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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寒士谋txt下载     寒士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八章 威胁

    “闭嘴!声音小一点,惹来人的话。汝这命就没了!”

    文翰眼神一放,顿时杀意泯然,吓得柯拔乌水整个身子都缩了起来。真让人怀疑这柯拔乌水身上有无骨头,一点都不像个男人。果真是个胆小如鼠的人。

    “英雄好汉饶命呐~!汝想尔玛做什么,尔玛定是照做。莫要害尔玛性命呐。”

    柯拔乌水满脸求饶之色,放低这声音在喊,眼泪都快滴了出来。看得文翰是一阵气结,恨不得抽几下他那张猪一样的肥脸。

    “行了!只要汝按吾的话去做,吾不会伤汝性命。汝此时还是有用处的。”

    文翰翘起嘴,眼中神色又是不屑又是莫名,柯拔乌水被其瞧得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同时心中在想,自己一无野望,二无能力,又贪生怕死,对这汉将有何用处?想是这样想,但口中却不敢回答慢了,连忙应道。

    “是是是。尔玛是有用处的人。有何事英雄好汉尽管吩咐。”

    “立刻下令,让汝麾下所有兵马去袭击宇文族!“

    “什么!?”

    柯拔乌水听后,小眼睛都瞪得大了起来。满是疑惑,然后又摇了摇头,忽然变得硬气起来道。

    “不行!万万不行!”

    文翰不知他为何变得硬气,但他深知数十套折磨人的方法,对着柯拔乌水冷冽地笑了起来。二话不说,先扯了一块布匹塞住柯拔乌水的嘴巴,然后把他手脚四肢扯得脱臼,柯拔乌水痛得大呼大叫,流了满脸的眼泪。

    但嘴巴有东西塞住,叫的声音传出来并不大。他刚才下令后,那柯拔将领就再无过来巡逻,在外边守的护卫也被其叫走,怕妨碍了族长与宇文族的贵人。不过即使有守护在此,不细心听,也很难听见动静。文翰手法熟络,一手一撤一拉,将其骨头拉脱的瞬间,另一只手就立刻捏住了柯拔乌水的声带。

    文翰伸着脸,与柯拔乌水四目对视,发出的声音听在柯拔乌水的耳中,可谓是冷得五腹六脏都冻住一团。

    “汝尽管硬气。待会,吾会先将汝一片片指甲剥落,然后再剥脚甲,剥完后再讲汝的手指脚趾一根根的砍断。如果汝还受得住,那就恭喜汝了,吾会在汝这大肚子中剁一刀,一条一条的肠子撤出来。

    汝放心。吾会很小心很小心,不让汝昏过去的,汝知道吗,人体有一个穴位,只要被人按住了,就能时刻保持清醒,无论受到多痛的痛楚,都能保持最起码的神识。不巧,这个穴位吾亦得知。刚好用来侍候汝!”

    “呜呜~呜呜呜呜呜!!!!”

    文翰不理柯拔乌水好似发了疯地在叫,一手按住了柯拔乌水后背某个穴位,然后一手捉住柯拔乌水的某根手指甲,用劲一剥,十指痛连心,顿时痛得柯拔乌水整个人剧烈地颤动起来,差点痛昏过去。

    不过,确实如文翰所说的,那按住的穴位果真神奇,柯拔乌水感觉自己一条脑神经好似被压住了,即使那痛楚的冲击再强烈,却还能保持清醒。文翰冰冷地望着柯拔乌水整张脸因为疼痛而扭曲在一起的五官,没有丝毫的同情,一手又捉住柯拔乌水另一根手指,柯拔乌水想要反抗,却发现四肢无力又是疼痛,才记得自己的四肢都被面前这恐怖的汉人,全部弄脱臼了。

    柯拔乌水眼睛、鼻子一张一缩,在拼命地向文翰求饶。文翰仍是一副冰冷的面孔,五指利落地捉住了柯拔乌水的手指甲,一挑一剥,柯拔乌水身体猛地一颤,整条脊骨都绷直了,痛得泪水哗啦啦的流。

    两个没有指甲的手指,好似被火烧着,血液不断地在渗,柯拔乌水脸色一青一紫,扭曲的嘴型张动,好似在说,别再折磨尔玛,一切依尔所愿!

    文翰捉起一旁的利刃,顶在柯拔乌水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拔出塞在柯拔乌水嘴巴的布。柯拔乌水的声带,遭受文翰几番折磨,声音变得又沉又哑,在文翰寒冽的眼神下,身体就不觉又再痛了起来,连忙说道。

    “英…雄…好汉饶了尔玛…这琅琊武天非是那宇文…天佑的对手。若是尔玛此时反了宇文天佑的水,日后若是琅琊武天败了…这宇文天佑可不是…好相处的角色,尔玛定会遭到他百般折磨…生不如死啊~”

    这柯拔乌水倒也不笨,大局观看得挺透彻的。文翰听后,暗暗腹诽,随即又冷冷说道。

    “柯拔乌水,汝那侄子、族兄柯拔乌炎父子领兵来犯吾大汉领土,被吾用计谋死歼灭全军。汝这柯拔族与吾有着血海深仇。原本吾不想对汝指点一丝,但吾更不想这羌胡太早统一,所以接下来的话汝给吾听好了!

    汝说得不错。原本那琅琊武天就不是宇文天佑的对手,如果汝再帮那宇文天佑,这琅琊武天就必败无疑,而且败得很快,这时间不会超过二年。但是这二年后,琅琊武天被宇文天佑击败,整个琅琊族领地落入宇文族的版图内。

    汝想到时候,宇文天佑会容忍汝这实力不强,却拥有不少领土的柯拔族存在吗?答案一目了然!吾不知道汝与那宇文天佑私底下有何协议,但吾告诉汝,在没有平等实力的约束下,任何协议都将变成无凭空话!

    到那时,宇文天佑定会出兵攻打柯拔族!原因无他,就因为汝柯拔族实力太弱,却又挡在宇文天佑统一羌胡的面前!琅琊武天不是宇文天佑的对手,汝柯拔乌水更不是!用用汝这猪脑袋吧,宇文天佑有何因由不取汝这猪脑袋!”

    柯拔乌水一边在听,脸色一边在不断变化,一开始是因畏惧装着样子去听,但越听这心就越慌,听到最后,心脏猛地一颤,过了一段时间声带也好了许多,说话也变得较为清晰,不由自主地反驳道。

    “到时候,尔玛大可把柯拔族双手奉上,在宇文天佑手里换一个族老位置。尔玛亦是可以过得潇洒,至于柯拔族会不会沦为宇文族的附庸与尔玛无关。尔玛要求很低,只要保住自己便可以了。宇文天佑深知尔玛是个无能无野望之辈,对他毫无威胁,所以他定不会对尔玛出手,不会,绝对不会!”

    “哼哼,别那么天真!当汝双手奉上这柯拔族之时,就是这宇文天佑取汝这猪脑袋之刻!柯拔族虽然现今兵力空虚,但人口却不少!而汝始终是这柯拔族一族之主,而宇文天佑是姓宇文而不是柯拔!

    除非他将整个柯拔族的人杀尽,否则这一旦有人带头闹起来,可不容小觑。所以宇文天佑必须杜绝,这个带头之人出现。无论这个带头之人想法如何,或者他有没有这个能耐,宇文天佑当会秉着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思想,将他弄死!所以柯拔乌水汝这当族老的愿望,恐怕难以实现!”

    文翰的当头棒喝听得柯拔乌水不觉浑身冷汗,一阵又一阵地后怕。文翰翘起了嘴巴,看这火候还差些许,又在说道。

    “柯拔乌水,若是汝想把这命活久一点,再活久一点。那汝就与这琅琊族合作。琅琊族实力不差,若是加上汝柯拔族,就能与这宇文族对抗。甚至是平分秋色。现在情势,依吾估计,这琅琊、宇文二族,现正处于胶着状态。

    宇文天佑指望着汝做奇兵打破僵局,然后再以风卷残云之势,尽量吞食琅琊的兵马,琅琊族这一败后,定会实力大损。

    到时,宇文天佑的胜势已定,打败琅琊族只是时间问题。但是!若是,汝照吾说所,反过来去突袭宇文天佑的后方,宇文天佑始料不及,定会大乱,琅琊武天也不是傻子。当会趁此发动猛烈攻势,与汝配合,打得宇文族实力大损。

    到时,汝再与琅琊武天把这两家结盟的意义趁势一说,,琅琊武天定会应承。从此琅琊、柯拔二族共同进退,方可与这宇文族抗衡。汝这命就能活得长久一些。不过汝要谨记一点,琅琊、柯拔二族合则生,分则死!”

    柯拔乌水听得入了神,不断地点头,这一刹那文翰好似成为了他的幕僚,为他在出谋划策。而柯拔乌水只要有关自己的性命安危的事情,就会变得特别的认真。这一听,倒也听出了几分精粹。

    “尔玛,明白了。尔玛这就下令令这麾下兵马去偷袭宇文后方。”

    柯拔乌水忽然变得很干脆,这态度转变得太快,连文翰也一时适从不了,有些惊讶。不过,这样一来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一半了,剩下的只差确保这计划着实的执行下去。

    之后,文翰又怕泄露身份,刚才柯拔乌水可是告诉了那个巡逻队将领他与这宇文族的贵人在商讨事情,若是忽然又说向宇文族出兵,定会遭那人怀疑。所以文翰一不做二不休,令柯拔乌水先将其唤来,准备杀人灭口。

    那巡逻队的将领过来后,被柯拔乌水令其进来帐篷,那巡逻队的将领刚进来柯拔乌水的帐篷就发现满地血迹,还有几具裸露的女子尸体,正是大惊之时,旁边却是骤然间寒光一闪,一刀封喉。

    文翰收刀后,不禁望了一眼柯拔乌水,柯拔乌水满脸都是平静,好似一点都不为自己刚才所做之事感到羞耻。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迎接

    之后,柯拔乌水果然说到做到,叫唤几声,又叫来传令兵在帐篷外听令,颁布了向宇文后方出兵的军令。

    不过文翰生性谨慎,没有立刻撤退。而是盘腿坐在柯拔乌水一旁,监视着他。数个时辰后,曾有数个柯拔族将领因疑惑这柯拔乌水忽然改变主意,过来确认,柯拔乌水皆令其在帐外听话,把文翰的话照搬解释一番。

    这些柯拔族将领听着也有道理,也去了疑惑。不过,有几人曾想入账与这柯拔乌水当面说话,皆被柯拔乌水用身体不适为由拒绝。柯拔乌水出奇地配合,倒也让文翰省了不少麻烦。不过,文翰隐隐觉得此人隐藏很深,只怕不像是表面那么简单之人。

    柯拔乌水发现文翰望自己的眼神有些许变化,反而投了一个又是不解又是无辜的眼神,好似在说,尔玛这么配合,汝还有什么不满的吗?文翰很直接地将这个眼神无视,平静地继续监视柯拔乌水。

    过了一会后,整个柯拔族大营忽然动荡起来。大队的人马在聚集,一车车的辎重先被压了出去。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一车车的辎重,被运向了宇文族的方向。一个时辰后,共有一万八千柯拔族士卒的大部队人马出发了。

    这大营内留守的人仅剩二千,在刚才传话的过程中,柯拔乌水又特别交代他会迟点过去,又令其几个柯拔族将领无需等他,兵贵神速,去到后立即向宇文后方发动攻击。那些柯拔族将领知道,柯拔乌水出名怕死,以为他是避战也无多说。而且这柯拔乌水在与不在,作用并不大。

    又是过了三四个时辰。这时,天已亮透了,太阳升起。一缕毒辣的阳光从那被文翰用刀割破的帐篷后面的口子中,照了进来。刺得柯拔乌水眼睛有些发疼,又忽然地向坐在一旁的文翰开口说道。

    “英雄好汉。尔玛的兵马已走了三四个时辰,尔玛又令其,到后立刻进攻。现在即使尔玛令人骑马去追,追到时只怕尔玛的一万八千兵马已发动了攻击。一旦攻起来,就如射出的箭,一去无回头。

    这样一来,即使英雄好汉走后,尔玛想后悔也不可能了。所以,英雄好汉应该可以放心了吧。可否,把尔玛这四肢先是驳上。”

    文翰听后,慢慢地站直了身子,眯着眼睛望了柯拔乌水好一会。发现这人好似越来越看不透。柯拔乌水实在太过配合了,配合得让人觉得有些反常,但却不知这反常在哪。文翰甩了甩头,懒得再想。

    确实如柯拔乌水所说,这柯拔族兵马离开已有一段不短的时间,柯拔乌水又下了到后立刻就攻的命令,所以他想反悔是不可能。所以,文翰的任务至此可以说是完成了,可以功成身退。

    文翰向满脸谄媚笑容的柯拔乌水走了过去,手法熟络地为他驳回原本脱臼的四肢。柯拔乌水又是痛又是笑的转了转四肢,然后谄媚地向文翰问道。

    “多谢,英雄好汉了。若是英雄好汉待会想要离开,需要尔玛配合的尽管提出,尔玛有求必应。”

    文翰听后,站着望了柯拔乌水许久,张了张嘴巴,冷哼了一声,还是没说话。现这在大营内守候的兵马不多,仅有二千人左右。而关羽领着一千八百黑风骑,一直在不远处的山脚关注这里的一举一动,想其已留意到这柯拔族的动向,很快就会领兵来接自己。

    文翰早就与关羽商量后,有关事成后的撤退事宜。若是成功,这柯拔族留下的兵马定会不多,大可领兵过来迎接。到时候文翰会挟持柯拔乌水,以他做人质,逼在守兵马投鼠忌器。有一千八百黑风骑在,也不怕区区二千柯拔士卒。若是事后他们敢轻举妄动出兵来追,文翰也不在意,再杀二千柯拔人。

    至于失败后的撤退。文翰并没有去想,这并不是因为文翰不够谨慎,而是文翰有足够的信心和身手,认为自己不会失败。

    柯拔乌水见文翰没有理他,嘿嘿地笑着,张大这那张猪似的大嘴,又想在说话。文翰却突兀间,猛地伸出利刃,顶在柯拔乌水的喉咙上,用寒冽的眼神告诉他,汝很烦人,不要再吵!否则就是死!

    柯拔乌水立刻闭嘴,举起双手,也不敢笑了。在文翰的示意下,慢慢地坐了下来。

    哒哒哒哒哒哒!

    一会儿后,大营外的大草原忽然响起一阵整齐一致的马蹄声。整个柯拔族大营顿时乱了起来,一些在守候的士卒,认得这支个个兵甲漆黑得好似恶鬼的军队,不正是那支攻占了不少柯拔族部落的汉军队伍吗?一些柯拔族士卒知道这支汉军厉害,甚至与他们战斗过,吓得大喊大叫、四处乱窜。

    文翰听到外面那马蹄声与嘈杂的声音,腾地站起身子,一手捉住柯拔乌水后脖子处,另一手将利刃顶在其咽喉处,用不容反抗地口气令道。

    “出去。”

    “可是,外头!”

    “汝废话太多了!”

    文翰喝断柯拔乌水,柯拔乌水小命在文翰手中,哪敢有丝毫反抗。竟然文翰不怕被外头的柯拔士卒围攻,他柯拔乌水又怕什么。连忙照文翰指示,走了出去。这时,那五个假扮成柯拔斥候的黑风骑早就在不远等候,见文翰挟持着柯拔乌水走了出来,连忙跑了过去。周围一些柯拔族士卒,见自家族长被人用刀挟持,立刻用羌语叫了起来,不一会就有数百个柯拔族士卒围了过去。

    “退后,都退后!谁敢再前一步,尔玛要了他的狗命!”

    不用文翰发令,柯拔乌水就先是大叫起来。文翰快速地一望大营外头,果然见到关羽领着兵马正在过来。一边用刀挟持柯拔乌水,一边向大营门口走去。越来越多的柯拔族士卒围了过来,又是愤恨又是紧张地望着文翰,保持一段距离,跟着文翰的步伐不断移动。柯拔乌水不时在叫,令他们莫要轻举妄动。

    就在文翰刚来到大营门口之时,关羽领着一千八百黑风骑也刚好来到。文翰与关羽无需过多话语交流,一对眼神,就明白许多。

    “好了好了。英雄好汉汝的人马过来接汝,汝的安危得到保障,也可以放了尔玛了吧。放心,尔玛知道汝这支兵马的厉害,绝对不会派兵去追!”

    柯拔乌水见到关羽领兵来到,比文翰更是开心,因为他知道,这样一来他的小命就保住了。

    “哼。柯拔乌水,汝真是笃定啊。如汝所说,吾现在是安全了。但汝的小命却在吾的手上,汝就不怕吾现在取汝狗命!”

    文翰脸色突兀一变,变得森然。

    柯拔乌水却是不怕,堆起了谄媚的笑脸,呵呵笑道。

    “呵呵。英雄好汉曾经说过,尔玛是有用处之人。既然尔玛有用处,英雄好汉就不会取尔玛性命。而且,尔玛若是一死,只怕这柯拔族会大乱。英雄好汉费尽心思,冒着生命危险来这大营一行,可谓是前功尽弃。所以,英雄好汉绝不会在此时杀尔玛。”

    文翰听后,望着柯拔乌水的笑脸,脸色越来越冷。毫无预兆地一推柯拔乌水,将他推到后,双手握住利刃,就要往他心脏处刺落。

    文翰这一举动,可是把那些柯拔族的士卒吓坏了,顾不得再多,全部不约而同地向前冲去。关羽虽也吓了一跳,但很快做出反应,一声令下,所有黑风骑人员,搭弓上箭,瞄准这冲来的柯拔族士卒。

    “啊啊啊~不要啊!”

    柯拔乌水一声惨叫,肥油油的躯体一层层抖动起来,胯下一紧,竟流了一地黄色的带有骚wei的液体。

    文翰的刀,在距离柯拔乌水心脏不到半尺的位置骤地止住了去向。因为距离太近,柯拔乌水又叫惨叫。那些柯拔族士卒以为柯拔乌水遭到文翰的毒手,顿时火冒三丈,个个不要命地扑向文翰。

    “平射!”

    这时,关羽也下了命令!一千八百黑风骑,齐齐平射,无数箭矢形成一横列的平面,宛如雷霆,又快又急,将那冲来的柯拔族士卒硬是射退回去。许多柯拔族士卒中箭倒下,这箭矢不但快,还精准无比。一连射倒了前头几队人马,后头的柯拔族士卒剩下不多,个个面面相觑,不敢再向前。

    “退下!都退下!尔玛无事!”

    柯拔乌水又叫了起来,他一边叫,一边与文翰眼神对视。文翰好似想从他的表情中,找到一些想要找的东西。只是,文翰最终还是失望地摇了摇头。文翰慢慢地站了起来,这时在关羽后方阵列的一头通体好似黑绸,油光发亮,四蹄如雪的骏马主动奔向了文翰。正是文翰的爱骑,踏云乌骓。

    文翰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望着瘫坐在草原地上,一动不动,裤裆还是湿透的柯拔乌水。

    “柯拔乌水,希望汝记得汝那侄子族兄的教训。莫要犯吾大汉之威的事情。否则,虽远必诛!记住!”

    文翰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便拉起缰绳调转马头转身离去。柯拔乌水望着文翰的背影,那原本满是畏惧的脸色,稍稍变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章 阳山之下

    “不凡贤弟,汝为何在最后要作势杀柯拔乌水那胆小之辈?也不跟关某打个招呼,若是刚才关某命令下慢了一点,让那些柯拔族士卒冲了过来。那汝可就要被人剁成肉酱了。”

    关羽策马走在文翰的身旁,有些好奇地问道。文翰还在想着事情,突然听关羽一问,反应过来,不觉地回头望了望柯拔大营的位置,回想起昨夜的种种,脸色有些令人难以猜测地静静说道。

    “吾觉得这柯拔乌水不似表面上那么简单。至于有何依据,吾也不知。就是感觉。所以在最后才试探一番。吾原本以为,他一定是料吾不会杀他,从容不迫地望着吾那利刃下落。好在他那麾下面前逞威风。

    不过,吾却想错了。没想到,他一点不顾脸面大声求饶,还吓得失禁,作为一族之长的他,可谓是丢尽了整个柯拔族的脸面。”

    “不凡贤弟定是多虑了。关某观此人神态、行为都如传闻一般不堪。哪有不凡贤弟想的那般高深莫测。而且,这样一来,这羌胡近几年的形势都会如不凡贤弟所设计的进行。那是好事,不凡贤弟为大汉做的已是够多了。

    吾等一路下来,不知救了多少批汉人百姓,攻占了多少羌胡部落。大大少少的,近有半百场战斗。战绩灼灼,吾等此次归去,可谓是功成身退!”

    “这也全靠云长哥哥、高将军还有这支黑风骑的威猛,才取得此好成绩。吾作为领军大将,只不过出些小谋小策。不过,吾等终于要回去大汉了。这将近半年在这羌胡大草原,吾有些想家了…”

    “是啊。关某亦有些许这想家的思绪啊。”

    文翰、关羽一边聊着一边不由将目光投向大汉的方向,他们的思绪好似也感染了跟在他们身后的一千八百黑风骑,个个也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了同一个位置。

    文翰等人离开不久后,在柯拔乌水的帐篷内,柯拔乌水坐在大座上,帐篷内的血液、尸体以被人清走。柯拔乌水也换了一条干净的裤子,他正满脸阴毒地向跪在他面前的一斥候兵,下达命令。

    “传令下去,组织一支汉语不差的百人的队伍,打扮成汉人商人,护送二万黄金到洛阳城。交给那十常侍之首‘张让’!这里有一封密信,到时汝就说,是北方的友人送来给他的。请他莫要推迟,定要收下。若是事成之后,尔玛还会再有重金感谢!还有,尽快去赶这行程,必须赶在这汉将回去洛阳朝见那大汉皇帝前,把这黄金与信送到!”

    “尔玛明白了,族长大人!”

    “记得,事关重大。这二万黄金定要着实送到此人手中。若是此人不收的话,就交给另一个权力不低于他的赵忠。这二人出了名爱财,这名声都传来羌胡这里,定会有一人愿意收取!好了,出去吧。”

    柯拔乌水说完后,挥了挥手,令这斥候兵离去。那斥候兵做了一胡礼,很快就退去了。当他离开不久,柯拔乌水肥油大脸猛地一抽,一手捉烂了桌案扶柄,囔囔道。

    “文不凡!汝让尔玛丢尽了脸面,杀了尔玛柯拔族这么多的兵马。就如汝所说,汝与尔玛柯拔族有着血海深仇!汝想就这样大摇大摆地离开羌胡境内,回去大汉接受封赏?汝真是痴心妄想!

    还自视甚高地在教尔玛做事,汝以为,就汝看得出当下形势吗!原本正是尔玛柯拔族左右逢源,韬光养晦,暗中积蓄实力的好时机。汝这样一搅和,把尔玛心中布置的计划,全都捣乱了一番。混账,简直就是混账啊!”

    柯拔乌水越说越是咬牙切齿,肥猪一般的大脸,变得无比的狰狞。

    以此同时,在另一边琅琊族与宇文族的交界处。

    宇文天佑的兵马与琅琊武天的兵马正在火拼厮杀,忽然一名骑着快马的宇文族斥候,跑到宇文天佑的身边,快速说了几句。说得宇文天佑脸色剧变,整张脸都青了,也不知那斥候说了什么,宇文天佑竟然撤兵了。

    琅琊武天虽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哪会放过这大好的机会,领兵从后一路掩杀,杀得大草原染成了红色,遍地尸野,宇文族士卒丢盔弃甲,死伤无数。逼得宇文天佑不得不留一支一万兵马去断后阻挡琅琊武天的攻势。琅琊武天的部队,毫不客气地将这美味的一万宇文族士卒包围吞食。

    后来,再追过去时,宇文天佑因争取不少时间,好似稳定了不少局面,又陆续作出一系列的部署。同时琅琊武天亦收到麾下斥候打探而来的消息,才知原来宇文族境内的后方部落被柯拔族出兵偷袭,以至于后院失火,宇文天佑不得不立刻赶回去灭火,现在正追杀柯拔族的兵马。

    琅琊武天瞬间就捉到了其中的战机和利益,立刻主动令麾下斥候主动联系柯拔族,表示希望同盟。然后捉紧这难得的机会,向宇文族发动一轮又一轮猛势攻击。宇文天佑一边承受琅琊武天的猛攻,一边要追柯拔族的兵马,首尾难以顾及,被弄得是头焦额烂,狼狈窘迫。同时宇文天佑可把这忽然反水的柯拔族给恨透了。

    原本以为是大好时机,就等这柯拔族的兵马作为奇兵去偷袭琅琊族后方,出奇制胜。未想到,这柯拔族却是忽然袭击了自己的宇文族,导致现今这一面倒的态势。宇文天佑几乎把整个宇文族的兵马都立刻调动起来,想要尽快的稳住局势。

    但同时宇文天佑亦心中明白,即使这局势稳了,他统一羌胡的野望看来要无限的拖延。经这柯拔族的反水,宇文族被琅琊族吞食了不少的兵力,未来这柯拔族与琅琊族定会结盟,来共同应付宇文族。饶是出名诡计多端的宇文天佑,此时亦是无计可施,只能呲牙咧嘴,捶着胸口地暗恨,自己错信这柯拔乌水!

    那边羌胡大境可谓是局势突变,乱得天翻地覆。这边的大汉边境,却也是人满为患。在羌胡与大汉的交界,阳山山脚。

    四处周围密密麻麻的站满了汉人百姓,这些汉人百姓大多都是面黄肌瘦,一看就知受了长年累月的折磨。他们个个脸上的表情,又是焦虑,又是期待,他们在等他们的英雄,给予他们自由的那位大汉汉将,军职仅为司马的少年。

    这些人潮当中,有一部分乃是大汉的士卒将领,只不过他们的人数实在比不上周围那些百姓,不过他们穿着精良的兵甲,面色有神,眼中聚光,倒也显得鹤立鸡群。他们亦是在等,等他们的大将、最高长官,正因这人的存在令他们自豪无比,同时每个人都以能追随此人,感到三生有幸。

    “高将军。不凡为何迟迟未归,从汝回来那天算起,这都过了好几天的时间。一开始只有吾等军人士卒来接应,后来这百姓知道,一天接一天的聚来的人就越来越多。吾等拦也拦不住,再这样下去,只怕整个阳山山脚都要被这些百姓踏破。”

    说话之人,正是现今守着临河县的守将徐晃,徐公明。他一时要指挥兵马到阳山四周查看有无文翰那支兵马归来的身影,一时又要稳住这些等候百姓焦虑的情绪,这一连几天,忙得他可是够呛。

    “嗯。依文司马的交代,应就是这几天能与回来。不过吾也未想到,这来的百姓竟然如此之多,这人数都有六七万人,再加上现在在临河城内等候的一些老人家、妇女,总有十万多人。”

    “是啊。这人多得吾这眼睛都受不来了。这些人,都是汝等从羌胡境内放回来的汉人百姓,这些百姓大多不是临河人,却留守在临河,只是想在各自归家前,与不凡道别。看这形势,他们是铁了心要等到不凡归来,否则他们是不会离开的。”

    徐晃表面虽是无奈地在笑,但眼神却是无比的欣慰、佩服。都不知有多少年了,大汉又出了一位能受到如此之多百姓爱戴、尊重的将领,十多万人的目光、等待只为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徐公明的所追随、认同之人。文翰,文不凡。

    “回来喽~!司马大人回来喽~!”

    忽然,数十位身穿黑色雕纹甲骑着马匹的黑风骑从阳山山头急急跑落,个个脸上洋溢无比的欢悦,大声地呐喊。

    整个阳山山脚,六七万人,都因这一句‘回来喽’,而骚动起来。个个人不禁地争先恐后跑了前去,眼神急切地望着山头。

    过了不久,一位神色有些苍白、疲惫的少年骑着一匹通体乌黑油亮的骏马出现了,他的身后跟着一位威风凛凛手执青龙偃月刀的红脸大汉。再后面是一千八百位神态刚毅的骑兵。他们的身影渐渐出现在山头的翠林中,灿烂耀眼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背后,一时令他们显得特别的巍然峥嵘。

    “啊。真的是文冠军!文冠军回来喽!”

    “吾等这些汉人,原本在那羌胡过着畜生不如的奴隶生活。是文冠军…文…冠军”

    “文冠军,汝之大恩大德。吾无以为报,今日给汝跪下,报答汝这再造恩情!”

    许多百姓,哽咽着,流着泪水。一些人张大着嘴巴,说不出话。看到有人跪下,许多人立马跟着跪下。这阳山山头,密密麻麻的人群,一路又一路的接连跪落,双膝着地。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这场面,这阵容,震得让人转不开眼睛,讲不出感觉。

    六七万人,在一个山头齐齐跪落。只为一人。这些百姓流露的感情,没有丝毫的做作,没有丝毫的虚情假意。若是有人怀疑,他们只能说,这些人未曾试过奴隶生活的滋味。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说出的绝望,想要自由,那更比登天还难。奴隶的待遇甚至不如家畜,食人宴会、猎杀游戏、人头山,这些恐怖的名词,几乎每天都会把他们从睡梦中吓醒。

    现在,这些恐怖的名词。都将离他们远去,曾经奢望的自由,他们随手可得,这都全因一人。这一跪,他绝对担当得起!

第一百二十一章 离别归乡

    六七万人正朝着自己跪下,文翰哪敢接受,立马翻身下马,牵着踏云乌骓快步走下山。关羽还有一众黑风骑亦是下了马,跟在文翰身后下山。

    “万万不可!请起!大家快快请起!这是让吾折命!请起!”

    文翰急急忙忙走得很快,连声在叫这些百姓站起。走了很远,快到山脚,文翰几乎都在一直说同一句话。却无人反应,这些百姓仍是在跪下。这六七万人的跪礼,实在令文翰难以接受,不由大声喊道。

    “各位百姓,莫要再跪了!否则,吾只能以跪礼还之!”

    文翰走得越来越快,走到百姓的面前,作势就要跪下。那些百姓可是吓了一跳,这文翰可是有官职的大人物,又对他们每一个人有大恩大德,他们可以给文翰下跪。却万万不能让这文翰给他们下跪。在前头的几个百姓,连忙站了起来,冲到文翰的身边,扶住文翰快要落地的身体。

    “文冠军,不可啊!汝给我等下跪,才是让我等折命啊。汝为我等所做的,这一跪,已是少了。哪能还让汝向我等跪啊!”

    “各位百姓。快快站起来。吾作为大汉将领,明知汝等在那羌胡受苦,当这奴隶,去救是理所当然,不去救反而是失职失德。只恨吾人微力薄,兵马太少,不能救更多在那羌胡的汉人百姓!”

    文翰一边在说,一边去扶那些在跪的汉人百姓,然后又给了一个眼神在旁边的关羽、徐晃、高顺三人,三人心神领会,连忙指挥士卒去扶那些在跪的百姓。

    费了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这六七万人才全部站了起来。文翰唯恐他们再会做出这令人折命的举动,走入了百姓人群,亲热地牵着几个人的手,与他们在说平凡小事或是问候他们一些人的家乡所在,把他们激动的情绪安抚下来。

    文翰作为后世人,对这跪礼是十分的排斥,他认为天地都可不跪,只跪父母恩师。

    文翰一路下来,与这百姓聊天谈笑,百姓人潮中不断地有人向前挤,想靠近文翰,与他说上几句话。所以,有时会乱了队形,还好旁边有关羽、徐晃、高顺三人在,会及时立刻令士卒保持好队形。

    后来,关羽、高顺两人被一些人想起,他们正是文翰所领兵马的那两员大将,顿时又有许多人向关羽、高顺围了过去,或是开口感谢,或是屈身施礼,甚至又有一些人想要下跪。吓得关羽、高顺两人连忙,扶住那些想下跪的人,这下跪好似特别遭人跟风,一旦有一个跪下,只怕又要跪下一大片人。

    关羽、高顺也学着文翰,向那些围来的人,问问家乡所在,说说小趣事,稳住他们的情绪。他们俩人,亦被一部人重重围住。后来,就连黑风骑亦遭到不少百姓亲热的围攻,这些黑风骑士卒行兵打战或许是一流,这应付人的能力却是不高,个个都是在傻憨憨地笑着,很少说话。

    这阳山山脚,距离临河城不远。骑马的话,两三个时辰就到了。走路的话,则要四五个时辰。但因这六七万百姓实在热情得厉害,文翰这支兵马的人,个个又是亲民,所以他们也敢放胆的去说,去问。一路下来,好似有问不完的话。所以,这一走就几乎走了一个白天的时间,才回到临河城。

    临河城上,灯火通明。不久前,许多百姓在城头处,看到远处密密麻麻数不清的人潮正向城内归来,就知定是文翰他们领兵归来。不单是那些守城士卒兴奋,那些在临河等候许久,因体力问题,未去阳山迎接的老人妇女,更是雀跃高兴。个个走了出来,围在城门口,一时围得临河大门水泄不通。

    这些老人妇女,用望眼欲穿的眼神,不断地眺望。想要找到这人潮中文翰的身影,但文翰周围全是人,很难找到。

    “哎呦,哪个是冠军儿呀。这好似蜂窝般的,密密麻麻,看也看不到呀。”

    “是啊,是啊。先不管了,大家走过去,靠近点就能见到了。”

    这些从羌胡回来的百姓,从临河城内的百姓听说,在这朔方郡一带百姓,都称文翰做文冠军。年老的,更是称其为冠军儿,女的则称其为冠军郎。这些从羌胡回来的百姓听后,个个都觉得这称呼贴切,跟着称呼起来。

    不知是哪个老人家这一说,顿时在城门的百姓又动了起来,蜂拥地向前冲了过去。这一前一后的人潮一接触,聚集起来把整条大道都给塞满了。那些前头过来的都是些老人妇女,文翰怕他们摔倒,连忙开口让周边的人让开一条道,自己则急忙地走了过去。这一走,可就坏了。

    那些前头的百姓,见到文翰的身影,激动起来,又是一个个地跪下。这些百姓中,可是有不少满头白发的老翁,岁数都可以当文翰的爷爷奶奶了。文翰可再也禁不住了,大喊折命,用恳求的语气,劝这些百姓快快请起。

    文翰刚回大汉,几乎一天一夜,都在与这些在从羌胡境内归来的百姓渡过。百姓热情激动,人数又多得恐怖,文翰实在应接不暇,这身体脑神经都好似失去控制,一时去了这里,一时去了那里,都不知自己和谁在说话。

    整个人都快要折腾得麻木了。入了城后,那些因半年前柯拔乌炎来攻而出走的原临河城百姓,许多都回来了。见文翰归来,亦是个个热情得厉害,又围了过来,城中家家户户,都摆好宴席,要犒劳文翰的兵马。

    文翰又建议全城同乐,让这些从羌胡归来的百姓亦加入宴席,这些临河百姓哪会逆文翰这个保护了临河城的恩人之意,当下个个都是同意。一时间,整个临河城好似堆满了人,街道上,各房子内,每个人都是热情地接待着身边的人,十分热闹。在这一晚,临河城里的人都是高兴的,热情的,欢乐的,大方的。

    文翰在某个宴席中,或是因为身心疲惫,坚持不久,很快就喝醉了。双眼一闭,什么事都不管,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还流着口水。惹得旁边的关羽、徐晃、高顺一阵大笑,看着文翰这睡相,众人亦有些感叹。或者只有这个时候,他们才会想起,文翰只是个年仅十九的少年郎。

    之后,文翰都不知自己是自行走回去,还是被抬回去的。几乎睡了一天一夜,当他醒来时,已是回来临河的第三天中午。文翰换了一身舒适宽松的青绸白袍,头戴白银虎头冠束起长到肩膀的头发,走了出房门。此时,太阳正是猛烈,照了下来,射得许久未见阳光的文翰,眼睛发疼。

    “哎!不凡汝终于醒了!快,快出去!汝可知道,现在这临河城内有多少人?整整二十万人!临河城仅仅是个容纳十万人口的小城,现在人口翻倍,挤得整个临河城四周街道水泄不通!那多出来的十万人,正是那些从羌胡回来的汉人百姓,他们个个都在等候汝醒来,说要当面与汝道别,才肯各自回去。”

    “嗯。我明白了。我这就出去。还有公明,这些离开的百姓人数这么多,又刚从羌胡回来,定是没有口粮。这人不能饿肚子,还好他们大多都是并州的百姓,这回去的路程也不远。半年前我等与那柯拔乌炎一战,缴获了不少粮草。汝去粮库把这些粮草拿出来,将其分给这些回家的百姓吧。”

    “我知道了。我这就令麾下士卒去准备。还有不凡,汝的功绩文书在一个月前已经下达,待处理完这事后,汝快看一下。若是朝廷要召汝回去授功,汝慢了一个月,这可是大不敬。到时,只怕又要遭那些小人借此发挥话题,谋害于汝。”

    徐晃有些慎重地向文翰提道,原本文翰回来的那天,徐晃就想与他提这事。但那些百姓实在人多,又太激动热情,弄得徐晃少有机会接近文翰,更别说说上一正经的话。而且,徐晃深知文翰的性格,即使那时与他说了,文翰亦要先把百姓招呼好了,送走了,才会有心思去看这功绩文书。

    “呵呵,原本我计划是在两个月前结束在这羌胡的闯荡。哪知其中发生太多预料不及的事,才会拖延回来的时间。好吧,等把城中的十万百姓送走后,我立刻回来看这功绩文书。要公明担忧,真乃吾之过错。”

    文翰和徐晃笑着又说了几句,便走出了府邸。果然如徐晃所说,刚走出外头,就见到四周堆满了人。他们大多是准备离开的百姓,见文翰出来,立马围了过来。文翰笑着去迎,这些百姓热情不减,亲热地称呼这文翰的冠军名号,又因文翰不喜这跪礼,许多人都在屈身施礼,表示将要离开这临河,准备回去家乡。这其中有的是朔方郡人,有的是上郡,有的是五原、云中、定襄…都是一些并州靠北的百姓。

    文翰一边与之交谈,一边在众人的拥护下走到城门口。之后,文翰又令这些百姓稍稍等候一会。半柱香后,徐晃领着数百个士卒,带着一车一车粮食来到。文翰让离开的百姓排好队伍,领取粮食。这些百姓,见文翰想得如此周到,个个都是眼中闪烁泪光,要不是文翰提起莫要再施重礼,差点又要跪下一片的人。

    文翰和徐晃还有一众士卒,把一车一车粮草放在城门前头,派发给每一个离开的百姓,这些百姓有些是同乡,很多是五六人一小队的离开。他们在离开前,或是紧捉文翰的手,或是施礼,或是泪着泪水再三向文翰感激。

    在临河城的城门口,离开的百姓越来越多,这人龙队伍从城南排到了城北外半里处,都不知有多少人。后来,关羽、高顺见这人数实在太多,也领着不少士卒过来帮忙。当中粮食派完了,又拉着十几车过来,一直派到夜晚,这人数才离开不到一半。

第一百二十二章 无稽文书

    夜晚太黑,不便行走。文翰建议这些百姓明日再离开临河。这些百姓明白道理,这么多年了也不赶这一夜。后来,这些未走的百姓又围着文翰和一众将士亲热地聊了许久,才肯散去离开。

    到了明天一早,文翰很早就与众将士在城门等候,由白天忙到黑夜,终于把所有要离开的百姓送走。文翰和一众将士个个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这些离开的百姓实在是太过热情,且人数实在太多了。文翰这一连几天,嘴皮都笑得僵硬了,喉咙也是沙哑说不出话来。其他人也差不多一样的情况。

    文翰和众将士回去后,天色已黑。文翰和关羽、徐晃、高顺现都住在临河县令府邸。他们回去后,草草地吃了晚饭后,又各自休息了一个时辰,来到了议事大厅。文翰睡了一小会,精神好了许多,从徐晃手上接过功绩文书,看了起来。

    文翰抿着嘴,看了大概有半柱香的时间,关羽、徐晃、高顺三人的目光不由都投向了文翰。文翰看完后,一合文卷,大大地喘了一口气。

    “这功绩文书是这样说的,吾等功劳难清,送去战报过于片面,要吾等立刻回去洛阳朝圣,当面说清,才好一一封赏。”

    “就这样?”

    徐晃这一听,神色都变了,好似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句。

    “嗯。就这样。”

    文翰皱了皱眉头,有一种想要把这所谓的功绩文书当场撕烂的感觉。

    “怎么可能!据吾所知,那吕奉先可是着着实实当了这朔方、云中、五原、定襄兵马的大统领,官拜裨将军之位!就连那张文远,都混了一个都尉之位。怎么到了吾等这边,就成了功劳难清?简直就是无稽之说!吾接受不了!”

    “吾等舍生忘死,杀了这么多羌胡人!那来犯的柯拔族,族中七成兵力,皆被吾等歼灭。柯拔乌炎父子,还有柯拔乌炎两个弟弟,数十个柯拔将领都有人头作证。还有近四万个羌胡柯拔士卒的人头!这些都是血琳琳的证据!战报难清?难道那朝廷军令部点人头的官员,都不识数,还是不认得胡人和汉人的头颅!”

    关羽腾地站了起来,丹凤目中迸射着吓人的戾光。

    “好了。竟然这文卷要吾等回去洛阳当面说清,吾等照做便可。就如云长哥哥所有,吾等的战绩,可是都有一个个血琳琳的人头作证。走是走不了的。只是…连累了高将军仕途。若是高将军未脱离吕奉先麾下,此时应是高升了。”

    高顺在旁听文翰的语气恳诚,毫无做作,这心中无比感动。高顺身份尴尬,又是经过特殊渠道半路投来,文翰仅有司马之职,最多仅能给予高顺牙门将之位。而且这次高顺中途脱离了并州军统,这样一来,许多功绩就失去了。

    甚至文翰这边,因军统不同,这军功的管理又是严格,高顺的功绩并不能算进去。文翰对高顺心有亏欠。但高顺对此似乎并不太过在乎,从一旁迈走了出来,脸色刚毅,向文翰郑重其事地说道。

    “文司马,千万别这样说!文司马所作所为,吾高顺看在眼里,杀胡人、闯羌胡、救汉民,哪一件不是大仁大义之事!吾能在文司马麾下当一马前卒就足以,这官职,不是吾所看重的。失去了仁义,有再高的官职也是枉然!”

    “能有高将军为吾之手足,真乃吾之所幸。高将军大义,吾欠汝的功劳,权当记下,日后吾定会光明正大的相还予汝。还有云长哥哥、公明,汝等放心,虽然吾等都是家人手足,但吾有幸,却还是汝等的上级长官。汝等跟随了吾,吾就要对汝等负责。这功劳,吾定不会令汝等少了一分丝毫。”

    关羽一挥手,一边扶着美须一边踱着步伐说道。

    “不凡贤弟汝这样说,那就见外,不似一家子人。汝乃军中大将,立的功劳又是最多。若是汝不在乎,吾等又有什么所谓。这大汉王朝君昏臣奸,乃人所皆知。吾想,这当中定有小人作祟!若是被吾发现,吾定一刀砍了他们的狗头!”

    高顺摇摇头,亦是认同关羽的说法叹声道。

    “诶…小人当道啊。此次文司马回去洛阳,可要万万小心,只怕这功劳拿不了,反而遭到其他小人的暗算。不过,说也奇怪。文司马乃何国舅属下,为何他…”

    “吾也觉得奇怪。照理说,吾立了不少的功劳,若是能上位的话,一能够提升何大将军的威望,二能增加其势力,三又能激起其麾下的积极性。这么多好处,为何何大将军却毫无行动,任由这无稽的功绩文书下达呢?难道,他有一些顾忌还是什么…对了公明,这送文书过来的人是何方所属?”

    文翰这一问,徐晃才好似想起某事的一啪脑袋。

    “哦,对了!这功绩文书乃由丁刺史派来的人。其中,临走前还说了一句,不凡回去洛阳时,先到晋阳一趟,与丁刺史一聚。至于这一聚要聚什么,吾也曾私下问过且给予不少金银。却被那人推回,说到时便知。”

    “嗯…若是如此。这丁刺史真知晓一些内幕,这晋阳一行吾等必须要去。”

    “但是,不凡汝已迟了一个月时间。依现在这种情况,再拖慢时间,恐怕…”

    “无妨。明枪易挡暗箭难防,若是能从丁刺史那里得知一些,吾等回去洛阳才好应对。”

    关羽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

    “不凡贤弟说得不错。最起码,吾等要知道是何方宵小在暗地里做这小动作。况且吾等这来迟,可是有原因的。吾等这次在这羌胡境内闯荡,救了这么多汉人,攻占了数十个羌胡人的部落,这些都是大功绩。哼,当面说清也好,免得吾等再做战报,当时把这些大功绩当圣一说,吾看那些小人又有哪种理由来说,这功劳难清!那从羌胡回来的十万汉人,可个个都是会说话的铁证!”

    “好!此事就此决定。吾等先到晋阳一趟,再回洛阳。其他多想也无用,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不过,那些小人吾大概也猜得一二。吾等这群人聚集在一起,皆是寒门,都无大背景。原本朝廷派吾等出征,就是遭那些豪门宦官谋算,想要借刀杀人。

    只不过这借刀杀人之计未成,吾等却是立了不少的功绩,这功绩在那些豪门宦官眼内,定是显得碍眼无比。他们若是无动作才是奇怪。就不知丁刺史会有何指点,丁刺史又是何大将军之人,或许何大将军有话要他带给吾等也说不定。”

    文翰一啪凳子扶手,站了起来,缓缓说道。原本那气愤不甘的情绪也渐渐收敛,回复以往那副完事笃定的平淡表情。

    随后,文翰又向徐晃问道,有关枪盾兵的训练情况。徐晃告诉文翰经过这半年时间,枪盾兵的组建已完成一半,因其体能素质要求很高,徐晃麾下二千二百人仅有一千人左右合格,被编入这支枪盾兵队伍。

    这支千人的枪盾兵队伍,用木盾训练半年后,也渐渐熟悉这盾牌的用法。文翰满意地赞赏了几句,然后高顺又问了有关自己二千士卒的训练情况,徐晃有些感叹其军纪严明,高顺随文翰闯荡羌胡,把自己的麾下交予徐晃训练。

    徐晃原本以为高顺的麾下,多多少少会因自己外人的身份,不太配合。哪知高顺的麾下根本不用徐晃怎么管,自行按照以往高顺定下的训练流程操练。倒也省了徐晃不少心思,能够把精神都集中在他那支枪盾兵的训练里。

    现在文翰麾下的总兵力达到了七千人,关羽所领的二千八百黑风骑,徐晃所领的一千枪盾兵与一千二百枪兵,还有高顺的二千枪兵。这三支兵马,无需置疑地又以黑风骑战斗力最为强悍。

    紧接着,文翰又与关羽、徐晃、高顺仨商讨了有关撤离临河与交接的事宜。这粮库中的粮草派了七八成予那些归乡的百姓,剩的不多,不过也够全军食用半月。这一路到晋阳再回洛阳途中都可到附近的县城补给,这肚子的问题算是解决了。至于交接,徐晃告诉文翰,吕布曾叫人来催促了几次,交接的兵马早在呼道县等候许久了。只要今夜派一封文书过去,那在呼道等候的兵马,明日一早能到达。

    “好,公明待会汝就令人派文书到呼道。事不宜迟,今夜吾等就开始准备,明日一早等交接的兵马过来后,就立刻向晋阳出发。”

    “是!文司马!”

    关羽、徐晃、高顺仨施礼接令,就各自离开去整顿其麾下的兵马。待他们三人走,文翰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瘫靠在凳子上,抬头望着天板,大大的叹了口气。

    “吾为这天下寒门鸣不平,而得罪了豪门权贵。当真是不自量力吗?”

    文翰低声囔囔,语气又是无力又是无奈…

    说完之后,文翰不觉有些疲倦,打算闭眼歇息一会,却哪知脑袋一阵昏沉感袭来,顿时好似抽去了文翰全身的力气。文翰这一睡,就睡到第二天的天亮。这送早点火来的火头兵,见文翰睡在凳子上,不敢打扰,放轻脚步把早点放在桌上后,就准备离去。哪知还是发出了些许的动静,把文翰吵醒。

    文翰刚恢复知觉,就感到全身在痛,整条脊椎好似伸不直似的。文翰先向那送早点的火头兵笑了笑,火头兵想着自己吵醒文翰,打扰了他的睡眠,有些惊恐地在向文翰赔罪。文翰笑着,挥挥手示意无妨。笑着,与火头兵说了几句话,便叫他离开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 晋阳

    火头兵离开后,文翰先做了一下伸展运动,满身的骨头啪啪地在响。这身体舒服一些后,文翰安静地吃完早点不久。徐晃就走了进来,向文翰禀告道,这从呼道过来交接的兵马已经来到,同时也告诉文翰,自军兵马也准顿完毕,随时能够离开。

    文翰点了点头,要徐晃等他一阵子,文翰回房快速地换好兵甲,然后又令在房间门外守候的几个士卒,到他房间来为他整理其余的行装。然后就回到议事厅,随着徐晃一同出了府邸。出了府邸后,他的坐骑踏云乌骓早就被一士卒牵来在等。文翰亲热地抹了抹踏云乌骓的马头,翻身上马,徐晃也骑上了一匹不错的胡马,两人一同奔去了城门口。

    这过来交接的兵马的将领,乃是吕布麾下的曹性。这曹性弓术非凡,能开五石大弓,且能百步穿杨,是吕布后来所立的八健将之一。

    且据历史记载,在曹操与吕布某次交战中,这曹性作为高顺的部将参战,当高顺被夏侯追赶之时,他在旁放冷箭射中了夏侯惇的左眼,却也因此被大怒的夏侯惇一枪刺穿面门而死。但夏侯惇从此也永远失去了一只眼睛。

    由此可看出此人乃是个放冷箭的高手,就连夏侯惇此等世间罕有的虎将也被其射掉一只眼睛。所以,文翰对此人不敢小觑,与之于礼相待,把这交接流程按部就班地完成。曹性曾在吕布打算硬攻临河时,与文翰有过一面之缘,差点成为生死敌手。只不过后来文翰与吕布说妥,这才免了一场汉将同僚自伤残杀的战斗。

    但即使如此,文翰在这朔方郡中,战呼道、取修都、守临河杀了将近五万羌胡人的功绩,也不由不令曹性肃然起敬。对文翰倒也客气,更与朔方百姓一样,称其为文冠军,以表示尊敬。

    不过后来,他见到文翰军中的高顺,有些不好意思,因为在高顺未曾投向文翰之前,高顺乃是曹性的长官,曹性对高顺亦是尊敬,高顺一手的练兵才能还有其为人的大方豪气,受到不少的人崇拜,这曹性就是其中之一。高顺见到曹性倒没有像曹性那般,不好意思,仍是那副木然的表情,还向曹性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三个时辰后,这临河城的交接完成。文翰全军七千人整顿完毕,准备出发。此时,在临河城外却是来了不少的百姓,这些百姓知道文翰领军准备离开,个个都急急地从家中拿出了许多的物资,硬是要塞给文翰、关羽、徐晃、高顺等将领还有其军中的士卒。还摆出一副不拿不给走的态度,文翰无奈,只好令全军都接下,那些百姓单纯地笑了起来。不知有多少个百姓,一群一群的,一直将文翰军送出城外两里,才肯回去。

    曹性还有其麾下兵马,把这一幕幕看在眼里,都在心中感叹、羡慕。这些百姓对文翰军流出的表情,都是真挚、实诚、感激的。不像是以往,百姓与其他的军人相见,百姓大多都会露出害怕、紧张、怕被剥夺的神情。

    “或许因为,在文冠军心中这些百姓的位置,是不同的。所以,相而对之,在这些百姓心中,文冠军的位置,也是不同的。”

    曹性莫名其妙地囔囔了一句,之后领着麾下士卒缓缓地离开了临河城门。

    临河距离晋阳很远,一个西一个东。若是骑马的话,倒也需要**天的路程。不过文翰等人已迟了一个月的时间,这**天也不太在乎。最重要的还是,要从丁原口中得知一些内幕,才能及时应对回去洛阳时,将要来的冷箭。

    至于在修都留守的裴元绍,因为有些交接事宜未完成,这一来一去的又耗费不少时间,所以文翰令他先回去解县,以防日后洛阳有个万一,连累了在解县的周珑夫妇和何双。

    在归途中,徐晃和高顺又主动向文翰建议,他们俩麾下都是步兵,脚程慢。让文翰与关羽先行过去,他们随后赶来。确实如徐晃、高顺所说,骑兵与步兵速度差得太远,虽然徐晃、高顺麾下士卒都是训练有素体质优等的士卒。

    但与黑风骑一比,那可就比一般的骑兵、步兵差距更大。黑风骑原本就是精锐中的精锐,又有马镫马鞍,更刚从羌胡闯荡归来。这些黑风骑在羌胡大草原秉承十六金字的游击战斗,跑了都不知多少公里的路。马术的熟练,非是一般人能比。所以一路下来,即使是有心等徐晃、高顺的兵马,但还是常不知不觉地抛离他们好远。

    文翰见徐晃、高顺的兵马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口大口喘气的难受样子,便接受了他们的提议。这样一来,黑风骑就能放开来跑。在徐晃、高顺的兵马还在某树林歇息时,他们就早已歇息完毕,刮着一阵黑色的旋风,飞快地离开了。

    经历了在羌胡境内半年的时间,黑风骑早已习惯了策马奔跑,因为在那个时候,也曾试过几次遭到七八千羌胡人的追逐,有时一跑就是一天一夜。所以文翰与关羽领着黑风骑,很少会歇息,一路奔到晋阳,竟只用了五天不到的时间。

    晋阳城长约四千五百米,方位为北偏东,面积约二十平方公里,作为并州州城的晋阳可是一座不折不扣可以容纳三十万人口的大城池。

    晋阳城内,长长的街道,路宽人旺,摆着许多叫卖的档口。街道两边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商铺林立、客来商往,一派繁华热闹人的眼前舒展开来。由牛牵着的一车车蔬菜、粮食,在街道上穿梭,也有由人手推着的小车,一时也会有贵人坐着的豪华马车经过。此时,正是晌午时分,太阳正是毒辣,但这街道上还是堆满了许多人。有些雅士坐在一边的茶楼楼顶,品着茶水,兴致来了也会吟上几句。

    这荣华热闹的景象,看在文翰眼里,却毫无激起一丝撼动。他摇了摇头,这景象与城外十里处,简直就是一鲜明的对比。那里周围都是流民失魂在走,在向来路人乞讨。甚至有些男人,在卖妻女儿子。

    当时的景象,不由令文翰想起一年半前初到洛阳城外所看到的,越是繁华的城池,附近的流民就越多。原因无他,就因为在越是繁华的城池内,住的人就越是富贵,这些流民大多做着不踏实的梦,希望这些富贵之人路过时,突然善心大作,一出手就能改变他们的生活。完全忘了,就是这些非富即贵的人,把他们的生活剥削得今日这副惨状。

    文翰虽是不忍,但也记得当时他在洛阳城外时,因救助了不少流民,反而害了他们性命的事。所以只一路,只令黑风骑把他们的口粮丢下,也不让这些流民追来,很快就策马离开。果然有些流民跟来,但黑风骑的速度太快,他们追了不久,就放弃了。

    在晋阳城头上的守将,见文翰这支大约有三千人的骑兵来到,喝停了他们。文翰报了他的身份,这晋阳守将听到文翰的名字,立刻联想到文冠军之名,吓了一跳,连忙领着数十兵马下来迎接。

    文翰将写有他身份的文书,给予那守将确认后,那守将一边叫人通知刺史大人,一边亲自将文翰的兵马引入城内。一路带到校场军营中休息。文翰与关羽,照这守将的安排,把黑风骑安顿好后。

    这时,那派晋阳守将派去通知的士卒也回来了,说这丁刺史有请。一会后文翰换了一套洁净的青绸白袍,跟了那士卒过去。至于关羽,他未在这邀请之列,所以没随着过去。文翰走了一会,沉吟着脸色,一路看着街道繁华热闹的景象,一路在想着事情。不知不觉,那带路的士卒停了下来。

    文翰抬头一望,正面望到,一扇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刺史府’。才知自己已来到,丁原的府邸。丁原早有吩咐,门口的守护,若是文翰过来无需通报,直接进入。

    只不过,这带路的人换了一人,乃一个年纪六十左右,却浑身有种隐藏的爆发力,一看就知其身手不低。老管家沉了脸色,像是不怎么爱说话之人,在前头领路。文翰随着老管家一路在红檀木铺成的走廊中穿梭,忽然来到一处,正前方是由一堵筑起的珠白墙,约有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正中一个洞口给予人路过。老管家给了文翰一个眼神,令他在此等候。文翰屈身施了一礼,表示明白,老管家点了点头,然后就脚步轻健地离开了。

    进去后,不久。从洞口来的却不是那老管家,而是并州刺史丁原。丁原穿着一身名贵金丝黑虎纹服饰,身躯骨骼比一般壮年青年还要大,那快快坟起的肌肉好似欲要挣破这衣裳爆出来似的。

    “哈哈哈。冠军儿,汝可让老夫久等了。哎,先别作那礼数赔罪。汝很好,哈哈哈,非常好!老夫一个月前令人传信,见汝这毛孩挺大的架子,迟迟未来,便令麾下一些人去打探,才得知这临河前聚集了好多汉人,这一调查,可吓了老夫那派出的人一大跳。急急跑回来与老夫禀报。

    老夫才知,汝这文不凡竟敢以区区不到三千兵力,去闯荡羌胡!而且,成绩不错,还放了不少在羌胡境内受苦受难的汉人奴隶。果真是少年出英雄,只怕汝这冠军名声又大上几分。迟早要传遍整个大汉。汝这迟到,有大因由!待会在酒席上,定要与老夫说上一番这羌胡闯荡的过程!”

    丁原爽朗大笑,一把亲热地捉住文翰的手,一同进了洞口。对于丁原口中这冠军儿的称呼,文翰有些受宠若惊,一边走一边连说请丁原莫要用这称呼作弄他。丁原不容文翰反抗,连说几声当得当得,文翰也只好作罢。文翰随着丁原在走,进入后是一水塘楼台。水塘中绽放这娇艳的荷花,十分好看,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文翰在丁原的带领下,来到楼台内,正面是一玉石桌案,上摆了三瓶玉酒壶,两个翠玉酒杯,还有几盘下酒小菜。

第一百二十四章 浑身

    “坐。”

    丁原伸手一指,文翰彬彬有礼地先作礼后,才坐下。丁原也坐了下来,亲自为文翰斟酒,文翰惶恐,丁原却说不必拘束。同时,让文翰把这羌胡闯荡的事情才说与来听。文翰正了正脸色,一边回忆,一边说出。

    由一开始遇到的张平到在羌胡内以游击方式作战,再到翻越狼神脉,偷袭琅琊大营,最后到潜营挟持柯拔乌水,令其反水,偷袭宇文族后方。这侃侃大谈,一说就不知时辰。丁原听得入了神,扶着下颚白须,见文翰说得有些口干时,主动为其斟酒。文翰在途中,一旦说得口干,就喝一杯酒,说完后不觉已把整壶酒都喝光了。

    “冠军儿,不愧是冠军儿。汝此番功绩,若是是那豪门王族子弟立下,定会封王封侯。诶…只不过可惜了…实在可惜了…”

    丁原听后,原本兴致勃勃的神态稍稍收敛,有些落寞地叹息起来。从他对文翰那又是赞誉又是不忍的眼神中,不难看出,他是在为文翰所叹息。

    文翰听着丁原连叹几声可惜,心中有些沉闷,问道。

    “丁刺史,不知这可惜从何而来?”

    丁原拿起一壶满酒的玉壶,为自己斟满了一杯,大饮后,大大的吐了一口晦气,眼神有力地反而向文翰问道。

    “冠军儿,汝认为老夫官至刺史。在这并州内,可乃是土皇帝,把握十足大权?”

    丁原这一问,可把文翰问倒了,丁原作为并州刺史当然是这并州的土皇帝,这大权没有十足也有七八。但是文翰哪能将这对朝廷不敬,大逆不道的话,直白说出。

    丁原似乎知道文翰的顾虑,咧嘴一笑,使劲拍了拍文翰的肩膀。

    “别怕。这里只有汝与吾二人。若是冠军儿信得过,吾丁建阳的品性,大可直来直去。”

    对于这为人豪爽不羁的丁原,文翰隐隐觉得其人性子有些与自家知己好友曹孟德相似。对丁原早有好感,听他这一说,文翰也去了顾虑,先施礼为自己之后的话作赔罪。然后清了清嗓子道。

    “刺史大人,统领并州一切兵权,负责一切官职任命,这权力把握没有十足,也不离**。正乃实实在在的土皇帝。”

    “哈哈哈哈。”

    丁原张嘴朝天大笑,笑得文翰满脸的疑惑,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惹得丁原笑得如此大笑。

    “冠军儿,汝错了!这并州的权力,在老夫手上的,不足五六!”

    丁原指着文翰,文翰皱着眉头,摆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丁原慢慢地止住了笑,又喝了一杯酒,声音有些低沉。

    “冠军儿,汝还是太嫩了。这世间权力分配,汝看得还不够清。所以汝那份功绩文书,才会有功劳不清,四个大字。汝先别急。听老夫说下去。在这并州内,老夫虽是官至刺史,又如汝所说,这并州一切兵权,官职任命都由老夫一人决定。

    但这只是表面。老夫不妨告诉汝,在这并州里的中上官位,并非全部由老夫一人决定,共有七八成的人,都是并州的豪门权贵。他们在这并州里的势力早已根深蒂固,各豪门中又是团结对外,在这并州里更可以与老夫这个刺史,分庭抗礼。甚至有时,集中起来,更是可以令老夫这个刺史折腰!”

    文翰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不禁地开口道。

    “既是如此。刺史大人,为何不撤了这些豪门权贵的官职。另立一批官员?”

    “哈哈哈。所以老夫说汝看不清。汝可知道,这并州将近七八成的土地、商贸、粮食这些命脉中的命脉,都把持在这些豪门权贵手上。更不说,他们背后在朝廷有一批大人物在撑腰。即使没有,他们也不怕。

    因为,他们这些豪门权贵有私兵,有财产,有土地!从他们的老祖宗开始,在这并州经营了好几代人,这实力集聚得越来越多。甚至有些大豪门,已有了占地为王的态势。而他们这些豪门权贵,关系错综复杂,平时无事时多少会有争斗,但一有事,凝聚得比那大铁块还要硬!

    牵一发而动全身,老夫不是不敢动他们,而是不能碰,否则整个并州就会大乱。而当真乱起来,汝猜这当今圣上,会撤了老夫这个刺史去安抚这些权贵,还是支持老夫去平乱这些豪门权贵呢?”

    丁原最后一问,把文翰问得哑口无言,文翰在丁原凌厉的眼神下,张了嘴又闭起,不知说什么好。

    “哈哈哈。这答案汝与吾心中都知!原因无他,就因为这王族子孙就是天下最大的豪门权贵!”

    文翰心中猛地一颤,大大地吐了一口气,渐渐地他有些明白这丁原为何要和自己说这番话。他在提醒自己,莫要再与豪门权贵相斗,甚至其还有一丝要文翰在豪门权贵面前,认错低头的意思。

    文翰拽了拽拳头,又再松开,许久后,慢慢说道。

    “所以,官至刺史的丁大人,尚要对其忌惮。若是身份卑微的,得罪了这些豪门权贵,那岂不是死无葬身之地?”

    丁原眼神死死地盯着文翰,密切留意其表情,然后又郑重地点了点头。文翰看后,却是闭上了眼睛。丁原又接着说道。

    “不过,冠军儿。汝还是尚有几分大局观,识得投何屠夫这个由寒门转变为新兴的大豪门一派,他与他那皇后妹妹,此时在朝廷中的势力可是不少,甚至能与十常侍分庭抗礼。老夫亦是看中何屠夫的寒门出身,这才投过去。

    若是,何屠夫是那经营数代世族豪门,老夫还不一定投去。因为世族豪门大多都像汝南袁氏,视其家族利益至上,只要能保持、阔张其家族势力,甚至能做出一些不仁不义、大逆不道之事。而何屠夫虽是粗狂自私,但起码还有道德仁义界限。有时头脑发热,尚且会顾些情义,为麾下之人出手。”

    文翰听丁原提起何大将军,闭起的眼睛不由睁开,然后稍稍眯起与丁原对视。好似在问,竟是如此,为何这次功绩文书之事,何大将军又未曾为他出手呢?

    “老夫知道汝眼神中问的是什么。好了,刚才吾等二人说的都是外事。现在就谈谈正事吧。冠军儿,汝可知道汝明明有羌胡人头作证,立的功劳又这么大,但这功绩文书却是说功劳不清?”

    “吾曾得罪汝南袁氏的袁绍、袁术。还有与小黄门蹇硕义子蹇洪,有过过节,又曾在蔡邕老师宴席中,作诗暗骂十常侍弄权。这些人或者对吾所的立功劳,觉得碍眼,有心从中作梗,颠倒黑白吧。”

    “冠军儿,汝又错了。老夫举个例子,若是汝见到这树上的蝼蚁,觉得其碍眼,但在蝼蚁爬在树上,汝也懒得去伸手捏死。但有一日,这蝼蚁变成雏鹰,立在枝头,对着汝。汝又会怎样,第一汝会觉得其有攻击性会伤害到汝,有伤害就有威胁性。第二汝还会害怕,害怕这雏鹰还会变化,未来不知的可能性,又是一大威胁。

    所以汝所立的功劳,不但碍眼,更带有很大的威胁性。所以,这次不仅有汝南袁氏、十常侍、小黄门蹇硕出手,朝中更有一些权贵也出手了。阵容之大,连汝那两个出了名牙尖嘴利的老师蔡邕、王允竭力对抗,也只能铩羽而归。要不是最后何大将军出来说话,汝这功劳又立得大,使圣上有所顾虑,怕激起天下寒门愤恨。只怕,汝这次非是功劳难清这么简单,怕是免不了一顿牢狱之苦。”

    文翰越听越是心惊,眉头都快拧成一团。

    “吾到底有何把柄在这些人手上,竟会遭受牢狱!”

    这次丁原没有回答,盯着文翰许久,盯得文翰有些不知所措。丁原好似对文翰有些失望,冷冷一笑,又开口道。

    “呵呵。没想到老夫以诚相待,与冠军儿说了这么多道理世态,冠军儿还要强装隐瞒。真是让老夫失望。好竟然汝不说,老夫就引汝来说。常言道,人分三六九等,在此吾简概为上中下。王族子孙豪门世族为上等人,权贵商贾为中等人,寒门白身为下等人。但这白身之后,汝可知还有?”

    这时,文翰作为穿越者,发现有些知识,历史上是未曾记载的。文翰一脸的苦恼,实在也不知道,只好摇头。丁原抿了抿嘴,眉头一皱,看这神情,感觉文翰好似不是在装,难道当真是不知?

    “好。汝不知,老夫就为汝来解答。这白身之后,又有两种,一是做偷奸骗寇之事的人,为之黑身,第二则是来历不明不清的人,为之浑身!这两种人,最为低等。朝廷律例,明确规定,这两种人绝不能入朝为官。一旦发现,立即关入大牢五年,之后再发配边疆!永世不得回大汉!”

    “浑…身!”

    文翰身板子刹地一震,神色愕然,双眼瞪起又慢慢地眯着,脑袋好似有一个炸弹在爆,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

第一百二十五章 认亲

    文翰是明白了,自己一直身份不清,符合这浑身身份。丁原之所以会忽然神情变得奇怪、阴冷,他是以为自己故意隐瞒这浑身身份。但此时,文翰以没有心思去顾虑丁原的想法,神情凝重深处,追问道。

    “刺史大人,这来来历不明身份不清,会有这么严重?竟会被编为最低等之人。这…吾实在不知。”

    “或许这冠军儿,当真不知这浑身的严重性。”

    丁原看文翰这由愕然变凝重的表情,对文翰的不满渐渐有减,长叹了一口气解释道。

    “哎…汝这孩子,连这最基本的常识也不知吗?平时汝那族中长辈未教予汝吗?好了,这暂且不去追究。由老夫告诉汝吧。这浑身之人,大多之所以身份不清,或是因其祖辈做了不见得光的事,所以其后代要隐姓埋名。或是犯了大汉律例在逃的黑身之人,也或是一些不满朝廷的组织,被朝廷征讨后,剩下的余孽之人。”

    “按老夫刚才所列出的三种可能性,冠军儿汝不是那愚昧之人,当明白这一旦被冠上浑身身份的人,就如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翻身!汝为何要隐藏身份,老夫不知。不过,此次汝之所以被人挑出这浑身之身。

    全因汝先前得罪了不少豪门宦官,原来他们派汝来这朔方就是想使借刀杀人之计。哪知这借刀杀人之计未成,汝反而立了不少功劳。就如老夫刚才给汝举的例子,汝已由一只树上蝼蚁变为一只带有攻击性和未来威胁性的雏鹰。

    他们又哪能让汝继续成长下去,立刻就派人去解县调查汝一切的底细。在密琐地调查下,他们找到了汝最先遇到的解县主薄周珑,这周珑应是个老实之人,老老实实地将汝告诉他的来历,一字不漏地告诉那些打着朝廷名号的调查人员。

    汝自己明白,在汝那个假来历中有许多不攻自破的漏洞,他们搜刮了解县一周方圆百里的山村,都无听闻有一姓文的家族被仇家灭杀。后来他们更加加大了搜索力度,扩大到整个司隶州,向司隶州里每一个乡县县令颁令,找寻汝的身份。最终结果,汝心中明白,一无所得!汝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人!

    这样一来,汝就被他们捉住了汝这身份不清的来历,强冠以浑身身份,在圣上面前大做文章。老夫前面也说了,这浑身之人,是绝不能入朝为官的。更不用说做这代表朝廷征讨羌胡的领兵大将,这不等于在允偌汝做这大将的圣上脸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令圣上颜面全失吗?

    要不是汝前后歼灭柯拔乌炎父子所领五万羌胡兵马,功绩大得令圣上不得不弃了这惩罚汝的念头,加之后面又有蔡邕、王允两人和何屠夫的劝说。圣上思虑再三,这才用一份功劳难清的文书,来召汝回去,打算给汝一个为这浑身身份做解释的机会。

    冠军儿,虽然何屠夫是十分气恼汝隐瞒身份。但他这人还是有情义有担当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依那周珑所描述汝那个假来历,为汝找了一个新的身份。来应付汝回到洛阳时将要面对的难题。”

    丁原一口气说了许多,文翰脸色凝重听得认真,最后听到这何大将军为自己找了一个新身份时,不由一愣不觉道。

    “新身份?”

    “没错。是新的身份。汝将要认一个老人做爷。此人虽是老迈,却有滔天的能耐,但不喜功名,当今圣上曾召他几次入宫,当这卫将军之职,他却是不屑一顾,称老年力虚身体不适,不肯做这卫将军二品大官。

    又因其人桀骜不驯,性格古怪,但又特别低调不好靠近上流,对官僚豪门特别的厌恶,对官僚豪门唯恐避之不及。所以没有一些资历的人,还不知有这么一个人。

    说也奇怪,这老人好似与汝就有天生的缘分,在一年半前这老人曾因其性格行事,得罪了某个小贵族。

    这小贵族族长又是阴狠之人,对其族人下了毒手。一夜之间,将老人的家族之人尽数杀死。之后老人得知,听闻其回到家族村落,哭了三天三夜,哭得风雨大作,雷霆不止。他有许多江湖朋友,闻讯而来,来了数十个人。其中又以两人最为出名,其中一个是人称蓬莱枪神散人的‘童渊’,另一个则是当世大侠‘王越’。

    之后,又以老人为首,带着这数十个人,在一夜间将这小贵族的族人除了小孩之外,全部杀死后,各自扬长而去。

    当地县令与老人同乡,又见这与老人一同杀人的同谋个个都是在江湖鼎鼎大名之人,特别是童渊和王越两人,那县令不敢得罪,也不敢派兵去追,只写了一份文书交予朝廷,朝廷对老人杀人之事,却是视而不见,象征性的草草了事,大有讨好老人的意思。”

    “这老人,有这么厉害?而且,他竟然与童渊、王越是好友?”

    文翰听得心中抖动不已,有些吃惊地问道。他可是清楚这童渊、王越的厉害。王越是剑法大师,又被称为当今使剑的第一人。由这第一人,就知其不凡。至于童渊则是当今使枪的第一人,或许有人不知他的名字。

    但他有三个徒弟,都是未来鼎鼎大名之辈,一人是宛城侯张绣,另一人是西川的大都督张任,还有一人,就是被称之为浑身是胆,在百万曹军中穿梭救出阿斗的五虎上将赵云,赵子龙!!!

    这老人,能与王越、童渊二人做朋友。本领定不不少,甚至王越、童渊可以为了其杀人。表示其对老人友谊的重视。

    老人这么厉害,在史上应该会有留名。

    但后来文翰又想到丁原刚才对老人的描述,可能与其性格古怪,低调不好靠近上流的作风有关。可能才未被史官记在史书上。

    “嗯。那是当然。冠军儿,汝不知,这老人有一个称呼,叫做驯马人。传闻此人祖上数代都是替其当代有名将领,做这家中驯马之人,其中最为有名的几个,都是赫赫有名之人。如杀神‘白起’,霸王‘项羽’,大司马‘卫青’,冠军侯‘霍去病’。

    这些赫赫有名的名将都对其祖上十分喜爱,将其坐骑给予他的祖上照顾。作为这些名将的坐骑,哪匹不是桀骜非凡的烈马,又被这些名将当做自家兄弟般对待,一般人哪敢去照顾。但老人的祖上,那驯马的本领当真是厉害,将这些名将的马匹驯得服服帖帖的。所以,那些名将一高兴,就将其不少本领交予了老人的祖上。

    所以老人族中有许多珍藏的兵法阵术与武艺之书,老人天赋异禀,把这些本领学过精透熟烂。所以,当今圣上,才会如此重视他。给予卫将军这二品大官请他入朝做官。而老人与这王越、童渊二年轻是兄弟知已,传闻他们赖以为名的剑术、枪术,是在老人家中收藏的许多武术之书中领悟创出的。

    所以,他们对老人一直都心怀感激,不惜为其杀人。那个杀害老人一族的小贵族,就是窥视老人族中的那些珍藏书籍,哪知老人族中前几代祖上知道这书籍珍贵,早就用重金令厉害的机关木匠,设下重重机关,那小贵族得不到,一怒之下就做了灭族,这等丧尽天良的恶鬼之事。

    原本,汝这浑身的身份,一般人定会介意,不愿与汝攀上关系,唯恐会受到牵连。不过这驯马人出名古怪,现又成了孤家寡人,何屠夫也是秉着试一试的态度,找上圣上身边的王越大剑师。

    然后再费了不少功夫,找到这驯马人,为汝说这认亲之事。那驯马人一开始,听是何屠夫来找,可能是不喜何屠夫平日作风,当下就拒见。不过,后来王越大剑师亲自把汝的事迹一说。

    可能驯马人喜汝这为人,提出的两个要求,又正好符合。便是应允了这认亲之事。驯马人忽然转变态度,连何屠夫也吓了一跳。后来又从王越口中听到那两个要求,不觉亦认为驯马人与汝的确有缘。”

    文翰被丁原说得一惊一乍的,情不自禁地开口道。

    “刺史大人,不知这缘从何来,那两个要求又是什么?”

    丁原眼神中带有一丝莫名其妙,望着文翰,回答道。

    “这两个要求,当中一个十分硬性,就是姓氏。驯马人要求汝这姓氏必须与他是相同。而他正好又是姓文,其真名少有人知。这文姓罕见,汝说汝与他是不是有缘。第二个则是,必须是品性端正,不随波逐流,喜上恶下之人。汝文不凡为天下寒门鸣冤,得罪豪门世族之事,是人所皆知。其中取修都守临河,得以朔方百姓拥护,赢得冠军之名。这两点不正符合,驯马人的第二要求么?”

    “这驯马人亦是姓文?难怪…刺史大人连说数次吾与这驯马人有缘。得以驯马人之青睐,亦是吾之所幸。”

    “好了,老夫与汝说了两个时辰。说得口舌唇干,这剩下的几瓶酒水几乎都被老夫一人喝尽。冠军儿,现在到汝做这决定。

    驯马人可是当世不凡人物,若是汝能认上此人做爷,一可解汝当今浑身之窘境,二驯马人乃是情义之人,汝得他的青睐,日后他必将其本领,倾囊教予。这可是许多人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好事。”

第一百二十六章 提醒

    文翰沉默思虑了一会,的确如丁原所说,如今情势亦容不得他去选择。也不做作,先深深地向丁原施一礼,感激其今夜说的那么多良言教诲。丁原明白文翰这礼的意思表达,也无阻止,大方接受。

    文翰施礼后,正了正脸色,又道。

    “能认这驯马人做亲,乃是吾之幸事,只是劳烦了何大将军与丁刺史。吾实在是,又感激又过意不去。还有,在此之前,吾实在不是有意隐瞒浑身身份,也不知这浑身竟是如此严重,请丁刺史恕不凡隐瞒之罪。”

    丁原挥了挥手,也是脾气大起大落之人,文翰诚恳认错后,对其的不满就尽数清去,笑着回应。

    “呵呵。行了,行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不想出身在王孙豪门之家。只要这人品性端正,为人着想,知礼懂仁义,不作那偷鸡摸狗,谋害他人趋利之事。无论什么身份,在老夫眼中,就是顶天立地的好汉!”

    文翰、丁原两人又聊了一阵子,这时天色已下黑了下来。那刺史府的老管家,走了过来,向丁原说,到了吃饭的时辰,饭菜已经做好,要不要上菜,吃饱了肚子再继续聊。丁原似乎对这老管家十分敬重,没有责备其打扰之罪,反而笑脸迎对。刚好这肚子也有些饿了,便听从其建议,让他吩咐下人上菜。

    不久后,丰盛的饭菜一盘盘的端了上来,丁原性格豪爽,一边在吃,一边招呼文翰放开来吃。两人都不是斯文的人,不一会就把七八盘菜式吃光,下了两三碗白饭。在吃的同时,丁原又告诉了文翰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那驯马人已在十天前,亲自来到晋阳。让文翰待会过去找他,先与驯马人表达其希望认亲的意思,确定之后,然后丁原再为其购买一些重礼送去,再私下举办一场认亲会席。

    文翰见丁原安排周到,心中是十分感激无比。

    而第二件事则是,有关汝南袁氏中的袁绍。丁原告诉文翰,那袁绍曾派一名叫许攸的人暗中接触吕布。不知他们从哪里得知,吕布与文翰有不少过节,想要用重金买通吕布,想趁文翰浑身危机未解之时,暗中设下一场阴谋,取文翰的性命。却被吕布冷然拒绝,还骂了这许攸一顿,说其与他的主子不要脸皮。

    文翰听后,不觉有些头疼,自从得罪了这袁本初,他就像一只死追着要咬人的恶狗,只要一有机会,就立刻扑上来咬人。

    同时,文翰对吕布的看法也有些许改变,虽然吕布与他过节不少,吕布亦曾想过要对自己不利,但最起码的,吕布不屑于去做暗地里不见光的事。他也明白,丁原故意把此事说出,是想缓解他的义子,与自己的关系。

    当下,文翰立刻与丁原说道,若是吕布愿意与自己冰释前嫌,他定是愿意。只怕吕布瞧不起他,不肯与他握手言和。

    丁原笑了笑,他亦是知道,自己那义子心高气傲,要他与文翰言和是不怎么可能。只好让文翰日后,若是可能的话,就尽量与吕布少些接触,吕布是他的义子,而对于文翰,丁原也是欣赏。

    文翰、吕布两人若是争得你死我活,这不是丁原希望见到的。

    之后,丁原和文翰又是聊了半个时辰,丁原似乎有些倦了,又看了看这时辰,脸色有些奇怪地给了一个地址文翰,叫文翰自行去找驯马人。文翰临走前,又是诚恳郑重地向丁原再施数礼,丁原明白自己今日对文翰说了这么多良言教诲,若是他不施这礼,心里是过意不去的,也就大方接受。

    不过,文翰刚迈出不到几步,又转过身来,露出一副好似思虑许久,终于下定了决心的样子,向丁原郑重又郑重地说道。

    “刺史大人。就当是小辈的无知乱说。请刺史大人,谨记若是遇到东边来的人,且此人又有大野望逆心,当要注意。还有,刺史大人,吾曾学过一些江湖命相,就算是危言耸听、江湖术语,刺史大人也请记下。

    刺史大人命中犯马,特别是周身发红的马!其他,吾就不多说。请刺史大人,记在心上。或许日后能逃得一命。”

    在文翰的提示中,这东边的人暗指的就是董卓,至于周身发红的马则是赤兔马。这是丁原之死的主要两个原因。其中最为重要的,文翰并没有提,怕太过明显丁原会接受不了,不肯相信。以为文翰在做挑拨离间的小人之事。那反而得不偿失。因为这最为重要的一人,乃是他丁原的义子,吕布。

    据历史记载灵帝驾崩,丁原和董卓受何进兵诣,出兵洛阳,与何进谋诛诸朝廷宦官。后来哪知丁原、董卓未到,何进就被十常侍谋死,后来董卓带兵入京都,欲废少帝,丁原反对,愤而离席。

    次日,丁原引军在城外与董卓军搦战,大胜董卓军。后董卓遣虎贲中郎将李肃,李肃与吕布同乡,用赤兔马诱惑吕布杀死丁原,吕布见赤兔马乃当世难得好马,耐不住诱惑,应允董卓的条件,将丁原杀死,割其首级献于董卓。

    “哈哈哈哈。冠军儿说的真是奇怪,又是从哪学会这神鬼江湖之术,当真是又无稽又奇怪。不过谅汝是一番好意,老夫也不责怪汝。快快去找这驯马人吧,把这认亲之事完成,解决汝那浑身的身份。”

    丁原果然不信,摆出一副汝在开什么玩笑的姿态,文翰见丁原眉目间露出的神情,就知他一点没记在心上,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也无再坚持去说。

    “既是如此,刺史大人。那吾就先离开了。”

    “嗯,走吧,走吧。呃,等等!…对了,汝这次救了足足十万历年来被被羌胡人捉走的并州百姓,老夫还未赞赏予汝。杨管家!杨管家!”

    丁原突然好似想起某事,喊住了文翰,然后又把老管家叫来。那老管家听到丁原在叫,连忙快步走了过来。

    “汝去拿三千两黄金给冠军儿。”

    三千两黄金,这几乎可以买下晋阳几座大豪宅。不过老管家却无因此重金而有一丝反应,木然地点点头,表示明白,然后就离开了

    “刺史大人,不可,万万不可。今晚汝给予如此多良言教诲已是让吾受宠若惊,这句句良言都价值千金,吾又哪能再收刺史大人的赏金啊。”

    文翰脸色一变,连忙摇头想要拒绝。

    丁原却是脸色很怪地咳了几声,又以一种无需置疑的口气说道。

    “咳咳。汝有功绩就有赏赐,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莫要推迟,而且,老夫观汝身上也未带太多的钱财,有点钱旁身也是好的。万一遇到一些突发事件,也好应对。好了好了,老夫倦了,汝出去吧。”

    丁原朝着文翰甩了甩手,文翰见拒绝不了,只好领了丁原的赏赐,与丁原告别后走出了刺史大府。刚走出大府门口,就见到有一架用两匹宝马牵着的马车,旁边站着的则是丁原的老管家。

    “司马大人,这马车里面已装好刺史大人允偌于汝的三千两黄金,汝是要自己驶这马车,还是要小人替送回军营?”

    “这时间不早,刺史大人刚才叫吾早点过去找那驯马人。吾身上有事,还是劳烦杨管家替吾送一趟。把这赏金交予吾麾下一名叫做关羽的将领。对了,杨管家,汝等等。”

    文翰向马车后面走了过去,掀开帘子,也不细数,从一个宝箱上捉了一把金灿灿的黄金,向老管家递了过去。

    “不用了。司马大人。小人虽是刺史府中家奴,但却有奉饷,足以平日生活开支,这就够了。若是司马大人,瞧得起小人,就把这黄金收回吧。”

    文翰还未说话,老管家就先说道。文翰这刚伸出去的手,被他生生地说停住了,好不尴尬。不过文翰并无因此生气,反而觉得此人有骨气,不像一般官僚人家的趋利恶奴。

    “如此,是吾太过失礼了。还请杨管家莫要见怪。”

    文翰淡淡地笑了笑,把手上的金子又放回马车内。老管家见文翰并无因此发脾气,虽仍是是一张木然的脸,但眼神却有些许变化。

    “小人听过司马大人的事迹。司马大人亲民爱民,年级虽小,却是一个懂得尊敬人的人。小人敬服。”

    “杨管家,风骨刚硬,才是那令人敬服之人。难怪刺史大人视汝如家人。”

    文翰与老管家又谈了一会,两人都对对方大加赞赏,而且这感觉流露真挚,非是做作虚情假意。之后,老管家向文翰彬彬有礼地做了一礼告辞,骑着马车离去。文翰亦开始向丁原给予的地址走去。

    文翰走了一会,眉头不觉地皱了起来。因为,他发现前面一条街竟都是风月场所。许多打扮得花枝招展青楼女子,站了一街,扭动着水妖的灵腰,穿得粉红黛绿,对路过的男人,笑语盈盈的不休。

第一百二十七章 栖凤楼

    文翰再在脑海中回忆丁原告诉的地址,确认再三无误后,不由有些紧张地迈开了步伐。在后世他是一个特务,虽然也不少出入过风月场所,但都因为任务所需。而文翰却从未主动进入过这风月场所。

    文翰这人很奇怪,他会把任务和现实分得很清,若是在执行任务之中,他会时刻的保持清醒神识,以完成任务为最终目标,应对那些风月女子是老道而又搓搓有余。但一旦非是任务状态,文翰就会变得像现在那般紧张。原因无他,因为文翰还未尝试过恋爱的滋味,对女人这种生物是陌生得很。

    嗯。换句话来说,文翰是未经人事的雏鸟蛋。也就是传说中的处男!

    文翰咽了咽口水,步伐走得很慢。忽然,有几个打扮得十分妖艳的女子见到文翰的神态,一看就知是雏鸟蛋,立马好似一朵朵花在绽放般,笑了开来。扭着水妖灵腰,摆动这或红或青的丝巾,向文翰打着招呼。

    “官人~过来乐呀~”

    文翰吓了一跳,冷汗都出来了。

    文翰心中紧张,表面却是装着笃定的样子,哪知被那些练得火眼金睛的风月女子一眼看出,惹得洛洛大笑。又在挥着丝巾招惹文翰。文翰不觉脚步走得更快,经过几个略有妖意的女子,在擦身时,她们故将薄衣裳打开些许,那神秘的宝藏若隐若现,文翰禁住目光不往那瞄,又是走了一段子路。

    “哎呦,官人。怎么不来与奴家乐呀,惹得奴家独苦,真不识风趣。嘿嘿嘿。”

    在文翰后头的,几个妖意女子中,有一个用不依委屈的骚骨声,又是嗔怒又是在笑。弄得文翰的心一上一下的,大感无所适从,又定了定心思,加快脚步。

    路边又有几个大胆的摆弄着媚身妖躯的风月女子向文翰走了,竟然捉住了文翰的手,一边笑着,一边拨弄着媚态,就要带文翰往她们的楼子里走。文翰彬彬有礼地将她们的手拿开,然后摆了摆手后,也不敢说话,也未曾听清那几个女子在向他说什么话,就像逃似地快步离开了。

    又是走了一段子路,文翰终于来到了丁原给他的地址。文翰抬头望去,好一座鹤立鸡群的高楼,金碧辉煌,给人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般的感觉。大门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栖凤楼’,比之周边的楼宇,此栖凤楼的装饰又是最为亮丽。隐隐给文翰一种此处乃此条风月街中龙头的感觉。

    栖凤楼外,并无像周围那般,站着五六个风sao女子在招引客人。文翰站了一会,见进去的人都是身穿华丽,都是非富即贵之人。长站于此也不是办法,文翰叹了一口气,终于走了进去。

    进去后,楼内装饰更是夺人眼目,紫檀木拦,雕龙围屏,六根高大的凤绕金柱,中间是一宽阔方台。方台上有一位文静,穿着白衣莲绸裳的女子弹着琴曲。周围有二三十张用金色绸布扑着的大桌子,几乎有一大半的桌子,都有生意。风月女子一边嬉笑,一边与桌上客人劝酒。文翰环视一周,莫约着这大堂中,就有二三十位女子。

    这时,一位打扮浓艳的老鸨向文翰迎来。

    “公子初次光临,真令老奴的栖凤楼蓬荜生辉。不知公子找哪位姑娘?”

    老鸨眼光毒辣,一眼就认出文翰是生人。笑着在说。也无太多的讨好之意,只是略有客套。

    “咳咳。吾找在四香阁的那位客人。烦请姑娘带路。”

    文翰咳了几声,实在想不到这对青楼老鸨的称呼。只好暂用姑娘。

    “哎呦。公子汝真是在取笑老奴。老奴年纪都有四十,哪里还是姑娘。公子若不嫌弃,就称老奴做凤姨好了。这晋阳城的官人,都这么称老奴。”

    这老鸨虽说四十,却是风韵犹存,五官亦是不错,带有天生的sao味。想其当年也是一位惹人怜爱的名花魁。

    “如此小生有礼了。烦请凤姨带路。”

    “好~公子请跟老奴来。哎呦~公子找四香阁那位客人。莫非公子就是鼎鼎大名的冠军郎文翰公子?”

    老鸨刚扭了几下身子,走了几步,忽然好似想到什么,脸色大喜地叫了起来。她这一叫,顿时引来许多人的目光,当中目光最多的就是周围的风月女子,她们半掩红唇,脸色暗喜,露出一副好似见到心目中爱郎的神情。

    “呃。冠军郎这名号,实在不敢当。小生正是文翰。”

    文翰被这些风月女子看得浑身不自然,他这一确认。顿时引得整个大堂一阵骚乱,那些风月女子,见文翰剑眉星目,风度翩翩,相貌堂堂,那爱慕的目光更是毫不掩饰,惹得她们桌上的客人不喜,也浑然不觉。

    “久闻冠军郎懂礼尊人,对人不带眼光,又有一身好本领,杀退羌胡恶寇。赢得朔方百姓的拥戴,这朔方的百姓,女的称公子为冠军郎,老的称公子为冠军儿。

    莫非,公子出了这朔方郡,待人就不同了。容不得老奴这些身份低等的风月女子,称公子作冠军郎?”

    老鸨有些不喜,说的话听得那些在旁的风月女子也是一阵黯然。文翰连忙赔礼,说道。

    “非也非也。文翰只是怕能力不到,丢了这冠军名号。绝非有看不起人的想法。”

    洛洛洛洛。

    文翰刚说完,顿时惹得在场许多风月女子在笑。这表情变化得快,令文翰有一种被捉弄了的感觉。

    “好了好了。尔等这些卑奴,莫要戏恼了冠军郎。冠军郎心思单纯,尔等这些卑奴又如何忍心见他犯窘。”

    “哎呦。妈妈刚才也不是在戏他吗。妈妈,不如让奴妾陪冠军郎吧。奴妾可是愿意倒贴,买这冠军郎一夜。”

    “嘿嘿,对呀对呀。听闻冠军郎在朔方,深得女子喜爱,个个都想得到冠军郎的宠爱。若是奴妾得冠军郎一夜,岂不是羡煞旁人。”

    “哎呦呦。小蝶儿这骚意发起来,才令姐姐羞煞。冠军郎这等人物,哪能看得上尔。起码也要这栖凤楼的四香花魁,才能得此宠幸,陪这冠军郎一夜。”

    在场的风月女子完全不顾她们桌上的客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了起来。文翰感觉那些客人对自己的目光,越来越是带有恨意。同时也被那些风月女子**裸地挑拨,弄得冷汗直冒,只好眼观鼻鼻观心,不做反应。

    “好拉好拉。冠军郎此次来正是找四香。尔等这些卑奴可是无望了。莫要怠慢了尔等桌上的贵人,等一下惹得他们不喜,老娘可要尔等好看。”

    老鸨见这些风月女子所陪的客人,脸色越来越难看,立刻双手插着腰,捏着指头在骂。

    “啊~冠军郎果然是找四香呀。恨呐,恨呐。奴妾的妈妈,怎不生一副好脸蛋给奴妾呀。冠军郎也要了奴妾吧。”

    “嘿嘿。做梦吧。人家四香不但长得一个比一个美,更精通琴棋书画,吟诗作赋。传闻冠军郎文采不低,奴妾上次听一个洛阳的贵人说,这冠军郎在洛阳又有一个名号。就是文雅才。一听就是文采不凡之人,向奴妾这些,连个大字都不识的粗人,只怕连与冠军郎说不到半句话,就惹得冠军郎不喜。”

    在场的几个风月女子又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其中有个身份不低的客人,忍受不了,一拍桌子,冷哼一声,就要离席。吓得那陪的风月女子,连忙求饶,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神态,又是抹又是哄的将那客人哄了回来。其他风月女子见到,知道刚才确实有些失态,也怕自己的客人生气,也连忙去向她们自己的客人赔罪。

    “哎呦。都怪老奴多口。差点乱了事。冠军郎呀,老奴现在就带汝去四香阁。若是汝在留在这里,只怕会出事。”

    文翰听老鸨这么说,露出解脱的表情,连忙说好。老鸨带着文翰转过大堂,是几条曲折的走廊,通向不同的院落和房间。它们的风格也有明显的差异,有的一片灯火辉煌,有的有曲径通幽的感觉。

    “冠军郎,汝莫要觉得这些姑娘放dang。她们都是命苦的人。她们敬汝,是因为,汝愿意为天下寒门人喊冤。且行事为人,又不似其他得了势的人,待人有所眼色。朔方那里的百姓,又传汝,亲民爱民,无论身份贫贱。

    而且汝有本领,但又出身不高,她们将汝当做是这天下出身卑贱命苦的寒门人的领头人物。老奴知道,她们或许连寒门人都算不上,但她们也只是奢望,能与汝这个不带眼色有本领的人多多接近。

    请冠军郎莫要怪她们放肆。”

    老鸨带着文翰在走,忽然神情落寞地说了起来。文翰听在耳里,能听出其那种身不由己地无奈。若有所选,一清白女子又何奈为娼。

    “凤姨,莫要这样说。吾能得以她们宠爱青睐,只会受宠若惊,绝无有一丝因其身份而有小觑之意。”

    文翰没有做作,语气很诚恳。老鸨转身望了文翰一眼,好似从文翰的神情里要找到一丝她想要找的。

    最后确定没有,老鸨笑了起来,笑得很灿烂。

第一百二十八章 四香美人

    “难怪这朔方的百姓会如此亲热的称汝。冠军郎,汝是一个懂得尊敬人的大好人。若是天下的人,都似汝这般。那该多好呀。”

    老鸨眼中有些泪花,文翰张了张嘴,一时词穷,不知如何回答。老鸨摆了摆手后,亲热地拖着文翰的手,走了起来。

    不一会后,幽静的庭院,庭院门口写着的正是四香阁。

    老鸨准备要走,忽然文翰才好似想起某事,向老鸨问道。

    “对了,凤姨。为何刚才汝一听吾来找四香阁的客人,就知吾之名号。”

    老鸨听后,愣了一愣,神色奇怪地望了几眼文翰。

    “冠军郎难道不是来此,找汝的爷吗?那四香阁的客人十天前就来了,一来就点了栖凤楼的四大花魁,天香、梅香、莲香、兰香。她们一夜可是要半百黄金,平常权贵来这栖凤楼都只敢点一人来陪,之后起码要一个月才会再来。

    而冠军郎的爷,一来就点了四个,老奴当然要问他有无这么多银子。四香也是有性子的女子,一般不会同侍一人,不过当他说出了汝的身份。四香就愿意了,而且老奴想这冠军郎鼎鼎大名之人,又哪会走账…”

    文翰终于明白,当时丁原要赏赐金子时,为何会露出那么奇怪的表情。原来他是怕自己不够钱,为这驯马人买单。

    文翰一阵气节,后来那老鸨说什么话也没听清,不过老鸨临走前,却是有些警惕地问了一句令文翰啼笑皆非的话。

    “冠军郎,汝可有钱买这帐么?她们四人一夜要二百黄金,十天的话,共要二千两黄金!老奴这里可无赊账的先例哦。而且,汝未听过一句话吗?欠皇帝钱,也千万不要欠身体钱,会作孽了。倒霉三辈子的。”

    文翰被老鸨那发着幽光的眼睛,看得毛骨悚然。

    “咳咳。有,绝对有。吾卖了这身子,也定不会欠凤姨的钱。”

    老鸨听后,脸色顿时又变,与文翰说了句汝俩爷子好好去乐后,就哼着小曲,扭着腰地欢悦离去了。

    “二千两黄金?”

    文翰嘴巴有些抽搐,这到底是个怎样挥金如土的爷,十天内竟然花了二千两黄金。平时只听过败家子,还未听过败家的爷。更何况,文翰又未曾与他认亲。这驯马人就这么有把握,自己会替他买这风流帐?

    文翰一边在想,一边在走,不觉已来到院内门口前,很自觉地打开了大门。大门一开,便先是闻到一阵,幽幽的梅花香气,令人好似身处在冬天时,心中清凉。

    “官人,梅香有礼了。”

    很清淡的声音,很舒服的声音。文翰朝那香味那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只见她秀雅脱俗,一身淡黄色梅花瓣点缀绸衣,自有一股清灵之气,独站在那宛如梅花孤傲绽放,让人移不开眼神。

    “小生有礼了。”

    文翰被其相貌惊艳,夺去目光,口中在回礼,眼神却无移开的意思。

    “梅香姐姐,是谁来了?”

    这时,屋内的人可能听到梅香的声音,有一身穿莲色纱衫的少女,步步生莲似的走了过来。她身形苗条,一头长发披落到背心,用一根白色的丝带轻轻挽住,且带来一阵清爽扑鼻的莲花香味。

    “哈哈。小女子们莫要在猜,是老头子那冠军孙子来了。梅香快快带老头子那冠军孙子入来。”

    文翰见那有一美得出彩的女子走到梅香身边,大喊惊艳夺人神智,忽然却被一猥琐的笑声,唤回了神智。

    “咦,汝就是那冠军郎?”

    那刚来身穿莲色纱衫的少女好奇地围着文翰走了一圈,月眉儿一动一动的好不可爱。而梅香原本淡然平静的脸色,却是稍稍一变,也在打量文翰。

    “小生正是。”

    文翰带着欣赏的目光,惊艳之后,就未再入神,而是笃定的回答。梅香见他,不似一般色鬼,眼光食人,那原本惊艳的目光又很快恢复,感觉此人与平时的男人不同。笑了笑,霎时间让人心跳顿停。

    “冠军郎鼎鼎大名,今日有幸得以见庐山面目,乃梅香之幸。在汝身边走着的小女孩,则是莲香。她年纪小,不懂事,冠军郎莫要怪她放肆。”

    “哎呀,姐姐。莲香今年都十六岁了。哪里是小,而且梅香姐姐不就大莲香两岁吗。不过身材大得比那三十女人还要丰满。嘿嘿嘿。”

    莲香听后,皱着小鼻头,不依嗔道。梅香被她说得羞涩,文翰也不禁地去瞄了瞄梅香的身材,梅香果然如莲香所说,一对巨峰好似要破衣怒放,散发这诱人犯罪的味道,大得让人眼睛不觉一瞪。

    “冠军郎,冠军郎!汝是否还要进去?”

    梅香被文翰看得有些恼羞成怒,黄莺般的声音甚是好听,文翰被其一喊,回过神来,自己也觉有些放肆,脸红起来。连忙转过目光,望着前方,一边又向梅香说,让她带路。旁边的莲香看在眼里,向文翰做了可爱的鬼脸。

    文翰在梅香和莲香的带领下,走进了房内,房内十分阔绰,有一张紫檀桌案,一张亮丽的大床,床边有一木琴,周围又有一些华贵的摆设。

    文翰进去后,正面一眼看到,坐在床上抚琴的女子,她一身淡绿色的贴身兰花裳,纤腰一束,大眼晶光粲烂,闪烁如星,流波转盼,暗含秋水。似乎眼睛能够说话,容颜秀丽端庄,嘴角边似笑非笑。

    她见到文翰进来,点了点头。文翰彬彬有礼,亦点头屈身,向她回礼。走进了一闻,才发现又有两股新的味道,一股是浓而不浊的兰花香味。

    而另一股,香味却是令人迷炫,好似被吸了进去,整个人有种到了天堂的感觉。文翰感觉眼睛有些许朦胧,又把眼光一转,看到一张瓜子脸,双眉修长,女子秀美中透着一股英气,白衣胜雪,犹如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一般。

    她娇柔指头,捏着一张白子,轻轻一笑,就令其他女人黯然失色,何为沉鱼落雁,文翰终于明白了。

    “哎呦呦。天香笑了笑了。老头子死而无憾啦。还是老头子的冠军孙子厉害,一来到就能逗得天香笑了。”

    “哪里。老人家,奴妾是笑汝又输了。汝看,死棋了。”

    那名叫的天香的女子,白皙指头轻轻一放,棋盘上的黑子顿时陷入死棋之相。

    “不会吧。又输了?天香汝就不能让让老头子吗。让老头子赢三盘,不,一盘就好了嘛。这做人可是要尊老爱幼哦。”

    “让老人家不是不可。只是,汝要撤了这无理的要求。哪有人,用这身上衣裳去做赌注的。老人家,天香天生身体受不得寒,输一盘可就要脱一件衣裳啦。”

    “对呀对呀。汝这色老头。还说天香姐姐不懂尊老爱幼,明明是汝死缠烂打地要天香姐姐去与汝下这棋子,而且还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还有啊,汝这十天里可是输了足足一百盘,像汝先前说的,若是姐姐输了就脱一件衣裳,汝说了就给十两黄金。这算起来,汝可足足欠姐姐一千两黄金!”

    在一边的莲香愤愤不平地忽然喊了起来,一边在喊还一边咄咄逼人地走向那说话的老头。老头连退几步,嘿嘿地笑着,突兀转过身来,指向文翰。

    “呐。汝等看到没有,这可是老头子那冠军孙子,有他在,还怕走账吗?来来来,天香,快与老头子再下三百盘。”

    这老头一转身,文翰终于看到在丁原口中说得如此神奇的传奇性人物,不过这一看,可吓了文翰一跳。只见老头身瘦如材,面黄肌瘦,一副牙齿剩不多三颗,头上的白发又是寥寥无几,穿着一件不知穿了多少年的灰色袍子,袍子上还满是补丁。也不知那栖凤楼的老鸨是,从哪里觉得这打扮穷酸得不能再穷酸的老头子,像是有资金的财主,能买这昂贵惊人的风流帐。

    不过,文翰并无老人的打扮而有一丝不敬,盛名之下无虚士,竟然丁原说得他这么神,他定是个深藏不露之人。

    不过,文翰想法很快地转过,就立刻拉住了老头子,在他拉住老头子的同时,老头子浑浊的眼睛猛地一亮,随后又黯淡下去,似乎有些失望。

    “老人家。吾身上只有三千两黄金,汝欠了天香姑娘一千,这十天又花了二千。可不要再输了,否则吾可要卖身在此了。”

    文翰凑在老头的耳边低声说道。他这一说,老头眼内失望的神色顿时去掉,笑了起来。

    “这样的话,不如冠军孙子来替老头子下这盘棋,那就不怕输了。”

    老头大声说了起来,不由引起天香、梅香、莲香还有坐在床上抚琴的,应该就是兰香,四人的目光。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与美人下棋

    “如果天香有幸…不知冠军郎要否下一盘?“

    天香轻轻笑着,拨动着文翰的心跳,她的美丽当真会让人失去神智。而且天香的笑容里,带有一丝挑衅的意思。被女人挑衅,作为一个男人那又怎么能退。而且这个女人还是个美得像是仙女的女人。

    “可以。不过,吾赢了只当切磋,天香姑娘赢了,那一百黄金,还是照算。”

    “呵呵。冠军郎真是大方,不过天香最怕占男人的便宜。而且天香对自己的棋艺甚是自信。若是天香输了,冠军郎的爷爷欠下的帐,就一笔勾销。反之若是天香有幸,棋高一筹,冠军郎可否答应天香一个无理的要求。”

    天香眼眸里,闪烁着睿智的光芒,嘴角轻抿,给人一种凡人不可接近,让人不觉自愧的感觉。

    “好。既然天香姑娘如此自信。恰巧,吾对吾的棋艺也是十分自信。愿意与天香姑娘,下这一局。”

    “冠军郎不愧是冠军郎。果然自信非凡。兰香,弹琴助兴。莲香、梅香在旁抚扇。”

    兰香轻轻抚琴,不知弹着什么曲子。

    她一双美轮美奂,像是上天苦恼许久,给予的最美五指,一拨一动,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或高或低,变化无常。

    似高山谷声、悠远回荡,又似春风拂来,吹得心神安宁,好似让人处在山林田野之中。

    慢慢地,最终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

    莲香在天香旁抚扇,梅香则在文翰旁抚扇。两股清新的莲香,清淡的梅香随着风轻轻而来,香得让人快要迷醉,再加之天香不时身体散发出来的像是迷醉香的香味,一时间让人感觉好似处在了天堂。

    天香双眼定在棋局上,脸色气定神闲,运筹帷幄,一白子又是啪的一声落下。文翰则是从容不迫的笃定,黑子很快随着白子落下而落。棋局上,竟是天香的白子做攻,文翰的黑子做守。

    局势暂时平分秋,文翰稳守棋势,对天香的棋招,一招一招的拆解。天香颦着眉头,见文翰大有一副死守不攻陷入平局的态势,白子下得快了起来,一时攻势生猛。文翰却是慢了起来,脸色沉寂,不动声色地把一颗颗黑子布置起防势。

    旁边的莲香、梅香看得紧张,那一皱一放的眉头,随着棋局的变化而动。文翰慢了,但却还是守住了天香的攻势,白子黑子的数量相当,渐渐地,快要摆满了整个棋盘。

    忽然,天香淡淡一笑,白子啪的一声落在棋局中央处,杀了一大片黑子。文翰不由脸色变了起来。

    “呵呵,看来冠军郎此局要输了。”

    天香好似胜券在握,笑了起来。文翰却是指了指自己旁边放着黑子的盘子道。

    “天香姑娘,言之尚早,吾这盘子里还有黑子。”

    “好。奴妾定让冠军郎心服口服。”

    天香轻笑,两人又再下了起来。虽然文翰败势已露,但后面文翰更加注重防守,两人渐渐地,下每一步棋思考的时间变长了。这棋盘上的局势紧张,让在场的众人下得不知时间,一下子过了两个时辰,也浑然不觉。

    兰香已弹了数十首曲子,也累了,走了过来在一旁观棋。

    天香久攻不下,原本气定神闲的神态,稍稍变得有些急躁,一白子将要落下。此时,在文翰身后的驯马人,却是装模作样的咳了几声。

    天香香眉一颦,流彩一般的眼眸里顿时明悟,原来刚才文翰是故意破绽,为的就是引人入瓮。天香笑了笑,准备落下的白子抬了起来。

    文翰有些气结,这驯马人到底在帮谁。文翰无奈地转身望了一眼驯马人,眼中神采大概,示意着观棋不语真君子的意思。

    驯马人却是耸了耸肩膀,嘿嘿地猥琐笑着,旁边的莲香、梅香也感觉出奇,这两人不是爷孙关系吗?怎么这老头还倒过来去帮她们的天香姐姐呢。

    天香则无理睬周边的事情,白皙玉手轻柔地顶在那下颚上,思虑了好一会,终于想好下一步棋子的位置,又准备落下时。忽然,在文翰身后的驯马人咳嗽得更加剧烈了。天香不觉有些烦躁,怎么这一下子,自己下哪一步棋都是错的。

    难道这老头子是故意?天香对自己的棋艺十分自信,最后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判断。把这白子落到了,她想的位置。

    “呵呵。下定离手不反悔。”

    文翰见天香把棋下定,淡淡地笑了起来,很快拿起一黑子,放在棋局上的另一个位置。

    ‘啪’的一声,天香像是流彩一般的大眼顿时睁大起来,玉手捂着诱人的小嘴,脸色有些愕然。原来这棋局中,暗藏了两处杀招,天香在驯马人的提醒下,躲了第一个,却无发现更为隐秘的第二个。

    天香看了好一会,心中惋惜,其实刚才黑子败势已露,她只要避过这两个暗藏的杀招,就可稳操胜券。不过,高手对弈,一子错满盘皆落索。天香也是深明此道理,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冠军郎,是奴妾输了。老人家欠下的旧账,一笔勾销。”

    “承让了。天香姑娘。”

    文翰也不做作,一千两黄金几乎能装备一支千人队伍。他非是那为博美人一笑,豪砸千金的败家子。能清了这一千两黄金的旧账,那自然是好。

    “哎呀。天香姐姐,这白子的数量比黑子还多,怎么就汝输了呢?”

    莲香走到棋盘边,摸样又是可爱又是认真地数着黑白棋子,然后疑惑地向天香问道。天香有些溺爱地抹了抹连莲香头,四香中天香、梅香、兰香三人年纪相仿,就莲香一人最小。四香又情同手足,所以莲香又受到三人宠爱最多。

    “莲香妹妹,姐姐棋阵已破,后门大开,再下下去只会是一面倒的屠杀。难不成,汝要看姐姐被杀得措手不及的窘相么?”

    “天香姐姐五岁观棋,六岁学棋,自悟四年,十岁后就从未输过一场,一直到现今。天香姐姐怎么会输呢,莲香不信,定是这两个滑头爷孙,刚才影响了姐姐的思考。这局不算,再下一局。”

    “嗯。若是冠军郎愿意,天香亦想多下一局。不知冠军郎是否愿意陪天香呢?”

    天香眼中、神情没有一丝媚态,平静中只带有些许期待,就足以秒杀群男。文翰被其看得心脏跳动不已,下意识地就想开口答应。

    哪知,此时一道猥琐到极点的声音,让人兴致权无。

    “嘿嘿嘿。天香姑娘要再下一局,不是不可。只是这无彩头,就失了味道。不如,这局赌这身上衣裳吧。”

    驯马人说这话,简直就令人感觉他在亵渎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天香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想了一会,有些惋惜。

    “冠军郎棋艺高超,胜奴妾一筹。奴妾并无十足的把握赢他,身子又怕受寒。这棋局还是不赌了。”

    “哎呀,可惜呐,可惜。冠军孙儿,刚才老头子就叫汝赌这衣裳,汝却不愿,现在汝这实力外露,天香姑娘就不再肯与汝赌了。真是浪费了一个大好机会。汝可知这晋阳城有多少公子权贵,愿意下万金银两,就为一睹天香姑娘那具神仙砌造的天姿躯体。悔啊,悔死老头子呐。”

    驯马人捂着脸,气得蹲了下来,一副大失良机的模样。文翰一直暗暗观其,却无被驯马人的言语骗到。他发现驯马人口上虽是猥琐好色,但他对天香的眼神中,神采清澈毫无杂质,毫无一丝不轨的意思。

    “好呐,好呐。老人家。汝莫要欺负天香,天香知道,汝对天香并不像那登徒浪子有任何不轨之思,只是图个嘴上痛快。又何必为难天香呢。”

    驯马人越听越不觉得,不是个意思,猛地站了起来,挺直着腰板,好似摆出自己一副老当益壮的样子,高耸着头颅说道。

    “什么只是图个嘴上痛快,天香姑娘难道在怀疑老头子这副身板。哎呀呀,别看老头子这副样子,想当初可是被万千女子,称为床上不倒小郎君。天香姑娘不信,大可与老头子大战三百回合,老头子让汝知道这床上不倒小郎君的称号是从何而来。”

    驯马人这话,说得场上四位美女一阵嗔怒、羞涩在骂,顿时屋子内艳光四射,射得人睁不开眼睛。

    “老人家,天香绝无怀疑汝身体的意思。”

    天香脸上仍是一片绯红,看得人移不开眼睛。驯马人听后,鼻子好似喷着气,挽着双手,得瑟地哼道。

    “哼。最好是这样。汝怀疑老头子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怀疑老头子的身体!哎呀。差点忘了正事,天香、梅香、莲香、兰香,老头这冠军孙儿都来了好一会,汝等觉得如何呀?尽管放胆去讲。”

第一百三十章 恩人

    驯马人好似与四香先前有约定,四香听驯马问后,四人各有其美的眼眸中,眼神一阵交流后,不一会统一了意见。天香说前,看了一眼文翰,文翰正是不知这弄的是哪一出,满脸的疑惑。

    “老人家。这是奴妾等的看法。请听。冠军郎,来到四香阁前,依凤姨的性格定会告之老人家欠下的账单。老人家在这四香阁呆了十天,又同时要奴妾四香相陪,一夜就要两百黄金,十天共要二千两黄金。

    冠军郎知后,并无大发雷霆,进来后仍是一副谦谦有礼的摸样,后来更知老人家欠下天香千两黄金,也无动怒。由此可见,冠军郎视亲情更胜于钱财。

    而后来冠军郎与天香的对弈中,精神集中,并无因天香失神,冷静地布下棋局。天香不知与多少公子权贵对弈过,把这眼神留在这棋局上的,冠军郎还是第一个。

    而且,冠军郎从进来开始,眼神清澈毫无不轨意图,虽有惊艳,但也是欣赏,少有对奴妾这四姐妹对手对脚,更是以礼相待。由此又可看出,冠军郎如传闻所说是懂礼尊人的好人。所以老人家,汝大可放心。汝这孙子,并无因成名后,性格为人大变,变成与那些权贵豪门那般唯利是图的人。”

    驯马人一边听天香一边不住地点头,似乎挺认同天香的话,听毕后沉吟了一会又道。

    “嗯,好。天香姑娘识人无数,什么样的人都见过。老头子相信天香姑娘的眼光。天香姑娘这十天来,汝和汝的姐妹这十天里除了平时作息,一直都陪在老头子身边,想必也累了。不如汝等四人先去休息,老头子与这冠军孙儿,有些话说。”

    “竟是如此。那奴妾四姐妹就先行退下了。老人家,冠军郎,小女等,这厢有礼了。”

    天香玉莲后盘,美轮美奂的身躯稍稍后倾,莲香、梅香、兰香亦与她做着相同的动作一同与驯马人、文翰告别。文翰听着天香、驯马人一人一句,一头雾水,忽然见天香等人作礼准备离开,才反应过来,与之还礼。

    一会后,四香带着四股迷人的香味,离开了房间。驯马人与文翰在桌上四目对视,文翰脸色很平静,这一阵子思考,他也猜到一些事情。原来从他踏入这四香阁开始,就一直受到驯马人的考量,而那四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更是他的考官。

    文翰现在的感觉很奇怪,不知是怒好,还是笑好。这驯马人也太有才了吧,竟然找四个青楼名妓来考量他。他这样想,并没有歧视四香的意思,只是一时,怎么说,难以接受?文翰这次认亲,可是事关重大。

    若是驯马人不肯,可能他就要背负浑身的身份去面对洛阳那群宦官豪门的指控。这指控一旦落实,文翰轻则受五年牢狱之苦,然后发配边疆,重则丢了小命。

    也就是说,就在刚才,文翰的未来多多少少把握在了四香的手上。这点,才是文翰难以接受的原因。

    “呵呵。怎么?小儿郎,汝觉得老头子的安排不合理?。哼哼,汝可千万别小觑这青楼的风月女子,特别是它们的花魁。她们因为身份特殊,又生的一副好相貌,接待的人不是权贵就是豪门子弟。这些人其中,有能装的,有能扮的,也有想要霸王硬上弓的,是神是鬼,她们一眼就能看出,然后用各种办法去应付。

    汝想认老头子做亲,老头子当然要知道汝的为人品性。难道汝以为,汝身上背着一个冠军的光环,老头子就立刻会认同汝吗?这天下有着好名号,背地里却是一肚子坏水,道貌岸然的人多得是。

    老头子,虽然不是什么身份威风之人,但汝一旦与老头子挂上关系,日后汝之所为,可是要连上老头子的祖宗。老头子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这祖宗被人骂上,老头子当然不愿。考量汝一番,也是理所当然。不过,看来汝不是那虚有其表的人。四香对汝的评价甚高,老头子算是先认同汝了。

    不过,老头子一个人野惯了,喜欢四处玩乐,不受拘束。这次之所以让汝来认这门亲,是因为不想看到一个为大汉驱异族,潜力无限的少年英雄,因遭到官宦豪门的嫉妒,死于非命。这才出手,解汝一难。不过,就仅此而已。汝与老头子并无太多的关系。”

    驯马人扭着身子,用一个不怎么好看,但坐着舒服的姿势向文翰说道。文翰认真听着,心里算是明白他的意思,看来这驯马人不想与自己牵扯太多,只愿认表面的爷孙身份,暗里只当是萍水相逢。

    文翰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惋惜,原本听丁原所说,这驯马人有许多文翰当下需要的本领,文翰原本想着如果能与驯马人认上亲后,日后他会把这些本领教予自己。没想到,驯马人却是只愿与自己做这表面的爷孙。

    “不过,当下只要能解决这浑身身份,就算是天降横福了。其他的,还是靠自己吧。”

    文翰在心中腹诽一阵,然后还是郑重地向驯马人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这来得突然,驯马人原本想要阻止,但砰砰砰的三声,文翰已经磕完了。

    “无论如何。老人家,汝愿意认上吾这个假孙子,就算是救了吾一大劫难。吾无以为报,只能用这磕头来谢。不过,一日是爷,终生是爷。无论老人家待吾如何,这爷爷的身份,吾是认定了。日后这孝礼,也定要行足做够。”

    “别别别。千万别!若是汝再向老头子行这孝礼,老头子立刻就走。老头子此生,最怕拘束。快快起来!快!”

    驯马人忽然站了起来,原本走得不快的脚步变得轻盈,捉住文翰的身子,用四两拨千斤的巧劲,骤地把文翰提了起来。

    “果然是深藏不露。”

    文翰一阵惊愕,把自己整个人提起来,可是需要不少力气,但见这驯马人一副毫无动容轻松的神色,令文翰心中不觉暗道。

    “好了,好了。汝这人眉目中锐气太重,不是轻易屈服的人。现在世道不清,向汝这种人定要捣出不少风雨。

    老头子可不愿与汝扯上太多关系,惹得自己一身是屎。呐,把这个玉佩拿去,这足可证明汝的身份。就权当是汝替老头子买了这十天的风流帐,日后能不相见就别相见,老头子与别处的佳人还有约,这就准备要走了。”

    驯马人刚说完,就从怀里拿出一块很旧又黑乎乎的玉佩,很随意地塞给了文翰。文翰拿着黑玉佩,看了一眼,玉佩成马头相,内面雕着一个‘文’字。文翰把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好,又见驯马人准备要走,连忙说道。

    “老人家,这礼数还未行,而且丁刺史还为吾等准备一场…”

    “别,老头子最怕这繁琐的东西。而且,除了女人,其他人老头子见一眼,都嫌麻烦。走了,走了。汝好自为之。

    还有,虽然汝与老头子只是表面关系,但老头子的豫州山阳文氏,可是个光明正大族氏,从不做不仁不义违背良心之事。若是汝做了一些对不住天下人的事情,老头子定会亲自来清理门户。汝可记得。否则,到时别怪老头子无情。”

    驯马人浑浊的老眼,猛地绽放一阵锐利的杀气,整个人的气势骤升,冷盯着文翰。文翰坦坦荡荡,郑重地点头。

    “吾当记得。此次借豫州山阳文氏得以解难,日后吾只会为其增光,不会为其抹黑。老人家去意已绝,吾也不拦,但是临走前可否告知大名。也好让吾记住恩人之名,日后有机会相报。”

    “吾之姓名多年未向他人提起,也快忘记了。吾单名兴,字子宝。增光、报恩就免了。豫州山阳文氏,因老头子过失,现在只剩下老头子一人。老头子此次愿意认汝这便宜孙子,也是有私心的。虽然汝非是豫州山阳文氏的血脉,但起码也是姓文,或许几百年前汝与老头子都是出自一个祖宗。

    日后汝挂着豫州山阳文氏的名头,也好为豫州山阳文氏开枝散叶,让这个族氏留存下去。老头子了了这一心事,从此就能洒脱自由,自在无边,不再有任何牵挂拘束,享受这大好人间,无数乐事。”

    驯马人说道最后,原本杀气很重的脸上又变回一副猥琐之相。文翰一看,就知那所谓的无数乐事,不过是不断地不断地,去逛窑子罢了。

    “好了。这事情了得七八。看这时辰,都快要错了时间。老头子走也。”

    原本文翰还有一些问题想问,不过驯马人似乎急着要走,身体忽然变得身轻如燕,一弹一跳地纵身飞跃。文翰前头看他还离自己不远,再转过眼,就不见人了。

    这时,在四香阁外头。

    天香带着莲香、兰香、梅香,早就等候许久。她们看见驯马人,表情激动,立刻深深地向他施了一礼。

    “呵呵。一别十几年,未想到汝等都长这么大了,而且个个都这么精致动人。都是迷死人不偿命的货色。”

    天香白皙如雪的脸庞上,静静地流淌着珍珠泪。

    “真的是恩人。天香就觉得奇怪,天下哪有一个男人,在四香陪伴下,竟无任何不轨动作。而且恩人这十天内,只问四香几人这十几年的生活事。天香那时就猜到是恩人汝,只是一直胆小,不敢相认。”

第一百三十一章 兄弟情义

    “恩人,当年要不是您出手相救。天香还有莲香、兰香、梅香这些孤儿,早就饿死山野。这十几年虽然难熬,但也算是生活无虑。天香,在此再次拜谢。”

    天香白衣飘逸,曲着娇躯向驯马人拜去,莲香、兰香、梅香也是流着珍珠泪,个个迷人的精致脸庞,有数道泪痕,也在向驯马人拜谢。

    驯马人罕有的露出一副慈祥的面孔,向她们笑了笑,然后身体一跃,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走廊之间。四香一直望着他离开的地方,她们都是无依无靠的孤儿,早将当年的那位恩人当做是自己世上唯一的亲人。

    之后,又过了一会。文翰出了四香阁,手中捂着驯马人给予的黑玉佩,囔囔道。

    “文兴,文子宝。真乃奇人也。虽然汝不望吾有所报,当这恩情吾定会记在心中。这样一来,浑身身份的危机就解了。明日与丁刺史道别后,吾就立刻归去洛阳。此次吾被那官宦豪门强冠这浑身身份,定是牵连不少人。蔡邕、王允老师,收了吾这个浑人弟子,定是遭到不少抨击。

    还有何大将军。吾乃他之所属,也会受到那十常侍在圣上面前的挑拨,说他失职。特别是孟德啊,他是推荐吾之人,受到的牵连定是最大。孟德救了吾命三回,这次吾又牵连于他,孟德啊,吾欠汝的。是越来越多了。”

    文翰来到栖凤楼大堂,身上无二千两重金,原本想叫老鸨叫人随他去军营拿钱结账。哪知,老鸨告诉文翰,他的帐已有人结了。令文翰一阵惊讶,他又想到驯马人一不像是那会结账的人,二这二千两黄金哪是能与随身携带。所以,这结账人定不会是驯马人。文翰皱着眉头,向老鸨问了许久这结账人的身份。

    老鸨耐不住文翰这追根究底地死缠烂打,向文翰翻着白眼,没气说道。

    “原本四香不准老奴多口。但见汝这一副砸锅卖铁也要问过清楚的态度,老奴不告诉汝,汝是不肯走的。这帐是四香结的,至于为何汝就不必多问了。问了,老奴也不知道。天下哪有此等怪事。”

    “四香?”

    文翰有些愕然,想了一会,觉得这实在不妥。又向老鸨认真地吩咐道。

    “这是吾家爷爷的风流帐,哪有他人去结之理。吾现在回去,就令人把这二千两黄金送来,凤姨收到后,还请把四香四位姑娘的二千两黄金还与她们。”

    “哎呀。真是麻烦。老奴知了。等汝送来二千两黄金再说吧。”

    老鸨用怀疑地眼色望了一眼文翰,在这风月场所,嘴上说得好听做又是另一套的人,她见得可多了。文翰却是不理老鸨的目光,急急地出了栖凤楼后,快走半柱香的时间,回到了军营校场。

    文翰很快找到了关羽,此时关羽正在账上借着微弱的火光,看着春秋,正是看得入神,就见文翰有些焦急的走了进来。一开口就向关羽拿钱。关羽虽然奇怪不好花钱的文翰,怎么突然会要钱。不过这些黄金,原本就属于文翰,他爱怎么花都是他的自由。

    关羽告诉文翰,那由丁原管家送来的二千两黄金正放在校场南边一个帐篷内,由几个黑风骑人员把守。文翰听后,和关羽打了声招呼后,又离开了。去到关羽所说的南边帐篷,果然有几个黑风骑的人员在守。

    那几个黑风骑的人员见文翰走来,立刻正了正脸色,向文翰行礼。文翰挥了挥手,令他们立刻把这二千两黄金送去栖凤楼。文翰与这几个黑风骑的人员,确认再三栖凤楼的地址后,文翰就放心了。

    他虽然不知,这四香为何替他结这风流帐,但美人恩惠最是难受。何况一来还是四个,文翰又对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保持敬而远之的态度,真不想有任何的亏欠。

    之后,文翰又回到了关羽的账上,神情有些凝重。关羽见这文翰一惊一乍的,不知他搞的是哪一出。满是疑虑地看着文翰。

    “云长哥哥。吾从丁刺史口中,知道为何吾等的功绩文书会是功绩难清。此乃吾之责任。请云长哥哥,听吾说…”

    文翰并不打算隐瞒关羽,这做兄弟相处,最重要的就是坦白。文翰脸色凝重,把今日与丁原交谈还有与驯马人认亲之事,一一说出。一说就是半个时辰,这途中关羽时而沉着脸,时而又有些莫名的变化。

    最后,听文翰说完之后。关羽丹凤目射出一缕精光,扶着美须,沉声开口。

    “不凡贤弟,这事汝大可不必与关某说清。有关汝之身份,事关重大,汝隐瞒关某岂不是更为妥当吗?”

    “云长哥哥,乃吾之家人、兄弟。对汝,吾不希望有任何隐瞒。因为,吾相信云长哥哥与吾之情义。不过,吾先在此说清,这浑人吾确真未曾说过,也不知有这么严重!”

    文翰眼神清澈荡然,敢与关羽直视。关羽红枣般威严脸庞,缓缓地浮现笑容,笑了起来。

    “哈哈。不凡贤弟当然不知。否则依汝那警慎的性格,早在解县解决这浑身的身份,以免日后被小人捉住把柄。汝与吾有了情义,这情义真而确实,关某一生义字行头,无论如何当与不凡贤弟共同进退,跨过重重。

    浑身又如何?常言道,英雄莫问出路。不凡贤弟能为天下寒门鸣不冤,立以民意驱动天下的大宏愿,驱羌胡,闯胡境,救十万火热汉民。种种壮举,条条大义。谁又敢说,不凡贤弟不是顶天立地的英雄?”

    文翰望着关羽,眼睛有些湿润。是否英雄,他并不在乎。他更在乎,这真挚的兄弟情义,他走到关羽身前,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尽在一词。

    “好兄弟。”

    “好兄弟。”

    关羽一身鹦鹉绿袍,九尺身躯亦是站了起来,文翰不予隐瞒浑身身份,尽数告知关羽,从这点关羽便能看出,文翰对他的情义真挚,这份难为可贵的信任,令关羽感动非常。在这一瞬间,两人感情有一种升华,原就是经历过种种困难,生死与共,荣辱一同。一切都是水到渠成,两人感情,超越了血肉至亲。

    这世间情义交融,并无捷径。文翰与关羽一直以来以诚相待,不甩心机,共过患难。经历过时间的打磨,方有一份铁打的情义。

    “哈哈哈哈。”

    两人握手秉拳,四目相视,随后便是一阵朗然大笑。

    两人笑罢,有些唏嘘,坐了下来,一直在聊,聊起了旧日种种,从两人的相遇开始一直聊到至今。不知不觉,就聊了几个时辰,聊到两人都有些倦了,文翰才出了关羽的帐篷,回去歇息。

    文翰走出帐篷,望了望天上璀璨的星空,也回忆起一些事情,不禁地笑了起来。一路下来,虽是危难重重,但他又得以周珑、关羽、何双、曹操、徐晃等等许多人的帮助,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之后,一夜无话。到了第二天,文翰与关羽一同早早去到刺史府。丁原见到一同而来的关羽,眼神有些怪异地望了一眼文翰。后来又从两人的眼光中,明白了许多。

    “看来这冠军儿,对麾下之人十分信任啊。”

    丁原在心中默默叹道。

    文翰把昨夜与驯马人在栖凤楼的事情,一一告诉丁原,丁原听罢,也只驯马人性格怪异,摆出一副早有预料的神情。然后又指点一些,有关文翰回去洛阳后应该如何应对的细节。文翰一一记下后,向丁原有礼地感谢一番。

    丁原似乎对文翰十分欣赏,又是花了不少心思,教了文翰一些有关与豪门权贵处事的技巧。当然还有许多如浑身那般需要忌惮的事情。

    文翰正好可以恶补一下,他现今短缺的知识,一边在记,一边深深地把知识刻在脑海,以免日后再犯像此次浑身这番严重的过错。有时还不耻下问,问出一些无厘头、惹得丁原大笑的怪问题。

    “这冠军儿,当真不错,起码能听进去别人的教诲。诶。不似吾儿奉先,自傲不凡,别人话是一点都听不进去。迟早都会吃大亏啊。冠军儿啊,冠军儿,若是老夫能早点遇到汝,那该多好啊。”

    丁原越是与文翰接触,越觉得文翰合他心意,教了文翰足足几个时辰,文翰却无一丝烦躁。旁边的关羽,也是静静地在听。

    丁原有时也会把注意力放在这刚才被文翰誉为更胜血亲的手足兄弟上,丁原观关羽气度不凡,浑身孔武有力,威风凛凛,想他武艺定是不错。想文翰有此人相助,日后成就绝不会低,甚至能闯出一番不少的名堂。

    后来,不知不觉到了晌午时分。丁原留了文翰、关羽二人在府内用席,丁原虽是快到花甲之年,但酒量却是不差。又喜文翰、关羽这两位年轻少年,一时兴起,喝了不少酒,文翰酒量差,喝得不多。

    可是关羽乃是千杯不醉的大酒桶,与丁原对饮不少,丁原感觉自己好久未这么高兴,看到文翰、关羽两人,有些感叹,他好似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身影

第一百三十二章 准备回归

    丁原也是寒门出身的人,他原为南县小吏,受使而不辞难,不惧生死,几番勇追寇虏,辄在其前。数十年风雨打拼,他不知历经了多少磨难腥风血雨,才得以做到今日的位置。这也是他之所以会如此乐意,帮助文翰的原因之一。

    紧接着之后数日,直到高顺、徐晃他们到来,文翰、关羽一直都在刺史府内,受丁原的教诲。

    丁原也乐意教他们,也知文翰、关羽在这逗留的时间不会太长,捉紧时间去教文翰、关羽。秉着一副能教多少是多少的态度,而文翰、关羽则是一副能学多少是多少的态度。这样一来,丁原教得很快,文翰、关羽也学得很快。这知识十分广泛,有一些朝中忌惮的知识,有一些为人的技巧,也有一些处事的方法。

    其中,丁原有一身好的箭艺,少年时他就是靠这箭艺,几番击杀寇虏,闯出名堂。丁原把这箭艺的大纲用法巧劲,简略地教予了文翰、关羽。

    虽是学的时间不长,但丁原教的都是精华,像关羽这种顶级武将,日后只需勤于训练,就能学个七八。至于文翰,端的是苦恼,他不似关羽那般天生凡是对这有关武艺之事,一学就通个半成。

    他听丁原说的大纲,犹如在听天书,什么力沉丹田,气聚虎口,什么用七分劲留三余力。文翰一听,头就在痛,甚至有些怨恨在看关羽。一副,汝怎么就听得懂,吾却不懂的愤恨摸样。

    后来,丁原看文翰学得实在缓慢,只好吩咐关羽日后多多教他。关羽灿烂笑着,一边说自然自然,一边瞄着文翰,气得文翰心中一阵翻腾。大恨天地不公,怎么这人和人想必差的就这么多呢。

    “老爷,听城外守将来报。有两队自称是文司马的队伍正在晋阳城外等候,不过奇怪的是,守将告诉老奴,他好似有见到高将军的身影。”

    刺史府的老管家,不知何时走来了后院,来到丁原面前,先是锐利地瞟了一眼文翰,然后才禀告道。

    “哎呀。不好,忘了与刺史大人说高顺的事了。”

    文翰心中一紧,才记起这事。立刻有些不好意思地向丁原走去。丁原却挥了挥手,示意文翰先等在一边,然后又向老管家道。

    “嗯。老夫知道。放他们进城吧。还有,叫城里的将士莫要为难高顺。这其中牵及许多,但总的来说,是吾儿奉先对不住他。汝下去吩咐吧。”

    “老奴明白。”

    丁原虽是如此说,但老管家在临走前,还是带有一丝莫名神色的又瞟了文翰一眼。文翰皱了皱眉头,他感觉这刺史的管家,似乎他自己起了杀意。等老管家走后,文翰刚张嘴想要说话,就被丁原先开口打住了。

    “行了。老夫知道汝想要说什么。吾儿奉先早有来报,他并无隐藏他所做的事,实情报来。既然是他旧日做了错事,那就怨不得他人。而且,汝那放人文书上,有老夫的名字,这已代表老夫早就应允,高顺的调离了。

    不过,老夫还是有一句话要与汝说。既然汝要了高顺,就要做到这长官应该要做的事,日后莫要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做出与之离心的事情。”

    “是。刺史大人,吾当谨记。”

    “好了好了。这教了汝等二人几天,老夫这老骨头折腾得够惨的。他们一来,汝等也差不多要回去洛阳了。汝等迟了不少日子,虽然有这闯胡境救汉民的大义,但汝等可是擅自而为。到时朝廷那些官宦,接不接受这个说法,可是未知之数。

    冠军儿,老夫想汝还是先回去,与麾下人商讨准备一番说辞吧。”

    “既是如此。吾就不打扰了。多谢刺史大人这几天的教诲。”

    文翰向丁原慎重地行一师礼,关羽亦是做着同样的动作,两人表情皆是诚恳。丁原倒是大方接受了。之后,文翰、关羽就一同离开了刺史府,向军营校场走去。

    文翰、关羽刚回到校场,就见到风尘仆仆的徐晃、高顺。徐晃、高顺虽是面上疲倦不少,但见到文翰、关羽也不觉一笑。四人一番问候后,勾肩搭背,先后走进了某个帐篷。文翰亲自斟了两杯水给徐晃、高顺,他们二人也不客气,接了杯子,大口大口地灌。等他们两人歇息一会,精神好了一些后。

    文翰的神情凝重起来,徐晃、高顺就知文翰定是有要事要说。果然,文翰开口将浑身身份和驯马人的事情一一告之。徐晃、高顺听毕,表情各有不同,徐晃沉着脸在思虑,而高顺则与关羽差不多,说了一同的话。

    “文司马,这事情汝大可不必告诉吾等。这事关重大…”

    文翰摆了摆手,与关羽相视一笑,好似早就猜到高顺会这样说。

    “高将军。虽然汝与吾相处时间不久,但吾把汝当做更亲于血肉的手足,这自然不会有所隐瞒。因为吾相信汝啊。”

    这句相信,将高顺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尽数打回。高顺木然的脸上,渐渐涌现一丝激动,站到一旁,一时不知再说什么好。

    “不凡。这驯马人好熟悉啊。他是不是瘦的好似一只猴子,笑起来特别猥琐,而且性格特别怪?”

    徐晃在一旁想了好一会,却是蹦了这样一句问话。

    “嗯。公明这一说,这倒是符合那驯马人的形象。怎么?难不成公明识得他?”

    “那**不离十就是他了。不凡还记不记得当初,汝驯服踏云乌骓,吾教汝那个咬耳朵的方法时,所提起的那人。

    那人正是不凡口中的驯马人。不凡好福气,吾一身武艺、阵术、行兵打战的本领都是他所教,原本吾死缠烂打想要拜他为师,却被他以生性不爱拘束,拒绝了不知多少回。最后他被吾烦得不行,竟然一声不响地离开了。

    吾在周围的乡县,找了他许久,也找不到。想不到,他却忽然成了不凡的挂名爷爷。哎呀。对了,不凡。汝没遭他毒手,去做那色鬼之事吧?”

    徐晃脸色突兀一变,又想起以前被驯马人教唆去投青楼姑娘衣裳的画面。

    “呃…这个倒是没有。吾倒是花了不少银两为他买这风流帐。”

    忽然,天香那沉鱼落雁的面容出现在文翰的脑海里,似乎鼻子里又围绕着那迷炫的沉香。还有,天香那白衣胜雪的衣裳…

    “里面到底是包裹着一副怎样完美天造的娇躯呀!”

    文翰心中情不自禁地暗暗腹诽。徐晃望着文翰这脸变成了猪哥相,差点流出口水,不由用一副我懂了的淫dang摸样,嘿嘿地笑了起来。

    “嘿嘿。还说没有!?汝看汝,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想不到平日凡事笃定平淡的不凡,竟也是性情中人啊。”

    文翰被徐晃这一取笑,立马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抹了抹嘴边,还好并无口水流出。顿时,瞪了徐晃一眼,不过旁边的关羽、高顺却是捉住机会,一同取笑了文翰一番。文翰越是解释就越是越描越黑,后来连忙正起脸色,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咳咳。接下来还有正事要说。汝等这嬉皮笑脸的,成何体统。快,止住笑。听吾说话。”

    关羽、徐晃、高顺见文翰这有理说不清的窘相,又是笑了一阵后,才止住了笑意。文翰没好气地瞟了他们一眼,见他们静下来后,脸色又变得凝重。

    “吾这次回去洛阳。以防不测,吾并不打算,把全部兵力尽数带回。否则更会遭人嫉恨。到时吾会与丁刺史大人对上口风,请他替吾等保密。原本朝廷只派了五千兵马予吾等,所以此次回去,吾等不必带回太多的兵马。

    一千黑风骑,和公明的麾下的一千二百步兵,共二千二百人足矣。至于另外的一千八百黑风骑,与公明的一千枪盾兵还有高将军的二千步兵皆全部带回解县。至于这些归去的人马,暂由高将军统领。高将军到时,只管找这解县的何双县令或是周珑主薄,告之他们此乃吾之吩咐,他们就会明白,且会协助于汝。

    至于公明、云长哥哥,汝等则要与吾回去这洛阳一趟。”

    高顺因是中途脱离并州军统,身份特殊,文翰这边又因军统不同,无权为高顺写上功绩,所以此次高顺并不用与之一同归去洛阳。正好可以为文翰领兵回去解县,隐晦兵力。此次浑身事件,为文翰敲响了警钟。

    他深刻明白自己所在的位置。那些官宦权贵对他已生了忌惮之心,虽然这七千兵力对于那些官宦权贵来说,并不入眼。但文翰还是秉着以防万一的态度,把兵力隐晦下来。而且按这时间来算,黄巾之乱随时都会暴发。

    到时早已病入膏方的大汉王朝,就会迎来乱世。乱世的游戏规则,历来都是如此,就是谁打下的领地,谁做主。为了迎合这乱世的游戏规则,文翰现今就要做好准备,当中兵力就是最重要的资本。

    文翰把一系列的事情吩咐下去,关羽、徐晃、高顺一一领命。之后四人又是商讨了一番洛阳所要应对的事,谈了一些细节方法后,打算休息一日,明日与丁原告辞后,就准备归去洛阳。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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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介绍:
他,是一名孤儿。他,从小忍受着非人的训练。他,是一名特务,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身受重伤,阴差阳错地坐上了时空飞船。他被一个善良之人所救,当他醒后发现自己回到东汉末年,且距离‘黄巾之乱’,还有两年的时间。
他要生存,在这个‘权贵至上’的时代。他举上无亲,毫无背景,在这个乱世中步步艰难。但他有着来自后世上下五千年来的知识。他一步一个脚印,以区区白身,要在这乱世中谋取一席之位。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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