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寒士谋TXT下载寒士谋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寒士谋全文阅读

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寒士谋txt下载     寒士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大贤良师

    到了明日,文翰准顿好兵马,领着关羽、徐晃、高顺仨到了刺史府,与丁原告别后。丁原一直相送到城门口,又与文翰关切地交代了几句话,文翰一一记下,临行前,又与关羽、徐晃、高顺一同向丁原郑重施礼,才领军离开。

    丁原站在城门口,一直在看着文翰军马离去的背影。大大地吐了一口气,神色莫名,叹息道。

    “诶。冠军儿性格刚毅,坚决。秉性谨慎,又是韬略不凡,而且更是那一旦决定的事情,粉身碎骨也要做到底的人物。关云长武艺高超,重情重义。高顺,性格果断,又是练兵好将。那叫徐公明的人,眼神清澈,观事入微,本领不低。

    冠军儿有这三人相助,日后成就定不会低于老夫。就不知未来,他是那乱世之枭雄,还是治世之能臣啊。”

    丁原又是站了好一会,之后才慢慢离去。

    时值甲子之年,天下怪事连连。天气怪异,各州各郡,时而大雷大雨,加以冰雹,落到半夜方止,打破城中房屋无数。天下四处地震,沿海地带,海水泛溢,许多渔民,尽被大浪卷入海中。

    原本大汉朝廷昏庸,百姓深受压迫,衣不裹体食不果腹。这又灾难不止,简直是雪上加霜,无论城内城外,漫山遍野,都是流民、死人。大汉汉民,数月间死亡人数达到了百万之巨。人死多了,瘟疫就会流行。

    反常、不祥之事多了,就有妖孽作乱。

    巨鹿有一名叫张角的不第秀才,与他的兄弟张宝、张梁,聚集五百不轨恶人,认之为徒,在天下四处散施符水,称此符水,包治百病,无病吃之更能生出慧根,更有许多神奇特效,尽解人之烦恼。

    后来,有许多传闻。说青州有一人食用了这些黄符。说也奇怪,那人原本奄奄一息,快要死去,却突然变得生龙活虎。豫州也有一孩子,天生呆滞,不识数不识文,吃了黄符,慧根生出一夜间,把家中书籍看完,且能背得滚瓜烂熟。

    又听说幽州有一夫妻,结婚五年,一果为成,食用黄符半月,那丈夫就听闻妻子有喜。之后又听徐州,有一老人已是风烛残年,睡在床边,见只有不到三天性命,食用了黄符,立刻吃得睡得走得,还能与十岁的孙子赛跑。

    冀、荆、扬、兖其余四州,皆有神奇之事,此后天下人对这黄符,眼红发热,趋之若鹜。对那身穿黄袍的道士,更是视之为天下神人。那为首的张角趁此,自称‘大贤良师’,广收教徒,一时间天下百姓都好似失了理智地疯狂加入张角的黄巾教。

    青、幽、徐、冀、荆、扬、兖、豫八州之人,家家侍奉大贤良师张角名字,当做是天上派下的神仙,下凡来打救无数受苦受难的百姓。这股兴起的歪风邪气,朝廷虽想打压,却是止不住势头。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了黄巾教。

    迷幻人心,诱惑人心,把持人心,控制人心。张角一步一步地,将黄巾教势力推进、扩张,教众越来越多,为了方便管理。张角乃立三十六方人马,大方约有万余人,小方则六七千,又各立渠帅、将军。

    黄巾教,目无朝廷,其势嚣张。但其人多势众,各州各郡的太守被其捣得时焦头烂额,无计可施。

    此时,在巨鹿郡。仙台山,高于二千海拔,山势险峻。在山顶中,有一大祭坛,平时大贤良师张角正是在此为教众作福。祭坛后,则是张角、张宝、张梁等人的住处,三人成名后,就少有出去云游,而是在此商议平日教会之事与管理各方渠帅。

    张角首席弟子,唐周走在祭坛阶梯上,不久后,来到祭坛门口,整理好衣裳,向守在门口的天公护卫,行礼通报。

    天公护卫乃张角的特用卫兵,由众多教众特别挑出的精锐壮汉,个个都是大力士,平时专门保护张角安全。

    唐周表明来意后,一天公护卫便走进祭坛。唐周这才观看了一眼,那高达五丈,宽约十丈的大祭坛。祭坛巨大,隐隐好似有一缕一缕的黄气围绕,又有一股巍然的威严气势,令人不得不心存卑微。

    唐周这一看入了神,连那回来的天公护卫在喊他,也浑然不觉。

    “唐法子!唐法子!”

    唐周作为大贤良师的首席徒弟,在教中又另有称呼,叫做法子。

    唐周猛地一愣,回过神来,有些紧张地哽咽一口唾液。

    “怎么,怎么呐。”

    “大贤良师唤汝进去。”

    那名天公护卫木讷着嘴脸,毫无表情地说道。

    “哦,俺知了。这就进去。”

    唐周经过天公护卫后,拍了拍脸庞,打醒十二分精神。自从张角势力越来越大后,唐周就发现自己的师父,变得越来越深不可测,那眼光慑人可怕,一双眼睛好似无尽黑洞,想要将所有都吸入进去。

    所以,唐周每次见张角,都会不觉地提心吊胆,十分紧张。

    唐周带着卑微的心一步一步走过祭坛,来到祭坛后大宅子。在大宅子有数十个装备精良,表情都是木讷,眼睛直视前方的天公护卫守着,他们已经知道唐周要见大贤良师,所以并无拦阻,任由唐周走入宅子大门。

    唐周有礼地向这些天公护卫施礼,那些天公护卫好似见不到一般,面无表情,眼睛还是直视前方,宛如当唐周不存在似的。不过,唐周对此已是司空见惯,如果这些天公护卫会向他还礼的话,唐周才会觉得诡异。

    这些天公护卫个个都是经过张角精心调教,除了张角的命令外,其黄巾教众无论职位大小,一律无法令指。有时甚至连个好脸色,这些天公护卫也懒得给,曾经有一个职位不低的教众想要通过天公护卫放容,多多接近大贤良师张角,许以金银。

    哪知那天公护卫理都不理,大喊:“大贤良师凡是想贿赂天公护卫者,杀!”

    那个教众意料不及,连求饶都来不及,就被天公护卫一大刀砍成两半。从此就无人再敢对天公护卫做贿赂之事。

    唐周想起旧事,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已入来了宅子之内。在他面前的,是一位身穿符文黄绸大衣,头带红纱黄冠,眼袋涂黑,一双眼睛发着碧绿有光,浑身都发着一股令人畏惧的气息。

    此人正是唐周之师,大贤良师‘张角’。在张角身后,有一个碧眼童颜,手执藜杖的巨大石像,张角曾与唐周说过,此乃南华老仙。

    张角成立黄巾教的根本,乃是三卷天书《太平要术》,张角称此书乃天上神仙南华老仙赐下予他,打救世间苦难之人。至于是否真实,那就无从得知,或许只是张角迷惑人心的说辞罢了。

    “唐周,鄙人交予汝的事情,可办妥?”

    张角的声音好似是从深渊里传出,又深又沉。唐周被他这一叫,冷汗都冒了出来,有些口齿不清急急地说道。

    “吾…吾吾办…妥了。”

    “唐周!”

    须臾,张角一声大喝。唐周吓得跪了下来。

    “汝很怕鄙人、为师吗?”

    唐周知张角话中有话,当下先止住恐惧,眼睛一溜。

    “自古以来,只有暴君霸主才会想要别人惧怕。老师,常说要得民心,才能取天下,自然不希望别人怕他。”

    唐周这人有急智,就是凭着这份急智,他才能脱颖而出,在众多教众中成为张角的首席弟子。这不,一瞬间他就分析透彻,拿定了主意。

    “不怕。只不过大贤良师具有神光,身上气势磅礴如神如仙,不怒而威。弟子,乃区区凡人,哪能挡得住大贤良师的神威。所以,并不是害怕,而是敬畏。”

    张角听后,嘴巴一咧,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好,说得好!不愧是鄙人的弟子。鄙人就是看重汝这份急智,才委以重任予汝。派汝去交好封谞,且行予贿赂,让他作伪鄙人天下大事的内应。汝也并无让鄙人失望,刚才听汝所说已经办妥。那封谞已经答应了?”

    “是。在重金的诱惑下,封谞答应加入黄巾教。只等大贤良师揭竿举事之日。”

    “好好好。唐周汝做得很好。虽然汝只说是那黄金之功,但鄙人亦知汝出力不少,功劳不低。弟子有功就要赏,这才是为师之道。

    唐周,待会下去汝执鄙人手令,去领五百两黄金,以作汝之赏金。日后,鄙人多有地方,还是需要汝这份急智,望汝好好努力,不要辜负鄙人的期望。”

    “弟子才能微薄,却得以大贤良师赏识。日后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大贤良师知遇之恩。”

第一百三十四章 黄巾教

    张角听后,颔首而笑。不过,一会后又忽然变脸,脸色冷然,喜怒无常地道。

    “不过,事关天下社稷大器,还是稳重一些的好。唐周,汝留在封谞身边时刻留意其一举一动。鄙人若有吩咐,会派人去洛阳通知汝。”

    “是。弟子,知道。呃大贤良师,弟子还有一事禀报。”

    张角正准备叫唐周离去,忽然听他有事禀报,挥了挥手利落道。

    “说。”

    “是。数天前,大方首领马元义截获一队打扮成商人的百人羌胡队伍,其中缴获了黄金二万两,还有一封密信。

    弟子,想这羌胡人历来与吾汉人乃是世敌,怎会忽然运来这么多黄金,观其运往方向,**就是洛阳。弟子想其,定是想要贿赂朝中重臣,大贤良师举事之日将要来临,弟子唯恐这羌胡人会有捣乱,不敢隐瞒,连日赶来,一是报来那封谞入教喜讯,二来是将此事向大贤良师报来。”

    “嗯,竟有这样的事。把信拿来。”

    张角皱了皱眉头,向唐周令道。唐周连忙从怀内拿出一封信,毕恭毕敬地走到张角面前,将密信递给了张角。

    张角接信后,打开信封,信有两封,表里夹着一封暗的,张角沉着脸色,仔细观看起来。一会后,张角两封信都看完,把信收好,踱着步子,一边走着,一边思考。

    “原来这羌胡人想要陷害那文不凡,还不惜重金。难不成,传言都是真的,此人当真如此厉害?”

    唐周听张角嘴边囔囔,听出一丝阴谋的味道,知张角定是在想事,不敢打扰,眼观鼻鼻观心,在一旁静静地等候。

    大概过了半柱香后,张角似乎有了决定,阴测测地笑了起来。

    “哼哼哼。好,很好。这是上天要送给鄙人一员大将。这叫文不凡的少年,小小年纪,却是本领非凡。取修都,守临河,连番硬战都是以少胜多。在临河守城战中,更是一把洪水淹了羌胡三万大军。

    后来,更是领着不到三千兵马到羌胡境内闯荡,放了足足十万汉人奴隶回归大汉。立下了赫赫功绩,更被并州朔方百姓称其为文冠军。其名声之大,就连鄙人也是听闻一二。不过,就是不知朝廷为何一直未曾对他有任何封赏。这么大的功劳,若是平时的王孙豪门,早就封王封侯。

    想那文不凡定是得罪不少朝中权贵,所以才未有封赏。想他心中定有不少怨言。此次,又有这封羌胡人伪造的密信,正好让其与朝廷离心,到时鄙人再以诚相待,晓以大义,邀他一同举事。他本就是寒门出身,最懂底层百姓之苦。所以鄙人起码有七到八成的把握,能予成功。”

    张角一边阴笑,一边在心中腹诽。笑罢,忽然又对唐周令道。

    “唐周。汝这次回去洛阳,将此封密信交予那宦官封谞,再从那二万两黄金中,抽出一万两送予他。然后,汝再告诉他,鄙人要这文不凡!他就了得如何去做了。”

    张角又把信递回给唐周,唐周一头雾水,对那封密信的内容也是好奇得很。心中更是疑惑地在想。

    “文不凡?那不是抗灭羌胡,立下赫赫功绩的朝廷将领吗?怎么突然又牵扯到他身上。咦,对了这封密信是从那些装扮成商人的羌胡人手上夺来的。难道,羌胡那边因记恨文不凡,想要陷害于他?”

    唐周接过信,眼珠子转得很快,一下子把这事就猜个七八。

    “唐周。此事重要。汝可要小心处理,那封谞贪财,一万两黄金,足以令他奋身去做一切事情了。”

    张角眼睛发着幽光,冷冷地盯着唐周。唐周心中一紧,不觉后背冒汗。他乃贫户出身,小时候为了生存,常做偷窃之事。长大了养成习惯,对金钱特别压不住手,所以平时手脚也不干净。

    有时候,唐周会在贿款中抽些油水。看来这张角是一直知道,只不过是只眼开只眼闭。张角刚才是在提醒唐周,此次别对这万两黄金动坏心思。以免坏了他张角的大事。

    唐周紧咬牙关,努力压制自己的惧怕,虽然两人心知肚明,但表面功夫还是要有的。所以唐周,此时在神情上,万万不能露出马脚。

    “是,弟子知道。弟子定会把这一万两黄金足数的送到封谞手上。”

    “好。这样就好。唐周,待为师事成之日,汝作为为师的首席弟子,何愁没有金财。只要汝尽心尽力,为师保证,汝想要的,都会有。”

    张角收回眼中幽光,换了一张慈祥的表情,有些苦口婆心地说道。唐周虽是知道,张角在做戏,但也要配合。

    连忙跪了下来,说尽了感激之花。张角见其感动得一塌糊涂的样子,心满意足地笑开来,又与唐周说了些场面话后,挥挥手让唐周离开。唐周临走前,表面上再三拜谢,心中想什么却是无人得知了。

    待唐周走后不久,两个穿着打扮与张角差不多,都是黄符大衣,头戴红纱黄冠,摸样与张角有几分相似的人从宅子右边走了出来。

    “哥哥。汝真打算要揭竿举事,夺这汉室天下?”

    先说话的乃是张宝,兄弟三人中排行老二,在三兄弟为人处事又是最为谨慎,又因这谨慎太过,常被张角笑其胆小。

    “哼。夺就夺了。这汉室王朝外戚宦官专权。宦官之首,十常侍。多放父兄、子弟、婚宗、宾客典据州郡,辜确财利,侵略百姓,百姓之怨无所告诉。导致天下怨气弥漫,多年灾害,朝廷未曾有过救助,反而大加收刮民脂民膏,加重税负。

    二哥,汝到外头看看,各州各郡哪里不是遍地的无家可归的流民?甚至有些地方还出现卖妻食儿的现象。吾等兄弟三人,只不过天道行义,为天下百姓谋一条出路。还之一个朗朗乾坤,清白天下!”

    接话人乃是张氏兄弟三人中的老三,张梁。他性格粗犷,天不怕地不怕,但又对大哥张角言听计从。

    “嗯。三弟说得不错。一来这朝廷**,无药可救。二来古往至今,至难得者,民心也。今民心已顺,若不乘势取天下,诚为可惜。鄙人建立这黄巾教,原是为了略施绵力,想救助天下百姓。

    后来才知,这救,不单只凭符水之效,必须下重药,找其病根所在。而这病根,就是当今朝廷。为了天下百姓,鄙人也只能取而代之。正是因为黄巾教据着大义,顺着天道,发展之速才会如此之快,至今已有三十六方教众。青、幽、徐、冀、荆、扬、兖、豫八州之人,家家侍奉鄙人之名,这些百姓的心意,鄙人几乎日夜都能听到。他们在期望,期望这天下易主,而这新主之人,正是鄙人张角!”

    张角眼神中充满着野望,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庞大的气势,周边好似有无数恶鬼在围绕,而他则是这无数恶鬼的主人。

    “既然哥哥心意已决。吾亦愿意为哥哥大业赴汤蹈火,抛头颅洒热血。只不过,这揭竿举事,要有一口号。不知哥哥可曾想过?”

    张宝在张角的眼神下,好似被迷惑了一般,态度突然变得坚定起来。旁边的张梁听后,也是笑了起来,认同道。

    “这才是俺的好二哥嘛。对了,大哥。二哥说得不错,这揭竿举事确实要有个响亮的名号啊。”

    “呵呵。此事鄙人早有定夺。汝等听听,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这如何啊。”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黄天乃指吾等黄巾教,当今正是甲子之年。嗯…不错,就依哥哥所想。而且小弟又有一建议,不如哥哥令各教徒,以白土书刻于‘甲子’二字于家中大门上。以作提示一番。这也让各教众心里有个准备,一旦吾等举事,能予及时响应。”

    “好。二弟想得周到,就依汝。”

    张角颔首笑道,张宝此人虽然胆小,但才智不低,又是张角亲弟,所以张角十分倚重他。

    “哈哈哈。想不到俺们巨鹿张氏三兄弟,也会有今日,能窥视这天下大地,揭竿举事,或许当真能,成就一代王朝。”

    “三弟,不是或许。这天下民心、大义、天时都在吾等身上,所以应是必然。吾等必然能够成功,成就一代张氏王朝!”

    张角、张宝、张梁说毕,一同朗然大笑,他们出身低微,除了张角是个不第秀才外,张宝、张梁皆是二流之辈,一是穷酸书生,一是猎户。原本哪敢有这染指天下的野望,不过,他们有一个识得把握人心的哥哥,又因时事所趋,建立了这黄巾教,后来逐渐地有了染指天下的资本。

    这一切来得太快,张角、张宝、张梁逐渐被权倾天下的**吞噬,以致其性格大变。曾经的底层蝼蚁,渐渐地变为了三只食人不吐骨的大虎。

    不过,成就一代王朝,又哪是容易之事。只怕,会是飞蛾扑火的南柯一梦。到头来,都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罢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教唆

    文翰在回归洛阳的路途中,一路遭遇许多流民,更遇到数批身穿黄色道袍的黄巾教众,在四周派发黄符,更是大言不惭,高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迷惑人心。

    文翰似乎对这些黄巾教众十分厌恶,令麾下兵马驱赶一批又一批。这些黄巾教众没有反抗,一边离开,一边对着文翰这支兵马的人冷笑。文翰正是疑虑,在赶走第三批后,忽然遇到流民人潮的疯狂攻击。

    这些流民毕竟是大汉百姓,文翰不忍伤害他们,只好打退他们后,换了行军的路线。哪知,那些流民人潮不依不饶地又再追来。

    这些流民群里的人,个个状若疯狂,好似与文翰这支兵马有深仇大恨,有些人不知从哪拿了武器,这已是带有十分严重的威胁性。文翰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令全军整备,除了不夺其性命,一切手法皆可用得。

    高顺带走了一千八百黑风骑,一千枪盾兵还有其麾下的二千步兵回去解县。所以现在文翰手上的兵马仅有一千黑风骑和一千二百步兵,虽是如此,但应付这流民人潮绰绰有余。特别是黑风骑,不知经历了多少厮杀。策马在流民人潮中卷起一阵黑色旋风,再加之那一千二百步兵的冲锋,文翰军打得那些流民人潮哭爹喊娘,四处逃窜。

    几个黑风骑,捉了五六个年轻的流民向文翰走来。文翰翻身下马,观其都是十三四岁的孩子,冷峻的脸色稍稍收敛,盯着他们,问道。

    “吾并未做伤害汝等这些流民之事,汝等又为何要攻击吾之兵马手足?”

    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孩子,满脸的倔强,望着文翰一身官服兵甲,更是充满了恨意,竞朝向文翰的脸庞吐出一口浓淡。

    “我呸!你这些官僚将领最是无耻!平日只会压榨平民百姓,一旦有战事个个都避之不及。平日也只会为非作歹,对我等这些弱小的流民动不动就拳打脚踢,欺负我等。有时甚至还草菅人命,杀流民取乐。

    哼,你等这些人就只敢对我等这些弱小的流民动粗,有本事你学那鼎鼎大名的文冠军,去杀羌胡异族啊。别找我等这些弱小流民逞威风!”

    文翰轻巧避过,那孩子吐来的浓痰,听了小孩说的话,脸色有些奇怪。这时,文翰身后有一脸色宛如红枣,九尺大汉走来,扶着其二尺美须取笑。

    “哈哈。好一无知儿童。尔刚才唾骂之人,正是尔口中的文冠军。”

    “啊,那人竟是文冠军?”

    那几个小孩听了红脸大汉的话后,顿时一阵骚乱。

    刚才用浓痰吐文翰的孩子,有些不敢置信地退了几步,一双眼睛满是怀疑地从上到下,从头到脚瞄着文翰。

    “我不信。那些由并州来的流民,个个口中都传文冠军亲民爱民。你却令兵马打退我等,行事为人迥然不同,哪会是文冠军!”

    “汝这孩儿,好不懂事。一开始,汝等聚众而来,喊打喊杀,吾不忍伤害汝等,故意避开。哪知汝等又是追来,还拿了武器。这时吾还不下令打退汝等,难不成等汝伤害吾之兵马手足?而且,刚才吾之兵马可曾杀过一人?吾正想问汝,为何要不依不饶地攻击吾之兵马。汝这孩儿倒好,反而怀疑吾的身份来。”

    “呃…你这人说得也有道理。”

    那孩儿好似也知道自己错了,但一丝都没有认错的态度,反而又再三问起文翰的身份。文翰不由气结,对他再三确认。

    “这就奇怪了。为何黄巾教的人,告诉我等说你们是朝廷派来要杀我等这些流民呢?”

    文翰听着,眉头不觉一皱,才知原来是那黄巾教众在教唆他们。

    “简直就是胡言乱语!汝等虽是流民,但却无犯事。朝廷为何要派兵来杀汝等!这些黄巾教众,竟敢诬蔑朝廷,教唆他人,可谓是捣事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那孩儿听文翰大怒在骂黄巾教众,顿时好似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浑身皮毛竖立起来。连忙为何辩解。

    “哪里。文冠军,你不知事实。莫要乱说。近几个月来,周围州郡地震不断,连连大雨,灾害接踵而来。以致四周都是死人,死人一多,瘟疫就来了。瘟疫流行,许多无家可归的流民患了瘟疫。

    朝廷怕这瘟疫扩散,确实曾派了几路兵马来杀人想要抑制瘟疫。那些黄金教众个个都是大好人,派发符水,为患了瘟疫的流民治病。你刚才赶走他们,我等这些流民自然恨你,后来那些黄巾教众一说,你这支兵马是来杀人。当然激起民愤,这才会有了刚才我等向你的兵马攻击的事情。”

    “呃。竟是如此。”

    文翰眉头深锁,脸色变得严峻凝重。心中又暗暗腹诽道。

    “看来这黄巾教众深得民心,都能指黑为白,说曲为直,甚至能教唆这些流民去杀朝廷的兵马。如此猖狂,看来距离这黄巾之乱爆发的日子,不会太长了。”

    文翰抿着嘴巴,想了一会,又向那孩儿道。

    “孩子,汝回去告诉他们,吾的身份。还有说清,吾不会领兵去杀他们。让他们莫要再追来。而且,这距离洛阳城不到半天的路程。吾回去洛阳之后,会自行出资,在洛阳城外十里,设一帐篷,令一些大夫为那些患了瘟疫的流民医治。那些黄巾教众手中那些符水都是骗人的东西,要治好病,还是要靠大夫施药医治。”

    那孩儿听文翰说毕,瘦弱如柴的身躯猛地一颤,不敢相信地望着文翰。还有在他身后几个孩童,脸色个个都是又是愕然又是怀疑。好似从未听过,有官僚将领会主动出资为流民治理瘟疫。

    “你,你你真的出资请来大夫,为那些患病流民治病?”

    “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出的话,都是铁钉钉的事实。汝快些回去,告诉他们,然后组织队伍,明日过来洛阳城外十里,就能见到吾设立的帐篷。”

    孩儿想了一会,然后向文翰认真地点了点头。

    “看来你真是如假包换的文冠军。我相信你,我这就回去,告诉他们莫要再来追你们。”

    文翰笑了笑,抹了抹孩儿的头,然后向那几个捉住其他孩子的黑风骑挥了挥手,示意放他们离开。

    这几个孩儿,或许在患病的流民中,就有他们的父母,他们听到文翰出资请来大夫为患病的流民医治,个个都是高兴地笑了起来,一蹦一跳地离开了。

    文翰看着他们离开,囔囔了数句,不知在说什么。

    ‘出门无所见,白骨蔽平原。’

    文翰领军朝洛阳城方向继续前进,一路下来,果然孩子所说,周遭都是因瘟疫而死的流民尸体、骸骨。随乱的堆积在一边平原,风一拂过,隐隐就能见到那白花花的骨头。这不由令文翰想起王粲的《七哀诗》里两句诗词。

    忽然,在平原有一处简陋的屋舍。暴起一声惊喝。

    “哈!哈!哈!成功了!成功了!吾终于成功了,这瘟疫有治了!”

    一个披头散发,二十五六岁却满脸胡渣,穿着一声破旧斜襟白衣的男人从屋舍里兴高采烈地冲了出来。

    那简陋的屋舍距离文翰军队不远,文翰被他声音引住,不觉地向他望去。只见他所在的屋舍里,竟摆满了一具具的尸体,而且还散发着难闻的尸臭,就连文翰这边也能闻到,那恐怖的气味,嗅一嗅肚子就一阵翻腾,想要呕吐。真不知,这人是怎能在那里住宿,而且看其还住了不久。

    那披头散发的男人,状若疯狂,忽然好似想到什么,发了疯地从屋舍踮手踮脚地跑了出来。想他应是多日无吃过米饭,跑起来一阵子就跌倒,然后又再跑。跑到大路上,此处距离洛阳城已是不远,路上除了文翰这支兵马外,还有不少商贾的马车在朝洛阳城驶去。披头散发男走进来后,文翰可以清晰看到,他一手拿着刀具,一手还拿着人体的某个器官,极其像个疯子一般。

    “银子~!给吾银子~!吾需要大量的银子!!吾可以医治这瘟疫,只要有银子!!”

    披头散发男跑到一架商贾马车的面前,挡住其去路,一双熊猫般眼睛,充满了执着而又疯狂的神色。

    马车停了下来,坐在马车后的商贾从马车的窗帘伸出头来,见到这披头散发男手中有刀,还大喊要银子,以为他要打劫,不由吓了一跳。随后商贾又见他面黄肌瘦,浑身无几两肉,竟敢吃这行饭,真是活得不耐烦。商贾立刻发令,令驾驶马车的马夫和坐在马夫旁的随从下去,给点教训这个狂人。

    那马夫和随从,几乎同时跳下马车,挽起衣袖,冷冷笑着。那披头散发男还不知自己将要遭到毒打,口中仍囔囔着要银子。

    这时,一直在暗中观看的文翰,给了旁边的关羽一个眼色。关羽颔首,心神领会,一啪坐下黑龙驹,向披头散发男飞奔而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华佗?

    “银子。汝等只要肯出银子来资助吾,吾就能抑制洛阳城外的瘟疫。此乃大仁大义之举,那些被救的百姓定会对汝等感激非常,日后说不定会刻上汝等名字,摆在家中,天天上香供奉,为汝等祈福。”

    披头散发男,瞪大着熊猫眼,还在说着。那马夫和随从听后,相视一眼。上香供奉,这岂不是咒他们死吗?

    “汝这疯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竟敢咒大爷去死?看马鞭!”

    马夫大怒一喝,甩起手中马鞭就要向披头散发男打去。而那随从亦从一旁冲了过去,准备抬脚去踢披头散发男。

    “住手!”

    须臾,一声冷然暴喝。一红脸九尺大汉,骑着一匹黑色骏马飞来,威风凛凛,抬刀缠住马鞭,而后奋力一甩,将其甩到随从的那边。随从意料不及,被袭来的马鞭狠狠地打中面额,顿时一条血琳琳的红印浮现。

    “谁!谁不想要命了,敢管大爷的事!”

    这马夫平时可能就是为非作歹的恶人,见自己的马鞭被人甩走,顿时大怒,转过身就张口破骂。哪知他一转身,接下来的话就说不出来了。关羽丹凤目寒光闪烁,那手中的八十二斤青龙偃月刀,一看就知杀人利器,一刀下来,只要打中,不死也要残废。

    “哼。”

    关羽冷哼一声,作势又要抬刀,立马吓得那马夫整个瘫痪在地上,哇哇在叫。而一旁的随从,见关羽身穿军甲,又威风十面,想其定是汉军将领,连忙跑了过去,一边拖着马夫在叫,一边口中求饶。

    “军官大人,俺们都是些市井小民,莫要与俺们一般见识。都是这狂人挡了俺们老爷马车的去路,还拿刀开口要钱,俺们老爷吩咐要教训一下他,俺们才会动手。军官大人饶命,饶命呐!

    “滚!”

    关羽懒得与他们废话,一声巨喝,声如雷响。那马夫和随从吓得,立马加快脚步,逃命似的逃回马车,那商贾一直在看,也是害怕得罪了那红脸军人,连忙叫马夫,快马加鞭离开这里。

    一会之后,那披头散发男在关羽的带领下,来到文翰的面前。披头散发男似乎未曾刚才的事情得到教训,见到文翰立在军队最前,那红脸大汉对他又是毕恭毕敬,想他就是这军队中的头头。一开口,竟又是要钱。

    “给吾银子,吾可以治好瘟疫。为汝赢得好名声。”

    这人怎么开口闭口都是银子,而且还大言不惭,竟敢说能治好这瘟疫。瘟疫出了名是无药可治,历年来有多少大夫想要挑战,让自己一举成名,流芳百世,最终要不是自甘放弃,就是自己最后也染上瘟疫而死。

    曾经也有过王孙豪门的人,患上瘟疫,不惜豪砸万金,来请誉满天下的神医救治,只不过最后那些盛名在外的神医个个都是败阵而走,声名尽失,从此隐秘山林,不敢再出现在世人面前。

    “嗯,不过这东汉末年能人辈出。若是其人是后来的建安三神医之一,或许真有能耐能够医治。就不知他是华佗还是董奉或者是那张仲景?张仲景现今因已举孝廉,成为长沙太守,而董奉出身在江南一带,也无可能。难不成他是做《青囊经》,发明麻沸散、五禽戏的华佗,华元化?!”

    文翰心中腹诽,突兀眼睛爆出精光,望着披头散发男的眼神出现一百八十度的变化,有些期望地向披头散发男问起他的名字。

    “资助汝不是不可,只是汝必须要告诉吾,汝的名字。”

    披头散发男,听文翰愿意资助,脸色一喜,忽又听到他问起自己的名字才愿意。立刻皱起眉头,苦恼地搔着自己凌乱的长发,想了许久,好似忘了似的,硬是撤断了自己几根头发,还是想不出来。

    文翰见此,不由一阵气结。

    “汝不会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吧。汝连自己的名字都不知,还敢开口向吾要银子,汝不是在捉弄吾吧。”

    披头散发男急得呲牙咧嘴,张口又闭口,急得像一只活脱脱的猴子上蹦下跳。最后,实在想不出来,连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文翰说道。

    “吾日夜沉醉在这瘟疫难题中,满脑子都是草药人体,这日子一久了,就什么都忘了。吾当真能医治这瘟疫。汝不信,大可先找一患者过来,然后给些许银子吾去拿药,看看效果如何,汝便可以知道。”

    文翰望着披头散发男,望了很久,从他坚定、执着而又充满自信的眼神中,文翰似乎被其打动了。

    “吾相信汝了。不过,吾有一个要求,汝必须答应。之后,吾就会全力资助于汝。”

    披头散发男听文翰忽然态度又是转变,有些惊愕。

    “呃。汝相信吾?”

    文翰点头一笑,披头散发男的眼神,他在后世中做特务时,也曾从一个思想疯狂,但至始至终都相信自己理论的科学家眼中见过。最后,他成功了,发明了时空飞船,震惊了全球人民。披头散发男的眼神,几乎与他未成名时的眼神,一模一样,那是只有沉醉在自己领域中的斗士才会有的眼神。

    虽然文翰不知他是否真的是华佗,但有这样眼神的男人,日后成就必定不差。

    披头散发男听文翰相信他,似乎十分激动,认真地思虑一阵后说道。

    “什么要求,只要不是违背良心的事,吾都可以答应。”

    “汝要跟着吾。成为吾的专属医师。”

    披头散发男眉头一皱,眯起眼睛盯着文翰,好似想从他的表情上捕捉到丝毫他的用意、想法。只是,披头散发男失望了,文翰一直都是一副笃定平淡的笑脸,表情嘴脸没有丝毫的变化。

    “吾不知其名,吾的能耐,汝亦未曾见过。汝就这么有把握,吾不会是那只有嘴上功夫之徒?而且,若是吾答应了。向汝要千两黄金,去医治瘟疫,其实不然,吾只是一骗徒,拿了钱就走,那汝岂不是得不偿失?”

    “哈哈哈。如果真是那样。吾也不怨汝。只怨吾这看人的眼光太差。”

    文翰朗然大笑,气度不凡,披头散发男观其毫无做作,都是真情实意。想了好一会,最终叹了一口气,向文翰施一礼。

    “竟然将军如此看重,吾自当愿意。不过,吾不喜仕途,只愿专研医术,而且只能卖身与汝五年时间。五年后,吾若想离开,汝不能相阻,因为吾年少早立下愿望,要为天下百姓行医。

    吾不能只处在汝这一处。所以,吾只能卖五年的时间与汝,这交易汝看如何,愿得就成交,不愿得吾只好再找人资助。”

    文翰捂着下巴,沉思一会,也是很爽快地道。

    “好。就依汝所说。五年。”

    披头散发男听后,心中不由松了一口气,他实在不愿受到拘束,成为官人家的医师。不过为了得到资助,医治这瘟疫。也是无可奈何。不过,面前这人,在不知自己的名字和能耐的情况下,竟也愿意与自己交易。

    就可看出此人气度、胸襟不凡。而他自己,虽是刚才口中说另找人资助,只是逞强罢了。现在这个世道,人人都是自私自利,只顾自身利益,哪会顾他人生死,更不用说是那些身份卑微,在他们眼中汝蝼蚁般的流民。

    “呃。吾还有一要求。还望将军答应。”

    “哎,吾家将军待汝已经是难得了。汝这人怎么还得寸进尺了。”

    旁边一直在听的徐晃,听披头散发男还有要求,不由肚子火气上涌,开口呵斥。文翰却是向他挥了挥手,示意稍安勿躁。

    “还有什么要求,汝一次说来吧。”

    文翰很平静,望着披头散发男。

    “呃…….吾平时专研医术,会有恶习。喜欢解剖各种生物的尸体,有时候连人体都会,这个不知将军大人能否忍受。吾就只有这个要求了,只要将军大人答应,吾这五年就是汝的了。”

    “解剖?”

    文翰一听,脸上笑容刹那间变得灿烂。心中大呼这交易做得值了。传说华佗医术全面,尤其擅长外科,精于手术,被后人称为‘外科鼻祖’。后来他发明的麻沸散,就为了方便手术进行的药物。

    而在古代,因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之说,古人十分重视自己的身体,以此为孝。所以这解剖人体可是大禁忌。一旦被人发现,可是要乱棍打死。文翰想,在这个时代除了‘外科鼻祖’华佗外,也少有大夫,会冒着此风险,去解剖人体。

    所以这人,十有**,应该就是华佗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恨不能通心

    文翰与披头散发男交流了几句,也曾试探性的问他是否姓华。披头散发男此时,脑里好似除了医术药物能记得外,其余皆是模糊,抓着头发想了好一阵子,都没能给予文翰一个答案。文翰也只好作罢。

    虽然文翰不知自己到底是不是走了狗屎运,遇到了华佗。还买下了他的五年。不过结果很快就能知道,若是这披头散发男当真能医治瘟疫,而且再加上他那爱解剖的恶习,应该就是华佗不疑了。

    而与这披头散发男相遇,倒也省了文翰不少功夫。原本文翰还头疼着在洛阳城里,找大夫在城外十里,设立帐篷,去为流民医治的事情。

    虽然当初文翰实牙实齿地和那几个流民孩童约定,但这找大夫的人选,可是一大难题。在这个乱世中,又有哪个大夫像披头散发男那般愿意去为流民医治,他们只会唯恐躲避不及,怕连自己都染上瘟疫。

    或许是冥冥中自有安排吧。披头散发男那简陋的屋舍,只要稍加修饰一番,就能做医治的场所。也不必特意地去设立帐篷了。文翰问了披头散发男需要多少银两,披头散发男有些拿不住,先开口说二百两黄金,后来好似害怕文翰不愿,减到一百两,一百两也觉得挺多的,咬了咬牙,最后说五十两黄金。

    文翰也是大方,直接给予二百两黄金。丁原赏赐给他的赏金,还有不少,文翰对钱也不怎么在乎。然后文翰又派了几个士卒去帮忙披头散发男到城里拿药,准备开设义诊的事宜。披头散发男又是愕然又是激动地,从文翰手中接过二百两黄金,细细地观察了文翰许久,忽然张口问道。

    “将军大人,莫非就是那并州人口中的文冠军,文翰?”

    文翰听披头散发男一问,这才一拍脑袋,才记起自己尚未自报家门。

    “呵呵。与你做了此番重大的交易,却未曾自报家门,此实乃我之过失。没错,我就是文翰。待你义诊结束后,就回来洛阳城找我吧。”

    “难怪,将军大人愿意资助我,出手还如此阔绰。早有听闻文冠军亲民爱民,看来这传闻不假呀。”

    “并州百姓谬赞了。我只是做应做之事。”

    文翰又与披头散发男聊了几句,把义诊之事安排妥当后,这距离的洛阳城仅有半个时辰的路程。文翰领军与披头散发男分别后,很快就回到了洛阳城。

    洛阳城内,仍是一副繁华热闹的景象。两边街道,熙熙攘攘的人潮,有叫卖的小贩,有推车的老汉,也有坐着马车的贵人。与城外那偏地随处可见白骨的凄凉画面,又是迥然不同,让人无法想象,这两幅画面仅是用一道城门隔开,区别就有如此之大。

    洛阳城虽是热闹,但或者是受城外瘟疫的影响,城中人无论身份,个个都似乎十分暴躁,给人一种暴风雨欲来的感觉。

    文翰领军来到洛阳城南门,此时守在南门的是校尉,淳于琼。此人与袁绍交好,对文翰并无好脸色,恶声恶语地喝住军队前头文翰,然后就是不依不饶地问三问四,惹得一旁的关羽不喜,眼中散发着锐光,似又不似地想要发作。

    淳于琼见关羽生得孔武有力,身躯壮于一般常人两倍不止,威风凛凛,气势骇人。这才不敢再有刁难,放了文翰的兵马入城。

    文翰将兵马安置在洛阳城中校场,因急着知道曹操、蔡邕、王允等,有无因自己浑身身份而受牵连,也不休息,等关羽、徐晃安顿好兵马后,卸了兵甲,就一同急急地往城中曹府方向走去。

    文翰、关羽、徐晃仨很快来到曹府,一别快是一年多的时间,曹府也没什么变化。文翰与守在门外的士卒通报后,有些怀念地望着曹府。

    他曾经与关羽、徐晃,在这住了半年多的时间,那段日子有曹操、夏侯兄弟这些知已好友相陪,闲来无事下下象棋,喝酒设宴,与曹操吟诗论道,又与夏侯兄弟切磋武艺,日子过得好不潇洒。

    “咳咳。俺想是谁。原来是汝等这仨个灾星。”

    从曹府大门出来的是曹操的族弟,曹洪。曹洪一直就对文翰、关羽、徐晃这仨人不怎么待见,在曹府也少有与文翰他们接触。

    平日见到,也不打招呼,当文翰他们透明,是空气。时不时曹洪还会用他那张毒嘴,讽刺几句。也被曹操骂过不少,但却从来没有一丝要改的意思。

    “汝说谁是灾星!?再说一遍试试!”

    徐晃一直也对曹洪没有好感,但当时身在曹府,又受到曹操不少恩惠。曹洪平时一些难听的话,也就忍了,但这灾星确实说得难听。徐晃气不过来,走前一步,抓起硕大的拳头,就想向曹洪打去。

    “老子骂得就是汝等仨。怎样?想打架,俺曹子廉定当奉陪,这脚跟子若是退后一步,就是条死狗!”

    “哇呀呀,曹子廉汝欺人大甚!”

    徐晃眼睛发红,好似一头被激怒的恶狼,就要向曹洪扑去。

    “公明,住手。若是汝与看门狗一般见识,岂不是自己也成了看门狗?”

    关羽一张大手,将徐晃拉了回来,自己却是挺身而出,丹凤目眯起,冷盯着曹洪。曹洪本以做好打架的架势,见面前忽然换了一人。他不由吞咽了几口唾液,关羽的本领他可是清楚,夏侯兄弟中的夏侯惇可是曹府中武艺最厉害之人,但关羽尚能压住他一筹,更不用说比夏侯惇武艺稍低的曹洪。

    曹洪有信心与徐公明打个不分上下,却无信心能在关羽手上走上二十个回合。

    “怎么,徐公明汝刚才喊得这么大声,难不成想要虎头蛇尾,做缩头乌龟?”

    曹洪不想丢了面子,还在向徐晃挑衅。徐晃怒发冲冠,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揍他一顿狠的。却无奈发现,站在他面前的关羽,立如泰山,徐晃连推几下,也动不了其分毫。

    “够了!曹子廉!我看在孟德份上,平日不与汝计较。若是汝再出言不逊,我兄弟仨也无需客气。刚才看汝出来,见到我等,脸上多有怨言。不知,我等兄弟仨何处得罪了汝,这灾星之说,又从何而来?”

    关羽听着文翰的话,九尺巍然身躯,走前数步,脸色沉冷下来。大有一副曹洪再敢放肆就出手教训的姿态。曹洪撇了撇嘴,他可不敢得罪这红脸巨汉,不甘地喘了几口大气,态度很差地说道。

    “汝等并无得罪俺。倒是害孟德不少。文不凡,孟德对汝真情相待,多次出手救汝,更推荐汝到何国舅麾下做事。此等大恩大惠,平常人定是知得回报。常言说得好,受人滴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汝倒好,隐瞒浑身的身份。害孟德一身屎臭,遭受朝中不少人的抨击,何国舅更是大发雷霆,降了孟德的官职。孟德与汝交好,就得罪不少权贵豪门,这次他们还不趁机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害孟德不知受了多少恶气。更被俺那族叔父,他的爹爹曹嵩大人,严厉他要汝断绝来往。

    孟德脾气倔,不愿。就被曹嵩大人下令禁闭,令曹府上下严加看管孟德,平日他除了朝廷之事外,其余时间一律不得出门。汝等还是快快离去,莫要再与孟德纠缠,又给这曹府带来晦气。”

    文翰一直在旁默默地听,曹洪后来说的过分话,他也不想再追究了。连叹了几口气,脸色变得很难看,苦恼地闭起眼睛。

    “是我文不凡,对不住孟德。曹子廉汝骂得对,我从孟德口中也是听过汝的脾性,汝恶待吾等兄弟仨,想必也是为了孟德着想。只不过,我文不凡对孟德之情,绝无虚假,他待我真诚,我亦是真诚而待,坦坦荡荡。烦请子廉,告知孟德,我绝不是有意隐瞒浑身身份。若是有所责…

    恨…不能二人通心…”

    文翰脸色落寞,静静说道。曹洪观其神情都是真情实意,毫无做作,特别是最后那句,恨不能二人通心,好似道尽了天下无奈。

    曹洪眼睛溜动,消停了一会后,竟又恶态而对,一边开口逐客,一边动手去推。不过,在推动的过程中,暗暗地给了关羽一个眼色,在推撞中来到文翰身边,偷偷地塞了一条小纸条给文翰。

    这事做得隐秘,连一旁的徐晃都没有发现,徐晃刚才就压着一股怒火,又见曹洪来推,趁着一个空隙,立马冲了上去,朝着曹洪脸庞就打了一拳。

    “公明!汝!快向子廉道歉!”

    文翰反应过来时,徐晃的拳头已实在地打在了曹洪的脸上,文翰有些责怪徐晃冲动,令其与曹洪道歉。眼尖的关羽,刚才却是看到了曹洪塞纸条给文翰的动作,想其刚开始的恶态必然有原因。或者是做给曹府某些人看。连忙走到徐晃身边,附耳低声说了几句。

    徐晃听后,脸色一变,也是性情中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有些不好意思正要道歉。哪知曹洪不给其机会,扑向了徐晃,一拳打在徐晃鼻梁上,徐晃连退几步,手一摸,鼻血都出来了。也不顾再多,与曹洪你一拳我一拳地扭打在一起,打得厉害时,还扭抱着滚在地上,一时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第一百三十八章 何进之怒

    “公明刚才汝真有些莽撞了。怎么和那曹子廉当街扭打起来,引来这么多人围观,关某想不需三个时辰时间,汝与他斗殴的事就会传遍整个洛阳城。汝与他,各属不凡与孟德麾下,而孟德又被其父严厉要与不凡断绝来往。到时未免又要遭到一些小人背后说话,传出不凡贤弟与孟德不合的流言。”

    哇哇哇。

    徐晃听关羽有些责怪的意思,不由一脸委屈地指着自己那张破相的脸,口齿模糊地哇哇叫了起来。刚才他与曹洪打得厉害,他被曹洪打伤了鼻梁,还有两腮也被打肿了,说话都说不清。

    而曹洪也没有占多大的优势,或许说更惨,他被徐晃打掉了一颗门牙,一双眼睛被打成淤肿,而且还有一条手臂脱臼了。要不是关羽拦得及时,曹洪另一条手也要被徐晃弄脱。不过曹洪生性好面子,临走前还以一副老子赢了的姿态,在一旁地上吐了几口血痰,一拐一拐地走回曹府。

    “呵呵。云长哥哥莫要责怪公明。那曹子廉原本就是想要做一场戏给某些人看。只不过借这个机会,来与公明干架。孟德果然心胸广阔,曹子廉刚才给了吾一张纸条,孟德约吾等今夜在倾城楼相见。”

    文翰见到徐晃原本俊朗的面容被打得人不似人鬼不似鬼,还一副委屈的摸样,就止不住发笑。关羽也是心中明亮,刚才只不过有意捉弄,也随着文翰一起笑了起来。徐晃被二人取笑,满腔的委屈变成幽怨,哇哇叫着,好似在向他们二人抗议。

    三人走在洛阳街道,有说有笑,一旁有些路过的路人见到挂彩的徐晃,又听口齿不清地哇哇在叫,不时也有发出偷笑。徐晃恨不得找顶草帽遮住自己的脸,后来也不叫了,摆着脸在生闷气。

    文翰、关羽见他这样,也不再笑了,连忙向他赔罪。徐晃这满脸的幽怨才稍稍褪去一丝,不再哇哇,而是哼哼地表达自己的不满。

    三人走着走着,很快就来到蔡府。文翰打算先与其师蔡邕,报告解释那浑身身份和与羌胡作战的一系列事情后,再去找何大将军。只不过,一别一年多的时间,蔡府已是人去楼空,连府邸牌子都换了。

    文翰皱着眉头,在原先蔡府的位置站了许久。关羽也是在一旁静静站着,而徐晃就来回走了几次,看自己有没走错地方。

    这时,一个提着一篮子肉菜,穿着沉色布衣的大婶路过。文翰认得她,她家就住在附近不远。文翰以前过来蔡府时,也曾见过她几次,熟络后也互相有打招呼。

    “哎。张大妈,先别走。吾有一事想问。”

    那提着一篮子肉菜的张大妈听得旁边有人在叫,这声音又是熟悉,回头一望,看了文翰许久,好像想起了文翰似的,叫了起来。

    “啊。是汝啊,汝不是那蔡中郎的徒儿吗?哈哈,好久不见。咦,怎么汝还来这里?半月前,不知为何,蔡中郎忽然举家搬迁,离开洛阳城咯。”

    文翰听毕,脸色顿时大惊,脑子好似被人锤击,那张大妈后来说的话,他一句都未听清,当然也无回应。张大妈自顾自地说了好一会,见文翰不再理他,又一副沉思状,撇了撇嘴,囔囔着文翰白撞,扭着水桶大腰离开了。

    等文翰回过神来时,发现关羽、徐晃都在朝自己看,两人都被蔡邕离开洛阳的消息,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难道是吾那浑身身份拖累了蔡老?”

    文翰太阳穴发疼,当下也不顾得再想太多,向关羽、徐晃急急道。

    “走,吾等去找王允老师,把这事问个究竟。”

    对此关羽、徐晃都是颔首认同。三人心急,一路快步奔走,王府距离以前蔡府的路程不远。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令文翰稍感安慰的是,这王府还是以前的王府,并未换了主人。文翰彬彬有礼地向王府门前家丁通报,要求见王允。那王府家丁却是有些怪,他是认得文翰、关羽、徐晃三人,以前他们仨也常来王府。这些家丁对文翰仨都是十分客气,不过今日一律表情都在作怪,好似不认得文翰他们仨似的。

    过了一会后,那进了王府的家丁回来了,竟告诉文翰他们,王允身体不适,不想见客。让文翰他们过些日子再来。

    文翰心中有些烦躁,他发现回到这洛阳城后,有很多东西都变了,究竟是哪些,他也不知道。不安的感觉,好似笼罩在身旁。文翰连叹数口气,与关羽、徐晃相视一眼后,只好无奈地离去了。

    离开王府后,三人强打精神,直奔大将军府邸。占地足有十五亩的大将军府,大气巍然,文翰每次过来,站在其门前,都会感觉自身的微弱。守在门前的守卫,一律身穿精良兵甲,不苟言笑,严肃有纪。

    “文司马,还有两位将军,何大将军有请。”

    这守护的声音很冷,毫无感情。文翰似乎已是司空见惯,点了点头,与关羽、徐晃一同入了大将军府。大将军府有五大别院,分东南西北中。何进在中间别院大厅等候,文翰仨走过红木走廊,经过三处小院,来到了中间别院大厅。在门口离远,就能见到何进坐在正首,沉着脸色,手中拿着一杯茶,抿了几口。

    后来,他也见到了文翰、关羽、徐晃仨,指了指左边下座,喊了一声‘坐’。文翰、关羽、徐晃仨还是先施礼,才陆续就坐。何进沉吟了一会,望着文翰,也无叫人上茶。文翰知其心中定是有怨,想道,还是主动先向他认罪。

    “何大将军,吾…”

    啪!

    文翰刚开口,何进就猛地一甩手中茶杯,站了起来,指着文翰骂道。

    “好汝一个文不凡!当今之下,这天下还敢欺骗吾何遂高之人,还真难找出几个。汝倒是了得啊。”

    “何大将军,吾…”

    “闭嘴!何某人尚未说完,哪轮到汝说话!要不是看在汝前后两番,灭了五万羌胡的份上,何某人今日一句废话都不会与汝说。早就拔刀,一刀砍了汝这项上头颅,来泄何某人心中之怨!

    浑身,浑身呐!这可是大汉最低等最低等的身份,比白身还不如,白身人若是有大本领,能坚忍,尚且还能入朝为官。这浑身人却是本领滔天,都一世不能翻身,不得为官,一旦发现可是要有牢狱之灾,发配边疆的。

    何某人真是瞎了眼睛,竟把汝收入麾下。汝可知道,若是在十年前,何某人势力未成之时,出了这档事何某人可就陪要汝去坐牢,被朝廷发配边疆。

    文不凡啊,文不凡,何某人曾以为汝是吾之福星,却未曾想到汝就是一灾星。原本何某人,想着若是汝能战胜羌胡,凯旋归来,就认汝做吾之义子。从此保汝一生荣华富贵,仕途长虹,永脱寒门之苦。

    文不凡…汝真让何某人很失望,非常的失望。”

    何进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骂得文翰可谓是狗血淋头。文翰越听心中越不是味道,他不是可惜不能做这何进的义子。而是不甘,浓浓地不甘。就因这浑身的身份,朝廷妄视他的功绩,曹操之父令曹操与他断交,虽然不知蔡邕搬迁与他有无重大关系,但也有些许牵连,而王允对他更是拒绝不见。

    这一切,都因为身份。

    何进骂完后,情绪激动,气都有些喘了。又拿起桌上杯子,连喝数杯茶水。关羽、徐晃一边默默在听,一边在观察文翰的神情。他们情绪却无丝毫浮动,因为在他们心中,早已决定无论文翰变成怎样,都竭力支持,苦难共当。

    “何大将军。这浑身的问题,吾已解决了。还要多谢何大将军替吾找来这认亲的对象,驯马人已认可了吾,并将其随身家族玉佩赠予。

    至于所谓浑身,吾倒可以命相保,吾之祖上个个都是清白之人,虽说未有大功大德,但其一生都在为国效力。甚至为此,失去性命。吾一族,都是汉人,未曾试过某乱之事,绝不是乱党余孽。而吾也未曾做过偷奸骗寇之事。

    对此,吾都可以用性命保证。何大将军信也好,不信也罢,吾光明正大,不怕邪妖!”

    文翰眼神凝聚、坦然,一字一字地清晰说着。

    浑身,也就是来历不清的人。之所以遭人唾弃,是因其三种可能性。一是祖上无光,犯事,所以要隐瞒身份。二是,自己做了偷奸骗寇之事,逃在野外,隐姓埋名。三是,乱党余孽。文翰是穿越者,在这东汉末年举目无亲,这身份出身根本就难以与人说起。就因此事难说,就被人当做是浑身,也难怪文翰委屈、不甘。

    文翰眼神直勾勾地与何进对视,眼神清白坦荡,何进没有说话,眯着眼睛,与其相视很久,想从其表情、眼神中,发现丝毫变化,以致捕捉到他其实在做戏的证据。但,何进观察了足足半柱香时间,却还是毫无所获。

第一百三十九章 甜枣

    “打一棒子给一颗甜枣,此乃御人之道精华。这大棒子打得太过了反而不好。这文不凡不但行兵打战的本领了得,这嘴上功夫也是不错。竟能把那怪癖的怪老头说服,与之认亲。这样一来,浑身的问题,也就解决了。

    不过,他的确来历不清。浑身大多三种可能,看他也不像是做那偷奸骗寇的人。若是他祖上犯事,才会隐姓埋名,也不是太大的问题。最怕是那乱党余孽,才是最为致命。不过观其提起族人祖辈之时,眼神毫无因此而羞耻,反而坦荡不畏。

    或许当真不会是乱党余孽,若是他真是,那只能说他戏份了得。连老夫都骗得过,在其他人面前也不会轻易露出马脚。

    嗯,其实这身份倒也不是什么问题,只要他肯忠于老夫,为老夫所用。此人本领能耐不低,若是用得恰当,日后说不定能成为吾之左右臂膀。不过以防万一,这原先想认他做义子这事,就此作罢。

    这棒子打了,甜枣也该给了。”

    何进心念电转,很快就在脑中思虑了许多。忽然,表情一变,走进文翰身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诶…其实老夫也未曾生过汝的气。只是恨汝不该隐瞒,早先与老夫说来,老夫也能先做准备,为汝解决这来历不清的问题。不过汝认了驯马人做亲,此事得以解决,就到此为止吧。以后老夫也不会再提。

    听闻汝驱逐羌胡,在并州朔方郡,夺修都,守临河。赢得百姓赞誉,冠以冠军之名。女者称汝做冠军郎,长者称汝做冠军儿。老夫一向视汝如子,也称汝为冠军儿。

    冠军儿啊,此次汝立了大功,汝乃老夫麾下,虽是有过,但有功要赏,才是硬理。汝说吧,想要何赏赐?”

    何进的态度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弄得文翰有些惊愕,受宠若惊。不过文翰很快镇定下来,想了一会,忽然单膝跪下。

    “吾此次因这身份,连累了大将军不少。哪敢要赏。吾自愿受罚,但吾有一小小要求。请大将军,收回对孟德的惩罚,不要降之官位。孟德待吾如自家血肉,又有推荐之恩,更救吾命数回。

    要不是有孟德兄,吾早就命丧黄泉。而吾没有回报丝毫,却连累他降了官职,实在愧疚难当,望大将军能网开一面,恢复孟德原先官位。”

    何进听文翰竟不要赏赐,还愿受罚,来为曹操求情。不由心中暗暗欣赏。

    “此子有情有义,不愧何某人一番苦心,当初在圣上面前竭力相保。这样的人只要给点恩情,就能牢牢控制。嗯,不错,当真不错。”

    何进心中在笑,表面却是另一副摸样,有些恼怒、苦口婆心地说。

    “哎。汝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清状况。那曹孟德,背后有整个曹氏支持,其父曹嵩曾位居太尉之位。其祖父费亭侯曹腾,历奉四代皇帝。

    其推荐之人,陈留的虞放、边韶,南阳的延固、张温,弘农的张奂,颍川的的堂溪、赵典等人,都已成为当今名士,个个位居高位。对曹氏一族,一直都是感恩感德,曹氏一族可谓是权势滔天。

    汝一无门无势之人,倒反过来去关心曹孟德。汝放心,曹孟德的官职老夫迟早会恢复。那时降他官职,也是他主动要求,用来避过那些抨击他的小人目光。曹孟德此人年纪虽轻,却老成稳重,高深莫测。

    冠军儿啊,汝顾好自己就可。曹孟德无需汝担忧。”

    “啊,孟德竟是自行要求要降官职?“

    文翰有些惊讶,何进没好气地点了点头,又再确认后。文翰心中愧疚消失大半,也舒服了许多。

    不过,文翰稍稍放松的眉头,又再皱起。

    “何大将军,刚才吾去了蔡府,遇到一妇人,她告诉吾,吾师蔡议郎,在半月前举家搬迁。这又是为何,难道是受到不凡牵连?”

    何进一听,原来是此事,又是摇了摇头有些取笑的意思说道。

    “冠军儿,汝未免自视甚高。蔡中郎入朝为官三十年,政绩卓越,又是文坛巨擎。就汝这等小事,还不足以击倒蔡中郎。那是半月前的事情,因这段时间大汉灾害连连,瘟疫流行。圣上心中烦忧,下诏问群臣以灾异之由。

    蔡中郎上疏,以为蜺堕鸡化,乃妇寺干政之所致,言颇切直。就是此番言语,惹来了横祸。蔡中郎这话,暗中有意,蜺堕鸡化是指十常侍,妇寺干政则在说十常侍捣乱社稷大器。圣上听后,当场只是叹息,没有表达。

    后来,十常侍也因此记恨蔡中郎,不知说了什么谗言,谋害蔡中郎,圣上大怒,罢了蔡中郎官职,放归田里。”

    “又是这群乱臣阉货在捣事。蔡老师为人耿直不苟,却遭来横祸,丢了官职。圣上宠信十常侍,让其为非作歹,凡有对其不满之人,十常侍就谗言陷害,过以时日,只怕这朝廷上下再无一人敢与之相抗。”

    文翰听毕,不由怒火上涌,冷然喝骂,以泄心中不忿。何进只是摇头不语,又过了一会,开口道。

    “冠军儿,汝人微力薄。一年前又在蔡中郎的生辰中作诗暗骂十常侍,与之早就水火不容还好当时汝只是暗喻,并无直明。汝可千万别学汝那老师,当面与他们硬抗,惹怒了他们。到时就算老夫想要救汝,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老夫的忠告,冠军儿,汝要记住。好了,蔡中郎的事就先说到这里。汝说说有何想要,老夫赏赐予汝。”

    既然有送上来的赏赐,文翰又哪会不要,而且曹操那边的问题也解决了。文翰也不需用赏赐去换回曹操的官职。文翰沉思了一会,心中已有决定。

    “吾的确是有一要求。此次,吾领军与羌胡人作战,多亏麾下人团结一致,历经生死,才得以胜利。吾与麾下兵马亦有了感情,吾想何大将军将其赏赐予吾。”

    “哦,冠军儿,汝想要兵马?”

    “还望何大将军成全。”

    何进沉着脸,心中思索。原本他是想收回文翰手中的兵马,毕竟这些士卒能战胜那些羌胡人,证明其战力定是不俗。再加以训练的话,日后说不定能成为王牌军。不过,何进又想,这士卒的发挥,最重要的当是那领军之人。

    他们跟了文翰后,进步快速,这也说明文翰领军有道。文翰又是他何进麾下之人,他的兵马不也是他何进的兵马吗?而且,要将这些士卒百分百的发挥战力,最好还是继续让这文翰当其大将。

    “好。老夫答应汝了。还望汝不要令老夫失望,把这支兵马带好,日后为老夫冲锋陷阵。对了,老夫虽然见过汝的战绩文报,但有几处还是写得不清,而且后来听说汝竟敢领兵去闯羌胡境域。

    这事战果如何,老夫尚未得知。汝把这一切细细道来。”

    文翰从领兵与柯拔乌炎父子作战到后来羌胡闯荡,尽数与何进说出,有时关羽、徐晃也会在文翰的示意下,插几句话。文翰在羌胡闯荡中,暗中改了一些,说折损了不少兵力。所以这次回来的兵马,仅有二千二百。

    何进对此已是十分满意,他又哪知文翰作为后世之人,有毛大军事家的十六字金言游击战斗方针,还有马鞍马镫这等神奇马上用品,在羌胡境内来去如风神出鬼没,根本就无折损一兵一将。

    何进听文翰在羌胡闯荡,听得可谓是步步惊心,听得紧张时,还说了几句文翰胆大包天。后来又听文翰越过狼神脉,捉拿琅琊族权贵,来换取整个琅琊族汉人奴隶的壮举,听得连吸几口冷气。

    何进望着文翰的眼神不断地变化,看得文翰心中发毛,这何进的目光,好似在看一只有三头六臂的妖孽似的,令文翰坐立不安。

    何进听完后,表情怪异吩咐文翰、关羽、徐晃仨明日随他一同入朝觐见当今圣上。然后又吩咐一些有关明日上朝的细节。文翰、关羽、徐晃一一记下后。何大将军态度有些冷淡地让他们离开。

    文翰、关羽、徐晃仨见这何大将军一惊一乍地,不知在搞什么名堂。不过既然何大将军下了逐客令,他们也不好再逗留,与何进施礼告别。

    何进望着文翰、关羽、徐晃仨离开的背影,口中囔囔。

    “这文不凡当真如此了得,看来吾还要加多几分筹码压在此人身上。而且他身边二人,红脸的威风凛凛,浑身好似有用不完的劲,观其定是武艺超凡。白脸的,呃…虽不知与何人争执,破了相。但刚才与吾交谈中,气度笃定,眼神清澈,说话有条有理,想其本领也应不会低。

    这三个出身卑微的寒门人,或许倒真的能闯出一番不少的名堂。”

第一百四十章 娇琅儿

    唐周走在洛阳夜市,街道两边张灯结彩,灯火明亮,不时还会传来几声摊主的吆喝声,好不热闹。唐周似乎十分愉悦,哼着小曲,忽然他停了下来,又抹了抹怀内涨鼓的包裹,发现还在,这才松了一口气,脸上挂着灿烂笑容继续向前走。

    就在前几天,唐周将万两黄金和密信一同交予封谞后,那阉狗也识得做,送了两百两黄金与他。这样一来,唐周加上以前的积蓄,就筹到千两黄金了。有这千两黄金,他就可以救他那苦命的娇琅儿于水深火海。

    唐周有些感叹,回想起往事。他出身贫寒,原本是一小偷,但却有一个生得貌美如花的青梅竹马,娇琅儿。两人从小交好,私定终生,相约要厮守一生。不过,娇琅儿的父亲是一个赌鬼,竟把娇琅儿输了给一洛阳商贾。唐周知后,万念俱灰,远走他乡,想要找那洛阳商贾,从其手上夺回娇琅儿。

    唐周长途跋涉,来到洛阳,找了许久,终于找到那商贾。商贾却又告诉唐周,他又将其转卖于人。唐周有怒不敢发,他只是一市井小民,又无杀人之力,只好又踏上寻人之旅。直到后来加入了黄巾教,成为张角首席之徒后。

    唐周终于在某个偶然的机会,在洛阳一青楼里,又再见到娇琅儿。寻寻觅觅,历经千辛万苦,这一找就是数年。唐周堆积多年的感情爆发了,势要为娇琅儿赎回身子,但那青楼的老鸨却为唐周开出了天价,一千两黄金。

    这个天价,若是数年前的唐周,尽其一生,也不可能筹集。但现在,他唐周的身份不同了,他可是黄巾教的法子。从那之后,唐周用尽办法筹集银两,只为早日救他那苦命的娇琅儿出苦海。

    今日,就在今日。皇天不负苦心人,他唐周终于把这一千两黄金筹集到了。他要为娇琅儿赎身,然后信守承诺,与之拜堂成亲,结为连理,厮守一生。生五六个孩儿,一同老去,看家中儿孙满堂,直到一同携手,笑着离开这世间。

    唐周想得美好,因为这离他梦想的距离,仅有一步之遥。唐周今日都不知笑了多少次,但这嘴巴就止不住要翘。

    “娇琅儿,小周子来了。”

    唐周在心中暗暗腹诽,不知不觉已走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楼宇面前,楼宇牌匾上龙飞凤舞写着‘倾城楼’三个金漆大字。倾城楼乃洛阳第一青楼,而洛阳又是大汉京城,这里自然有许多豪门巨赏贵公子光临。

    倾城楼又被称作为‘百金楼’,意思简而易懂,在这里玩乐,一夜百金。倾城楼的姑娘,出了名个个都是长得貌美如花,国色天香。

    传闻,倾城楼的老鸨,要求极高,每个进来倾城楼的姑娘,她都要精心挑选,秉着宁缺毋滥的态度,一般长得稍微有些瑕疵的,她还不要。免得砸了自己倾城楼第一青楼的招牌,反而得不偿失。

    “唐公子,这厢有礼了。”

    站在门口两位姑娘,一红一绿,皆生得相貌娇美,肤色白腻,乍得一看摸样有些相似,原来是一对姐妹花。唐周来倾城楼的次数并不少,虽然平时多是站在楼外伫立而望,但时间久了,姐妹花也知他这个人。

    同时姐妹花也听过他与娇琅儿的故事。同是天涯沦落人,姐妹花亦是同情他与娇琅儿的遭遇,所以平时唐周在楼外伫立,也无出言讽刺。

    “大美,小美。小生有礼了。谢谢汝等平日照顾,小生已筹够了千两黄金,今日就是来接娇琅儿。”

    唐周谦谦有礼,向姐妹花屈身还礼。姐妹花听后,喜色上涌,不过很快又急了起来,顾不得再与唐周客气,连忙道。

    “哎呀。唐公子,刚才奴妾好似听到有一人点了娇琅儿,那人声音粗声粗气地一听就不是好相与的客人。

    唐公子快快进楼内,找国媚妈妈,与娇琅儿赎身。这痛苦的事,少一次就是一次。娇琅儿姐姐,已受了六年风月之苦。今日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等到唐公子为他赎身。唐公子,汝莫要她再受苦了。”

    唐周一听,清秀的脸庞不由抽动,向姐妹花点了点头后,就迈开大步伐,向倾城楼内快速奔去。

    “国媚妈妈!国媚妈妈!”

    倾城楼内,四处金光闪烁,华光无尽,阔大的大堂里有五六莲台,莲台上有水口流水,旁边栽植莲花,莲台上各有穿着不同颜色衣裳的姑娘在翩翩起舞。楼上长廊有各种各样的人在走,楼上五六十间雅间。

    上面的人听得唐周大叫,不由止住了脚步,有些好奇地望去。这时,一个红衣罩体,长着一张芙蓉秀脸,双颊晕红,星眼如波,骨子里散发着一股令人迷醉的媚意,从楼上一步一步地轻柔走来。

    “原来是唐公子。汝怎么忘了倾城楼的规矩。这里是不得喧哗,若是汝再打扰了客人。国媚也不再顾娇琅儿的脸面,把汝轰走。”

    国媚刚一见,还以为是三十出头的姑娘,但细心一看,就能见到她脸上因岁月无情留下的痕迹。才知,她已是四十。不过尚是风韵犹存,红唇间不觉地一张一闭,好似在引人一亲芳泽。端的是一位,媚娘子。

    “国媚妈妈,还请息怒。吾已筹得千两黄金,今日过来就是要为娇琅儿赎身。因心中焦急,刚才多有得罪,还请国媚妈妈息怒。”

    唐周不敢得罪国媚,这国媚年轻时不知引得多少狂蜂乱碟,都是豪门权贵,现今虽是徐娘半老,但也是与许多旧日情郎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若是唐周惹得国媚不喜,国媚只需一句话,就能令他在这个洛阳京城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哦,唐公子竟能筹得千两黄金。嗯…诶,汝等二人也一对苦命鸳鸯。竟然当初国媚答应汝等,若是有一日唐公子能筹得千两黄金,就放娇琅儿离开。国媚虽是犯贱之身,但也知廉耻,重承诺。

    不过,唐公子。在这半个时辰内,国媚不敢收汝的金子。还请半个时辰后,把这金子交来,接娇琅儿离开吧。”

    “为何要等半个时辰。国媚妈妈,吾身上就有银子。呐,这是一千两黄金,分毫不少。国媚妈妈,娇琅儿呢,娇琅儿呢?”

    唐周不禁地一把捉住国媚,他现在是什么心情,根本难以用任何言语来形容,心好似被熊熊烈火不断在烤,脑海里娇琅儿的摸样宛如一道一道冲击波,在冲击他的心智。现在在他的内心中,独一一个念头,就是立刻带娇琅儿离开这个表面奢华乐土暗地里却是苦海无边的鬼地方!

    “唐公子请自重!国媚既然打开门做生意,当然就会有交易。汝难道听不出来国媚刚才的意思吗?娇琅儿被客人点了,现在在接客。若是汝再闹,就别怪国媚不客气,做出一些国媚不想去做的事情!”

    国媚颦着青眉,别看她身子柔弱,却识得几分巧劲,一双白皙小手好似在游的鱼儿,游脱出唐周的爪子。然后反捉住了唐周的手,脸色严峻地喝道。

    “哈哈。俺以为是谁。原来是唐法子。唐法子平时不是常把那礼节挂在口中,今日怎么如此失态,在此处吵闹啊?”

    忽然,一个长得好似牛壮,满脸麻子,摸样极其丑陋的汉子在楼上开口取笑。在他身后,跟着一位身形苗条,大眼含水,麦黑皮肤却显精灵,一头乌云般的秀发,直到脚跟。身穿青丝绸衣,大概二十五六岁的姑娘。

    “马元义,汝怎么在此!嗯,娇琅儿!”

    唐周听得这声音熟悉,抬头望去,正是他的同僚,黄巾教三十六方渠帅之一的马元义。唐周与马元义因性格不合,各有各对不上眼的理由。马元义其父乃是黑身,上山做过贼寇,马元义从小就与山贼生活,脾性自然带有几分痞气。

    而唐周虽也做过偷鸡摸狗之事,但那是生活所迫,曾也跟过一个穷秀才,读过几年圣贤之书,懂得礼义。两人相处期间,唐周觉得马元义粗鄙,马元义则觉得唐周虚假做作。表面上虽是同僚,但暗地里时常明争暗斗。

    特别马元义有几次发现这唐周手脚不干净,心中更是看不起这个嘴上说一套,暗地里又是一套的人。所以,马元义暗中将唐周的恶习上报给张角,张角谅他是自己的弟子,却无有太大的动作。

    而心思细密的唐周,多多少少也猜到是马元义在他背后捅的刀子。对他亦是恨之入骨。平日仗着自己是张角首席弟子的身份,无论表面暗地里,都多有做踩踏马元义尊严,笑其粗鄙的事情。

    所以马元义对其也是恨不得食之血肉,想尽方法想要报复。终于,他从一个手下得知,这唐周似乎什么迷恋倾城楼一个叫娇琅儿的姑娘。

    马元义一听这个消息,这坏心就来了。

    “哼,老子表面上顾忌汝那法子身份,不敢与汝翻脸。但可以用汝心爱的女人出一口恶气,倒也是痛快。”

第一百四十一章 马元义

    马元义想到做到,刚好今日就来了。还快唐周一步,把娇琅儿点上。现在马元义见唐周那因怒火而变得狰狞的面貌,心中这乐啊,都快要禁不住要开口大笑了。恨不得立马将身旁的娇琅儿抱人雅间,干个天翻地覆,天崩地裂。让唐周更加,更加的痛苦。甚至是生不如死,那就更好了。

    “马!元!义!汝!敢!吾!与!汝!势!不!两!立!”

    唐周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口中喷出的每一个字都好似冒着火焰,扯着嗓子厉声咆哮。

    一旁的国媚,经营这倾城楼多年,一看就知什么事。这头就不觉痛了起来。这种事,最是难搞。一个处理不好,很有可能还会出人命。

    “娇琅儿,汝还愣在此干嘛。还不赶快带客人入房,好好侍候。”

    国媚心里想着,还是不要让这两人正面太多接触的好,以免情绪失控,动起手来。

    娇琅儿见到楼下的唐周时,那苗条娇躯就止不住地在颤。而且一听唐周与马元义的对话,就知二人是认识,还是有着仇恨。也猜到,这叫马元义的丑男巨汉是故意点自己来侍候报复唐周。

    不过国有国规家有家法,对于这些风月女子来说,青楼就是她们的家。且这家中有法,还是极其严厉的法。

    娇琅儿是绝对不能反抗国媚的吩咐,白齿咬着红唇,流出丝丝红艳的血,珍珠泪在眼眶打转,但也要强忍着,不敢与唐周对视,眼中带有无尽的哀求,向马元义低声曲腰,低声颤颤道。

    “马公…子,请跟奴…妾来。”

    “哈哈,美人邀请,俺自当奉陪。否则就不是顶天立地的男人呐!嗯,怎么了,汝在哭啊。别哭,待会马公子好好疼汝!哈哈哈哈!”

    马元义咸猪手一把抓住娇琅儿的芊芊小腰,把头蹭了过去,闻着娇琅儿的女人香,忽然见到娇琅儿眼眶里,流下泪珠,心中快意顿增,大笑起来。

    “啊啊啊啊!!!”

    听到心中爱人在哭,唐周再也说不出任何言辞,直接进入暴走状态,跑上楼阶,向马元义冲了过去。

    “站住!唐公子,汝知道国媚为何开这风月场所,却不请一个守卫吗?那是国媚有自信,让任何一个敢在倾城楼惹是生非的人,活不过三日!娇琅儿,汝知道老娘的本领,若不想汝那情郎明日暴尸荒野,就立刻叫他冷静下来!”

    国媚的声音很冷,丝毫没有感情,在哭的娇琅儿听到国媚的话,顿时整个人好似坠入了万丈冰谷,全身冷得在战栗不止。

    “小周子,汝给奴妾站住!否则奴妾立刻死在汝面前!”

    娇琅儿转过身来,此时已是泪流满面,让人怜惜。她拿下头上发髻,顶在喉咙,红得似在流血的眼眸,与唐周对视。

    唐周身体猛地一颤,他认得那发髻,正是他多年前送予娇琅儿的定情信物。一幕幕往事回忆,唐周全身力气好似被卸去了,缓缓地跪了下来一动不动。好似失去了灵魂,失去了呼吸,失去了神智。

    “马…公子,走吧。”

    娇琅儿见到唐周黯淡的眼神,不敢再多看一眼,转过身去,哽咽说道。马元义有一刹那,觉得自己做得过火了。

    这对情侣,感情之深,已是无需置疑。马元义有些不忍,但却不是那会后悔的人,冷着脸点了点头,随着娇琅儿一同离开。

    这一幕闹剧,引来倾城楼许多人在观看。而这些人中,正有文翰、关羽、徐晃还有曹操的身影。文翰听到马元义与唐公子的名字后,一直陷入思考状。闹剧随着娇琅儿和马元义的离开,暂时结束。

    曹操用手肘蹭了蹭文翰,又给了眼神关羽、徐晃,示意好戏结束,回房再继续先前的话题。在思考的文翰,被曹操打断,神情有些怪,不过没有说话。文翰、关羽、徐晃与曹操一同回去了他们的雅间。

    其实,在半个时辰前,文翰、关羽、徐晃就来到了倾城楼。曹操早就开好雅间在等,当文翰见到许久未见的友人曹操时,愣了许久,张口闭口,不知是要为自己的隐瞒先道歉好,还是先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先打招呼,再慢慢与曹操解释。

    就在文翰为难之时,曹操却是先做出了反应,他故意沉着脸色,走到文翰面前,一双有神好似能看透一切的细眼,盯了文翰许久。盯得文翰越来越难受,都不觉冒了一身汗。旁边的关羽、徐晃以为曹操在生气,正想开口为文翰解释一二之时。

    忽然,曹操大笑起来,一拳打向文翰的胸口。

    “哈哈哈。文不凡,汝果然没让曹某人失望!杀死五万羌胡,立下赫赫功绩,凯旋归来!”

    “孟德兄,吾”

    “哎。无需解释。无论汝是何种身份,只要汝一日认曹某人这个知已好友,曹某人与汝的关系就不会变。”

    “可是汝的父亲,曹嵩大人…”

    “哎,一年半载未见。汝怎么变得如此婆婆妈妈。曹某人与谁交好,这天下无一人能阻止。而且吾家那臭老头,只不过迫于各方权贵的压力,做做表面功夫。其实暗地里,臭老头听得汝的事迹,可是在吾面前大加赞赏。

    况且,汝可知道。汝欠曹某人不知多少人情帐,这人情帐一日未清,曹某人又哪会做此蠢事,与汝断交。汝想赖账,那可想得美咯”

    曹操连番打断,文翰没有一丝觉得不爽,反而感动得一塌糊涂。曹操对他,真情实意,包容信任。难得,实在难得。

    文翰望着曹操,心中感动。原本他想好一切措辞,见面后为自己隐瞒浑身之事做解释。哪想到曹操根本没有一丝兴趣要听文翰的解释。而且根本不用文翰去解释,眼神中那份信任感,就足以将千言万语的说辞散去。

    “哈哈,只顾与汝等说话,冷落美人一旁,这可不是吾辈风流人士所为。来来来,曹某人与汝等介绍一番。

    这玉立亭亭,明眸皓齿,容颜娟好的姑娘名叫白枭。另一位,窈窕娉婷,秀色照人的姑娘名叫飞仙。两位都是卖艺不卖身的风月才女。曹某热与她们俩相识多年,平日闲时就与她们吟诗作赋,或是心力交瘁,烦恼不清之时,也会过来听飞仙姑娘弹琴,看白枭姑娘起舞,那端的是,人间仙境,令人烦忧尽去。

    她们与曹某人都是红颜知已。吾等待会说话,尽管敞开来说,她们信得过。”

    曹操一边介绍,一边在说,文翰、关羽、徐晃随之看去,大饱美色。只见那叫白枭的姑娘,一神紫绸玲珑衣,美轮美奂如玉莹精致的脸上挂着丝丝笑意,灵动可爱。而那叫飞仙的,白衣胜雪,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十分飘逸,神情冷却不是那绝人千里之外的冷,乃是气质所发,恰似明珠美玉,纯净无瑕。

    “曹公子谬赞了。曹公子气度不凡,风度翩翩,不以奴妾二人卑贱身份而有所轻蔑。能与曹公子交好,实乃奴妾二人之福。”

    白枭笑着,就似在发光发亮,屈身施礼。而一旁的飞仙也是一边在轻轻颔首,一边施礼。

    “有此等人间美色,做红颜知已,真是令人羡慕啊。”

    徐晃望着白枭、飞仙,眼睛都看直了,不禁地开口说道。一旁的关羽,扶着美须,却是镇定。而文翰,经历过四香的惊艳,特别是天香那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对美女也有一定抗性。白枭、飞仙虽是美得精彩,却还未到天香那个等级。

    “哈哈。汝等只看表里之美,还未曾领略其才华之色。待会,等飞仙抚琴,白枭起舞之时,定会更让汝等失控,把持不住。”

    “呃。孟德,吾等还是先说正事,之后再做他事。吾刚回来洛阳,这一年半载发生的许多事情,吾都不知。吾也是刚从何大将军口中得知,蔡老被罢官之事。蔡老被罢官后,听闻是放归田里,回去家乡,这可是事实?

    还有,吾曾去过王老府中,王老对吾却是闭门不见,这又是有何因由,难道是因为吾那浑身身份吗?还有…”

    “停停停。呃…曹某人知汝心急,不过曹某人也生了一张嘴,一时回答不了汝全部问题。不凡汝一个一个问题问,曹某人一个一个答,可好?”

    文翰心中确实着急想要知道许多事情,先是利落地盘着腿,坐了下来,然后抬头望着曹操道。

    “好。那吾等坐下,慢慢地把事情说清。”

    文翰摆出一副,要追根究底,把事情全部问清,才可作罢的态势。好像完全忘了,自己现身处在风月场所。

    在两个娇滴滴美人相托的美景下,真可谓是大煞风景,大扫兴致。

    “汝,哎。汝这人真不识风趣,急急躁躁,就不能轻松一点,享受一点吗?原想为汝庆贺一番,恭贺汝凯旋归来,才不惜花重金来此。早知如此,曹某人不如在英雄楼摆一席算了。”

    “正事,正事。”

    文翰翻了翻白眼,又是郑重其事地提了一遍。白枭、飞仙或许是第一次见到在风月场所与人谈正事的客人,两人不觉都笑了起来,笑法却是不一,白枭笑而露齿,灵动可爱,飞仙抿嘴半笑,清新脱然。

第一百四十二章 烈女

    文翰不识风趣,曹操虽是无奈,但也明白他那份急躁的缘由。曹操、关羽、徐晃一同落座后,曹操与文翰一问一答,谈了起来。白枭、飞仙也是懂事,没有打扰,而是在一旁为他们斟酒。

    这不知不觉,就谈了半个时辰。曹操告诉文翰,王老也就是王允王子师。因受到族中压力,王氏豪门大半捉有实权的人,要其与文翰这个身份不清,被冠以浑身身份的弟子,断绝师徒关系。王允虽是不忍,但他作为王氏豪门的顶梁支柱,也是身不由己,只好暗中默许,以安抚族中人心。

    王允猜到,文翰回来后定会登门解释。事先将这事告诉曹操,让他传达给文翰。说明暂时不能与之相见的因由。

    文翰听后,沉着脸色,叹着气说了一句明白后,又问起了蔡邕的去向。曹操告诉文翰,蔡邕回去了陈留老家,闭门写书。曹氏在陈留也有不少的势力,曹操以为蔡邕购置了府邸、家仆,侍候蔡邕。让文翰不必担忧太多。

    文翰向曹操道谢,曹操却说蔡邕亦是他的老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孝顺他那是应该的。两人客套几句后,又聊了有关这一年半载在洛阳发生的事。曹操刚说到,汉灵帝身体越来越差,十常侍怕其最大的依靠驾崩,加紧控制权力,弄得朝廷一团糟时。就刚好发生了,唐周与马元义的闹剧,打停了两人的交谈。

    因为吵得实在厉害,曹操的声音甚至被其盖住,众人不耐烦,准备想要出去喝停,正好看到了唐周冲上楼,娇琅儿用生命威胁的一幕。

    见此场面,原本想想要喝停的曹操、文翰众人,也说不出口来。一直看到闹剧结束后,才一同回去雅间。

    “唐公子…小周子…马元义…”

    文翰回到雅间后,坐下来后,嘴中就不断囔囔着这几个名字。弄得旁边的曹操、关羽、徐晃一头雾水,还以为文翰与这两人相识。

    “马元义,据历史记载,乃是黄巾大方首领,召集荆、扬二州黄金教众数万人到邺郡,与冀州道徒会合。

    往来洛阳,勾结宦官封谞为内应,一同起事。但却在起事之前,遭张角首席弟子,唐周叛变,向何进告密,泄露了起义计划。最后马元义被捉捕,车裂而死。也由于马元义的失败,迫使张角,不得不提前起兵发动叛乱。

    观这时间,这日子差不多能够对上。刚才那叫唐公子的人,被那风月女子称作小周子。难道他就是那令马元义计划失败的关键人物,唐周?”

    想到此,文翰心砰的一跳,骤然向曹操郑重地说道。

    “孟德,可曾听过黄巾教?”

    曹操见文翰神色忽然变得郑重,知他定是想到重要之事,当下也一正脸色,快速地回答。

    “曹某人自然知道。听闻黄巾教,四处派发符水,迷惑人心。更有三十六方教众,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各立渠帅,称为将军。此举已是目无朝廷,但其势发展之快又犹如蝗虫成灾一波接一波,何大将军正是烦恼,其势力扩张得太快,考虑要不要向圣上禀明,出兵打压。”

    “好,孟德竟然知道黄巾教厉害。那汝定要留意,刚才那叫唐公子的人,此人乃黄巾教之主,张角首席弟子。还有刚才那叫马元义的汉子,也是黄巾教的人,更是大方首领。两人在黄巾教都是位高权重之辈。

    汝最好派人跟踪两人行踪,看看其有无与朝中之人勾结。黄巾教势力庞大,一旦要谋反的话,又有朝中人作为内应。到时,只怕这洛阳城守不住!”

    “谋反!”

    曹操细眼,猛地放大,发出一阵锐利光华。直逼人心。须臾,曹操神色一变,皱着眉头望向白枭、飞仙。白枭、飞仙忽然听到谋反二字,就已是吓得魂魄都丢了,又见曹操望来,连忙跪下,称自己俩什么都没听见。

    曹操冷着脸,眯着眼,谁也猜不到他在什么。

    而就在此时,突兀之间,楼上某个雅间传来一阵杀猪般的惨叫,之后就是一男声的暴怒喝骂声,再接着,就是一阵极为吵闹的打闹声。

    文翰、曹操脸色同时一变,对视一眼,两人好似都想到一起去了,连忙跑了出去。关羽和徐晃紧紧地跟在二人之后。

    众人刚走到走廊,就见到马元义衣衫不整,神色慌张,满身是血,乍一看才见到他左边耳朵被咬掉一半,但也没有去止血,只管往楼梯口跑去。

    原本在跪,眼色黯淡的唐周见到马元义浑身是血的摸样,身体顿地一抖,脑袋好似受到了剧烈的锤击,爆了开来。马元义与他擦身而过,但唐周却没有任何地动作,发了疯般的奔向刚才娇琅儿与马元义进入的雅间。

    极度的不祥,在一瞬间唐周感觉有些比他生命还要重要的东西,将要离开。这种莫名的感觉,十分真实。

    唐周走进雅间,发现四周一片凌乱,被子床褥凳子的残骸四处都是,而且还有几摊血迹。唐周一步一步地走着,在床边下有一摊血,血一滴一滴在流,每一滴落下,唐周的心脏都好似在痛。

    “娇…琅…儿…”

    唐周慢慢地抬头,往上看去,伊人静静地躺在那里,心脏位置差着一根发髻,口中一张一合渗着血液。

    “哇!哇!哇!哇!”

    根本不知唐周是怎样跑过去的,扑的一声,他跪倒在娇琅儿的面前,口中哇哇在叫,泣不成声,脸色因痛苦因悔恨因为许多…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那哭声听得,就让人觉得撕心裂肺。

    “哇…哇…哇…不要啊,不要啊…娇琅儿为什么汝要做这等傻事….汝看汝看啊!…这是一千两黄金…小周子…筹够…了…筹够了…小周子可以…为汝赎身呐….走…吾与汝现在就去成亲…成亲….”

    唐周泪水、鼻涕止不住的在流,声音哽咽嘶哑,断断续续地在说,又从怀中拿出那包着千两黄金的包裹,递给娇琅儿看。

    千两黄金,金光璀璨。这些银子,足以够平常百姓过一辈子幸福的生活,足以够在洛阳购置一豪宅,足以够买得千亩田地,做一不少的地主。

    千两黄金,可以购得许多。但此时….却不能向死神,购得娇琅儿的性命。

    唐周说着说着就想抱起娇琅儿。却被娇琅儿捉住了他的手,苍白得厉害,毫无一丝血色的美貌里,艰难地浮起一丝微笑,眼眸中充满了对唐周的怜惜与爱慕。

    奄奄一息的娇琅儿,说的话很轻很柔很慢…

    “娇琅儿…身子脏了,不再是…当年小周子…的娇琅儿了。娇琅儿…现在已是人尽可夫的…风月女子,配不起….小周子。

    原本娇琅…儿在三年前,早有轻生….之意。不过,苍天…可怜。娇琅儿竟能再…与小周子相见。

    娇琅儿….万分开心,但是每当…想到…满身的污秽,就无面目再见…小周子。

    但娇琅…儿实在…贪心,贪心….只想再多….见小周子一眼,真的…只要再多见一眼,娇琅儿就….很幸福了….

    这一眼又一眼不知不觉…就拖了这么长的时间…小周子…汝是个好人…

    是娇琅儿…没有福气…娇琅儿亏…欠与汝守不住身子…清白…守不住小周…子与娇琅…儿的承诺娇琅儿实在没有…办法…用这满是污…秽的身躯…与小周子…厮守一生

    小周子拿着这….千两黄金,找一个清白…身家的女…孩,好好待…她,生几个小孩,一定要…幸福地…生活下去…”

    话毕…天下间最美的女子,缓缓地合上了她的双眸…那捉住唐周的芊芊玉手,慢慢地无力,落下。

    “啊!!!!!!!吾恨!!!!!”

    唐周把娇琅儿尚且温热的躯体,楼到自己的面庞,泪水打湿了伊人的衣裳。在周围观看之人,无一不为这对苦命鸳鸯流泪。

    那倾城楼的老鸨国媚也一直在看,脸上有泪有愧疚,紧咬着双唇,走得很慢,走进了雅间。

    “唐公子,对不起。发生这等事情,实非奴妾之愿。汝把娇琅儿…的尸体带走吧。至于那马元义,奴妾定会令他…。”

    “闭嘴!”

    唐周猛地转头,眼中瞳孔放大,好似一头失去理智的野兽,一声暴喝,惊得国媚不敢再说。唐周双手抱起了闭眼的娇琅儿,转过眼来望她,他的神情又变得温柔,好似娇琅儿只是睡着了。

    唐周一步一步轻轻地走,走得很轻,唯恐惊醒了在睡的娇琅儿。而他似乎留了一样东西,在床边,那发着足以令人疯狂的金光,在告诉无言地告诉众人,这里可是有足足千两,千两的黄金!

第一百四十三章 成亲

    “唐公子…汝的黄金。”

    “那是娇琅儿的赎身钱。”

    “可是,娇琅儿已经….”

    “娇琅儿没死!!!!!!!!!”

    又是一声竭斯底里的暴喝声。国媚说得一半的话,被重重地顶了回去,她望着唐周那竭力保持理智,否则就会被怒火吞噬的眼睛,慢慢地闭起了眼睛,站到一旁,不再看人,也不再说话。

    “娇琅儿…看到没…小周子已为汝赎身了…以后汝就是小周子的人了…没有…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开娇琅儿和小周子!!

    走…成亲。小周子和娇琅儿成亲咯…”

    在这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人人自顾私利,为了生存,宁可践踏他人性命的乱世。

    竟有这一对痴情又苦命的鸳鸯,娇琅儿不堪身体不洁,令愿去死,也不愿带着不洁之身与唐周相守。而唐周更是痴,用千金买尸,更要与一具没有呼吸的,将要变得冰冷的尸体成亲,相守。

    慢慢地,唐周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了倾城楼。

    “不凡、云长、公明,汝等三人明日要面见圣上。现天色已晚,汝等还是快回去歇息。若是明日精神不佳,难免又要被一些小人拿来小题大做。”

    曹操从窗边看着脚步阑珊的唐周,脸色有些焦急,向文翰、关羽、徐晃三人说道。文翰望着曹操,好似猜到他想要做什么,有些不忍道。

    “孟德说得有理,那么吾等兄弟仨就先回去了。还有…孟德,这叫唐周的人也是一苦命人。不要做得太过火,逼人入疯。”

    “嗯。曹某人会有分寸。必要时,不会暂且与之正面接触。不过,这唐周与那马元义已是水火不容,曹某人怕他忍不住要与那马元义拼命。对了,以防万一,曹某人有一不情之请,还请不凡借汝那黑风骑一用,一千兵力便可。”

    “自家兄弟。这借字显生分。孟德尽管拿去。”

    “哈哈。不凡爽快。曹某人回去整理一下,若是需要,曹某人会叫夏侯兄弟去取。”

    原本文翰与曹操两人就无隐瞒,在刚才的谈话中,曹操问起文翰的现状,文翰亦是毫无保留的尽数告之曹操,包括对何大将军隐瞒兵力,这等机要之事。而有关黑风骑马鞍马镫的秘密,曹操亦是知道。

    文翰想曹操现在的麾下士卒,大多都是朝廷给予,其中谁知有无安插奸细。这唐周、马元义都乃黄巾教位高权重之人,敢在洛阳大摇大摆的出现,必定是有内应。曹操为人谨慎,当然不会犯这等低级错误。

    而黑风骑个个都是自己心腹,忠诚度没有任何问题,谋反之事事关重大,若是有需要用兵,黑风骑忠诚战斗力又强,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两人交谈一阵后,把事说好。曹操就急急地下楼结了帐,而文翰、关羽、徐晃与曹操告别,也准备回去校场,为曹操准备他要的一千黑风骑。

    文翰、关羽、徐晃离开不久,曹操并无立刻奔回曹府,而是向倾城楼外的姐妹花递了几两黄金。

    “刚才那抱着女尸离开的男子,姑娘可知他家在何处?”

    姐妹花刚才听到有关唐周与娇琅儿的事情,和见到走出的唐周后,应是哭过。两人一双含水星波大目,都是红肿的。她们听到曹操在问唐周的事,先是一愣,然后有些警惕地望着曹操,那叫大美的比较勇敢,先是开口问道。

    “曹公子可是大贵人。为何要唐公子的地址,像他这种小人物…”

    “如果姑娘不想他被那丑汉子杀死,姑娘就快点告诉他的地址予吾。那唐公子刚失去至亲至爱,只怕会制不住仇恨,与那丑汉拼命。吾见这对苦命鸳鸯实在让人怜惜,所以不想再有悲剧发生。”

    “曹公子说得当真?”

    “当真。曹某人的在这洛阳城的名声,难道姑娘不知么?”

    “的确。常听白枭、飞仙姐姐赞曹公子懂礼尊人,气度不凡。当不会做出对唐公子不利之事。曹公子,那唐公子家就住在城南后巷最后一间宅子。汝快快过去,这金子奴妾俩姐妹不要了,只希望曹公子当真能救唐公子一命。”

    大美小美这对姐妹花平时也有替唐周与娇琅儿传信,所以对唐周的家中地址也是清楚。曹操得知唐周的地址后,点了点头,不顾大美的反抗,直接把那几两黄金硬塞过去后,就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黄巾教谋反,也就说乱世就要来了。”

    在奔跑中的曹操,眼中神采越来越亮,好似把整个夜晚都照亮了。

    不一会后,曹操回到曹府,一边唤府中下人叫夏侯兄弟和曹洪换好兵甲然后过来,一边自己也回去房间换好兵甲后,便在大厅等夏侯兄弟与曹洪过来。

    夏侯兄弟与曹洪先后来到,他们个个表情都有些怪,都在想这阿满不是与那文不凡在倾城楼摆宴吗。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而且还换好兵甲,一副大阵状的态势。难不成发生了什么大事?

    “元让、妙才、子廉。立刻与吾出发,而且准备好,待会可能会有厮杀。”

    “可是,阿满汝可是被曹嵩大伯…”

    “那是小问题,吾自有分寸。别再说太多,现在可不是磨蹭的时候。”

    曹操打断曹洪的话,用一副无需置疑的态度说话。

    夏侯兄弟一直以来就对曹操惟命是从,又见曹操脸上凝重的神情,就知有大事要做,两兄弟相视一眼,眼中都冒着极度兴奋的光芒。

    而曹操作为曹氏一族未来的接班人,曹洪对他的想法,也绝不会有意见。连忙点了点,表示明白后,就站回一旁。

    曹操对曹洪、夏侯兄弟仨用简短的话,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后,四人准备一番,骑了马陆续出了曹府,向城南后巷,唐周家的位置飞快奔去。

    此时,在唐周府邸。

    大门贴着红纸囍字,门前挂着两个亮着灯火的囍字灯笼。门内大院,摆了几十桌酒席,酒席上的宾客,皆是唐周的麾下,大概有几百人。不过喜事来临,这些宾客却不敢发笑,个个都是坐立不安,眼神落寞地望着府内大堂。

    这些都是唐周早就准备好的,他为府邸挂囍字灯笼,贴红纸,买彩礼、龙凤烛、新郎新娘衣裳、花头、头纱,布置新房。

    一切一切,就为了今日,与娇琅儿赎身之后,给予她一个惊喜。让她忘记旧日一切,成为他唐周的娘子,重头开始。唐周花足了心思,这场面是他多年梦里的画面。可是就在将要实现时。

    老天,与他开了一个玩笑。天大的玩笑。

    喜事变丧事。唐周麾下多多少少都知道,他们首领的故事,也为其感动,今日过来都是充满了祝福。但是,当他们兴高采烈地开门,迎接唐周之时。首先看到的是,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然后再是一具没有呼吸的尸体。

    当时,没有一个人敢出声。唐周丢下一句,汝等久等了,婚宴很快开始后,就走进了府邸。紧接着,唐周在府邸内忙碌起来,他先帮娇琅儿换好衣裳,红绸金边大囍之服,穿在娇琅儿的身上,那囍衣照得娇琅儿苍白的脸上发红。

    唐周温柔地望着她,一滴泪水又不禁流下,滴在了娇琅儿的眼角,顺流而下。这就好像娇琅儿在哭一般。

    “娇琅儿…别哭…这大喜日子,怎么能哭呢。”

    唐周轻声说着,似在哄孩子般,为娇琅儿盖上了头纱。然后自己再换上新郎衣裳,一时变得红光耀眼。

    在大堂前,摆着粮斗,内装五谷杂粮、花生、红枣等,桌案上燃烛焚香,立着祖先牌位。唐周扶着一动不动的娇琅儿,跪在大堂,开始叩拜。

    “一…拜…天地!”

    唐周声音哽咽,喊了起来,泪流满面。

    “二拜高…堂!”

    唐周哽咽嘶哑的声音,听得就不禁让人流泪。在外院在看的宾客,痛哭流涕,有些人甚至捂住脸,不想在看。

    “三夫妻…对拜!”

    唐周的眼睛变得模糊,泪水已流干,但伤到至处,泪干了,血来了。唐周,流出了血泪。

    “礼…成!哇~!”

    唐周终于制不住悲伤,一口血喷了出来,双眼一闭,昏倒在地。众宾客连忙跑入大堂,一阵手忙脚乱。又是去拿水,又是去请大夫,也有几个懂些急救方法的人,捏着唐周的人中位置,想方设法的为唐周施救。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复仇

    唐周并无昏厥太久,只是半柱香左右的时间,就悠悠地醒来。他刚一恢复神识,就立刻弹了起来,急急地环视四周,之后在不远处的床边发现娇琅儿的倩影,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唐周就好似断了电的机器那般,眼睛空洞直瞪瞪地望着前方。

    他那些围在周围的麾下,知唐周极度悲伤,也暂时不敢开口说话。

    “来了,大夫来了!”

    这时,从门外传来一急促的声音,将死寂的唐周又唤了现世。只见一个穿着青色斜襟布衣的人带着一个背着药箱大夫打扮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吾没…事了。给几个铜…钱大夫,让他离开吧。”

    唐周声音很淡,无一丝起伏,轻轻地说道。那大夫,听唐周的声音心里不由七上八下,这哪是人的声音,分明是鬼,而且还是经历过大悲大伤。

    大夫又快速地看了周围,见四处张灯结彩,挂满囍字,又看到床上那明显已死的尸体,与周边宾客脸上的悲意,就猜到这又是喜事变丧事,世界一等一的惨剧。当下也不敢收人铜钱,告罪几声后,就连忙离开了。

    那大夫离开后,唐周缓缓地站起身子,脚步不稳,一颠一颠地走到娇琅儿的身边,轻轻地为她揭开了头纱。然后满脸苍白的脸色,浮起了灿烂的笑容。

    “娇琅儿拜了堂,揭了…头纱…从此汝就是吾唐周的妻子了。”

    唐周捂着娇琅儿脸,慢慢地俯下身子,再把脸蹭到娇琅儿的脸前,娇琅儿的脸很冷,唐周用他的脸紧紧贴着,用自己脸上的体温,为她捂热。直到娇琅儿的脸,有一丝温暖后,唐周才又慢慢地站了起来。

    同时,唐周的脸色变了,不再是温柔痛苦。而是滔天的恨意,这恨意热烈得,就连在场的人都能感觉到,心脏都在剧烈地跳动。

    “在城外东南…边五里处,有一破烂…木房。那里藏着五百兵器、铠甲。吾的妻子死了…死了…所以作为丈夫的吾要为她报仇…汝等可愿与吾同去?”

    唐周的声音,仍是嘶哑,断断续续。但眼神中爆射出的恨意,却是炙热得让人觉得身在烤炉。唐周虽有小偷小摸,抽油水的恶习,但也是对那些上等人作为,平日对待下属十分亲热,更是多有资助。绝不会占下属丝毫便宜。

    所以,在场的几百人,几乎没有犹豫就异口同声地喊道愿意!

    “唐法子,平日从不亏待俺们。今日唐法子妻子被杀,俺们做下属自当出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得对!俺们一起替唐法子手刃仇人!”

    “没错!唐法子之妻,也就是大家的嫂嫂,嫂嫂被人所害,俺们哪能袖手旁观!誓取仇人首级,为嫂嫂祭奠!”

    几个与唐周关系较好的小头目,在一旁煽风点火,激起众怒。就在众人火头旺起之时,唐周的话,也如一盘冷水,泼了过来。

    “吾那仇…人正是那马元义,汝等…听后,还敢么?”

    唐周苍白的脸上,布满冰冷的恨意,而就在提起马元义三字时,眼中暴起的精光更是吓人。

    “什么,那杀嫂嫂的仇人,竟是马渠帅!”

    一个小头目不禁惊讶地喊了出来。众人神情都有变化,相互对视,一时未有人愿意表态。毕竟马元义与他们是同袍,更是黄巾教的大方首领,这同袍厮杀、以下犯上,在黄巾教规里可是杀头大罪。

    “吾知汝等…心中所忧,若是想要退….出者,吾不怪汝等。娇琅儿乃是吾…唐周之妻,她的仇本当就应…由吾亲手去报。

    唐周人微力…薄,虽知飞…蛾扑火,吾亦愿欸…以慰亡妻在天之灵…”

    唐周口中虽是轻描淡写,但脸上神情却是坚韧不改的决然。众人不由想起唐周亲热待他们的每一幕,心中都不由在颤动。

    “管他是神是鬼!唐法子本就是俺们头领,待俺们又亲如手足,若是在唐法子最需要俺们之时,俺们却知怕死退出,那还是人吗!”

    一个小头目,下定决心,咬牙说道。他的话,引起了众人的连锁反应,很快许多人也下定决心,七嘴八舌地表示愿意跟随唐周一同去杀马元义。

    “有汝等….这些手足,实乃唐…周之幸。如此,汝等就分…批出城,在城外东南五…里聚集。换好兵…甲武器,待今夜…三更之时,吾等一同…为吾妻手刃仇人!”

    唐周深深地喘了一口大气,向在场的所有下属,郑重地施一礼。这几百人连忙还礼,说唐周见外。后来唐周又与几个小头目安排好一些事情后,众人就开始依照唐周的吩咐,分批离开了唐周府邸。

    此时,在唐周府邸门外不远。曹操、曹洪、夏侯兄弟正在一条后巷中,隐秘着身子,偷偷观察府内一举一动。

    “这叫唐周的人,果然要与那马元义拼命。

    元让,汝现在立刻去校场找不凡,领一千黑风骑到城外等候。吾等三人,先在这里观察,待会与汝在城外会合。”

    “是。”

    夏侯惇利落领命,急急离开,转到另一条巷口上,为了不引人瞩目,他与曹操等人的马都牵在此处。夏侯惇上了马,一甩马鞭,向城内的校场方向急速奔去。

    过了一会后,唐周府邸,开始走出第一批人。人数大概有七八十。紧接着第二批,第三批,第四批。最后,到了第五批,这批人是最后一批,唐周的身影正在其内。曹操带着夏侯渊、曹洪紧紧跟在其后,一直跟到出了城门。

    唐周那批人刚走不久,夏侯惇就领着一千黑风骑来到。曹操与此时守在城门的守将,交谈了几句,说打听到洛阳城外有贼子作乱,故领兵去剿。那守将与曹操相熟,知曹操尊贵身份,也没有太多的怀疑,任由曹操领着一千黑风骑离开。

    曹操骑着绝影,在夜色脸色冷峻,细眼中精光不断,给人一种封剑十年,终又出剑,将要一鸣天下的感觉。

    三更时分,洛阳城外二十里处,有一座海拔五百米山峰,山脚下有一条小村庄,因靠近山脚又离洛阳不远,这里的村民大多都以打猎为生。不过自从瘟疫流行,洛阳连番发生地震后,以致山中的猎物就越来越少,这样一来村民生计来源就断了,而且还有不少村民患上了可怕的瘟疫。

    后来黄巾教众来此施符水,迷惑人心。不久后,整条村庄的人都加入了黄巾教,家家户户侍奉大贤良师张角名字。黄巾教大方首领马元义,现正屯据于此,村里大概有五六百户人家,黄巾教众约有三四千。

    而此时,离村庄不远处的平原。有一道道明亮的火光,在夜色里闪烁。这些火光是由一把一把的火把中发出。唐周满脸的冰冷,望着不远处的村庄位置,脑海里又再浮现出娇琅儿的面容。

    “放轻脚步,莫要吵…醒了人。”

    唐周的嗓子几乎发不出声音,扯着嗓子很艰难才发出一个字音。他走在队伍前头,挥了挥手吩咐道。在他身后,有一队大约四百人左右的人马,这些人个个身穿黄衣兵甲,手执刀斧利器。

    唐周先做了一个手势,示意大部队先原地等候,然后带着几个人走向村庄门口。在村庄门口处,有两哨塔,上面都有人在守候。

    “站住!来者何人,报上名号,否则别怪俺们不客气!”

    “哈哈黄狗子…汝这厮,怎么不认得吾呐?”

    唐周那破音,就似玻璃摩擦那般刺耳,听得人难受。唐周一边与那叫黄狗子的哨兵说话,一边在背后做着手势。有两三个唐周下属,心神领会,倒也身手敏捷,借着黑乎乎的夜色,从一旁的栏杆翻了进去。

    “咦,原来是唐法子。法子大人,汝怎么来了?”

    “呵呵…吾来替…汝收尸…”

    唐周的脸在火把的照耀下,须臾变得冷漠,狰狞地笑了起来。

    “什么!汝~啊!”

    那些哨兵还以为唐周在开玩笑,忽然听得黄狗子在惨叫,这才反应过来。不过为时已晚,这些哨兵几乎同时,感觉身后有一道黑影窜来,之后后背或是脖子上,一阵猛烈地剧痛,嘴巴被人用手捂着,连最后地呻吟也叫不出来。

    唐周面无表情地看着哨塔上的一个个哨兵倒下后,又眺望一眼村庄上那最大的屋舍,心脏不觉蹦咚一声。

    “马元义,就在那里。”

    唐周心中暗道一声,又摆了一个手势,示意大部队跟进后,自己带着那杀死哨兵后回来的三四个下属,先是走进了村子。

    对于将要手刃仇人的唐周来说,每走一步都是煎熬,但是唐周还是忍住内心的疯狂,因为他一旦动静过大,吵醒了人,很可能迎接他的就是死亡。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明明在垂手可及的地方,自己却无能为力!

第一百四十五章 同袍残杀

    唐周不知吞了多少口唾液,终于来到了马元义的屋舍门前,唐周先对后面几个下属做了一个眼色,大概的意识是说,若是他失手,杀不死马元义,到时守在门外的汝等,就要去补一刀。这几个下属都是聪敏的人,被唐周视为心腹,唐周一个眼色,他们几乎就能猜到七成八成的意思,当下陆续点头表示明白。

    至于大部队的人,已埋伏在村庄各处,一旦有任何动静引起各屋舍内的人走出,这些暗地里埋伏的唐周下属,立刻就会趁他们未反应过时,先下死手。

    几乎一切都准备就绪。

    唐周屏着呼吸,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前,打开了木门。唐周眼睛的瞳孔骤然放大,几乎在一瞬间,他就看到一个那背对着他在睡的大汉身影。唐周一步一步地接近,脑海里又再浮现出以往与娇琅儿一起的一幕幕画面。

    “马!元!义!纳!命!来!”

    唐周从怀中拔出一把锐利的匕首,眼中发着红光,一字一字地喝道。电光火石之间,匕首刺入了那大汉的后背,血液溅飞。

    唐周能着实的感觉到,匕首入肉的感觉,心中疯狂顿生,猛地又拔出来,然后再刺进去。连续机械地做着同一个动作。

    “呜呜呜哦哦哦~!!!死死死死死死死!!!”

    那大汉被剧烈连环接踵而来的痛楚给痛醒,根本来不及呼叫,就感觉到背后有万箭穿心的感觉。唐周在喊,一刀一刀地在刺,发泄他那无尽的恨意,血肉溅在他那张因仇恨而变得野兽的面容,那大汉一开始身体还会因痛楚而剧烈抖动,渐渐地却是停了下来,看是断了呼吸,没命了。

    “喝!”

    唐周最后一刀,把大汉整个后背给割开了,几乎能清晰见到大汉的脊骨。这是一幕恐怖的画面,但却是让唐周无比的畅快。唐周抽回刀子,一手把大汉翻过来。唐周冷笑着,想要看清马元义临死前的不甘、痛苦表情。

    “什么!这不是马元义!”

    唐周把大汉翻过来一看,这脸容哪是他那仇人马元义,唐周心中好似受到猛击,暗暗在内心大叫。

    唐周大大地喘了几口气,刚才稍稍褪去的恨意又在他的脸上浮现。他状若疯狂,冲出了屋舍,那些在等的唐周下属,见到唐周满脸是血,还以为他已经手刃仇人,心中正是替其高兴,却听到唐周在喊。

    “搜!立刻去搜!马元…义不在这个屋舍!”

    唐周刚在杀人的咆哮声,原本就吵醒了不少人,这时陆陆续续地,正有不少人从他们的屋子内走了出来,忽又听到有人在喊他们头领马元义的名字,而且还是带着满腔的恨意。顿时吓了一跳,四处开始骚动起来。

    “谁,是谁在找马渠帅!”

    “难道是敌袭?”

    “不会吧。不是有人放哨么,若是有敌人袭击应该…啊~!”

    这些走出来的马元义手下,突兀间一个个惨叫起来。杀他们的正是埋伏在村落四处的唐周下属。这一声又一声的惨叫声,惊动了越来越多的人,不一会后又有一批人走出来,紧接着又遭到唐周下属的埋伏,然后又是惨叫。不过,这村庄里可是有三四千人,唐周下属仅有四百人,这哪里杀得完。

    越来越多的人被惊醒,这一批的人数大概有上千,这些后来的人听到这响不绝耳的惨叫声,已经猜到了有敌袭,多多少少有一部人也准备了一些,穿上了兵甲,拿着武器冲了出来。这样一来,马元义的手下不再是一面倒地被屠杀,而是开始能与唐周的手下厮杀对抗。唐周的人少,但占着先机,一时间还是能掌控场面,占据上风。

    唐周看着四周的厮杀场面,一双发红地眼睛从未消停过半刻,一直在四周环视,想要找到马元义的身影。

    “马元义!马元义!马元义!!!汝在哪里!”

    唐周在心中疯狂呐喊。一会后,好似连上天都能感受到唐周心中那疯狂的恨,终于让唐周发现了在厮杀人群中,一个**着上身,肌肉发达,手执大刀脸上长满麻子的巨汉。此人正是唐周有些血海深仇的仇人,马元义。

    “找到汝呐!”

    唐周眼睛一瞪,拔出匕首,像一只疯狗似地向马元义的方向位置扑了过去。

    马元义正是疑虑这偷袭的哪人的人马,忽然感觉后背凉嗖,连忙转了过去,就见到一双发红满是血丝的野兽眼睛,和一把袭来的匕首,吓得马元义冷汗狂冒,也来不及思考太多,立刻抬刀挡去。

    砰!

    “马!元!义!”

    唐周暴瞪着眼睛咬牙彻齿地一字一字地冒火喝道,马元义哪见过如此疯狂好似已经不剩理智的人。即使其武艺高出唐周不止一筹,但气势落了,一时竟被唐周死死压着,一刀又一刀地如狂风暴雨,不断地向马元义刺来。马元义急急抵挡,未免没有空隙,被唐周瞬间捉住,在他腰上割下了一道又深又长的伤痕。

    “唐周!汝疯了!竟要为了一个风月女子与俺拼命!俺们可是同袍,同袍残杀可是重罪!汝可担当得起!”

    “汝奶奶!汝母亲!汝姐姐妹妹!才是他娘的风月女子!”

    唐周哪容得马元义丝毫侮辱他那苦命的娇妻,攻势变得更加疯狂。马元义腰上流着血,痛得他呲牙咧嘴,却不敢有半点分心,拿着刀不断低档。

    一攻一守,两人打得热火朝天,就连旁边在厮杀的两边人马,有些人也不觉地停下手,向唐周、马元义这边望去。很快地,就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唐周、马元义两人交手了数十个回合。

    唐周心中恨意滔天,攻势又猛又快,而马元义心中有所顾虑,怕犯了同袍残杀的重罪,一直有留手。但也因此,受到了不少的伤。马元义已不知多少次,避过夺命杀招,依此情势发展,马元义很快就要死在唐周的刀下。

    “他娘的,汝想要老子的命,也不要怪老子心狠手辣!”

    马元义忽然好似吃了春药一般,整个人爆发起来,一脚踹向唐周,唐周只顾攻不知守,着着实实地中了马元义一脚,被踢得整个人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后,又因其力劲实在是大,伤了唐周的内脏,吐了好几口血。

    “杀…杀!无论是谁能杀死马元义,老子赏他百两黄金!”

    唐周本身身体就弱,马元义这一脚被其逼得用尽吃奶的气,起码有百斤之力。踢得唐周一时连站都站不起来。

    “百两黄金!!!”

    这是一个致命的诱惑,百两黄金对于这些处于最底层的人来说,起码是半世的积蓄。唐周的手下听后,个个眼睛瞬间放大,望向马元义的眼神里,充满了贪婪和疯狂。马元义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谁都想咬一口的香饽饽,就连他的手下,望着他的眼神有些变化。这让马元义的心顿时凉了一半。

    “他娘的。老子平生最恨别人用金子来踏俺!唐法子别以为就汝有金子,俺也有!汝等听好了,谁给俺取这唐法子的项上人头,俺给他百两黄金!”

    生死关头,马元义很快就做出了选择。他的话,顿时又让场中的人一阵惊呼骚乱。而这些人都不是笨蛋,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村庄里马元义的手下人数是越来越多。快接近三千多人。足足是唐周人马的七八倍。

    谁将会成为最后的赢家,这已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唐法子,这势头不对劲啊。不如俺们还是先撤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汝留着这命,日后也好等待机会,为嫂嫂报仇呐。”

    一个与唐周关系铁杆的小头目走到唐周身边,低声附耳说道。唐周神色不断变化,他当然也知道这势头不对,马元义的人马越来越多,而且他更学自己出重金杀人,常言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到时若是势头一失,只怕就是死境。

    “撤!”

    虽是万般不甘,但唐周不是傻子,很快就下定主意果断下令。他这一说,唐周的人马借着先前占据的优势,很快就退了下来,向唐周的位置靠拢过去。然后又在唐周的指挥下,低档了几波敌人的攻击后,打破某处栏杆,从村落中东南方向,顺着下坡飞快地逃去。

    “追呐!汝等都不想要金子啊!”

    马元义见到唐周领着人马成功逃出,气得火冒三丈,对着旁边的手下一阵暴喝。听到金子二字,这些人的眼睛又发出了绿光,成群结队地连忙向唐周人马逃跑的方向,争先恐后地追去。

    马元义走到栏杆处,神情冰冷的望下俯视。心中想着。

    还好老子这预感准了。今日被那鬼女人咬了一口,不慎杀了她的命,回来后这眼皮子就跳个不停。后来,老子的房里更是凉风不断,都是些不祥预感。老子就与人换了房间来睡,想不到当真是出事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草原杀敌

    “不过没想到这出了名能忍,心机重的唐法子,竟会做出这等疯狂之事。为了一个风月女子,与同袍残杀。若是被大贤良师得知,不但这法子的位置没了,只怕连性命都保不住。甚至连俺都会被牵扯,受到惩罚。

    不过这唐法子竟然对俺动了杀心就留不得,必须夺其性命。哼哼,还好老子聪明,不亲自下手,赏重金让人去杀。到时,若是大贤良师追究起来,俺就把那领俺赏金的人交出去就好了。

    而俺占着道理,顶多就受到大贤良师责骂几句,做做样子略施惩罚,就会作罢。用百两黄金,买这唐法子的性命,除了一个仇敌。这交易也算值了”

    马元义冷着脸,又是看了好一会,才带着冷笑缓缓离去。

    与此同时,在山脚下的某处密林。

    “孟德!此时再不出手,只怕那姓唐的就要死了!”

    曹洪见唐周的人马越来越来少,且那些在追的追兵个个都好似喝了鸡血般,发了狂地在追,不由向一旁的曹操急急地提醒道。

    “不,还不到时机。这里距离敌人的大本营太近了。吾等先撤,到二里外的平原等候。”

    曹操眼中散着精光,眯着眼看了好一会,脸色冷静地说道。曹操这一下令,曹洪那边就立刻闭嘴了。颔首表示明白后,就立刻转身向身后的黑风骑下令撤离。

    而另一边,正在拼命奔跑的唐周,哇的一声,又是吐了一口血,身体摇摇晃晃地好似风一吹就会倒。在他旁边几个心腹下属,连忙过来搀扶唐周,唐周转身望了一眼身后的追兵,满脸的不甘。

    “恨呐!这马元义…怎么会突…然换了房间!要不然,此时吾已手…刃仇人,为亡妻报得…深海血仇!”

    “唐法子,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赶快逃吧,若是马元义派来的追兵追上,只怕这性命就保不住了!”

    “对呀!只要保住性命,就还有机会!”

    唐周的心腹下属怕唐周禁不住恨意,想要回去与马元义拼命,连忙开口劝道。唐周听着,痛苦地闭上眼睛,身体剧烈抖动,点了点头后,在这几个心腹下属的搀扶下又开始迈开步伐逃命。

    “只要能杀这马元义,即使是化为十八层地狱的厉鬼,吾亦甘愿!”

    唐周一边在逃,一边在心中充满恨意地咆哮。唐周的人马与马元义的追兵,在半个时辰的追逐下,来到了村落外二里的平原。

    “唐法子,不好了!这马元义的追兵快要追上来了!俺们的人马都快被杀得七七八八!只怕…只怕…!”

    “在劫难逃了吗?”

    唐周转过身来,低声囔囔。在他后方,追来的尽是马元义的手下,这些人受到了赏金的诱惑,个个都好似有用不尽的力气,向唐周的位置狂奔。

    此时,在草原另一边的位置,有一队兵马已在此等候许久。曹操神情严峻,向身旁的夏侯兄弟、曹洪下令道。

    “是时候收网了!汝等千万记住,一个都不许放走,全部杀死!否则就会走漏风声,打草惊蛇!”

    “是!议郎大人!”

    夏侯兄弟和曹洪同时接令,曹操原是都尉之职,后因文翰的浑身受到牵连,降回原本的议郎之职。不过,对于曹操这个身后有着大豪门曹氏支撑的公子哥来说,这官职升迁只是走过场罢了,迟早都会升回去,对此曹操并不在乎。

    夏侯兄弟和曹洪领命后,夏侯兄弟先带着五百黑风骑向前冲杀,而曹操和曹洪则带领另外五百黑风骑,奔向了草原后头,打算截住退路,不让任何一人逃走。

    “杀啊!”

    夏侯惇一马当先,先是策马赶到,将手上的漆黑利枪舞得龙飞凤舞,出神入化,一枪刺出,带来滚滚响风,将一马元义手下脑袋刺穿后,又很快地抽了出来,扫飞了另外几个在跑的马元义手下。

    “啊!怎么忽然会有一支骑兵出现!这又是谁的人马!”

    “汝等看,这些人身上穿的是朝廷,是朝廷的兵马!呃!!!!!”

    那个在说话的马元义手下,愕然止住了声音。因为一根不知从何而来的箭矢,须臾射来,正中其喉咙。

    咻咻咻。

    又是箭矢破空之声。这次一来,就是三根箭,平空飞来,速度极快。很快就听到,三声惨叫。这三根箭矢,准确无误地刺在了三个马元义手下的脸额。

    而射箭之人,正是夏侯兄弟中的神箭手夏侯渊,他眯着眼睛瞄准,手上拿着五石大弓,搭弓上箭,又是连续射出五根箭矢,无一例外,都将敌人射死。此等箭艺,端的是恐怖,让人不寒而栗。

    以致于,每当场中一响起弓弦拨动的声音。那些马元义手下就会不觉地吓得抱头蹲下。不过,这两人还不是最恐怖的。

    最恐怖的应是,那奔来的五百骑兵,这五百人个个身穿漆黑鬼脸甲,头戴阎罗盔,宛如从地狱深渊走出的鬼神士卒,冲过来后,宛如刮起了一阵黑色飓风,马元义手下根本不是其一合之敌,个个都好似任人宰杀的木偶,一面倒地被黑风骑大肆击毙。

    黑风骑杀起人来,个个都是面无表情,好像在做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手中的杀人利器,往往都是刺在人的喉咙、脑袋、心脏等致命重要位置,杀得又快又猛又简洁,好似在玩艺术一般。

    “啊啊啊~鬼啊!这哪是人!分明鬼神之身!”

    许多马元义手下被黑风骑杀得胆寒,哪敢管那价值百两黄金的唐周,小命要紧。许多马元义手下开始向后逃去,想要逃回村庄。

    “哼,不留下点什么就想走?真是妄想!”

    夏侯惇冷哼一声,立刻指挥黑风骑快速追去。夏侯惇带着黑风骑,这一众人个个都是骑着马匹,而马元义手下仅靠一双脚,又哪能跑得过夏侯惇带领的黑风骑。

    一个快要被追上的马元义手下,跪了下来,脸色发青发紫,从怀中拿出几两铜钱,哭着脸向快要追来的夏侯惇求饶道。

    “大人汝想要俺留下什么,尽管说,俺什么都可以给汝啊!”

    夏侯惇没有用任何言语回答他,而是咻的一声,将手中漆黑大枪头刺入了他的脑袋。那个被刺的马元义手下顿时瞪大了眼睛,眼中临死前还带着一丝不解。他先头听夏侯惇在喊,还以为只要自己留下点什么,就能得救。

    “哼。愚不可及,吾要留下的,是汝等的命!”

    夏侯惇奋力一抬,力气大得骇人,竟将那人抬在半空,然后一甩,甩飞出去。有些在看的马元义手下见此,吓得魂魄都快没了,不断地加快脚下速度,发了疯似的逃命。

    逃在最前头的一个马元义手下,转身见自己距离那追来的恶鬼骑兵有好一段距离,心中刚刚松了一口气,暗自窃喜逃得一命时,一阵笑声,又令他回到了地狱。

    “哈哈哈!汝等终于逃过来呐,等得老子都不耐烦呐!”

    曹洪脸上满是狰狞笑容,带着三百黑风骑杀了过去。曹洪策马跑在最前,先将那陷入绝望跑在最前头的马元义手下,一刀砍死后,手不停,马在跑,又是连环杀了好几个马元义手下。那些正在逃的马元义手下,见到前方又出现一支兵马,而且这支兵马的兵甲与追在后面的那支恶鬼骑兵一模一样,顿时吓得个个跪了下来,放下武器,举起双手。

    “降呐~!降呐!别再杀人呐~!”

    “大人饶命,饶命呐~!”

    草原上,不断的有马元义手下跪下痛哭流涕地求饶。不过,由夏侯兄弟和曹洪带领的两支兵马却视之不见听之不闻,仍旧前后冲杀夹击而来。曹洪哈哈大笑,领着三百黑风骑,从后掩杀,大刀乱舞,好似十分享受这杀人的乐趣。

    夏侯兄弟,一个一马当先舞动漆黑利枪,不断地刺向跪在草原上的马元义手下,另一个则是搭弓射箭,射出的每一根箭矢,快而准,杀人的速度丝毫不慢于领头在杀的夏侯惇。而随后跟来的黑风骑,宛如一片漆黑悚然的黑色海潮,卷淹所到的每一处。杀得草原,血光不断,血肉飞横。

    “啊~!啊~!啊~!这些朝廷兵马根本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留俺们的命呐~!拼啦,不拼就是等死!”

    这个时候,这些马元义手下才恍然大悟。不再跪地求饶,而是拿起武器,奋身反抗,想做最后的挣扎。曹洪冷笑着,嘴边囔囔着垂死挣扎的蝼蚁,手中的大刀落得更快更狠了,有七八个马元义手下向扑来,曹洪毫不慌张,一刀破开先到他身边的一个马元义手下,然后虚空横砍,寒光刹那闪烁,紧接而来的就是一道道,鲜红的血液,数个头颅在寒光的飞跃下,落了下来。

    这些落在地上的头颅,个个眼睛几乎都是瞪得斗大,满脸的不甘与恐惧。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入朝面圣

    随着曹洪与夏侯兄弟两支兵马不断地接近,马元义手下的人数越来越少,最后剩下几十个人,因不堪这好似细火慢烤的残酷折磨,选择了拔刀自刎。死前还异口同声大声地呐喊着,黄巾教的口号。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哼,一群愚不可及、迷失人心的蝼蚁,死前还敢论断天下,真是死不足惜。”

    曹洪满脸都是马元义手下的血,正要冲来杀死最后的几十人,忽然听到他们大叫,紧接自刎,不由杀兴大减,向那些死尸吐了一口浓痰。

    而在草原另一边的唐周与其不到十人残兵手下心腹,刚才并没有趁乱逃走。唐周心里明亮,这些朝庭兵马至始至终没有向他们追来下死手,一定是有原因。但是,一旦唐周这一行人想要趁乱逃离的话,立刻就会遭到他们的追杀。显而易懂的是,一双脚是不可能跑过这些骑马的朝庭兵马。

    更不用说,唐周现身受重伤,跑也跑不快。

    唐周望着足足有二千人的马元义手下,被这一千人左右的朝庭兵马在仅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内,杀干杀净。脸色不断地变化,最终落寞地在内心囔囔了一句。

    “朝廷的兵马有怎么强吗?马元义二千手下,在半个时辰内,竟被这一千朝廷骑兵不费吹灰之力尽数歼灭。若是朝廷每一支兵马,都好似这支骑马如此骁勇善战的话。只怕…大贤良师的揭竿举义,会是黄粱一梦啊。”

    唐周心里在想着,忽然发现他的衣袖被人扯了扯,这才回过神来。

    “吾乃大汉议郎,曹操,曹孟德。汝可是那黄巾教法子,唐周?”

    唐周刚回过神来,先是看到一骑着一匹漆黑通体油亮,一看就知是世间罕有的千里骏马的男人。这男人眼光噬人,好似能看透人心,唐周与他对视一阵后,就感觉自己整个人好似被剥了衣裳似的,无所遮掩。

    随后,又听到这人的问话,唐周心里一震,连忙跪了下来。

    “罪人唐周,拜见曹议郎。”

    唐周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明白了许多,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忽然会出现一支朝庭兵马,绝对不会是偶然。唐周几乎猜得了事实一半,猜定是黄巾教与洛阳宦官勾结的消息走漏了,但唐周并不知道,面前这有着噬人眼睛的男人,知道了黄巾教多少。但最起码的,这男人定是知道黄巾教对朝廷已具有威胁性。

    “哦,罪人?汝何罪之有啊?”

    曹操听到唐周口中自认是罪人,眼睛瞬间眯了起来,心里对唐周有了几分欣赏,暗道这是个聪明人。

    “唐周身上有罪,但事关重大。若是一说,关乎整个大汉天下,百万性命,甚至是未来二三百年的天下兴衰。请议郎大人,恕唐周狂妄。唐周有一要求,若是议郎大人答应,唐周愿无所保留的全盘说出。”

    跪在地上的唐周,忽然气势一变,眼神坚韧而又充满仇恨,摆出一副若是汝不答应要求,宁死不屈的态势。

    “呵呵。汝明知是自己乃罪人之身,却还敢提要求。看来这要求比汝的命还重要呐!汝就不怕吾得知后,卸磨杀驴?”

    曹操骤然冷笑起来,细眼杀意泯然,吓得唐周那些心腹心脏都快要跳出来。

    而唐周却是毫不畏惧,露出一副将生死置之于外的表情,淡又平静地回答道。

    “只要议郎大人应承罪人要求,罪人的命就是议郎大人,做牛做马,或是要杀要剐都凭议郎大人意愿。”

    “哈哈哈。好!吾欣赏汝。汝的要求吾答应了。”

    曹操又忽然大笑,喜怒无常,这神情态度转变得太快,让人无所适从。

    唐周望着在笑的曹操,表情有些愕然。

    “议郎大人尚未知得吾之要求,就开口答应?难道议郎大人不怕,吾会提一些刁难不实在的要求吗?”

    “哈哈。汝那要求,不过是要那马元义的命罢了。吾说得对与不对啊。”

    曹操笑了起来,一双细眼饶有兴趣地盯着唐周,唐周听后,又是一惊,想这曹议郎怎么这般厉害,好似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惊愕过后,唐周反应过来,向曹操深深地跪拜一礼。

    “议郎大人,料事如神。唐周拜服。如此,罪人唐周的命就是议郎大人的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

    曹操仰头又是大笑,似乎十分愉悦,不过在笑的过程中,他的眼神却是隐晦地有了一丝变化。

    “料事如神的不是吾曹孟德。而是那文不凡。文不凡啊,文不凡,汝到底有什么能耐,又是从何得知此等大事。汝这人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之后,曹操又与唐周说了几句,对他说了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曹操打算先将他安排住进曹府,然后再让他把有关黄巾教的事尽数说出。事关重大,又牵扯朝廷宦官,曹操心思谨慎,必须收集足够的证据,才会行动。

    当曹操领着兵马,带着唐周一行人回到洛阳城势时,已是鸡鸣时分,太阳升起,驱走夜幕,照亮了整个洛阳城。洛阳城许多小贩行脚商人,都已醒来,在洛阳大街上来来往往,准备一天买卖的事宜。

    再过一会,就到上朝时间了。在另一边,校场军营内。文翰、关羽、徐晃三人早早起来,洗漱完毕后,换好一身干净的朝廷军服,准备上朝。不一会后,何进派来的马车已来到校场门口,大将军府的管家找到了文翰、关羽、徐晃三人,见他们已整理完毕,便领着他们仨上了马车,向皇宫的方向驶去。

    洛阳皇宫,宏伟壮观。日射之下,熠然生辉。皇宫之砖乃为青玉,日暖则生凉烟,日寒则散温气。皇宫正红朱漆大门,高达十丈,威武站在其下,让人敢之卑微孱弱。四周古色古香的格调,使人油然而生庄重之感。

    文翰、关羽、徐晃仨走入皇宫,走向温德大殿,一路下来,不断遇到巡逻禁军,守卫森严。快到温德殿前,一条长廊阶梯,足有三千六百八十阶,一直望去,殿身的廊柱是方形的,望柱下有吐水的螭首。顶盖黄琉璃瓦镶绿剪边,两柱间用一条雕刻的整龙连接,龙头探出檐外,龙尾直入殿中。

    长龙直通长廊三千六百八十阶,每走一步,都让人觉得脚步沉重,大气磅礴。

    来到温德殿前,只见殿顶满铺黄琉璃瓦,镶绿剪边,正中相轮火焰珠顶。文翰、关羽、徐晃三人静心等候,直身屹立,几乎听到温德殿中百官与汉灵帝间的对话。

    温德殿内,百官跪倒,汉灵帝令其平身,旁边十常侍之首,张让称有事上奏无事退朝。陆续续不知是哪几个官员,施礼站出,上奏国家大事,汉灵帝坐在万贵龙椅,一一审视聆听,决定方策。

    大事商毕后,又轮到何进走出,向汉灵帝禀报。不一会后,便听到有一宦官在叫。

    “宣大汉军司马文翰,文不凡。骑督关羽,关云长。牙门将徐晃,徐公明三人入殿朝圣!”

    站在殿外在等的文翰、关羽、徐晃仨听后,每人脸色都是一正,低着头,不望圣威,一步一步沉稳地踏入大殿,

    “吾皇万岁万万岁!”

    文翰、关羽、徐晃仨同时喊道,跪在温德殿前。金漆雕龙宝座上,汉灵帝以一副睥睨天下目光眺望文翰、关羽、徐晃三人,威严下令。

    “平身。”

    “谢吾皇!”

    文翰、关羽、徐晃站起来后,又屈身施礼后,才能抬头面见龙颜。汉灵帝年仅三十四,脸色却是苍白,有一丝病态,眼睛神采虽是威严却显无力。文翰、关羽、徐晃在打量着汉灵帝,汉灵帝也在打量着文翰、关羽、徐晃仨。

    “谁是文翰,文不凡?”

    忽然汉灵帝开口问道。文翰脸色一怔,连忙走前一步,鞠声作礼。

    “禀圣上,臣正是。”

    “嗯…听闻汝领五千兵马,取修都,守临河,先后两战杀死柯拔乌炎父子,灭敌五万胡人。立下赫赫功绩,更赢得并州说朔方郡百姓,冠以冠军名号。这其中是否真实啊。”

    “禀圣上,奴才出身卑微,得以圣上宠爱,领命抗外,一直都以谦卑之心,勤勤恳恳实实在在领军作战。上报功绩无丝毫作假,至于那冠军之名,只是受到一些百姓错爱,登不得大堂,实不能当真。”

    “哦…”

    汉灵帝点了点头,哦了一声后却又不说话。此时,有一人走了出来,跪在大殿前道。

    “圣上!这文不凡简直是胡言乱语,他哪有谦卑之心。朝廷一个月前,颁布文令,令他领军归来。他却迟迟未归,足足慢了一个月行程。此番作为,就能治他一个藐视朝廷之大罪,赐他车裂之刑!”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cc/r153/ 第一时间欣赏寒士谋最新章节! 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所写的《寒士谋》为转载作品,寒士谋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寒士谋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寒士谋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寒士谋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寒士谋介绍:
他,是一名孤儿。他,从小忍受着非人的训练。他,是一名特务,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身受重伤,阴差阳错地坐上了时空飞船。他被一个善良之人所救,当他醒后发现自己回到东汉末年,且距离‘黄巾之乱’,还有两年的时间。
他要生存,在这个‘权贵至上’的时代。他举上无亲,毫无背景,在这个乱世中步步艰难。但他有着来自后世上下五千年来的知识。他一步一个脚印,以区区白身,要在这乱世中谋取一席之位。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本书大概有二百万字,只多不少,大纲已成,请各位兄弟好友多多支持,收藏、好票砸来,多多评价,拜谢!寒士谋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寒士谋,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寒士谋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