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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坐井观天的青蛙     寒士谋txt下载     寒士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千四百五十三章 婚事

    文翰听了,却是淡然一笑,默默昂首,轻轻说道。

    “自古道生死有命,孤本是寒门出身,能得以今日之尊贵,全赖麾下文武皆乃世之人杰,倾心相辅,百姓诚服,方得建立大唐基业。舜儿,你当谨记。凡帝君者,当以民愿为先,不可执意强迫,以德服人,否则便是残暴不仁。你才思敏捷,文武双全,但却过于重视名利。将来你若登基为王,或许天下已然一统。但此天下非彼天下,华夏之地虽广阔无边,但其实却是冰山一角。你有雄心大志,必然能替西唐,开扩边疆,成为千古以来第一大帝!但此是福亦是祸也。若你多举战事,大举征兵不休,百姓无以安康,势必反也。你且谨记,当西唐强盛远超他方诸国,当以威慑为先,再以礼为相待,赠之以利,得其国之民心,再授以王化。如此一来,其国便以其内先乱,假以时日便成西唐之附属。父王多年操心于西唐商业,乃欲传授国民,天生我材必有用的道理。所谓有志者事竟成,天道酬勤,若西唐国民皆能自强自立,自给自足,国家当以政策辅之,而非加重税赋,恐民强国乱,此乃谬论也。国民竟能自足,享受荣华富贵,安居乐业,只会对国家心存感激,王室受得尊重敬仰,又岂会造反叛乱?譬如昔年强秦,虽能一统天下,始皇帝却妄想以一人之力,独皇权而贵,而令天下百姓臣服,孰不知不出数十年间,各地百姓不堪折磨,纷纷揭竿起义,强秦遂即灭也。舜儿你当以此,引以为戒,万不可重蹈覆辙!”

    文翰作为后世之人,又经历数十年的乱世兵戎生涯,早就悟透了历朝替代,国盛国衰之起因。文舜眼中精光连起,仿佛忽然豁然开朗,其父此一番话的道理,比起他多年所学还要精辟得多,可谓是包罗万象,深藏治国昌盛之道。文翰见文舜似乎已有领悟,脸上那抹淡笑更是璀璨。须臾,文舜精神一震,对其父钦佩之意,如滔滔江水不绝,凝神应道。

    “父王教诲,孩儿定当会三思而自省其身!”

    “好!你能领悟,此中道理,非一时半刻所能通透,可见你已听进心里。为父甚为欣慰。”

    文翰微微颔首,忽然话锋一转,面色沉着,向文舜说道。

    “军务国事,到此为止。此下,为父却要与你商量家事。”

    文舜面色一震,还以为文翰病情加重,欲要与他早立遗嘱,顿时面色大变,如遭晴天霹雳。哪知文翰却是如此说道。

    “舜儿,你可记得为父先前与你提过娶妻之事?”

    文舜一听,高悬的心便是放下,暗暗松了一口大气。不过很快文舜心里便又苦涩起来,此下他的心思几乎都在军务国事之中,哪里想过娶妻成家。何况其母刚逝,依照礼法,文舜要守丧三年,其中不可娶妻,否则就违犯礼制。文舜遂以其说之。文翰听罢,淡淡一笑,便是谓道。

    “此并不碍事。孤早与丞相商议,此中情况特殊。不久将来,西唐、大魏便将大起兵戈,孤此下只有你一独子。按照礼法,只要孤下以诏书,教你移孝作忠,你便可以成亲。何况,你母后多年盼望你早成家室,在天之灵得知此事,只会欣慰,绝不会怪责于你。”

    文翰眼神烁烁,紧紧地望着文舜,脸上已摆出不容置疑的神色。文舜面色一苦,却又答道。

    “可孩儿并无心上之人,仓促成婚,只恐耽误了人家。”

    “哦?果真如此?为父还记得你年幼时,曾屡屡说过非你那王小妹不娶。如今你那王小妹以正值娶嫁之年。就在今朝为父方与王太仆商量此事。王太仆可是喜不胜收,就等为父遣媒上门提亲。王太仆对西唐忠心耿耿,多年来兢兢业业,更是国家重臣。若是两家能够联姻,不但乃国之幸也,更不全了你儿时之愿么!?”

    文翰此言一出,文舜脑海里不禁儿时往事。而文翰口中的那个王小妹,便正是太仆王朗之女,王元姬也。想当时文舜情窦初开,与王元姬乃是青梅竹马。两人年纪轻轻,却都是智慧超群,心思早熟的神童,忽生好感。文舜更曾对王元姬立下山盟海誓,非她不娶。

    那时,王元姬才年仅十一,却已是美人胚子,常爱穿一身鹅黄衣裳,长衣飘飘,冰肌玉骨,吹弹可破,一头秀丽乌黑的发丝,精致玲珑的五官,一静一动间,都有令人心醉的美艳。

    而文舜当时,年方十四,未经磨砺,目空一切,桀骜不驯,终日与王元姬高谈阔论,大谈天下之事,更立以雄志,待长大成人,必要替其父打下江山,造福天下百姓。

    而四、五年之后,羌胡造乱。文舜主动请缨,便开始了兵戎生涯。这数年间,随军东讨西征,至此便几乎未曾有过空闲。文舜年少得志,奋发图强,儿女之事,竟也渐渐忘却。不过王元姬那一身鹅黄色的身影,却在每当文舜悲苦烦闷之时,常常出现。

    想到王元姬,文舜心中不觉传来一阵温暖的暖流,像是被说中心思的孩子一般,绕了绕头,预言又休。最终在文翰炙热的眼光之下,文舜望着那张饱经岁月风霜摧残,刚毅而又带着几分慈祥的面孔,心里一抖,呐呐而道。

    “这都是陈年旧事了。父王怎么还记得?”

    “呵呵。当年你时不时便与你母后囔囔。你却不知你母后欢喜得很,日夜便在为父耳边囔囔。为父怎会记不得?”

    文翰眼神一亮,文舜这一阵神情的变化,文翰便能看出他这儿子,仍旧对王元姬倾心不已,时隔多年,文舜还有这份心,不正代表他对王元姬必是真心。文舜听文翰在取笑他,又是一阵脸红耳赤,犹豫许久,方才答道。

    “父王虽与王太仆定下婚事。但小妹想法如何,我却不知。这么多年,若是小妹已有心上人了,孩儿这不强人所难,棒打鸳鸯?虽常言道,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夫妻讲究相濡以沫,这处日子的毕竟还是两个人的事。若非诚心相待,岂能携子之手与子偕老?”

    文舜不愧是文翰的亲儿,这想法倒与后世之人相似。文翰听了,面色一沉,微微颔首道。

    “舜儿所言亦是有理。那你有何想法,不妨说来。”

    文舜本以为文翰喝叱一番,却未料到文翰竟认同了他的说法,心里一喜,便是答道。

    “孩儿这许久未曾与小妹相见,小妹性子虽是温婉,但却是外柔中干。恕孩儿冒昧,还请父王先请人告予王太仆隐瞒此事。然后孩儿改日便上门拜访,一探小妹心思。若小妹有意,孩儿便依从父王,早日成婚立室!”

    文舜天资聪慧,此下早已看出其父此番是有意骗他回来成亲,而其叔父徐晃亦是配合在此事。不过大丈夫一言九鼎,文舜离开前曾答应徐晃,必会对其父有求必应。文舜自不会食言,更何况文舜本就对王元姬有意。果然,文翰听说文舜答应此事,顿时笑声不绝,连连叫好,不假思索,便是依从文舜的要求,速教侍臣去告说王朗,文舜的想法。

    当夜,在太仆府内。王朗刚刚回来,心情甚好,饭席之中还罕有地喝上了几杯小酒。席毕,其老妻李氏,见王朗心情大好,正欲一探口风。忽然从人匆匆赶来,在王朗耳边低声说道如此如此。王朗闻言大喜,欢笑连连,与其妻李氏谓道。

    “哈哈!咱家的闺女终于盼得了如意郎君!!”

    李氏一听,又惊又喜,正欲询问,哪知王朗便急匆匆地出门。李氏留了一颗心,向那个来报说的随从比划了一个手势,那随从也是心领神会,笑眯眯地便赶了过去。李氏从随从口中打听得,来人竟是长安王宫内的侍臣,顿时乐得笑开了花,一把便从袖子里取了不知多少银两,塞给了那随从,以作打赏。须臾,王朗面色沉着,走了回来。李氏见状,这本是欢喜的心,不禁揪了一揪,急急迎去问道。

    “老爷这可出了什么差错?”

    “嗯?没事,没事!刚才老夫所言,你便当做听不见便是!”

    王朗神色一震,摆手便道。原来他深知其老妻的为人,平常便爱问长问短,特别是对于闺女的事,更是上心,肯定会追根刨底问个明白。而且李氏爱女心切,这西唐王特别吩咐不可泄露此事,若是李氏口风一漏,岂不坏事。于是,王朗便是干脆装作没有此事。但李氏又岂不如此轻易罢手,这便眉头一挑,一声‘好哇’,咬牙切齿便要与王朗来个不死不休。王朗面色一变,暗暗叫苦。别看王朗平日里处事待人极为严厉,俨然摆出一副纵是天子犯法,亦绝不轻饶,严格规矩,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但王朗却唯独惧怕李氏这老妻。此下王朗见李氏摆出一副纵是弄个天翻地覆,亦要问个清楚的样子。王朗连忙故作踌躇之色,呐呐说道。

    “哎!神兵营那出了点意外,急需老夫赶去处理。王上有令,一切有关神兵营之事,禁止谈论。你便别问太多。老夫这便要动身了!”

    王朗说罢,不等李氏回答,好似逃一般,急急便往府外赶去。李氏面色一变,见王朗有意躲避,急得心如火焚,她虽知王朗定在推搪,但王朗将神兵营摆出。李氏也不敢放肆。眼见王朗已是离去,李氏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紫,暗暗说道。

    “老东西,待此事过后,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李氏念头一过,细细想了一阵后,忽然想到她那宝贵闺女,天资聪慧,定能看出其中一二,便转身急急望府内西院赶去。

    一夜过去。文舜的主意可是害惨了王朗。王朗唯恐老妻李氏纠缠,一夜未归,当夜便在宫内就寝。到了次日一早,黎明时分,旭日高升。在太仆府内,西院花园里,王元姬却是早早起床,换了一身鹅黄衣裳,上面绣着一朵朵秀丽娇艳的牡丹花纹,煞是好看,行走之间,与院内的各种奇珍花草,一同争艳。但其中最为令人醉心,还是那长得貌美如花,倾国倾城的美女子。王元姬似乎心情极佳,此下正在小亭内,婢女小兰在石桌上磨墨。王元姬那双如有星采流转的美眸,泛着阵阵彩光,芊芊如玉,白皙如雪的手,轻抓画笔,正在作画。不知过了多久,只见画上,百花好景,奇石小亭,不正是此下院内之境么?不过画中又见,一少年郎正舞动枪支,正在练武,精神奕奕,栩栩如生。忽然有从人急急赶来,小兰恐打扰王元姬的雅兴,轻轻迈步迎去。那从人在小兰耳边道了几句。小兰立即如一只欢喜的喜鹊,急急赶回。这时,王元姬亦恰好作画完毕,带着几分期待,几分紧张,几分羞涩地紧紧望向小兰。

    “小姐!!果然是世子殿下来了!!”

第一千四百五十四章 郎才女貌

    王元姬一听,整张脸顿时如熟透了的苹果,红得妖艳,心中如小鹿乱撞,微微低头,轻张小嘴,甚是羞涩地喃喃道。

    “文大哥许久未来,不知所为何事呢?”

    小兰会心一笑,见王元姬嘴角带笑,明知故问,便不禁打趣道。

    “嘿嘿。小姐你昨夜一夜难眠,不是就盼着世子殿下么?此下世子殿下来了,你却又这般样子。恕小兰愚昧,实在搞不懂小姐的心思。”

    “你!莫要胡言乱语。否则我可要!”

    王元姬被说中心事,羞涩难当,正想要吓唬一下这放肆的婢女,却又因心地善良不知说什么狠话,急得一跺脚,可爱极了。小兰暗暗吐了吐舌头,连忙装惶恐状,急急说道。

    “小兰知错了。小姐可莫要责罚小兰。小兰从小孤苦伶仃,若非小姐看重小兰,老爷、夫人爱屋及乌,连小兰也一并疼了。小兰哪有这般好日子得过!”

    王元姬见小兰忽然说得快要哭出来,心一软,急又安抚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兰莫要伤心。我不责罚你便是。”

    小兰听了,立马又展露笑容,天真烂漫。王元姬便知中计,但却也不再计较,只是苦笑起来。另一边,且说文舜带礼,来到太仆府中。李氏听闻文舜来了,大喜过望,便来接见。叙礼毕。文舜从李氏口中听说王朗一夜未归,面色一怔。以文舜的智慧,哪里看不出其中一二,心怀歉意,暗道无论能否与小妹结下良缘,日后定要好好向王太仆拜谢一番。李氏昨夜与其闺女商议一夜,此下大概猜得一二,与文舜谈了一阵家常后,便是说道。

    “殿下你许久未曾见过姬儿。姬儿与殿下毕竟是青梅竹马,这数年内一直向我家老爷询问殿下你的消息,对殿下可是紧张得很。殿下若是有心,便去看看姬儿罢。我正好有事,也要出门一趟。殿下莫要客气,像是以往一般,当做自己的家,随意便好!”

    李氏笑盈盈地说道,看文舜的眼神,已像是看自家的女婿,越看越是上心。这也是当然。文舜年纪轻轻,且不论他乃西唐王世子,身份尊贵,就凭他那文能安邦,武能定国的天资,亦足令李氏欢心不已。文舜听得亦是心花怒放,正欲回答,李氏便好似唯恐文舜会挽留,急急便带着从人离去。而李氏也留了一颗心,教府中上下,若无要事,今日之内绝不能接近西院。文舜与李氏拜别后,问了府中从人,得知王元姬正在西院,也不需从人带路,便自行赶去。雕栏檀木,花石美景,如若往常一般,好似从未变过。文舜走在走廊之上,脑海里却是不断回忆着往事,嘴角那抹淡笑,便是更是灿烂。

    “小妹!他日我若能成名于天下,成为配得上你的男人!我必会上门提亲,娶你过门!除了大哥我外,你可不准对别人动心!”

    “小妹!你看我这套枪法甩得如何?这可是龙侯的看家本领!若我能将这套枪法练得熟练,他日沙场之上,便鲜有敌手!我定能早些成名,威震西唐,到时王太仆定愿把你下嫁于我!”

    “哈哈!小妹,这是九子连环阵,按九宫方位排列,精妙无穷,攻守兼备。此乃戏丞相所教,更对此阵加以修改。他说我若能把这套阵法演练熟透,他日在沙场之上,与敌摆阵对敌,定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我定会勤武学文,你我成亲之日,指日可待!!”

    当时,文舜年少轻狂,但却也勤奋有加,而王元姬便是文舜发奋的动力之一。文舜想起昔年句句承诺,一时间好似回到了当年。忽然,一阵琴声传来,伴随着如若黄莺般好听的歌声。曲子是凤求凰,乃是昔年文翰为迎娶蔡琰,与卫仲道所比试的曲子。也正是这首曲子,蔡琰不顾一切的悔亲,势要嫁与文翰。文舜年少时,学得这首曲子,曾弹过给王元姬。

    听着熟悉的歌曲,妙不可言地歌赋。文舜缓缓地止住了脚步,不知觉他已到了西院,不远处的亭子内,那一身依然美艳的鹅黄衣裳,那一位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美女子,似乎从未变过,仍旧那般的熟悉。

    文舜如被吸引,脚步缓缓迈开,恐惊扰美人,随声唱道。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歌声袅袅,男女合唱,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韵味,少了几分凄切,却又多了几分思绪,几分痴狂。

    王元姬如若青葱般的五指,徐徐地在琴弦上拨过,微微转首,眸若星盼,那精致玲珑的五官上,带着几分惊动的红润,美不胜收,百花失色,直教天地无光,令人不禁叹道,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

    文舜就屹立在小亭外的丈余,一脸的痴滞,似乎被王元姬的美艳生生地吸去了灵魂。王元姬见那日夜思念的心上人,一身青色麒麟华袍,剑眉刀目,身体健硕,如有撑天之力,不过比起以往少了几分锐气、轻狂,但收敛之中,却有一股令人不敢小觑的霸气。这等男子,如何不令女子倾心?更别说,他此下正以一种好似欲要将人据为己有,誓不罢休地炙热目光地望了过来。

    王元姬红脸,低头,不知所措。

    一阵清风拂过,带来几分凉意,也令文舜回过神来。文舜从王元姬适才的歌声中,如今的神态中,已然明悟,他这小妹,其心如一,倾心的男子,仍旧是他!

    “小妹,你好美。”

    文舜灿然一笑,却是直接,说话间迈步而来。王元姬听得心里一跳,欣喜不已,又见心上人欲要接近,急得羞得几乎落荒而逃,但却又是舍不得,最终只能站起那娇滴滴的曼妙身子,在他那炙热而又霸道的目光之下,无处可逃。文舜见王元姬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急得星眸中泛着阵阵水幕,心里一揪,收敛情绪,默默地止住脚步。王元姬这才呼吸稍稍顺畅,近处传来阵阵的男儿刚热之气,令她心中一片迷离。两人许久未有说话,待气氛渐渐平和。文舜见琴旁有一画卷,甚是好奇,便是问道。

    “小妹,我可否一观?”

    “啊?!不可!!”

    女孩子自然是要矜持,王元姬虽倾心文舜,此下却不想被文舜看透她的心思,连忙伸手急急取过画卷。文舜面色一怔,笑了笑,也不计较,反而为王元姬终于答话,而感到心喜。王元姬这下开了口,那因多年不见的陌生,顿时散去了许多。两人目光交接,文舜脸上仍是止不住的笑容,缓缓地从怀中取出一支雕工细致的翡翠钗子,然后递向王元姬,口中轻声说道。

    “此钗子乃昔年我父王赠予我母后的定亲信物,我母后视之如命,与我有言,若是日后遇上了心仪的女子,便转赠予她。此钗子虽不是贵重,但在我心中,却是价值连城。今日,我欲将此,赠予小妹。不知小妹可愿收下?”

    看来文舜比起当年的文翰,却是更为主动直接。原来昨夜,文翰便曾与文舜说过当年往事。当时文翰因对感情之事,极为呆板,几乎害得蔡琰下嫁于卫仲道,成为他人之妻。幸好经过几番波折,两人情比金坚,有情人终成眷属。不过文翰却不愿其子,再重蹈覆辙,教其以此为戒。文舜心里谨记。这不,当他发觉王元姬仍是心属于他,便立即展开攻势。王元姬听了,一阵失神,多年日夜盼望的念头,忽然便是来了。这幸福来得太快,一时间令王元姬难以接受,颇感有失真实,紧紧咬着贝齿,欲言又休。文舜见状,似乎看透了王元姬的心思,默默地收回玉钗,歉声而道。

    “我与小妹许久未见,是我太过唐突了。”

    王元姬见文舜收回了玉钗,心里一揪,不知为何却又感到一阵无比的失落感。文舜心里通透,为了舒缓气氛,大咧咧地坐下,手扶琴弦,轻声道。

    “小妹,你我好久未曾琴歌合奏,不如再来一曲,可否?”

    王元姬听了,星眸流转,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时光,下意识地轻轻颔首。文舜灿然一笑,手拨琴弦,王元姬在旁轻张小嘴,黄莺般动人婉转的歌声,随之而出。霎时间,妙音美景,俊男佳人,如若天上人间。曲子弹了一首又一首,歌赋唱了一段又一段。两人渐渐没了陌生,曲歌转换间,谈起了昔日的旧事。两人这才发现,虽然许多年过去,但往日之事,却深藏于对方的心中。王元姬也是逐渐能放开起来,文舜也是细心,时不时为王元姬沏上一杯红枣蜂蜜茶,让她润润嗓子。

第一千四百五十五章 天赐良缘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时候,小亭内两人有说有笑,如若当年那般亲密。不过毕竟两人都也成年,一些暧昧的举动便也少了。不过两人时不时肌肤的接触,眼神的交流,心扉都会有一种异样的涟漪。昏黄的阳光洒落,两人好似有聊不尽的话题,谈着各种事情。不过说的多是文舜,王元姬时不时也会答上几句。而每当文舜说起,当年他向王元姬立下的各种承诺,王元姬欣喜之余,还是会极为羞涩。

    文舜也是把捏有度,见时候不早,先与王元姬约定明日相见,便有意离去。王元姬心里依依不舍,自是答应。临走前,王元姬犹豫许久,还是娇滴滴地将那画卷赠予了文舜。文舜灿然一笑,收下画卷,便迈步潇洒离去。王元姬虽半步不愿与文舜分离,但还是保持矜持,并无相送。在黄昏之下,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身影,王元姬一阵迷离,羞羞喃喃道。

    “文大哥还记着当年承诺。他今日赠我那玉钗,果真是要娶我过门么?”

    王元姬想到此处,不知为何一阵无措,欲罢难休,无限期待。

    于此,这数日里,文舜每日都会早早到太仆府内登门拜访,或是与王元姬在府中弹琴对赋,或是以兵盆对阵,或是轻装出门,到城外游山玩水。王元姬天天脸上都是满溢的幸福笑容,而自从数日前,王元姬将那画卷相送,表达心意,便已暗下心思,此生非文舜不嫁。少女少年,都是花季之年,一旦动情,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两人相聚甚欢,每每离别,似乎都有道不尽的话,依依不舍。此间,文舜将这数年间的经历一一道出,更将有关其母所死的心结,告说王元姬。王元姬听得,悲切不已,竟当场落泪,吓得文舜一阵手忙脚乱,连忙好言安抚。此下,两人相依在小桥之上,流水波动。文舜心头一紧,抓住了王元姬那软而无骨的手,轻声说道。

    “母后逝去,我方懂得要珍惜身边之人。小妹,你是我在这世间,最在乎的女子。我只望能与你长相厮守,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文舜真心实意,感情真挚。王元姬心里感动,泪水不止,微微颔首。文舜喜不胜收,欢声大笑,张臂仰天,大呼王元姬是他的女人。这一日,两人在小桥上,流水下,立下山盟海誓。王元姬最终收下了文舜的玉钗,定下终生大事。不过毕竟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元姬虽已猜得,西唐王与其父早有商议,但依礼还是需告知其父,由其定夺,然后等媒人上门提亲,方可定下婚事。文舜对王元姬自是百依百顺,便是依从。当夜,文舜回宫后,便立即告知其父文翰这个天大的喜讯。文翰听了,精神大震,大笑不已,又教文舜先去神机营告知他那未来岳父,一面也要赔罪。文舜这段时日,心思都在王元姬上,这才想起王朗,连忙拜别文翰,便是赶去。这段时日,王朗都在宫内就寝,虽少了空闲,但却过得充实。王朗听闻文舜来见,眼神一亮,暗想此番必是有戏,连忙迎接。文舜拜礼告罪之后,便报说喜讯。王朗一听,张嘴大笑,狂喜不已。文舜威震西唐,文武双全,为人孝顺,谦虚有礼,更贵为一国世子,这般女婿谁会不喜?

    王朗心情大好,却又故意板着脸色,吹胡子瞪眼地与文舜吩咐道。

    “姬儿乃是老夫掌上明珠,老夫视之如命,你日后若敢欺负她,老夫纵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讨个公道!!”

    “太仆大人莫虑,舜能得之元姬为妻,实乃三世修来福分。疼爱恐是不及,岂敢让她受半点委屈!!”

    文舜毕恭毕敬地一拜,王朗听言,方才转笑,连声笑道。

    “哈哈哈。好好好!如此,老夫此生便无憾也!”

    这一老一少,未来的女婿、丈人,在神机营外谈了好一阵,方才散去。王朗心情极好,与营内官吏吩咐后,便是回家,去见他那宝贝女儿。而文舜也赶回龙德宫中,去见文翰。父子两人请人择了日子,便是准备提亲之事。

    距离提亲之日,还有三日时间。文舜却是急不可耐,天天到太仆府中来见王元姬。这依礼本是不合,但素来顽固的王朗,见文舜用情如此真切,也是只眼开只眼闭。每日早早出门,故意避开文舜。文舜与王元姬的好事,虽然两家皆有意隐瞒,但所谓天下未有不通风的墙,更兼文舜、王元姬时常出城游玩,此下长安百姓皆知好事将近,西唐王世子文舜将要迎娶王太仆家中女儿为妻。

    一日,文舜与王元姬共骑一马,来到忘尘村中的那家酒家,来见老牛。老牛见文舜骑着一匹骏马,风度翩翩,气势逼人,马上更有一个仙子,顿时惊得面色大变,一时反应不过来。文舜灿然而笑,与老牛打了招呼,跳落马下,然后又将一身鹅黄衣裳的王元姬牵落下马。男才女貌,金童玉女。老牛直以为两人是天上神仙,满是敬畏之色,呐呐而道。

    “两位神仙,老牛这里只是小店,恐无好酒招待。若不嫌弃,便歇歇脚。老牛这里还有一瓶藏了多年的十里香,本想等老牛孩儿成亲才拿出来喝上一杯。既然两位神仙到此,老牛不敢藏拙,这便取出。还望两位神仙多多保佑老牛孩儿,让他在军中一帆风顺,食好睡好,早日归来便可以了。”

    “呵呵。掌柜的,你可真是贵人事忙。我这酒疯子,你怎么认不得了?”

    文舜微微一笑,老牛一听,如遭晴天霹雳,瞪大着眼,细细望去,惊呼叫道。

    “你你!!你真是那酒疯子!!”

    文舜颔首而应,然后又向老牛介绍王元姬乃是他未过门的妻子。老牛吓了一跳,都不敢去看王元姬,喃喃道。

    “嘿!这可了不得。老牛就知酒疯子你非池中之物,这半年未见,你便找了个仙女作妻!”

    王元姬听了,不禁脸色一红,微微欠身施礼。老牛见王元姬气质不凡,非富即贵,哪敢怠慢,连忙又拜又鞠,胡乱回礼。王元姬见这老牛这般憨厚老实,哪像是文舜口中所说,当年曾做过土匪,捂嘴浅笑。顿时,那美景好似将天地光彩都吸过去了。老牛看了一阵,便丢了五魂六魄,连忙收回目光,向文舜说道。

    “酒疯子,你等等。老牛这便去取酒招待你等。”

    老牛与文舜极为熟络,而且又不知文舜名讳,也不客气,便直接叫酒疯子。文舜知老牛仁厚,肯定要取那十里香,连忙叫住。

    “老牛不用了。我喝些茶便好了。你那好酒,还是留给你儿子娶妻时用罢。我今日过来,一乃是来感谢你当日指点之情,二来是想请你到长安喝我的喜宴。”

    此下两家虽为定亲,但文舜、王元姬情投意合,成亲已是铁定之事。更兼文翰极为上心,就连摆宴成亲之日,也早早定好了。老牛一听,眼神一亮,发自内心为文舜欢喜,摆手就道。

    “你这酒疯子,无酒不欢,喝茶怎么欢喜。何况你大婚在即,老牛也没什么好礼相赠。还有这十里香,加了许多香草甘露,酒性不烈,清幽回味,香气扑鼻,更能滋阴美颜,最适女子饮用。就不知仙女,是不是如传闻那般,不食人间烟火,肯不肯赏这个面子?”

    文舜闻言,对于老牛的善良甚是感激,向王元姬望去。王元姬乖巧地点了点头。文舜也不客气,便是应道。

    “那老牛你便取来。改日我送回几坛美酒与你便是!”

    “哈哈!除非是那名震天下,酒中之王的醉仙酿,否则平寻小酒,哪里比得上俺老牛亲自所酿的十里香!”

    老牛放声大笑,他口中所说的醉仙酿正是西唐王家所产的美酒。这醉仙酿乃是文翰研发,如今已是有价无市,一瓶便价值千金。王元姬听了,又是一笑。文舜亦笑。而老牛不知文舜的身份,急急离去,拿了一个锄头,便在不远处挖了起来。须臾,老牛提着满是泥巴的酒坛子回来。这酒不愧叫十里香,就酒盖还未揭开,便已有酒香传来,清幽淡淡,沁人心腑。就连王元姬这个不爱喝酒的仙女,也不禁动容。老牛故意不清洗这酒坛泥巴,把酒坛放下,洗了手,取了三个大碗,又怕冒犯仙女,便是解释道。

    “这酒在土内尘封多年,若是洗了这坛上泥巴,便少了几分味道。仙女你别嫌脏,这坛内的酒绝对是干净的。”

    老牛很是耐心地说道。王元姬轻展淡笑。老牛似乎也习惯了仙女的美貌,笑呵呵地极为熟练地打开酒盖。酒盖一开,真可谓是清香扑鼻,久久不散,不浓不淡,恰是刚好。说也奇怪,这周围的蝴蝶、鸟雀,好似也嗅着了香味,纷纷在赶来,轻声啼鸣,加上四下的美景,可谓是一副难得景观。

    果如老牛所说,这十里香酒味清淡,却是让人回味无穷。文舜与老牛一边在聊,一边喝酒,不缓不快,不过随着时间过去,两人喝了有七、八大碗。而王元姬细细品尝,却也喝了有两三碗,小脸红通通地煞是好看。老牛和文舜就如许久未见的故人,也不陌生,谈及之事,大多都是琐碎小事,不过对于两人来说,并不在乎那谈话的内容,真正在乎的是那份可贵纯真的友谊。说也奇怪,今日几乎无人过来打扰。此间那经常来光顾的老汉,如常而来买酒,见老牛在招呼贵人。老汉却是认不出文舜,但见其身着,还有那匹一看就知价值千金的宝马,再加上王元姬这位天上仙女,便知这一男一女,定是大富大贵之人。

第一千四百五十六章 命中相遇

    那老汉也是知趣,便回去了村中。渐渐地,日落西山,时候已是不早,老牛亲自下厨,煮了几个可口的小菜,配上好酒,三人吃得喝得都是极为欢喜。

    夜色将临,文舜食饱喝足,与老牛笑道。

    “时候不早,我也要归去了。老牛你到了长安,便与城内的军士说,你是来饮宴的。到时,自有人为你带路。”

    文舜并不急着表露身份,老牛听文舜这般大的口气,哈哈大笑,颔首应道。

    “好!好!俺到时若寻不着你,便在长安大街大喊你酒疯子的称号,想必定然就有人来带俺寻你了!”

    老牛也在打趣。文舜若有其事地会心一笑,忽然问道。

    “对了。老牛,你说你儿子就在长安参军,他叫什么名字?到时我给你一个大惊喜!”

    老牛闻言,眼神一亮,立马便是答道。

    “俺家崽子就叫羊枯,与俺却不相同,年幼就好文书,俺为此不惜散尽家财,去为他请来名师,收集书籍。他博学多才,更是天生神力,武艺极好。我西唐军,素来注重人才,此下在军中俺那崽子定以立下功名。你若有心,随意报他名号,便能寻得了他!”

    “羊枯!?”

    文舜面色一震,这真是恰巧。老牛口中崽子,正是他麒麟营内一员裨将。话说这羊枯,年方十六,却处事老练,心思缜密,刻苦耐劳,深得文舜器重。不过文舜却万万未想到,平日里处事颇显木讷的羊枯,竟然有一位如此开朗、厚实的父亲。

    “好。我回去后,定会与羊枯见上一面!”

    老牛听了,甚喜。他本就猜到文舜出身不凡,而且还看出他乃是一个极重承诺,重情重义的男儿。此下他竟愿承诺,肯定**不离十也。老牛连忙教文舜稍等片刻,然后便慌慌张张地望村里赶去。不一时,老牛赶了回来,手上拿着一件红色大袍,袍上补丁缝缝补补,能看出以有许多岁月,不过却十分干净。老牛把袍子递给文舜,喘了一阵,便才说道。

    “这天气转凉了。军中劳苦,那崽子不知照顾自己,若你能见上他,还劳烦你给俺带上这件袍子。”

    文舜小心翼翼地接过袍子,这袍子虽是残旧,却有一种道不出的温暖,凝声答道。

    “老牛你放心。这袍子我定会给你带上!”

    老牛听了,憨厚一笑,笑得极是开心,能看到他那满口黄牙。随后,文舜与王元姬和老牛拜别后,两人上了马,便望长安城赶去。老牛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喃喃道。

    “这一对娃儿,真是绝配呐~!就不知俺那崽子,啥时候能成亲!”

    且说文舜回到长安城后,已是夜里初更,长安街道上正是热闹。文舜牵着马,与王元姬在街上行走,看着来来往往的百姓,各式各样的商铺,有说有笑。途中,两人正好经过醉仙楼。文舜一笑,想王元姬一路奔波,也是倦了,欲要进去歇息。就在此时,司马昭宛如心有灵犀一般,从店门走出,第一眼便是看见了身穿鹅黄衣裳的王元姬,顿时眼神一亮。说也奇怪,自从当日兵盆对决后,司马昭再无见过王元姬,这日夜无时无刻,竟都在想着这位奇女子。虽然王元姬此下并无带着面纱,但司马昭还是一眼便认出了她,惊喜叫道。

    “王姑娘?!”

    王元姬听司马昭一叫,心里一跳,转眼望去,黛眉一皱,却是不愿让文舜误会。此时文舜眼神一凝,便看出司马昭对王元姬的情愫,却不着急,向王元姬笑道。

    “姬儿,你认识此人?”

    王元姬与文舜四目对视,此时也不再隐瞒,微微颔首。司马昭一听文舜称呼王元姬为姬儿,面色一变,眼眸锐光烁烁,暗藏几分恨意,立马望向文舜,只见文舜气度不凡,身上散发一股若有若无的霸气,心中不禁一揪。想必此人便是西唐王世子文舜也。近日来,司马昭对于两人婚事的小道消息,已经听了许多。这时司马昭又听王元姬与文舜答道。

    “此人乃马掌柜的独子,名叫马昭,近年大病初愈,便替马掌柜在酒楼里搭把手。他自小博览群书,不但文学极好,就连阵法兵学也有涉及,引来无数有才之士前来指教。前番,我在家中烦闷,亦来此处讨教一番,却屡屡败于马公子之手。”

    王元姬淡然而道,好似在说一件不足以为奇的小事。司马昭听了,却很是不自在,忽然拱手拜道。

    “王姑娘谬赞了。昭只是略懂才学,不足为雅。想必这位便是我西唐鼎鼎大名的王世子殿下,殿下之名如雷贯耳,昭今日有幸瞻仰尊容,实乃万幸也。“

    文舜听了,剑眉一挑,来了几分兴趣,淡笑谓道。

    “哦?马公子竟能赢得姬儿,看来并非等闲之辈。不知可否与马公子结识一番?”

    “此实乃昭莫大rong幸,请!”

    司马昭微微欠身,作礼一摆,今日他又卜了一卦,卦象显现有贵人登门,如今看来这贵人便是文舜也。文舜与王元姬相视一眼,两人相伴而行,倒显得司马昭孤形单影。司马昭见王元姬在文舜身旁,如倩笑连连,心头连动,腹内不知为何便有一股无明业火,熊熊而起。正在招呼客人的马光,见得文舜、王元姬走入,眼神一亮,与司马昭眼神暗暗交流,心里明悟,速教下人去准备一家清静的厢房。

    少时,三人来到厢房之内。司马昭教下人取来几碟糕点,取来桂花酒一瓶。司马昭为人豪爽,更深通百学,很快便是与文舜、王元姬一同聊了起来,三人相谈甚欢。文舜对于司马昭的才学,亦是惊叹不已。渐渐地文舜便与司马昭从家常小事,聊到了军务要事,队伍整规。王元姬虽懂阵法兵学,不多对于治军之道却不熟悉,见两人一见如故,也少有插嘴。文舜、司马昭各抒己见,有条有序,各有各理。文舜治军讲究操练严苛,军中将校皆需以身作则,精益求精。如此军中方能凝聚成团,攻无不克战无不胜。而司马昭则讲究,赏罚有道,重军度法纪,以利驱之。统军将者,需得令上级将校,各施其才,各任其职,如此军里方可动止皆宜,进撤有道,畅顺运转。

    一番讨论必,两人皆对对方的才学,愈加钦佩。司马昭对文舜更是大为改观,从文舜的谈吐,不难看出文舜乃是一个严己律人之人,绝非不学无才的纨绔弟子。不过文舜却并不像司马昭那么多心思,只是觉得司马昭如此俊杰,在这酒楼里虚度光阴,实在可惜。文舜遂试探司马昭有无入仕之心,司马昭婉言拒绝,又以身体不佳为理由。文舜听说,长叹一声,惋惜而道。

    “若马公子日后愿意从军,随时可来军中寻我。我麒麟营永远为你敞开大门!”

    “呵呵。昭何德何能,能得世子如此赏识,若是方便,昭必定前往!”

    司马昭淡淡一笑,拱手答道。文舜眼神一亮,一声叫好,两人便是落下承诺。可文舜却不知司马昭实乃大魏重臣司马懿的次子,此番来西唐,乃有要事在身,一旦事成,便会远遁而去,岂有可能到文舜军中参军入仕!文舜、司马昭两人看似惺惺相惜,却是冷落了佳人。王元姬兴致寥寥,桌上的糕点,也无动过。文舜很快便是发觉,与王元姬笑道。

    “姬儿你若觉得枯燥,你我便先行离去。他日,我再与马公子一聚便是。”

    原本司马昭亦想开口,却被文舜抢了头。司马昭闻言,想起一事,忽然笑道。

    “且慢。先前昭见过王姑娘那兵盆后,极为迷恋,近日自造了一个,这平日里无人与我作对手。今日王姑娘在此,不知可否赏面,与我对阵一番?”

    “哦?兵盆?”

    文舜闻言,便是一笑。王元姬也来了兴趣,与司马昭谓道。

    “有高人在此,小女子岂敢班门弄斧?马公子还是向文大哥请教罢。”

    王元姬言语中,丝毫不掩饰对文舜的崇拜。司马昭看得,心里又是一阵苦涩,默默地压着情绪,转身向文舜问道。

    “嗯?王姑娘曾有言,那兵盆乃是一故人所造。莫非就是世子殿下耶?”

    “呵呵。我少时闲里无事,又见我父王与戏丞相常用沙石做阵,大谈阵法兵学。我在旁学得一二,便试试造了一个。”

    文舜微微一笑,司马昭闻言,惊叹不已。而王元姬似乎也想看这两个天纵奇才交手,当然心里却是想着文舜能替她扳回一局,挫挫这马昭的锐气,故而兴致极高,在旁撮合。司马昭眼光烁烁,却亦有意在王元姬面前击败文舜。文舜仍旧心思单纯,当然这是因为文舜赏识司马昭,把他当做了值得交好的友人。

    须臾,店里下人搬来了兵盆。文舜、司马昭相对而坐,而王元姬则乖巧地坐在文舜身旁。文舜、司马昭各取一边,兵盆沙阵奇石摆立。司马昭先抽木签,乃是一个‘雾’字。司马昭、文舜两人看了都是眉头一皱。不过几乎同时,两人面色一震,相视而笑,随即便各自开始在兵盆上,摆弄奇石。看来两人都是心思缜密,行事谨慎之人,司马昭摆出的乃是防阵,而文舜的阵型,攻守兼备,且在阵前密布斥候。这兵盆的地势设计,也不知司马昭有心还是无意,竟与大魏和西唐的边境之一,虎牢关前的地势极为相似。在旁的王元姬,见两人皆按兵不动,黛眉紧皱,聚精会神地紧紧盯着兵盆之内。

    两人皆有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势,文舜微微一笑,他虽不知司马昭实力若何,但就凭他能击败王元姬,便能猜得他绝非等闲之辈。而司马昭亦是如此,暂且不愿轻举妄动。莫约过了一刻钟,文舜忽然摆动奇石,遣斥候去探,同时又驱两队骑兵前往接应。司马昭眼光烁烁,左右两翼突前,中路居后。文舜面色一沉,斥候队伍突上,两队骑兵各分而散。

    “这文子熹是欲诱我出战!”

    司马昭眼光发亮,任由文舜在其阵前猖獗。按这气候,此下兵盆内大雾弥漫,文舜只派两小部骑兵在阵前虚张声势,其意何在,司马昭已是了然,自不会轻举妄动。文舜笑了笑,知司马昭已然看出他的计策,便徐徐收回斥候、还有那两部骑兵。过了一阵后,便由文舜抽签,木签上写了一个‘晴’字。在旁的王元姬一见,不由神情紧张起来。大雾已去,两人即将开始正式交锋。司马昭眼眸一眯,面色沉着,迅速便于石阵内摆动起来。与此同时,文舜亦在摆动其阵奇石,摆开的正是天地三才阵。文舜阵势摆定,望向司马昭那处,面色一凝,刀目刹地射出两道精光,心中叫道。

    “好严整的八门金锁阵!”

    至于司马昭,此时亦在观察文舜的阵势,其阵虽只是天地三才阵,阵型简单,但其中似乎暗藏杀机,一看便知乃是经过修改,非同寻常。依两人阵势来看,很明显司马昭欲要以守为攻。

第一千四百五十七章 阵中阵

    而文舜则是先占主动,摆出地乃是攻阵。很快,文舜便开始移动石阵,司马昭眼光炯炯有神,不断地看着文舜石阵移动。两人几乎没有语言的交流,精神都集中在兵盆之内。很快,两人阵势渐渐接近。文舜天地三才阵,类似一个硕大的‘品’字。猝然,前部进突,望司马昭的八门金锁阵的东北角赫然突进。司马昭见文舜从生门而入,脸色一变,速将西南角上的兵马推上,欲要拦截于阵中腹心。文舜灿然一笑,遂又移动左右两部,分别从阵中开门、景门而入。司马昭面色凝重,看来文舜对这八门金锁阵极为熟练,如此下去,自军大阵必破无疑。司马昭当机立断,竟迅速将开门、景门的兵马调开,又将后方两角的兵马调上,俨然摆出一个四门兜底阵。

    “阵中阵!?”

    文舜刀目瞪大,惊呼一声。司马昭一脸的笑盈盈,眼光还隐隐望向王元姬,本以为王元姬定也一脸惊异,哪料王元姬只露出些许惊色,仍然笃定自如,嘴角还挂着一抹浅笑,眼中莹莹发光,紧紧地注视着文舜的阵势。司马昭眉头一皱,就在此间,文舜很快便做出对策。只见文舜三部兵马突入,各据方位,抽两部兵力而出,即成五虎群羊阵,望司马昭的四门兜底阵突杀而入。顿时,司马昭的笑容凝固,‘咦’了一声,心中暗付道。

    “好精妙的一步!这文子熹果非池中之物!”

    司马昭也不怠慢,立马将四门兜底阵外的兵马抽回,向文舜的大阵围拢而去,欲要来个内外合攻。不过文舜先占主动,兵马已然杀入了司马昭的四门兜底阵内。司马昭脸额上不禁流下滴滴汗水。如此一来,此下便成了死局。文舜、司马昭皆精神集中,不敢丝毫松懈,如身赴战场。一阵后,轮到司马昭抽签,签上写了一个‘雨’字。两人一看,紧绷的神色都送了下来。文舜哈哈一笑,眼中尽是钦佩之色,与司马昭谓道。

    “看来此局,我等只能以平手而论!”

    “嗯!殿下所言极是。此下兵盆中,两军正处胶着,又天降大雨,如此一来,继续拼杀,两军只会是两败俱伤,难分胜负!”

    司马昭微微颔首,亦是认同。文舜精神奕奕,似乎意犹未尽,凝声又道。

    “马公子这阵中阵实在是精妙绝伦。若非我变阵及时,又是主攻一方,先占先机,否则此局必败无疑!!”

    “殿下所言差矣。依昭之见,殿下熟通兵学阵法,步步为营,若非昭侥幸,早就败于殿下之手。譬如此中,乃是在沙场之上,两军对敌,昭临时欲摆出阵中阵,却先失先机,兵士军心已乱,更兼需得调拨极多,但有延误,阵势难行。而殿下从天地三才阵,变作五虎群羊阵,只需调拨两部兵马,只要兵士熟练阵势,须臾可成。如此可见,如若当真在沙场对敌,却是昭败多胜少!!所以此局实乃昭败矣。”

    司马昭面色端然,微微摇首,却是不欲占文舜的便宜,如实说到。文舜闻言,对司马昭更是赏识不已,灿然一笑,谓道。

    “此一事彼一事。若果真是沙场对敌,却是变数极多。如马公子之军若精于我军,且有猛将把守于阵前。我若突破不得,或有怠慢。马公子便有足够时间,变换阵势。此局竟以平手而论,便不需过于介怀此中深细。更何况,我早年从军,磨砺极多。而马公子多年卧病在床,自然少了几分精炼。”

    司马昭闻言,似乎不愿对此纠缠过多,不过对于文舜的豪爽、耿直,亦是敬佩不已。两人可谓是识英雄重英雄。此时,在街道外有人在敲锣打更,竟已是二更时候。文舜面色一变,摇首苦笑道。

    “这一时兴起,竟是忘了时间。若是被王太仆得知,我定又免不了一番教训,只要连姬儿也要连累了。姬儿,我这就送你回府。”

    王元姬嫣然一笑,哪有怪责之色。司马昭看了,心里一阵发痛,他本想在王元姬面前遣威,却无料到竟败下了文舜之手。虽然文舜并不认同司马昭之论。但司马昭为人就是如此,败即败,胜即胜。以他的傲骨,认定的事便不会改变,亦绝不愿他人为他挽留情面。于是,司马昭亲自送文舜、王元姬出了酒楼。下人早将马取来,文舜、王元姬两人遂纷纷上马,男才女貌,可谓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文舜在马上拱手作礼,与司马昭拜别后。此下街道无人,两人便一同策马归去。司马昭望着文舜离去的背影,颇为感叹地喃喃道。

    “如此人物,若是我出身在这西唐,或许当真能与此人成为至交好友。”

    司马昭叹毕,又想到王元姬那望向文舜,充满幸福喜悦的目光,心中一阵揪紧,烦闷不已,扭身便往酒楼内进去。马光见司马昭心情极差,也不打扰。

    且说,明日便是文舜与王元姬定亲之日。依礼两人在成婚之前,不能相见。文舜将王元姬送回府中,想到起码要有一段日子,不能相见。两人自是依依不舍。王元姬星眸泛光,似有千言万语不曾道尽。文舜看着,不禁情愫涌起,将王元姬拥入怀内,王元姬并无挣扎,那如水般轻柔的躯体,依偎在文舜的怀内。

    “姬儿。这辈子,我绝不会负你。若有来生来世,我亦要娶你为妻。有你便有我,不离不弃。”

    王元姬娇躯一震,脸上满溢着幸福,只求这时间停滞,身边这个男人永远都不会离开。

    一夜过去。到了次日,在长安宫内,车水马龙,一架架装满彩礼的马车,往来不绝。到处都是指挥的侍臣。负责彩礼之事,乃是由香妃、玉妃姐妹两人负责。姐妹两人极是上心,平日里又是平易近人,深受宫中侍臣、宫女爱戴。只见一架架马车,从宫内而出,直往街道,几番辗转,便到了太仆府内。而在太仆府中,亦是人满为患,到处都是指挥的侍臣,还有太仆府中的从人、婢女。各式各样的彩礼层出不同,有玲珑绸缎,有金漆铜像,有玉器珠宝,也有马牛鸡羊。府内一片喧哗,上至负责官吏,下至从人家丁,皆是精神紧绷,唯恐出任何差错。这可是西唐王独子,当今王世子文舜娶妻,此事不但乃王室之事,更是关乎整个西唐大国传承之事。西唐王文翰对此事,极为注重,更不惜宣告各地重将,放下要事,归来参加婚宴。

    不过这婚事的主角之一,却是显得极为悠闲。文舜从早,便将礼节一一背个通透,然后与文翰请安后,便到军中,告知徐晃婚事。徐晃大喜过望,大笑不绝。文舜又于军中广发喜帖,而麒麟营大小将校,皆受文舜邀请,在成婚之日,到宫中饮宴。其中,羊枯又被文舜单独召见。文舜取出红袍,交予羊枯之手。羊枯岂认不出这件残旧的红袍,又惊又喜,想起老父,激动不已。文舜遂与羊枯说起他与老牛结识之事,当然文舜并无细说,只是说明老牛对他有恩,还将老牛的吩咐,一字不漏说与羊枯。羊枯惶恐不已,又听老父如此挂念,思亲之情不绝,不禁泪流满下。文舜在军中呆到晌午,关兴、赵统、钟会、徐盖等幼时好友,一一来祝贺,还有军中一众将士,这便不一一细说。

    文舜拜别众人后,便望长安城归去,忽然想起某人。文舜兴致一起,便策马直到城内,然后徐徐赶到醉仙楼下,来见司马昭。司马昭听闻,文舜来见,面色一震,立马前往迎接。两人入楼,虽是只有一面之缘,但却深交多年的老友。司马昭博学多才,腹内包罗万象,与文舜纵谈国家大事,治国之道。两人交谈愈深,对对方便愈是敬佩,只恨不能早些相识。文舜视司马昭为当世人杰,赞口不绝,屡屡有意邀司马昭入仕。司马昭心里亦是感激不已,只可惜他亦是胸怀大志,极有野望之人,更何况各为其主,其父更是大魏重臣,自不愿投于文舜麾下。文舜见司马昭并无入仕之心,亦无强迫。两人谈至深夜,仍是意犹未尽。

    于此,文舜与司马昭渐渐感情愈深。司马昭的出现,也正好解了文舜对王元姬的相思之苦。之后数日,文舜几乎日夜与司马昭纵谈各事,时不时也会以兵盆对弈。两人棋逢敌手,兴致极高。而在这数日间,文舜曾试过各种办法,欲到太仆府中与王元姬相见。哪知王朗竟从宫内向文翰请来许多甲级飞鸢死士。文舜虽是足智多谋,却瞒不过那些精通各种隐匿、探索之术的甲级飞鸢。文舜苦涩不已,碍于面子,也就断了此念,遂终日与司马昭为伴,以解苦闷。

    一日,文舜大婚之期在即。此下婚事一切细节,都安排妥当,就等婚期到来,拜堂成亲。

第一千四百五十八章 兄弟

    文舜落得清闲,此下他正于醉仙楼内,与司马昭以兵盆对弈。一局下毕,竟又是死局。文舜摇首一笑,与司马昭谓道。

    “昭弟这阵法愈来愈是熟练,看来不出多日,便能胜过为兄。”

    “呵呵。大哥谬赞了。小弟只是侥幸,侥幸!”

    司马昭微微一笑,毫无得瑟之色,口中竟称文舜为大哥。原来两人意味相投,早日前两人便开始以兄弟相称。文舜摆了摆手,徐徐站起,不禁露出几分愁色。司马昭见了,神色一凝,沉声问道。

    “大哥似乎心中有事,不妨说来一听,让小弟亦可为大哥分忧。”

    文舜长叹一声,刀目紧缩,望向窗外街道上的百姓,愁色愈浓,缓缓而道。

    “大魏大肆征集新兵,此下已有百万之众。魏帝曹孟德,乃不世枭雄,志在一统江山。西唐、大魏大战在即。而西唐为了应付大魏百万雄军,亦不得不大肆征集新兵。此下各地各郡,年轻壮丁纷纷投军。若是一旦我军败下,西唐国内尽是老幼妇孺,岂能抵挡大魏的虎狼之师呐?”

    司马昭闻言,神色一震,随即起身,来到文舜身旁,便是好言安抚道。

    “大哥不必多虑。西唐王雄才大略,麾下谋士如庞丞相、徐司马、田太常皆乃天纵奇才,更兼关圣爷、赵龙侯皆乃常胜将军,无人能敌。区区大魏,何足挂齿?”

    文舜听言,摇首一叹,眼光炯炯,遂道。

    “昭弟此言差矣。我西唐虽俊才如天下繁星,猛将如云。但大魏麾下文武,亦是各个英雄,不可小觑。”

    司马昭心里一沉,见是时机已到,忽然话锋一转,向文舜谓道。

    “话虽如此。但我西唐军备精良,更有轰雷炮这等神器,昔年天下第一固城成都,也抵不住其威。那诸葛孔明更被天下第一智者,还不是败在了西唐王手下!恕小弟冒昧,就不知这轰雷炮到底是何等神器,竟有这般威力。如能一见,此生无憾也。”

    文舜眉头一挑,闻言一笑,与司马昭笑道。

    “这有何难?若昭弟欲见,你明日随我进宫,我取来与你一看!”

    文舜似乎对司马昭毫无戒心,毕竟文舜与司马昭相处已久,并无发觉有何端倪。更兼自从庞统发布闭塞关口,断绝与大魏一切来往的政策,大魏的细作根本难以入关,而且各处要口关塞,皆有飞鸢监视,更别说来到长安。而且文舜视司马昭如自家兄弟,此下司马昭虽无入仕之心,但文舜相信不久将来,他诚心相待,司马昭必肯愿投。以司马昭的能耐,前途无限,这轰雷炮迟早能见识到。司马昭闻言,心头一跳,甚为大喜,拱手拜道。

    “小弟对此神器神往已久,若能看上一眼,实乃小弟一生之幸也。”

    文舜见司马昭如此欢喜,哈哈大笑。两人兴致极高,自然免不了一顿酒席。当夜,文舜欣喜离去。司马昭于楼外看着其离去的背影,喃喃而道。

    “大哥,大哥。你莫要怪我。司马、文氏两家,从数十年前便以开始明争暗斗。你待我的情,我无以相报。日后,你要怨我恨我,我亦只能接受罢了。”

    司马昭说毕,流露出几分莫名的情感,遂转身回去。

    次日,文舜早早遣人来召。司马昭依命,换了一身衣裳,遂便来到城外等候。不一时,文舜带着数十身穿黑服黑甲,神情冷漠的飞鸢死士赶来。

    昨夜,文舜已与其父禀明此事。且说文翰对这马昭早有耳闻,听其子言其乃当世奇才,本有心召其入宫来见。不过,文舜却说马昭暂无入仕之心,贸然召来,恐其并非倾心相投。文翰见文舜已有主意,便无多问。昨夜文翰听闻,马昭对轰雷炮神往久矣,文舜欲取一尊轰雷炮解其心愿。文翰暗暗留了一份心,却又见文舜与那马昭交情极深,不愿文舜失信他人,便是许诺。文舜大喜,今朝向神兵营取了一尊轰雷炮,便与飞鸢死士一同赶来。

    此下兄弟两人叙礼毕,便望城外一处荒野策马赶去。时值正午时候,却是天色昏沉,似不久将有雷雨。文舜一行人来动荒野,见这天色,不禁眉头一皱,与身旁一个飞鸢死士投去眼色。司马昭看在眼里,神色一凝。刚才那与文舜眼神交流的飞鸢,忽然发出一阵奇异的怪响。一阵后,左边密林内,一队飞鸢死士赶出,推着一架木车,车上有一尊形状怪异的铁状物体。司马昭一见,顿时眼光炯炯,紧紧望去。很快,那一队飞鸢死士赶了过来,司马昭急急下马,就在那铁状物体旁边观察。文舜见司马昭如此急切,微微一笑,遂翻身下马,来到司马昭身旁,指着那铁状物体说道。

    “这便是昭弟神往已久的轰雷炮也。”

    司马昭应了一声,好似看得忘我,踱步而走,就在轰雷炮四周移动,看得仿佛入了迷。

    “就这铁疙瘩,竟有摧山破岩的威力?”

    司马昭微露惊色,心里不禁起疑,但又想到文舜视他如骨肉弟兄,以其为人,绝不会欺骗他。司马昭心头一紧,忽然向文舜问道。

    “大哥,小弟可否触摸此物?”

    文舜微微颔首,司马昭脸色一喜,便伸手摸去,只觉一阵冰寒,然后缓缓地摸上了轰雷炮的管子,惊疑连连。只见司马昭围着轰雷炮好似走马灯般,走来走去。这时,忽然天上一道霹雳轰鸣,雷光闪烁。司马昭以为轰雷炮发威,啊的一声,连忙仓促退开,神色大变,吓了一跳。文舜见了,呵呵一笑,走来说道。

    “昭弟,不必惊慌。这不过是天上打雷。”

    司马昭一阵失色,此下一听,方才放心,又走进轰雷炮开始打量起来。此时,一飞鸢死士赶到文舜身旁,在其耳畔低声说道如此如此。文舜闻言,心里一紧,微微颔首,遂与司马昭说道。

    “这雷雨将来,不如先看看这轰雷炮威力,改日若是昭弟空闲,再好好看个究竟。”

    司马昭听言,便是摆了摆手,一脸痴迷,下意识地便道。

    “大哥无需担心,小弟不怕这雷雨。”

    文舜闻言苦笑,摇首而道。

    “呵呵,昭弟你大病痊愈,若是感染了风寒,却是不好。”

    司马昭眉头一皱,本欲再是拒绝,不过却感觉到四周的飞鸢死士,纷纷投来目光。司马昭心头一紧,遂不舍地抽回了目光,伸回了手,转身向文舜拱手笑道。

    “大哥如此关切,小弟岂敢不知好歹。”

    文舜也不理会司马昭的打趣,听着天上雷音滚滚,稍有急切,向一飞鸢死士投去目光。很快五、六个飞鸢死士便向轰雷炮赶了过去,在四周一阵拨弄。司马昭紧紧看着,唯恐看小一个细节。文舜见司马昭看得入神,唯恐待会发炮,误伤了司马昭。待装弹完毕,文舜遂教司马昭退后三丈,然后捂住耳朵。司马昭虽是茫然,但亦是依从,退后三丈后。很快,随着一声如似轰雷般的骤响,那轰雷炮管口内暴起一阵火光。司马昭吓了一跳,还未来得及捂耳,此下耳朵一阵轰鸣,眼中看到火光中一颗黑色圆状物体倏然射出,须臾之间,落到了一处土丘上,霎时间光焰一片,土石暴碎,冲天飞起,很快滚滚浓烟向四处散去。司马昭看得心惊肉跳,仿佛被轰雷炮的威力吓得呆了。也不知是不是司马昭耳朵仍是轰鸣,文舜在旁叫了几声,司马昭都未听到。此下,他却是收回了目光,紧紧地看着轰雷炮,见管口发红,冒着白烟。司马昭好似看出了什么端倪,急地一扯文舜的衣袖,急急说道。

    “适才我没见着,大哥可否再来一发?”

    “好。昭弟你且稍等片刻。”

    文舜闻言似乎对司马昭这个兄弟,有求必应。而当司马昭听到文舜的话后,心里一阵动荡,暗暗欣喜。一阵后,轰雷炮又再发射,一声轰雷巨响,随即便看见一处,土石飞扬,光焰冲天。司马昭急急望轰雷炮走去,还未赶到,便感觉一阵炙热。两个飞鸢死士面色一冷,却是拦住了司马昭。

    就在此时,天穹好似被那两发轰雷炮惹怒了,霹雳连起劈下,倾盆大雨轰然而落。大雨打在轰雷炮上,顿时发起一阵刺耳之声。一众飞鸢死士面色大变,急忙将地上的那一颗颗圆状物体收起,然后又用一黑色大布将轰雷炮盖上。在雷光之下,司马昭眼神如在发光,紧紧地看着那一众飞鸢死士的举动,心中涟漪不断。文舜急急赶来,带着几分关切说道。

    “昭弟,这雨势正紧,你身体不好,且随我快快离去。这轰雷炮自有一众飞鸢收拾。”

    文舜在司马昭耳边一叫,司马昭猛地回过神来,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似乎已有所得,向文舜颔首而应。两人遂纷纷上马,望长安飞赶而去。而文舜却万万未料到,不久的将来,就因今日之事,他几乎害得数十万西唐大军毁于一旦!

    且说文舜与司马昭回到长安,直到醉仙楼内避雨。司马昭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裳与文舜。两人换了衣裳,便在一处厢房内歇息。兄弟两人谈了一阵,文舜忽然说道。

    “大哥婚期将近,还有许多杂事需要处理,这数日内不可出宫,所以便不能与昭弟相见。昭弟,你今日受了风寒,便好好歇息,五日后便是大哥婚期。你可莫要错过了!”

    “呵呵,那是自然。小弟纵是病入膏肓,也定会来饮大哥的婚宴!!大哥不必忧心。”

    司马昭灿然一笑,遂便答道。文舜苦笑,摇了摇首,道。

第一千四百五十九章 大婚之日(上)

    “昭弟你又这般口没遮拦。你若身体不适,便派人入宫。大哥自会请太医来为你医治。”

    司马昭听了,心头一颤,一股暖流充斥周身。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文舜真心相待,视司马昭如骨肉手足,这份情之真挚,司马昭岂会不感动?司马昭神色一阵变化,眼光红赤,咬了咬牙,压住那份情愫。文舜见状,以为司马昭病情发作,伸手一抓司马昭的手,感觉一阵冰凉,由肤而发,顿时面色大变,急切问道。

    “昭弟你可是有何不适!?

    司马昭喘了一口大气,灵巧地抽回了手,笑盈盈地作揖而道。

    “大哥多虑。小弟只是颇感疲倦,歇息一阵便好了。”

    “嗯。竟如此,你便好好歇息。大哥我这便回宫。”

    文舜闻言,遂便起身。两人告别后,文舜便出了厢房。说也恰巧,这场滂沱大雨来得突然,去得也快。文舜刚出楼外,雨势便停,阳光普照,天上还有一道彩虹,从东至西,跨越整个长安城。街道上许多孩童,看着那彩虹,放声大笑,又蹦又跳。大雨过后,天地如得到滋润,空气清爽,气候宜人。文舜深深吸了一口气,心情大好,遂往宫中赶回。

    紧接下来数日,从各地赶回的重臣大将,纷纷回到长安城内。就连陆逊、全琮、诸葛恪等人皆受邀而来。其中更有昔日的蜀王刘禅,还有法正、马良等人。当然各地镇守边疆的大将,皆派其心腹将士,把守关口,安排妥当后,方才归来。

    于是这数日间,长安宫中又是车水马龙,各西唐文武各带礼相赠。文翰难得与众臣子聚首,欢心不已。而此间,文翰又特别见过陆逊等东吴降将,深谈一番,至于谈论何事,却是不知。然后文翰亦有召刘禅来见,刘禅性子孱弱,只会一味谄媚卖笑,反倒马良、法正两人颇有气节,并无屈服之态。文翰知两人对蜀汉还是忠心耿耿,但却无忌惮之心,毕竟刘禅并无复国之心。文翰听闻他在汉中,日夜只知放纵淫乐,更与汉中官吏常常有感激之言,道说今日富贵,全乃西唐王恩赐,愿为牛为马报之恩德。而法正、马良,文翰念两人皆是有才之士,一人为汉中主薄,一人为汉中司马。不过暗中却皆有派飞鸢监视其一举一动。法正、马良亦是爱民之士,将汉中管辖得有声有色。文翰得知,亦为之欣喜,私下与法正、马良承诺,若将来他能克成帝业,天下一统,可将汉中赠与刘禅,封其汉中王。法正、马良闻之,脸色一阵变化后,拱手承诺,拜谢而退。文翰虽不知两人想法若何,但此下这些蜀汉旧臣,也难翻起多大的风浪,也并无上心。近日,关羽、赵云、张辽等据守各地的大将,纷纷来报说征集新兵之事。河东、河间、蜀中、吴南、交州各地的新兵队伍,皆以组建完毕。蜀中征得三万,吴南、交州两地,亦征得三万余人。全国征兵之事,皆上了轨道。文翰甚喜,一一封赏,自是不在话下。

    与此同时,在长安城的醉仙楼内。司马昭与马光正于一处厢房内。只见司马昭面色黑沉,与马光问道。

    “那些飞鸢死士,可还在附近监视?人手几何?”

    “回禀二爷。那文子熹大婚在即,近日从各地而来的将士官吏来往不绝。其中不少乃新降之士。或因如此,飞鸢死士人手大大减少。此下四周附近,大约只有七、八人在监视。”

    马光眼神一凝,毕恭毕敬地答道。司马昭闻言,脸色沉着,似乎在思索计策。这时,马光面色一寒,冷声说道。

    “看来那文子熹亦不过是道貌岸然的虚伪之辈。明里与二爷称兄道弟,暗里竟遣人监视二爷!”

    司马昭眉头一皱,缓缓站起,负手而立,叹声而道。

    “非也。若大哥对我起疑,又岂会把轰雷炮这等机密示于我?西唐王素来极重保密之事,想当初大哥取轰雷炮时,必定先禀明其父。此下,却是西唐王对我起了疑心,故教飞鸢监视我一举一动。如今我已受人监视,寸步难行,所幸大哥对我毫无警备,早前不但将四式唐刀一一告说,就连轰雷炮也示于我。西唐军器装备,我已了然一二,也该动身离去了。”

    司马昭似乎对文翰亦是真心相交,口中竟还是称呼文舜为大哥。马光听罢,心头一紧,甚是顾虑地谓道。

    “可此下风头正紧。若是二爷有何动静,恐怕那些飞鸢死士不肯善罢甘休。若是二爷不幸被擒,如之奈何?”

    司马昭闻言,却是淡然一笑,徐徐而道。

    “此点光叔便不必忧心。适才我早已卜过一卦,卦象虽险,但最终还是能逢凶化吉。明日便是大哥婚期,此下长安城内人满为患。大喜在即,以西唐王那谨慎的性子,必定严密布防,以备有人从中作乱。如此一来,正是我离去的大好时机。明日待婚宴开始,我便详装出城!”

    “二爷竟已有决意,那小人便不再过问。二爷有何吩咐,尽管与小人提出。”

    “好!明日之事会较为繁琐,马叔你便先去歇息吧。”

    司马昭应了一声好,马光拜礼毕,便告退而去。

    一夜过去。终于,到了文舜与王元姬成亲之日。只见长安街道上,张灯挂彩,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艳喜庆之色,处处都是密密麻麻,来来往往的人流。在穿梭的人流中,不少是飞鸢死士伪装的百姓,监视着城内的一举一动。随着一阵锣鼓敲响,如同一条红色长龙般的迎亲队伍从宫中而出,正望太仆府中而来。百姓欢喜不已,纷纷赶去看望,四处塞得水泄不通,都往迎亲队伍那处赶去。

    就在此时,在醉仙楼下,且说今日乃西唐王世子大婚,各行各业都闭门歇息,醉仙楼自然也不例外。羊枯领文舜之命,特来相请,见醉仙楼已然关闭,遂敲打店门。不一时,店门打开,出来却是一位小二打扮的男子。羊枯拱手作礼,便问马昭何在。那小二答,自家公子早早便出门去参加世子殿下的婚宴了。羊枯闻言,心里暗暗叫苦,想不到这马昭动身如此之快,此下城内到处都是人山人海,要将他寻得,如大海捞针。不过羊枯素来行事严谨,未完成任务,绝不肯罢休,遂引着三、四个兵士拜退而别。

    这时,在长安城门四处,尚有不断赶来观赏婚宴,来自各郡各县的百姓。而司马昭并无赶去参加文舜的婚宴,此下正伪装成一个老汉,带着几个从人,混入人潮之中,望城外赶去。其中有两个飞鸢死士,见得他等一行人出城,眼下几乎都是进城的人潮,这一行人却望城外赶去,形迹可疑。那两个飞鸢死士,暗暗各做手势,一人离去,一人跟踪而去。司马昭在人流内穿梭,刚到城门外,忽然身后有人赶来。司马昭眉头一皱,耳中便听有人叫住,和司马昭一同离开的,有两个汉子,一个女子,皆是司马家族人。三人皆是一惊,准备发作。司马昭暗投眼色,示意不可轻举妄动,纷纷转后。只见一身高八尺,着赤红袍子的男子走了过来,此人正是飞鸢死士之一。

    “今日乃世子殿下大婚,王上在城内大摆宴席,宴请各地百姓。不知老汉为何不去饮宴,反是出城而去?”

    司马昭一听,便是答道。

    “咳咳…大爷有所不知呐…老夫前些日子和这两个孩儿还有媳妇赶来长安…咳咳..本想参加世子的婚宴,哪知昨日老夫旧病发作,极是难受…若病死此地…咳咳…那便…晦气了…。只怕惹怒了王上….咳咳…连累了家小,便速速归去罢了。”

    司马昭有气无力,面色苍白,一阵咳嗽不断。旁边那两男一女,亦在配合,各个神色紧张,都在哀求。那飞鸢死士听了,神色一沉,冷冷地打量着那老汉的面色。四周百姓听说,亦纷纷来劝。就在此时,城门处忽然有人纷纷惊呼,大喊捉贼。大概有七、八个汉子向各处城内逃去。那飞鸢死士听得动乱,以为有人在作祟,叫那老汉一家人稍等片刻,老汉答应。他便连忙望动乱处赶去。那飞鸢死士却是狡猾,离开不久,忽然身子一转,杀了个回马枪。哪知老汉一家,却是听话,并无离开,就与四处的百姓聊着闲话。那飞鸢死士见了,这才放心,健步如飞,好似一条灵活的鱼儿,在人潮内四处游动。司马昭见那飞鸢死士已然远去,神色一变。很快城内响起一阵阵嘶喊声,百姓都被吸引过去。于是,司马昭便趁乱离开。

    且说羊枯正寻着马昭,忽然听到一阵动乱,连忙赶去。正见有一人乱冲乱撞,神色慌促地冲了过来。羊枯面色一凝,大喝一声,如若虎啸,又如猛虎扑食,瞬间便赶到那人面前,一把将其擒在地上。很快,便有三、四个飞鸢死士赶来。羊枯问了何事,其中一个飞鸢死士,答说西门处有不少人在行窃。羊枯听了眉头一皱,大觉可疑。这些贼子可谓是胆大包天,竟敢在王世子大婚之日行窃,而且国家富裕,各行各业兴旺,只要肯去做事,就不会挨饿。兼之国法严厉。多年来,长安城几乎未曾有过行窃之事。羊枯想毕,已大约猜得这些人八成是细作,疾言厉色吩咐飞鸢死士,严刑拷打,务必要问出究竟。羊枯吩咐已毕,遂带着人望西门赶去。待羊枯赶到,正见七、八个飞鸢望西门外窜出。羊枯眉头一皱,连忙随之赶出城外,正见飞鸢死士纷纷在前方一处聚拢,正向百姓打探消息。羊枯跨步赶往,一个飞鸢死士认出羊枯,拱手拜礼。羊枯微微颔首,问是何事。另一个飞鸢死士知羊枯乃文舜的心腹,也不怠慢,随便答说,适才有一家老小四人,形迹可疑,他正询问,忽然城内便发生行窃之事,待他赶回,那一家老小四人却蓦然消失,四处的百姓都未有发觉。

    “此中大有端倪,而且安排得甚是缜密。那一家老小,定是大魏细作!”

    羊枯虎目一瞪,凝声而道。那七、八个飞鸢死士都是认同,商议一阵后,遂望城外各处纷纷寻索。羊枯引三、四个兵士则望西北处的一条小径赶去。且说,司马昭一行人趁乱逃去。途中,司马昭卜了一卦,虽不知卦象若何,但他的脸色霎时变得凝重起来,连声催促从人加快脚步。忽然间,前方右边树林一阵晃动。随着司马昭那三个从人登时面色勃然大变,各准备取出兵刃拼死厮杀。司马昭却是脸色一震,一摆手叫道。

    “且慢,那是光叔。”

    果然,司马昭话音刚落。七、八个伪装打扮成百姓,有男有女的队伍匆匆赶出。为首那人,正是马光。原来马光等人早与司马昭约好时间,在司马昭从西门离开时,马光等人亦从北门潜出。司马昭凝神问道。

    “光叔,可有引起飞鸢注意?”

    马光面色一沉,急急答道。

    “那些飞鸢死士果非寻常。小人一干人等几乎被发觉,幸好二爷早有安排,趁乱逃得。”

    原来马光与司马昭的境遇几乎相同。

第一千四百六十章 大婚之日(下)

    司马昭听了,面色沉重,急向马光投去一个眼色。马光会意,与身旁数个汉子吩咐一声,那数个汉子领命,便埋伏在四处。随即司马昭便与马光一同,约是七、八个人,望西而行。不一时,两队人马纷纷赶来,一队乃由北门转向而来,一队则由西门径直赶来。其中从北门赶来那队人马,清一色都是飞鸢死士,而从西门赶来的则是羊枯所带兵士。那队飞鸢死士约有五、六人,如若猿猴般不断飞窜而出。忽然一阵喊杀声顿起,两个汉子个扑住了一个飞鸢死士,状若疯狂地执起利刃便刺。那飞鸢死士一时无备,欲要挣扎时,两柄利刃已分别插入了他的胸口、腹部,当场死绝。就在不远处的两个飞鸢死士发觉,面色冷酷,连忙各发飞镖。那两个汉子却也是身手了得,纷纷躲闪避开。就在此时,变故又起。一个汉人忽然从后冲出,手执利刃,望一个飞鸢死士后脑勺就刺。顿时,血液迸飞。那个被偷袭的飞鸢死士,倒地身亡。这时,后方三个飞鸢死士皆是面色冷寒如霜,齐齐发射飞镖。刚才偷袭得手的汉子,躲避不及,一道道血花绽放,身中七、八柄飞镖,便倒地死去。羊枯看得眼切,怒喝一声,拔出腰间仪刀,宛如一头猎豹,健步如飞,一刀便削中了一个汉子的头颅。仅剩那个汉子则被群攻而起的飞鸢死士,瞬间杀死。羊枯面色寒澈,眼中精光颇盛,喝声叫道。

    “这些人皆是死士,看来那逃去的细作,非是寻常人物,此下定还逃得不远,追!!”

    正如羊枯所言,要训练出如此精锐的死士,不但要耗费重金,还要经过长年累月的操练,每个人都可谓是价值不菲。若非紧要之人,哪里会有这等死士保护。羊枯说毕,飞步便走。飞鸢死士各个皆深通追踪之术,沿途探得各种行迹,便莫约猜到了司马昭离去的方向。须臾,在一处林口内,一道道弓弩细箭猝然射出。羊枯面色一变,连忙挥刀抵挡,身旁两个兵士,抵挡不及,各被射中了肩膀、大腿。所幸并非要害之处。不过,须臾间,那两个兵士面色发黑,口吐白沫,嘶声惨叫,倒地痛苦挣扎一阵,便是死去。羊枯看见,急忙喝道。

    “小心,箭上有毒!!”

    羊枯喝声一起,那四个飞鸢死士立马面色凝重起来,各挥匕首,且挡且战。羊枯亦大喝一声,连刀砍起,飞步望林内冲去。正在指挥的马光,眼见羊枯如此勇猛,吓了一跳,急从怀内取出一柄利刃。眼见羊枯冲进,与此同时,四个飞鸢死士亦各望袭来,纷纷刺死了埋伏在林内的死士。马光面容狰狞,手持利刃,就往羊枯扑去,看那挥舞的架势,其武艺甚好。羊枯挪身躲闪,忽地一转身,拧刀就砍。仪刀细长快猛,削铁如泥,倏然间,便将马光拦腰砍死。

    另一边,就在不远处的小径上,司马昭听着那不断响起的厮杀声,渐渐消逝,满脸慌色,带着一男一女慌促逃亡。就在此时,路上传来一阵悠然的歌声。只见一莫约五、六旬的老汉,骑着一小驴赶来。司马昭眼眸一瞪,好似早有预料一般,急向那老汉问道。

    “老人家!我等正被仇家追杀,可知附近有何秘道?!”

    此下司马昭已将脸上的容装抹去,又化作了一个中年汉子。那老汉听了,神色一变,见那两男一女,神色紧张、恐惧,眼神皆有戒备之色,与当年的自己尤为相似。这一下,老汉心头一软,想上天有好生之德,他当年作恶多端,落难之时,因被一善人所救,故尚有机会改善其身。老汉想罢,也不管司马昭等人是善是恶,便急急指着东南一处位置,速速答道。

    “那里有一条秘道,是俺前些年才发觉。你等速速望那里逃去罢!”

    司马昭听了,心里一喜,暗道果然有贵人相助,和老汉谢了一声,连忙便望老汉所指的那个位置赶去。老汉见司马昭等人迅速离开,甚是唏嘘地叹了一声。这老汉正是老牛,话说老牛受文舜所邀,后来听闻王世子大婚,那婚期正好与文舜相同。老牛这才知得文舜身份,吓了一跳。今日老牛本打算和村里人一同赶来。哪知老牛嫌无好礼相赠,心想文舜爱酒,想起多年前他在村外也埋了几坛十里香,虽然埋得时间不久,但也有一些年月。老牛因此耽误,却也不着急,取了酒后,便骑了一头小驴赶来。

    陡然,一道震响骤起。老牛面色一变,他曾经做过贼匪,岂不知这落难而逃,杀人灭口之事,早有提备,急急闪开。一根细箭从老牛肩膀擦过,带出一条血痕。老牛本以为逃过一劫,哪知肩膀伤口处,猝然传来一阵剧痛,迅即地冲向体内的五脏六腑。

    “这箭上有毒!!”

    老牛在心里悲怆地叫了一声,身体一晃,便从小驴上摔了下来。而正往此处赶来的羊枯,忽然浑身发颤,心惊肉跳,好似有莫大的凶兆,连忙加快步伐赶来。待羊枯赶到,只见路上有一小驴,小驴上挂着几坛满是泥巴的酒。倒在地上的那个老汉,不正是他的老父么!?

    “父亲!!!”

    羊枯刹时眼光红赤,疾奔赶来。老牛浑身发黑,不断抖颤,好似如坠冰渊。羊枯跪倒在地,急急扶起老牛,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泪流不止,嘶声裂肺地叫道。

    “父亲呐~~!!是何人下的毒手啊!!!”

    随着羊枯而来的兵士、飞鸢死士,见羊枯痛不欲生,皆是一阵动容。一个飞鸢死士看得旁边土壁上插了一根箭矢,在羊枯耳边低声速道几句。羊枯一听,顿时满脸狰狞扭曲,咬牙切齿地喝道。

    “贼杀才,我羊叔子若不杀尽你等,誓不为人!!!”

    这时,老牛忽然伸手紧紧抓住羊枯的衣襟,张口断断续续地说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罢了..罢了…俺能苟存..至今,还有你这般…有出息的崽子,已是上…天恩赐。小崽…子呐~!让俺…好好看…看你。”

    羊枯浑身一颤,看着老父那渐渐失去生机的面容,像个孩童一般,哭不止声。老牛粗糙、硕大、满是老茧的大手,在羊枯脸上轻轻抚摸,然后又道。

    “驴..上的..酒…是给殿…下的..小..崽..子..你莫…要忘了…殿下重…情重义,你跟着他…定有出息..俺也能…放心…去了..”

    “尊公!!那些贼子往哪里逃去了,我等定会为你报仇雪恨!!!”

    羊枯其中一个部署,满脸悲恨,扯声喝道。老牛闻言,摇了摇头,临终前再无发过一言。羊枯恸哭不止,悲切欲绝。他本欲建立功名,待数年后天下一统,便接老父入城,娶妻成家,与老父共聚天伦之乐,侍奉终老。怎奈,他功名尚未立下,老父便死于非命。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待,试问天道无情,怎一个‘悲’字了得!

    于是司马昭九死一生,在万分危难之时,幸得老牛指点逃遁而去。文舜却万万未料到,在他的大婚之日,西唐全国上下,都为之喜庆之时,竟发出了如此惨剧。而造成这惨剧之人,便是他那视为骨肉兄弟的司马昭。当日长安城内,喜声一片,满城尽是红彩之色,宴席摆遍,凡来参加婚宴的百姓,皆得热情款待。在长安宫中,各文武欢声不断,文舜分身乏术,忙得不亦乐乎,却也没忘了老牛和马昭,又见羊枯迟迟未归,多番派人去寻。哪知直到宴席将散,老牛、马昭皆未见得人影,就连羊枯都是不知所踪。

    所谓人生四大喜事,便是久旱逢甘露,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今天乃文舜大喜之日,文舜心中虽是稍有烦闷,但还是把精神放在宴席之上。一夜过去,文舜饮得大醉而归,娇妻等候久矣。很快文舜便迷醉于乐乡之中。

    西唐王文翰膝下独子文舜,终于娶妻成家,举国上下无不大喜。在文舜大婚后的数日,长安功德殿中,羊枯泪流满面,将数日前之事,一一报说。文翰长叹一声,甚为悲怆而道。

    “你竟欲回家守孝,孤亦不好拦你。你家老父对世子有大恩情,孤定会报答。不过此事,暂且莫要告知世子。”

    文翰说罢,遂追封羊秉(也就是老牛)为善侯,赏千金,立以功碑。羊枯重重一拜,拜谢而去。文翰遂又教飞鸢彻查此事,务必要查过水落石出。很快,飞鸢便察觉到当日那群贼子中,以马光为首,都是醉仙楼内的伙计。文翰知得此事,莫约已猜到定是与那近年忽然冒出,风头正盛的马昭有关,悔不及也。虽然,文翰有心相瞒。不过纸还是包不住火。文舜听闻醉仙楼忽然倒闭,马光一家举家迁移,心里自是不信。

第一千四百六十一章 唐帝

    莫约在一月后,文舜终于查得了蛛丝马迹。文翰知其子聪慧,就算他严令禁谈此事,但却堵不住悠悠众口。文舜从百姓口中,得知他大婚之日,城内西门、北门曾发生过混乱。而自他大婚后,醉仙楼便人去楼空。纵不说他与马昭亲若弟兄,其不辞而别,已是大有端倪。而且这离去的时间,如此恰巧。更兼文舜曾将有关四式唐刀还有轰雷炮等军器装备的情报,告说马昭。这马昭不是细作,又是什么?

    文舜知得此事,大受打击,几乎昏厥,更有一股不祥预感,莫约好似猜到老牛未来参宴,或许与马昭有关。再加上,羊枯忽然辞官归乡。后来文舜急去询问其父。文翰见文舜已知得大概,也不再隐瞒,一一告出。当文舜听说,老牛因马昭而死,浑身抖颤不已,双眼发赤,嘶声叫道。

    “马~~!!昭~~!!!我文子熹势与你不同日月也!!!!”

    文舜喝毕,悲伤欲绝,当场昏厥过去。文翰大惊,连忙教太医华佗前来诊治。

    长安东宫之内,王元姬一脸急色,见文舜满脸苍白,纵是昏死过去,口中还喃喃在叫,泛着星光的眼眸,不禁涌起阵阵水幕。华佗诊治毕,轻叹一声,转身与亦是满脸急色的文翰谓道。

    “回禀王上。看来此番世子殿下,是大受打击,悲伤过度。此非药物可治。当以喜冲之,方可重做精神。”

    文翰一听,皱了皱眉,吟声道。

    “可世子方大婚不久,况且遭贼人背叛,恩人惨死,喜从何来!?”

    王元姬闻言,脸色一急,忽然胸口一阵发闷,连忙捂住嘴巴。华佗眼疾,精神一震,连忙拱手拜道。

    “恕臣唐突,世子妃可否让臣把脉?”

    文翰刀目一瞪,忽然满脸涌起喜色,急望华佗望去。华佗会心一笑。王元姬亦是聪慧,心里大喜,点了点头。华佗遂用丝诊把脉。文翰、王元姬皆是一脸紧张之色,紧紧地望着华佗。须臾,华佗手扶长须而笑,起身与文翰、王元姬拱手一拜,笑声而道。

    “恭喜王上,世子妃已有人孕!此实乃我西唐之大幸也!”

    文翰一听,喜不胜收,大笑不觉。王元姬更是惊喜不已,听说将为人母,整个人如泛着璀璨光芒。当夜,文舜醒来,当他得知王元姬怀得身孕,先是满脸愕然,随即狂喜不已,连忙执起王元姬的手,惊呼叫道。

    “姬儿!!我我!我有孩儿了!?”

    王元姬甚为羞涩,那倾国倾城,美艳至极的面容,美不胜收,在文舜炙热眼光的注视下,微微点了点头。文舜抖数精神,手足乱舞,可谓是一阵欢呼雀跃。至此,文舜对王元姬更为爱惜。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文舜这一冲喜,因马昭的背叛,老牛惨死所带来的悲愤被散去了许多。不过文舜对老牛极为愧疚。次日,文舜与文翰请安后,欲带王元姬出宫祭奠老牛。文翰深知其子为人,虽不愿怀有身孕的儿媳妇奔波,但还是许了。文舜带着王元姬,乘马车出宫,来到忘尘村。羊枯正在家中守孝,听闻文舜来此祭奠,连忙引村民迎接。文舜在老牛碑前,叩首而拜,乡人无不大惊。羊枯见文舜如此,感激不已,随之跪下。文舜刀目烁烁,立誓定要为老牛手刃仇人,以祭奠老牛在天之灵。乡人见文舜情义真切,无不感动,暗赞文舜有情有义,他日必成明君。

    而西唐王室,可谓是喜事临门,挡也挡不住。不日,香妃、玉妃纷纷皆被诊得怀有身孕。文翰大喜,遂宣告全国,全国上至官臣吏使下至黎民百姓,无不喜之。文翰择日于宫中设坛,率朝中文武,祭拜天地诸神,一来保佑国运亨通,二来保佑风调雨顺,百姓皆能得以安居乐业,三来则保佑天下能早日一统,乱世终结,迎来太平盛世。

    而文舜素来克苦,虽大婚不久,更兼其妻怀了身孕,但却终日难忘军中要事。王元姬亦是贤惠,劝文舜回军中。文舜甚为欣慰,遂与文翰禀明后,白昼便于军营操练兵士,夜晚便归宫中陪伴王元姬。如此两头奔波,文舜虽是疲惫,但心里却是充实。

    而有关马昭的消息,却如石沉大海,无声无息。看来他已逃回了大魏。文翰也不愿提及此事,虽然四式唐刀情报泄露,但大魏要在这短短数年打造出来,绝非易事。至于轰雷炮,文翰听闻司马昭只是看过其威力,料想他也没那等能耐,看一眼便能造出。当然未免夜长梦多,文翰各发文书,教各地大将,加紧操练兵马,早起伐魏,一统江山之大业。

    至此,过去了大约一年。此下各地新兵操练已毕,加之原有的兵马,西唐大军共有六十八万兵力。当然,这些兵力不可能倾数而用,把守各地边境,便需用去将三十万兵马。而蛮王孟优,响应西唐王文翰的号召,征集八万新兵,已往长安而来。此间,王元姬为文舜诞下一子,取名为‘文凛’。而香妃亦为文翰诞下一子,取名为‘文霆’。玉妃诞下龙凤胎,女儿取名为‘文嘉’,男儿取名为‘文邦’。

    同年,庞统与一众文武商议,欲尊西唐王为帝。众臣亦应声称好。于是庞统带众臣拜见,言近有祥风庆云之瑞,言长安各地黄气数十丈,冲霄而起,帝星见于毕、胃、昴之分,煌煌如月。此正应西唐王当即帝位,以继天下大统。文翰先不肯受,众臣跪拜不起。忽然,有侍臣来报,长安西南处,黄气冲天,百姓皆以为,王上当应天为帝,皆于宫外而跪,肯定王上登位。文翰闻言,面色一变,即出功德殿而外,又见天空黄光一片,宫外百姓大呼登帝。文翰见状,最终还是应了登基之事。于文武各官,皆呼万岁。

    文翰择日设坛,宣告天下,丞相庞统率众官,捧玉玺奉上。文翰慨然受之,宣读表词,拜舞礼毕,改昌武元年,先立长子文舜为太子,册封其二哥关羽为河东王,四弟徐晃为扶风王。而其结义大哥,周珑嫌其功小才薄,不肯受之王位。其余大小官僚,一一升赏。大赦天下,西唐诸郡军民,无不欣跃。

    且说,大魏国境四处征兵,得新兵约有八十二万之众,加上原有兵马,近有一百余万雄军。此下,各地新兵操练已毕。曹操听闻文翰于长安登位称帝,放声大笑,大魏文武百功,皆怒不可及,各地大军兵士,亦忿然不已。于是,每日各地将士,发以文书,宣明忠心,秉之死志,欲谏曹操出兵伐唐。大魏新封丞相贾诩,率朝中文武,于殿前谏道。

    “天下无二主,文不凡称帝,实乃犯天下之大不韪!!!恳请陛下,即日征集兵马,讨伐伪帝,以证天下正统!!!此实乃国家百官之愿,天下黎民之愿也!!”

    贾诩所言,正合曹操心意。只听贾诩说罢,众臣纷纷厉声附和。曹操等的就是朝中文武,国家军民皆有讨唐之心。曹操准备已久,虽以至暮年,满头几乎白发,但那双如能吞天般的细目,仍是烁烁发光。此下,只见曹操忿然而起,霸气绝伦,即应贾诩等官臣所谏,发号文令,教中原、冀州、荆州三地新兵,皆望虎牢关前而屯,又调拨御林军十万,虎卫军三万,各地精锐兵士二万纷纷前往。随即,曹操又召太傅华歆、太常管宁负责军备、辎重之事。曹操号令下落,大魏群臣无不精神大震,口呼万岁。

    于是,随着曹操的号令发落。各部兵马,纷纷望河间虎牢关边境而来。连日内,虎牢关边境外,旌旗遍天,刀枪蔽日,来往军队,如车水马龙,滔滔不绝。郭淮见状,大惊,连忙派人报之关羽。关羽听闻大魏连日内于虎牢关前征兵,急派流星马报之唐帝文翰。

    且说文翰称帝,近有半月。忽一日,神龙将关羽遣流星马来报,大魏于虎牢关前大举征兵,兵力之众,不可胜数,恐有百万之众。文翰却无惊色,似乎早有预料。丞相庞统,急出谏道。

    “魏寇来势汹汹,此番必是妄想一举攻破虎牢关后,便举兵直捣黄龙,攻入长安。魏寇即动,我等万不可再有怠慢,恳请陛下早日出兵,与大魏决一死战,一统江山!!!”

    庞统话音一落,殿内西唐群臣,纷纷厉声附和。文翰刀目炯炯有神,遂即下令教蜀中、雍州、河东等三部新兵,于虎牢关屯兵,又召御林军八万,各部精锐兵马一同前往。随后,文翰又令张纮、王朗各调拨军中物资、军备,随后前往。一众文武一一领命。与此同时,文翰亦各发文令,教张辽把守蜀中,庞德把守吴南,高顺把守并州,取回赵云、邓艾、王双一干大小将校,还有陆逊、全琮、诸葛恪等东吴降将。

    另一边,曹操亦发以文书,教其子曹丕前往荆州,以防张辽蜀中大军,又令张颌镇守吴北。同时又取回司马懿、司马师父子两人,还有吕蒙、丁奉、朱然等东吴降将。于是,大魏、西唐两国皆于虎牢关下,征集大军。关羽率兵先往,镇守关口。同时,大魏兵马大将军曹仁亦率兵赶到,屯兵设寨。将近一月间,西唐、大魏两军,各做准备。虎牢关前,只见连营方圆数十里,

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 开幕

    只见一部部大军屯据,威风骇然,尽是肃杀之气。且说大魏雄军,屯兵八十三万,号称百万雄师。另一边,在虎牢关内、关后,亦是营寨遍地,各据要口,乃西唐丞相庞统,亲自调拨。各营各寨,兵士人满为患,守备深严,共有兵马三十二万,号称六十万众。曹仁曾引兵去探,见唐军营寨摆布,精妙绝伦,各据地势,互为接应,不禁叹道。

    “这庞士元韬略之高,实乃是鬼神莫测。纵是姜子牙、张子房亲来,也不过如此。万万不可小觑,轻敌大意。”

    两部大军合众近有一百十数万众,便在天下第一险关,互为对峙。一场足以震古烁今,载入史书的惊天大战,一触即发。约是七、八日后,唐军又来一部援兵,正是由蛮王孟达所率的八万蛮军。与此同时,两军辎重、军备,皆以完善,从各地赶来的两军将士,纷纷而到。魏帝曹操,已在军营中多日,将士曾屡屡谏言,当速怔战事。可曹操却无意进攻,拒绝众将所请,下令不可轻举妄动,违令者斩!于是众将皆不敢多言,暂且按兵不动。

    忽一日,有斥候来报,南蛮王孟达,率八万蛮军已到虎牢关内。众文武闻言,无不色变。兵马大将军曹仁,皱眉而道。

    “西唐贼子本就有六十万众,此下又来八万蛮兵,与我军相差无几。兼之西唐贼子,据关而守。如此一来。我军恐是寸步难行!”

    众将闻言,欲言又止,脸上皆有悔色。曹操听了却是精神奕奕,哈哈大笑。

    “蛮人已到,此下正是与西唐贼子一决胜负的时候!!”

    黄鸟上将郝昭闻言,一脸茫然之色,急便问道。

    “陛下为何听说西唐贼子,增得援兵,不忧发喜?”

    “哈哈。伯道所问,想必诸位卿家心中所问。你等且是莫急,听朕与你等道明一二。”

    曹操一声笑后,众文武无不变色,纷纷紧紧望去。曹操沉了沉色,遂张口接话道。

    “西唐贼子军内,异族占据不少,据探子所报,就羌胡兵马便足有五万余人,此下又来八万蛮兵。异族所占兵力甚重。如有万一,必成后患也。你等可知,那伪帝文不凡是何以成名耶?”

    曹操忽然问起,郝昭似乎对文翰极为熟悉,张口便答。

    “据末将所知。文不凡当年乃是讨伐胡人之乱,大破胡人,受并州百姓敬仰,皆称其为冠军侯,因此成名于天下。莫非!陛下之意!”

    郝昭说罢,眼眸一瞪,似乎已猜得其中一二。曹操会心一笑,那双依旧凌厉逼人的细目,发着阵阵骇人精光,凝声而道。

    “文不凡与异族仇恨极深。近年虽各颁政策,谋取融合之道。但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兼蛮人远距他方,又岂会与唐人心齐。但若有些许变故,必定生乱。即时朕再率军倾势攻之,其军必可破也。何况,早前从冀州、荆州赶来的大军,远途跋涉,不宜作战。朕故下令按兵不动,一来可令军士得以歇养,二来便是等此时机!”

    曹操一席话道出,众文武听之无不钦佩。金鹏上将姜维,英目一凝,拱手拜道。

    “竟若如此。事不宜迟。陛下可即发号令,教诸军整备,以备战事!!”

    曹操微微颔首,脸上竟是亢奋之色,遂各颁发号令。众人领命,纷纷退去。须臾间,虎帐内便仅剩下曹操,还有一直并无发言的贾诩。曹操转眼望向贾诩,沉吟一阵,方才张口问道。

    “文和以为,此役朕能否击败那文不凡,一统山河?!”

    “陛下雄才大略,朝中文武万众一心,各军兵士无不倾心为国而战。陛下又岂有落败之理?”

    贾诩拱手一拜,毕恭毕敬而道。曹操闻言,淡然一笑,眼中光芒绚丽,仿佛年轻了十多岁。另一边,在虎牢关内。文翰坐于高堂,一众西唐文武依席而坐。文翰刀目赫赫生威,环视众人,沉声而道。

    “此下,蛮军已到。两国之战一触即发。还望诸位卿家,倾心效力。助朕一统江山,他日若能建以伟业,皆全赖诸位卿家之功也。”

    文翰话音刚落,诸文武纷纷起身而拜,皆道愿效死力。文翰大喜,伸手一摆,众臣纷纷落座。唯有神龙将,武圣侯关云长仍如盘山般屹立,拱手遂道。

    “禀陛下!如今两军几乎尽倾国之兵,于虎牢关下对峙。此战胜负,关乎天下所属。若陛下不嫌老臣年迈,老臣愿引一军,先挫魏人锐气!!”

    关羽一双丹凤目,如射神光,虽已至暮年,但浑身仍是散发着一股雄威,不可冒犯的威严。文翰听了,灿然一笑。这时,在阶下赵云、徐晃等大将皆有出战之意,不过却都不敢与关羽争功。关羽可谓是西唐的定国庭柱,朝中上下谁人不敬重之?这时,有一人却是不知好歹,忿然起身,大咧咧地喝道。

    “杀鸡焉用牛刀!关圣爷名震天下,若先往而去,岂不教魏人笑话我西唐无人!末将不才,愿为先锋,前往搦战!!”

    文翰定眼视之,正乃蛮王孟优心腹爱将,银环三结。孟优闻言,面色一变,唯恐惹怒了关羽,连忙投去眼色。哪知银环三结却不理会,满脸倨傲之色。关羽丹凤目一眯,正欲张口。此时文翰却争先颔首应道。

    “嗯!此话是理。河东王乃当今武圣,轻易出战,却是有**份。这位蛮人壮士,竟愿出战,以震军心,亦是好事。不过,大魏猛将如云,不可轻敌。郭伯济何在!?”

    文翰眼神一亮,忽然叫道。郭淮闻令,慨然而出,拱手秉道。

    “郭伯济在此!!”

    “朕令你引精兵一千,与这位蛮人壮士一同而去。你当谨记,此去绝不可落败,有失西唐气象!!教魏寇轻视!!”

    文翰话音一落,郭淮喝声领命,遂以银环三结为先锋,郭淮为副将,先到魏军寨前搦战。文翰吩咐毕,银环三结甚是得瑟,瞟了一眼郭淮,嫌其年幼,心生轻视之心,自顾自地迈步离开。郭淮也不理会随后跟上。孟优见状,暗暗叹气,见银环三结、郭淮纷纷离去,急忙拜道。

    “那银环三结虽是性子张扬,但却是重情重义的好汉。当年若非他倾心相投,优早死于非命。若有冒犯陛下还有河东王的尊威,还请恕罪!”

    关羽闻言,却是轻闭凤目,一言不发。而文翰则是淡然一笑,摆手而道。

    “蛮王不必如此。自朕颁发百族相融,凡朕子民,不分主异,皆为一家。你等蛮人素来脾性火烈彪悍,朕亦知一二。不过,所谓无规不成方圆。还望蛮王日后多加管辖。”

    孟优听言,心里一震,甚为感激。而其身旁的蛮人将士,却少有听在心里,暗笑文翰孱弱,不敢重罚。文翰看在眼里,却先不发作,与众文武纷纷而出,到关前楼阁上观战。

    却说银环三结拜退而去,点齐麾下三千精兵,眼见郭淮引兵赶来,一声令下,引兵便往关外冲出。郭淮眉头一皱,随之引兵赶上。在魏军大寨内,魏兵见得有一部蛮军居前,一部唐军居后,连忙来报曹操。曹操闻言,眉头一挑,望向贾诩。贾诩心领神会,拱手一拜便道。

    “可遣郝伯道前往应战!”

    贾诩所言,似乎甚合曹操心意。曹操即令左右,召郝昭点齐三千兵马出战。随后,曹操又率众将,前往前寨观战。不一时,银环三结率兵来到魏军大寨十数里外,只见前方一片风尘涌起,一彪人马倏然涌来,为首大将正是身穿一袭黄鸟大袍,赤红雀甲,手提双鞭的郝昭。郝昭虎目一瞪,在马上喝道。

    “我乃大魏黄鸟上将郝伯道也,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银环三结凶目大瞪,见郝昭年幼,又起轻视之心,哈哈大笑,张声喝道。

    “要知你家蛮爷爷大名,便看你有无这个本事!!”

    银环三结手提一对金光赫赫的大刀,飞马而出。郝昭听言大怒,一提双鞭,纵马便出。电光火石之间,两人赫然交马。银环三结舞刀乱劈,一来便骤发攻势。郝昭亦不怠慢,拧起双鞭就打。郭淮策马赶上,眼见银环三结攻势凌乱,郝昭蓄势待发,暗叫不好,急按住手中虎头仪刀,暗取雕弓。说时迟那时快,两人战了大概有数十回合。陡然间,郝昭连连避过银环三结劈来的金刀,轰然聚势,一头黄鸟大雀赫然而现,双鞭如有摧枯拉朽之势,左右横劈而来。银环三结见郝昭蓦然发作,一时无备,急忙拧刀挡去。‘嘭!嘭!!’两声巨响,银环三结痛呼一声,双手虎口震裂,流血不止,金刀脱手落地。

    “大言不惭的蛮贼~!!取你狗命!!!”

    郝昭虎目一瞪,右手一起,拧鞭望银环三结当头就劈。银环三结眼看铁鞭打来,手中已无兵刃,吓得面无苍白,暗叫我命休矣。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嘣响暴起,只听有人叫道。

    “魏寇~!!休要放肆,看箭~~!!!”

    只见郭淮不知何时,策马闪出,从右侧发箭向郝昭斜刺里射来。郝昭心头一紧,耳中听得箭响骤紧,不敢怠慢,连忙挪身收鞭。箭矢就在郝昭眼前,斜里迸射而飞,闪闪射过。这时,银环三结回过神来,适才几乎小命难保,哪敢再是放肆,一勒马便望阵后逃去。郝昭却无急着去追,而是望向右侧的郭淮,看其年纪比他还要年轻几岁,不禁叹道。

    “好俊的少年郎,好俊的箭法!!”

    却说郭淮深得关羽器重,关羽将其一生所学,倾囊教授。郭淮在军中,几乎每日都得到当今武圣指点,武艺自然突飞猛进。不但学得春秋八法,就连箭艺亦学过精通。郝昭知得郭淮非等闲之辈,眯眼盯去,厉声喝道。

    “哪里来的宵小鼠辈,莫非西唐之人,只知暗里偷袭耶!?竖子,可敢与我郝伯道一战!?”

    “郝贼你休要张狂,我郭伯济这便来会会你!!”

    郭淮大喝一声,俊俏的面容上,一双锐目精光烁烁,按下雕弓,纵马提刀便来与郝昭厮杀。两人飞马杀近。郝昭见郭淮手中大刀细长,形状古怪,便知这就是那传闻的唐刀,连忙抖数精神,舞鞭而战。郭淮拧刀劈砍,一刀比一刀快疾,大有一往无后,不死不休之势。郝昭暗暗心惊,郭淮刀法迅猛,刀势如惊涛骇浪,一旦被他压制,只恐永无翻身之地!郝昭想此,大喝一声,黄鸟相势赫然而现,双鞭暴打猛击,攻势猛烈,渐渐地硬反压住郭淮一头。阵前各军将士看得,无不面色大变,惊呼不断。银环三结看郝昭、郭淮武艺如此了得,脸色连变不止,暗叹不如。

    另一边,在魏军前寨。曹操细目泛着阵阵赫光,扶须而道。

    “看来那四式唐刀,果然威力不凡。这西唐小将手上兵刃,应该便是四式唐刀中的仪刀。好快的刀呐~!!”

    曹操话音一落,四周诸将皆是面色沉着,紧紧地望向厮杀处。就在曹操说话间,战场突变陡生。本被压制的郭淮,扯声一喝,如若虎啸。郝昭面色一变,只见郭淮身后竟赫然显现出一面白虎巨兽相势。相势一起,郭淮如有神力,刀势加紧,劈、砍、挑、搠连环而出。郝昭越战越是心惊,遂施出浑身解数,全力应战。

第一千四百六十三章 昔年知己

    雀鸣虎啸,黄鸟、白虎两面相势轰然而立。两人杀得极其激烈,难分难解,不分伯仲。郝昭毕竟早经磨砺,经过数番生死恶战,隐隐稍压郭淮一头。不过郭淮却有一股勇不畏死,拼死到底的锐气,硬是与郝昭搏个平手。如此下去,只恐是要落个两败俱伤的下场。几乎在同时间,虎牢关上、魏军大寨内,同时响起鸣金收兵的号角。却是文翰、曹操皆恐折了麾下爱将,各令收兵。号角声嗡鸣震响,郝昭向郭淮虚打一鞭,郭淮避过,郝昭趁机荡开阵脚,退回阵去,口中还不望嘶声喝道。

    “郭伯济,今日且饶你性命,你我来日再战!!!”

    郭淮眼见郝昭退开,一双俊俏凌厉的眼眸凛凛发威,气势上竟与关羽有几分相似,也未回答,一勒马亦望其阵退回。阵内唐兵皆齐呼威武,至于银环三结还有一众蛮兵皆是愕然惊骇,哑口无言。郭淮赶到银环三结面前,拱手喝道。

    “幸不辱命。此下鸣金号角已起,还请将军速速收兵!”

    银环三结闻言,猛地回过神来,重重颔首,犹豫几番,还是张口向郭淮说道。

    “小兄弟救命之恩,我定当谨记,他日必然报之!!”

    银环三结说罢,遂下令撤军。郭淮微微一怔,心里暗道,这蛮人虽是脾性急躁、倨傲,不过却也是重情义之人。于是银环三结还有郭淮各引兵而归。在虎牢关上,文翰一脸笑意,扶须向关羽赞道。

    “所谓名师出高徒。二哥你这徒儿,颇有你当年几分风采!”

    关羽闻言,面色虽是严厉,但嘴角还是不禁微微翘起,手扶美髯,凝声答道。

    “陛下谬赞。此子初经战事,还需磨砺一番,方能为之大用!”

    关羽口中虽是如此道说,但关上众人却都听出了关羽对郭淮的喜爱。在众人右侧,文舜还有一众麒麟营将士的人丛内。关兴丹凤目一瞪,眼中如燃起两道光焰一般。文舜看在眼里,手拍着关兴的肩膀,轻声笑道。

    “安国无需急切,此下两国大战在即,河东王迟早能看道你的厉害。”

    关兴闻言,心里好似有一股暖流,精神一震,向文舜重重颔首。旁边的徐盖、赵统、钟会皆投以鼓励的神色。在这数年间,关兴每日操练极为刻苦,几乎废寝忘食,就是为了能在其父面前证明自己,此下春秋八法已然练个有七成威力。麒麟营内,除了文舜外,无人是其敌手。

    另一边,在魏军大寨内。郝昭引兵而归,来见曹操。曹操一脸笑盈盈的脸色,先是赞扬郝昭一番,然后忽然脸色一沉,与郝昭问道。

    “伯道你觉得那仪刀威力若何?那小将又如何?”

    “那仪刀形状古怪,刀刃细长,刀柄环手,故能发招迅猛,却也无后顾之忧。兼之那小将有一往无后之血性,将此刀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不可小觑。”

    郝昭眼光烁烁,疾言厉色便是答道。曹操闻言,微微颔首,脸色端然,遂下令教四周诸将,日后遇上使这仪刀的唐将,都需谨慎待之,不可轻敌。众将纷纷应声称诺。这时,一人却是厉声喝道。

    “父皇无需过虑。区区兵刃,有何惧哉!?阵前斗将,凭的乃武将的武艺高低,若是太过依赖兵刃之锐,迟早落个死无葬身之地也!!”

    喝声雄厚有力,曹操转眼望去,正是其三子曹彰也。如今曹彰年愈二十五、六,身体比起数年前更为健硕,浑身似有使不尽的力劲,似可撕虎擒狮。曹操哈哈一笑,与众将谓道。

    “哈哈!朕却是忘了黄须儿在此!!”

    大魏、西唐两军,今日且先试探一番,两军皆无占得便宜,以平手而论。一日过去。次日,旭日高升,万里晴空,虎牢关前却是杀气腾腾,一片肃杀之气。陡然,在魏军寨内,擂鼓声轰然大作。随着鼓号震荡,一部部魏军蜂拥而出,如排山倒海一般,望虎牢关赫然涌去。虎牢关上唐兵,眼见前方眼界之内,密密麻麻地都是魏兵人马,数不胜数,喊杀声震天动地,无不惊骇,急忙报之文翰。文翰听闻魏军大举起军前来,刀目迸射两道精光,诸将纷纷喝声出战。文翰面色一沉,遂引诸将出迎。且说各部魏军汹涌而来,就在虎牢关前七、八里外,赫然摆出大阵。只见,魏军各部人马,铠甲绚丽,战袍分别以青、赤、白、黑、金五色区分。中央大阵内,曹操立于一架战车之上,两面打龙凤日月幡旗,战车配以九匹骏马。随着曹操手中旗帜一动,各军依阵而列,雄主威武,震慑鬼神。魏军前军人马无不厉声大喝,高举兵器,直喊唐军出来厮杀。与此同时,虎牢关内,关口开闸处,一队队兵马汹涌而出,迅速摆开阵势,关上一尊尊漆黑大炮移动至关前,瞄准魏军大阵。但若魏军突起袭击,冲到射程,大炮即发,以震阵脚。曹操在战车上,眯缩着那双如能吞天般的细目,眼中微微露出几分忌惮之色,亦无轻举妄动。

    不一时,唐军各部人马各依方位摆开,诸军战意昂然,杀气汹腾,虽不如魏军之雄壮,但气势却并不逊色于彼。在唐军前军处,文翰骑一匹赤红西凉骏马,诸将皆在其后,各个神情威严,气势骇然。两军大阵摆定,似乎一触即发。这时,文翰面色一凝,纵马而前,吆声喝道。

    “魏帝何在!?还请出来答话!与故人一会!!”

    曹操在阵中闻言,神色一凝,忽然闪出一丝唏嘘之色,微微叹道。

    “不凡呐,不凡!朕与你最终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念头一过,曹操强震精神,大喝一声,军士立马驱马而前,九匹骏马骤然而动。魏军诸将纷纷策马跟随。途中,曹操脑海里却是回想起数十年前的一幕幕光景。在望月楼上,那敢于与天下豪门叫板的寒门狂徒。那有着天马行空之智的奇人,凭借一些奇妙玩物,戏娱用具(马吊),风靡整个洛阳城,便是开始了入仕之途。那在并州以数千兵力,杀得羌胡闻风丧胆的冠军郎!那被昏君赐死,却仍不屈不饶的义士!那为了好友,敢深入龙潭虎穴的生死之交。那为了数十万百姓,不惜身入险境,死守关口的烈士!那….

    往事如烟,时已至今。两人本是过命知己,生死之交。如今却要兵戎相对,拼个你死我活,只为了终结乱世,天下一统,那天下黎民盼望已久的太平盛世!

    无独有偶,就在曹操赶来时。文翰脑海内,亦回想起当年的一幕幕。当年若非曹操赏识,屡屡相救,为了他的仕途,费尽心思。或者他早死于袁氏兄弟之手。或者他一寒门之徒,根本不可能入朝为官。在他未有成以势力之前,尚未成为河东太守之时,他屡屡遭人暗算,却都是曹操为他保驾护航。就因曹操赏识他,待他是生死之交,一生之知己。世事无常,如今曹操已非当年遭人耻笑的宦官之后,而他亦非卑贱如蝼蚁的寒门之士。天下之大,却只落入了他与曹操之手。而如今,这两个昔日的至交好友,正为天下了所属,不惜动用倾国之力,一绝雌雄。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绝不容丝毫留情。

    在两军阵前,此下两军合众,近有百万余人,目光都集中在那两个帝王身上。‘吁’的一声,九匹骏马纷纷停住,曹操目光烁烁,望向文翰,文翰亦望向曹操。四目交接,不知过了多久。两人许久未见,而曹操第一句话道出的话,却是。

    “不凡,你老了。”

    文翰唏嘘一叹,淡淡说道。

    “朕是老了。可孟德你却是憔悴了许多。你本应让华佗治你的头疾。”

    确如文翰所言,曹操面色少有红润,微微有些苍白,脸上的皱纹如若刀刻。若非曹操威势过人,神态赫赫,乍眼一看,不过是一风烛残年的老人罢了。曹操闻言一笑,摇首而道。

    “朕头疾早已痊愈。何况你与朕之战,不可避免。纵然朕是答应,朝中文武亦绝不会应诺此事。”

    文翰刀目连犯涟漪。而曹操头疾是否痊愈,他心中自是有数,缓缓地叹了一声。曹操闭目沉色。两人又是一阵沉寂。忽然,曹操眼眸陡睁,精神抖数,厉声喝道。

    “文不凡!所谓天下无二日,民无二主!朕之所以是朕,乃因一人所称,不容二人!朕乃受汉帝禅位,位登大宝!你本为汉臣,朕不愿生灵涂炭,方得西唐苟存。可你贪心不足,擅自称帝,忤逆叛国!今朕率百万雄军讨你,你若识相,愿受降于朕。朕可封你为唐王,保你文氏一族富贵!!”

    曹操声若洪钟,震荡八方,魏军诸军听言,无不精神大震,嘶声大喝。一片片声浪如欲将文翰卷席吞噬,直至粉身碎骨方肯罢休!

第一千四百六十四章 群英斗将

    文翰轻声一叹,精神一阵,刀目神光萦绕,扯声喝道。

    “曹孟德!朕贵为天子,实乃大势所趋,百姓之愿。今你无义犯朕西唐国境,实乃自取灭亡,若你识相,速速撤军退去。否则朕必教你这百万大军,尸骨无存,血流成河!!”

    文翰喝声一起,西唐诸军亦纷纷振臂大呼,声浪如若百丈浪潮,猛地压向了魏军的声势。霎时间,宛如天崩地裂,震耳欲聋,方圆数十里外,两军喝喊历历在耳。忽然,曹操纵声大笑,手指文翰,扯声喝道。

    “无耻之徒,若非朕屡屡纵容于你,你岂有今日之势!!?”

    “哼!不知廉耻!若是当年朕与东吴、蜀汉三国联合,大魏早已灭国,岂容你今日在此放肆!!?”

    文翰冷哼一声,巧舌如簧,对于曹操的喝叱,立马做出反击,冷眼讽刺。曹操大怒,细目大瞪,竭斯底里地喝道。

    “好一个狂妄无知之徒!!竟若如此,何须费话!?手下见真章罢!!”

    “好!朕西唐雄军,人人英雄,各个豪杰,岂俱你等乌合之众。你欲斗阵?斗兵?亦或是斗将!?朕一一奉陪!!”

    文翰刀目一亮,威势泯然,如若攻无不胜战无不克之帝王。曹操霸气赫赫,如若睨视天下的大帝。天下命运若何,便掌控于这两人手上。曹操神色一凝,纵声喝道。

    “谁人给朕擒下这伪帝!!”

    曹操喝声一出,身后一将厉声大喝,手提玄铁巨剑,纵马便出,厉声喝道。

    “父皇无虑,孩儿这便给你擒下此贼!!”

    只见从曹操身后冲出那将,年纪轻轻,却是长得虎背熊腰,面生黄须,手中巨剑,如有破天裂地之威力,不是那混世魔王曹彰,又是何人?文翰面色一震,却无惧色,手指曹彰喝道。

    “谁与朕擒下这竖子!!”

    文翰话音刚落,王双大喝一声,拍马便出,手提狼首横刀,却是换了新兵器,倏然迸飞而出。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马厮杀。曹彰金目赫赫,提起玄铁巨剑朝着王双倒劈就砸。王双大喝一声,整张面容刹时扭曲起来,拧刀挡去。‘嘭’的一声巨响,火花飞溅。王双手中狼首横刀骤然荡开。曹彰神力无穷,提剑顺势一拧,望王双胸膛便是刺去。王双心里一跳,连忙躲闪避开。曹彰一剑刺空,王双立马举刀就砍。曹彰急chou巨剑,往上一拨。巨响暴起,王双大刀又被荡开。曹彰再接再厉,乘胜追击,巨剑在他手中舞得轻盈顺畅,如行云流水,却威力无穷,杀得王双一时间,竟毫无还手之力。此下文翰退回阵内,眼看王双并非曹彰敌手,眉头一皱。此时邓艾忽地纵马而出,神情紧张,望向文翰。文翰遂投以眼色,邓艾心喜,正准备赶去助战。

    就在此时,王双忽然怒声大喝,挥刀强硬荡开阵脚,勒马就逃。曹彰策马追去。王双陡然从后射出一道黑影,正是一个硕大的流星锤。不过曹彰却早有提备,提剑一拨,流星锤遂被打飞,同时把马一勒,厉声耻骂。曹操见了,心头大喜,哈哈笑道。

    “文不凡!你可识得朕曹家黄须儿耶!?”

    邓艾闻言大怒,一挺手中宝枪,飞马便出,怒声喝道。

    “邓士载在此,敢与我战耶!?”

    邓艾纵马奔驰,便欲来战曹彰。曹彰冷哼一声,气势迸发,一挥巨剑,剑气暴射,飞沙走石,却是丝毫不惧。就在此时,魏军阵内,一将猝然奔马斜刺里冲出。只见那员小将,身穿金鹏缳甲,一袭白袍,手提月牙银戟,威风凛凛,正是姜维也。

    “唐贼休得放肆,看我姜伯约擒你下马!!”

    姜维声若鹏鸣,震荡天地。邓艾神色一震,眼看姜维斜刺里奔马杀来,不敢怠慢,连忙挺枪迎击。姜维来势汹汹,刚是赶到,飞戟便刺邓艾咽喉。邓艾急忙一闪,姜维一戟刺空,邓艾立马提枪反击,枪式如百鸟朝凤之势,即成片片枪影,便欲速败姜维。姜维神色一震,看这邓艾武艺不俗,抖数精神,舞戟应战。两人厮杀一处,枪光戟影,如若惊鸿掣电。战况之激烈、惊险,比起昨日郝昭与郭淮有过之而无不及。与此同时,却见曹彰举剑对着唐军大阵,金龙相势遽然而现,声若龙啸,扯声叫道。

    “文子熹何在,速速出来受死!!”

    原来曹彰仍是记恨当年巫城之败,欲要寻文舜复仇。文舜一听,刀目精光暴射,坐下骑着一匹乌骓宝马。原来文翰坐骑踏云乌骓已至暮年,难以征战,而文舜此下坐下龙驹,正是踏云乌骓的所诞。只见文舜一夹马腹,乌骓宝马一声嘶鸣,四蹄奔飞,行走如风,倏然奔向曹彰。曹彰见文舜杀来,不惧反喜,拧起巨剑纵马迎去。电光火石之间,两人交马应战。曹彰舞起巨剑横扫而出,剑气汹腾,随着巨剑横动射出。文舜倒身一避,随即怒喝一声,枪式陡出,如若游龙动荡,攻向曹彰。曹彰急舞剑迎击。两人毫不留手,气势遽然骤发,金龙、麒麟两面相势轰然而现。枪搠剑舞,碰响不绝。两军将士都看得惊呼不已,惊为天人。

    “文不凡这麒麟儿,果然不同凡响!”

    曹操看着,细目一眯,暗暗叹道。另一边,文翰亦是神情紧张,看得一阵心惊胆跳。与此同时,在另一边。姜维与邓艾杀得正紧,两人初次交锋,此下试探已过。蓦然,姜维气势一变,双目如泛金光,一头金鹏大鸟相势遽然而现。邓艾也不怠慢,纵声大喝,势若潮涌,一面三头六臂的不动明王相势霍然现出。随即,两人攻势更为激烈,大有杀个不死不休之势。

    此时,在唐军阵内。陆逊奔马赶出,面色冷酷,疾言厉色与文翰谓道。

    “陛下!此下大魏军中,除了年轻一辈外,老辈猛将多已战死。何不遣河东王、龙侯出战,一举而定乾坤!!大挫魏寇锐气!!”

    陆逊此言一落,文翰面色一凝。在旁的庞统,亦向文翰微微颔首,似乎在示意时机已到。关羽、赵云早就按耐不住,汹汹气势,如能惊吓鬼神,迸发而出。文翰心头一震,一声令下。关羽奔马即出,赤兔宝马虽已年暮,但却不减当年之勇。话说,关羽本望赤兔安享晚年,哪知赤兔脾性刚烈,竟多日不肯进食,还不断撞击马坊。关羽知得此事,明白赤兔不肯荒废余生,只好随了他这老伙伴之意。

    关羽奔马而出,霎时间仿佛风云变色,狂风聚起。魏军阵中诸将,无不惊骇。曹操心头一跳,正是不知所措。就在此时,在曹操身后一员老将,怒声大喝,纵马便冲。只见那老将,身穿恶兽重铠,一袭虎威黑袍,手提双戟,恶风煞然,正是曹操麾下第一猛将,古之恶来,典韦也。典韦大瞪凶目,策马疾飞,迎向关羽。关羽冷哼一声,飞马赶去,青龙偃月刀遽然挥舞,如见一条神龙摆动,骤劈而落。典韦立马聚起龙象之力,双戟挥出,如听得龙啸象鸣,挡住了关羽落下的青龙刀。那一声骤响,宛如天穹崩裂,吓得两军将士无不灵魂震荡。

    与此同时,只见赵云身骑夜照玉狮子,挺枪飞马而出,径直奔往魏军大阵,便欲来取曹操。曹操面色大变,贾诩亦是面色凝重,时下自军阵内恐无一人是那赵子龙的敌手。忽然,一声暴喝响起。只见魏军阵中,一员身穿赤甲大将,飞马冲出,提刀来迎赵云。曹操望去,脸色一喜,那将正是东吴降将丁奉也。

    且说曹操在出战之前,曾与吕蒙、丁奉等东吴降将承诺,若是他等愿竭力相助,赴以死力,将来江山一统,他可封孙权为吴王,将江东诸郡一并封赏。而此下孙权还有其孙氏一族家小,并兼一众东吴降臣家室都在荆州,受曹丕监视。若是吕蒙、丁奉等人有何不轨之心,孙权还有其家小必遭灭顶之灾。

    如此一来,吕蒙、丁奉等人虽是万般不愿,却还是不得不拼死作战,望能助曹操击败唐军,大魏能够早日一统天下。

    却说丁奉飞马而出,赵云见状,眉头一皱,也不多想,纵马赶去,龙胆亮银枪倏然舞起,便向丁奉刺去。丁奉提刀迎击,满脸恶煞,状若疯狂,拼死而战。虽如此,但赵云武艺高深莫测,丁奉又岂是其敌手。数十合后,眼看丁奉就要落败。突兀之际,又一大将赶来,正是昔日东吴大将吕蒙也。吕蒙挺枪来战,与丁奉夹攻赵云。赵云毫无惧色,忿然迎敌。三人好似走马灯般厮杀起来。

    于是两军阵前,各员猛将、天之骄子,各为其主,拼死搏杀,一时间却都杀得难分难解。文翰见吕蒙、丁奉杀住赵云,面色一冷,刀目暗怀怒色。在一旁的全琮看了,气愤不已,口中连骂不绝。

    “吕子明、丁承渊你俩叛国之徒,竟敢助纣为虐,实在是不知廉耻!!我与你等拼了!!”

    全琮喝毕,便欲出战。陆逊为表明忠心,亦拱手请战。文翰面色沉着,此时庞统却向文翰暗投目光。文翰会意,摆了摆手,摇首婉言拒绝道。

    “时下战局尚未明朗,且先静观其变。”

    全琮一听,顿时脸色一急,张口便欲说话。不过陆逊却暗暗以眼色阻止了他,心中暗暗叹气,遂拱手承诺。

第一千四百六十五章 幼龙先啸

    而又过了一阵,各处厮杀,渐已有五六十回合。各处战况尚且还是难分难解。

    大约到了晌午时分。两军皆起鸣金之号,各将皆战得筋疲力尽,皆有挂彩,纷纷而归,却都无力再战。

    这时,关兴引着一众麒麟营年轻将士赶来,厉声请战。徐晃亦奔马而出,拱手请战。文翰神色一震,与徐晃眼神交流,见徐晃战意盎然,决意坚定,遂下令教众人出战。徐晃领命,大喝一声,纵马提斧先出。魏军阵中曹仁见了,厉声一吼,飞马就出。两人瞬间交马,厮杀一起,斗得甚是激烈。关兴见状,冷哼一声,丹凤目赫赫发光,一夹马腹,奔马出战。魏军阵中朱然见了,在吕蒙示意之下,纵马亦出。

    与此同时,赵统、徐盖、钟会纷纷各提兵器,飞马杀出。又见魏军阵内,许褚之子许仪,奔马而出。张颌之子张雄亦随后出战。典韦之子典满,策马亦出。霎时间,阵前沙场风尘滚滚。关兴杀住朱然,赵统斗住许仪,徐盖迎向典满,钟会截住张雄。

    除了朱然外,大魏、西唐年轻一辈,各揪住厮杀。赵统使枪,许仪挥刀,两人如虎崽幼龙,拼杀激烈。另一边,徐盖挥舞大斧,典满拧起双戟,两人亦是杀得难分难解。而钟会、张雄那处,钟会武艺稍逊一筹,不过却凭着其灵智,屡屡诈过了张雄。

    且看关兴与朱然那处,关兴舞刀或砍或劈,攻势猛烈骇然,一刀比一刀强劲。朱然暗暗吃惊,本以为关兴与他年纪相仿,武艺相差无几。再加上昔年关兴、关索兄弟初经战场,关索便被潘平斩杀。至此天下间,皆说武圣关云长,后继无人,其子难成大器。因此朱然并无对关兴太过上心,却无料到关兴来势汹汹,武艺隐隐有压他一筹之势。朱然抖数精神,连忙奋起反击。数十回合后,关兴似乎力竭。朱然暗笑道。

    “原来这关安国只有三板斧的厉害!!”

    朱然眼光一盛,遂挺枪猛攻。关兴面色一寒,刀式渐渐凌乱,忽然朱然一枪刺过,在关兴的右臂带出一道血光。关兴险险避开,向朱然虚刺一刀,转马便走。朱然见状,那里肯舍。此下两军战况胶着,若是他能诛杀关兴,战局即变,必能立下赫赫功绩!到时,他便有更多的筹码与魏帝曹操谈判!

    朱然心头一定,怒声大喝,飞马就追。关兴拖刀而走,面色冰寒冷酷至极,丹凤目暗发精光。眼看朱然就要赶近,喊杀声遽起同时,挺枪便**关兴后脑勺便刺。哪知突兀之际,关兴气势骤起,一条青色龙蛟相势霍然而现,拖刀一起,倏然砍破了朱然的枪支。朱然面色大变,再回过神来,只见关兴满脸凶恶,如若与那龙蛟融为一体,举刀劈砍过来。朱然面色煞白无色,已是避之不及。寒光一闪,血花暴射,朱然当场毙命,尸首分离。关兴斩了朱然,凤目红赤,仰天张嘴咆哮,那龙蛟相势亦冲天而啸,与之呼应。关兴似乎要把多年的憋屈,所受的屈辱尽数宣泄而出,如蛟蛇化龙,惊骇八方。

    唐军阵内,诸将纷纷大声交好,皆被关兴这份豪气所染。文翰大笑不已,更是叫好不绝。关羽手扶美髯,那威严近乎冷酷的面色里,微微闪过一丝欣慰、喜悦之色。朱然被关兴施拖刀计砍杀,唐军士气大涨,各个高举兵器,嘶声大喝。正在阵前厮杀的魏将,除了历经百战的曹仁外,其余小将皆都心头大乱。只见赵统、徐盖纷纷奋起反击,杀得许仪、典满一时间措手不及。而张雄却似乎把不安,化作了狂暴,状若疯狂地挺枪猛攻,枪式杂乱无章,只顾一味进攻。钟会心起一计,连连避过张雄的攻势后,详败而退。张雄大喝休走,忽然钟会转身舞刀一砍,正中张雄胸膛。张雄痛呼一声,立即便摔落马下。钟会正欲去擒,这时魏军阵中的郝昭,却早已发觉不妥,赶来助战,暗放冷箭。钟会听得箭响,急眼望去,箭矢已到,哪里避得开来,箭矢正中钟会的右肩。钟会痛呼一声,亦被射落马下。两军阵前诸将,无不大怒,纷纷出阵厮杀。魏军、唐军各部人马蜂拥而去,各个战意昂然,奋力而战。赵云、关羽两人飞马狂冲,如两条神龙降临,在乱军内左冲右突,所向披靡,势如破竹,如入无人之境。文舜、邓艾、王双纷纷奔马而冲,文舜先往钟会哪里赶去,正遇着郝昭,二话不说,挺枪便战,口中舌战春雷,喝声叫道。

    “无耻小人!!看我取你性命!!”

    郝昭本欲来救张雄,顺道一同擒了钟会,却无料到遇上文舜这尊煞神。只见文舜枪抖刺搠,快得惊人。郝昭一时被杀个措手不及。这时候邓艾、王双一左一右杀了过来。郝昭哪敢硬战,勒马便逃。与此同时,前方不远处,一阵动乱,正是曹彰舞剑冲杀。文舜厉声一喝,教王双在此接应,遂与邓艾一同赶去。文舜、邓艾奔马飞赶。曹彰眼见两人策马杀来,毫无惧色,大吼一声,金龙相势轰然而现。突兀之际,一声骤响而起,响亮雄厚,正是姜维挺戟杀来。于是文舜杀向曹彰,邓艾拦住姜维。四人各自又再厮杀在一起。只见虎牢关前,两军足有百万之众,混杀一起,杀得惊天动地,地动山摇。

    且说赵云、关羽如若两尊不可触犯的无敌战神,于百万军中冲锋陷阵,无人能敌。忽然,在魏军大阵内,典韦飞马冲出,赫然抵住关羽。关羽终被挡住,四处魏兵方才回过神来,纷纷涌来厮杀。这时,唐军人马亦蜂拥从关羽杀开的破口突进。一片混杀之中,关羽与典韦奋勇而战,无人敢去靠近。只见关羽圣威骇然,神龙游转,宛如不可战胜之神将。又见典韦恶煞滔滔,龙象相势伴随左右,如若九幽魔王。两人刀戟骤碰,暴响不停,如若是神魔大战,震惊八方。

    另一边,赵云大有昔年勇破十万西凉军之威,身后紧跟着数千骑兵,赫然突杀,魏军阵阵溃散。就在此时,吕蒙、丁奉引军左右扑来。赵云面色一紧,正欲应战,忽然,在后阵内,陆逊、全琮奔马飞出,竟是迎向了吕蒙、丁奉。原来全琮适才有意出战,却被文翰婉言拒绝。陆逊看在眼里,心中了然,料到文翰是唯恐他等东吴降将,临阵倒戈,已至局势大变。也不知陆逊心里打得什么主意,此下与全琮一同赶来厮杀。赵云一见,心里暗有提备。眼看陆逊飞马斗住吕蒙,全琮杀住丁奉。吕蒙、丁奉皆是脸色一变,脸上暗暗露出苦色。这可谓是世事无常,除了全琮外,他等本都是东吴大将,值得托付性命的同袍,此下竟各为其主,拼死搏命。陆逊舞剑暴砍,招招欲致人性命,厉声喝道。

    “吕子明,你可识得我陆伯言耶!?”

    “陆公无需多言,事已至此,我等各凭本事罢!!”

    吕蒙压住心头苦涩,奋然而战。陆逊本就非吕蒙敌手,此下吕蒙全力迸发,立马落入下风。陆逊死死抵挡,口中又问。

    “吴王可还安好!?”

    “亡guo之君,寄人篱下,谈何安好!?”

    吕蒙心头一震,嘶声答道。陆逊亦是心头连起涟漪,这数年间他在西唐各地,见过各方百姓,无不真心而赞文翰为当世明君。西唐百姓富裕,皆因唐帝治国有道。而自从吴南被西唐而占,这数年内百姓皆分得土地,又得国家资助修葺家园,如今虽无西北繁华荣盛,但渐渐已得复兴,各行各业也纷纷开张打罗。吴南百姓无不感激,皆盼望唐帝文翰能一统江山,终结乱世。而经过这数年的光景,陆逊也下定决心,当以大义为先,天下黎民所望而先!

    “子明!唐帝治国有道,定能成为一代明君!东吴遭老贼所灭,国仇家恨,你岂能助纣为虐!!”

    陆逊喝声一起。吕蒙脸色连变,似乎大受打击,但又想到孙权、家小性命皆在他人手中,心头一紧,咬牙喝道。

    “莫要多说!!战罢!!!”

    而另一边,丁奉亦与全琮在激烈厮杀。两人口上虽互相喝骂,但皆不愿狠下死手。就在此时,赵云陡然纵马而冲,引兵向魏军大阵赫然突杀而去。丁奉脸色一变,急欲赶去截住,却被全琮死死缠住。吕蒙亦被陆逊杀住,脱不开身。眼见赵云望中路而突,魏兵皆俱其威,畏不敢前。赵云嘶声长啸,如若龙啸天穹,奔马飞去,无人可挡,杀到哪里便是一片人仰马翻。阵内魏将见状,连忙喝令弓弩手放箭截住。赵云挥枪舞动,舞得密不透风,被打开的箭矢,反而射死不少魏军兵士。

    此下,曹操已然退到后军之内,眼看赵云引兵突杀过来。曹操面色大变,忿然砸落头盔,细目尽是怒火,吆声喝道。

    “莫不成在西唐贼子面前,朕之雄军,都成了土鸡瓦犬耶!!?”

    一众魏军将士无不忿然,皆纷纷大喝,宁战死此地,亦绝不愿令陛下蒙羞。于是,后阵大军各个如猛虎恶狼汹涌而上,如惊涛骇浪般扑袭而来。赵云毫无惧色,大有乘风破浪之势,飞马径直突杀。在赵云军后,却是愈来愈多的唐军兵马飞扑杀来。不过魏军毕竟人多势大,赵云虽是勇猛,一时却杀不透千军万马。曹操见状,心头大壮,急喝军士擂鼓鸣号。左右两翼大军顿时望中央出隆合杀来,欲要将赵云那部唐兵围杀截住。

    就在此时,蓦然狂风大作,刮的正是正南大风。文翰面色一震,急庞统投去眼色,庞统会意,招摇旗号。霎时间,唐军阵内亦是鼓号齐鸣,而正于左右两翼厮杀的唐军将校、军士,无不例外,纷纷往后撤走。唐军忽然如此怪异,魏军人马皆是惊异茫然。忽然,只见唐军阵内两翼各处,队伍纷纷,各队人马推着一架架漆黑大炮。蓦然间,宛如霹雳连打,一道道轰雷声暴响不绝。魏军左右两翼处,赫然暴起一道道冲天光焰,炸得处处人丛暴飞而散,惨叫不绝。光焰四处卷席,魏军两翼死伤无数。这如若天威一般的光景,登时吓得魏兵大乱,不知所措。唐军趁势奋起冲击,无论大小将校,一并军士兵卒,汹涌突杀。魏军节节败退。而在魏军中央腹心处,赵云听得雷声骤起,精神大震,挺枪加快拼杀。曹操望着自军一片乱势,细目瞪得斗大,一脸不可置信、不甘之愤恨之色。贾诩急急策马赶来,与曹操谓道。

    “陛下,西唐贼军已出轰雷炮也。我军阵势大乱,恐难久继,若强硬而战,只恐伤亡无数!!”

    曹操闻言,猛地回过神来,虽有万般不甘,最终还是当机立断,喝令鸣金撤军。魏军撤军号角声一响,本就落于下风,被轰雷炮之威吓得魂飞魄散的魏兵,纷纷丢盔弃甲,抱头鼠窜,亡命逃亡。曹操急上了一匹战马,勒马就走。诸将拥护曹操,望大寨内赶去。赵云奋起冲杀,却被后军的虎卫军拼死挡住。同时,唐军各员猛将,奋勇进攻,攻势如潮,大举压上。魏军各部人马混乱而逃。唐军后阵擂鼓大动,号令诸军大举进杀。

第一千四百六十六章 银龙惊天

    眼看魏军被唐军杀得狼狈不已,在魏军营寨内,一架架霹雳车猝然而出。魏兵纷纷逃回营寨。而曹操亦在诸将拥护下,赶回寨内,满脸余悸。后方仍是喊杀声不止,各部唐军杀气腾腾,汹涌扑杀而来。就在此时,寨内各处纷纷响起号响。每当一处号响骤起,附近那处必有一阵阵霹雳暴响回应,却是摆放在各处的霹雳车在发射飞石。随着无数颗燃烧着熊熊火焰的飞石射出,纷纷落在人丛之内,虽无轰雷炮天威般的威力,但也是威力巨大。颗颗飞石砸落暴飞,尽无一例外,皆砸中了追袭杀来的唐兵阵内。

    此时,只见在魏军大寨某处高台之上,一少年郎,一身黄色长袍,双眸如流转星光,英姿飒爽。若文舜在此,定然能立刻认出此人。他便是司马昭也!司马昭居高而望,身旁站着数员兵士,随着司马昭令声一起,兵士便会各摆旗帜,示意寨内连营各处的霹雳车发射袭击。在司马昭的指挥之下,霹雳车大发神威,追袭杀来的唐军各处一片混乱。不少将士更是被暴射的飞石击中,摔落马下。曹操见状,神色大喜,疾呼叫道。

    “快!!快!!!传朕号令,全军复回而战!!!”

    曹操号声一落,诸将纷纷厉声大喝,率兵反攻。魏兵见唐军大乱,亦都精神大震,前仆后继地随之冲杀。文翰纵马引军正来,见得前军一片大乱,飞石乱打,自军人马死伤不少,顿时眉头一皱。庞统急急赶来,凝声而道。

    “陛下,这定是魏军霹雳车也。此下我军锐气已挫,所幸与魏寇尚有距离,可速速收兵,他日再战!!”

    文翰闻言,刀目一凝,立即厉声大喝撤军,左右将士急急各往通报。须臾之间,却是风水轮流转,轮到了西唐阵内响起了鸣金收兵的号角声。各唐军将士听得鸣金震响,不敢怠慢,纷纷指挥麾下部署撤退。魏军营寨内的霹雳车仍旧袭击不断,但此下各员唐军却展现良好的素质,并无慌乱急躁。后方大军迅速而撤,中路兵马徐徐随后,前方将士则各做准备,撤退间亦做出了搏杀断后的准备。随着西唐军渐渐撤出了霹雳车的射程范围,魏军大部兵马压上,司马昭亦停止了指挥。且见在唐军撤退的人潮人浪前,赵云把守前阵,眼见魏军铺天盖地地卷席而来,毫无畏惧,大有虽千万人吾亦往矣之气势,纵马挺枪,龙目赫赫,银光神龙相势遽然而现,舌战春雷,厉声喝道。

    “赵子龙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赵云一声喝起,如若轰雷炸开,正往前来追杀的魏军将士无不胆怯。曹仁在后见得,怒不及也,嘶声大叫催战,敢有畏而不战者,斩立决。于是一众魏将虽俱赵云之威,但也只好硬着头皮,策马引兵杀上。赵云一声厉喝,飞马突前,迎向第一拨人丛,龙胆亮银枪左挑右刺,枪影如若惊鸿掣电,顿时间一阵人仰马翻。数员魏将,纷纷被赵云杀落马下。赵云冲破人丛,立马转马望另一拨正斜刺里杀来的队伍杀了过去。赫然间,血花四溅,赵云身上龙甲染得血红,如若一尊杀神般又杀破一拨人马。各往杀来的魏将见状,皆吓得魂飞魄散,哪里敢扑杀过去。赵云以摧枯拉朽之势,辗转几番,从左边杀出,又从左边杀至中路,再从右路杀去,眼见自军人马撤得已有数十丈之远,便回马望阵内赶去。曹仁见赵云如此猖獗,哪肯让他轻易离去,急教乱箭射之。随着曹仁令声一起,各员将士纷纷拽弓发箭。赵云飞马飙走,身后箭矢呼啸不断,却都够不着。这时,姜维、郝昭两员年轻上将,奔马飞赶,倏然出阵,一左一右,各拽雕弓,瞄准赵云背心就射。霎时间,宛如听到鹏鸣雀啼,赵云心头一揪,猛地勒马转后,只见左边一头金灿灿的金鹏大鸟,右边一头黄光绚丽的黄雀大鸟。

    “雕虫小技,亦敢班门弄斧耶!?”

    赵云一声吼起,气势迸发,龙胆亮银枪遽然舞动,如同一条银龙窜跃。枪动间,仿佛与银光神龙融为一体。恍然好似见到一条巨大长硕的巨龙,张牙舞爪,先是击破那头黄雀大鸟,然后又以不可抵挡的威势,冲破了另一头金鹏大鸟。随之听得两阵‘彭彭’巨响,姜维、郝昭的迸发全力发射的箭矢,皆被赵云刺破。姜维、郝昭见状,无不变色,皆是一脸惊骇愕然之色。

    “素来听闻西唐常胜将军赵子龙,打遍天下无敌手,今日见之,此言不虚呐!”

    姜维心中惊呼而道。旁边的郝昭,亦是叹声而道。

    “如此人杰,实非我辈能及也!”

    眼见赵云策马归阵,率兵而撤。姜维、郝昭却无意在追。不久,魏军寨内又再次传起鸣金收兵的号角声。曹仁气忿不已,但事已至此,亦只能先收兵回寨,再做图画。于是魏兵亦撤,各回大寨连营之内。时值黄昏时候,虎牢关前,横尸遍野,昏黄的光芒照落,泛起了阵阵红光。那四周的尸体,皆是魏军、唐军阵亡的兵士,不过其中十有六、七皆是魏兵之人。

    且说魏兵回寨后,曹操一脸黑沉,召一众武将谋士于帐内商议。此下各将已各自统计完毕,纷纷来报。曹操听闻就此一役,折损了近八千余兵马,死伤将士近有数十人,其中朱然被诛,张颌之子张雄被擒。曹操听罢,顿时一双细目如似喷火。若非当时司马昭及时用霹雳车接应、反击,恐怕此役要折损将近数万兵马之多!

    虽然曹操此下麾下雄军,近有百万之众,但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命,家里有妻子孩儿,有兄弟姐妹!

    “西唐贼子这轰雷炮果非寻常,若不施计应之,恐难行以战事!!”

    曹操细目赫赫发光,凝声喝道。今日之战,虽然朱然之死而使自军先乱阵脚,而真正打破战局,使得其军大乱的却是那突如其来的轰雷炮袭击。若非如此,曹操相信,凭他麾下雄军之众,力挽狂澜,与西唐军杀个不相上下,绝非不可能之事!

    贾诩闻言,那蛇目般的眼眸发着阵阵寒光,沉声而道。

    “陛下所言甚是。今日所见,贼军所用的轰雷炮威力巨大,绝非人力可抵抗。正面迎之,恐是落个粉身碎骨。更兼,我等尚不知贼军拥有多少轰雷炮。倘若贼军足有千尊大炮,齐而发之,恐怕不需半日,我军便将伤亡过半,溃不成军,任由贼军宰杀!”

    贾诩此言一出,帐内诸将无不变色,脸上皆有余悸之色,想到今日那片片光焰,沙石飞扬,皆对贾诩的话深信不疑。曹操面色一凝,想到此,脑仁便不禁一阵阵抽痛。曹操痛得一阵呲牙咧嘴,忽然掀翻奏案,案上摆设彭彭落地。众文武见状,吓得勃然色变,连忙赶来看望。

    一阵慌乱后,曹操双眼血红,脸色似乎好了许多,令众人归位,数员兵士已将场面收拾完毕。曹操环视众人,冷声而道。

    “朕这旧疾,时不时会有发作,并不碍事。诸位卿家不必过虑。还有,此事绝不可流传于军中,以免军心大乱。若朕得知,绝不轻饶,九族尽诛!”

    曹操浑身杀气腾腾,此言一出,众文武不禁一阵哆嗦,反应过来后,皆明此中厉害,遂纷纷拱手称诺。曹操强忍头痛,转眼望向阶下一少年郎,微微露出笑容,凝声而道。

    “今日昭儿立下大功,若非你调拨及时,后果不堪设想。当应重赏!”

    那少年郎正是司马昭。司马昭一听,连忙作惶恐之状,谢不敢受。曹操摆了摆手,遂封司马昭为睿勇中郎将,黄金千两。司马昭再三谢过,方才归席。且说一年前,司马昭逃回大魏后,来到洛阳拜见曹操。曹操听闻司马昭带回极多机密情报,欣然大喜,又见司马昭才思敏捷,智谋多端,神童周易卜卦之术,也不知打的什么算盘,不顾众臣反对,竟一意孤行,纳司马昭为养子。当时,司马昭亦是惊恐不已,自然不敢拒绝。而经过今日一役,司马昭的活跃也赢得了一众文武的欣赏。

    曹操封赏毕,沉吟一阵后,忽然神色一沉,向司马昭问道。

    “昭儿,依你早前所卜卦象,不日将有足以影响天下大势的变故。不知可否确认时日!?如此朕亦可及时调拨,把握时机!!”

    司马昭闻言,重重颔首,遂取出六十卦,从而卜之。一众文武纷纷望去,皆有奇异之色。须臾,司马昭急急起身,拱手秉道。

    “回禀陛下,依这卦象显示,莫约还将有一段时日,短则七八日后,快则半月之后。到底何时而来,昭才微学浅,尚不能确明之!”

    “嗯!命理之事,本是缥缈难测。竟如此,那依丞相之见,当应若何?”

第一千四百六十七章 麒麟VS金鹏

    曹操扶须颔首而应,随即便把目光投向贾诩。贾诩神色一震,拱手拜道。

    “依老臣之见,西唐贼子今日胜得一阵,此下锐气正盛,更兼其麾下猛将如云,必将乘胜追击。老臣以为,陛下不可与之大动兵戈,且先以把守为主,养精蓄锐。若西唐贼子前来搦战,便拨小部而往,以拖延时日。待时机一到,陛下便可盛势出击,以我百万雄军之众,岂俱区区数十万唐贼耶!?”

    贾诩所言,似乎甚合曹操心意。曹操闻言大笑,颔首而道。

    “丞相所言甚合朕之心意!!”

    于是,曹操以贾诩所言,各做调拨。曹操似乎甚为疲倦,调拨已毕,便教众人散去。姜维、郝昭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露出浓浓忧虑之色。须臾,众人散去,唯独却只剩下贾诩。贾诩端然的面色上,略显几分悲怆急切,趔趄而走,拱手拜道。

    “还望陛下多多保养龙体,莫要强而为之呐!”

    曹操不知何时,已闭上双眸,淡淡答道。

    “文和无需过虑。朕无大碍。你退去罢。”

    贾诩轻叹一声,便拱手称诺,带着好似极为沉重的步伐,迈步离去。另一边,却说姜维、郝昭两人出帐,却是忽然叫住了司马昭,请其一同来到了姜维的帐篷。三人叙礼毕,郝昭坐在左席,司马昭坐在右席,姜维则坐在高堂正位。司马昭眼神炯炯,先是拱手向郝昭、姜维各做一礼,便是问道。

    “不知金鹏将军、黄鸟将军,请昭来此,所为何事?”

    姜维神色一凝,却也直接,颔首应道。

    “此下战情紧急。维也不兜弯抹角。不知子上可否明说,陛下口中那足以影响天下局势的变故,是为何事或是何物?”

    姜维脸色暗藏几分急切,因为他暗暗察觉到曹操的头疾愈加严重,若有万一,恐怕大魏难保。司马昭闻言,脸色微变,紧紧地望向姜维,似乎也看出了姜维的急切,叹声而道。

    “昭亦想明说。但陛下早前已有吩咐,此时绝不可泄露,否则便是满门抄斩!还请金鹏将军,高抬贵手,莫要再问了。”

    郝昭听了,面色一急,急喝叫道。

    “陛下龙体欠安,此下正是国家存亡危急之秋,司马子上,你岂可因一己私利,而罔顾国家大业!?”

    姜维听言,急急摆手,用眼色示于郝昭,然后便道。

    “伯道莫要如此。竟然陛下已有吩咐,想必自有其道理。不过不知子上可否告知,若待得这时机一到,我等有几成把握!?”

    姜维转首望向司马昭,眼神锐利,似乎欲要看透司马昭。司马昭一沉色,徐徐答道。

    “昭不敢贸然定论。但依昭所料,却是至少有五成把握!”

    “好!这便够了!”

    姜维听言,心头一定,遂拱手谢过司马昭。司马昭急急回礼,心中暗叹姜维此人谦虚有礼,处事稳当,不愧受曹操如此赏识,年纪轻轻,便能为军中上将。

    曹操似乎另有打算,这场足以确定天下所属的虎牢关之战,胜负若何,暂且未知。

    一夜过去,到了次日黎明。唐帝文翰,依从庞统所谏,率领各部大军,前往魏军大寨前来搦战。曹操听闻文翰率兵来战,却似早有预料一般,顿时各发号令。不一时,在魏军大寨连营内,各部魏兵纷纷而出,不过并无昨日那般雄壮,只有莫约数万兵马出寨。在魏军寨前七、八里外,两军对峙。文翰见魏军大部兵马尚在寨内,不禁眉头一皱,向身旁的庞统望了过去。庞统一眼便看出其中大概,拱手答道。

    “此想必是魏帝不欲与我军大动兵戈,故只遣数万兵马应战,若有万一,即而撤去,寨内兵马随之接应。”

    就在庞统答言间,忽然魏军阵内,一员身穿金鹏铠甲的少将,挺戟纵马而出,扯声叫道。

    “西蛮子昨日你等侥幸得胜,今日可敢与我斗阵耶!?”

    文翰闻言,速速投眼望去,正见那少将正是姜维也。庞统面色一变,甚是诧异而道。

    “大魏军中,论行兵布阵,自是以曹子孝最为精之。这魏帝即欲斗阵,为何不遣其出,反而派这初出茅庐的姜伯约!?”

    文翰听了,却是心中明悟,摇首而道。

    “非也。据令明所报,这姜伯约精通一奇阵。传闻乃是‘鬼才’郭奉孝一生所专研之阵,根据奇门遁甲所改,威力无穷,变化多端,不可小觑!”

    文翰话音刚落,身后关羽便冷哼一声,丹凤目精光烁烁,甚是不屑说道。

    “纵是百万大军,老夫亦视于土鸡瓦犬,区区竖子有何惧哉!?常言道以不变而应万变,陛下无虑,老臣亲率一队精骑,以寻常攻阵,不需片刻,老臣便可破之!!”

    关羽自恃神勇,却是以为只需引兵强而攻之,冲锋陷阵,便可杀破。文翰心知关羽素来睨视天下英雄,更别说将姜维这成名不就的小将放在眼内。不过,若是当场拒绝,却恐碍了关羽的颜面。就在文翰正是踌躇之时,其子文舜却是看出了文翰的忧虑,飞马赶来,拱手秉道。

    “伯父乃我西唐河东王,更兼又是当今武圣,那姜伯约不过大魏小将,与伯父相比,如若残星比之昊阳。小侄以为,伯父不应轻出,有**份。否则,纵是伯父赢了,却遭魏人笑话伯父以大欺少,弱伯父名头。”

    文舜毕恭毕敬,神情真切。关羽听了,甚是欢心。这时,庞统却暗笑文舜有急智,随即向文翰挤眉弄眼。文翰了然,连忙详装大怒,厉声喝叱道。

    “竖子不知礼道,竟敢在此胡言乱语,速速退去!!”

    这时,关羽却是扶须笑道。

    “陛下勿要动怒。太子所言是理。老臣以为,太子智勇双全,深通各家兵法,那姜伯约岂是太子敌手,何不遣之?”

    关羽话音刚落,对面魏军阵上,姜维又再连声嘶喊,数万魏兵一同叫嚣。关羽脸色一冷,便欲发作。文舜急忙拱手便是请战。文翰自然许之。文舜大喜,立马纵马而出,手挺青麟宝枪,举向姜维,嘶声喝道。

    “姜伯约你休得放肆,看我如何破你大阵!!”

    姜维见是文舜,心头一喜,暗道若能擒下此子,西唐必定军心大乱,自乱阵脚,唯恐文舜反悔,却又故意要用激将法诱之,凝声便应。

    “文子熹你非我敌手,速速退去,教他人来战罢!!”

    文舜闻言,脑念电转,便先起一计,故意装着怒极而笑,扯声喝道。

    “哈哈哈哈!!姜伯约待会看我擒你回关,看你这张狗嘴,如何能吐出象牙!!”

    “我却不信,你能擒我!休要废话,摆阵罢!!”

    姜维见文舜动怒,心里大喜,应声后,立马回阵。在姜维调拨之下,其部兵马迅速各依方位而列,摆出的正是阴阳**大阵。文舜见姜维阵势摆定,面容一凝,一时间竟是看得入了神。姜维自据于阳**中的甲寅之位,挺戟大喝,便教文舜过来冲阵。文舜看出此阵乃由六丁六甲大阵所改,却是不敢贸然进攻。这时,庞统飞马赶来,在文舜身旁教道。

    “太子此阵非比寻常,暗藏遁甲之道。若非臣得陛下所赐奇书《太平要术》,亦难看出究竟。此阵阴阳**,共十二方位,皆有猛将把守。若要破之,当将阳侧三位,阴侧三位,齐而破之。然后再各攻阳正、阴正之位。如此一来,此阵方能破得。不过此中变数极多,若有丝毫怠慢,必成死局也!太子不可贸然而举,不如暂避其锋罢了!”

    庞统不愧是天纵奇才,有鬼神莫测之智,后来又得之《太平要术》,方能想出破阵之法。不过依庞统的办法,实在是难于登天。就连庞统亦不敢轻率而破。不过庞统之言,却是激出了文舜的血性,只见文舜淡然一笑,与庞统谓道。

    “丞相无虑。竟已有破阵之法,何须俱之!?”

    文舜刀目精光烁烁,遂教人召来邓艾、王双两将,又兼麒麟营将士关兴、赵统、徐盖三人,加上文舜合共六将。文舜迅速调拨,各人各引一部精锐。庞统见文舜战意昂然,其余各将皆是精神奕奕,毫无惧色,心里一定,遂转马回阵,报说文翰。

    陡然,擂鼓大震。文翰厉声一喝,举枪便冲,关兴、赵统两将随之引兵望魏军大阵,甲申、甲午、甲辰方位杀去。于此同时,邓艾亦引兵而冲,领着王双、徐盖两将,望丁酉、丁亥、丁丑方位冲去。姜维眼见六部唐军宛如六条长龙一般冲杀过来,顿时面色一变,刚才又见庞统在阵前教说,不禁叹道。

    “这凤雏庞士元不愧是与卧龙诸葛孔明齐名之辈,看来却已是看出了破阵之法!”

    喊杀声震天而起,蓦然姜维神色一震,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暗暗又道。

    “不过!纵然你等有破阵之法,但要破之,恐非易事耳!!”

    姜维想罢,厉声大喝,各方位将士纷纷听令而动,整个阴阳**大阵瞬间仿佛转动起来。电光火石之间,文舜先是冲到甲申方位。镇守甲申方位的乃是姜维麾下悍将胡蒙!话说这胡蒙每日能食八斗大米,力大无穷,善使一柄狼牙大棒,威煞八方。此下胡蒙眼见文舜杀来,亢奋不已,怒声大喝,纵马便冲迎去。文舜面色一沉,气势迸发,挺枪望胡蒙咽喉便刺。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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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士谋介绍:
他,是一名孤儿。他,从小忍受着非人的训练。他,是一名特务,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身受重伤,阴差阳错地坐上了时空飞船。他被一个善良之人所救,当他醒后发现自己回到东汉末年,且距离‘黄巾之乱’,还有两年的时间。
他要生存,在这个‘权贵至上’的时代。他举上无亲,毫无背景,在这个乱世中步步艰难。但他有着来自后世上下五千年来的知识。他一步一个脚印,以区区白身,要在这乱世中谋取一席之位。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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