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安保队签约
在龙牙岛会所的大礼堂里,一百四十九名安保队员,坐得整整齐齐。礼堂里很安静,只能听到立式空调的嗡嗡声。
事先,他们已经把龙牙岛梳理了一遍,确认没有任何外人潜入的可能。这种看起来多此一举的行动,让每个人都有一种可能要发生什么事的感觉。他们目不转睛地盯着银幕前的伍坚强。
“同志们,大家在一起三个多月了,俺伍坚强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有一定的了解。你们过去是军人,现在还是军人!公司从没有把咱们当保安看待,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吃喝用的,哪一点不比军队里待遇高?”
伍坚强故意顿了一下。他满意地看到没有一个人窃窃私语。这三个月来的恢复性训练有效果了,起码纪律上有了保证。
“公司领导责成俺向你们通知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能解释为什么没有和你们签正式合同,为什么要像在军队一样要求你们。你们先看一下银幕。”
他拿出一个精制的密码箱,按了一个密码,从里面拿出一张光碟,放进碟机里。银幕上出现了一段段的视频画面。
开始时,安保人员一直保持安定,等出现伍大鹏的画面后,众人有了轻微的骚动。伍董事长他们谁都见过,来队里好几次了。可是伍董事长在年轻时候的样子他们可没有见过。直到出现伍董事长和其他四个年轻人,和两个古代人交谈的画面时,众人开始有些不安了。怎么回事儿?有人窃窃私语了。
伍坚强在心里叹了口气,当初他一样也有些慌乱。
他立刻抓住伍大鹏的一个特写镜头,按了定格。银幕上,伍大鹏年轻的热情洋溢的笑脸固定了。
众人立刻又安定下来,他缓缓地说下去:
“公司的领导们发现了一个办法,可以回到古代,同时还可以年轻二十岁。到了那面,咱们就是天下无敌,没有人敢他妈的惹咱们!再说重新活二十年哪,听得让人喜性。咱们还要杀他妈的鞑虏,谁叫他们屠杀咱汉人?”
他很轻松地说着,一点民族的顾及也没有。这里面每个成员都是根正苗红的汉人。有时,伍大鹏都觉得他有些要求过高。虽然为他们五个在招聘的时候,也注意过这个问题,可总不能查人家三代吧?
伍坚强坚持自己的做法,他认为什么知识分子,技术人员可以说怪话,乱嚷嚷几句,那没事儿。军队绝对不行,绝对要一个声音说话,一个思想考虑问题。
“公司把所有资产分成一百份,五个主要领导各占十份;咱们和其他员工一共占四十份,大家按人均分。剩下的十份公司留着作奖励机制。
当然,这只是起点,如果你小子立功受奖了,另行奖励。就是说,从你签了合同开始,你就是公司的人,也是个拥有公司的人。你不单单有工资拿,公司的效益就和你个人有关,那可不是什么奖金,而是你的分红。还有,咱们正式出发后,小日本会给咱们保险,保险要干嘛呢?咱出事了,小日本给赔钱,几十万吧。赔给谁呢?那看你在保险上写谁是受益人了。正好大家有机会好好全面体检一下。
好,大家开始提问,俺解答。”
副队长鄂玉喜第一个站起来,高声问:“队长,啥时签合同?!”
“等一会儿结束后,大家一起签字。你们可要想好,过去后可能就回不来了,只能在那边安家喽!如果不想签的话,公司不怪你,毕竟公司没有事先说清楚。只不过暂时先别离开岛,等别人出发后,自然有人来接你。还给你三个月工资的补偿,不亏吧?省得到时候哭叽尿腚喊后悔。给大家两个小时思考。”
大家轰然一笑,场面轻松起来。开始七嘴八舌地说起来。
“董事长年轻时很帅啊,有我年轻时的风采。”
“这肯定是董事长啦,你看没看那个画面,他们互拍的时候,都是用日本索尼的dv,二十年前哪有?而且画面没有经过任何后期处理-----”
“去,怎的不去,我他妈还总担心老了怎么养老呢,这下不愁了。”
伍坚强高兴地看到,没有用上一个小时,众人全都同意签合同。只是还有人为填写谁是保险受益人而纠结。这个说留给情人,那个说留给朋友。
伍坚强忽然想起了伍大鹏的话,他连忙说:“哎,大家注意了,一定填直系亲属,别整些旁的,否则公司代办时费老鼻子劲了。”
这一下子快了,每个人都认真地填好了各项表格并庄重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很久很久以后,当每一名穿越者去世,入土为安的时候,所有穿越者的合同,都在两名以上公司股份拥有者的监督下,焚烧在坟墓前,以慰英灵。
随后的十几天里,伍坚强欣喜地发现,队员们状态变得更好了,全员差不多都带着一种参与了某种神秘事件的骄傲感,训练训练再训练,这才是真正的我要练而不是要我练。他们都知道,除了公司外,只有自己一身过硬的本领才能在那个世界过得更好。
就连为即将到来的六百多工作人员搭建临时食堂,大家都积极参加。热火朝天的训练场面让人感动,同样的工作场面也很感人。
建筑材料是从菲律宾运送过来的,而运输船的驾驶和货物的装卸却是由队员们辅助完成。直让送货的菲律宾人莫名其妙。天下还有这样的保安,不收费来帮他们干活。
东达尔沃省的马蒂市到龙牙岛的交通工具是一条三百吨位的近海运输船,船每个星期来往一趟,运送各种生活物资。为了迎接八百多个穿越者,岛上增加了诸多的物资,现在一个星期一趟不够用。
退伍军人中有海军出身或原来是海边渔家出身的,建议说,安排一些队友上船帮忙,不要求完全学会运输船的驾驶,熟悉一下操作过程也是好的。
伍坚强大喜,连忙挑了一些队员上船,甚至连从码头上如何吊运、缷装货物都要试一试。
菲律宾的船员乐得清闲,大太阳下,看别人忙着,自己休息,真是一种享受。队员们嘴角带着一丝冷笑,心想,小子啊,现在我们多学点,你们轻松,到时候你们的祖宗都得给我们打工。
最为重要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八百多人将通过不同的组团方式和交通工具,最后齐聚龙牙岛。明天是最后一批人员上岛的日子。
先到的人没啥事做,就在岛上休闲,等后到的人。啥叫拓展训练和碰头会啊,就是个游玩。
十一月份是菲律宾海岛最好的季节,太阳不晒,气温不高不低。他们三三两两的在沙滩上漫步、戏水,还有的打起了羽毛球。闲得无聊的人去礁石边抓螃蟹,学着安保人员的样子,烤着吃。
在会所的小会议室里,五个好朋友终于再一次聚会。
首先他们听伍大鹏关于运输工具情况的介绍。五个人面前都有笔记本,所有资料都在上面。伍大鹏介绍到哪儿,他们就点开哪儿。
“主运输船名叫紫云号,是通过太平洋租赁有限公司,向日本租赁到的一艘一万吨载重级的散装船。一个液体仓库,三个干货仓库。还能承载集装箱。总长110.00m,型宽14.40m型深9.20m,满载吃水6.96m,载重量10380吨,其它内置设备你们自己看。
哎,要是那个虫洞能再大点就好了。这是条1980年的船,我租的时候日本方还打算要拆除它呢,这条破船一天要我四千美元,这还是干租,不带船长和船员的,不过船况良好,而且租金是运输完后结算。这种船型可真不好找,现在早都要淘汰了。此外还有一艘两千吨自行平甲板驳船,日方说可以直接在非标码头靠岸卸货,吃水才两米七,带自动升抬跳板,现在它们都停泊在上海港。
在国内,我们买了四条三百吨远洋渔船,花了一千多万真金白银。如果从日本方面货款买,时间上不够了。通过关系还弄到两条98吨级登陆艇,海军刚退役的,没有武器装备,但证照齐全。听大使招的技术人员报告说,武器没有,但原先的炮台和机枪架构还在。我估计到那面安装上李子山寨的加特林和三七直射炮没问题吧?”
李子强拍着胸脯说:“四架加特林,四架三七炮,我全都拆成散件分批运过来了,我会准备好的,到时候按照参数改装一下没问题。炮弹伍叔说已经向菲律宾的地下兵工厂订制了。”
“那没什么问题了。菲律宾这面我也租了一艘客货两用的运输船,一千多吨,叫贝罗斯――――――我改名叫紫水号了。其体数据也很详细。”
李子强皱着眉头说:“这个紫云号太宽了吧?到时候过不去怎么办?”
伍大鹏笑笑:“宽?就这个宽度才能装一万吨,你们上报的材料有多少?我简算了一下要三万吨!个个都是必需的,我们还是公布真相,设备如何带,带什么交给专业人员处理吧。”
宋士达说:“一定要了,明天开大会正是时候!”
孙德发轻声说:“是啊,那些设备种类之多,让我头痛,”
李子强斜眼道:“我怎么看我的机械设备不头痛?”
孙德发没心答理他。
“剩下的时间,我还请大家看一下我们的安保队的一些视频和他们做的两套行动方案。”伍大鹏建议道。
“两套方案?不是只有一套吗?”
“呵,呵,作为董事长,而且是执行董事长,我让他们多设计一套方案不过份吧?这也正好让我们推演一番。”
“大鸟,你真会使用权力。”
“那是啊,我是多年的寡妇,老手(守)了!是你们选我当董事长的。”
四个人一起切了一声,但又要遵守自己的选择,又接着一起探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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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穿越大会的意外情况
11月8日,所有人都到齐了。此时龙牙岛上总共810人,早到的人快乐无比,想睡就睡,想吃就吃,无一样物品需要付款,当然岛上也只提供基本生活用品。也无任何要求,只被告之耐心等待。直到最后一批登陆后,全体人员才得到通知,今晚七点在食堂大棚开会。
晚上七点,天色已黑。在数盏聚光灯的照明下,大棚里光亮无比。刚刚搭建的主席台上,并排摆了几张桌子,中间的桌子上躺着一只无线麦克风。主席台后面挂着投影银幕,看来一会儿要放影像。主席台上方挂着横幅,书有“汉唐集团成立大会”七个字,由于两边拉得不太紧,不仅松松垮垮的不庄重,还使每个字都显得歪里邪气。
伍坚强看着不舒服,急忙从外围喊回两个安保,让他们重新紧一紧。正忙乱中,伍大鹏等一行五人,穿着正正规规的夏季西装,排着队伍走进了大棚。开婚庆所的小刘赶紧播放运动员进行曲,五个人边走边对着六百多个人才们摆手示意,一时间,会场响应热烈。
五个人依次走上主席台,本来大家在嘻笑中,几乎没有人在乎他们的上台次序。
唯有王强细心注意观察这五位权力核心人物。
第一位上台的是伍大鹏,听说他是这一任的执行董事长;第二位是宋士达,听说是崛起公司的总裁,第三位是孙总,看来地位很高,好好跟着他干;第四位是建国安,听说主管农业投资,和自己完全不搭边;第五位是李子强,听说是矿业配件公司的。
当他看到李子强大大咧咧上台,不小心闪了一下,差点摔倒时,他和别人一样笑了,只不过他没有出声。
五个人在台上坐好,音乐适时地停下。
伍大鹏拿起无线麦克风,没有说话而是严肃地扫了台下一眼。众人顿时鸦雀无声,场面肃静下来。
两个安保人员终于把横幅重新绑好,每个字都端端正正。
“员工们,你们好,我是汉唐集团的执行董事长伍大鹏。”
伍大鹏的声音低沉而具有穿透力,虽然使用的是卡拉ok的麦克风,但众人听了不由得不端正自己的坐姿。这可是集团一把手。
“我们从祖国南北东西走来,经历过太多的风风雨雨,今天终于走到了一起,我希望这是一次高贵与高贵的相遇。适逢汉唐集团正式成立,先让我们鼓掌庆贺!”
伍大鹏放下麦克风,先行鼓掌。他身边的四位,紧接着鼓掌。台下的掌声更是热烈。
当掌声停下,伍大鹏巴拉巴拉讲了足有十分钟。前景,美好的前景,一一展现在所有人面前,连他的四位朋友都心旌摇动,这家伙不去搞传销真可惜了。
最后,伍大鹏掀开底牌。
“集团之所以没有与你们签定正式合同,是因为有个前提条件,只能让你们在此地知道,你们也只能在此地做出决定。”说完他轻松地一笑,示意小刘播放放映机,“请大家看几段dv。”
众人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有人还把一只脚抬起来,踩在自己的椅子上,一边嘻笑着和身旁人聊天,一边抠脚。
看着看着,众人安静了,随即又议论起来,特别是每当出现五个董事时,小刘都故意定格,放大一会儿,然后再放。
有人开始不断地问,“这是嘛回事儿?干嘛呢?”场面开始有些乱。
伍大鹏他们五个人对视了一眼,觉得到时候了。伍大鹏站了起来,慷慨激昂地把事实说了出来,重点强调年轻二十岁和拥有集团股份两点。
最后他动情地说道,“历史把选择权郑重地交给了你们,你们可以选择自己的道路。没有人代表你们,一切都是自己做决定------是重新回到你原来的日子,还是一起走,去一个新的世界,它也许很野蛮,也许有很多危险,可是,我们的实力会是最大的!”
伍大鹏一挥手,小刘在那边马上播放安保队员实弹训练的视频。
众人都很冷静,没有出现欢欣鼓舞,争相报名的场面。五个人几乎心中都沉了一下。
台下一个声音高喊道:“董事长,我可以不去吗?”
伍大鹏微笑着说:“当然,我们还赔偿您三个月的工资,包括出国的补贴。”
“这么好啊,可是我要去!”
台下的人轰的一声笑了,这是来找抽的。
伍大鹏也笑了,他不在意的摆摆手,问道:“没关系,不想去的可以先提出来。”
“董事长,我有话要说。”一个壮男人走出了人群。
宋士达一看心里一揪,这个人叫范大海,今年五十岁,是一个有丰富经验的船长,尤其是万吨以上货船的驾驶经验,是内定的紫云号的船长。他如果不去了,损失比较大。
伍大鹏微笑着说:“说吧,什么话都可以说。”
范大海走到台前,表情非常严肃:“我不是不去,我是问能不能带一个人去!”
宋士达一下子放松了。
伍大鹏好奇地问:“你要带谁?”
“我儿子,范伟业。”范大海一脸的伤感,说,“他今年27岁了,在他高中时,趁着我出海,他妈跟人跑了。他一个人在家就迷恋上了网游,不好好学,考上了一个不太好的大学;在大学也不好好学,整晚去网吧包宿,总是考试不及格要补考;毕业了,好不容易找了份工作,可是上班玩手机又被开了,现在天天在家里上网玩,哪也不去,小小的身板都没有我有劲儿。就这样还一天看这个不顺眼,看那个不顺眼――――――眼睛都高度近视了!
吃我的花我的,我都不心疼,可是他的前途在哪儿?小时候他拉小提琴在省里获过奖,他画的素描,现在还在少年宫的荣誉室里放着。多好的一个孩子啊,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操他妈的网游害死了孩子,我一定要带他一起走,到你说的那个那个------1649年,不就是穿越吗?我儿子天天看这样的小说,喜欢着呢!”
“太小了吧,他能同意吗?”
“小,我照顾他,绝不给集团带来麻烦。不愿意去,我一只手就能拎走他。我也不要什么公司的股份,只要让我带着他,我连房子都卖掉,买这次机会!”
“不好吧,孩子到时会怨恨我们的。”
“那也没事儿,跟你们学,骗他。他最喜欢日本动漫,这个那个看无数了,做梦都想去日本的秋叶原玩,到时候就说去日本跑船能带家属一起游玩,他肯定去,拉都拉不住!”
“不好吧,你还不如说先去菲律宾然后转运日本。”
范大海赞叹了一句,说:“对对,还是董事长会骗!”
伍大鹏尴尬地接受了这个表扬。
五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破格同意这个老船长的请求,当然股份只能算他和儿子是一份。至于卖房子买机会之类的事儿提都不提,有个好船长比啥都重要。
可是没想到的是,五个人刚松了一口气,一个女士又走出人群。她还没等别人说什么,就对着五位董事深深鞠了一躬,抬起头已是泪流满面。
她伤心地说:“我女儿二十八岁了,二十三岁那年因恋爱受刺激,患上了间歇性神经官能症。我本人就是一名医生,但我却对孩子的病情无能为力-----宋总和我谈话的时候,我没有说这个情况。因为这是我心中的痛,永远不想对别人谈起!
我没有钱,都给女儿看病了,家里幸好有老人照顾她,我才能出去上班。房子也只能留给他们――――――您说能年轻二十岁,我相信!它一定是真的,必须是真的!让我女儿躲过那场灾难吧!求求你们了!”
这回轮到宋总尴尬了,这位女士名叫乔美银,是他精心挑选一名外科医生。原是一家比较大型的工厂的厂医,技术相当不错。工厂倒闭后,在一家社区医院担任大夫,有社区医生全能性的特点。
下面有人激动地喊道,带上那孩子,带上那孩子!不少人也随声附和。
伍大鹏趁热打铁,手一挥说,“为了孩子不再受难,我们带上!”
会场又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这一次听上去,比刚才的真诚多了。
幸好再也没有人提及带孩子了。
一直像是在旁观的林唯圣,依然轻摇着折扇,若有所思地看着眼前的场面。
接下来,伍大鹏宣布散会,把合同书发了下去,让大家好好想一想,明天上午八点正式签为期十年的合同。
十年合同这条,是宋士达刚穿越回来第一次大讨论时提出的,本来他还想提五年,但考虑到实际情况,最终才提及十年。
“一开始,你离开了集团什么也不是,”宋士达解释道,“可是,随着集团的发展,最终还是让每一名员工觉得离开了集团啥也不是的话,这叫绑架-----”
“对,大使说得对,”伍大鹏赞同道,“表面上可能大家仍然团结在一起,但心里有了想法必然会产生内耗。再完美的契约精神也要有一定的时限,十年完全遵守集团里的规章制度,已经太难得了。”
“我愿意成千上万的工厂遍布神州大地。”李子强刚要再多来几句,就被孙德发打断了。
“停停,你说话的方式谁也受不了。多跟大鸟学学,人家连说一个小时的慌都不带重样的。你就会一样-----”
“哪一样?”建国安适时地来了一句。
“排比!”
“你们说你们的,别让我躺着也中枪。”
一轮残月静静地挂在夜空中。这一夜,龙牙岛上注定无人入眠。
王强一直在研究着合同书,并耐心分析着集团的各种规章制度。最后,他得出了一个结论,这就是一部具体而微的民法!
叶子鸿和苏离白已经成了好朋友。叶子鸿自从去学习高铁的名额被别人顶替了后,他在人生中头一次单独做出了决定,辞职去菲律宾!
当俩人得知是穿越后,兴奋得睡不着。
叶子鸿说:“美女女仆有没有?!金钱珠宝有没有?!”
“你真是太俗气了,”苏离白一脸的神往,“有,而且是大把。你要是说为了爱情和事业去穿越就三观正了。”
他们两个人也在研究合同,他们更关心的是合同里面有“允许个人自带不超过一吨的物资”这一条。他们正琢磨着如何能从别人那里换来更多的配额。
伍坚强领着一个安保队员,沿着海滩慢慢巡视着。
队员小声说,真他妈地磨叽。咱们安保队多爽快,说签就叭叭地签了。你看他们一个个的样子,留恋个**,矫情!
伍坚强说,你和俺似的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当然不理解他们了。这还是精心选的呢,要不还不知怎么个哭爹喊娘。
远处礁石上,一个烟头一明一暗的,不知是谁在吸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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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加快节奏,完成准备
第二天上午八点钟,除了安保人员外,所有人都聚集在食堂大棚里。看着一拔一拔的人认认真真地签了合同,伍大鹏五个人长长地出了口气,下面的问题迎刃而解。
五个人根据人才们的经历和表现选定了各个分公司的总经理。
分别是汉唐工业公司,汉唐化学公司,汉唐农业公司,汉唐医疗医药公司,汉唐电力及能源公司,汉唐通讯信息公司,汉唐运输公司,汉唐安保公司,汉唐财务公司,汉唐总务公司。当然这十大公司,是大而泛之的安排,人员分配不均不说,还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同时根据不同的专业,各类人才划入不同的公司,让他们自已建立部门。
一切的归类当然无法与现代工业体系相比,只求代表一个方向而已。
更明确的分工和细化,他们只能寄托于未来。
信息明朗化以后,各个行业上设备的整合加快了速度,而且更加合理。有关分配,运输,装卸等等事物,他们都交给了专业人士去争吵。
五个人难得地轻闲了几日。溜溜达达的,到这个公司去看看,去那个公司转转,或笑咪咪地听着好几个公司的经理在一起吵架。
诸多设备都做了调整。比如通讯信息公司放弃了小灵通通讯系统,而采用了87年日本出现的转发式无线对讲机系统。宋士达好奇地问通讯信息公司经理齐家生:“你原先不是建议用小灵通系统的吗?不要担心购买不到设备,影响了通讯才是大问题。比如你上次提的中型服务器我们很容易搞到了。”
齐家生做过移动公司的临时工,又干过手机维修店,还兼修电脑,对网络也比较熟悉。
他解释道:“原先我以为在一个偏僻地方建立通讯系统,就算时间长点也就是十年八年的,没想到是穿越啊。所以原先的小灵通的通讯系统根本不合适。它毕竟是数字通讯技术,一些关键件一百年内可能也解决不了的,比如手机芯片、电池、屏幕之类。而且在高温高湿的条件下,工作站的设备过大不说,还容易损坏,带多少备件能够?十年八年就全废了――――――”
“那这个转发式无线对讲机系统呢?”
“它的中转台耐高低温和潮湿,四台就可以覆盖五十平方公里的通讯范围。最关键的是,它没有使用cpu控制体系、贴片技术,全是插件,耐操性强。
单工对讲机呢,几个三极管啊,电容,电阻,扬声器,两节电池就能解决。而且这些配件我相信穿越20年内能搞定。所以我原先设计的小灵通通讯系统是扯蛋的。”
“单工对讲机?就是一个人说话一个人只能听,最后来个over?”
“对,可以凭我们眼下的电子技术,手工制造出来。而且零配件体积和重量都小,可以大量携带。坚持二十年没问题。”
还有金属冶炼的设备。第一个被踢出去的就是一百五十立方米高炉炉体外壳。工业公司冶炼部的部长原是一家乡镇炼钢厂的技术厂长,姓方名正国。
他和转到冶炼部的徐前明经过商量,决定放弃一百五十立方米高炉技术。一是它的炉体太占体积和吨位,而且它在穿越后并不实用,相当长时间内无法满足它对原料和燃料的需求。尽管它的产出量让人着迷。省下的吨位,完全可以用于轧钢厂的增加设备。比如换成一台有500吨压力的水压机就更合适。虽然它是我国五十年代的技术设备,可在穿越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用不着轧压直径超过一米的工作件吧?
范大海更是出了个好主意。他提出,把所有船只的舱底里除排水泵外,什么油水分离设备,污水处理等环保设备全去了,那个世界还怕什么污染?不仅为重新改提供了空间,又能省出吨位来。当年在日本港口没少为船底污水被小鬼子们罚款!他的主意,让所有船长们佩服,直呼没有想到这么多。
以上的例子是指各公司内部的调整。更多的还有跨行业跨公司的调整。
医药医疗公司与农业公司的食品加工部;运输公司与安保公司,电力与能源公司和总务公司纷纷把交叉范畴的设备做了统筹安排。
一个大的全面的总计划书有了雏形。
本来可以就这样等着最后的总计划书出台,可伍大鹏忽然又把其它董事们聚集在一起。
伍大鹏说:“根据我们制定的章程,每一名董事都有向董事会提出建议的权利。董事会也有义务给予听取或否决的决定。我首先是一名董事,因此,我有权利向你们提出我的建议,请董事会实行义务。”
李子强笑呵呵地说:“大鸟,你别那么严肃,怪好笑的。有事儿大家商量着来-----呵呵,权利义务的-----”
笑着笑着,他发现其他四个人都是表情严肃地看着他,没人说话。他马上也收了表情,一本正经地坐下。
伍大鹏的建议还是首先攻打热兰遮城,他先大概说了过程。
分两路,一批先在高屏河河口登陆或等待,屏闭附近的整个海域。另一批视具体情况北上,不给荷兰人任何准备,直接拿下。然后除了留守的必要人员,第一批大部份再北上支援。当然事先在龙牙岛上,还要全员进行军训。以便从中挑选一批民兵,来作为预备队。
“安保队已经设计过攻城的计划,一会儿大家再研究,”伍大鹏认真地说,“现在我细说一下拿下热兰遮城的后续情况------”
一个多小时后,伍大鹏全部说完了。
“你能确定当地人一定会听从于我们?”孙德发首先发问。
“外来的夷人他们都听从,同种的我们为什么不听?再说我们展现的实力要远比夷人更强大。他们都是从明大陆移民到此,应该更有见机行事的能力。一根筋的人可能早死了。”
李子强贫嘴:“对嘛!小尼姑,为什么和尚可以摸得,我阿q就摸不得。”
但这个幽默没有人共鸣。
宋士达说:“联合西班牙和葡萄牙,同时又暗中分化他们,共同打压荷兰和英国,还要又拉又打,这么复杂的情况我们如何驾驭?
“当然,我只是提出了我的路线图。我会做出更详尽的计划书,不过要到那边视实际情况而后定。”
“你刚才说土地分给佃租者,使耕者有其田,又说大力发展农场式经营,会不会有点矛盾?”建国安皱着眉头说。
“土地从来不是大问题。土地所有权给他们,并不是马上给他们。三年吧,头三年我们把现在开发好的土地集中使用,发挥我们现代化农业生产的示范性作用,三年后还给他们使用权。我相信,就是一条狗,看了我们操作了三年,也能学会经营农庄。我们不能总是自己去经营。”
建国安追问了一句,“你学日本的新农合政策?”
“借鉴了一些。我相信我们能建立起一个稳定的粮食基地,不会再让我们操心了。”
“对,我们完全可以控制种子资源。”建国安想了想补充说。
李子强没有参与他们的质询,因为就这一点他早就旗帜鲜明地表明了自己的观点。他正看着安保公司的计划书。
“太绝了,这都是谁想出的招,太黑了。这几百个催泪瓦斯扔过去,热兰遮城里还能呆住人啊!太黑了,我喜欢。”
“几百个只是计划。我给他们准备了两千个。都是公司从美国安保设备公司进口的,有朋友帮忙。只要他们从城里屋里地下室里出来,不投降就是个死。”
“好主意,那直升飞机是怎么回事?”
“吓唬人的。让他们往城外跑。暂时可能不会先用上。”
“好啊!要是能把我的加特林装上就好了------”
“你不是说重心配置不了吗?”孙德发好奇地问。
“大鸟不让我改!”
“去,我那是罗宾逊r44,我才学了几天啊!只能勉强飞起来,你乱改一气弄坏了怎么办?它是给我们哥几个最后保命的东西。”
众人最后通过了伍大鹏的建议。
两个星期后,军训和设备整合任务完成。
每个人都学会并练习了ak47和格洛克手枪的射击,甚至学得快的还能学会了迫击炮的瞄准方法和无后坐力的发射。消耗的子弹让伍坚强心疼,可这又是必须的。
很多淘汰的设备让众人眼红而又无奈,每一件都经过了多方的详细论证,可带可不带的原因非常有说服力。
就连所有货物的装卸顺序都设计好了,整个计划就是一个完整的推演剧本。各个项目完全有责任人负责,时间明确,步骤清晰。
所有人先放假回家准备个人私物,然后兵分三路行动。
安保队暂留在龙牙岛,他们的个人事物完全由集团代理。他们将在c日,就是穿越日前,携带着补充完备的武器设备乘紫水号北上与船队汇合。
另外两队,一批将在上海集合,随紫云号和自航驳出发。另一批将在厦门集合,随着渔船和登陆艇出发。最后统统在东沙附近穿越。
伟大的c日已经确定,就在2010年1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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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重头再来,我们是80后
在随后的一个月中,有的人员参与一些设备的改造,有的忙着自己的私事,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到了约定集合的时间,各方面的情况汇报到伍大鹏这里,在人员报道和设备改造方面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孙德发叹了口气说:“我心里一直怕出现意外------”
伍大鹏说:“我一点也没有担心。任何背叛都要有个成本问题,告密也是一样。告什么?告给谁?收获什么?”
宋士达说:“什么据群众反映之类借口,大家都知道其实是什么原因。所以我当时也同意大鸟的安排。”
“走了,啰嗦什么!”李子强催促说。
建国安和吴咏梅跟在他们的后面,慢慢登上了紫云号,没有人回头看一眼那座举世闻名的现代化都市。
原先那些公司安排的派驻人员,伍大鹏体贴地都把他们安排在第二批次去菲律宾,告诉他们等一个月后菲律宾那面条件好一些,他们再去。
由于航速的问题,安保队最先出发,他们携带着武器装备,乘坐紫水号悄悄从龙牙岛出发北上。
紫云运输船和自驳按时从上海港出航,向着菲律宾方向行驶。在预计时间内先和从厦门出发的一队汇合,然后一起迎接安保队。
一路上,三方不停联系着,以确定会面的时间和地点。通讯畅通,海况良好,上天给了他们最好的穿越机会。
完成第一次汇合后,两队按计划排好队形继续南下,一起去迎接北上的紫水号。
在紫云号的船长休息室。五个好朋友全都焦躁不安。
“他妈的,终于要穿了!”李子强来了句。
伍大鹏看了看表,“还有最后三个小时,目前一切都在控制内。无论是什么,我们都尽力了。”
“听天由命吧。”
时间一点点流逝,紫云号忽然响起了三声汽笛声。这是通知全队,马上要与北上的紫水号编队了。每个人都有些兴奋与紧张。
范大海敲敲门,推门而入。他恭敬地对伍大鹏说:“董事长,大家都准备好了。”
“好,我们知道了。每个求救信号都安排好自动发射了吗?。”
设定穿越剧本时,他们觉得留下一个悬而未决的事件更有作用。于是安排了一段情节,在穿越时,每一艘船都要发出“紧急求救,紧急求救,我们遇到了------”的信号,然后一切疑惑交给这个世界的人去猜测吧。
“除了紫水号,其他船都确定好了。”范大海认真的回答。
“嗯,按照计划做吧。”
紫水号不参与发报求救。
在他离开船长休息室的时候,建国安问道:“你的孩子呢?”
“他昨晚在他的房间里玩了大半夜的游戏,现在正睡得香。哈哈,一点儿也没有察觉。”
李子强面色郑重地走出了休息室,看了一下表,正好是清晨六点,太阳即将升起,此时远处的大海一片苍茫。由于降慢了航速,船头起伏不大。
他长出了一口气,举起手臂,打开了虫洞。紫云号按照计划,慢车滑行,顺利地穿越过去。它的船舷由于不可抗拒地晃动,碰到了虫洞的边缘,发出了无数耀眼的火花。
李子强根本不顾及穿越后的感受,他紧紧地按住那块金属,心中第一次向着上天不停地祈祷。同时,他拼命向船的后面跑去。
真好,自驳船加速过来了,紧接着是四艘渔船,两艘登陆艇也一跃而过!最后,紫水号也顺利过来了,但一瞬间船尾爆出一大团火花。
原本的深蓝色的虫洞随即变得极为淡薄,消失在海面上。
李子强听到身后有喘粗气的声音,他不用回头也知道,伍大鹏在那儿呢。
“大鸟,一切都在按计划走――――――”
“啊,李子,穿越后的第一时间,我突然有一种后悔的感觉。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为了自己的梦想,让这么多人同时冒险――――――”
“呵呵,你变多愁善感了。这就是你说的穿越副作用?现在什么都晚了,即成事实。你快点把衣服穿好吧,伟大的领袖永不后悔,不管他是对还是错。”
“回去的能量还够吗?”
李子强在裤兜里轻轻抚摸着金属块,悄悄在伍大鹏耳边说了几句话。伍大鹏沉重地点了点头。
几条船慢慢地向海岸靠近,停了下来。
伍大鹏拿起步话机,打开公共频道,大声说:“各位兄弟姐妹们,各位员工们,欢迎来到1649年!属于我们的青春,属于我们的世界现在开始了!”
五个人根本听不到,却似乎能感受到,每一条船上都传来了欢呼声。
船长们向他一一汇报了情况,一切良好。
伍大鹏发了第一条命令,除厨房外暂时停下一切工作,好让所有人都适应一下变化。
此时紫云号的甲板上,最先换完衣服的几十个男生女生,在来回跑着跳着,不知所云地喊着。
吴咏梅最先和一个女生互相小声说话,俩人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兴奋。
宋士达认出那个女生叫白洁。原是一名钢厂金属材料分析员,在新婚不久后因交通事故受伤,丧失了生育能力。夫妻感情不好,很快离了婚,一直单身。
宋士达还记得面试时,白洁平静地对他说:“我从不后悔离婚,只不过不幸活在把后代比爱情还看重的时代。其实这还是个具有农业社会传统的国家。我不恨任何人。”
两个女生快乐地说完话后,吴咏梅跑过来,扑到建国安的怀抱里,她依然还是个眼镜妹,脸上带着笑容,却又是泪盈盈的。
“好了,真的全好了!我得新生了!”
不知道谁领头唱起了歌,歌声让很多人想起一段悲惨的经历。那本来是国家用来安慰下岗工人们的,这时唱起来却别有味道。
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
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入风雨。
我不能随波浮沉,为了我致爱的亲人。
再苦再难也要坚强,只为那些期待眼神。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
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随着船队越靠越近,加入唱歌的人越来越多,许多人眼睛流着泪却大声欢唱。
吴咏梅没有跟着唱,只是有点不解。
“为什么要这样?”
“不需要弄明白。不过我敢保证,绝不会再让这样的歌从我们嘴里唱出。”
建国安轻轻拍了拍妻子后背,叹了口气。
半个小时后,紫云号的厨房通知大家来取早饭。
所谓厨房,只是甲板上的一个40尺可折叠平台用货箱。它的内部尺寸12.080米x2.126米x2.043米,里面装着新设计的组合厨房用具。
紫云号原先的厨房早就做了改造,拆了许多不必要的设备。现在那里面装满了生活必需品,保障穿越者们六个月内可以不从外界得到食物而存活。
同时厨房的工作人员也暂时住在这个集装箱里面,这像其它穿越者们一样。没办法,紫云号上的房间太少,只能给某些需要照顾的人物住了,比如女士们。
男人们挤一挤集装箱没啥,床垫足够多,航行时间也不长。甚至方便的问题,也因陋就简来解决。
伍大鹏等五人来到厨房时,已经在货箱开口处已经排起了长队。有人想让他们先排,五个人连忙摆手,老老实实地排在后面。
排在最后的李子强无聊地对宋士达说:“你总做起跳动作干什么?害得我总想按你肩膀。”
“怎么啦?我愿意。”
建国安回头小声插了一句:“李子,现在你还真没有大使有力气,连我都想和你试一试。”
“无聊!”李子强不予理会。
说话间排到了他们,一人一个不锈钢冲压饭盘,两样咸菜,两个鸡蛋,一不锈钢碗稀粥。
伍大鹏打量了一下所谓地组合厨房用具,问厨师:“师傅,这设备好用吗?”
厨师是广东人,叫何远清。普通话不错。他回答道:“好用极了。十五分钟能做好满足一百个人的稀粥。要是干饭啊,出的更多。我从没有想到还可以用酒精当燃料,看那火苗啊,炒菜肯定快。”
李子强插话说:“可别弄成龙牙岛上那种用铁锹炒菜的味道――――――”
“不会吧,我和那位厨师是两种风格。”
五个人和其他人一样围坐在甲板上吃。
伍大鹏问宋士达,“其他船上的人早上吃什么?”
“和我们一样,还比我们多了火腿肠。不是购买的,是我们食品厂自制。全是精肉好肉,偏咸了些,好存放。”
“今天上午全是他们出工,吃好点应当。”
一个小时后伍大鹏向几个船长下达了命令,“按原计划执行!”
船队开始重新整队,慢慢地向高屏溪的河口驶去。
通过对五个人带回来的水文资料和影像的分析,运输公司的港务部门决定把第一个基地建在河口的下方三公里处,起名为高屏港。
那里不仅有处天然的海湾,还可以借助高屏溪河口冲积的沙洲做天然的防波堤。在影像中,海湾有两平方公里大小。东北方向的沙洲若隐若现。是个登陆建港的好地方。
当然他们也考虑过夏季和冬季的水位差异,也做了好几手准备。
感谢yezhongye大大的慷概,好像上一章只有您打赏小子了,还好没有裸奔。
小子无力多说什么,只希望您能打赏一点点。
第三十五章 00后遇到了00后
紫云号放下一艘摩托艇,几个港务部的工作人员前去测量高屏港的详细水文情况。
孙德发跃跃欲试,想建议把海洋之心放下,也参与测量。他瞟了一眼李子强,却看见他正一本正经地拿着望远镜和建国安一样地观察海岸。于是压下了念头。
专业的测量还得是交给专业的人士,再说还有很多急需的设备要吊卸,怎么也不能先轮得上海洋之心。
“啧啧,这是多么荒凉的海岸啊!全他妈的是树啊!”李子强感叹着。
“所以我们先选这儿做第一个基地,正好能充分利用上木材。”
“现在开始,我的作用不大了――――――”
“哈哈,你怕没有存在感了?到时候你可要忙得要死―――――我好多农业生产设备可全靠你了。”
俩人正有一言没一语地说着,李子强的步话机响了。
宋士达急迫的声音传出来:“你们三个在干什么?!快到总务办公室来帮忙,我都要忙死了,你们卖呆儿玩!”
范大海最后一遍看了各项数据,一切安好。天气和海况比穿越前还好,按计划还有半个小时就要正式开始登陆了。他把工作暂时交给大副,独自去了儿子的房间。世界上,他只有儿子放不下。
范伟业还在沉睡着,粉嫩的小脸红扑扑的招人喜爱。
范大海轻轻把儿子凌乱丢在地上的衣服收起来,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拿出一套适合七岁儿童穿着的衣服,轻轻放在儿子的枕边。同时抓起儿子放在枕边的眼镜和香烟放到自己的制服兜里。他刚想亲亲儿子的脸,步话机里传来沙沙的声音。有情况了,他立即走出房间。
大副汇报,雷达显示,西北方二十海里有移动物。
范大海命令道:“继续观察,有靠近的举动就立刻拦截!二十海里,他们还发现不了我们。”
范大海拿出儿子的眼镜,想都没想就给折断了,狠狠地扔进海里。烟没扔,他还拿出一根点上了。这小子,烟的牌子比自己的好。他趴在船舷上,舒服地抽完烟又回到儿子的房间。
范伟业一般不到11点不起来的。
现在,他感觉自己正在做一个美丽的梦。
在梦中,他又回到了童年。出航回来的父亲总给他带各种好吃的,好玩的。甚至不再和妈妈吵架了,带他去草地放风筝,还是在游泳池中游泳?------还有自己的眼睛变得一片清凉-----要是睁开能看很远吧?可他决定先不睁开,让这美梦再长一点。
爸爸带着淡淡的烟味坐到自己的身边,轻轻喊着自己的名字-----还把自己的小手握在他手中-----
小业起来吧,起来吧。
嗯,老爸,我不起来,正做美梦呢。
范大海把儿子的小手,放到自己的脸上。
也许胡子茬扎到儿子了,范伟业迷迷糊糊地说,老爸,我恨你-----
范大海的眼睛湿润了,说,儿子,我知道。醒醒吧,一切都不同了。
范伟业猛地睁开眼,他真的看见父亲坐在他床前!他努力调整了眼睛的焦点,真是他父亲,而且是年轻得过份的父亲!而自己一切变得好小!
啊,他眼睛睁得溜圆,刚喊了一声,范大海把儿子抱在怀里,连忙说,别怕别怕,爸爸在这儿------我把原因讲给你听-----
几分钟后,范伟业恢复了冷静,他穿上七岁儿童的衣服,表情又变得冷漠了。
“你骗我去日本秋叶原玩,其实是为了穿越?”
“对,我认为你会喜欢,你不是特别喜欢看穿越小说?”
“喜欢看就代表喜欢穿越吗?你又不管我愿意不愿意就决定了!”刚说完这句话,范伟业的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大颗大颗的,很晶莹。
“我没想到你这么伤心------”
“谁想哭了!?我心里刚刚难受一下,怎么知道眼泪就直往下落呢!!”范伟业抓起被单捂住自己的脸,他的声音变得闷声闷气,“小时候,你叫我学小提琴我就只能去学小提琴,让我再去学绘画我就去学,让我去作文、英语、数学补习班,我哪个不去了!明知道我讨厌数学,还逼我去学理科-----你什么时候管过我的想法!”
范大海心里腾地升起一股火,我哪一点不是为了你的前途想!他刚要脱口而骂,但看见儿子小小的样子,哭得像个泪人似的,强压下火气。
“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学这些了------你自由成长好吧?”
范伟业深深喘了口气,说:“我不喜欢被强迫,从小就不喜欢!可你总是逼我-----还打我!”
“爸爸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们父子好多年没有谈这么多的话了-----”
“谁叫你说着说着就瞪眼睛!”
“以后再也不了。”
“现在是什么年代?在哪儿?”
“1649年吧?在台湾。你看爸爸都年轻了足有二十岁。”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我什么准备也没有!”说完范伟业又想要哭。
范大海连忙安抚他:“儿子,我带了好多你喜欢的东西。你不知道,我把咱家的房子卖了。有顶级配制的电脑,还是两部,你齐叔叔说好好用,够你用二十年的。各种游戏,我花钱找网吧的人下了很多,还有各种小说。对了,各种日本动漫片,还有日本女优的那个啥,我挺喜欢里面那个步兵装的,就是你小子常看的那个-----”
“啊呀,爸爸,你的表情真恶心!你怎么能偷窥别人电脑?!”
“无心的,无心的,以后我再也不碰你电脑了。”
“唉,可惜只能建局域网了。”
“那你以为你在中国上的是互联网而不是局域网?!”
“那至少范围也大一点啊?!偶尔也能翻墙的-----”
范大海蹲下身子,让自己的眼睛和范伟业的眼睛平视。
他拥抱着范伟业说:“儿子,过去的一切都结束吧!我们重新再来。你呢,先开始学认真叠好自己的被子,摆放好自己的物品,见到客人有礼貌,该称呼什么称呼什么,学会说请说谢谢吧。其他的不重要了。爸爸也重新开始学-----”
这时,有人敲门。是乔美银和她的女儿来了。乔美银是穿越者中少有的年轻二十岁后,反而丰腴的女生。原先那个愁眉不展,面目焦黄,身体干枯的女人,现在竟变得有些光彩夺目了。
范大海热情地请她们进来,热情地为她们倒上茶。
范伟业冷眼看着老爸的殷勤,又看了看原先那个听说疯癫了的女孩子,现在她也正瞪着大眼睛打量自己。范伟业不自觉地哼了一声,脸转向别处。
乔美银的女儿叫姜雪,她大大方方地对着范大海说:“范叔叔好。”
范大海也连忙拉过范伟业说:“快叫乔阿姨!”
范伟业不大情愿地说:“乔阿姨好。”
“小朋友真可爱。”乔美银亲切地摸了一下范伟业的头,范伟业想躲开,但自己好像反应变慢了。被摸头的感觉不太好。
乔美银忽然反应过来,说:“哈,范船长,我都忘了,这俩孩子其实不是孩子。对不起啊,范伟业。”
范伟业哭笑不得的没说话。
“乔医生,怎么说也是孩子,没关系。您这是有事找我?”
“真有事儿求你,我一会到岸上去做防疫检查。小雪一个人在房间我不放心,想让她和小业一起玩。小孩子-----年轻人在一起有话说,不会一个人乱想。我还听说您电脑里有许多游戏,小雪也喜欢玩。穿越时,我光想着带医药用品了。”
范大海和乔美银都去忙自己的任务了。
“你好,我叫姜雪。”姜雪大方地伸出自己的小手。
从来不会和女生交往的范伟业,现在也不会。
“呵,你也好,我叫范伟业。”他手足失措。
姜雪抓起他的小手握了一下,然后四处打量着。
“这是我第一次到男生的房间,可一点也不害羞,真怪-----你刚才哭了?”
“我哭不哭该你什么事?你不是因为失恋才疯的吗?还没到过男生房间?”
现在可以看出姜雪因为生气而脸红,但忍住了。
“哭,不丢人。我醒来后也发现自己抑制能力变差了,而且这么多年我伤害妈妈太多,所以我哭得一定比你多。我让妈妈带我来,就是想看看你的反应是什么样子,很好,我还是正常的。”
她说完后,突然扑向范伟业,狠狠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地说:“你要是再敢说我以前是疯子,我给你丢到海里面!我那是暗恋失败!不是分手------”
“啊呀,你放开我------”范伟业悲痛的发现,他竟然没有一个八岁的女孩子有力气。他进而想起自己在小学遇到过的强悍女生。她们可能都是天山童姥吧?
范伟业停止了挣扎,说:“你正揪着一个男人那,你想干嘛?”
“什么也没想,告诉你小子,以后再也不要提疯不疯的事儿!”
“好,我答应了。”
“你电脑里有什么游戏?”
“不知道老爸给我下了些什么。我现在的电脑什么都玩不了。”
姜雪玩着快乐农场。
玩着玩着脸有些发红了,她说:“对不起,我刚才脑子一热才那样的。”
“没事儿,我刚才还差点喊我爸来呢。”范伟业在旁边打着哈欠说。
“当小孩子真好,想笑想哭随性。就是现在用不上我们。”
“你是学什么专业的?”
“会计。你呢?”
“轮机工程。”
“哎呀,你还没吃早饭吧?”
“我从不吃早饭。”
“不行啊,我们正长身体呢。走,快去,食堂一定还有饭。”
姜雪强拉着范伟业跑出了房间。范伟业出门后甩开她的手,跟着姜雪后面走。
阳光开始刺眼了,他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这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睛真的是清凉无比,舒服极了。他看见蓝天无比的湛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带着海洋特有气息的空气无比的清新。清晰地看见远处海岸边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还隐约可见更远处的山脉蜿蜒起伏。这种感觉真好啊!
“壮观吧,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多船啊!”出身内陆的姜雪,更容易被海船震住。
范伟业扫了一眼海面,只不过是几条小吨位的船舶,没什么。
“范伟业,你快来看。听妈妈说,这是虫洞造成的。”
范伟业走到船舷看去,那金属的船舷被整齐地切削了足有十米长的外沿,表面光滑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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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一号工程
伍坚强和鄂玉喜在紫水号的尾舷观察着那处伤口。
太可怕了,穿越时,紫水号上每一名安保人员都听到了巨大的一声响,同时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全船都震动了一下,还发出刺眼的火花!
幸好只是把尾舷伸出去的一根吊杆弄断了,船身没有事。要是再慢一点……所有人都不敢想象。
向总部汇报的时候,紫水号船长轻描淡写地叙述了情况。当伍大鹏亲自呼叫伍坚强时,伍坚强也一直说挺好,挺好。但在心里大骂,他妈的,是谁把俺们安保大队放在最后的?!没了俺们你们就是一堆菜!
那根吊杆的断口亮晶晶的,像是被一把极其锋利的斧子拦腰劈开。伍坚强和鄂玉喜感叹着他们的幸运。
这时传来船长的呼叫,原来是帮忙改装的技术员乘小艇过来了。按照设计,他们要在紫水号上安装两门三七炮,原本还可以是高平两用的,考虑到这个时空的技术能力,高射功能去掉了。
工业公司曾按照紫水号的船型特点,设计了船头船尾各一门。但被伍坚强拒绝了。
“俺在军队时,没得到命令谁敢撤?现在有这么大的船,还想弄个尾炮干嘛?逃跑时候用?俺看过那面木头船的图片,哪个是对手?全安装在前甲板!”
技术员们论证了半天,也觉得他说得对,于是重新设计了炮架,在穿越后安装。现在他们正带着工具上了紫水号。
测量人员把各项信息陆续传回来,要开始行动了。
自驳船开始靠近高屏溪东南岸。在后来的世界里,高屏溪是屏东县与高雄县的分界河,冬季水浅而少,能露出大半河滩。夏季会随着暴雨而在短时间内形成湍流。
而现在的高屏溪在冬季仍是水量充沛,根据伍大鹏五个人拍摄回来的影像资料看,至少去年夏季也未形成湍流。看来是沿途茂密的植被起了良好的调节作用。
但目前,这些茂密的植被却是穿越者们的敌人。
他们手中有台湾的电子地图,但只是个参考,三百多年的地形地势变化太大。
在电子地图里,距离伍大鹏等人探索的高屏溪东南方应是东港溪,两条河水相距不远。但现在,仅从目前的测量看,应该是东港溪入海口更为偏东南了。
如果能从天空往下看,此时的场面壮观而有序。
紫水号先放下一艘小艇,带着十几个安保队员冲向海岸。虽然目视中根本没有人类活动的迹象,但该走的流程必须遵守。
紫云号连连放下四条动力艇,不断有人从改造过的舷梯下到动力艇上,然后动力艇划着白色的波浪线驶向河口的天然海湾。
首先上岸的是测绘人员,他们暂时被归到港务部门范围,陪同前往的是卫生防疫人员,乔美银是这个防疫小组的组长。
这里并不是穿越者们的主基地,所以第一波上岸时,其它女性不用跟着。
最后两艘随行的是充当劳动力的技术员们,不管他们原先是做什么的,当下全是普通的劳动者,配合运输公司的港务部门和总务公司的木业部门行动。
港务部门和木业部门的人马非常分散,有的在自驳船上,也有的两艘登陆艇上。
两艘登陆艇另有任务,其中一艘靠到紫水号边,接了几个安保队员后,他们并没有理会这热闹的场面,而是直接驶进了高屏溪。他们早在穿越前就设定好了登陆位置。
自驳船从甲板上吊下装配式浮动栈桥。
这种浮动栈桥来自日本,具有一桥多用的特点。它不仅可以串联成栈桥,还可以并联成浮动码头。如有需要甚至可以把自带的配重拆掉,拼成海上浮台或无动力驳船,参与打捞、海河岸运输或用于海面养殖。
它的内部是双层钢制浮箱,每块单元可承受40吨重量,而且每块单元内部都有不同的专用管道,可同时实现通电通水通油。只是价格贵了点,一块单元差不多一条渔船了。
在各个项目组刚成立时,港务部门的经理孙山,在上报设备名单上狠狠心写上了最少需要四块的要求。没想到集团老总伍大鹏亲自给他打了电话,夸他把设备结构和用途写的非常清楚,连他这个外行都明白了它的用途。
伍大鹏认真地询问他:“孙先生,这么好用的设备,四块够吗?”
“最合适的应该六块组合。不过考虑到价钱问题――――――”
“哈哈,没关系,我们有日本贷款。八块吧,不知道浪不浪费?”
日本贷款就不要还了吗?当时孙山没敢这么直接问。后来他才明白了一切。
根据测量,六块浮动单元串联足够从岸边通达到十米的海水深处。四艘渔船在海面上帮助拖拉着每一块单元,听从蹲在浮台上的工作人员指挥。浮台上的每一名工作人员都穿着橙色救生衣,在海面上非常醒目。
孙山紧张地站在自驳船的船头上观察。这是港务部门第一次在集团董事会面前露面,以前都是纸上谈兵。他相信不远处的紫云号上,那群靠在船舷边嘻嘻哈哈地看着他们工作的人中,五位董事一定都在。
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海况条件,这么好的专用设备,如果不能按计划完成,那才丢人,要是弄不好造成不良印象就太糟糕了。
此时的气温不过二十度,可孙山的脑门上却布满汗水,他不停地对着对讲机喊话,直到第一块单元顺利的摆放成功,狠狠砸下八个定位桩后,他心里还算松了口气。先行上岸的工作人员,四人一组,迅速抬来组合式斜坡,联到单元上,又钉下了六个定位桩,完成了先期固定。先期固定是最难的一项,就如拼图的第一块一样。先期固定好了,就能最大限度地减少自然摆动,
后面的单元体就容易串联了。
自驳船像其他的船一样,也经过一定的改造。上面不仅加装了简易吊车,为了平衡,也加装了小型打桩机。
当自驳船把最后一根定位桩打完后,一条90米长,六米宽的浮动栈桥出现在众人面前。它随着海浪在上下起伏着,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但是没有危险地左右摆动。成功了,而且时间比预定计划提前了1个小时!
穿越众们无一不高声欢呼。
这时,伍大鹏的声音在所有人的对讲机中响起:“同志们,我们见证了一个伟大的时刻!港务部门的同志们,不怕千难万险,在恶劣的情况下胜利完成了一号工程。向港务部门致敬!”
紫云号谨慎地靠到了栈桥边。开始吊卸属于这个分基地的物资了。操作吊车的工人虽然大多是临时工出身,但长期在一线工作,差不多人人手中有绝活。
第一个吊下的是翻斗车,它最轻便,用它作第一个尝试最合适。一位候在桥上的司机帮忙解下吊缆后,轻快地跳上去,然后小心地驾驶着,慢吞吞地开到了岸上。接下来就容易了。小型拖拉机,推土机,挖掘机,汽车吊都顺利的上了岸。
当最后一辆重型自行式采伐机落在浮动栈桥上时,浮动栈桥有了明显地起伏反应。木业部门的经理卢旺材坚持自己亲自驾驶,声称他刚参加工作时就是开这个的,经验丰富,这样的宝贝可不敢交到别人手上。
其实自行式采伐机械最开始出现于七十年代。这种机械是在拖拉机底盘上安装伐木头的圆锯,配以液压系统和起重夹抱树干的机构。当附加上打枝、造材或其它附属机构时,还可使其具有多工序作业的技能。
1990年,为了探索自行式采伐机械在我国林区的发展前景,我国曾从国外进口过两批这类机械。一批是由芬兰进口的,另一批是从美国进口的。
其中一批就落到了卢旺材所在的单位,吉林某林场。在林场试验使用时,发现它虽然开采量大效率高,但机械一次投资大、耗油高,提高了木材生产成本,经济效益低。配上伐木归堆机、抓钩集材机和装载机总共价格150多万元;单位耗油的价钱,赶上一百名临时工的工钱了!于是决定封存不用,这样刚刚驾驶没几天的卢旺材大骂不已。后来他熬上了场中层干部,知道了一些实际情况。当地的林业局共有一万左右职工,可同时待业的亲属有一万七千多!
后来他受到排挤,一气之下南下打工。在东莞的一家家具厂里担任管理人员,后来经济不景气停工了,他到处投简历的时候被猎头公司捕到,送到宋士达那里。宋士达任命他为木业口的负责人,让他根据黑标准自行组建部门。他还真是能干,很快组建成了。
宋士达让他上报设备时,他想都没想把这一套设备写上去,当然还有若干种油锯。
他笑嘻嘻地对宋士达解释说:“您想啊,您说过那儿地方到处都是树,随便砍伐,地方还平整。这林相条件多好啊,正好用上。一个这么大的木业部门,同时完成采伐、运输、加工,而您只给我二十个人的名额,还要迅速发展,这可真办不到。外行帮忙去伐木那是拿人命填,我们原先的林场再缺德都不敢用临时工伐木。顶多帮忙去枝打皮。再说,都是一机多用很随便改造的。”
卢旺材不知道,正是他最后的一句话打动了决策人的安排。他只是高兴,好啊,一水儿的日本小松产品,大到自行伐木机,小到单手油锯。
卢旺材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前方的栈桥,稳稳地把着操纵杆。耳朵听着自行式采伐机的履带与栈桥桥面的摩擦声。自行式采伐机随着栈桥的起伏行走,只要不是可怕的左右摇摆就行。终于,他也顺利地开上了沙滩。
看着那辆大家伙上了岸,伍大鹏等五人转过身。剩下的物资不足挂齿了。
“快点快点,把我们的海洋之心吊下去。在甲板上呆着没有存在感!”李子强嘟囔着催促。
“好了,好了,该我们的了。”伍大鹏举着手中的步话机下了命令,“三号吊三号吊,请把海洋之心吊卸。”
海洋之心是伍大鹏公开托运到上海装船的,全集团前台后台都默认了这一点,没有人敢多一句嘴,尤其是伍大鹏答应了所谓京城少爷的要求后。去吧,去狗咬狗吧。伍大鹏把自己摘得非常干净,一点点尾巴都没留。还又从美国弄到了他一直想弄到的东西。
海洋之心利落地放到海面上,位置很准确地靠在栈桥旁边。他们五个人陆续下到栈桥上,伍大鹏边走边冲着三号吊的位置伸出大拇指以示感谢。很有黑社会老大的范儿。
建国安小声对着李子强说:“看,任何事情要想打开局面,只能是大鸟这样的人行。现在不是你想要存在感的时候。”
到了海洋之心号上后,伍大鹏打开步话上的一个专用频道,大声问:“木业部门二组,请汇报工程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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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昂贵的简易码头
穿越者们选择的第二个登陆地点,是在河口上游三公里处,这是计划中未来的木业联合加工基地。当机械化采伐队打通通道后,两处能连成一片。
第一艘登陆艇靠岸。六名安保队员先行跳下。他们头戴美军正品pasgtm88钢盔,钢盔上挂着防蚊头罩,身穿07式丛林迷彩服,防刺背心,脚蹬丛林战靴,手中平端着ak47,大腿上绑着枪套,插着一把格洛克手枪。
根据条例,这些安保队员要先侦察一番,确保安全后,木业部门的人员和设备才可以上岸。
叶子鸿和苏离白在第二艘登陆艇上,他们远远看着安保队员上岸,装模做样地钻进密密的树林中。
叶子鸿说:“凭什么不发给我们手枪,连ak也不让我们玩?”
苏离白回答道:“按规定说,等我们十八岁成年后才能发。”
“那凭什么又让我们参加军训?”
“按规定说,每一名穿越者事先必须接受自保训练。”
“我们没成年,那凭什么让我们负责木炭和活性炭的生产制造?”
“按规定说,每一名穿越者都有为集团服务的义务和权利。”
“哪来那么多的规定?!”
“规定这东西,一开始你憎恨它,后来你发现你喜欢上了它,最后你会离不开它。”
叶子鸿想了一会儿,说:“靠,你别当我没有看过《刺激1995》!”
对讲机里传来了安保队员们发出的一切安全的消息,众人知道登陆开始了。
第一艘登陆艇上又陆续下来了一些人,用艇上的简易吊车,吊卸了一些物资,看上去是若干钢管和配件。这些人和物资是属于港务部门的,属于第二组。
计划中,他们要在此地建一个简易码头。
第二艘登陆艇也靠上来了,木业部门第二组的组长江城干净利落地跳了下来。冲着艇上的人们用力地挥挥手说:“赶紧的,先把油锯都吊下来。咱们要在三个小时内清理出个工作面来!”
七个壮小伙很快吊卸完毕,他们双手拿着油锯,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杀进了岸边的杂木林。不一会儿,杂木林里响起了从未有过的轰鸣声,无数杂木在吱吱的锯木声中一一倒下。无数只黑的,白的水鸟在树林的上空盘旋,发出凄惨的鸣叫声。其间似乎还传来江城得意的大笑声。一时间让港务二组的人呆住了。
“真他妈的疯狂!这是细杂木,一会儿看你们伐粗木还敢这样?”港务二组的组长钱守国小声说了句,又扭头冲着自己的手下说,“我们也要加快速度,小王,小张,你俩去他们的工作面挑合适的木材,小心点,别让他们伤着,我看他们不稳重。”
钱守国原是一家港务公司的港口设计人员,公司转制后,混得不太得意,想辞职不干,又不敢。偷偷地上网发自己的简历,结果被宋士达优越的条件吸引了。
他设计的是简易钢管栈桥。用直径120毫米的不锈钢钢管做立桩,桩间两米五,上部采用双横梁结构,下部斜梁焊接,构成三角结构,加强了码头的钢度和承受船泊的撞击力度。桥面采用一厘米钢板铺装。又由于它是采用突堤式栈桥结构,可以三面停泊船只,无疑大大提高使用效率。同时,它还容易拆卸,可重复使用。
它的关键之处在于栽桩配重。如果仅是为一般人员运送或重量不太大的物资,只用石笼栽桩配重既可,如果涉及到较大物资,就要做一些改动。
登陆艇上的简易吊车把一根钢管竖直立在三米深的河床上,另一艘登陆艇慢慢地靠过来,用同样改装过的打桩机重重地打在钢管上,到深入河床里两米时,一直观察着钢管刻度的钱守国立刻叫停
。万幸啊,幸亏河水流速不大,幸亏打桩要求的力度不大,否则保持钢管的垂直度就要让他们头痛了。
叶子鸿和苏离白不是来打酱油的,他们要协助港务二组的人清理木材。二组的小王和小张俩人挑选择了直径在8到10厘米,较为直挺的树木,用绳索拖到河岸边。他俩人手一把消防斧,清理枝条的干活。
“为什么不发给我们单手油锯?以前我用过的,很容易。”苏离白抱怨道。
“那是以前。你看你现在小胳膊小腿的,俩只手都用不了。不给你用,不是怕伤了你,而是怕伤了我。”
第二棵树拖过来了,俩人第一棵树还没清理完。小王和小张没有责怪这俩小孩子,看小孩子的年纪,他们还是标准的初中学生。
俩人觉得不好意思,不再闲聊而加快了速度。第二棵树刚清理一半时,叶子鸿突然把手里的斧子扔了。
“哎呀,手起血泡了!”
苏离白手掌也是磨得生疼,但不至于像叶子鸿嫩得夸张。考虑到他的出身,苏离白叹了口气,没说他什么。
这时,他们身上的步话机的公共频道里传出了董事长伍大鹏的声音,原来浮动栈桥铺好了。
本来钱守国的简易码头也算架设完毕,可是他还需要在钢板桥面上辅装一层8到10厘米粗细的树干,以增加承重力,毕竟计划中,他的码头要求可以通过十吨左右的货物。
他远远地看去,俩小孩子在那儿举着手玩。于是火了,窝工现象都是发生在一些意想不到的人身上。他连忙叫过来四个手下,卸货就让登陆艇上的人自己去忙吧,快一些把码头建设完工才是正道。
叶子鸿和苏离白就这样被赶走了。拿着单手油锯的四个壮汉大手一挥,像驱赶两个旁观的小孩子。其中有一个还喷着毒水,哪好玩哪去,掏鸟摸蛋去!
俩人沿着岸边闲逛,手里一人拎着一根树枝,随着抽打的草丛。
苏离白揪了一根草茎叨在嘴里:“靠,我好歹也当过厂长,像他们那样的工人哪个不对我客客气气?”
叶子鸿也学着他的样子叨了根草:“谁说不是?要还是在列车段上,他们看到我出入,那眼神哪个不是恭敬?过年过节时,求我弄票的,哪个不是点头哈腰?”
苏离白猛地挡住叶子鸿,一个野鸭窝出现在他们面前。鸭子夫妻可能早被吓跑了,此窝空留蛋四枚。
冬天野鸭也产蛋?!叶子鸿大惑不解。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这里的冬天能和我们那里比吗?”苏离白抓起四枚蛋,随手递给叶子鸿两枚,说:“等一会儿,我们找个地方烤着吃。不给那帮粗货。”
“嗯,不给。”叶子鸿向四处张望着。
河岸边到处是青黄相间的野草,密密排在一起的芦苇。远处是苍莽无际的森林。河对岸寂静无声,还暂时保持着亘古不变的模样。叶子鸿心中刚刚有了一种苍凉的感觉,但又被好奇心驱散了。
苏离白蹲在地上抠起了土。
“你在干什么?”叶子鸿也蹲下了。
“哈,这是很好的粘土,做土坯块做砖块都是好东西,比我家乡的都好。”
“土坯块干什么用?”
“我们的土木炭窑就用它了。保温效果比砖块的好,也比我们带的机械式的好。”
“那下雨怎么办?”
“外面涂抹上石灰就行了。”
这时河面上突然传来很大声的音乐:
我曾经问个不休
你何时跟我走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我要给你我的追求
还有我的自由
可你却总是笑我
一无所有
俩人站起来河面上望去,一条白色的豪华游艇向这里得意洋洋地驶过来。
李子强在望远镜里看见了两个小家伙,他哈哈大笑:“你们能想到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能在河边拎着树枝打草玩嘛?每一个人都变喽!”
建国安也笑着说,“当然,我们能放摇滚,人家孩子就能拎棍子。”
到了简易码头,五人非常满意两个二组的工作成绩。码头高出河面一米五左右,宽三米,钢管结构。还可以看到栈桥面铺装了树干来加固。
伍大鹏分别和前来迎接他们检查工作的两个二组组长握了握手,说:“一会儿运送蒸汽机设备没问题吧?”
钱守国差点拍胸脯保证了,“没问题。再加上五吨卡车也没事儿。”
伍大鹏看了看四周,已经清出了两千方左右的平地,所有这个范围的杂树,全倒在了地上,只留下树根了。场面一片狼籍。不过没事儿,等一会运来辆推土机就搞定了。
孙德发却忽然对桥面上的树干产生了兴趣,他摸摸闻闻的,叫了起来:“你们快过来,我们发大财了!”
众人莫明其妙,围了过去。
孙德发坐在了桥面上,指着四根并排用铁丝绑在桥面上树干说,“我怀疑它们是海南黄花梨!”
人群中有个伐木工恍然大悟说:“难怪我伐它时,很费劲,还有香味呢。它身上木瘤太多,清理时也费劲,要不是看它坚硬早劈了烧炭……”
啊,那是最名贵的鬼脸材料啊!黄花梨木本身含有杀菌特殊油脂,故很难产生病态,所以黄花梨木的瘤体可谓贵重之极。看看现在叫这帮子伐木工胡乱清理的,他们只要平整不顾及别的。太让人心痛了。
孙德发细心地抚摸着花梨木的伤口。他一点也没怪伐木工们,后世全世界也不过一万件黄花梨木家具。而且木材都要论公斤卖,一公斤一万不算多。他们如何能知道它呢?更别说见没见过这种树了。
“这栈桥要一千多万呢。”孙德发感叹着。
“孙董,我记得它们出产在海南啊?台湾好像没有过出产的资料。”建国安想了想说。
“那是后世的事了。明清时期大富大贵家庭很流行用它的,可能台湾也出过,只是没有记载或量少罢了……”
“也对,按气候条件来说,差不太多。”
木业部门二组组长江城说:“董事长,要不把它拆下来?”
伍大鹏说:“算了,一会就运来设备了,就让它发挥坚固的作用吧。如果再有这种树先留一下。不过要是影响我们的进度,再昂贵也照伐不误!”
感谢大大yezhongye第二次慷慨的打赏!谢谢您的好意。
祝愿我不要在裸跑了。
第三十八章 挽救海岸兰花
乔美银看到了一艘漂亮的游艇高傲地驶往高屏溪上游。她知道那是董事会的五位董事的专用艇。她不在意董事在还是不在场,只想尽快完成自己的工作,好快一点地回到船上。
她的女儿还在上面呢,有点不放心。但是她还要认真对待自己的工作,不仅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女儿。
她现在手里拿的就是从高屏溪水面下五十厘米处取的水样。举起来对准阳光平视,很好,目视中没有任何悬浮物。然后她将水倒入便携式水质检验仪的取样口。
三分钟后,一张小纸条吐了出来。尽管全是英文,但她看的十分明白,微生物指标和毒理指标完全符合国家一级水源水的标准。说实话可以比得上原本世界里的桶装水了。
不过为了更加安全,她还要作菌群测试,那样需要24小时后才能得到完整的报告。
她有点迷惑不解,给她的资料上不是说上游有原始居民存在吗?怎么一点也看不出有生活污水污染的迹象呢?
不过随即又想明白了,资料上推测周边流域最多不过五百人,以他们的生产力水平来看,或许更应保护他们而不是环境。
她回头对同伴马明,一个来自县级防疫站的临时工,苦拼了十四年都没有转正的检验员说:“小马,水质优良,但建议饮用开水。”
小马立刻把步话机调到工程指挥部频道,汇报了情况。然后他回头对乔美银说:“指挥部说,他们先给工人们提供矿泉水,大概中午的时候,简便的过滤设备和低压锅炉就能安装完毕。”
乔美银点点头。她看过相关的设备名单,认为那些设备非常适合为野外作业人员提供饮用水。甚至同时还可以为食堂提供蒸汽和为作业人员提供热水淋浴。
接着他们顺着河边寻找蚊子的幼虫孑孓。通过对死水源中孑孓的数量,可以推测出蚊子的密度。活蚊子他们已经捕捉了几只,想检测疟原虫抗原的类型,使用药物更有针对性,只能带回紫云号,那里有一间功能齐全的实验室。
小马和同事小赵一直在悄悄嘀咕,光看资料还真不行,谁能想到大冬天的,这台湾还有蚊子?小赵和小马一样都来自北方。
疟疾防疫是她们防疫的重中之重。在医疗医药公司刚刚组建时,重心就是它。疟疾一共有四种形式,间日疟、恶性疟、三日疟和卵形疟。让人悲愤的是,这些类型我国都有,甚至在一个地方交叉并存。万幸的是,最后一种只占百分之一二的样子。但同样给预防带来了天大的麻烦。
在出发前穿越者们人人都注射了多种防治疫苗,唯有疟疾疫苗被否决了。疟疾疫苗接种有可能降低本病的发病率和病死率,但由于疟原虫抗原的多样性,事实上效果不大的,最好的办法是预防。患病时,较理想方法是几种抗疟药联合用。还好购买了大量的治疟药,氯喹和伯喹既便宜又有效。
他们也精心观察过五位董事拍摄的所有视频,通过对环境的分析,结合董事们涂抹过驱蚊药霜后,并没有受到蚊子叮咬的事实,提出三种应对办法。
第一、野外劳动时,涂抹驱蚊药霜,同时长衣长裤,头罩防蚊网。
第二、破坏当地蚊虫生存环境。
第三、重点地区喷洒杀蚊药剂。
在医疗医药公司自带的各种不易得到的中草药物种子中,除虫菊也有。它被无数事实证明驱蚊效果非常好。
赵建国和马明两个小伙子自动地走到乔美银的前面。这不是巴结她是防疫组的组长,而是她在龙牙岛上给医疗医药圈子里的人留下了非常好的印象。
她总微笑着听别人的议论,说话温婉,全然没有中年妇女的那种犀利。再加上这些年来她为女儿的付出让人感动。所以虽然才几个月,但大家对她比较尊重。
当未来的木业、食品加工、轻工业基地的大部份设备被送上岸后,伍大鹏自动交出总指权力,而改由港务部门与木业部门、建设建材部门联合组成工程指挥部,岸上的一切由三方头头协做搞定。
工程指挥部是一个工地常见的帐篷式办公室,能迅速搭建和拆卸。由于气温升到了25度,里面的人把四周的帐篷掀起来,搭在架子上,使它看上去更像个棚子。三方的头头正对着一张简易地图指指点点。这是测绘队刚刚送回来的地图,以方便他们做基本规划。
测绘队深入内陆三公里后,通过定点测试,发现这一片区域是向东南方向逐渐抬高,坡度不大于十五度。再观察水文迹象,四处都没有发现有水蚀后特有的水线。他们派人匆匆赶回指挥部,送回了简易地图,其它人继续在安保队员的陪同下深入内陆。
“无论怎么样,这一大片什么岸生红树林必须清除掉!”
建设建材部门的经理王建国指着地图上的一片区域说,“我们根本绕不过去,太他妈密了,我们也不能把前进基地设在海滩上。”
王建国是某个建设中专毕业的中专生。那个时期的中专可不是后来的大批水货时期,当时很吃得开的。大型工地的规划设计、管理、指挥样样都通一点。
“清除掉后,还可以提供一定的建材吧?”孙山也点头认同。
俩人都看着卢旺材。
卢旺材说:“清除掉一点问题也没有,但指望它出建材不大可能,你们也看见了,岸生红树林天生就不成材。另外,靠河口的那地方留着吧,不好清理不说,至少还有阻挡海蚀的作用。”
众人取得了一致的意见后,各自向手下下达了命令。
海边红树林逃过了一劫,它们的兄弟,海岸上的受了灭顶之灾。
过去,卢旺材当自行采伐机司机的时候,总要受到间伐的约束,一马平川的平推想都不要想。可现在,集团领导要求他平堆,工程指挥部的同事要求他平堆,穿越者大众要求他平推!
他昂首阔步地跳上采伐机,麻利地启动开。在一片轰鸣声中,它伸出两只飞速旋转的电锯,在液压支臂的保护下,冲向了红树林。
按照顾工作流程,四台小四轮跟上,将倒地的红树拖出工作区,由后方的支援工作人员,打枝和挑选能用得上的木材。剩下的在海滩上特定区域摆放曝晒。
红树虽然不是红木,但是它的用处也很多。比如它的树皮可以轻易提炼出可染布而不掉色的淡红色染料,还可以精炼出医药品。直到最后,它们统统变成木炭或机制炭。
然后是两台推土机出马,将树根铲除,基本清理出前进的道路。后面就是四台翻斗车用装载的海砂砾铺路,使这条路更合履带式机械的通过。再横向清除掉所有的岸生红树,谁叫它们挡在穿越者们的道路上了?
看着自行采伐机冲向了红树林,孙山开始哼起了小曲。声调很怪,王建国没有听到过。
“这是什么歌?”
“看过《阿凡达》吗?人类向大树进攻时的伴奏。”
“看过,可我不记得有这个音乐。”
“计划书完成后,我的脑子里就响起这段音乐。我们带了海量的音像资料,你可以复习一下。”
“现在它们不是我们的朋友,而是我们的敌人。”
“知道,狗屁的环保主义。”
紫云号上发来了请示,第二波登陆者要求上岸。俩人商量了一下,同意了。
王建国还热情洋溢地来了一句:“让我们亲自动手建设这个新世界吧!”
“你在学校时当过学生会干部?”
王建国不在意地回答说:“干过,团委搞宣传的。没董事长那么幸运。”
“嗯,让大家都动动手吧。我过去只是打酱油的。”
第二波上岸的穿越众明显目的不明。
男生好说,统统砍枝条去,挑可用材去。
好几十女生就任务不明了,她们三五成群的,一会儿跑到红树林那去看看人类是多么有破坏力;一会儿又跑到砍伐枝条的男生堆里品头论足。更有甚者,还有好几个跑到铲除杂草的推土机那里和司机闲聊!
孙山有点恼火,按计划铲除杂草的推土机完成任务后,要立刻参与到辅建道路和修建前进基地的,现在刚刚开始就敢停工和美眉们聊天,找骂呢!
他拿出对讲机刚要喷,王建国马上叫停。
“你等一下,建董事的妻子带头呢!”
孙山认真看了看,真是建董事的爱人吴咏梅在那儿和司机聊着呢。
他想了想,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喊道:“各位美妹,各位美妹,现在刚上岸的厨房需要你们帮忙,正在劳动的男生们需要你们送他们饮水,来吧,发挥你们半边天的作用吧!”
吴咏梅阻止了正在疯狂破坏植被的铲车司机:“喂,小司机,你知不知道你正破坏台湾特有的海岸兰花?它们不是杂草!”
司机姓杨,名安山,是山东人,穿越前四十岁,一直在港口打工,叉车、推土机、吊车都能摆弄。高中学历,无牵无挂。
他正兴致勃勃地干着毁灭的事儿,却突然被几个眼镜女人挡住了。他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小司机?!
“喂,你快停车!”
杨安山下意识地停下了车,挡路的眼镜女气质不凡。
原本听惯了呵斥的他,首先要弄明白对方的身份再说,可现在却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是谁啊,耽误了老子的活你赔啊!”
“啊,小小年纪自称老子,等我找你们领导!”
杨安山听到领导俩字,找到了过去的感觉。
“对不起,对不起。俺刚才说错话了。您刚才说什么?”
“我说,这一片是海岸兰花群,后世极为罕见的,很珍贵,不要再铲了,你看你刚才都破坏一大批了。它开花可美了!”
“俺领导让俺尽快全弄干净,还有别的活呢!”
“防疫的要求是吧?没事儿,你快开走。一会儿我和你领导说。”
“那俺要先向领导汇报。”
“好的,你告诉孙山经理,海岸兰花不生蚊子。”
“那你是谁啊?”
“俺是农业大学老师,俺叫吴-咏-梅!”吴咏梅学着他的腔调。
杨安山没听出是学他的腔调,只是“噢”了一声表示听明白了,关上车门,把对讲机调扭转到他的领导那里,汇报了情况。
不知说了什么,推土机最后委委屈屈地离开了。
“哈哈,”吴咏梅向她的几个女伴伸出了v字手指,说,“幸亏我恶补了台湾当地的植物知识,要不然-----它们开花好漂亮的!”
女伴们也兴奋了,其中的白洁说:“真的?等夏天再来看,拍照先!”
这时公共频道传来工程指挥的呼吁声,这几个女生才嘻嘻哈哈地去帮忙了。
真心感谢我叫穆里尼奥、xuexiuluo两位大大的慷慨打赏,一个人写这么大的局面不容易。yezhongye大大,您已经打赏三次了,太多了。谢谢您的慷慨鼓励。
看盗版的朋友,您可不可以到网来,不花钱,一分钟注个册,不仅可以收了我,还可以当面骂我,这多好,我还可以给你加精。
祝愿明天不会裸跑。
第三十九章 炮艇和加特林
两艘登陆艇卸完货后,随着海洋之心号回到河口。它们同样要接受改装,要分别给它们加装上加特林机枪。登陆艇上原本的14.5毫米机枪当然不在了,但机枪支撑座还在,万向节也在。
林胜利原来是某军工厂轻武器车间副主任,下岗后,一直在一些小机加工厂打工。他和李子强是在猎枪吧认识的,那一阵儿,李子强搞自强式枪时,经常在吧里问东问西。而林胜利回复的最多,最后被李子强从河北成功地拐到长沙了。
一开始帮李子强搞土枪,他没当回事,又不是为了贩卖,纯是爱好。
他直接把李子强的酒瓶状枪仓给否了。土枪就是土枪,蛋疼地增加加工难度,还没有什么效果,不要被现代子弹形状误导,直筒子弹一样用。
可是后来又要加工三七炮、加特林,林胜利警告了李子强,别整大了。
李子强笑笑,说:“你放心吧,这都是菲律宾方面要的,你知道现在机加工生意不好做……到时候拆成零件分三四批运出去……”
三七炮实际上最简单,解决了炮钢就万事大吉,它的密封和击发装置好办,李子强也没要求用高低机。一个摇架,一个平衡机算是技术含量最高了。林胜利又否决了李子强使用高温高压管道的办法,这可不是土枪,只要是炮,对膛压都有一定的要求。他找以前的朋友,花了大价钱从一家早已倒闭的军工厂的仓库里弄到了四根。
李子强说:“还有没有了?有没有口径大一点的?花钱我们不怕。”
林胜利说:“拉倒吧,有四根就不错了。再多就出事了。你那家矿业集团要建军队啊!”
可是炮弹呢?用人工加工吗?
李子强说菲律宾那面解决。林胜利更加放心了,没有炮弹的火炮说成工艺品也是有可能。
加特林的结构可能是机枪中最简单的,可是李子强要求把电动机也整合上去,这就犯难了。滚筒和枪机的配合倒不算什么,关键是李子强说只能用的子弹,而且还要限定每分钟的子弹发射数量,给了个不大于三百发的要求。
当时林胜利立刻反对,三百发还不如用手摇!你多弄一个十多公斤的设备放上去,转速还没有手摇快,闲得蛋疼吗?!再说ak47的子弹对枪膛腐蚀性比较大,再快就伤害枪管了。
李子强立刻断了把加特林安到伍大鹏直升机的念头,也断了安到动力滑翔伞上的念头。头脑中,他抬着加特林怒射,身旁的子弹壳如注般倾泻的场景顿时化为灰烬。他爽快地承认了自已确实是蛋疼,同意了手摇式的设计。
现在登陆艇就是要到紫水号那儿接受改造。
伍大鹏等人登上了紫水号,两座三七炮早已经架设完备。宋士达看了后有些失望,这就是李子强口口声称保卫穿越者江山永不变色的大杀器?
整个炮管才两米七长,还是单管,总重量还不到两吨,就算是两座也很难给人威武的感觉,尤其是在一千多吨位的紫水号的衬托下。
他小声对孙德发说:“听说原先是人工降雨用的?”
孙德发说:“你别看它小,在这个世界范围内它是无敌的。有效射程八公里呢!”
李子强和林胜利正围着所谓的炮台转来转去。为了防震,底座与甲板加焊了一层两厘米厚钢板,底座是用特制的铸钢法兰,嵌套为圆柱型滚动齿轮槽,可以为三七炮提供三百六十度平射角度。
李子强拍着挡板骄傲地说:“我们第一艘炮艇诞生了!”
“好!”众人不管他分类正不正确,纷纷鼓掌。
宋士达也轻轻鼓掌,但眼神却看向远方。
一共有四艘渔船在远处尝试着捕捞,今晚的晚饭他早就放出话了,总务公司绝不会再提供中午那样的盖浇饭配矿泉水了。要一水儿的海鲜大餐!当然这要取决于渔船们的收获了。不过,从他们汇报的情况看,情况喜人啊!
渔一号的船长汇报说,他都不用打开电子扫描仪,本想湿一湿网就行,都是标配的新网,处女航不湿网不吉利的。谁知道一网下去,竟打上来三百多斤渔获!其他三条渔船也大同小异。
这四条都是拖网式渔船。没有购买捕捞量更大的围网式,是因为围网式的配备设备太多不说,还要一定数量的辅助小渔船和帮工。对在17世纪永远不缺渔场的穿越者们来说,综合效益不大。
宋士达马下下命令,让他们随意捕捞,先把自己渔船上的冷库装满。手中有鱼心中也不慌。
加特林更容易安装了。连电焊机都没用。各种参数事先都测量完毕,提前加工好了卡座。加特林的给弹方式是漏斗式弹匣,每个弹匣100发,上安装。整个加特林,用林胜利的话说,也就是他设计的这个弹匣技术含量高一些,不仅精铸,还动用了数控车床加工。
尽管加特林早都完成过试射,可是李子强非要再试一下,说,“谁敢保证它放到支撑座上后就没有变化?我要做这个世界里第一个放枪的人!”可他刚说完,远远地传来ak47的点射声。李子强懊恼地叫了一声。
伍坚强连忙接通侦察小队,那面回答说,在侦察回来的时候,遇见了鹿群,队员们误以为有埋伏,抢先开枪了。并汇报了周围二十公里范围无人群居住迹象的情报。伍坚强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才下午四点,也就是说两个侦察队放出去,在十个小时内搜索了二十公里区域,表现非常不错。这可是丛林地带。
伍坚强表扬了他们的成绩,并重点表扬抢先开枪的队员。
“对,就要以我为主,在敌境内,不怕误伤!”
伍大鹏向三叔投了一个赞许的目光,和众人一样动作迅速地站在李子强的后面。有人咨询过林胜利,这加特林的万向节只支持180度的角度。
李子强利落地压下弹匣,打开保险。得意地向紧紧抱团站在他后面的人做了个手势示意要开枪了。
他摇动着转柄,一连串的子弹向海面打去。林胜利没有像别人那样关心弹着点,而是用心看着加特林的机身,还好,颤动不大,说明蜗轮传动非常稳定。二十秒后,弹匣打光了,李子强意由未尽地多转了几下。
伍大鹏搓搓手,啊哎,真过瘾啊!刚要张口试射,伍坚强不干了,他说:“董事们,感谢你们视察工作!请作指示!”
伍坚强心里话,每一颗子弹都是用来保命的,可不由着性子让你们玩!
伍大鹏尴尬地笑了笑,说:“我代表董事会说两句――――――”
晚饭是在沙滩上吃的。各船只除了必要的留守人员外,都到了食堂大棚。食堂大棚完全是用挑选出的树干搭出架子,再搭上帆布就完活了。像这样的大棚还有三个,分别放着其他物资。由于只是暂放,所以因陋就简了。
此时,食堂大棚内充斥着新鲜树木的味道,连刚刚出锅的海鲜味道都压不住它们。
四盏明亮的电石灯在众人的头上呼呼做响,把棚内照得份外明亮。
灯光下,伍大鹏等五个人依然老老实实地排队。
“这一个得有200瓦的亮度吧?”建国安好奇地问。
“300瓦还多。要不是农村长大的,都没见过。”李子强得意地说。
孙德发努力闻了闻,还行,没闻到让人讨厌的乙炔味。这说明这几盏电石灯的机加工水平不错,封闭性能很好。
“那一次投料能维持多久?”伍大鹏插了句话。
孙德发接过话:“一公斤电石,一公斤水,三个小时没问题,亮度可调。”
李子强又说:“当初发仔把他的设计图发给我时,我差点乐死,他那是设计化学发生器呢,不是灯。看吧,我这一改,一盏灯满料时才五公斤重。要是按他的设计,十公斤都不止。机加工才是王道啊!”
“就是响声太大……”建国安有点遗憾。
“响声大?亮度低一点,声音就小了。”李子强走了过去,伸手开始调亮度。
伍大鹏问宋士达:“其他人员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等忙完这一拔儿,我们派人分别送饭。绝不会发生中午的情况。”
中午的午饭出了一点点情况。食堂由于也是刚刚上岸,就简单地做了盖浇饭。就近吃饭的人还好说,远一点的人有意见了。那盖饭的卤是肉加蘑菇配制的,不好意思,肉有点肥,卤也浓了点。等送到后,卤凝了,样子不好看不说,有点腻人。信息反馈回来,宋士达立刻安排食堂的人想办法保证木业基地的人能吃上热饭。
食堂的负责人何远清想了半天,提出送给木业基地一套简单炊具,这面送他们食料,让他们自己做吧。
宋士达听了直皱眉,说:“没有保温设备吗?连个保温筒也没有?”
“原先有啊,我在单子列过的。也不知谁最后给删了!”随后他又嘟囔了句什么,没听清。
宋士达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起来了,正是自己把所有食品保温设备删了,冷冻的倒是加了不少。
只能按照何远清的办法做。
何远清心里话,嫌腻味是吧?我给你们送去螃蟹和虾,清水煮,蘸酱油吧!何远清对一切质疑他厨技的人都有意见。老子当年也是开酒店的,要不是让县政府欠钱欠到关门,我能来这儿?
晚饭是水煮螃蟹和海虾,还有大锅炖鱼。渔船送上来的各种渔获中,本来还有十几条乌头。宋士达知道这可是好东西,在现在这个时空叫它乌鱼,荷兰人是要按尾数来收渔民税的,可见它多受欢迎。而乌鱼子更是珍品,好的要一万新台币一斤呢。
何远清说:“宋董,我给您来个清蒸吧,鱼籽再给您油炸一点,香烧酒烧我都拿手。”
宋士达咽了一下唾沫说:“大家都能吃上吗?”
“渔船上的人说,他们没准备好,只是随意捕捞的,数量不太多。”
“以后一定会有很多的!”
“那是一定的了,现在正是捕捞它的季节。”
“那么就一块炖了吧!刚开始就搞特殊不是好事。”
宋士达大义凛然地说。
感谢历史爱好者、yezhongye大大慷慨的打赏,尤其是yezhongye大大您已经第四次了,希望您暂时不要打赏了,别太费钱。
第四十章 关门打狗和放虎归山
出乎何远清的预料,高屏溪上游的木业基地晚饭吃的不仅是清蒸螃蟹和水煮大虾,还有烤鹿肉。
安保队的侦察小队回来时,误杀死了三头鹿,给他们送来了一头,另两头带到河口那面。何远清还没想好怎么做呢,木业基地则开始对付它了。
工人们三下五除二把鹿皮剥掉了,内脏收拾好了,做过伐木工的人对各种野味都熟悉。
四条鹿腿的小腿骨砍掉,用洗净的树叶包好,再用和好的粘土裹上,在两个地方浅埋起来。然后在上面架起了两个火堆,吊上两个食堂送来的大锅,烧起了水。一会就开煮海鲜。剩下鹿肉直接切成火柴盒大小的肉块,用盐卤上,倒上两罐子啤酒,又加了一些豆油,拌好放着。
在下午的时候,他们用挖掘机从河边取了几十吨的粘土,堆在平整过的土地上。
曾有工人问苏离白,说:“粘土是不是要醒三天以上啊?”
苏离白反问道:“你做过土坯?”
“在农村长大的谁没见过土坯房,我家乡现在还有很多人家住呢。”
“这是砖红性粘土,醒一天就行。要是打坯机现在架好了,直接打。”
“啊,那不行,所有设备都刚刚卸下来,光是安装柴油发电机组就费了半天功夫,其它的怎么也得三俩天。”
分给木业基地的是三菱柴油发电机组,这台三菱柴油发电机组主用400千瓦,备用410千瓦,六列缸,是个三米多长一米多宽,足有一米七高,将近五吨重的大家伙。为了暂时安放它,专门平整了地面,还专门为它搭了活动房。
苏离白看了后感叹,这是他看过的最大的柴油发电机了。叶子鸿认为他少见多怪,说:“你等着看主基地1000千瓦的柴油发电机后再感叹吧。”
下午四点钟,随着发电机的启用,这个世界上,陆地上,第一次用上了电。电力及能源公司的技术人员立刻坐交通艇回到分基地,至于拉电网的工作就交给他们自己了,分基地那里的安装工作才开始呢。
所谓的电网不是输电用的,而是防御。
他们直接用留给他们的裸铝线,挑合适的树干做支柱,再用绝缘子(陶瓷固定器)安装好,然后直接连接三菱柴油发电机组。当然只接相线,并且中性线接地。考虑到这个时代的突袭水平,应该没有问题了。
叶子鸿感叹道:“太吓人了,要是在原来的社会,这是犯罪啊。”
苏离白补充说:“谋杀罪,准准的。”
不用嘱咐不用交待,拉好后,所有人都离它远远的。
两个锅里的水滚开了。
有人大声喊:“哥们开饭喽!”
河里面也有人回应:“好咧,这就洗完了!”
叶子鸿和苏离白对视了一眼,这帮子人真是强悍,才21度的气温竟敢下河洗澡。看来他俩要在这二十多年中,第一次不冲凉就睡了。
钱守国走到他们面前,一人塞给他们两罐子啤酒,说:“有人开出条件,要用鹿肉串换你们的啤酒。”
电灯下,几个人正用削尖削去皮的树枝串鹿肉呢。
“不换,大家都是人均有份,换我们的干嘛?小哥我在迪吧里一个人喝过两打呢!”叶子鸿愤愤地说。这是把他们当小孩子骗!
“哟,把你能的。”钱守国骗小孩子棒棒糖的计划失败了,有些悻悻然。
远处传来江城的大笑声。他喊到:“来吧,大家分肉串吧。”
螃蟹大虾鲜美,烧鹿肉鲜嫩,幸好没做米饭,没人想吃。
篝火照亮了众人的脸,由于木材不够干燥,不时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声,无数点点火星不停地向着空中冲去。它们能照亮这如乌漆般的夜空吗?
众人说着,笑着,互相敬酒,伴着啪啪的开啤酒罐声,一片热闹。
最后扑灭了火,拨拉出鹿腿,打碎粘土后,一股鲜香迎面扑来。吃饱的人也还想再吃了。
叶子鸿和苏离白俩人都觉得啤酒有点劲大,他们反复看着啤酒罐。普通的青岛啤酒啊?
不知是谁突然唱起了歌:
为了生活人们四处奔波
却在命运中交错
多少岁月凝聚成这一刻
期待着旧梦重圆
万涓成水
终究汇流成河
像一首澎湃的歌
一年过了一年
啊一生只为这一天
俩人才想到他们已经不在原先的世界了。
晚上,所有安保人员都住到了岸上。一定要睡好觉,这是计划中设计好的,明天他们就要直扑热兰遮城,一百五十人要拿下它,占有它!
选择1月2日穿越是有原因的。台湾书店老板林唯圣提到了一个重要的信息,每年的1月2日这一天是荷兰人集中缴税和办各项登记的日子,想必热兰遮城此时正忙个不可开交,而往常打鱼的渔民也会聚集在那儿。但他不敢保证1649年荷兰人是不是也会如此,不过综合海况和农业后续发展等情况的考虑,这个时间点登陆一定比较方便。
岸上,在暂时搭成的四个大型仓库旁边,搭起了二十个行军帐篷。
伍坚强和鄂玉喜巡视完一番后,感到没有太大的问题,便带上第二分队长孙瑜上了海洋之心号。在那里他们做最后一次推演。
事实上,决议早都定下了,推演只不过是在反复检讨中探寻漏洞。
“啪”的一声,林唯圣收起了折扇,指着大员地图说:“我还是不太赞成第一套计划。何必全部扣下这些荷人呢?赶走他们即可!”
没有人回答,大家都在等着他的下文。
“我们只看到史料上写荷兰人在1626年在新港社传授荷兰语,又传宗教,同时又出兵帮他们征伐麻豆社,可能以为他们铁心跟荷兰人混了。不过也对,如果没有我们出现还真是会这样。但不要忘了,我们来了!我们比荷兰人实力大多了,放跑他们,他们一定会往赤嵌方向跑,还会向台北和基隆跑,这需要二十天左右。
台北宋氏家族的家谱里曾记载过,从淡水就是现在的台北,运货至大员要十二天,不过据记载是在1652年。所以打个折算他们十五天吧,我们完全可以处理完后续手段后,再从海面上封堵住淡水和基隆,或者他们的其它出路。新港社的人看到强大如此的荷兰人跑路了,也许刺激更大,也许会选择旁观,弄不好-----哼哼-----你们也知道,资料上记得很清楚,当郑成功打败荷兰人时,这帮子原住民是怎么对待教过他们的老师。”
当知道能够穿越后,林唯圣一直在做直接拿下热兰遮的计划。
当然,他事先绝不知道伍大鹏早就提过这个方案。笑话一样,真选择了台湾还能和荷兰人和平相处?他们连高山深处的原住民少交了一张鹿皮的税都大打出手!那么穿越过去后怎么能友好相处?向他们交税?
林唯圣清楚地知道,正是这一时期,荷兰东印度公司把这儿从一个转口贸易站转变成殖民地。所以他直接向董事会上交了自己的方案。伍大鹏当时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特别顾问的建议,并对他的计划感兴趣。
伍大鹏抚摸着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地问:“林先生,如果荷兰人退出热兰遮拉起一支队伍,先不要说打不打得过我们,不停地骚扰我们的话,我们可受不了。你知道游击队的厉害吧?”
林唯圣没有接过这个话题,却悠悠地说:
“我原来是一个普通的台湾人,一个愿意多想而少发言的人,我反感搅到意识形态领域中,可是,现在你们给了我机会,而且让我们年轻二十岁。我忽然非常想表达我的声音。
我要问,你们真信《地雷战》、《地道战》吗!?你们真信《游击队之歌》吗!?这些电影和歌曲我全看过也听过,发生地雷战、地道战的地点我都实地考察过!”
“哈,你是美分哪!那你们怎么被打到台湾去了?”李子强心里马上想到这一点,但强忍着没有说出来。
伍大鹏问林唯圣说:“那你的意思是荷兰人组建不了反对势力?”
“对,绝无可能。甚至可能还会被原住民们送回来。”
看来第二套方案的实施是正确的了。
他们准备了两套方案,第一套就是依靠强大的武力全面切断热兰遮城和西北方向的平民区,同时分兵乘登陆艇进入台江内海,在热兰遮城的东北方向登陆,再组织阵线,切断他们的赤嵌的联系,来个关门打狗。总共不到700人的军队,不足挂齿。
第二套就是他们现在正在检论的。
他们面前的地图本不是什么真正的地图,只不过是根据事先的拍摄资料,然后结合历史上一些关于热兰遮城的油画描绘而成,根本没有比例这一说。
伍大鹏说:“大家还有补充的吗?”
一直没有出声的伍坚强说:“大鹏,俺还是坚持原先的看法。还是正面打,什么分兵迂回侧击,俺可不敢保准成。只有正面打击才敢说百分之百。”
这个看法很有说服力。
众人都点头认同。林唯圣坦然接受了孙德发赞赏的微笑。
“好,开始实施第二套方案!”
伍大鹏的拳头砸在了桌子上。
在啤酒的作用下,叶子鸿和苏离白睡意很浓。刷刷牙睡了吧,用矿泉水刷完牙后,他们看了下手表才知道,现在只是他妈的七点半。
回到他们的帐篷,俩人放好蚊帐,钻进睡袋,本以为很快能睡着,可躺下后又来了精神。
打一局cs?
好啊!
俩人拿出笔记本电脑,登上了紫云号上的服务器,开始对战。
电台和服务器穿越前就架设完毕。通讯信息公司决定暂时完全使用无线局域网技术,至于无线有线混用技术,以后的看情况再说,反正设备带了。
每一台台式电脑都加装了无线适配器。同时运用的标准协议,在该协议支持下,可达到11mbps的网速。
中午十二点钟,当紫云号上架起十二米高的无线信号放大器天线后,顺利地建起了局域网,同时各部门也建起了oa办公系统,实现了资源共享。
叶子鸿频频被暴头,但毫不气馁,仍是应战。此时忽然有人加入,看名字是叫暴怒的小哥。此人加入叶子鸿方,顿时局面大改。苏离白被打得不想玩了,才知道叶子鸿是多么的有毅力。
你是谁?不知道我们是在双人对战吗!苏离白愤怒的问。
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看你虐人不爽。
你再不说,我设密码了啊,不让进。
就你那水平,你们两个也不行,这么土的游戏玩得这么烂!大叔!
靠,一直大笑的叶子鸿也火了,俩人立刻共同对付那小子。一连七局后,俩人也都不想玩了。
苏离白埋怨道:“最后一局你要是不乱丢闪光弹,我们就赢了。”
叶子鸿叹了口气,说:“这不是关键,是我专业级的电竞鼠标没拿来。”
算了,俩人几乎同时打了个哈欠,明天还要安装蒸汽机安装锅炉。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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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抢滩登陆
第二天早晨五点半。
在众多穿越者的目光中,全体安保队员在营地中集合,排着整齐有序的队伍走向码头,登上了登陆艇。随后一百多名充当民兵的穿越者也跟着上了紫水号,他们要做支援队伍。两艘登陆艇和紫水号向着大员出发。还有一艘打酱油的豪华游艇。
本来想办一个庄重的出征仪式,但是让伍坚强给否了。
“什么出征仪式,俺见多了,糊弄别人去送死的才喜欢搞这个。这是俺们的工作懂不?是俺们选择的工作!要不你工人技术员去上班也搞一个仪式?!别整没用的,俺们安保队会在热兰遮城迎接你们!”
白色的海洋之心又回来了!
游艇上只有伍大鹏、孙德发、建国安、李子强等四人及他们的特别顾问林唯圣。宋士达被大家强令留在了河口基地。从第一天的表现看,他这个大管家的角色演得很好,那么请继续。留给他们两架加特林,两门三七炮。大家都是年轻人,几乎人人发放了手枪,应该没有问题吧?
可不能被人抄了后路,损失一根钉子也不行。
董事会既然已经做出最终的决定,那么战场上的指挥权就全授给伍坚强了,他们只是旁观。
孙德发特意压低了航速,控制在12节左右,以期能够和船队保持一致,否则它冲到前面也没有用。
雷达显示屏里陆续出现了移动点。看来交完税的渔船开始捕鱼了。每年的十月份到第二年的一月份是台南的渔汛期,现在看来,已经有很长时间的历史了。
渔船不去管,商船坚决扣压。这是他们早定好的计划。
当这只船队昂首向大员航行的时候,许多打鱼的小船惊慌失措,拼命避开。拿着望远镜看眼的李子强轻声说:“跑什么啊?好好打你们的鱼吧!”
已经行驶一个多小时后,伍坚强不停地看表,现在只剩下最后的二十分钟,即将到达热兰遮城。
沿途遇到的只是渔船,没有一艘商船。
他脑子里不停翻动着看过无数遍的资料,这一期间正是前往巴达维亚商贸的高峰期,怎么沿途看不到呢?全是渔船?有阴谋吗?
在现代不起眼的船队,但在1649如妖魔鬼怪般存在的他们,奋力前行。就像是几个小流氓冲进正在放学的学生人流中一样肆无忌惮,全然不顾学生们吱哇乱叫地躲避。
快一些到达热兰遮城才是最关键。
欧沃德总督在办公室里接见侍卫长官哈珀。
“哈珀先生,我改主意了,我们不允许大明商人前往巴达维亚。我们用糖和稻米还有鹿肉和他们交换,必要时可以动用税金。”
“尊敬的欧沃德总督,我们稻米才刚刚够用-----”
“是的,精明的哈珀先生。你们上任总督算错了一个概念,他只规定了王田上交百分之五十的佃租,而忘了计算佃家收获的百分之五十中应加收什一税。
还有,告诉塞尔文那个家伙,别总想着勒索可怜的渔民,他们都把乌鱼按尾收税了,已经完美无缺,让他把一部分精力放到陆地上。大明人真是可爱,他们总想办法开垦土地,让自己多种点农作物。让塞尔文等他们收获时去收税。这样的话粮食可能够用了。”
“好的,总督先生,如您所愿。”
“还有,告诉那个写日记的家伙,别写我们的一些小毛病。1646年,我们一个可爱的士兵只不过抢了他们一只羊,他都要记下来,这太可笑了。下次不要记这些,要多写我们如何帮原住民过上文明人的生活,接纳走投无路的大陆明人,让他们可以平安地活着。”
“好的,我通知完那些商人后,去找科莱尔。”
自从欧沃德总督上任后,热兰遮城每天早晨七点都要举行正规的开门仪式。
开门仪式在第一层城堡中间最大的城门口处举行。
三十二名士兵,分别是二十八名火绳枪手和四名长戟手。他们头上的铁盔和身上铠甲明亮,排着整齐的两队,在肃穆的长号声和军鼓声中,迈着军人的步伐走出城门,然后自动分成两排立定站好。
第一层城堡的城墙上和位于东北方向的第二层、第三层城堡的城墙上,也有三百名士兵分别排列成三队,来回巡视。
如果碰巧,某名士兵的铠甲能把早晨的阳光折射到很远的地方,刺人眼目。
那位于第三层城堡的总督办公室房顶上,立着一根足有十米的木杆,上面挂着一面带着公司标志的荷兰三色国旗。
在清晨的微风中,它轻轻飘扬,带着一种骄傲,更带着一种威严。
每到这个时候,那些围在门口等着交税或办许可证的明国商人,眼神更加地恭敬,说话时表情都带着恐慌。就连在热遮兰城前广场上,远远旁观的原住民都要不自觉地向着城门处的士兵鞠躬。
傲慢无比的哈珀缓缓走出门口。他大声地向人群宣布总督的命令,传译员也大声地翻译。人群中的商人们开始有些骚动,想把他们的货物全都吃下?!
哈珀凶狠地观察着他们的表情,想看出是哪一个人敢露出反抗的神情。
忽然,远处有人大喊大叫,开始东奔西跑起来。
想反抗吗!哈珀第一个反应是愤怒,他立刻抽出配剑,跳上了旁边一块石头上,想弄清骚乱的缘由。
天啊,他也想大喊。他看到了三艘怪船正气势汹汹地向着热兰遮扑来!
二十分钟对伍坚强来说像一年那么长。
当终于到了热兰遮城对面的海域时,他心里一阵地乱跳。一眼扫去,首先看到的是五艘高桅大商船正停靠在码头边,船帆全都落了下来,像裸装出浴的美女。看着它们高高地桅杆,哈哈,全是商船啊!
几乎所有人都有点骚动,大家都恶补过这一时期船只的特点,几乎都能辨认出船型。
没有大型战舰,只是四艘不足五百吨样子的夹板船,它们身上的炮窗虽然关闭着,但甲板上的火炮告诉了别人,它们是战舰。它们的船帆也都落了下来,像是四只鸭子聚堆靠在码头岸线边。
他们八百吨级的战舰去哪儿了?也许正在基隆或者淡水吧。其实还在的话就更好了。一锅端了,省得费两遍事儿。还有六艘一看就知是中国古船。两艘福船,四艘广式商船。
伍坚强看着那座城,一点也没有陌生的感觉。甚至在梦中都多次出现它了。
他郑重地拿起步话机,喊到:“陆1,陆2,按计划登陆!”然后冲着紫水号船长摆摆手,示意他将船头对准那四艘战舰。
“炮位准备!作好随时发射准备!”
陆1遇到了点麻烦。当它按计划冲向热兰遮城的西北方向上岸时,水位比资料给他们的要低,这就使得他们上岸的距离超过300米。
鄂玉喜拍拍陆1船长的肩膀说:“没事儿,当年我打仗时参谋们给的地势图经常不准。”
他用力挥了一下手臂,喊到:“兄弟们,走啊,去会会荷兰士兵!”
他和兄弟们一样都戴着墨镜,不是为了装逼。而是此时阳光正从热兰城的方向照向他们。
弟兄们开始向下跳,没有想象中的机枪子弹扫射,也没密密麻麻的铁丝网。
喊完话后,鄂玉喜拿出配给给自己的口香糖,塞进嘴里面,味道很不错,桔子味的。
“go,go!”这帮子人往岸上跑去。
鄂玉喜没有争着往前跑,因为海岸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这帮小子电影看多了,才会这样兴奋。
为了这次登陆,董事会几乎把所有有关登陆的电影,给他们放了好多遍,才让他们脱口而出英文。不过他也觉得,这种场面下喊gogo的比喊什么都合适。
陆2比陆1好得多,从西南方向登陆要比计划中前进更远,不到五十米的抢滩。冲上岸的安保队员们立刻按照计划摆开了迫击炮阵地,三门迫击炮间隔十米,用标杆测量了一下后,快迅向热兰遮城西南的炮台发射。顿时,热兰遮城西南炮台上一片硝烟,响起了这个世界从未有过的巨响。
在给他们的模型中,他们这个方向有三个炮台,推测是三十六磅炮,否则不足以封锁台江内海。以物理学推论,完全可能伤害到他们。所以干掉他们是必须的,不用请示。
陆1的鄂玉喜看到远处2分队率先开炮时,心里开始急了。他高喊:“迫击炮组吃干饭去了吗?!快架设阵地!”
炮组的人好容易跑到了沙滩上后,立刻开始架设阵地。这时,西北方的炮台上响起了火炮声,西北炮台上升起了大股的白烟。听到炮声响起,而且还是自己负责的方向,鄂玉喜脸都绿了。可接着炮台又开了一炮,鄂玉喜眼睛马上红了,他嚎叫着:“**,快开炮啊!”声音都变调了。
幸好,幸好火炮是冲着扑向战舰的紫水号去的,两发炮弹先后在紫水号周围落水,只激起浪花两朵。紧接着,第一层堡垒中部的炮台也开炮了,又增加了浪花的数量。
船长室里,伍坚强一动不动地端着望远镜观察。安保队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时期的武器水平。他一点也不信荷兰人的火炮能打到船长室来。只不过惊奇于荷兰人的反应速度,这还不到十分钟吧?他们能快速开出炮来?
后来他才知道他们赶上了荷兰人每天早晨的出城仪式。不仅城门出动士兵,而且城墙上也要出动士兵列队,火炮手自然在内。若干资料党们为此道歉,资料上明明写着1652年郭怀一起义失败后,为了威慑民众他们才搞的这一套。谁能想到1649年就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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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绝不低头
伍坚强满意地看到西南炮台升起股股的硝烟。
在连续不断的隆隆炮声中,炮台差不多被夷为平地了,不时还能看到断成几截的炮筒飞出城墙。看来高爆弹很给力。
紫水号上的两架三七炮也开始向热兰遮城中部的炮台射击,第一发不知道哪去了,第二发打在了城墙上,爆起了一大朵黄色的土花。没人怪炮手,在起伏不定的船上射击和固定位置射击不一样的。好在三七炮的射击速度可以媲美迫击炮,接二连三打过去,凭借概率,中部的炮台再也没有机会发出炮。
终于,一分队迫击炮组在持续不断地发射中,也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西北炮台再也没有打出一发炮弹来,完全笼罩在一片硝烟中。
“延续发射!”鄂玉喜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大家都明白,如果刚才那两发炮弹真要是伤到一个人,他们就不用混了。董事们在游艇里观战呢。
当第一发炮弹炸响后,欧沃德总督还以为是火药库出了问题。可随着接二连三的爆炸让欧沃德总督完全惊慌了。
这超越了他的认知领域。他慌慌张张地跑出总督办公室,看到西南的两座炮台已经完全笼罩在烟雾之中,什么也看不到。城墙上的士兵像被开水浇到的耗子一样四处逃窜。空中不时传来奇怪的哨音,然后就是巨大的爆炸,欧沃德总督甚至看到一名士兵被炸飞了。
天哪,这是怎么了,魔鬼来了吗?!没有人能告诉他。
欧沃德总督没用望远镜也能看见,海面上还有一艘巨大的船正在对着城堡开炮。那是什么船?没有船帆却在不断的航行,船身上还涂着奇怪的颜色。
西北炮台突然连续发射了两发炮弹,这才是他熟悉的发射声。
对,反击!
反击的念头让他冷静了下来。他抓住一名乱跑的职员,喊道:“快快去通知,所有人都来北门集合,一定是西班牙人偷袭我们!去把哈珀找来!!”
刚说完,西北炮台也受到攻击了。
现在没有受到伤害的只有第三层城堡上的坎贝尔费炮台,佛力欣炮台,密特炮台了。亚尔莫典炮台由于正对着台湾内陆,历代总督都不相信土著人会前来攻打,所以没有安放火炮。可是此时却没有一处炮台发射炮弹。
欧沃德总督急得抓狂,他亲自跑到坎贝尔费炮台,高喊:“士兵们,我们为什么不反击?!”
一个士兵高声回答:“总督先生,我们打不到他们!”
欧沃德总督抢过一名军士的望远镜看去。西北方有怪模怪样的小船,正在往岸上送一辆好似马车的东西。岸上有几十名穿着奇怪衣服,端着奇怪武器的士兵,正在三五成群地对热兰遮城指指点点。地面上放着三个奇怪的管子,旁边不断有人蹲起蹲下。
管子不断发出的白烟让他明白,刚才受到的伤害就是这个东西造成的。
他目测了一下,大约有三分之一里格(2000米)远。不同于第一层城堡的三十六磅炮,可以打二分之一里格(3000米)远,第三层城堡的都是十二磅炮,只能打六分之一里格(1000米),当然这还是借助炮台的高度。它本来就是用于城堡本身的防御。
如果打不到对方,那么开炮的结果显而易见,很可能招来更大的伤害。
一定是有人泄露了机密!否则敌人不会正好停留在一个恰当的地方,不断地攻击我们,而我们却无能为力。欧沃德总督心里恨恨地想。
他在隆隆的爆炸声中,依然为士兵打着气。这一点证明了他是个好总督。
“我的士兵们,敌人不可怕,他们不敢靠近,只能在远处卑劣地开炮。我像你们一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一样害怕。但是我们只能守在这里,我们无路可逃!相信我,他们不敢靠近我们!”
幸好,不久爆炸声停了。士兵们慢慢稳下来。城堡里幸存的士兵和职员几乎都跑到第三层城堡的北门。
这时候,那艘大船好像发出了什么声音,可是欧沃德总督却一句也听不清。
这时候他最想问的是:哈珀在哪儿?
当哈珀看到那艘巨大的怪船向停泊的商船扑过来,他立刻带着部下勇敢地冲向码头。
他不用猜都知道,这一定是一群海盗!一会儿海盗登岸抢劫的时候,他一定要在码头想办法拖住他们,为城堡里的后援争取时间。三十二名优秀的士兵怎么也能抵抗一阵子了,再说岸边还有四艘战舰,有留守的士兵,而且商船上的水手也能帮忙。
哈珀和他的士兵们飞快地从广场跑到码头时,热兰遮城西南炮台忽然响起爆炸声。而那艘船却停了下来,用细长管子的炮向热兰遮城射击,而且几乎不停。好像在同时,西北炮台也响起了爆炸声。
天啊,这是怎么了?!他三百六十度地转了一圈,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现在码头上一片混乱,人们东南西北地乱跑。地上满是丢弃各种鲜鱼、蔬菜、布匹,还有来回滚动的箩筐。人们用各种语言乱叫着。
塞尔文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冲着他大喊,哈珀上尉,上快船!!”
哈珀猛然清醒了,对,现在那艘怪船的船头正对着四艘战舰,从旁边用快船上的大炮反击他们!
此时期的荷兰快船并不是指船的速度快,而是荷兰人为了用于商贸的方便,设计的一种混合船型,快是指它装卸货物快,航行速度反而很慢,远逊于同时期的西班牙三桅帆船。因此它经常是海盗的菜。为了自保,它不得不加装二十四磅炮。在穿越者们的眼里,它们统称为商船。
塞尔文跟着哈珀跑到了一艘快船上。爆炸声停下来了,那艘大船忽然发出巨大声音,正在船上忙着准备开炮的人都愣住了。这又是什么声音?!天啊,只有魔鬼才会有这么大的声音吧!
陆1和陆2各自成功地放下长头农用四轮车后,向前指中心汇报了进程。本来两艘登陆艇过去是能运送轻型坦克的,但因为要适应一定的远航任务,所以加装了备用油箱,使得载重量减少。
他们送上岸的长头农用四轮车,载重达1.5吨,490直喷柴油发动机,适应道路能力强,稍加改装,就变身为这个时代的超级坦克。当然,它的速度不能指望。最高不过五十公里。
伍坚强观察了一下局面,并没有发生最坏的结果。要知道火绳枪一样会要人的命。
看到四轮农用车上了岸,他完全放心了,加装了钢板的四轮车应该是无敌的存在吧?
李子强放下望远镜,说:“没意思,这太欺负人了。该我们亲自上了吧?”
伍大鹏依然端着望远镜观察着:“不行,那五条商船上也可能有火炮。”
“我们这么高的速度,他们也能打中?”
“万一打中了呢?那可是擦上边就完蛋了。”
“建董说得对,慢慢来,最好能完好地夺下这些船。”孙德发补充道。
原来在码头上有作各种小生意的小商人,也有卖渔获和农业产品的渔民农民,也有闲逛的水手和原住民。在望眼镜里,很容易看到他们衣着上的不同。这是个中西混杂的市场,只不过所有人都被爆炸声吓坏了,正在东奔西跑。
伍大鹏忽然想起他们看过的一幅荷兰画家画的关于码头市场的油画,他问道:“我记得有一幅油画-----好像正是描绘这样的市场吧?”
孙德发说:“绘画和日记是荷兰东印度公司上下级沟通的手段之一。”
“那我们的沟通手段准备什么时候开始?”
“应该马上了。”孙德发拿起手里的ipd翻看着计划书,“看这现状,可能会提前。”
炮击慢慢停下来。
紫水号上响起了巨大的喇叭声音:“所有的人注意,所有的人注意!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任何反抗都是无效的,只能白白丧失生命。所有人放下武器,高举双手。所有船只落下船帆,水手都站到甲板上,否则立即击沉。再重复一遍――――――”
这段话是他们事先录制好的。分别用德语、荷兰语、西班牙语、法语、闽南话、客家话、粤语录制。
李子强真心佩服:“孙董你都是从哪弄来的?”
“向好几所欧洲大学的历史系求助呗!特别是荷兰的莱顿大学,听说我们正拍摄有关的电影,为了保持历史的真实性,希望他们能帮助我们提供17世纪风格的语言,他们非常认真地帮助了我。你们认真听听,全是欧洲大学里古代语言专家的声音……只可惜没有找到会满语发音的……”
“全中国都没有一个会满语发音的?”
“一个也没有。”
“没事儿,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听懂枪炮声。”伍大鹏没在意地插了一句。
哈珀和塞尔文听清了荷兰语的命令,听懂了德语的命令,也听懂了闽南话的命令。他俩对视了一眼,明白了,这些都不是什么魔鬼而是人!
“有什么可怕的?!”
俩人连踢带打,把旁边发愣的水手打醒。
“快,快装上炮。”
他们悄悄把炮窗打开,那艘巨大的有着奇怪颜色的船一边反复发布着命令,一边得意洋洋地慢行着,船的侧身距离他们只有三百米左右。
感谢书友大大卷心菜n的打赏,谢谢您的鼓励。
真心希望得到书友大大们的喜欢和打赏。
第四十三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绝地反击
紫水号缓缓行驶着,像巡视着羊群的老狼。
它上面的三七炮手迅速把炮口重新调整,直指着那四艘战舰。
一号炮位的炮长第一个发现了情况,一艘战舰上竟然有一些水手正在调整甲板上的火炮,还有一艘打开了两个炮窗。他冲着二号炮位的炮长吹了个响亮的口号,挥手指向那四条战舰。根据条例,这种情况不用请示。
“目标战舰,fire!”
听到炮长的命令,炮手边嚼口香糖边撇了一下嘴,说洋文很爽吗?
他对着那艘正调整火炮的战舰扣动了扳机,目标直指它的吃水线。没打中,只在战舰的前面击起三米左右高的浪花。
炮手连忙拉动炮栓,当啷,炮弹壳掉在甲板上。炮手的助手,立刻又装上一枚。炮手想,以前开三七炮都是用弹夹的,真不耐烦这样一枚枚地装膛。省炮弹了,不是费人工了?
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事儿,眼睛却更加认真地瞄准。他的炮位第一发没中,另一个炮位却击中打开炮窗的战舰,那舰身爆起白红相间的炮花。这让他不爽。
四十几发炮弹打去,四艘所谓的战舰已经没有成型的了。
一号炮位的炮长哼哼地说:“敌人的勇敢,让我们的胜利更加骄傲。”
随着紫水号的不断靠近,岸边停泊的商船不断有水手尖叫着跳到岸上跑掉。
船长方明笑呵呵地说:“真叫人怀念啊!”
伍坚强没听明白:“怀念什么?”
“那阵儿渔政去我们那儿抓黑船时,我们就有点儿这个样子。”
“那你们的船不要了?”
“抓不到人就罚不了款,船也拖不走。就算拖走了,找人也可以要回来。就说正准备办证。”
“真有办法。”
“为了生活。对了,您说将来我想干渔政这一行业行不?我保证不欺负自己的渔民,保证只对外。”
“怎么不行!大鹏说过,早晚让咱们都找到自己的位置。”
“咚!”一声巨响打断了他们的畅想。坏了,中弹了!
快船中舱里一片欢腾。哈珀和塞尔文都知道,他们这种24磅炮可以在100米内射穿五英尺厚的木板,就算英国的海上君王号也受不了这样的一炮!三百米远了一点,但也能让对方受重伤。上帝保佑,太幸运了。
快快,再来一炮!几个水手又在忙碌着。
哈珀和塞尔文等着硝烟散去,靠近窗口观察:
天啊,那船身只是黑了一大块。而且刚才的响声表明炮弹打中了,但只是打中了很坚硬的东西!
俩人面面相觑,只能是钢铁的船身才不怕这一炮。俩人心中顿生不祥的预感。
“哪儿打来的炮?!”伍坚强怒斥道,四艘所谓的战舰在他的面前灰飞烟灭,还哪里有炮?!
甲板上的炮兵很快发现藏在船队中的一艘荷兰商船开了炮窗,还有白烟冒出来,就是它了!
三七炮手快迅转动着摇臂,三七炮特有的细长炮管对准了那艘荷兰商船。快速地打了一炮,炮弹掠过商船,飞向了码头上,轰然炸响。此时码头上人群已经跑光,没有造成任何人员伤害。
哈珀和塞尔文看到那船上的管子对着快船飞快的发射了一炮后,立刻惊慌了。此时,水手们还正在装弹。哈珀立刻冲过去帮忙推炮车,而塞尔文凭借多年来的漂泊经验感到不好,他立刻退出炮舱,飞快地跑上甲板。
还是晚了一点,第二发三七炮果断地射入了二英尺厚的船身里爆炸,虽然离炮窗还有一段距离,但由于是内爆,四处飞溅的木屑和声波将里面的人不是扎伤和就是震倒,顿时惨叫声响成一片。
第三发炮弹射到了炮窗的旁边,引爆了炮弹的发射药,那四处迸飞的发射药又不知把哪里的火药引爆了,整条四百多吨的荷兰商船像是被子弹击中的西瓜一样爆裂。它长长的桅杆把旁边的一条中国的福船的桅杆也压倒了。
甲板上的塞尔文像是会飞了一样,猛然飞了出去。
孔明亮放下扛在肩上的火箭筒,没有发射。心想,这里面要是还有活人,就见鬼了。他看到伍坚强恼火地趴在船舷上看着被击中的地方。他也歪头看了一下,没事儿,打了个凹印而已。
“这是永久性伤害吧?”伍坚强恨恨地说。
船长方明说:“如果不用我们带的船漆,算是。不过和收获比起来,不算什么!”
方明扫视着前的商船,像打量一只只肥羊。这里面不知道装着什么好东西呢。
“猜猜那商船里面有什么?”在海洋之心上,李子强对伍大鹏说。
五个人谁也没有在意刚才紫水号中弹的事情,打穿了又能怎样?只要别伤人。
“什么都是我们的……”伍大鹏不停地看着两只登陆队伍在缓缓地向前热兰遮的城门推进。他们很自觉的借助四轮的掩护前行,赞叹说,“对,就这样慢慢压近,不要去管那些逃跑的人。”
望远镜里看得很清楚,四处逃跑的人们,大多数绕过热兰遮城跑向赤嵌方向,也有的逃进热兰遮城。
两只登陆队慢慢向着热兰遮城门靠近,很小心地与第三层堡垒炮台保持在一定的距离。
热兰遮城门有三处,平常只开正大门,其它两个较小的一般不开。两只队伍在正大门口汇合了。
鄂玉喜拿起望远镜观察了一下第三层堡垒的情况,根据镜头上的移位标,在心里计算了一下,应该是在一千二百米左右。他和第二小队的队长孙瑜商量了一下,定好了分工,两只小队的炮组又开始构架迫击炮阵地。
所有战场上发生的事情,第三层堡垒上的欧沃德总督,同样看得清清楚。他的心中一片冰凉。他看到了以前水手向他汇报过的白色的小船,确实如他们描述的一样。他错怪别人了。
在他任期最后的时刻,在他完全可以达到人生顶峰的时候,他遭到了可耻的惨败。他眼睁睁地看着四艘护航战舰化为碎木块,眼睁睁地看着不知是哪位英勇的水手向那艘怪船开炮,击中了它却毫无作用,只是给自己带来了毁灭,眼睁睁地看着城下一百多个士兵就把他们堵住了,自己的火炮还够不到他们。
他以前漂亮而有光泽的长发,现在无力地搭落着,汗水和灰尘让它们肮脏不堪。
当他看到他们慢慢往前推进,又开始安放那种小炮了,他知道不好。可该死的哈珀又找不到人。
欧沃德总督沉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用激励地声调下命令说:“亲爱的士兵们,绅士们,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冲出去打散他们,守我们是守不住了。”
士兵们早盯着那群奇怪的人看了半天。他们是黑色的头盔,花花色的衣服,瞪着黑色的大眼睛,更可怕的是嘴巴好像还一动一动的,像是在念着咒语。先前几个炮台的结局大家看得很清楚,守着,只能挨打。
“他们不敢靠近我们,一定有原因!”
“对,冲过去杀死他们!”
“走,我们不能在这儿等死!”
随众心理在什么时候都起作用,他们刚下到第一层堡垒,敌人的小炮就发射了,同样的结果,有火炮的炮台全挨了那种发出奇怪声音,落地时还会爆炸的打击。不过这次士兵们的伤亡不大。
副队长自动升为队长,他把没有受伤的士兵和自愿参加的职员们组织起来,在大门口内列成队线。
一共只有五百多人。火枪手三百多,长戟手足足两百。这一比例远远大于平时的七比一,没有办法,敌人突然的炮击给他们的火枪手造成了重大伤害。一般的职员只适合用长戟了。
两艘登陆艇从紫水号上接下所有参与支援的民兵。他们主要是帮助防住西南方的居民区,那里有几百处民居,通过对影像资料和历史资料的分析,他们应该是一些修船匠、泥瓦工、渔夫,甚至可能是低级职员的聚居区。
由于只是正面压迫式攻打,穿越众们的人手变得额外充足,几位董事想亲自参加战斗的希望破灭,不过他们的七连发却被征用了。
身穿着橙色救生衣的民兵们,小心再小心地通过网绳下到登陆艇。
欧沃德总督在炮击的开始也提前下到第一层堡垒了。他通过单筒望远镜看到敌人后援也要到了时,急着命令迅速出击。争取在敌人后援上来前击溃他们。
混合队的队线排好。出大门后分五队,前三排为火枪手,后两排为长戟手。长号声又吹响了,军鼓手也敲响了军鼓。
这支混合军队,迈步走出了城门。
鄂玉喜看到荷兰人终于走出了城门,马上命令,加装在四轮车上的大喇叭播放着与紫水号上一样的通告。
伍坚强在紫水号上命令鄂玉喜说:“我看到他们前三排都是火枪手,火绳都还燃着。”
“没事儿,现在还有五百米的距离,影片上不是说他们至少走到50米才开枪嘛!”
“我们不能冒险。走到一百五十米就开始射击!”
鄂玉喜心里话,不是一百米吗?挨了一炮胆子变小了。
可他嘴里答应地利落:“是!听从指挥。”
鄂玉喜回头对队员说:“排好散兵线,追击不得超过三百米!那是谁呢,把烟扔了,这是战场!四轮车适时先压上,注意保护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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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血腥之地
王国涛本来是农业公司的技术员,当安保队需要司机时,他头一个报上名。
他自我介绍说:“我吧,虽然没当过兵,只是畜牧中专毕业,但心特别狠,打小就喜欢看杀猪宰羊。什么疯牛野马的,到我手里全是乖娃。虽然我没有驾驶证,但当年我在畜牧站那阵儿,什么车都摆弄过,特别是农用四轮,闭着眼晴都能开走。至于开枪,更是小菜一碟,在农村生活工作,没开枪打过野猪的不算是完整的人生。”
凭着这一番长篇大论和还算玩过枪的经历,他暂时成了安保队里的一名光荣的“坦克手”。
他刚才在驾驶室里悠闲地抽着烟,很随意地把一只胳膊放在车窗外,便于随时掸掉烟灰。听到鄂玉喜的大声命令,吓了一跳,连忙把烟丢掉,车窗摇上了。前车窗上镶嵌着0.8厘米钢板,为了能让驾驶员看清前方,特意还留了几道缝隙,视野还行。
王国涛看到所谓的荷兰军队伴着鼓点,迈着整齐的步伐向他们走来,竟然一时间有了一丝恐慌。不是说都是雇佣军吗?走得很有气势啊。
安保队二分队队长孙瑜坐在副驾驶座上,此时却毫不在意地通过后车窗,对着车上的安保队员说:“兄弟,一会冲上去后,悠着点扫射啊,节省弹药。”
为了通气,也为了便于联系,后车窗的玻璃事先卸下来了。
“这拢共才多少人?我怕咱们一开枪他们都跑了。”
“不一定吧,你看他们听懂了广播还往前走呢!”
“好吧,算他们勇敢。老子本来不想杀人也得杀了。”
此时所有的望远镜都对准了荷兰人。
三百米的距离到了,荷兰人仍往前行军。很快到了二百米,接着是一百五十米。鄂玉喜大声的命令:“所有人准备,调到连发位置,射击!”
荷兰人排列整齐的战线突然像是被热油浇过的雪堆,又像被一根铁棍扫过的保龄球柱一样,瞬间融化和零落。还有的则像大风中的稻草人,做完各种怪异的动作之后才倒地。这个时候,无数朵血花在相继绽放,大蓬大蓬地开放起来不停止。不时的,人身体上的某个零件迸发到空中,在空中滑出数道血痕后,才回归大地。
远处,海洋之心号上的李子强看到这景象,立刻放下了望远镜,嘴里嗫嚅着,“这是屠杀,屠杀。”
伍大鹏等人一动不动地继续观望着。
林唯圣没有拿望远镜看,他一边用扇子轻打自己的手心,一边轻轻地说:“翻开历史看吧,从来没有哪个民族是和平崛起的――――――当年他们在班达岛,澎湖岛是怎么对待土人和汉人的?――――――我不用背资料了。”
“林先生说的真对,要不您观察一下战果?”李子强随手把望远镜递给他。
“不了,不了。我能想象得到。”林唯圣连忙拒绝。
伍大鹏没有像建国安和孙德发那样脸色发白,但他的嘴唇有些抖,轻声叫着:“对,对,让他们跑吧,慢点追。”
两台披着钢板的农用四轮车慢慢向城门处挤压,同时,大喇叭里仍不断循环地播放着命令。幸存的二百多人有的丢掉武器,嚎叫着向热兰遮城跑,还有的呆呆地拿着长戟,一动不动地站着。
王国涛脸色发灰,他努力不向地面上看,只看前方。随着前行,四轮车颠簸不停。他知道自己正在碾压着各种碎尸块。原来战争的场面是这样的,一百五十米以内的距离,ak47的7.62子弹打到胳膊上会让它断掉,打到头上,会让它碎掉。恶心,无比的恶心。
他的车停在几个发呆的荷兰士兵面前,只有二十米的距离。
后边的鄂玉喜火了,发出命令:“开枪!不放下武器坚决击毙!”
四轮车上的安保队员无奈地对着那几个人的前面扫射了几发,大声骂道:“**的,快丢下武器!”
那几个荷兰军人忽然好像听懂了中国话,齐齐丢掉了长戟,高举起双手。
安保队员们松了一口气。
鄂玉喜举起话机想说什么,又放下了。
伍坚强一动不动地观察着战场上的各种表现,冷静地像一块冰。
只有他当年在另一场战争中得到的伤害,左手的几处伤指依稀有些疼痛。这恰恰是他年轻了二十岁后,带给他的另类红利。这种疼痛本来已经好了,可因为年轻,疼痛又回来了。这一点,伍坚强绝不会告诉伍大鹏。
真心爱护一个人时,你展现给他的全是阳光。
伍坚强又下了一个命令:“所有人注意,俘虏交给支援队,继续压上!坚决执行命令要求!”
鄂玉喜从这个命令中听出一丝不满来。他有些恼恨地说:“兄弟们,轻视敌人的行为会犯错误的!”
孙瑜也从伍坚强的命令里听出了点味道,他在心里暗暗一笑。
第二小队的队长孙瑜,原是海军退役,先是分配到一家街道办事处,因厌恶看到大姨大妈们工作时的蝇营狗苟,一狠心下海,想在商业大潮中搏出个地位来,没想到的是,越搏越没有地位。他自己开公司,自己的公司倒闭,应聘到别人的公司,别人的公司也倒闭。几经蹉跎,十几年过去,天可怜见的,他竟不得不去做了保安。
他站在小区里的岗位上,目睹着所谓的成功人士,人来人往地穿行,他的心情是无比的愤懑!他是正宗高中毕业,在部队时,又得了国家承认的自学大专学历。可他凭什么会失败?!别人能做成的生意他就做不成,别人能用的办法,他用就不好使。为什么?他搜集了无数商业成功人士的自传,结果没有多少能帮上他的。
可是有谁能去理解一个中年保安的那种悲怆心情呢?谁在乎?
但最终他得到了一个结论,机遇,他总是没有机遇。比如这次他一狠心参加海外安保队。对于他这个正宗高中毕业,又得到自学大专学历的中年人来说,实属无奈之举。国内没有机会了,也许国外会有吧。当得知能穿越后,他更是兴奋地参加了。他没有结婚,因为他发过誓,不出人头地不结婚。
他刻苦训练,又有大专学历,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得到伍坚强的青睐,只当了第二小队队长而不是副队长?为什么鄂玉喜这个大老粗能当上副队长兼第一小队长?他又一次验证了自己没有机遇的结论。
他的一生里,一定有某种黑暗势力在不断地黑他。
由民兵组成的支援队登陆上岸了,他们装模做样地四处巡视着。
一队人守住第一小队的原来阵地,另一队去追随安保队。
追随安保的一队磨蹭着走过碎尸区,一个个脸色发白。远远地旁观和近距离的接触是不一样的,浓郁的血腥味熏得人直想吐。据说,开始它只是一种新鲜内脏的腥气,之后渐渐变为一种能刺伤脑神经的恶臭。
原地驻守的小队,任务很简单,守住阵地就行了。
远处的平民区不时有拖儿带女的人,背着大大小小的包裹向赤嵌地区逃亡,那就让他们逃亡,根本没有人管他们。小队中还有几个人放下了平端着的枪,开始吸烟了,不时互相还嘻笑着聊着什么。
一开始,当安保队刚登陆时,这些平民立刻跑回家,关紧了自己的大门,然后偷偷向窗外望去。结果,没有发生想象中的破门而入,抢劫杀人之类的事情,甚至都没有人靠近这个地方。胆子大一点的居民还慢慢地走出家门,由远远地观望到不断地试探着靠近。人还越来越多,荷兰人有,汉人也有,甚至还有背着箩筐裹着麻布的土著。
当炮声响起来的时候,他们中的荷兰人觉得不对,立马跑掉了。剩下的人发现安保队只是攻打热兰遮城,胆子又大了一点,开始看起热闹来了。很多事物让他们又害怕又感到新鲜。当然,他们离安保队员很远。
直到他们看到安保队员在屠杀他们心中原本是无敌的荷兰士兵时,那个场面,他们从没有见过,原来这些人是来杀人的啊!人们这才一下子跑光了。
有的学着荷兰人往赤嵌跑,有的又紧紧地把门窗关上。
当他们看到坐着怪船又上来一批穿着橙色怪衣服的人后,他们更害怕了,这
加剧了他们分流,逃难的人逃得更快,在家里躲藏的人躲得更深。
民兵高德递了一颗烟给另一个民兵小丁,自己却不吸,把烟又揣回兜里。他不会吸烟,但同样有按配给分配烟的资格。他可以送给别人,也可以和别人交换什么,这是他的自由。
高德说:“小丁,昨晚我一夜没有睡好,你倒是呼呼大睡。你是怎么做到心态这么好的?还有啊,现在快中午了,你饿不饿?”
小丁深沉地吸着烟,像是在考虑一个严肃的人生启示。
高德是广州人,原来是一家工厂的电工,值了十几年夜班后,光荣下岗。搞过装修,也在建筑队工地上干过一阵儿,配变电比较拿手,却不知道为什么朋友比较少。
在龙牙岛开会时,他和小丁分在一个宿舍。仅仅是一个晚上,小丁就知道了,原来还有这样的人。他什么都愿意告诉你,也可以同时问你好几个问题,还可以自问自答。小丁想,难道长期值夜班会有这样的副作用?
高德好像熟悉了小丁的反应一样,又自顾自地说:“这里到处都是血腥味,让人怎么吃下去啊!算了,饿一顿也不会死,你说呢?不过身体里的水分一定要保持充足,刚才你喝了不少了,现在水壶里还够吗?不够的话叫后勤送吧?”
小丁抬头看了看太阳,推了下墨镜,点点头,不知道他的水是够还是不够。
高德的视线又转向远处不断逃难的人流,不知道小声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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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最漫长的一天之空地对峙
倪但理是东印度公司的宣教师。
前天他在新港社刚刚宣讲完教义,并给社里的学寮上了几堂荷兰语课。本来这里有一名传教员,是从士兵中挑选出来的兼职。他学习过基督教义,也认识一些字,算是士兵中的精英了。只不过似乎像一些荷兰低地人一样,不那么虔诚。他经常停下传教和授课,私自回到热兰遮城或赤嵌街道上喝酒,甚至还有过可耻的醉酒。更可恶的,他还吸烟!
人的身体是神的殿,本来要好好的爱惜。可这个传教员把神的殿弄得整天酒气熏天不说,还乌烟瘴气!
如果不是新港社、麻豆社、萧陇社、目加溜湾社、大目降、大奧班、以及大武垄等社都需要传教员,他早把那个士兵开除了。
倪但理从赤嵌出发,向热兰遮城走去。
那个家伙不在赤嵌地区。
赤嵌过去只是个小村子,当前任总督强令将明人移民统一安置在这里后,慢慢地开始繁荣起来,不亚于热兰遮城旁边的平民聚集区了,还出现了不少小商辅。听说这里还可能再兴建一座城堡。
倪但理一边走一边想:“尽管我不同意尤罗伯牧师的一些做法,但也许我真要好好向他学习一点:多培养原住民做传教人员。”
但随即他又想起一件让他一直头痛的事。
总督一直要求他们不但要传教,还要同时兼职教民的税收和审判工作,要不是他和其他宣教师强烈反对,他们还要检查核对附近所有居民的税收情况!
这些都是俗吏做的事,和他们的身份严重不符……每一次教民来到教堂,听完他的讲义后,还要把各种交税的物品留在教堂里,这让他心情沉重。每一次发给教民们完税单后,他又有一种犯罪感,好像他是在销售赎罪券一样。他不是在卖赎罪券,但是如果让伊拉斯谟那样的人知道,还不知道会编出什么嘲笑他的段子。
要知道伊拉斯谟是个人文主义学者,连推销赎罪券的教皇尤里乌斯二世和利奥十世都敢嘲弄。
可是,又不能不听从公司的安排,没有公司,他们就不会把主的光辉传播到这里。
他慢慢地向热兰遮城走去,已经是下午了。他有信心在傍晚到达。
忽然,他看到了那个传教员。
他步履蹒跚,好像跑了很久。脸色看上去,像是遇见了死神。
“你怎么了,我的孩子?”
他看到了倪但理先是眼睛一亮,然后又是一片死寂。他摇着头说:“魔鬼,真的,魔鬼来了。”
“魔鬼?”倪但理连忙在胸口划了个十字,这个可怜的孩子受到惊吓了,“范堡牧师不是在热兰遮城吗?”
“他死了,我亲眼看见他被一道气浪打翻,一动不动。”
“上帝啊,今天是惩罚之日吗?”倪但理看见他站都站不稳了,“孩子,你要到哪里去?”
“找一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
“他们?你指的是那些魔鬼吗?”
“是的,他们足有一百多人,都是圆圆的脑袋没有头发,瞪着巨大的黑眼睛,嘴里不断地发着咒语,脸上还带着狞笑。手里拿着短短的死亡镰刀------上帝啊,我的朋友斯诺克,就在我前面死去,他整个头都爆裂了------啊!”
他说完后无力地瘫软在地上,不停地大哭着。
倪但理摸着这个被吓坏的人的头顶,默默地为他祝福:
世人都犯了罪,都将面临永恒的审判,但神爱世人,为我们预备的神子耶稣做我们的替罪羊,他是末世方舟。神的心意愿意每个人都登上“方舟”得拯救。
然后,他昂扬起自己的头,整理了一下教服,坚定地向热兰遮城走去。他的心里默默地念着:
“耶和华必在你前面行;他必与你同在,必不撇下你,也不丢弃你。不要惧怕,也不要惊惶。”
在随后越来越多,不断向赤嵌方向涌来的人流中,他显得十分另类。
突然,天空传来一阵嗡嗡声。一个奇怪的东西出现在空中。本来混乱的人群更加混乱了。
倪但理一时间也想跑,但强行忍住了。他右手紧紧握住胸口的十字架,用力之猛,以至于十字的边缘扎破了他的手心。手心的疼痛,让他剧烈跳动的心脏稳定了一些。
他大胆地注视着那个飞行的魔鬼。他看清楚了,那个家伙说的没错。
那个魔鬼真的是圆圆的脑袋没有头发,只不过脑袋是红色的,而且亮晶晶。他正瞪着巨大的黑眼睛左右观望。他伸直腿坐在一个椅子上,头上用绳子系着一片云,身后是一个大大的圆环,正是它发出嗡嗡的声音。
倪但理高举着手里的十字架向着那个魔鬼喊到:
“看哪!上帝的帐幕在人间。他要与人同往,他们要作他的子民;上帝要亲自与他们同在,作他们的上帝。上帝要擦去他们一切的眼泪;不再有死亡,也不再有悲哀、哭号、疼痛,因为以前的事都过去了!
你因罪孽众多,贸易不公,就亵渎你那里的圣所。故此,我使火从你中间发出,烧灭你,使你在所有观看的人眼前变为地上的炉灰!”
那个飞行中的魔鬼好像听到了什么,他在倪但理头上盘旋着,还降低了高度。魔鬼瞪着吓人的黑眼睛怒视着倪但理,好像在责怪他为什么不会感到恐惧。
此时,倪但理的心跳却变得平稳了,甚至露出了微笑,他举起双手高声喊到:
“奉耶稣基督的名捆绑魔鬼撒旦一切作为,让魔鬼撒旦离开我!离开我!”
那个飞行魔鬼盘旋了几圈后,看到无法吓退自己,慢慢地离开了。临走前还好像对他伸出了一根手指。倪但理能清楚地看见那魔鬼手上的皮肤是黑白相间的。
伸出一根手指是什么意思?魔鬼的暗示?他顿时警觉起来,大声的念出一段话来:
“你们要靠着主,倚赖他的大能大力,作刚强的人。所以不是我们自己本身能刚强,乃是因某种原因而成为刚强;我们留在主里面,他的刚强就成了我们的刚强,我们在他复活的大能里才能刚强有力!”
可惜的是,他逼退魔鬼的画面没有人看到。他周围的人早都跑光了。倪但理神情庄严地望了望热兰遮城的方向,迈着更加坚定的步伐前行。
刘海洋心满意足地往回飞着,他已经完成了初步的侦察任务。
刘海洋,从国内一家二流大学里毕业,学化学工程专业。穿越前38岁,做过多种工作。穿越前正苦苦地在上海郊外一家小电镀厂混日子,没有女朋友,也没有房子,与别人合伙租住。工资不高,但活儿也不累,还有点业余时间。
通过朋友介绍,他参加了上海华银航空飞行俱乐部,花了几千块钱弄了个动力伞飞行证书,休息时间里兼职帮广告公司做飞行广告,能多挣点是点,但离买房子还有相当远的距离。外乡人想在大城市安家很难。他果断地参加了应聘,也果断地参加了穿越。
他在应聘时介绍了自己的特长,提到动力滑翔伞的事情。这提醒了某个决策人,这种简便易行的飞行工具正是穿越者们的大杀器啊!别总想着有直升飞机就万事大吉。
当时还探讨了一下轻型飞机的问题,可最后的结论是,轻型飞机就是个鸡肋。再说它完全可能在穿越后的几十年内解决。
“我还不会开车呢,先会开飞行器了,您说它难学吗?”刘海洋在面试中回答孙德发关于难不难学的问题时说,“关键考证时要花一些钱,什么完成动力伞教学培训大纲内容,并通过理论考核和飞行考核的,每一步都要钱,钱。好像国外不需要这些……”
“到菲律宾那边,你就是我们的飞行教练了。”孙德发当时许诺说。
穿越者们带了四架动力滑翔伞,又多带了些相关配件。动力滑翔伞也不重,一架也只不过三百公斤。发动机是两冲程机器,加普通汽油,93,97都行,但要掺混一种合成机油,比例一般30:1或40:1。油箱是7升的,油耗约为每小时4升。
有一个老外闲得无聊,曾用昂贵的转子发动机的动力伞,飞越过珠峰。
本来在穿越前刘海洋利用在俱乐部的关系,培训了几名有这个爱好的穿越成员,但毕竟他们还是新兵,轻易不让他们飞行。
比如攻打热兰遮的今天,风力测试有三级了,远超动力滑翔伞教学培训大纲上必需在二级以下的要求,因此只能让他这个教练上了。
刘海洋随着支援队上岸后,和他的队员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安装好动力滑翔伞。他周围都是民兵,一点也没有担心安全。
刘海洋检查了一下轮子,框架,脚操纵棒,动力系统,伞衣和吊挂,没有什么问题。他开始滑跑,由于地面不平,有些蹦跳,这没关系。滑跑一定要逆风,油门要适中,不能全油门或油门过小。
他等伞衣升到头顶后,在速度适中时蹬两个脚操纵棒,使后缘向下弯,迫使空气从前缘出来,将向下折的前缘吹开,待所有的伞衣气室都充足后,它放掉脚操,略一加速,动力滑翔伞顺利地升上了天空。
刘海洋的升空让热兰遮城里的人全体崩溃,他们哭嚎着从后门向赤嵌方向逃跑。海里的魔鬼可怕,地面上的魔鬼更可怕,那么天上的呢?这绝对真是世界末日降临了。
刘海洋懒懒地在热兰遮城上盘旋着,满意地看着四处逃窜的荷兰人。他不断地向伍坚强汇报着城里的状况。感到城里没有什么人了,便顺着他们逃跑的路,晃晃悠悠地追了上去。
一路上,他的出现加快了人群的逃亡速度。刘海洋觉得自己是一只巨大的鹰,下面的人是一群逃跑的绵羊,哭哭啼啼地跑着。
“没事的,”他心里想,“我只是看一看你们跑到哪去了,不会伤害你们的。”
他的步话机没有信号了,他知道自己超过了十公里范围。
不得超过联系范围,不得低于三十米,这是他出发前得到的两个命令。
他刚要回转时,却听到地面上有人高叫着什么。他慢慢盘旋了几圈,看见一位穿着黑袍的家伙,举着手对他大叫。
叫什么?他努力听了听,也没听懂。也许把他当上帝了吧。刘海洋不耐烦地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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