程忽然有慢,在后军压阵的蔡瑁顿时心疑,正yù派人去问。邓义所派兵士赶到,告之蔡瑁,宋忠遭伏之事。

    蔡瑁眉头一皱,心里思虑一阵,便是冷笑道。

    “不必多虑。刘玄德仅有四千兵马,他故作玄虚,有意乱我军心。我军足有八万,何须恐惮,传我号令,加紧进军,早rì攻入新野,即时我八万大军不需一阵,便能踏破新野城!”

    蔡瑁号令一落,催众军速行。邓义无奈,只好提速脚程,邓义前部大军行到一条长河边侧,见天sè昏暗,难以进军。派人通报蔡瑁,蔡瑁见夜sè已黑,先令兵士先是歇息,待明rì天明,渡河再行。

    随后,荆州各部人马紧接而来。八万兵士依靠河边,喜得河水不甚深,人马都下河吃水。人相喧嚷,马尽嘶鸣。却说陈式在上流用布袋遏住河水,埋伏许久。忽听得下流头人喊马嘶,

    火光无数。陈式心想蔡瑁大军已到,急令军士一齐掣起布袋,水势滔天,如同一条巨龙一般

    望下流冲去。

    轰隆隆隆隆~~~~!!!

    夜sè昏暗,就在荆州人马歇息间,天地间猝然间暴起一阵巨大的水流轰响。无数荆州将士连忙望上流看去,只见铺天盖地的水流正以极快的速度飞冲而来,吓得其众魂魄惊飞,顾不得马匹、粮草,争先恐后,拔腿就逃。

    蔡瑁、邓义、刘先、傅巽等将,亦在一部部军士的拥护下拼死而逃。不一时,巨大的水流冲落,整个大地被啪得震荡而起!!!

    荆州人马大半逃之不及,溺于水中,被冲得七零八乱,死者极多。

    那极其恐怖的水流席卷过后,一时间四周尽是冲乱倒地的人马、兵戈、铠甲、粮草。蔡瑁引众将望水势慢处夺路而走。刚行到博陵渡口,蔡瑁见轰响已去,正yù急喊人去整顿残兵,收拾粮草、军备之物。

    就在此时,只听喊声大起,一军拦路,当先大将,正是刘备义子刘封。刘封埋伏在此已久,听得水流轰击响起,立即命兵士准备,一见蔡瑁等人狼狈逃来,立即领兵杀出。

    刘封眼sèyīn鸷,他虽得刘备看重,但追随刘备不久,便被赵云一刀砍断了右臂,变成了残疾之人。不过刘封并无因此心灰意冷,反而更望得以权势、功绩,以证明其身虽残,但志却不残!

    刘封厉声大喝,独臂提枪纵马,望蔡瑁便是杀来。蔡瑁还有荆州众将惊魂未定,又见得一支伏军,吓得连忙奔逃。宋忠身上有伤,逃得最慢,刘封策马赶至,一枪刺出,犀利的枪刃透过其身躯。宋忠惨叫一声,立即倒地而亡。刘封抽出长枪,立即又在乱军中厮杀,其麾下骑兵,驰骋飞驰,人数虽小,但却杀得荆州兵马大乱,毫无还手之力。待蔡瑁急整军准备迎击时,陈式亦领一军从上流杀至,刘先、邓义两将各持兵器抵住。陈式猛挥大刀,刀锋快疾无比,杀得二将退去。蔡瑁见陈式这般厉害,连忙指挥兵马助阵抵挡。陈式和刘封杀了一阵,击伤了数千荆州兵马后,见荆州人马纷纷赶来,两人齐齐引军往一处杀出,破开一条血路,夺路而逃。

    荆州人马追之不及,蔡瑁闻之两人引军逃去,气得暴跳如雷。急忙又令各将统领各部人马损失,令邓义统计损失辎重、军备。

    少时,统计完毕。蔡瑁脸起无尽惊愕之sè,双眼内尽是不可置信。这一场大水,竟然淹死了他近二万余兵马,同时更损失了近半粮草辎重还有军备之物。

    “蔡将军这粮草、军备大半都在下流,何不令人拾回,亦可减少损失。”

    邓义见蔡瑁满脸yīn沉,连忙进谏道。邓义话音刚落,刘先便立刻带着畏惧之sè,反驳而道。

    “不可!诸葛亮诡计多端,若是早有料及,趁机挥兵袭击。我军必又受一大挫!”

    “依刘别驾言下之意,难不成将这些粮草、军备尽数弃之!?”

    “这!”

    刘先猛地一愣,遂向蔡瑁投去眼sè。蔡瑁咬牙切齿,双眼似乎能喷出火焰。此时,在一旁的傅巽忽然谏道。

    “我军还未杀进新野城下,便连连受挫。此时更损了如此之多兵马、粮草、军备,军中兵士士气低迷。不若暂且收军,整军一番,再谨慎前之。”

    傅巽此言一出,蔡瑁顿时面sè大变,怒声暴喝道。

    “荒谬!!!我有如此雄壮大军,竟要被那兵微将少的大耳贼吓得不战而退。若是天下人得知,必笑我荆州人马无用!不必多言,那些粮草、军备不必理会,待我军攻破新野城后,再来收拾便是!”

    “可!”

    傅巽yù要再谏,蔡瑁赤红的双目一瞪,那极度恐怖的怒恨,吓得傅巽立即闭上了嘴巴,不敢再言。

    蔡瑁整顿兵马,歇息一夜,不顾军心动荡,士气低落,继引大军杀往新野城下。到了次rì夜黑之时,蔡瑁引军赶到城下时,只见四门大开。

    蔡瑁立马令各部兵马突人,并无任何抵挡,城中亦不见一人,竟是一座空荡荡的空城。

    蔡瑁冷然一笑,脑念电转,仿佛察觉到什么,与众将说道。

    “此必是大耳贼势孤计穷,故尽带百姓逃窜去了。他此番必去樊城,我军权且在城安歇,来rì平明进兵。樊城一失,大耳贼再无安身之所,即时他插翼难飞!”

第七百九十章 荆州之乱(下)

    此时各军走乏,都已饥饿,加之前番连连受挫,大多兵士jīng神不定。蔡瑁遂令兵士歇息,各去夺房造饭。蔡瑁与众将就在衙内安歇。

    初更已后,突兀间狂风大作。守门军士飞报火起。众将又是大惊,以为又是诸葛亮之计。蔡瑁却是平静,自以为自军势大,刘备岂敢贸然侵犯,遂与众将说道。

    “此必是城内军士造饭不小心,遗漏之火,不可自惊。”

    说犹未了,接连几次飞报,西、南、北三门皆火起。蔡瑁急令众将上马时,整个新野城漫天火光,上下通红发着巨亮。

    只见在西、南、北三门处,一轮轮火箭飞起,shè落在四周房舍之上,立即暴起冲天的火势。在房舍内的荆州人马,仓促逃命,一轮接着一轮的凄厉惨叫声,震荡整座新野城。

    是夜之火,如同地狱火芒,如烧在人间,夺去无数xìng命。蔡瑁吓得脸sè苍白,心神剧荡,当下即引众将突烟冒火,寻路奔走。四周人cháo无数,各队兵士争先抢路,yù要逃出这人间地狱。蔡瑁状若疯狂,命前部开路兵马,见人就砍,杀出血路。路间闻说东门无火,急急奔出东门。

    军士自相践踏,死者无数。蔡瑁等将,厮杀自军同袍,遍身血红,方才脱得火厄。正是心稍稍有定,背后突兀一声喊起。华雄引五百jīng兵,轰然杀出,赶来混战。华雄一柄断龙刀舞得密不透风,如入无人之境,左突右冲,往蔡瑁飞杀而来。

    “蔡德珪,纳命来!!!!”

    华雄虎目圆瞪,眉头直竖,火光照得他如同一尊地狱修罗,正纵马提刀在乱军飞杀,眼见即将杀到。此时蔡瑁已吓得魂魄尽飞,拔马就逃。刘先、邓义引军抵挡,杀住华雄。华雄猛一刀,杀破人cháo,先是赶至刘先面前。刘先料之不及,华雄手起刀落,被华雄一刀砍裂头颅,尸体坠落马下。华雄目光悚然,shè住邓义。邓义哪敢触犯其威,立马夺路而逃。华雄紧追而上,被荆州人马拼死挡住。华雄身后五百jīng兵冲杀赶至,此时荆州人民疲惫不堪,jīng神衰弱,人多却乱,哪是华雄还有其部下虎狼之兵的对手,立即纷纷被杀破。败军各逃xìng命,谁肯回身厮杀。

    蔡瑁军中人困马乏,军士大半焦头烂额,逃出城外一坡口处。骤然间,两声炮响齐响,正见左边陈式引一军杀来,右边刘封引一军冲来,抵住坡口。荆州兵马见又有伏军,如遭遇到十面埋伏那般,战意全无,士气坠落至底。陈式、刘封奋勇而杀,荆州兵马兵败如山倒,陈式杀得最快,已有十几员荆州将士实在他利刀之下。刘封亦不逊sè,独臂舞枪,杀来七、八个荆州将士。四周荆州兵士见状,再也止不住恐惧,不顾指挥,纷纷往四处逃亡。

    蔡瑁见状,连忙令兵马调头而走。就在此时,华雄引军火速飞杀而来。蔡瑁一见华雄,顿时只觉脚底一道冷气直涌脑顶,只觉他已被逼至绝路,插翼难飞!

    就在此时,蔡瑁身边一队兵士忽然齐齐奋勇冲出。队内一将,向蔡瑁嘶声喝道。

    “族长你快快逃去!!!只要你尚能保住xìng命,荆州便属我蔡氏之手!!!”

    原来这队兵士,尽是蔡氏族人,这些人为报世族昌盛,纵使明知送死,亦甘愿牺牲。那数百蔡氏死士,蜂拥地扑向华雄。华雄挥刀乱砍,一时间竟突破不得。蔡瑁见状,忙拨马而逃,在一部兵马的拥护下,得以逃脱。

    蔡瑁一路逃亡,逃至何处,皆恐有伏军,不顾疲乏舍命直奔出新野境界,各部兵马难以追上,大多走失。待蔡瑁离开新野境界时,实在无力再逃,在一山口歇息。

    各将简略点了兵马,蔡瑁昔rì所领的浩荡八万大军,此时竟仅剩下不到二万。其余部众,不是被新野城那把大火烧死,便是被刘军部队击杀,剩下的大多被俘虏亦或是走失。

    就在此时,有一部人马议论纷纷,有一将士报之蔡瑁,言诸葛亮在三rì前,已有定论,说此番蔡瑁必然兵败将亡,那些兵士听得,皆叹其神奇,视其为神人。

    蔡瑁听罢,顿时一股热血上涌心口,竭斯底里地暴喝。

    “诸葛村夫,安敢如此!!!!我不杀你,势不回荆州!!!”

    蔡瑁喝毕,一口血液喷出,昏死倒地。众将大惊连忙去救。一夜过去,蔡瑁悠悠醒来,众将皆谏先回荆州,再做打算。

    蔡瑁双眼布满恨火,咬牙切齿地怒喝道。

    “不可!我有誓言,必杀诸葛村夫,否则绝不回荆州。时下我在襄阳郡内,尚有二万兵马,待我取得襄阳兵马后,整顿一番,再往樊城杀去,势必取那诸葛村夫头颅!”

    傅巽一听,脑念电转,思绪一阵,连忙拱手谏道。

    “将军且慢,且听傅某一言。今刘备弃了新野,尽迁新野百姓入樊城,若我合襄阳之兵径进,二县百姓皆为齑粉矣。刘备之所以每战必胜,皆依仗诸葛之谋。诸葛孔明乃爱民之士,不如先使人招降刘备。若刘备即不降,诸葛亮见其弃百姓危难于不顾,必定离心。若其来降,将军可先做安抚,同时封予诸葛亮重职,离间刘、诸葛两人。若两人一旦离心,其势力便可不攻自破!”

    蔡瑁双目一瞪,脸sè连连变化,又见周边将士皆有余悸,只好先压心中怒恨,从傅巽之言,又问。

    “谁可为使?”

    傅巽毛遂自荐,蔡瑁遂令其为使。傅巽领命而去,骑快马带着数个从骑,星夜赶往樊城。次rì夜里,刘备听闻傅巽来见,好似早有预料一般,并无惊异之sè。其实诸葛亮早有预料,早已告知刘备。刘备亦已习惯诸葛亮之神奇。当即刘备即接见傅巽,傅巽作礼毕,张口说道。

    “皇叔前番虽大败我军。但襄阳尚有三万兵马,荆州亦有三万把守。前番之败,皆因轻视诸葛之谋。如今我军上下皆知诸葛厉害,再次出兵,必然谨慎而为。即时我军必可踏平樊城,奈怜众百姓之命。皇叔乃仁义无双,爱民如命,如肯来降。蔡将军可承诺,免罪赐爵,若更执迷,军民共戮,玉石俱焚!!!”

    傅巽说得字字铮铮,义正言辞,暗暗眺望刘备脸sè。刘备却仿佛置若未闻,脸sè毫无涟漪。刘备未有回答,诸葛亮先捂掌而笑。

    “哈哈哈!好!好!好!傅公此番言辞,足可见蔡将军心胸广阔,实是仁义之人!”

    傅巽眉头一皱,他根本听不出诸葛亮有任何赞叹之意,反而有几分讽刺的味道。傅巽知诸葛亮多智,不愿与其纠缠,转眼望向刘备,作礼再问。

    “不知皇叔意下如何。樊城之内如今集合两县百姓,其xìng命如何,全在皇叔一念之间。”

    刘备淡然一笑,遂向诸葛亮投以眼sè说道。

    “我刘玄德一生颠沛流离,遭jiān人无数陷害,如今尚能苟存,全因孔明之智。孔明你可为我做主。降与不降,全凭你意!”

    傅巽一听,顿时脸sè一变。刘备竟然如此信任诸葛亮,甚至这般重大的决定都交由诸葛亮来抉择。可见两人关系非同一般,远超一般君臣。诸葛亮谦卑拱手作揖,先谢刘备,随后带着一抹淡笑向傅巽缓缓说道。

    “傅曹掾不妨随亮同来,即时便知我主降是不降。”

    傅巽见诸葛亮这般神秘,心里一紧,正是犹豫间,诸葛亮已踏步而出。傅巽见状,连忙追随而去。诸葛亮带着傅巽来到县衙门前,忽然手执鼓锤,猛击号鼓。

    咚~!咚~~!!咚~~!!!

    如此节奏,通鼓三番。一阵许多百姓闻声而来,聚于县衙门外,纷纷眺目相望。傅巽见门外人头汹涌,又是惊异。诸葛亮凝了凝神,宣声大喊。

    “诸位乡亲父老!前番我军虽击败蔡将军大军,但荆州之内尚有六万兵马,若其倾覆而攻。樊城孤掌难鸣,大多会被蔡将军大军踏破,夷为平地。即时,诸位乡亲父老必遭灭顶大祸。我主刘皇叔岂能眼观百姓受害,家破人亡,而无动于衷。

    恰时,蔡将军派傅曹掾来说降。有令!若刘皇叔降之,免罪赐爵。若是不降,军民共戮,玉石俱焚!

    幸蒙刘皇叔信赖,降与不降,交付于亮。亮知皇叔,一心所向尽是为民。亮便交付诸位,由诸位抉择!”

    诸葛亮话音一落,顿时四周一片哗然之声。傅巽更是诧异得目瞪口呆,待他回过神来,顿时发觉无数道犀利充满怒火的视线shè了过来,傅巽只觉得仿佛遭到万箭穿心。

    随即很快一声吼声喊起。

    “刘皇叔乃仁义之君!!!我等宁死不降,愿以皇叔共存亡!!!”

    “我等宁死不降,愿以皇叔共存亡!!!”

    “我等宁死不降,愿以皇叔共存亡!!!”

    只见一个青年汉子举臂忿然大喝,很快他身旁的数十个百姓,立马随声应和,嘶声大吼起来。一阵声浪落毕,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吹胡子瞪眼地喝道。

    “刘皇叔善待百姓,乃当世明君。老夫一生未见得这般仁义君主,虽老夫年迈,但亦愿付之残躯,为皇叔守住樊城!”

    老头话毕,声浪更盛,直涌傅巽全身,震得其耳朵发鸣。又有一个驼背老妇,以杖击地叫道。

    “还请诸葛先生不必顾虑我等百姓。只要能追随皇叔,我等百姓纵使上刀山下火海,亦愿相随!”

    随即又有纷纷喝言一连暴起。

    “皇叔乃天下义士,那蔡德珪暴虐忤逆,乃当世恶贼。”

第七百九十一章 刘备势起(上)

    “若荆州落入此人之手,我等令愿一死!!!”

    “蔡德珪冷酷无情,视百姓如草芥。这等jiān贼暴徒,必遭天谴!皇叔仁义无双,若苍天有眼,必助皇叔!!”

    一时间,百姓的喝声,如同一片浪cháo扑涌而来。傅巽脸sè大变,这面前的情景竟逼得连连后退,一连失态。诸葛亮见势,鹅毛扇轻摆,顿时百姓纷纷止声。诸葛亮浑身猝然爆发出一股迫人的浩然正气,直逼傅巽。傅巽不知为何,羞愧之sè,难以遮掩,听着诸葛亮凝声喝道。

    “诸位乡亲父老,竟愿与皇叔同生共死,共赴正义!诸葛亮有言在此,若蔡德珪当真敢犯我樊城,我必随樊城共存亡!”“

    “随樊城共存亡!”

    “随樊城共存亡!!”

    “随樊城共存亡!!!”

    又是一连暴cháo般的声浪。此时的傅巽,只觉自己万般罪恶,诸葛亮缓缓转身,目光坦荡,凝视傅巽。傅巽不敢与其相视,低头避开。诸葛亮一字一字在傅巽耳边说道。

    “还请傅曹掾回禀那jiān贼蔡德珪,我等樊城军民宁死不降!”

    诸葛亮字音如同轰雷在爆,傅巽双腿一抖,竟然跪了下来。两条泪痕,即在傅巽脸上显现,傅巽泣声而道。

    “蔡德珪使我至此,根本无招降容纳皇叔之意。他忌惮公之谋略,知公乃爱民之士,乃yù离间皇叔与公!”

    傅巽此言一出,那随傅巽而来的蔡氏族人顿时脸sè大变,正yù呵斥傅巽。这时,早就准备在旁的刘军兵士,立马一拥而上,将其尽数擒住。

    四周百姓闻言皆起怒sè,纷纷出言怒喝傅巽。诸葛亮把鹅毛扇一招,向众百姓而道。

    “诸位且听亮一席言。傅曹掾家中家小,尽在荆州,受蔡氏所监管。此下,他不顾家小安危,竟愿告之蔡德珪意图,足可见其亦乃忠义之士。此事诸位但且保密,莫要走漏半点风声,否则非但害了傅曹掾家小,亦害了皇叔大事。还望诸位谨记。”

    诸葛亮说罢,众百姓对傅巽的怨恨迅疾褪去不少。傅巽拜礼而谢,诸葛亮即散去一众百姓,带着傅巽回入县衙。

    刘备在内早听得事态如何,当即迎向傅巽,谢过其揭发蔡德珪歹心之义举。之后,刘备、诸葛亮还有傅巽三人在县衙内密谈了约半个时辰,诸葛亮向傅巽多有教付。傅巽谨记在心,后在刘备安排下,在驿馆歇息一夜,次rì立即起身离开樊城。

    傅巽不知与诸葛亮有何秘密协定,受命而行,回见蔡瑁。蔡瑁见傅巽一脸狼狈,双眼内尽是惊慌之sè,又见其独身回来,就知事态不妙,连忙相问。傅巽伏地而告,言刘备根本无投降之意,诸葛亮更是发觉了他此行之意,乃是yù使离间之计。刘备大怒,将随他而去的从人尽数斩首。特留他一命,回报蔡瑁,告之其宁死不降,不畏强势,玉石俱焚之决意!

    蔡瑁听言,大发雷霆,即令兵士赶往襄阳,准备重聚大军踏破樊城。蔡瑁领残军正往襄阳而去,却不知此时襄阳已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巨变。

    话说就在蔡瑁从荆州出兵的半月前。在襄阳郡内,谷城。此城县令乃王粲之友,名叫高文。此人学识过人,上知天下知地理,通古博今,且怀有一颗忠国爱民之心。

    高文年少时,常与王粲结伴而行,两人谈论治国安邦之计,每每谈起便是一天一夜。高文才学虽高,但比起王粲却显黯淡。王粲很快就因其名,而得刘表召见,得到重用。后来高文亦受人所荐,成为了谷城县令。从此之后,两人便少有来往,不过却常以信联系。

    且说荆州大变,刘表逝世,二公子刘琮在蔡瑁的拥立下,成为荆州之主。高文得知,便觉其中大有不妥,同时又为刘表废长立幼的遗命,为荆州的未来,感到深深的忧虑。不久后,高文忽然得知,蔡瑁yù出兵征伐正在镇守荆州门户‘新野’的刘皇叔,而其好友王粲多番进谏,惹怒了蔡瑁。王粲惨遭蔡瑁毒手,王粲一家连同其家中食客尽被所斩。为王粲而哭的友人,亦尽被蔡瑁所斩。

    蔡瑁如此暴虐,犹如暴秦时期,秦二世胡亥身旁之赵高。高文怒恨无比,却怎奈势薄人单,无法反抗蔡瑁。

    就在此时,早受诸葛亮命令,暗中潜伏在谷城的糜芳秘密来见高文。高文素来敬重刘皇叔之仁义,亦知在时下情势之下,糜芳来见必有大事。高文当即引糜芳到家中密室。两人礼毕,糜芳取下头上黑纱草帽露出其面容。

    “高县令,蔡德珪擅改刘荆州之遗嘱,废长立幼,独揽大权,残害忠臣。其恶之极,实令人发指。我主刘皇叔不忍刘荆州基业,尽毁于此人之手,yù与其对抗到底,剿灭恶贼,重复正统,辅佐大公子刘琦接领荆州之主之位。口说无凭,此乃大公子刘琦与蒯子柔、蒯异度亲笔所写文,还请高县令过目!”

    糜芳说毕,从衣袖中拿出一封文递向高文。高文脸sè连连变化,接过文,拆开便看。只见高文双目越看瞪得越大,观毕,浑身怒火不禁爆发,怒声大喝。

    “蔡德珪竟敢如此欺辱先主!!!故主有灵,必当殛诛逆贼!!!”

    蒯氏兄弟乃荆州文臣之首,且两人字迹别具一格,无人能模仿。高文看出信中确是蒯氏兄弟字迹,当即确信糜芳口中所说之事。

    先前王粲惨死于蔡瑁手下,高文已有反抗蔡氏之心,时下再得知蔡瑁之恶行,高文反蔡之心更为坚定。高文神sè一凝,当即拱手作揖而拜。

    “先生此次前来,必是刘皇叔有所交付。高某虽不才,但亦知忠义二字!只要能推翻蔡氏恶权,高某愿赴汤蹈火,肝胆涂地,在所不辞!!!”

    糜芳见高文果然如诸葛亮所说,愿鼎立相助,心中顿时大喜,向高文作礼拜道。

    “高县令如此大义,实乃荆州百姓之幸也!我家军师早有妙计,只要高县令愿听计行事,大事济也!”

    “卧龙先生已是有计?高某曾听闻,先前刘皇叔之所以能击败曹cāo大将曹子孝五万大军,皆依仗卧龙先生出谋划策。今rì虽未见得卧龙尊荣,但其计策早定,卧龙先生未料先知,果真是当世奇才也!

    只是,高某听闻眼下蔡德珪已在荆州征集八万大军,不久便要挥兵杀向新野。新野危在旦夕,卧龙先生岂有空暇顾及此处之事?”

    高文先是大惊失sè,随即又皱起眉头,眼中多有忧虑之sè。糜芳听言灿然一笑,轻声而道。

    “高县令不必多虑。我家军师有经天纬地之才,出鬼入神之计,蔡德珪虽兵强马壮,但在我家军师眼内犹如土鸡瓦犬耳,破敌良策早定,谈笑间即能将其击败而去。”

    高文听得诧异不止,却见糜芳胸有成竹,仿佛是在说真理一般。高文沉吟一阵,先稳住心中惊骇,凝声又问。

    “那不知卧龙先生有何妙计!?”

    糜芳即在高文耳边低声说道如此如此,高文听计又是一连失态,心里连连惊呼计妙。

    少顷,高文带着几分狂喜之sè再问。

    “卧龙先生计策实在妙不可言。只是若想万无一失,还需一员悍将统兵方可!”

    “呵呵。高县令此言甚是。我家军师早有准备,不知高县令可有听闻皇叔义弟张翼德之名?”

    “张翼德!?若有此人统兵,大事济也!”

    高文顿时心中大定,之后又与糜芳将计策细节商议一阵后,便准备依计行事。

    在襄阳郡内,各县把守的兵马,皆是刘表昔rì心腹部众。而在谷城之内,虽然城内军队,被蔡氏宗亲分夺兵权。但军内兵士大多对蔡氏多有怨言。

    某rì,高文将城内数十员忠义将校据于一堂,尽告蔡瑁恶行。这些将校皆气愤不已,就在此时,忽然后堂内两人踏步走出。一人豹头环眼,身躯魁梧,浑身尽是凶恶之气,另一人谦谦有礼,笑容可掬。

    高文随即为众将引见二人,当这二人名头报出时,众将皆是大惊失sè。此二人可大有来头,一人乃那仁义无双的刘皇叔麾下谋士糜芳,另一人则是其结拜兄弟,张翼德!

    一夜过去。次rì夜里三更,谷城忽起暴dng,张飞统领各将,将蔡氏宗族之人,尽数诛杀。城内兵士听闻张飞身份,还有从高文口中得知蔡瑁恶行,皆愿随张飞起事。

    于此张飞仅靠着刘备的仁义名头,轻而易举地取得谷城,且得城内三千兵士投诚。之后一连十几rì,高文与糜芳远走周遭临近城县,说服县中令守,又得两县大小将士近五千人相赴。

    同时间,糜芳联合襄阳城内伊籍,以作内应。伊籍早有投诚刘备之心,此下闻之蔡瑁暴xing,当即义无反顾相助刘备于襄阳计策。

    襄阳城内,约有二万余兵马把守。其中兵力分布,有万余人皆是蔡氏心腹之兵,剩余皆是忠诚于刘表兵士。伊籍暗中联合那些忠诚于刘氏的将领,吩咐完毕。

    某夜,镇守于襄阳城内的守将,乃是蔡氏族人,名叫蔡龙。副将乃是其弟,名叫蔡虎。两人皆生得孔武有力,武艺高强。蔡龙面粗心细,蔡虎悍勇胆大,兄弟二人镇守襄阳重地,蔡瑁亦是安心。

    眼下,蔡龙暗暗察觉到襄阳城内多有变故,军心不定。当夜,蔡龙聚集城内蔡氏将领私下商议。

第七百九十二章 刘备势起(中)

    “近rì那伊机伯与城内其余将士多有接触,定是有所图谋,诸位定要谨慎提防。莫要坏了族长大事!!”

    “哥哥!何必这般小心,小弟我这就领兵将那伊机伯捉拿,然后再严加拷问,我就不信揪不出这些反贼!!!!”

    蔡虎一听,立马大声吼道。蔡龙眉头一皱,刚yù张口。忽有兵士赶来急报,说城中起火,蔡氏部署皆受到偷袭。同时城内南、北二门守将皆被人所杀,此时二门大开,城外正有两支兵马正火速朝南、北二门火速杀来!

    此报一落,顿时一众蔡氏将领皆面sè剧变。蔡龙赶出楼台,望向城内。只见城内四处火焰张天,起火之处,皆是其部署安置位置。同时城外南、北方向,喊杀声震天裂地,震得人心惊胆跳。

    “不好!!那伊机伯果真要造反!!!诸位快快赶回其部,指挥兵士抵挡反贼!!!二弟你与我各领一军,抵挡城外敌军!!!!”

    蔡龙疾言厉sè迅速做好安排,蔡氏诸将领命而去。蔡龙、蔡虎急上马匹,赶往起火之处。此时城内校场,伊籍正指挥兵士袭击蔡氏部署。蔡氏部署受到偷袭,四周火势正猛,被伊籍所引兵马杀得手无足措,纷纷逃散。

    少时,忽然间逃散而去的蔡氏兵马在一道厉声喊叫声下,迅速地集聚起来。伊籍神sè一凝,正见人cháo之内,蔡龙骑一匹快马,正暴速杀来。伊籍深知蔡龙厉害,不敢正面抵挡,拨马就逃。蔡龙引军厮杀一阵,震住局势,随即立即点齐五千兵马,杀向南门而去。

    与此同时,张飞引三千兵士,已冲至南门,刚入襄阳城内。远处巷子传来一阵马嘶兵戈震动之声,张飞环眼一瞪,立即纵马冲去,扯声大吼。

    “杀呐!!!!!”

    蔡龙正急引兵冲来,猝然间只觉一声暴吼声在耳边炸开,心神剧荡。蔡龙定眼一望,只见一员如同凶煞鬼神的将领提着一根丈八蛇矛飙飞而来。蔡龙吃了一惊,连忙提刀迎住。电光火之间,两马相冲。张飞蛇矛挥起,奋力扫向蔡龙,蔡龙急持刀挡住。砰的一声巨响,蔡龙虎口震裂,脸sè大变,暗付这黑厮端的厉害!

    张飞满脸恶相,矛出如同暴雨之势,猛刺蔡龙。蔡龙与之硬抗十几回合,落尽下风,四周兵士见张飞这般悍勇,皆起惊sè。蔡龙刀式越渐凌乱,猝然间,张飞察觉到蔡龙露出一个空档,暴喝一声,丈八蛇矛立即刺出。

    “死!!!!”

    只见丈八蛇矛如同化作一道无影迅雷,击打在蔡龙的身躯,瞬间穿透而去。蔡龙惨叫一声,双目尽是不可置信,仿佛无法明白这襄阳城内何时出现了这等恐怖的煞神。不过他已无法思考太多,身体的体力迅疾流逝,坠马而死。

    蔡龙一死,那些蔡氏兵士立即士气骤落,战意尽失,慌乱逃去。张飞引军冲杀,径直杀入襄阳城内,正好遇着伊籍被数员蔡氏将领率军围杀。张飞暴喝一声,即挥军杀去。张飞首当其冲,冲得最快,两个蔡氏将领措手不及,皆被张飞刺落马下。张飞如同虎入羊群,提枪策马,快速地击杀一个个蔡氏兵士。不久围杀伊籍的蔡氏部众,被张飞杀散逃去。张飞救了伊籍后,听到北门边喊杀声最是激烈,张飞环眼暴shè两道凌厉杀光,遂向北门杀往而去。

    却说,糜芳和高文领军冲到北门,蔡虎已领军杀至。糜芳忙指挥兵士作战,奈何蔡虎勇猛,前去抵挡的兵士皆被杀破。糜芳、高文拼死抵挡,眼见蔡虎将要杀到糜芳面前。

    就在此时,又是一声雷霆般的喝响暴起。

    “燕人张翼德来也!!!!”

    人的命树的影。张飞名号一报,蔡虎顿时吃了一惊,糜芳趁机逃开。此时又有一部残兵赶来,告之蔡虎,其兄蔡龙已被张飞所杀。蔡虎一听其兄被张飞杀死,顿时双目冲血,竭斯底里地暴吼一声,状若疯狂地朝张飞杀去。

    张飞见蔡虎迎来,冷然一笑,加鞭而行,如同一根巨大的脱弦之箭飙飞向蔡虎。蔡虎全身尽是怒恨之火,亦连拍马匹,眼见两人相近,蔡虎大锤一起,立马打向张飞面门。张飞持蛇矛格挡,蔡虎那足有三十多斤的大锤竟无法荡动张飞蛇矛一丝。蔡虎脸sè不禁涌起惊异,张飞脸上那抹冷笑更胜,奋力持蛇矛一推,那巨大的力量,令蔡虎手中大锤顿时失去控制。就在此时,张飞蛇矛迅动而起,蔡虎刚止住大锤的冲势,稍定神时,却发现张飞蛇矛已刺到面门。

    咻的一声,令人毛发竖起的破体声起。只见蔡虎的头颅骤然爆开。张飞瞬间击杀蔡虎,如同一尊无敌煞神降临于世。蔡氏部众吓得魂魄惊飞,抱头鼠窜,乱逃散开。

    糜芳、高文见势,立马指挥兵马掩杀而去。张飞纵马驰骋,领一部jīng兵,在城内冲杀。糜芳、伊籍、高文等人则指挥兵马围剿城内蔡氏部众。一夜间,襄阳城内,如化作血sè地狱。

    死于张飞蛇矛之下的蔡氏将领,大大小小近有五十几人。张飞俨然成为了蔡氏之人闻风丧胆地梦魇,那极度恐怖的身影,如是阎罗王的化身。

    混杀直至天明,城内再无蔡氏部署,能逃出者仅有千余人。张飞夺了襄阳城后,加之伊籍带领来投的万余兵力,麾下兵马近有一万六千多人。张飞将襄阳城内缴获物资、军备皆赏赐于各部兵马,同时又下令不得sāo扰百姓。安置皆定,张飞令军士先做歇息,遂又打开诸葛亮先前给予的锦囊,依计行事。

    却说蔡瑁尚且不知,襄阳已落于张飞之手,正率残军赶往襄阳境界。来至一处山脉时,忽然一阵飓风袭来。蔡瑁被这阵怪风吹得心里直打颤,或许因为在新野之战,他连番受到伏击,以致此时jīng神错乱,神经过敏。

    怪风过后,蔡瑁jīng神稍定。突兀之间,两道炮响暴起。糜芳、伊籍率兵从左右杀出,蔡瑁大惊,连忙催军赶前逃去。就在此时,前路又有一支人马拦路,当先大将,乃张飞也,大叫吼道。

    “恶贼!!襄阳早被我夺下啦!!快来纳命!!”

    蔡瑁听言大惊失sè,拔马正想后退时,此时惊变又起。在后军的傅巽猝然扯声大喝。

    “蔡德珪擅改先君遗命,大逆不道,是为逆贼!你等若助恶为虐,异rì死于九泉之下,何面目复见先君乎?”

    傅巽喝毕,遂引其心腹将士在后抵住拦杀。蔡瑁听言大怒,恨不得立刻冲去撕裂傅巽。

    “傅公悌你敢倒戈相向!他rì回到武陵,必尽杀你家中老小!”

    傅巽冷然而喝,无畏应道。

    “只怕你今rì便要命丧黄泉!!!”

    就在蔡瑁和傅巽两人对骂间,张飞已杀破前军,眼见快要杀到蔡瑁面前。蔡瑁慌乱,急往左逃去,被伊籍挥兵挡住,又往右边逃去,亦被糜芳兵马所挡。蔡瑁眼见无路可走,此时在其身旁一将校冲至蔡瑁面前,凝声喝道。

    “蔡将军此时若不舍命拼杀,必被擒也!”

    蔡瑁定眼一望,此人乃其府中食客,名叫荆象。半年前投于他的麾下,因武艺不俗,蔡瑁令其随军出行,保护左右。蔡瑁一听荆象之言,立马大喝一声,令兵士拼死往后突破。

    此时蔡瑁部众,前后左右皆遭兵马围杀。荆象护住蔡瑁一路冲杀,傅巽忙令兵士组阵去挡。哪知这荆象甚是悍勇,以身保护蔡瑁,冲破人cháo。身上多有伤口,却仍旧攻势犀利。蔡瑁因此得以冲脱,傅巽双目喷火,拈弓上箭,一箭shè向蔡瑁。蔡瑁不知躲避,听得箭破虚空之响时,发觉箭矢已快到面前。荆象看得眼切,竟策马加快冲前,那箭正好shè中他的右臂。荆象大喝一声,挥刀砍散扑来的兵士,护着蔡瑁夺路而去。蔡瑁一逃,其部众顿时乱了起来,抱头鼠窜向四处逃开,因其部人多,局势一时间混乱起来。张飞yù要追杀,但怎奈面前人马太多,难以追上。

    “可恶!!竟被这蔡德珪逃去了!!!”

    张飞甚是不甘扯声大喝,另一旁的糜芳,却是望着荆象的背影暗叹道。

    “蔡德珪这等无义之人,竟有如此勇士追随。实在令人惋惜呐!”

    之后张飞、糜芳、伊籍、傅巽围杀一阵,擒下大半残兵,逃散者仅有数千人,其余皆被击杀。

    蔡瑁死命而逃,此时身边仅剩下不到二千残兵。张飞等人稳住局势后,很快便各派追兵来追杀蔡瑁。

    蔡瑁哪敢歇息,星夜赶路,望武陵一路逃去。在逃命途中,蔡瑁遇着从襄阳逃回的蔡氏部众,连忙询问襄阳之事。众人告之,张飞联合谷城县令高文还有别驾伊籍策反,张飞将蔡龙、蔡虎兄弟击杀,已夺了襄阳。襄阳蔡氏万余兵马,几乎被歼灭殆尽,其余刘表旧部皆投诚于张飞麾下。

    蔡瑁听闻火气直涌上头,一口血液喷出,眼睛、鼻子亦爆出血液,昏死过去。

    于此,蔡瑁所领的八万大军,几乎毁于一旦。而他在襄阳的兵马,亦尽数丢失。

    只是诸葛亮所布计策,远不止此。就在蔡瑁逃命赶回武陵之时。武陵亦发生天大的变故。

    却说,蒯氏兄弟与刘备早有协定。当蒯氏兄弟听闻蔡瑁大败于新野,立即通知隐藏于军中的太史慈、文聘统领昔rì回归武陵的二万兵马,趁机夺了武陵。蔡瑁留守在武陵的兵力仅有一万,岂能抵挡住太史慈的二万jīng兵。武陵县不rì即落于太史慈之手,刘琮还有一众荆州文武,尽被太史慈所擒。

    数rì后,蔡瑁面sè苍白得可怕,如同一具丧失了灵魂的尸体,将要逃到武陵时。荆象忽然进谏。

    “主公且慢,这诸葛亮谋略如此可怕,先rì遣回二万兵马之举,其中必是有诈。只怕此时,武陵亦如襄阳那般,落入了大耳贼之手!”

    蔡瑁一听,顿时浑身打了一个寒战,双目神sè复杂,又有怒恨又有不甘而且还有浓烈的畏惧。时下蔡瑁已被诸葛亮的计谋挫得失魂落魄,心中无计,急忙向荆象问道。

    “若是如此,我该若何!?”

    “蔡将军何不进往南郡?”

    荆象见蔡瑁这般落魄之相,心里一喜,随即凝声说道。

第七百九十三章 刘备势起(下)

    “南郡?那里距离江东甚近,此时我军受此大损,南郡岂是安身之所!?”

    蔡瑁脸sè大变,疾言厉sè喝道。荆象却是平淡,轻声回道。

    “蔡将军稍安勿躁。时下荆州多有反抗蔡将军之声,大耳贼在荆州深得人心,眼下又占有大利,只怕不需多久,整个荆州便要落入此人手中。若不算武陵一万部众,蔡将军手上兵马仅剩二万余人。岂能抵挡大耳贼之强势。某有一计,可使荆襄之民,安如泰山,又可保全将军名爵。”

    蔡瑁听言,原本黯淡无光的双目即暴起灿然之光,仿佛在绝境中抓得救命稻草般,连忙向荆象问道。

    “计将安出?快快说来!”

    荆象拱手作礼先拜,遂凝神而道。

    “不如将荆襄九郡,献与江东孙策,孙策必重待主公也!孙氏坐拥江东、扬州、交州之地,拥兵近有二十万余,各部jīng兵在江东cāo练蓄养已久。且孙氏麾下猛将无数,如其主孙伯符、周幼平、黄公覆、程德谋等皆有万夫莫敌之勇。谋臣个个皆是世间人杰,特别是那周公瑾更被天下人称为世上第一智者,此人智高如妖,韬略谋策拈手便来,且统兵有道,自其入仕孙氏麾下,从无败绩。有此人坐镇,我等便不必忌惮诸葛亮之谋。再者,鲁肃、顾雍、张昭皆是有名谋士。若将军得江东所助,必能剿灭大耳贼之恶势!!!”

    蔡瑁听言,神sè剧变,厉声喝道。

    “是何言也!!!我受先君遗命,临危托孤于我,今若不顾其子安危,远遁而去,再将荆襄之地送予他人之手!!此实乃大逆不道也!!!”

    就在此时,旁侧的邓义亦附和而道。

    “荆壮士之言是也。夫逆顺有大体,强弱有定势。今大耳贼多得逆贼相投,前番作战我军兵士又多被俘虏,以大耳贼那假仁假义,只怕这些俘虏,不需多久,便被其迷惑,投于其麾下。眼下大耳贼其势正大,在荆州又得人心,将军拒之,如同以卵击石,螳臂挡车。

    且此时荆州外患未宁,内忧又作。我军连番挫败,但闻大耳贼、诸葛亮之名,军中兵士未战而胆先寒,安能与之敌哉?“

    蔡瑁脸sè连变,眼中不由露出几分凄楚之sè。他本坐拥荆州之地,麾下近有十四万兵马,转眼间竟落得如此地步。蔡瑁心知,这全乃那诸葛亮谋策所使,虽然诸葛亮出山不久,与蔡瑁不过只有数战。但若说蔡瑁一生最为恐惧之人,必定是这诸葛亮。此番,他可谓败得彻底,若非得以勇将死士多番相救,他早已命丧九泉。

    蔡瑁痛苦无比地叹了一声,缓缓而道。

    “诸公善言,非我不从,但以先君之业,一旦弃与江东孙氏,恐贻笑于天下耳。”

    荆象听言,冷然一笑,目光赫赫,望向蔡瑁。

    “将军自料比那大耳贼何如?”

    蔡瑁牙齿一咬,死死逼出三字。

    “不!如!也!”

    荆象疾言厉sè,遂而再道。

    “大耳贼兵强将勇,诸葛亮足智多谋。先败曹子孝五万大军,时rì又连番谋策,火攻水计,摧将军八万兵马于新野,时今其得之襄阳。其势崛起,不可抵挡。若武陵当真如我所言,已被其取,将军岂有回天之力。投诚江东孙氏之谋,乃长策也。将军不可迟疑,致生后悔。”

    “是也!还望将军莫再犹豫。否则一旦大耳贼大势建成,天下之大,能与之相并者,亦唯有曹、文、孙三者!”

    邓义附和而道。蔡瑁极为痛苦地再叹了一口气道。

    “诸公见教极是。我已知如何抉择!”

    蔡瑁说毕,便传令兵士,立即赶往南郡而去。蔡瑁虽是不甘将将荆襄九郡,献与江东孙氏。但比起他与刘备的滔天仇恨,他纵有再多的不甘,亦愿为之!!!

    蔡瑁一众残兵败将火速往南郡而前,蔡瑁一边死咬着皓齿,双目发黑透着无尽怒恨,在心中嘶声大吼道。

    “大耳贼、诸葛孔明!!!你等将我逼得如此落魄,若不亲手诛杀你等二人!!我蔡德珪誓不为人!!!!!”

    蔡瑁大势已失,如同一头丧家之犬,败走南郡。而正如荆象所料,武陵已落入太史慈之手,而就在不远处,太史慈早已布下天罗地网,重重埋伏,等候蔡瑁自投罗网!

    在武陵境界内的某条山脉,太史慈等候蔡瑁许久,仍未见得蔡瑁。太史慈想起诸葛亮先前吩咐,眼sè稍起惊sè,连忙命一队快骑前去打探。半个时辰后,那对快骑回报,果然在数里外发觉到有兵马军队的行迹。不过忽然却改变方向,往南郡的方向去了。太史慈听罢,眼sè稍稍变得凝重,暗付道。

    “看来确实如军师所料那般,蔡德珪身边果然潜伏了曹cāo人马。眼下蔡德珪转走南郡,必是去向江东孙氏求救!”

    诸葛亮智多胜妖,岂不知前番曹cāo忽然重赏刘备,定是有所图谋,加之后来荆州谣言四起,诸葛亮已渐渐怀疑,曹cāoyù要趁刘表病危,使荆州大乱。诸葛亮心知曹cāo麾下谋臣皆是人杰,特别是郭嘉、贾诩二人,更不容小觑。曹cāo此番出手,必不止此。诸葛亮大约猜到,曹cāo应会在蔡瑁身边派人潜伏,进而教唆。

    如同诸葛亮所料,那荆象正是曹cāo安排埋伏在蔡瑁身旁的细作。荆象本是青州之人,随曹cāo征战四方已有五、六年之久,又因其心思谨细,勇猛过人,当下于曹cāo麾下虎卫军内,任都尉一职。荆象受郭嘉之吩咐,在半年前独身来到荆州,投靠了蔡瑁,一直伺机而动。

    眼下势局正如郭嘉所预测般发展,蔡瑁大败于刘备之手,已被逼得走投无路。荆象趁机谏言,让其求救于江东孙氏。一旦孙策当真趁荆州大乱,出兵攻取,即时荆州势局将会乱得翻天覆地,在多方势力混杂下,谁将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尚且是未知之数。后事如何,但且静观其变。

    却说太史慈发觉蔡瑁远走南郡,当即派人赶回樊城禀报。此时襄阳、武陵已落于刘备之手,刘备势力顿时大涨,崛起之势,快得令人不禁诧异。

    而另一边在江夏郡内。在蔡瑁尚未出兵新野之前,刘琦在一队从骑的护送下,回到了江夏西陵城内。

    此时韩玄刚收到蔡瑁传来的密令,知得荆州即将大乱。蔡瑁所发密令,既是吩咐韩玄,若是刘琦回到江夏,暗中将其杀害。韩玄虽才能庸俗,但却是心思细密之人,他心知蔡瑁势大,拥兵自重,刘表病重,荆州迟早落于蔡氏之手,因此早已向蔡瑁暗中投诚。

    韩玄得知刘琦归来,大喜过望,心想若是替蔡瑁铲除刘琦这一心腹大患,他必得蔡瑁重赏。不过刘琦毕竟是刘表长子,韩玄不敢明目张胆地痛下死手。韩玄思定后,当下先亲自出城郭相迎。韩玄见过刘琦,两人礼毕,韩玄立马详装紧张地向刘琦问道。

    “大公子可有见得主公!?主公病情如何!?”

    刘琦虽然生xìng懦弱,但识人眼光却是不差,他早知韩玄这一jiān贼暗中已向蔡氏投诚。刘琦心中冷笑,暗付道。

    “jiān贼,就让你再猖獗一阵,迟早取你项上头颅!”

    刘琦想毕,立即泪光上涌,向韩玄泣声而道。

    “我父病重,命在旦夕,但蔡德珪却令人把守府中外门,不让我见。琦多求无用,寻遍城内重臣,亦无人理会。万念俱灰之下,琦亦只好回来江夏,望能守住此地,令我父安心,早rì安康。”

    “蔡德珪竟敢如此!!大公子,要不我等在江夏起兵,杀往汉寿,到时我就不信那蔡德珪还会多加阻拦!!!”

    韩玄听言,详装大怒,厉声喝道。刘琦知他虚伪,不过亦不揭穿,摇首急劝道。

    “韩将军稍安勿躁。蔡将军有言,说琦奉父命镇守江夏,其任至重,rì前擅离职守,前往相见,若我父得知必生嗔怒,病将转增,非孝也。琦细心一想,亦觉如此。蔡氏一族,功德如海,荆州能得以安稳,全仗其力。韩将军万万不可轻举妄动,寒了蔡氏之心。”

    韩玄在刘琦眼目内,发觉几分畏惧之sè,心中暗笑刘琦懦弱无用。两人谈了一阵,韩玄遂引刘琦入城,刘琦与一众从人,皆回城内郡衙安歇。

    韩玄告辞刘琦之后,即派人唤陈横、金旋、巩志三将于府内商议。陈横献计道。

    “不如将军在府中设一宴席,邀他饮宴,表面是为其接风洗尘,暗地里却埋伏刀斧手。我等三将引军在府内藏着,将军以砸杯为号。我等一听得声响,立即引军杀出,将那刘琦砍成肉酱!”

    韩玄听言大喜,当即令陈横、金旋、巩志各去安排。与此同时,在另一边刘琦回到郡衙后,并无歇息,而是带着数人向城内黄忠府邸疾奔而去。

    刘琦此番回来江夏,乃是依诸葛亮的计策而行。在诸葛亮的计策中,黄忠乃至关重要的人物。刘琦一边行走,脑里一边想起昔rì诸葛亮之言。

    “黄汉升乃忠义之士,虽今年近五旬却有万夫不当之勇。且此人在江夏极有名声,深受军民爱戴,被誉为乃江夏屏障。大公子若要稳江夏,必须说得此人来助,即可马到功成。”

    诸葛亮的话,刘琦自然谨记心中。当下刘琦来到黄忠府内,下人通报完毕,黄忠急急冲出,倒履迎之。

    “末将黄汉升见过大公子,有失远迎,还望大公子勿怪。”

    黄忠拱手作揖,谦卑有礼,毫无虚假之sè。

    刘琦对人谦和,且其懦弱之名,人所皆知,因此在荆州一般官僚对刘琦毫无敬重之心。像黄忠这般,绝无所有。刘琦当即对黄忠生了几分好感,与黄忠叙礼罢,黄忠正yù请刘琦入府说话。忽然黄忠脸sè一变,一双虎目投shè出巨大的光华,死死地盯着刘琦身后一人。

    只见那人长得甚是奇异,魁梧的身躯足有三个汉子般巨大,双臂如有撕虎擒狮之力,目光充满一股吞天之势。

第七百九十四章 刘琦进登大位(上)

    而且更为可怕的是,这巨汉身上散发的迫力,竟让黄忠暗暗察觉到几分威胁。**

    “这位壮士天生异相,必是了不得之豪杰。不知可否告之大名?”

    黄忠作揖先是施礼,时下那人不过是刘琦从人的身份,却得黄忠这般大礼,黄忠府中下人见得都不由生出异sè。

    那巨汉却是平淡,欠身回礼,便道。

    “某身微名轻,将军乃世间豪杰,某岂敢将军面前放肆。”

    黄忠听言脸sè一冷,刘琦遂在旁急低声说道。

    “黄将军且先进府谈事,此番琦有大事相求。”

    黄忠眉头一皱,微微颔首,便引着刘琦进入府中大厅,喝退府中下人。刘琦亦只带刚才那位巨汉,其余从人皆令其在厅外守候。黄忠见刘琦对那巨汉尊重无比,又留下听事,顿时对那巨汉更是好奇。刘琦和那巨汉暗中交流眼sè,神sè一凝,忽然说出了巨汉的身份。

    “刚才人目杂多,有些话不方便明说。黄将军,此人乃是刘皇叔结拜二弟,潘无双也!”

    “竟是无双上将潘无双!公之大名,如雷贯耳,老夫早有听闻!今rì幸得见公之尊荣,果然不同凡响!!”

    黄忠虎目顿时瞪起,惊呼而道。他本就觉得此人定是来历不凡,却无料到竟是那打遍天下无敌手的无双上将。昔年,潘凤与‘将王’吕布,单打独斗,却仍能不落下风,平手收场,足可见其武艺之高。后来潘凤更与天下各个盛名勇士对战,如‘恶来’典韦、‘虎痴’许褚,‘龙胆’赵云,‘小霸王’孙策。潘凤皆以保持不败,昔年更一斧劈死袁绍麾下大将颜良,而使得袁绍于白马落败,痛失先机。黄忠对潘凤一直颇有敬重之心,而此时其兄刘备,在荆州得以民心所望,黄忠亦曾有拜见之心。不过因军务缠身,一直未有见得。

    “黄将军谬赞了。黄将军老当益壮,年近五旬,仍能shè杀江东猛虎孙文台,天下为之一惊。潘某今rì得见,实是荣幸至极!”

    潘凤拱手作礼,两人四目对视,各是赏识。两人一番寒暄后,潘凤向刘琦暗投了一个眼sè。刘琦微微颔首,脸sè一凝转身向黄忠问道。

    “素闻黄将军乃忠义之士,时下荆州外患内忧,势局动荡不安。将军有何策也?”

    黄忠一听,心里遂荡起阵阵涟漪。**荆州所处势局,他岂会未有发觉。北方曹cāo虎视眈眈,南方孙策蓄兵势壮,此为外患。而此时刘表命在旦夕,蔡氏把持重权,若刘表一旦逝世,蔡氏定会趁机拢权,图谋荆州。

    对此,黄忠一直心有忧虑,奈何他人微言轻,有心而无力。此时大公子刘琦,向他问计,黄忠难免心cháo滂湃,当即拱手而告。

    “依老夫之见,大公子应谏告主公,暗中分削蔡氏势力,再遣大公子回荆州处政,以公子为首,聚集蒯越、蒯良兄弟等忠义之士对抗蔡氏,与其分庭抗礼,以此来稳内局。至于外患,北有刘皇叔把守新野门户,可无忧也。南有韩将军坐镇,老夫愿肝胆涂地辅佐韩将军,以保江夏万无一失,还请大公子不必忧心。”

    黄忠所谏确实是妙,不过黄忠却不知,时下刘表已经逝世,荆州已发生惊天动地的变故。黄忠一席话落下,潘凤和刘琦面容皆露出喜sè。

    黄忠敢于进谏,削弱蔡氏的势力,可见其并不像韩玄那般,暗中投靠了蔡瑁。

    “黄将军果是忠义之士!我父在天之灵,亦欣慰也!”

    刘琦喜极而泣,仰头呼道。黄忠却是脸sè剧变,虎目大瞪,忙问道。

    “大公子此言!!!难道主公已!!!”

    刘琦双目一眯,目光内尽是怒恨之sè,当下从衣袖内拿出刘表的遗属,递向黄忠,同时一一告之蔡瑁恶行。黄忠急拆信而观,一边听着刘琦的言语,老泪众横,悲怆不已,哭不止声。刘琦触景动情亦随之而泣。潘凤在旁相劝二人,自然不在话下。

    少时,哭声渐止。黄忠通红的虎目内,尽是滔天杀意,双膝一跪,向刘琦厉声说道。

    “蔡瑁大逆不道,擅改先君遗命!老夫不才,但愿以微薄之身,助大公子重夺荆州大位!”

    刘琦急扶起黄忠,凝声而道。

    “黄将军快快请起,若得黄将军所助,大事可济也!”

    “不知大公子可有计策?”

    黄忠遂又向刘琦问道,同时目光暗暗地瞟了潘凤一眼。他心知,潘凤既然随刘琦来到江夏,刘琦必定先前早已寻找过刘皇叔商议大计。刘琦重重点头,随即低声而道。

    “蔡氏势大,拥兵自重。眼下荆州唯有我叔父刘玄德能与其对抗。且先父亦有遗命,要我与叔父同理政事。先前我已与叔父有过商议,黄将军所有不知,叔父麾下军师诸葛孔明,乃旷世奇才。对于剿灭蔡氏之事,诸葛孔明已有计策。即时我等只需取下江夏,其余之事,皆有诸葛孔明布置,黄将军不必多虑。”

    “诸葛孔明,岂不是那出计助刘皇叔击退曹子孝五万大军的奇才?”

    黄忠一听诸葛孔明之名,顿时脸上涌起几分喜sè。刘琦露出一丝笑容,颔首应道。

    “正是!”

    “若有此人出谋划策,大公子可安枕无忧矣!不知我等要如何取之江夏?”

    “韩玄在江夏手握重兵,此人乃jiān诈之徒,早与暗中降了蔡瑁。此时我回至江夏,他必然yù要害我,来讨好蔡瑁。诸葛先生料定,韩玄必有招数。我等暂且静观其变,即时我会令人通知黄将军。还望黄将军到时出手相助,若能诛杀韩玄此人,江夏便可兵不血刃而取之!”

    刘琦双目聚光,不知为何,自从他得以刘备、诸葛亮的协助,他的自信心膨胀了许多,懦弱的xìng子亦变得坚韧不少。亦或许是,时下家中生有剧变,危难之中,令刘琦成熟了不少。

    “韩公竟然投靠了蔡瑁!兹事体大,大公子可有铁证?”

    黄忠听言却是大惊失sè,脸sè甚是复杂。他毕竟是受韩玄所统,一生忠义的他,确不愿做以下犯上的逆举。刘琦冷然而笑,与黄忠速道。

    “黄将军不必多疑。韩玄是忠是jiān,无需多久便能清楚!”

    刘琦、黄忠、潘凤三人商议一夜,遂暗自散去。黄忠送出刘琦、潘凤,眼sè多有疑虑,想到韩玄竟可能是jiān佞叛逆之徒,不禁摇首叹气而回。

    次rì,果然如刘琦所料,韩玄忽然在其府大摆宴席,邀请刘琦赴宴。刘琦派人通知黄忠,令黄忠先于城内校场,聚集一部心腹兵士,同时再派数名兵士在韩玄府外守候。若是听得府内有喊杀声起,即证明韩玄果真有加害刘琦之心。若是未有,则证明韩玄并无歹心,非是jiān逆之辈。

    黄忠听命而去,依照吩咐各做安排。另一边,刘琦与潘凤以至韩玄府中,韩玄请刘琦入席,潘凤于刘琦身后,跨刀而立,面无表情,那魁伟巨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巨山一般,甚是骇人。韩玄见潘凤气宇轩昂,不似一般人物,心中有所忌惮,先问潘凤名号。潘凤闭口不答,韩玄心怒,刘琦在一旁忙劝告,说潘凤乃是他赶来江夏路途中巧遇的豪杰。韩玄听毕,正yù喝斥几句,这时府内下人刚好捧上酒食上席。韩玄遂不理会潘凤,心中暗想即时等他信号一响,哪怕你是天下来的天兵神将,亦要被他的人马砍成肉酱。

    韩玄甚是热情,连番向刘琦敬酒。刘琦仿佛毫无提防般,一一相敬,谈笑自若。酒至半酣,韩玄忽然脸sè一变,向刘琦冷言而道。

    “大公子为人谦和,若是太平盛世不失为一明主。但只可惜眼下荆州腹背皆有大患之敌,乱世之中,谦和即为懦弱,大公子若为荆州之主,荆州难以保存矣!!”

    刘琦脸sè亦变,双目透光,凝视着韩玄。

    “韩公此为何意?”

    韩玄冷然又笑,忽然执起酒杯,仰头喝尽后,长叹了一口气。

    “我于早前已从蔡将军信中得知,主公已辞人世,大公子为何隐瞒主公已逝之丧报!?难不成大公子是怕我会加害于你?”

    “韩公乃荆州之臣,我父乃你之君主,韩公又岂会加害于我?”

    刘琦神sè丝毫未变,反而笑道。韩玄脸sè骤寒,死死地盯着刘琦。

    “大公子虽是懦弱,但却不是愚昧之人。你早知我已暗投蔡将军麾下,又何必要我明说!!?”

    韩玄话毕,忿然起身,拿起手中杯子就yù砸下。就在此时,潘凤早就驱身而动,一手抓住了韩玄手腕,那巨大的力气,顿时将韩玄的骨头生生捏碎。韩玄凄厉痛叫不止,整张脸痛得扭曲。藏在府内四周的,陈横、金旋、巩志三将立马各带着五十刀斧手一涌而出。潘凤毫无惧sè,一手抽起韩玄正yù,一掌将其拍死。刘琦却急声叫道。

    “潘将军!!诸葛先生有令,此人先不可杀!!!”

    潘凤听言,立即减了八分力气,一掌拍在韩玄的头颅上。韩玄只觉脑顶受到重锤敲击,震得将要爆裂,顿时昏死过去。潘凤一把甩开韩玄,立即抽出腰间刀刃,护在刘琦身前。刘琦亦掣出宝剑,双目透着无尽恨意,望着不断往四周涌来的兵马。陈横先见韩玄被潘凤一掌拍得昏倒,轰然大怒,持刀往潘凤踏步冲来。潘凤凤目骤暴厉光,一刀劈落,陈横看刀式猛烈顿时吓了一惊,忙提刀挡去。砰的一声巨响,潘凤力气之巨大,果然非同凡响,竟一刀就把陈横刀刃劈断,锋利的刀刃直落陈横面门。陈横眼珠瞪大,眼见着刀刃冲来,无比恐惧地惨叫一声。四周将士之间,陈横的头颅如同破开的西瓜般猝然分开两半。潘凤一刀就将陈横劈死,吓得一众伏军惊骇不止。潘凤踏前一步,夺了陈横的大刀,双手持刀,凤目圆瞪,睨视着四周人马。巩志反应过来,厉声大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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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介绍:
他,是一名孤儿。他,从小忍受着非人的训练。他,是一名特务,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身受重伤,阴差阳错地坐上了时空飞船。他被一个善良之人所救,当他醒后发现自己回到东汉末年,且距离‘黄巾之乱’,还有两年的时间。
他要生存,在这个‘权贵至上’的时代。他举上无亲,毫无背景,在这个乱世中步步艰难。但他有着来自后世上下五千年来的知识。他一步一个脚印,以区区白身,要在这乱世中谋取一席之位。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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