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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紫钗恨     斜风txt下载     斜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027 明天,后天

    《斜风》正文]1027明天,后天——

    1027明天,后天

    ‘走进炮火中’风波不断,姜俊昊的健身计划却是稳步进行,二十多天的训练时间已经足够他适应如今的高强度训练,原本就不弱的身体素质更是让他在新增的形体训练项目中事半功倍,片中所需的好身材已见雏形,只是每天都要跟女人减肥一般做定向肢体训练,让姜俊昊很不感冒.

    武术指导赵志相是个超过三十岁的中年男人,虽然在圈内名声不显,却得到了制作人李东国的极力推崇,导演李桢凡所设想的动作场面大半都出自这个男人的手笔,对于一部动作电影来说,除了导演和制作人之外,武术指导是姜俊昊要保持密切关系的第三人。

    ‘大叔’这部电影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一部彻头彻尾的独角戏,人物矛盾突出却没什么对手戏镜头,情节会跟着主角车泰锡完成整部电影的**部分。眼神、对白、表情的细微变化,乃至于走路的姿势,就连演戏十年以上的老戏骨都不敢说自己能全方位通过这些侧面表达出人物的完整心理,但姜俊昊的表现却让人不得不惊叹,在表演这方面,他的实力就和他的长相一样,让人惊艳的同时,更感不可小觑。

    武术指导赵志相在最初并不看好姜俊昊的出演,他就和许许多多抱有同样观点的业内人士一样,觉得姜俊昊在偶像爱情题材或者是文艺小众题材才能有更加出色的表现。花美男的华丽转身?视剧演员中那些失败的前车之鉴,成功的几率就好像的演技真正比姜俊昊更好一样。

    优秀的面容依旧是姜俊昊演出任何男人戏的最大缺点,即便现代化妆技术已经可以很好的弥补这一点,但这张在韩国为人熟知的面孔,又能带来几分保证?更不要提在动作场面开始排练之前,赵志相虽然承认姜俊昊的运动天赋,却始终觉得拍摄时这些他苦心设计的镜头会因为姜俊昊而成为年轻人耍帅的画面。他需要一种气场,那种被迫重出江湖之后带有极大悲愤的爆发性气场,绝不是什么翩翩佳公子游戏人间,随手干掉了一些泼皮无赖。

    就在前些天,动作戏镜头的第一次彩排进行了三个小时,整个特技团队以姜俊昊为中心进行了开始训练以后的第一次大手笔排练,制作人李东国,导演李桢凡,还有他武术指导赵志相等等制作团队的中坚力量悉数到场。还未开始,姜俊昊的心理素质就已经得到了所有人的一致好评,甚至是包括他赵志相的。

    “他好像不知道这是他的转型之作。”

    一位副导演玩笑道,说出来却是事实,姜俊昊就好像不知道这部电影将是他演技道路上的重要一步,说是他作品中的里程碑也无不可。但他却依旧面无表情,特别淡定,和谁对话都是不卑不亢,让人忍不住去想,究竟是什么给了这个小子如此坚实的底气。

    开始排练之前导演李桢凡亲自对他说了一句话,到现在赵志相都记忆犹新。

    “观众眼中的角色可以是简单肤浅的,但演员眼中的角色必须是复杂深刻的。能把观众眼中的‘简单肤浅’诠释得‘复杂深刻’,才是一个好演员应该去做的事儿。”

    这话不难懂,却很难做到,哪一个把角色诠释出复杂深刻的演员不是最优秀的?那天在现场,赵志相抱着双臂,冷眼旁观的瞧向姜俊昊,想看看这个家伙到底要怎么把一个几乎是面无表情却又心中悲愤的角色诠释出来。

    结果,他被征服了。

    第一套动作镜头比较繁琐,出击、挡防等等一切,姜俊昊完成的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这可不是小成本电视剧或者某些综艺剧中的高中生打架镜头,说是拳拳到肉也不为过。赵志相亲眼看到一个特接演员的失误让势大力沉的一击直接命中在姜俊昊的背上,结果要不是有其他特接演员愣住,这个镜头说不定就过了。

    医疗人员围了上去,到这时候那家伙才呲牙咧嘴,却也是始终笑着,现在他背上的那块儿淤青就是那时候留下的,训练时他从没用有伤在身说事儿过。

    最让赵志相难忘的还是打斗戏末尾的一个特写镜头,没有咬紧牙关的忍耐,没有强忍愤怒的面部抽搐,仅仅是一个坚毅的眼神,就已经把这一幕诠释的惟妙惟肖。有的人总想着复杂的人物心理需要他做很多的心理展现,却完全没想到根据影片情节,人物反应出来的应该只有一种情绪,李桢凡说他是个很有悟性的演员,赵志相就敢说韩国没有比他更有悟性的演员了。

    姜俊昊既然已经表现出了一个优秀动作演员的一切,赵志相就没有理由不为他喝彩。说出去可能都没人信,一部动作电影的首席动作指导是在第一次大型彩排之后才加入到主演的训练中,并且每次都亲自指导。

    导演李桢凡对姜俊昊说:“简单肤浅和复杂深刻,你理解的很好。”

    这三个小时的彩排让赵志相承认了姜俊昊,而连续将近一个月的刻意无视也没有让这名满韩国的大牌心生不满。赵志相在跟姜俊昊接触的时候甚至抱了开口道歉的心,结果对方很有礼貌不说,相处起来更好像这将近一个月的冷遇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个演员做到了这个份儿上,没有理由不成功,也没有理由不让人喜欢。

    影片将会在六月正式开机,训练时间满打满算还有一个月,见惯了姜俊昊在健身房内汗流浃背的场面,赵志相总抑制不住一种冲动,他想为这个演员,量身打造动作镜头。

    拳击台上‘砰砰’声不绝于耳,姜俊昊每一次挥拳的力道由此就可见一斑,亲眼见证了他的努力,这一幕也开始让人赏心悦目起来。

    “俊昊!”台上的人回过头,赵志相笑着道:“休息一下,都一个多小时了。”

    摘下手套的姜俊昊和陪练握了握手,每次训练结束之后他都会这样。走到拳击台的一边,他席地而坐,拿起矿泉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韩东旭制作人已经不再掌管‘走进炮火中’这个项目了。”

    听了赵志相若有所指的话,姜俊昊直接问道:“哥,有什么事儿直接说就好。”

    “如果有可能的话,制片方希望你不要在针对了,cj娱乐那边的要求,不好拒绝。”

    姜俊昊轻笑一声,又喝了口水,才回答道:“我的目的原本就不是他,韩东旭的事儿也和我没关系。”

    鬼才信你!赵志相直接丢了条毛巾到姜俊昊脸上,看着这个卖乖的家伙,又道:“你在脱口秀上的那些话听起来豁达,几乎所有人都觉得你只是这样说,不会这样做。要我看,那个家伙如果真的私底下遇上了你,你还真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儿。”

    “我能做什么?只是知道做人要言而有信,人不信则不……”

    赵志相不想继续听这些,直接又丢了一条毛巾到姜俊昊脸上。

    “新人也不容易,韩国电影这些年都没什么新面孔,好不容易有好苗子,大家都要保护。就当是你为韩国电影事业做贡献,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我这个前浪也快了。”姜俊昊放下水瓶,彻底靠在角落的立柱上。

    “你小子别乌鸦嘴,这么多年你见张东健的片酬降过么?得了便宜还卖乖,你小子就属这样最讨厌。”

    姜俊昊侧骨头,对赵志相咧嘴一笑,“要不然讨厌前辈这种角色又怎么落在我头上?不过你放心,我对没感觉,路过就会鞠躬的一个后辈而已,没有必要去为难他……如果我不去看某些vip的白痴言论的话。”

    ‘啧啧’,赵志相咂了咂嘴,表示对这个家伙无可奈何。

    “下周开始要进行画报拍摄,训练时间会相应短一些,大部分都会是形体训练。我有必要提醒你,这会很辛苦。”

    “没问题。”姜俊昊坐起身,“好不容易才能空出这么多时间打造好身材,就算是为了桃花运,我也要努力再努力。”

    “臭小子。”赵志相暗骂一句,又道:“mbc那边的拍摄进度在赶,这边的训练如果你感觉太辛苦,一定要跟我说,到时候我争取让你能宽松一些。”

    一听这个,姜俊昊立刻来了精神,他翻身趴在拳击台上,双眼渴望的盯着赵志相,问道:“哥,那明天能不能给我放个假?”

    赵志相反问:“干什么?”

    “去见我丈母娘。”

    丈母娘?赵志相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

    “徐贤的母亲?”

    姜俊昊点了点头。

    “不准,明天六个小时的训练一个都不能少。金艺勇这个家伙我必须给他好看,居然敢让我的人训练迟到,这小子真是不把前辈放在眼里!”

    姜俊昊先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又问:“那后天呢?后天能不能给我放假?”

    “陪女朋友?”赵志相八卦地问。

    姜俊昊摇了摇头,回答说:“不是,是我的三个大姨子要来温居。”

第二百零九章 正宫

    闭鹏只是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的头就垂弊斥

    去1只觉得整张脸都在发烫

    对于柿畅1她找不出第二个词来称呼1在

    这种场合,检点巳轻不适合了,但是换成其它

    亲切的称呼.比方说相公之类,她又觉得自

    己说不出口口

    梆畅胸中筹划宁汲战役,巳经不止一日1

    但是却被石汀兰突然浇了一盆洽水1只是看到

    石汀兰脸上的红湘,他登时明白了女儿家的心

    意口

    不管怎么样1石汀兰一定是为他好才反对

    宁汲战投他立时脊静下来,只知道牵着石汀

    兰的手那只手好生柔滑,想要扯开,却轻轻

    扯动了一下1又放回到了梆畅的掌心

    而一旁的杨长妹也是直接就握住了梆畅的

    手1这是正是左拥古抱的扬面1梆畅不由心醉

    了1好一会1他才说道:i1汀兰好姐姐,我怎

    么错了?,.

    11怎么错子?1.石汀兰很快回答他:.1畅

    弟弟,你怎么漏算了详人,.

    洋人没错就是详人,梆畅登时觉得自己

    额头冒出洽汗来.他千算万算.怎么把洋人漏

    算了

    宁汲可不是普通的沫d请牢记我们的,而是这个时空中

    国的五个通育口岸之一,虽然在宁汲浩的西方

    商人与传教士并不多1根据梆畅的了解,不过

    一百来人而巳o

    但是这一百来人的背后却是那些列强1特

    别是英国与法国以及饿罗斯1正在为第二次鸦龘

    片战争寻找借口口

    克里米亚战争让他们暂时无法东硕1但是

    很快他们就能抽出身来瓜分帝国的一切1

    而自己算来算去,居然没算准西方人的动向o

    在克里米亚战争的恃况下.梆畅估计短时

    间内英法军队不会大规模干涉远东,但是象

    镇压小刀会那样出动几百名军队的可能『性』还是

    存在的

    没错1就是小刀会1上诲小刀会能在请军

    的围攻之中生存下来1是因为英法与列强的默

    许1但是他们的失账1同样是源于列强的封锁

    甚至敌视o

    而龙轮团出兵宁汲的后果1梆畅很快想请

    楚1正如叶语蝶所说的那样,由于战争的影

    响.整个宁汲洪赖以繁华的转贸易而在短时

    间才一个巨大的下滑1短时期内无玲是茶、丝

    或是其它育品,都是转向福州或其它洪口o

    但这不是最致命的影响1育人总是会自觉

    地逃避战火1而宁汲浩育品的销售地与来源她

    都不在宁汲府之内1而在遥远的而这些

    内陆几乎全在请军的控制之下,那样的话1即

    使舟己把慈滇冯家桅留了下来,宁汲浩也会戍

    一座除了军火贸易之外没才什么育品交易的死

    帐o

    英法与强最注重的就是育业利益.宁放

    浩戒为一座死浩不符合他们的利益,在历史上

    太平军攻占宁汲之后1英法很快就直接介入了

    战争,组戒了所谓的11常胜军1.等bu队直狡参

    战o

    在这个时间1由于克里米亚战争的影响1

    这样的直接参战或许会晚一些1但大的问题

    在于虹军内部o

    虽然才着龙轮营这样坚强才力的部队1但

    是整个虹军的历史还是太,夫部分步兵的服

    役年限不到三个月1在后世这甚至只是普通的

    兵训练期而巳o

    梆畅原来以为专门才一个月时间来补充与

    加强部队应当比较充裕,但是现在考虑到列强

    可能直接干涉的可能牲,他就认识自己部队的

    历史太o

    许多步兵连会在残酷的战斗丰直接崩溃1

    才些不可靠的军官甚至还会投敌1在这种情况

    下.梆畅必须在实施宁汲战役之首把基础打实

    了口

    他询问石汀兰:11汀兰好姐姐1那怎么才

    之策1.

    石汀兰回答说:11向西,向西发展1才了

    足够的纵深,.

    从台州府向西发展1那就是令华府,除此

    之外还才着红巾军一部正企图占攻的处州府1

    这两个大府虽然人口不少1但却不算什么宫庶

    之她1金华府尚值得一捉1至于处州府,始终

    都是浙江最穷的她方口

    以往梆畅看不上这两个大府1但是现在梆

    畅却是眼前一亮,没错

    向西确确实实是最好的选择1或许向西才

    能才生路

    但是向西这次战役什么时候能完戍就不好

    说1一旦错过了一八五五年的金秋丸月1那么

    代表着宁汲府的粮食与税收被满请转换戍战争

    潜力o

    .1三个月,九月能不能把金华府打下

    来?1.柿畅不由扰豫了一下:1或者是出兵处

    州府?,1

    处州府的交通不方便1但是那里的请军

    巳轻遭到过红巾军的沉重打击,似乎拿下处州

    府才把握一些?

    对于这个问题1石汀兰也不知道怎么回

    答1她从来

    婴邹多谋少断的女人:“或者可以向南必鹏

    向南就是与老的红巾军火并1把温州府吞

    下来1现在留守温州府的只是红巾军的兵与

    老弱而巳1南下拿下湿州府梆畅是很大把握

    的.到时候温台一体1再寻机向宁波进军.只

    是虹军源于自红巾军,向南进攻要失去不少人

    1心o

    而且梆畅很快发现,似乎拿下台州全府之

    后,适当地向西发展极炼部队1拿下三四个县

    后在秋收之前攻击宁汲府也是一个不错的方

    案1那时候自己的部队能得到很大锻炼,兵力

    充足了口

    总而言之1无纶是向西、向南还是等秋收

    攻击宁汲府1似乎都是不错的方案1梆畅在否

    决了『穴』月份攻击宁汲府的方案之后1发现才

    多的方案等待着自己的选择o

    只是他自己根本不知道这几种方案之中1

    到底哪一种最为合理1因此他很快决定做出最

    英明的决策口

    仙楼紧了石再兰的秆腰,轻声说道:“太

    谢谢汀兰好姐姐了,等拿下宁汲府1我名正言

    顺他娶你与长妹”

    “证要做你的娘手了”石汀兰却是强行

    站了起来,还拉着杨长妹的手往外走:“我们

    姐妹自己过日手去”

    杨长姊倒是闰道:“畅弟弟,你觉得六月

    份往哪个方向进攻最好?”

    六月中旬之前基本控制整个台州局,同时

    完戍部队的扩建1这是梆畅的既定方针.自然

    不会改变的1梆畅说了实话:“打宁汲关健就

    是看那里钱多人多,还好汀兰姐姐与长妹姐姐

    提醒了我”

    “到时候看哪里能弄到多的粮食与银手

    再柞决定”

    柿畅这是从轻济角度来考虑战争,在六月

    完戍部队的扩建之后1整个虹军的实力将比现

    在大大增加,再考虑到将要成立的地方警备部

    队与乡官的设置,那支出为浩大0

    虽然说“黄太熟1六县足”,但是柿畅既

    要解决庞大的军粮支出1又要花大量银手从诲

    上购买军火1不能不从长计议.恐怕到时候就

    要生吃山空口

    只是石汀兰突然笑了:“虽然不一定嫁

    你1但是可以把我与长妹的嫁妆先借给你”

    连陪嫁的嫁妆都借给畅弟弟了1还能不嫁

    吗?杨长妹轻轻地踩了石汀兰一脚.却是低下

    头来从鞋底我出了自己的一份嫁妆1至于石汀

    兰的那一份,则是藏在她贴身的小客里面o

    梆畅拿到石汀兰的那份嫁妆时1还带着淡

    淡的体香,只是梆畅被这上面的内容所震惊:

    “见票即行兑付1四万两”

    杨长妹的那一份也是四万两,都是慈缤冯

    家发的庄票1石汀兰告诉他:“都是冯家发的

    庄票1见票耶兑”

    虽然是见票即兑,但是这样大金额的庄票

    想要兑换,耶使拿到宁汲都是很困难的一件

    事1要知道普通的宁汲我庄1资本至多只才几

    千串我而巳口

    耶使是慈缤冯家这样的庞然大物,要兑现

    这样的巨额庄票也非得准备好几天才行1不

    要把这两张都拿出来兑现1那几乎是要将宁汲

    市面流通的现银扫走了一小半o

    但无纶如何1这都是雨张货真价实的庄

    家1石汀兰见到梆畅价偷闻着亚人休香的那一

    幕1却是一急:“我们陪嫁的嫁妆可是暂时借

    你才是1你绝对不能才借无还啊”

    梆畅点点头1他说道:“嫁妆啊,这就是

    嫁妆啊”

    “大坏蛋才不嫁你”杨长妹娇慎了一

    句:“汀兰姐姐1你是别想把翼王哥哥与东王

    哥哥给我们的嫁妆拿回来了”

    只是她们并没嗜生气,杨长妹甚至还吐了

    吐舌头说道:“好畅畅1你放心,这是冯家家

    主开出来的庄票1拿到宁波去就能兑现银的”

    梆畅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原来冯家与天

    guo才联格?”

    他作梦也没想到象宁汲冯家这样的千载

    名门1居然也会同太平天国才联系1而石汀兰

    告诉梆畅:“一些生意上联系而巳1杨家虽然

    不想在我们天国身上押注1但总得扔两个筹码

    下来买个平安”

    对于这种千年名门来说1不在太平天国那

    边扔两个筹码才是奇怪的事1梆畅举了石汀兰

    的那张庄票1长长地呼了一气闻着那淡淡

    的休香后说道:“我决定了,不管发生什么变

    故,你与长妹1都如…”

    “正宫”

    只是下一刻石汀兰与杨长妹异口同声地说

    了一句:“那叶语蝶算是什么?”

    韩寒说过,高考结束后,又一批学生ktv网夜不归宿,以为自己即将进入天堂殊不知,你们离开的就是天堂原话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嗯,这句话我深以为然,当然等到毕业我还会不会这么想还是个未知数

    大学是个什么地方?嗯,肯定不会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好,也不会有我说的那么坏

    简而言之,大学是一个“自由”的地方

    自由到哪怕一学期不见人影只要期末考试到场就行;自由到可以随『性』去参加社团四处游玩找男女朋友你可以自由选择自己的生活——早上是七点起还是十一点起;吃饭时食堂吃还是下馆子;空闲还是打d;晚上是图馆还是坐在电脑前等等等等

    于是乎我们很容易随波逐流的人是有惰『性』的,你要承认这一点

    在大学里,你很难会遇到高中时那么好的朋友所以很多人都会在怀念当初一起做题、一起2b、一起打球、一起疯闹的朋友们这是必然的

    也许会有人说:大学里人际交往功利了,大学里人与人不再像以前那样可以依靠了

    在我看来,只是大家平时各过各的生活,不再像以前那样成天在一起,不像以前那样每天相处比家里人都多“疏远”到“亲近”必然是要以时间为基础的啊

    并不是我们忽然功利了,不是忽然“长大了”只是我们还不成熟,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不知道遇事从自己身边分析原因,不知道很多很多

    嘛做人的道理什么的,还是有经历的前辈们去讲

    到了大学,或许会让你过去的幻想破灭,或许会让你处处失望,或许诸多蛋疼的规定会让你抱怨连连但是无论如何,这是你未来四年将要生活、奋斗、并为自己一辈子负责的地方

    最后,记住一句话:【大学的自由,是让你去自由的选择如何学得好,而不是自由选择学与不学】

    时刻记住自己还是一名学生

    就是这样

第二百一十章 清贵

    “叶语蝶?”柳畅没想到石汀兰与杨长妹耳朵这么灵,他刚同叶语蝶勾搭上,她们这边已经听到了风声

    只是这种事男人是越说越错,柳畅也不知道怎么收场,他只能说道:“你们是正宫”

    “这只该死的狐狸精”石汀兰愤愤不平地说道:“不要说成正宫,有咱们姐妹在,狐狸精就别想进家门了”

    下一刻她重挽着杨长妹的手:“我们才是正宫,没错,正宫只能是我们……只不过,才不嫁你了”

    风中留下了她与杨长妹的笑语,只是柳畅不知道怎么善后才好

    一时风流,居然留下了这么大的后患,只是闻着带着淡淡体香的银票,柳畅心底就带了淡淡的温暖,他自言自语地说道:“没错,你们才是正宫,没错,正宫只能是你们……”

    只是见过了石汀兰与杨长妹之后,还有许多人在等着他接见,而下一位接见的人,就是柳畅口中那位尚堪一用的张玉藻

    张知府心中难免带了怨气,他是以台州知府的身冇份投奔虹军,但是柳畅入城之后,第一时间就把高梁材扶上了台州知府的位置,而他这位真正的台州知府,现在还不知道具体的人事安排是什么

    只是他心底明白,在台州各县上设一层台州知府,已经让下面的官员有些怨言,绝不可能为他设置一个道台或是巡抚,顶多是个清贵的头衔而已

    一想到这,张玉藻就难免带了一丝怨气,只是在柳畅面前,他把这丝怨气掩饰得很好,当即就给柳畅跪下了:“臣张玉藻见过检点主公「泪痕水印」”

    “请起,请起”柳畅这里没有跪拜大礼的习惯:“张府尊,委屈你了,你率台州二百七十万百姓投效义师,柳畅无限感ji”

    这是给张玉藻定下了基调,他不再是只身来投,现在手上的本钱也很有限,而是带着台州二百七十万百姓投效柳畅,张玉藻立即明白自己是又一个范阳徐公

    他一时间老泪纵横,把戏作足了:“先前无知,抗拒王师,致王师顿兵临海城下,多有伤损,又酿成兵『乱』大祸,既对不起王师,也对不起台州百囘姓,玉藻罪不可赦”

    柳畅好生安慰他说道:“张中丞何必这般客气,你率台州全府投效义师,功不可没,千年之下,仍有英名”

    一听说这“中丞,二字,张玉藻立即一个ji灵,他知道在清朝官囘场,中丞可是巡抚的代称,莫不成柳畅要设浙江巡抚

    虽然虹军不过三县之地,纵然得全台州府,那也只是区区六县地盘,但是能捞到一任浙江巡抚,哪怕是只有三个府的浙江巡抚,张玉藻也觉得自己心满意足:“主公何出此言,玉藻一介罪臣,本当从容赴死,只是现在义师初入台郡,对于一切情形尚未十分熟悉,才愿充当主公座前一策士”“张中冇丞是太谦虚了,吾侯中丞如久旱思甘「启航冇水印」霖,有若汉高遇张子「启航冇水印」房,昭烈三顾诸葛,如蒙中丞不弃,辅佐我成就大业,我柳畅三生有幸”

    这话听得张玉藻心都醉了,柳畅继续加了一句:“听闻liu基liu伯wēn开囯功臣第一,渡jiāng策士无双,今见中丞,心知此语「启航冇水印」当加于玉藻公方是”

    柳畅话说得漂亮,张玉藻心底十分畅快,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恭维,别人顶多赞他一个张青天bà了,岂敢将他与张子房、诸葛亮、liu伯wēn相提并论

    只是心虽醉了,人却清囘醒得很:“公主过誉,宦海沉浮,荀且偷生bà了,主公无论安置玉藻,玉藻皆无怨言”柳畅知道这已经到最核心的部分,那就是怎么安置张玉藻这么一员投奔虹军的四品大员上,不过他早有想法,他当即说道:“原来是想设一个浙江巡抚之职,只是基业初创,设一台州知府已嫌有余,再设一浙江巡抚,劳用民力过甚”

    “只得委屈先生暂时随我身侧以供赞襄,至于玉藻公的实职,暂定为国史馆总裁……”

    张玉藻只觉得自己眼冒金星,简直要晕过去了,他知道自己所得的职司必然清贵,但是没想到清贵到这等程度

    按清代的传统,国史馆总裁要由大学士兼任,即使是国史馆副总裁都要由尚兼任,实在是因为编写国史是一个极其重大的政囘治问题,非大学士这等一品大员主持不可

    要知道大学士虽然有三殿三阁六位,但正常情况下不过四人而已,而四人之中满汉各二名,从品级上说,这已经是人臣中的极品了

    一品大员啊,大学士兼国史馆总裁,虽然知道这是虚的,但是张玉藻一向好权囘柄,即使这只是伪职而已,仍然让他欣喜若狂:‘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只是柳畅还加子一把火:“先生屈就国史馆总裁,实在是屈就,我既起囘义师,就有驱逐满清,光囘复汉山河之念,因此先生屈就国史馆总裁之外,尚要准备编修清史”

    历朝历代,但凡消灭前朝之后,就准备着手编修前朝的官史,如明修元史,清修明史,这种的修史工程已经不能用政囘治问题来形容,而是国本了

    清修明史,历任帝王都是亲自一把抓,对具体问题有具体指示,一定要不能犯一点错误,以乾隆为甚,而主持编修前朝国史者,是显赫到极限了,没有丞相的时代都是由丞相亲自来抓这件事

    “谢主隆恩,谢主隆恩”

    出任国史馆总裁,准备编修清史这两件事实际都是虚职,接下去柳畅决定真正落实张玉、藻的实职:“除了这两件大事,还有一桩紧要之事”

    “现在请玉藻公编修一部伪清暴囘行录,要以地方典志为轴,摘录清妖暴囘行,让我军将士知晓暴清如何不仁……”

    这件事才是柳畅让张玉藻目前要抓的实职,编写国史与编写清史都是虚的,而编写政囘治宣囘传材料却有着现实意义

    别的不说,龙枪营的老兵,柳畅都对他们讲解过许多被清朝故意遗忘或改写的历囘史,但是柳畅只是一张嘴,不可能一个连队一个连队讲解过去

    而柳畅不可能亲自编写一套政囘治宣囘传读物,而张玉藻既然充任一任知府,那么是搞这项工作的最好人选

    “玉藻,我义师中许多官兵尚不知清妖残囘暴所在,视当兵为富贵捷径,因此要教育他们,让他们知晓事理”

    张玉藻也明白过来,前两任职司尚是虚的,但是只要把这最后一项工作抓好了,就能把前两项职司变成实的

    他当即承诺下来:“请检点放心,我们台州府这些查抄的禁囘甚多,我立即亲自去抓,力争把这套伪清暴囘行录在最快时间搞出来”

    从顺治朝开始,一直到咸丰期间,文囘字囘狱案始终不绝,但走进入道咸年间,由于统囘治危囘机的来临,许多禁囘也以抄本的形势开始流传,张玉藻抓禁囘的工作抄得很紧

    他不仅抓政囘治『性』的禁囘,而且还抓非政囘治『性』的禁囘,只是他也喜欢把那些黄带回家去好好读上一读,至于那些时关满清的禁囘,他虽然抄了不少,但还真没仔细读过

    但是现在这些禁囘事关自己的前途,他决定第一时间把这件事搞好,他已经想好怎么搞了冇

    攻击满清这件事并不算难,不但可以从禁囘野史里去找,而且还可以从口耳相传中去寻找,台州历囘史上因为清朝官囘员治政失当而ji起民变的事情为数不少,不要提关于南明的许多记载了

    他已经决定在最短的时间搞一个写作班子,自己负总责,尽可能利囘用临海城的图资源,搜集满清的一切黑囘材囘料,尽快完成柳畅交付的这项任务

    只要柳畅对自己的这项工作满意,那么接下去那个「启航泪痕」国史馆总裁与清史编修总裁岂不是自己囊中之物

    而且他对柳畅一下子就有信心,虹军的强大不仅仅在于有着龙枪营这等天下至强之师,还在于他有着柳畅这样天生的帝皇

    别看这个小检点才十五六岁,张玉藻已经觉得确确实实有帝皇气度,真是应了点检做天子那句老话了

    别的不说,现在虹军不过据有三县之地,众不足五千,已经考虑设置国史馆,甚至要着手编修前朝清史,这等气度,也只有帝皇才有

    “不过国史馆总裁虽然清责,关健还是要外放一任巡抚啊”

    而接见了一位又一位虹军的军官与文官之后,终于轮到了符闻道

    符闻道的脸上有些不安,只是他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下来

    冯思贤都能做到黄岩知县兼独囘立营副营长,自己资格与他一样老,比冯思贤有才干,除了有些时候喜欢擅作主张之外,似乎没有别的缺点了

    那么自己应当也能做到冯思贤那个地步,检点找自己来是要升自己的官

    他心底这样强行安抚自己,而柳畅已经看了他两眼

    这两眼,符闻道觉得柳畅死死地盯着自己看了整整两个月

    还好柳畅终于开口:“符排长,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

第二百一十一章 乡官

    第一卷赤潮]第二百一十一章乡官——

    第二百一十一章乡官

    符闻道当然知道柳畅为什么找他,不就是为了他那一句脱口而出:“内事不决问张大人,外事不决问石娘娘。”

    不管是柳畅还是任何主政者,都不会喜欢这句话,他得为这句话付出不小的代价,何况连“石娘娘”这个词都是首先从他符闻道的嘴巴里冒出来的。

    但是符闻道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只要石娘娘与杨娘娘跟在柳畅身边一日,他就终有复起的一日,因此,他只是回答了柳畅一句:“知道!”

    柳畅很快就宣布了他对符闻道的处置:“兹任命符闻道为玉环独立连连长兼玉环县知事,即刻起程赴任。”

    玉环独立连?玉环县知事?

    符闻道根据没想到柳畅居然会对他作出这样的处置,从某种意义上,是极其丰厚的重赏。

    柳畅所说的玉环县,是指现在的玉环厅,厅作为一级行政单位,实际与县并无什么太大差异,因此柳畅直接就把满清的玉环厅改为玉环县。

    整个玉环县不仅包括玉环岛,还进一步涵盖整个温州沿海的全部岛屿,包括洞头在内,光是户籍人口就达到了十几万人,这还不包括很多没有登录户籍的渔民。

    符闻道现在只是金汤第二连的排长而已,让他出任连长兼玉环县知事,可以说是一步登天了。

    但是细细看来,这个任命又别有意味,冯思贤是以黄(岩)太(平)独立营副营长的身份出任黄岩知县,对于他来说,黄岩知县是本职,独立营副营长则只是他的兼职而已。

    符闻道还听到了一则相当靠谱的传闻,说是施退季接下也要出任太平知县,但情况与冯知贤一样,知县是本职,独立营营长是兼职。

    而现在符闻道则是以玉环独立连连长兼任玉环知县,虽然只是一个前后次序的问题,但是任职的意味完全不同。

    因此符闻道试探地问了一句:“玉环独立连现在在哪里?”

    “现在玉环岛上有从金汤连调出的一个加强排,你负责以这个加强排为基干组成玉环独立连,独立连隶属黄(岩)太(平)玉(环)独立营建制。”

    符闻道明白了自己听说的那个关于施退季的传闻是确实的,自己这个连长都兼任玉环县知县,那么施退季这个营长不出任太平知县,他往哪里摆。

    他更明白柳畅把这个任职的顺序倒过来是什么意思,现在玉环可是叶娘子的地盘,虽然柳畅在那里派了一个加强排过去,叶娘子也已经是柳畅的女人了,但是柳畅对于叶娘子的部下却不是绝对放心,因此派了自己过去担任独立连连长兼县知事。

    只是这个县知事绝对不是什么好差事,符闻道自己的身上已经打上了石汀兰与杨长妹的标签了,叶娘子岂会对自己客气,但是这个火坑自己又不得不跳下去。

    “我能从金汤第二连带几个干部吗?”符闻道现在的要求不高:“最好是连枪一起调过去!”

    柳畅答应了他的要求:“你可以带一个班过去。”

    接着,他拍着拍了符闻道的肩膀说道:“好好干吧!”

    符闻道退出去以后,已经在考虑着自己接下去该怎么干这个独立连连长。

    没错,独立连连长才是他的本职,县知事只是兼任而已,但是他想来想去,却发现一个致命的问题。

    在玉环县这样的海岛县,他做任何事都离不开叶娘子的配合。

    ……

    施退季也在考虑着怎么作好一任知县。

    柳畅是接见了所有人之后,最后一个接见了他,他这算是压轴戏了。

    结果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他不但如愿以偿成了太平知县,而且黄太独立营还扩编成了黄太玉独立营,成了镇守这三个大县的守备部队。

    因此一出了知府衙门,施退思就带着几个亲兵往回赶,要在第一时间赶回太平县,力争来一个新官上任三把火。

    他一个瑞安乡间的小土豪,居然也有今天这个日子,不但作了一营之长,而且还是一县知事,他决心晚上喝上几杯。

    只是他离城没有多久,后边冯思贤已经赶上来,连声叫道:“施营,施营,慢点慢点!”

    施退季停住了马,笑着说道:“老冯,我是明白你当初的春风得意了!”

    冯思贤一听这话,嘴角就浮现出一丝得意,但是他还是很稳重地说了一句:“这算是媳妇熬成了婆婆,现在加上符闻道,咱们营里算是出了三知县。”

    “一营三知县!”施退思连声赞道:“难得难得,咱们找个地方喝两杯?”

    “别喝了,咱们把事情谈好再说!”冯思贤找施退季那自然是事:“检点开始跟我交代过了,这上忙的事一定要办好!”

    施退季既然是乡间小土豪,自然知道上忙征收是关健:“夏粮马上要收割了,具体是怎么一个章程?”

    “还没定下具体章程!”冯思贤手一扬,亲兵知趣地退得远远得,只剩下他们俩并骑而行:“检点说了,看咱们能征上来多少钱粮,部队就能扩充多少,而县里支用的钱粮也是从中分成!”

    以往只有独立营的话,一切经费都由柳畅供应,但是多了一个县知事的头衔之后,地方行政机关的经费就不可能事事由柳畅与杨长妹审核之后再逐项拔给,那样的效率就太低了。

    “怎么一个分成法?”施退思当即关心起了这个关健问题:“五五?四六?”

    “这怎么可能?”冯思贤答道:“最好也是三七开,龙枪团与楠溪团两个大团需要开支钱粮的太多了。”

    “那就要尽快把队伍补充好,争取在夏粮收割之前多拿下几个县城!”施退思想得比较简单:“这样我们就轻松了!”

    “干部从哪里来?”冯思贤反对施退思的看法:“咱们要一个县一个县地打好基础,把地方控制得牢牢的,绝不能再出现苏镜蓉那样的贼子了!可是咱们有多少干部,现在连知县都是用我们这种人来充任。”

    他这么一说,施退思就明白了,冯思贤继续说道:“何况检点已经下决心了,接下去要设乡官,县里有知县,乡里也要有乡官。”

    具体怎么一个设置乡官的办法,现在柳畅还没定下来一个具体的章程,但是他事先确实与施退季交过底了,不但要设置乡官,乡里还要有一定的武力。

    这样一来,以黄太玉独立营为例,安海连与炮兵排是黄太平三县的机动兵力,各县县城各驻有一个独立连,作为县内的机动兵力,而乡一级的政权与武力则是整个虹军渗入地方上的触手,无论是剿匪还是低强度的战斗,还是基层的行政运作,都由乡一级来完成。

    只是虹军历史太新,缺乏这方面的干部,柳畅告诉施退季既可以把独立营的干部放下去,也要挖掘靠得住的本地干部。

    为此他特意提到了那位曾主动进入黄岩县城劝说高梁材的陆平陆先生,说是在太平当知县,要与陆平陆先生等地方绅士好好沟通。

    现在施退季一下子明白过来柳畅的图谋,若是只以一个独立连来控制整个县境,即使以虹军最强的龙枪连来镇守也仅仅是点的控制而已,可是有了乡一级的政权与武装之后,那么就完成面上的控制,甚至还可以县乡营联合作战,那么这三个县就可以成为虹军的基本盘。

    只是明白得越多,施退季就觉得这事办起来越发艰难,这可是完全打破了满清的传统体制:“原来是以为新官上任三把火的事,可是听你这么一说,没那么简单,完全是慢工夫出细活啊!”

    冯思贤同意他的看法:“所以才让我们来担任知县,咱们当兵的快刀斩乱麻,不必那么纠缠!”

    施退季倒是重新问起了钱粮征收的问题:“那给县里留下三成的钱粮,包括不包括营里的钱粮?”

    “现在检点还没有细说,我估计他也没有考虑好!”冯思贤倒是听到了一点风声,他压低了声音:“这次上忙征收,要征粮,张玉藻给检点上了个条陈,说是不急着免除大户积欠的赋税。”

    虽然清代以征收赋税作为知县考绩的标准,但是赋税的完纳程度是越到顶层完成越差,那些大户都有许多逃避赋税的办法,积欠下来的赋税累积起来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以在宁波曾激起东乡民变的红白两贴来说,在同一个县境之内就存在红贴与白贴两种不同的田赋标准。

    在清季,田赋是征收实银的,实际操作中又折算成制钱。道咸年间钱价大跌,市价是一千六七百文钱才能换一两白银,而官府又虚增许多名目在内,结果就是一两田赋征收二千四百文钱甚至更多的制钱。

    而宁波的红白双贴更加重了社会底层的负担,红贴是大户才享受的特殊待遇,一两田赋只征收两千文钱甚至更少,而白贴则是平民不堪承受的重赋,一两田赋要征收三千二百文钱,比银钱兑换的市价差不多高了一倍,最后段光清废除红白两贴的办法不管大户还是平民,统一征收两千六百钱,得到整个宁波府的一致好评。

    而在这种体制下,大户们不但负担很轻,而且还积欠着惊人的赋税。

    张玉藻就把主意打到这些大户身上,冯思贤说了:“检点的意思是定个标准,比方说,欠积二十两以下者就不要追究了。”

    ……

第二百一十二章 布局(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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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退季那是一点就通!:“这是德政啊!”

    没错,这确确实实是一项德政,别看减免数额看起来不大,但是施退季自己就是从乡间出来的,他清楚得知道就是这么二三十两银子的赋税,却逼得许多农民不得不去借一份高利贷,最后走上破产的道路。

    而现在减免他们积欠的赋税,绝对是一项德政,而后面再催讨大户积欠的赋税,就成了一件很得民心的工程:“陆平先生这样的人,我们怎么怎么办?”

    冯思贤在知县任上多干了几天,已经有了主张:“不可不免,但也不可全免,张玉藻可是期望着用这个法子在全台州府多征十几万石的粮食!”

    “好!”施退思突然停下马来:“咱们先去黄岩,看看怎么样好好配合,把这件办好了!”

    ……

    而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柳畅也下达了一道又一道命令。

    让人波澜不惊的是楠溪团的成立,现在霍虬继瞿杰之后,成为整个虹军第二位团长,只是他的楠溪营只编入了两个营,出于大家的意料。

    楠溪营只隶属老牌的楠溪营与新成立的牛刀营,原来大家都以为要编入楠溪团的黄太玉独立营却依旧归柳畅直接指挥,承担着黄太玉三县境内的治安。

    至于教导营,在公文中第一时间出现了“教导营移驻临海县,暂归楠溪团调度指挥”的行文,但是霍虬对教导营只有指挥权,却没有人事权与财权,教导营的人事权与财权暂时还是在柳畅手里。

    这个结果虽然出于大家的意料之外,但是在仔细琢磨之后,大家已经猜测到下一步的目标是往宁波方向发展。

    在这种情况下,作为新兵教育与俘虏管理机构的教导营很有可能随柳畅一起向宁波发展,在这种情况下,教导营会在那时候脱离楠溪营的指挥,而重新归入龙枪团隶属之下,而独立营则会在那时候重新隶属于楠溪团。

    对于这个人事操作,大家多了不少想法,只不过现在最关健的是补充临黄战役中的伤亡,有机会扩编成四个步兵连的单位要争取在第一时间让新扩编出来的单位形成战斗力。

    在训练与教育的同时,小规模的治安战斗不断发生,鉴于龙枪团很有可能在六月中旬左右北进宁波,因此在太平与黄岩及临海境内的治安战斗动用了很大的兵力,有些时候是由一个步兵团负责整个县境之内的治安行动。

    在这种情况之下,无论是黄岩、太平、临海还是玉环,治安情况迅速好转,叛乱的团练第一时间就被击溃,特别是太平境内,现在县内已经找不出十人以上的小股土匪与溃勇,施退季退出的使者可以在整个县内自由行动。

    黄岩与临海的治安情况稍差一些,但是现在一个步兵排就可以在县境之内完成所有的作战行动,唯一担心的就是潜伏于海上的苏镜蓉随时杀回大陆之上,根据冯思贤与张玉藻得到的消息,苏镜蓉身边至少有五百名有战斗力的壮勇,他还同宁波的布兴有着联络,这两股敌对势力随时有合流的可能。

    与此同时,虹军虽然是稳扎稳打,等着水到渠成,瓜熟蒂落,但是进展也不慢,五月十九日,在宁海县人的催促之下,龙枪团主力顺利击败了在宁海大事劫掠的一部分溃勇与营兵,占领了宁海县城,接着龙枪团开始以跑马圈地的战术在全县境内进行治安作战,力求在短期之内打跨任何敢与龙枪团公开对抗的武装集团。

    而在接下去的一段时间之内,由于台州境内已经没有清军主力,只有少量的绿营溃兵、客军与战斗力很差的团勇,在短期之内控制台属六县,已经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

    大陈岛。

    “可恨,可恨!真是功败垂成!”

    苏镜蓉的脸上还带着恨意,他怎么也忘记不了自己在黄岩城下功亏一篑的场景,只差一点点,笑到最后的人就是自己了。

    可是现实却是残酷的,根据他从陆上得到的探报,柳畅现在已经攻占了宁海县,兵指宁波,台属六县尽数沦陷已经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而他苏镜蓉,台州府第一好男儿却是被赶到了这大陈山来,整天过着担心受怕的日子。

    “哥哥,什么时候杀回临海去?兄弟们已经有不少怨言了!”

    说这话的是他兄弟苏镜澜:“现在大家的埋怨不少!”

    跑到这么一个海岛之上,也难怪苏镜蓉的这些心腹都有些埋怨了,何况现在连伙食与淡水都有些困难了。

    苏镜蓉虽然已经做好了许多准备,但是一下子涌进来五六百号人,再周全的准备也无法改变岛上的现实。

    在岛上过了好一段苦日子,连苏镜澜都留恋着以往的好日子,他又询问了一句:“哥哥,咱们什么时候杀回临海去!”

    “急什么,段道台替我们在上海置办洋枪洋炮,只要洋枪洋炮一到,我们就杀回去!”

    这只是苏镜蓉找的借口而已,不过段光清确实有这么一个意愿。

    台州府的沦陷之速,出于段光清的意料之外,何况台州勇逾万兵勇,真正对红贼造成重大杀伤的,也就是苏镜蓉统率的这一支壮勇而已。

    因此他通过了布兴有的关系对这只台勇进行了接济不说,还筹措着给他们购买洋枪洋炮,只是现在宝顺轮的抢购战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上,德蒙斯一次又一次开出了极不合理的天价。

    宁波北号商人以最快的时间将最新的报价传递到宁波府来,段光清一方面准备从慈溪冯家那里弄出五六十万银子来,另一方面又把全部精力放在了宝顺轮身上,短时期内是很难替苏镜蓉购买一批堪用的洋枪洋炮。

    而苏镜蓉的借口很难说服自己的弟弟,他当即说道:“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现在在这地方,连喝口茶都不方便啊,咱们兄弟在台州府说一不二,什么时候过过这样的苦日子啊!”

    “或者是柳畅率红贼主力离开台州府的时候!”苏镜蓉说出了第二个杀回临海的条件:“现在红贼在台州府内有着数千能战之兵,我们这么人马杀回去,那是肉包子打狗!”

    这么一说,苏镜澜就明白了:“那还要等多久?”

    “不用多久的!”苏镜蓉觉得自己已经看破了柳畅的谋划:“现在红贼是稳扎稳打,但是他们没有那么多时间,最迟到六月下旬,红贼不是北犯宁波就是西窜金华府,那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六月下旬?苏镜澜觉得还要好久好久,现在才五月下旬,他手下这些兄弟们已经快要造起反来了,如果等到六月下旬的话,这些兄弟不知道会急成什么模样。

    “能不能提前十天半个月?”

    但是苏镜蓉却是毫不犹豫:“红贼不动,我也不动,除非段道台能给我们买来洋枪洋炮!”

    ……

    “苏镜蓉仍是我军目前在海上面临的最大威胁!”石汀兰在一张台州府的军用地图上向在场的军官陈述着这个事实:“但是在苏镜蓉的背后,是以布兴有兄弟为首的广勇集团,他们盘据在宁波府,随时有可能出现在我军的后路。”

    当即有进行教导营同意这个判断:“布兴有的战斗力不弱,他的战船装备都是西洋火炮,虽然口径较小,但是数量极多,总数达到上百门之多,而他们的步兵同样装备着击发枪,我营曾与其交手,虽歼敌一部,但也吃了一个小亏!”

    严格来说,教导营那一仗可不是吃了一个小亏那么简单,柳畅事后了解过,布兴有部的伤亡不到三十人,而教导营的伤亡快接近了六十名,虽然有着舰炮支援的因素在内,但这也提醒着在座的诸位军官,不能小看这一支广勇集团。

    石汀兰继续说道:“我们必须做好在陆上与布兴有集团作战的准备,根据我们从宁波府获得的情况,由于先前的战功,段光清与何桂清都对布兴有、布良带兄弟大事嘉奖,允许他们大事扩充广勇,我们如果向宁波进军,最有可能遭遇的敌军就是布氏兄弟!”

    柳畅继续说道:“除布氏兄弟之外,宁波可能有少数团勇拥有一定的战斗力,但是数目不多,宁波府城守六营与定海水师,战斗力都很弱,不是我龙枪团的对手。”

    说到这,那边被称为楠溪双云之一的陆子云就问了一个关健的问题:“以龙枪团向北进攻宁波,打布氏兄弟应当是有相当把握的,但是宁波府不同于普通州府!”

    他的眼光在整个虹军之中都算得上敏锐:“这是本国沿海五个通商口岸之一,又是浙省赋税重地,我军如果进攻宁波的话,必然会引来清妖精锐健旅,如江南大营必然分出一支五六千人南下增援宁波,江西兵勇亦能分出数千名援浙。”

    陆子云最后还问了一个关键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我们进兵宁波,洋人会怎么看?”

    ……

第二百一十三章 军校

    第一卷赤潮]第二百一十三章军校——

    第二百一十三章军校

    “洋人?”

    一听到这个问题,那边孙胡子就嚷道:“怕洋人干什么,咱们手上也有几千杆洋枪,几十门洋炮,到时候打起来,谁胜谁负还不知道了!”

    可他只是纸上谈兵,而陆子云却是经历过上海城上刀会与英法军队的实战,深知西方军队的强大:“我们手上的洋枪洋炮,只是洋人淘汰不用的二手货,真正的利器,比方说米尼步枪,我们手里有几杆?”

    而在一旁霍虬也帮腔道:“十几年前以大清全国之力,还是败在小小一个英夷之手,我们不过是占据半府之地的反贼罢了,如何能对抗得了洋人?”

    他说的确确实实是事实,一想到十几年的第一次鸦片战争,以天国上朝举国之力,居然完败于英夷之手,虽然温台没发生过战事,但是就在不远处的宁波与舟山,洋人轻松来去,一次又一次击败了清军重兵,简直如入无人之境。

    一想到这些旧事,大家都平静不下来,柳畅也说了一句:“没错,咱们手上的洋枪洋炮虽然也算得上不错,但是比西洋人自己装备的一比,那纯粹是废铜烂铁,而且我更怕的是部队能不能顶住啊!”

    部队新兵太多,以致于影响战斗力,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一件事,可是孙胡子却不能理解:“那我们就看着宁波府这么一块肥肉不能下手?这太可惜了!”

    陆子云很敏锐地把握到了战机:“拿下宁波府是迟早的事情,现在担心的是下手太早,特别是咱们禁绝鸦片贸易,而洋人最最注重的就是鸦片贸易,占据了宁波府之后该怎么办?”

    鸦片害人,一定要禁绝鸦片贸易,这是整个虹军上上下下的共识,但是陆子云说的也是实际情况,如果禁止鸦片贸易,那必然导致与洋人的直接冲突。

    何况陆子云继续说道:“我在上海城亲自与洋人交过手,那洋人兵队精锐无匹,咱们虹军最精锐的龙枪连拉出去,也难以抗衡啊!”

    他话里虽然是有所夸大,但也是不争的事实,龙枪连成立到现在不过是半年时间,而是英法军队都是有几百年的传承历史,在这种情况,龙枪连即使输了,也是虽败犹荣--在这个时空,终于有一支能与英法军队正面对抗的中**队了。

    陆子云这么一番苦口婆心,孙胡子虽然有些不信,但是却是朝着周秀英问了一句:“周营长,陆营长的说法属实?”

    周秀英当即回答道:“天下精锐之师,绝无半句虚言。”

    孙胡子就有些泄气了:“那怎么办?看着肥肉不能下口,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柳畅倒是询问起陆子云的意见:“子云,你有什么好想法没有?今天大家畅所欲言,就是说错了也没事,以后谁不许翻旧账!”

    陆子云当即说道:“还是要打宁波府,只是缓一缓,我们先往西,拿下几个县城再说。”

    霍虬就有想法了:“这主意倒是不错,现在麦子已经熟了,接下去的夏稻没有多少,最关健的是今年的秋粮!”

    在场众人即使不是农村出身,也只是深知这个时空的经济规律,对于浙江来说,最重要的三个节骨眼就是麦熟、夏稻与秋收,而秋收又是份量最重的一次。

    陆子云与霍虬的建议就是放弃宁波府的夏收,而把部队投入到西方纵深去夺取金华府与处州府,等到金秋九月稻香阵阵的时候就回师攻击宁波府。

    那样的话,在几个月的时间里,部队能得到很大的锻炼,还能增加上千杆洋枪与若干门洋炮,甚至还能多购买一些洋人严格控制流出的米尼步枪,在这种情况下进军宁波的把握就大得多了。

    只是他刚刚提出这个方案之后,当即就有施季退表示疑问:“按照检点的规划,部队整编完毕是六月中旬的事情,三个月时间以龙枪团一团之力,拿下整个金华府时间够不够?”

    这个问题确实很关健,以这次台州战役的经验来说,是三月底出师台州府,现在已经是五月底了,两个时间只拿下四座县城而已,虽然后期有柳畅稳扎稳打的因素在内,但是三个月时间未必能拿下整个金华府,到时候如果不能控制地方的话,龙枪团可能被牵制在金华府,宁波府又无力拿下,只能是一个两头落空的局面。

    还有人在财政上表示疑问:“虽然已经开始征收上忙了,但是部队一下子扩大了这么大,每次购买洋枪洋炮又需要支出上万两银子,从温州带来的积蓄恐怕不多,打下台州四县虽然也收获了一些,但是接下去要设置乡官,又是一笔不小的支出,不打富庶的宁波府,转身去打没多少油水的金华府,恐怕钱粮上无法支撑。”

    这确实是一个大问题,如果不是石汀兰与杨长妹拿出那笔嫁妆来,柳畅现在确实有点坐吃山空的味道。

    他手下的脱产人员,包括地方行政人员在内,已经超过了整整六千人,而且还在不断增长,这五千人的吃喝拉撒,加上购买洋枪洋炮,支出相当浩大。

    这次柳畅之所以首先拿下了宁海县,也是因为宁海县比起天台与仙居这两个台州府的山区县更有油水一些,倒是被称为楠溪双云之一的云天纵拿出了方案:“我觉得不如把楠溪团也投入到西面去,两个主力团济粮于敌,钱粮的压力自然轻了,而且以两个主力团攻击一个金华府,三个月是有把握的。”

    大家都被这个大胆的方案镇住了,在柳畅原有的作战计划之中,可是龙枪团负责攻击,楠溪团负责镇守台州根据地,而现在云天纵则是提出两个步兵团都向西进攻。

    这样一来不但可以济粮于敌,以两个主力步兵团的实力,三个月内拿下整个金华府也应当是水到渠成的事,因此柳畅一下子就来了兴趣:“现在金华府有多少清妖?”

    “金华府的清妖,原本以绿营金华协为基干!”石汀兰重复了一遍他所得到的情报:“但是根据我们收集到的情报,金华府的团勇相当悍勇,有一定的战斗力,尤其以龙游、兰溪两县团勇最为悍勇,甚至敢于攻击过境的清妖,除此之外,清妖很有可能向金华府投入数千名援军。”

    “那两个团进攻金华府是把握的!”柳畅觉得云天纵的方案很有可能性。

    但这个方案不是没有反对意见:“虽然两个团把握很大,但是台州府的守军就只剩下了八个步兵连队,一个炮兵连与一个炮兵排,这点兵力要守备整整七个县的地盘!”

    这所谓八个步兵连,是指两个主力团西进以后,要由黄太玉独立营与教导营两个营留守台州,兵力是单薄了一些,但是云天纵也有自己的看法:“除了独立营与教导营之后,我们在乡里也有一定力量。”

    柳畅却是说了一句:“乡里恐怕没有什么力量,退思,这一块你最熟悉,你说说太平县有多少力量吧?”

    太平县是虹军在台州府最早掌握的一个县,因此基础也最稳固,只是施退季告诉柳畅:“现在全县九个准备预立的大乡,还有三个连架子都没搭起来,剩下六个里面,有四个乡我们是可以信得过的,但这四个乡里面,又只有一半把乡兵排的架子搭起来,等到六月中旬的话,估计情况会好得多,但也不容太过乐观了!”

    而旁边的冯思贤补充了一句:“我们黄岩县的情况与太平县差不多,如果检点能把调去军校的干部调一部分回来,情况会好一些。”

    无论是他,还是其它的干部,对于柳畅一口气调集将近两百名干部去组建这个所谓“军校”很有些不理解,柳畅一个命令下来,就是直接把营里连里排里班里作为顶梁柱的干部与老兵调去组建这个“善叶军校”,甚至连龙枪连的干部都有些不理解,虽然他们很高兴老连长的名字被命名到一所军校上去。

    但这可是将近两百名干部与老兵啊!旁边施退季也在叫苦连连:“要吗,善叶军校留在临海,这样的话,台州府的守军能多六个连出来!”

    严格来说,是六个加排连,善叶军校的阵容可以用豪华来形容,柳畅直接担任校长,主要事务都是他亲自来抓,而所谓军校第一期下设了六个学生队,每个学生队实际就是一个加强步兵连,现在有一个政工军官学生队,两个步兵军官学生队,一个炮兵干部学生队,以及两个由军校代训的行政干部学生队,可以说是集整个虹军与台州精华于一校之内。

    但是柳畅却不同意这样的观点:“实战是最好的学校,这次出征金华府,善叶军校不能掉队,要在实战中学习与锻炼。”

    柳畅直接就把善叶军校留在台州的希望给堵死了,因此孙胡子有些毫无顾忌说出了他自己心中的好主意:“既然台州府麻烦,那么我们去温州府怎么样?”

    他这句话立即掀起了许多波澜。

    ……

第二百一十四章 乡官(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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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虹军与红巾军的关系,一直是虹军内部的热点问题。

    有的干部站在孙胡子这边:“瞿振汉去了福建,倪廷模又去了处州府,现在温州府没多少兵力,都是老弱病残,又时有团练起事,不如我们去温州府!”

    “没错,打温州府最轻松不过了!”

    “关健是打完温州府,绝对可以在九月之前回师宁波!”

    也有的干部表示反对:“不行,咱们虹军就是从红巾军分出来的,不能自相残杀啊!”

    “没错,血浓于水啊,虹桥人不打虹桥人啊!”

    “检点,我跟你说一句说话,打清妖,我没话说,打瞿振汉,我不干!”

    会上立即起了纠纷,柳畅原本有南下温州的念头,现在看到整个会场都吵成了一团粥,特别是龙枪营出身的干部,更是非常激烈地反对南下温州吞并红巾军。

    因此柳畅就决定放下这个主意:“停!停!停!咱们毕竟是从红巾军分出来的,就是火并,这一枪也不能由咱们先开!”

    他已经为处理红巾军问题定下了具体的基调,接着他继续说道:“我还是那句话,今天大家都可以畅所欲言,谁都不许翻旧账!”

    在虹军之中,虽然伴随着部队的扩大,旧红巾军出身的干部比例相对减少,但这批人却是柳畅的基本盘,而刚才的争议之中,无论是冯思贤、瞿杰还是朱顿,他们都坚决反对南下。

    柳畅也绝了南下的意见:“现在还是那个问题,如果龙枪团与楠溪团西进,台州只有两个营,那守备怎么办?”

    孙胡子倒是出了一个主意:“把新扩建出来的步兵连留下来,比方说,可以把石云庆与林嵩这两个连队留下来!”

    柳畅却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主意:“新组建的步兵连就应当到实战去锻炼,没有那么多实战,你们磐石营能有今天的战斗力吗?”

    他转头询问瞿杰:“宁波方面的情况怎么样?”

    现在龙枪团主力正在宁海县内实施军事管制,扫荡那里残存的清军与团练,并逐步建立起县乡政权,瞿杰告诉柳畅:“没出什么问题,宁波的清妖,守未必有余,攻肯定是不足的!”

    他倒是担心苏镜蓉在海上的威胁:“现在我们要担心的是苏镜蓉与布兴有的合流,他们加起来接近两千人,我们无论哪个沿海的县城,都经不起他们的一击。”

    这也是柳畅所担心的事情,他可不想黄岩县城的故事再重演一遍,因此他询问大家的意见:“那么大家还有什么建议没有?今天大家畅所欲言,不管什么样的话我都听,谁也不翻旧账!”

    有了柳畅这句话,大家都宽心了不少,当即就有人提到了叶娘子的水师:“叶娘子那边已经重新控制了玉环岛,现在她手上虽然只剩下了六百多人,但都是靠得住的,如果我们水陆联防,把握就大得多了!”

    这个主意柳畅觉得不错:“还有什么建议没有?”

    云天纵提出另一个建议:“我们可以拆西墙旧东墙的办法,可以在西进战役打响之后,先预留两三个主力连队留在台州,等打跨了清妖的攻击之后再行西进!”

    这个主意算是柳畅听到最靠谱的主意,西进战役的初期用不到那么多的兵力,他同意这个判断:“那好,临时编组一个混成营作为台州防守的机动力量,等事态平定之后再调往西线。”

    他重申了西进战役的时间点:“各步兵连、营、团要在六月中旬以前完成部队集结,随时准备出动!”

    西进金华府,将是虹军面临的又一次挑战。

    ……

    天气越来灼热了,而高梁材高知府的心情也越来越灼热。

    他起初是抱着自暴自弃的想法来投奔虹军,得了一个台州知府也算是意外之喜。

    但是进入五月下旬以后,意外之喜是越来越多了,五月二十四日,虹军不战而攻占了仙居县,打开了通往金华府的大门,而三天之后,虹军又占领了台州府最后一个属于清军控制的天台县,在那里插上了红色的战旗,完成了对整个台州府的控制。

    这固然是喜,可是下面的知县如冯思贤、施退季还有符闻道,都对他很尊重,算起来了他手下有七个完整的县,虽然有些县还没有结束军事管制,虹军也没有正式任命知县,但是高梁材这个知府却是做得有滋有味。

    虽然还有着柳畅这位顶头上司,但是没有以往的官场旧习,高梁材也变得勇于任事起来,事事追求开拓进取,而且还得到了柳畅的鼎力支持。

    而进入六月上旬以来,高梁材的心情也越来越畅快,以往台州府只是虚设而以,大事小事都交由柳畅亲自决定,但是现在柳畅却似乎是体会到了高知府的心情,大事还是由自己决定,但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却是交给了高梁材负责。

    严格来说,就是完成了中央与地方的分权,以往县乡发给台州府的文书仅仅是通知一声而已,而现在高梁材却能在不少文书上写上自己的批复。

    而且更让高梁材畅快的事,柳畅还让他暂时兼任了临海知县,原本府县同城可是苦不堪言的日子,现在他集府县两颗官印于一身,那真是春风得意啊!

    因此他不得想起了那位来劝自己投降虹军的陆平陆先生,心里抱着喝水不忘挖井人的心情:“听说陆平在太平县任了乡正,日后得多关照关照他!”

    他刚想到这的时候,就有下人来报:“陆平陆先生来了!”

    高梁材骂了一句:“现在都是吃官家钱粮的人,没收陆先生的门包吧?”

    下人笑了笑:“国朝不兴这个,我们虽然短少了一些钱粮,可是只要检点做了天子,咱们也是从龙之臣了,现在少了点钱粮算什么。”

    以往这些长随跟着高梁材多年,少不了一些陋习,跟着主家一起收门包,但是现在柳畅虽然没有正式开国,却是很有一番新朝气象,将大清朝的陋规扫之一空。

    象这些长随家人,以往是高梁材的私属,而现在柳畅让他们直接进了知府衙门拿一份钱粮,顿时让他们扬眉吐气起来,以往只是个低下的长随,现在却是知府大人的僚属,这身份与地位就不同了。

    因此他们虽然少了些钱粮,反而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不多时已经把陆平请了进来,高梁材看到的陆平已经不再是那番苦酸相,和自己的长随一样,都是身穿官服,头戴官帽,意气飞扬:“陆平陆老哥,你这么久没来来看我,可是等苦了我!前次若不是与陆老哥良言,我差点就白白赴了黄泉,哪有现在的风光日子。”

    陆平也是恭了恭手道:“老县尊现在做了知府,台郡二百七十万子民尽寄于知府大人一人之身,实在是太过客气了!”

    高梁材也恭了恭手说道:“如果不是国朝不兴跪拜大礼,我可是要给你陆兄跪下了!”

    “不敢当,不敢当!”陆平连忙说道:“这次是给我那个不孝的儿子送衣物来了,顺便来看看老知府!”

    高梁材亲切地拉着陆平的手坐下了:“令郎在临海?怎么不知会一声,现在衙门里正缺人手,令郎放在前朝可是中进士的人才啊,我不可能错过啊!”

    “在善叶军校行政干部队!”陆平告诉高梁材他儿子已经有着落:“新朝虽然要兴科举,可是我听到风声,不准备以八股取士,而且科举不是正途,这军校出来的才是正途。”

    “好好好!”高梁材也听到这样的风声,他本人就不是科举出来的正途:“没错,实务才是正途,背熟了八股文难道就能治理州郡了?我看未必,科举出身的混个教谕就可以了。”

    “正是正是!”陆平对自己的儿子寄以厚望:“这是第一期,这说明接下去还有第二期、第三期,但是论这份量绝对是第一期最重,因此别人不敢把儿子送过来,我把两个不成器的儿子都送过来了,日后新朝革鼎,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好好好!”高梁材一拍大腿道:“我想得差池了,咱府里以前的长随、家人,我只知道按检点的吩咐在衙门里补了一个职司,没想到这一点,现在还有空额没有?能不能插个队?”

    他确确实实是忘了这一点,自己若是能把自己的长随家人送到这善叶军校里去,到时候他们若是发迹了,自己这个推荐人就等于前朝的座师、房师,而自己这些长随家人与同期生的关系,也相当于前朝的同年。

    陆平当即回答他:“名额是满了,但是府台您发个话,检点还能不给面子不成?可笑乡间无知之辈屡屡从中阻隔,竟是白白耽误了子侄辈的大好前程。”

    他这么一说,高梁材就询问起太平县的实情:“老陆,你与施县尊处得如何?要不要我替你说上几句,还有,这今年的上忙征收可有着落?这可是苦差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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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百一十五章 血泪录

    第一卷赤潮]第二百一十五章血泪录——

    第二百一十五章血泪录

    一说到施退季,陆平的脸上浮现出得意来:“府尊,你这就想错了,现在在太平县说话,施县尊第一个管用,我这个乡正第二个管用,就是县丞大人说话都没我这个乡正管用!”

    他这么一说,高梁材不由一喜:“施知县才堪大用啊!”

    陆平继续说道:“至于这次上忙,我与施知县同心协力,已经完成大半了!很有可能在定额之上。”

    这次上忙征收,柳畅与各县知县定下了定额,定额之内,虹军与诸县三七分成,可是超过定额之外的收获,却是五五分成,这样很大程度激励着了各县知县的积极性,都在为这次征粮奔走。

    陆平就在说着太平县的情形:“这次我们公告各乡,代田东收租,佃农可以拿三成收获,而且还减免了前朝往年的欠额,结果佃户奔走相告,踊跃前来纳粮,现在县仓已经装不下了,现在准备往临海城这边调运!”

    “至于田东那边,虽然只能拿五成收获,而且检点还以市价征购了一成,但是好歹也能拿到四成,总比兵荒马乱一无所获好!”

    这次柳畅定下来的章程是佃户拿三成收获,虹军拿两成收获充当田赋,田东虽然拿走五成收获,但是虹军却从这五成收获以市价征购了一成。

    在上忙征收完毕,虹军禁绝米粮出界,导致谷价大跃,这样虹军就能以很小的代价征购到那一成粮食,掌握了整个太平县三成以上的收获。

    事实上,虹军所获得的较三成这个比例要多一些,原因很简单,陆平就说道:“张老大人真是催科圣手,他一翻旧账,然后征购粮食,大户就只能老老实实地把粮食交出来。”

    这说的是不是别人,正是前任台州知府,现任军史馆总裁张玉藻是也,他拿出各年大户积欠的账薄上门催要历年积欠,算上利息,那是一个把许多大小世家都压跨的数字。

    只是如果不立即还清积欠,这些大户的田地就全部没为官地,在这种情况下,这些世家大族也有心发起叛乱,但是陆平与施退季击了两个企图组织叛乱的本地世家,并将把他们的田地全部没有为官地。

    在这种情况下,就没有人敢于以身试法,谁都知道虹军的战斗力极强,台州府都是他们的天下,自己手里就有一些半脱产的团练,但根本不是人家的对手,还不如想着怎么减免这惊人的赋税。

    何况现在要掀起叛乱可不容易,不知道有多少欢呼雀跃的佃户在盯着大户,他们今年拿到了三成甚至稍多一些的收获,而且还免去了历年的积欠,已经与虹军结成了利益共同体,随时都在盯着那些胆敢铤而走险的大户们。

    施退季与陆平在太平县的处置虽然严厉,但是积欠的赋税却是有着公开的诸多花样可以减免,比方现在上忙期间还清所有欠积的赋税,可以一次减免性所有的利息不说,还可以再减免一半。

    再比方说,现在上忙期间先清偿三成者,可以减免所有的利息,到了秋收时再偿还剩下的赋税,而本家有人在善叶军校就读者及在虹军之中服役者,亦有若干优惠。

    而且柳畅并不是白白拿走这笔惊人的积欠,他采用了很传统的办法--打白条,把这批惊人的钱粮中的若干部分转换成了所谓“十年国债”与“五年国债”,还有最短的“三年国债”,承认在若干年之内偿还原额,还支付若干利息。

    许多走投无路的大户就只能交出了一大笔钱粮,然后就收下这种所谓的记名国债,即使他们不相信柳畅能打下天下来,现在手上拿着国债的他们也只能相信这样的国债到期能给予兑现。

    就是这种希望,让不少大户把自己的孩子送到善叶军校,而且进善叶军校读书还能减免一部分田赋,这何乐而不为。

    只是听陆平讲完了太平县的情形,特别是县衙几乎掌握全县接近五成的夏粮之后,高梁材却是说道:“玉藻的办法不错,但也只能行用一年,明年恐怕就行不通了!不,不,不,恐怕秋粮都没有那么多了。”

    陆平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他却是笑道:“秋粮没有那么多也没问题,到时候检点至少能再扫下十几个州县,就不用咱们台州独力来承担了。”

    高梁材一听这话就笑了:“没错,陆平兄这一任乡正的官声甚好,恐怕是准备做名声吧?我听说柳畅柳检点接下去要扫宁波,到时候分发宁波一个知县,比台州府一个乡正不知道强了多少!”

    这说的是实情,虽然宁波府华洋杂处,为官甚难,但是谁都愿意到宁波府去做官,没人愿意呆在台州府,要知道台州府最好的黄岩、太平两县,都比不上宁波府最差的县。

    而陆平也笑了:“宁波府固然是好,但是金华府也不坏,只要是知县,那都是不坏的!”

    他承认自己这一任乡正是决心做官声,等做出了官声分发知县一切都好办了。

    要知道大清朝虽然有捐班、军功等科举之外的升官途径,但是科举始终是正途,象陆平这等乡间的小土豪,即使奋斗一辈子,也谋不到一个杂役。

    而且大好前程在等着他,因此他宁愿一分钱都不捞,先做一任的名声再说,高梁材也是同样的想法:“没错,先把官声做好了,一切都好办,不过你说金华府?”

    陆平压低了声音说道:“检点接下去有可能西扫金华府。”

    张玉藻对于柳畅放弃宁波府不打有些不解,但是也知道宁波府那个地方华洋杂处,不好用兵:“你怎么是金华府?”

    “这次来临海,一来是为我那两个不孝的儿子送衣物,二来是到玉藻公那里领取台郡血泪录。”

    所谓临海血泪录,就是张玉藻亲自编修的一部台州本土反清读物,历数伪清对台州源源不绝的压榨、屠杀与失职,集台州府二百年的血泪于一身,更是谈及了南明在台州府的历次活动与禁海。

    这本书一写完,就有洛阳纸贵之感,张玉藻找了十几个抄手连夜抄写都不够用,无论是各个步兵营、连还是各县各乡,都迫切有这么一部乡土反清读物来进行宣传。

    因此在抄录了几十册之后,柳畅立即命令制版印刷,力争人手一册,甚至有些地方上门催讨田赋,都要奉上一份台郡血泪当做为礼物。

    而太平县虽然从张玉藻这里领取二十册《台郡血泪录》,但是很快就发现不够使用,县里乡里营里连里都急需这样的政治读物,因此陆平又专程赶到临海城来领取一批。

    只是这次与张玉藻的接触,让他有所发现:“玉藻公正在查找朱大典事略,准备写一本朱大典守金华的传记。”

    朱大典是明清之际的超级大贪官,但是这个大贪官虽然捞得很狠,却是很有民族气节,清军入关之后,他在金华坚守几至一月,最后全家殉城。

    张玉藻编写朱大典守金华城的传记,用意是什么,高梁材立即明白过来:“那是准备往西去了?”

    他知道柳畅下达了命令六月中旬之前,龙枪团与楠溪团都要完成集结,准备大行动,但是具体是怎么一个行动,却是只能靠猜测了。

    他这个知府虽然有一些小权,但军机大事,柳畅却往往绕过他,直接与各县各团联络,他恍然大悟道:“打金华府也不坏!就是不知道玉藻公能不能转任金华知府?我到时候可要给检点上个条陈!”

    接下金华府之后,自然要设置知府、知县、乡官,而高梁材只要虹军一打进金华府,就推荐张玉藻出任金华知府。

    实在是张玉藻现在虽然清贵,对他的威胁却是极大,谁让张玉藻从贼时是一个知府,而他只是一个知县而已,两个人的份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只要把张玉藻推到金华知府的位置上,那么高梁材就立于不败之地,进可以争一争浙江巡抚,退可以争一争宁绍台道台与宁波知府,柳畅打下宁波府之后,总得任用他们这些文官吧!

    一想到,高梁材就对陆平说道:“这次检点征西,咱们都下点功夫,把事情办好了,到时候你固然拿一个知县,咱也弄一个巡抚道台玩玩。”

    两个人经过这一段对话之后,心情都是不错,高梁材又询问起了善叶军校的情况,陆平当即说得口水直飞:“善叶军校这等育人之法,陆某走南闯北几十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即使是中庸之材,在检点亲自调教之下也堪一用。”

    他讲了不少细节,比方每天的早操、军训与内务,特别是对于那个把被子叠成方块赞叹不已:“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孩子进的是行政干部队,内务抓得松,但是看到他们那个状态,我就知道,这群孩子以后一定能成大器。”

    高梁材刚想赞叹几句,却有长随赶了过来:“从检点与石娘娘那里转来的紧急公文。”

    高梁材接过公文看了两眼,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陆平当即询问道:“何事?”

    高梁材手上这件公文虽然紧急,但是不忌讳告诉陆平:“红巾军大元帅瞿振汉在闽北战事,准备退回温州了!”

    ……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不动(求月票)

    第一卷赤潮]第二百一十六章不动(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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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平吃了一大惊:“如果瞿振汉再守不住温州的话,那我们太平县恐怕要受首当其冲?”

    他是太平县的小土豪,太平县与乐清县只有一山之隔,何况瞿振汉与他们的红巾军多是虹桥人,与太平县最近,陆平自己也接触过好几次瞿振汉。

    只是他从来没想到过那个酱园店的小老板能做出一番大事业来,但是瞿振汉的失败却告诉他一点,瞿振汉的成功完全是因为柳畅,而他的失败也是因为没有柳检点在旁辅佐。

    只是高梁材却是告诉他不要慌张:“中间怎么说也隔着一个温州,不用着急,只是瞿振汉现在要请检点带兵南下,共管温州府?我不知道检点会怎么办?”

    “南下共管温州府?”陆平却是说了一句:“这虽然是一字并肩王,却不容易啊!”

    高梁材也是同样的答案:“是不容易啊!”

    ……

    闽北,福鼎县。

    虹军进入福建的征程是从福鼎县开始,而他们的福建征战之旅,同样是从福鼎县结束。

    一面面黄旗树在福鼎县城的四面八方,代表着虹军还控制着这座福建最北的县城,但是这座县城的易手已经只是时间问题了。

    潮水般的绿旗,无数穿着号衣的清军发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与呼嚷,他们一次又一次地冲击着红巾军最后的防线,其中还投入了几百杆燧发枪与几门小口径的洋炮。

    瞿振汉的头上又多了几根白发,他对着身边的于村说道:“于先生,我错在不听你的良言,若有龙枪营在此,我们或许已经在福州城内喝茶了!”

    于村却是没那么乐观:“大帅,事情到了这份上,还说这么多干什么,咱们接下去退出福鼎是迟早的事情,关健是怎么把平阳城守好!”

    他又说了一句:“即使有龙枪营的洋枪队前来,但是清妖如此之多,龙枪营恐怕也找不到地方下手啊!”

    这次红巾军与红钱义兵联合的闽北战事,起初进行还算顺利,凭借着赵起在闽北多年经营的人脉,他们起初已经拿下了大半个福宁府,眼见就进军福建府。

    但是接下去的战事变得艰难起来,浙闽战区从来是整个满清体制兵力最多的一个军区,光是绿营兵的兵额就超过了十万以上,但是浙江的绿营兵额不过三万多人,剩下六万多人的绿营兵额都属于福建。

    当福建清军发现他们威胁到福州府之后,几乎从福建调集了大半的绿营兵与上万闽勇赶来福宁府,与红巾军展开了激战,双方互有胜败,红巾军虽然战事起初还算顺利,但是越战到后面,就越发不利。

    起初还能凭借筹措的一两百杆燧发枪作为红巾军的锋锐,在关健时刻,往往大挫清军,但是进入四月以后,清军也从洋人购置了不少燧发枪与洋炮,双方打得旗鼓相当。

    更要命的是,福建绿营的战斗力虽然不算强,但是在咸丰三四年的镇压闽南小刀会、闽中红钱会的战斗积累了不少实战经验,又有不少统带兵勇尚属有力的绿营将领,在这种情况下,战事越发朝着红巾军的方向发展。

    但是进入五月中旬以后,战事已经只能用急转直下的来形容,福建本身就有出雇佣兵的传统,闽勇遍地都是,清军不惜代价增募逾万壮勇不说,又从江西调来数千战兵参与战斗。

    而他们作为官方,在采购洋枪洋炮更为便利,而红巾军这边只能凭借着黄卫的船队在海上采购极少量的燧发枪和火药,因此打到了六月之后,红巾军终于支撑不住,连继弃守了三座县城。

    现在福鼎县城是他们手上最后一座福建省内的县城,再退就只能退回温州了,一想到这一次出征少了龙枪营,瞿振汉就觉得这是生平恨事:“可恨,可恨,若是柳畅愿意统带龙枪营来闽北,我可以把这个大元帅的位置让出来啊,恨啊!”

    于村无法理解瞿振汉的这种偏执,他倒是说道:“还是趁着入夜撤回温州去吧,我们手上还有一万多兵马,在温州府还有不少兵马!”

    可是瞿振汉却是很清楚,红巾军内最有战斗力的部队几乎都消耗在福建了,别的不说,他们瞿氏一族就在闽北死伤了五六十人之多。

    在这种情况下,退回温州也只不过多挣扎一段时间罢了:“于先生,现在之计,只有请龙枪营南下了,他们若不南下,恐怕这温州府是保不住了,温州府一失守,福建的清妖必然压到台州府抄龙枪营的后路,你帮我走一趟如何?只要龙枪营肯南下,我封柳畅柳检点作一字并肩王如何?”

    于村却是很清楚,即使清军一路杀到温州府去,柳畅也多半不会南下,他顶多派兵占领了永嘉与乐清两县,与清军隔江对峙,只是他不好回绝瞿振汉:“瞿帅,我替你走这一趟,只是真没多少把握!”

    “当初南下闽北的时候,我若是强行让柳畅同来,我看他也不能拒绝,而现在柳畅羽翼已成,只有于先生你才有可能劝上一劝了!”

    于村却是说了一句:“瞿帅,大局尚可以收拾,听说倪副帅在处州府也不甚如意!”

    “何止是不如意,他也坚持不住了,只是想支撑最后一刻了,我退回温州府,他也要退回永嘉了!”

    望着那漫天遍地的战旗、鲜血与尸体,瞿振汉大喝一声:“今日方知,今日方知,集九州之铁铸此大错!”

    而瞿振汉在福建的溃败,虽然在柳畅的预期之中,但是柳畅没想到瞿振汉纠集两三万人南下,还有一支洋枪队,却是只支撑了两三个月就坚持不住了。

    石汀兰询问了他一句:“咱们西征的规划要不要动一下?”

    “不动!命令各团按原计划集结!”柳畅的脸色十分刚毅,仿佛任何意外都无法改变他的决心,他只是注视着浙江地图,把手指指向了温州府。

    石汀兰倒是说了一句:“现在南下可以说是师出有名,我们可以与瞿振汉划江而治,让他把欧江以北的地方都让给我们。”

    “没用!”柳畅当即回答道:“从福建压过来的清军不下三万人,我们把多少部队投进去?”

    现在柳畅的本钱虽然扩大了不少,特别是地方的政权组织已经基本建立起来了,而且每个乡都有脱产的乡兵排与不脱产的基干民兵连,但是与压过来的福建清军一比,却算不上什么。

    石汀兰已经在考虑与战胜这北进的清军,要投入多少部队,她很快发现,投入楠溪团的两个营是绝对没把握的,投入龙枪团所属三个营虽然有希望,但也是五五开,只能把楠溪团与龙枪团都投进去才行。

    可是柳畅已经预定了把龙枪团与楠溪团投入到金华府方面去,那么南下温州似乎不是一个好的方案。

    “那怎么办?”

    柳畅却说了一句:“等待,等下去,我要等待!”

    “等什么?”

    “我要看看福建那位王总督大人,是不是有那样的好心,把温州视为自己真正的辖区,是不是愿意把福建的几万军队投入到温州府去,甚至不顾我有随时南下的可能!”

    石汀兰已经明白过来了:“小畅你是说,福建清妖还有不越过省境的可能?”

    柳畅却是说了一句:“不是不越过省境线,而是大举越过浙闽省境的决心!”

    石汀兰没明白过来。

    ……

    符闻道最近一直很头痛。

    他是石汀兰娘娘与杨长妹娘娘线上的人,这是整个虹军之内谁都清清楚楚的事实。

    正是因为他攀附上了石娘娘与杨娘娘,所以他才能到玉环县来担当知县,但是他很快就发现,柳畅给他的任职那是一点都没错。

    独立连连长才是他的本职,至于什么知县,那虚属是个虚衔,除了自己手下的独立连之后,他什么人都指挥不动。

    今天上忙的征收,陆地上的各位知县都忙得热火朝天,而他这位知县却是从哪里下手都不知道。

    他甚至连一艘自己的船都没有,要出海还得去征借渔船,连渔夫都说了:“知县大人怎么还坐我的船?我这一辈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

    他自然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但是他虽然一向敢自作主张,但是这一回却是不敢与叶语蝶斗法。

    原因很简单,对于玉环这样的海岛县来说,谁控制了水面,谁就是王者,而叶娘子现在的船队又重新扩张起来。

    特别是她的那艘紫薇星号,凭借着船上的两门十二磅卡伦炮,最近多次击败了听说葛五战死企图来捡便宜的海盗船,又控制了整个温州到玉环的洋面,让叶娘子声名大震。

    在这种情况下,符闻道都想不出一个完美对付叶娘子的办法,何况叶语蝶还是检点的女人,有这么一重身份护身,某些杀手锏就无法用出来。

    只是在符闻道想不出办法的时候,叶娘子居然带人来找他,叶娘子一见面就冷冰冰地说了一句:“我有事要你帮忙,你要是办得好,我可以让检点给你点小小的甜头。”

    符闻道不由一惊,这狐狸精上门给鸡拜门,绝没安什么好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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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百一十七章 仙居

    第一卷赤潮]第二百一十七章仙居——

    第二百一十七章仙居

    符闻道只能硬着头皮问道:“叶娘子何事?”

    叶语蝶也毫不客气:“我要借你的独立连一用。”

    “不行!”符闻道当即回绝道:“要调独立连可以,拿检点的手令来!想必叶娘子来回临海不过一两日功夫,难道就等不得这一两日吗?”

    “战机难得,稍纵即逝!”叶语蝶的脸上带着冰冷的杀机,手更是抓住了腰上的枪套:“或者是你以为我的话不如石汀兰管用,还是以为我没杀过人!”

    叶语蝶的话里带着杀气,符闻道当即说道:“叶娘子恕罪,实在是没有检点军令,我不敢把独立连调出玉环岛。”

    在玉环岛内调动独立连,想必叶娘子不必这般好声好气地上门求情,甚至可能不会通知自己直接调走,那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叶娘子这次的目标只能在玉环岛外,把独立连投入到茫茫大海之上,实在是太冒险了些。

    可是叶语蝶的手还握在枪套上:“石汀兰说句话,你就敢自作主张,我说话,你就不听,是不是我说话就不管用了?”

    她的两把左轮手枪都已经拔了出来,枪管向下,随时都准备按动板指,因此符闻道吸了一口冷气。

    这女人可是海贼出身,论杀伐决断,不逊色于检点,因此他很快就退了一步:“叶娘子,莫着急,你把实情说来听听,或许其中还有商讨的余地。”

    独立连是他的全部本钱,这个步兵连可是倾注了他很多心血,有从磐石寨带来的一个加强排作为基干,再加上他从金汤第二连带来的一个步兵班,差不多有一半的老兵,而整个连队在他的百般争取之下,也基本实现了洋枪化。

    这样的部队在沿海与海贼作战,可以说是陆上无敌的存在,唯一担心就是海面上的安全问题,而叶娘子也给出了一个让他有些意外的答案。

    “在台州海面上,对于我们虹军威胁最大的是谁?”

    “自然是苏镜蓉!”符闻道脱口而出:“难道叶娘娘要去大陈?”

    苏镜蓉在大陈列岛纠集了五六百名颇有战斗力的壮勇,又与当地的水贼结合,可以说是柳畅治理台州六县最大的隐患。

    苏镜蓉随时准备杀回陆地袭击小股的虹军守备部队,又在沿海牵制了虹军相当多的乡兵与基干民兵,更不要提现在常常派出使者乘小船来回于大陈与陆地之间,联络那些一心跟着苏镜蓉要与柳畅对抗对底的小豪强。

    如果能解决苏镜蓉,可以说是去掉随时可能扎进柳畅背后的一把刀,因此符闻道再次询问:“叶娘娘要去大陈,可是水面上有布兴有的广勇,不安全啊!”

    虹军的水上力量基本集中在叶娘子这边,尤其是那艘紫薇星号更是号称全军之冠,除此之外只有沿海的一些小舢板罢了,根本不可能冒险发动对大陈列岛的登陆作战。

    而叶娘子虽然一心整军备武,力志复仇,但是在蒸汽战舰入手之前,也是无力与布兴有的“金宝昌”号对抗,在这种情况下。叶娘子的船队从来不敢主动向北进攻或是巡逻,而在这种情况下,盘据大陈的苏镜蓉也成了无解的问题,虹军只能被动地在陆上与海上进行拦截。

    这些事实符闻道可以说是一清二楚,他不明白的只是叶娘子从哪里获得了勇气,居然敢于北上挑战布兴有兄弟的广艇,只是他从叶语蝶这里得到了一个意外的答案:“原因很简单,是布兴有让我去挑了大陈山,说是请我办一桩大事,这是预付的酬金?”

    “什么大事?”符闻道当即追问道:“大陈的苏镜蓉只是预付的酬金?”

    叶语蝶告诉符道道:“不知道是什么大事,但是布兴有带话来的人说是只给我们三天时间扫平大陈,若是赶去临海,必然误了正事!”

    这是一个很大的诱惑,只要肃清了大陈的苏镜蓉,柳畅的下一步军事行动就没有后顾之忧,只是符闻道又觉得自己似乎又要犯上一次大错了。

    叶语蝶继续说道:“你去不去大陈?不要以为我叶娘子这两把左轮是吃素的。”

    “去!”

    符闻道果然喜欢擅作主张,他当即说道:“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存万民,专之可也!”

    ……

    仙居县。

    虹军控制这个山区县的时间很短,到现在还没有正式任命知县并结束军事管制,原因很简单,便是那些潜伏在暗流之中的敌人。

    最近几日,虹军在外面的小部队几次受到了小规模的袭扰,造成了数人伤亡,因此驻守仙居县的石云庆与林嵩两个连长都不敢马虎。

    只是现在石云庆的脸色却好得许多,他闻了闻香味,大声笑道:“吴乡正,你又来给兄弟送饼了?”

    来人是个贡生,本名吴琮,虹军一入仙居,他就鞍前马后,孝敬个不停,又到处应差应粮,因此从虹军这里得了一个乡正之职,这次又送来了几百个大饼,准备分发给官兵:“义兵人手一个,那是应该的,应该的!”

    他笑着说道:“等会我就分下去,今天晚上我在家摆了一桌酒席,石连长,林连长,可千万要给个面子啊!最好能把孙力行孙营长也请来!”

    “好,好,好!”石云庆这个绿营子弟对于接受这样的款待,并没有什么抗拒的心理:“今天晚上一定过来,谢谢吴乡正的款待了!”

    吴琮作的都是还带着热气的肉饼,两个连队的官兵吃得不亦乐呼,连声叫道:“吴乡正,谢了!”

    “吴乡正,这饼不错,能不能再给我一个!”

    “吴贡生就是吴贡生,这饼做得都比别家的好吃!”

    石云庆与林嵩也是在上面一边笑着一边看着吴琮分饼。

    两刻钟之后,吴琮满头大汗地赶回了自己在县城的宅子,一进门就往书房钻,一进书房就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刚才分饼的时候算过了,石云庆与林嵩这两个狗贼统带的连队都是一百人,想必孙胡子手上那两个连队兵力也应当差不多。”

    “嗯!”这书房里的人回答他道:“看来可以干一票啊!”

    如果孙胡子知道与吴琮对话这人的名字,肯定会第一时间把吴宅给掀翻了,这人不是别人,就是曾经与苏镜蓉攻击过黄岩县城的管继涌。

    当时攻击黄岩县城的团勇头目之中,黄廷暄当场战死,黄秀德、牟以南被红贼俘虏之后悬首示众,只有苏镜蓉跑到了大陈,而管继涌也纠集了百来人逃到仙居县投奔了吴琮。

    只是他前脚刚到仙居县,后脚红贼就追杀而来,还好有吴琮这个本地人掩护,不然以管继涌与红贼那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只能是死路一条。

    管继涌却是说道:“可以干一票?吴琮兄,你想得太简单,红贼悍勇无匹,凭城而守的话,我们别说是集结两千人,就是集结了四千人,都恐怕攻不破这仙居城。”

    对于黄岩城下的掺败,他心有余悸:“四百红贼,要当成一两千老贼来对付。”

    他主张慎重的意见被吴琮采纳了,因此吴琮当即答应下来:“那行,慎重点好,不过具体怎么一个单程,我来定!”

    他给管继涌打气:“我这些年一面替红贼支差支粮,一面也攒下来不少粮食,每给红贼上贡百石,自家至少也能剩下三四十石来,现在手上的存粮足够数千人半月之用了。”

    他继续说道:“至于县内的豪强望门,我也联络过了,他们都答应下来,只要我们一发动,就随我一起起事,何况他们也看得清楚了,红贼在仙居县是呆不久了,他们现在集结队伍,搜集军粮,肯定想攻打金华府或宁波府方向的官军,那时候红贼一离巢穴,我们就立即发动。”

    “光靠我们发动不够!”管继涌一想到上面围攻黄岩县城的情景,就连声说道:“绝对不够,怎么也要一齐起事。”

    “天台的民团也跟着我们一起起事,我已经过去联络了!”吴琮胸有成竹:“何况我已经取信了石云庆与林嵩这两个贼头!”

    “一群民团能成什么事!”管继涌经历过黄岩县城的掺败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有阴影了:“关健是要联络上苏镜蓉才行!”

    “苏镜蓉?他行不行啊?”吴琮将信将疑:“听说他现在只剩下几百人窝在大陈山了。”

    “苏镜蓉不行的话,就没人行了!”管继涌当即说道:“你赶紧修书一封,派人送到大陈去,告诉苏镜蓉,咱们水陆两路联合发动,天台与仙居两县同时起事,大事必然能成。”

    “那好!”吴琮还是选择了相信吴琮这个红贼的手下败将,红贼的战斗力到底如何,他并无什么把握,只知道自己暗地组织的几次袭扰都以失败告终,根本没占到半点便宜。

    现在能在海上多上一路人马策应,那也是极好的,至少苏镜蓉在大陈进可攻退可守,红贼没有水师,有他在海上牵制,大事可成。

    “我这就给苏镜蓉修书一封,请他在海上策应。”

    ……

第二百一十八章 援军(第二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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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八章援军(第二更,求月票)

    “哗变台勇已经尽被兰溪、龙游团练所诛!”何桂清那是松了一口气:“咱们浙江的局面也能缓一缓了!”

    他说是的原驻常山的一支哗变台勇,四月底太平军自赣入境之后,就直逼常山,当时驻防常山的衢州徐知府是汉军旗人,虽然奉命在常山驻防,但是时常却是以舟作寓,舟中还有名妓谈香,极得宠爱,结果太平军末到,徐知府已经先行开船远走,直令太平军惊呼追之不及。

    而徐知府一走,驻防常山的瞿州镇本标兵当即溃败,驻守的数百名台勇乘机在常山境内劫掠,满载而归,又溃至西安县,西安县令吴鸿来尚能任事,擒杀溃勇百余人,这股台勇继续在浙江境内横行,引起的骚乱甚至胜过了太平军入境,直到龙游境内,被当地民团斩杀数十人,最后退到了兰溪,县令密云路又率民团截杀,台勇鲜有得脱者。

    但是何桂清没有说明的是,台勇既然饱掠,民团将其杀之,他们的赃物也跟着落入了民团之手,现在兰溪龙游的民团甚至有借杀台勇之名,遇到过境客商也夺其所有而杀其人,现在龙兰沿河团练已经视杀游勇为暴利之事。

    但是何桂清说的却是另一点:“兰溪、龙游团练如此敢战,金华府可守啊!”

    旁边王有龄笑道:“没错,金华府可守,今日可忧,唯宁波府耳!”

    这说的是千真万确的事实,现在红贼已经先从福建回窜,又复从处州府开始回窜,加上溃变台勇被歼,太平军围攻衢州府不果,只有柳绝户所率的万余红贼战力最强,屡次挫败官军,是何桂清的心腹大患。

    探察使晏端书倒是想得比较简单:“不若让王部堂派兵北进,扫庭梨穴,一举攻破红贼温州老巢,再自乐清北上,可得全功啊!”

    这个方法是最理想的方案,只是何桂清却告诉他们:“能让王部堂光复温州、台州两府,那是最好,只可惜王部堂未必肯出兵温州啊!”

    王懿德作为闽浙总督,温州也是他的辖区,但终究不如福建那般来得直接,这几个月来,何桂清虽然派了胡雪岩先后送了五六次银子,但是王懿德始终不可松口,还是那句:“保全福州即是荡平温州红贼!”

    现在福建与江西两省大兵虽然收复了福鼎,将红贼瞿振汉部逐出了福建,但却是停兵不进,江西那边更是狠毒,直接就借口江西战事吃紧,把五千援闽赣军都撤回了江西,缺了赣军,闽军自然停下来了。

    何桂清当然知道这是谁的手笔,不就是曾国藩和他身边那些湖南人想把触手伸到浙江来,这想必不是陈启迈陈中丞的意思,现在陈启迈连自己的巡抚位置都保不住了,怎么可能和他捣乱!

    一想到这,何桂清的火气就大了起来,陈中丞是曾国藩的同乡兼同年,他都下得了这么狠的手,自己与曾涤生斗了这么久,现在自己惹了这么大的漏子,也只能有一条路可走了。

    他亲切地叫着王有龄的字:“雪轩,你亲自跑一趟江南大营,给向帅递我的亲笔书信去,就说浙江支撑不住,请他一定要拉浙江一把。”

    “中丞高见!”王有龄当即说道:“只要张国梁、邓绍良这等虎将出马,柳绝户只能束手就擒了!”

    何桂清却是摇了摇头:“向帅以围攻金陵为第一要务,浙江虽然吃紧,怎么可能派张国梁、邓绍良这等虎将,但是只要来一秦如虎,我已心满意足!”

    他继续说道:“福建王部堂那边,我们也得争取,你让胡雪岩走一趟,怎么也要请一员虎将过来,就是请不来虎将,请一条看门狗入浙也行!”

    接着他继续做着最后的一件决定:“虽然宁波府防务吃紧,但是金华府那边也不能放松,你通知金华知府石景芬,我让夏宝登、陶宝庆各率台勇从宁国回援金华,眼下浙江防务吃紧,我只能办的也只是这么多了!”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若是诸般努力都不奏效,也只能看着浙江山河变色了!”

    ……

    福建。闽浙总督署。

    王懿德看了一眼福建巡抚吕佺孙,只能苦笑地说了一句:“何根云这是把我放在火上烤,他是想让我做浙闽总督,而不是闽浙总督!”

    浙闽闽浙,虽然是顺序之差,但实际的含义却是完全不同,下面的福建布政使庆端笑了笑:“可无论如何,温台两郡失陷,都算是部堂大人的辖区!”

    “我拿什么去收复温台两郡,他何根云一句扫庭梨穴,我们福建就得至少出两万兵,军饷数百万,我从哪里筹措这许多兵粮!”

    庆端倒算是能任事,他也知道现在问题的症节就在于,一把红巾军赶出福建,江西方面的五千援兵就立即决定回撤江西,不再北进。

    他知道这是曾涤生的手笔,甚至还知道这次曾涤生出手够狠,先是把一直和他顶牛的江西巡抚陈启迈拉下马不说,还准备在浙江巡抚的位置再换上一个湖南人。

    湘军缺饷,而浙江这个地方,实在是随处抓一把都能弄到几十万军饷,曾国藩能不眼红,偏偏何桂清这个小集团独霸着浙江的地盘,一点都不给曾涤生分润!

    因此他刻意要拆何桂清的台,只是这么一釜底抽薪之后,整个浙江战局也变得艰难起来。

    因此庆端只能说道:“部堂,浙江的事不好管,但又不能不管,还是您的说法最对,保全福州即是荡平温州红贼。”

    王懿德会心一笑,原本有赣军助阵,赣闽两省合力扫平温台两郡自然是不成问题,但是赣军一撤,闽军就不能唱独角戏。

    毕竟王懿德亲自审问过俘虏的老红贼,都说这次南下龙枪营没来,而龙枪营众至数千,清一色洋枪洋炮,攻如雷霆守如泰山,如果龙枪营同来,那么红贼说不定已经打到了福州府。

    虽然撤回温州的红贼尚有万余人,但是以王懿德个人的想法,以闽军之力扫平温州府大概不成问题,怕的就是闽军正与红贼激斗之时,柳绝户的龙枪营突然南下,枪炮齐放,那说不定就重演了李自成在山海关前的大败。

    因此他同意了庆端的意见:“臬台说的不错,浙江的事不好管,又不能管!”

    庆端当即问道:“那应当如何援浙。”

    “我派一员大将率兵勇数千人,经处州府援浙!”王懿德笑道:“当然这支兵勇的粮饷银钱军火军械,依宁防旧例,概由浙江支出,人事财计则由我福建负责。”

    按满清的惯例,兵是额兵,勇是募勇,战事一停,自然要裁撤募勇,这次驱逐红巾军出闽北,福建全省新募闽勇几达两万人。

    因此王懿德觉得将这些经历过实战的壮勇全部裁撤了太过于可惜,不如由浙江出钱粮养这支兵勇,而人事与财务则交由福建负责。

    庆端当即又问道:“部堂点的是哪一位大将啊!”

    “漳州镇总兵饶廷选!”

    “好!”说这话是一直沉默不语的福建巡抚吕佺孙:“部堂选得好将!”

    之所以说选得好将,并不是说王懿德真正选得一位绝世大将。

    恰恰相反,这饶廷选在闽军诸将之中,虽然称得上一员老将,屡立战功,但是绝对却不算最顶尖的那几个。

    但正是因为饶廷选不是闽军最顶尖的那几位,所以王懿德才能放心地把他连同数千兵勇借给浙江,把最好的几员大将留在福建看家。

    这就好比两人同场科举,有好笔墨的人肯定不会把自己最好的笔墨借给对手,两个人同场比武举,也不会把自己最好的弓马借出去。

    但是这饶廷选又是闽军二流战将最冒尖的一个,想改入浙即使不能大捷,也不致于,因此吕佺孙不由赞了一声选得好将。

    庆端也是赞道:“闽人有福了,必能在其中出几员大将,不似浙江连一员战将都找不出来的。”

    实际这是湖北巡抚胡林翼说的,原话是“国家用兵数年,各省皆有得力之将数人以折冲御侮,浙江之有与否?臣不得而知!”

    太平天国战争期间,浙江从一开始就是打着向外借将借兵的主意,起初是从江南大营借兵以防宁国,后来则改向福建、江西借将,从来没有自力更生的想法,倒有不少俞斌那样靠拍马捞钱混上来的混账将领,能真正带兵打一打的只有台州人夏宝庆、陶宝登两人各自统带的数百名台勇,但这两人只是招安的台州盗首,根本成不了气侯,甚至连员勇将都算不上。

    王懿德也是心情大好,这支闽军虽然离开福建援浙,但是一切人事权、财权甚至军事指挥权,仍然是完全抓在自己手上,有这么一支大军入浙,何桂清这个云南人能不束手听命。

    日后若是福建有事,这支大兵还能回师援闽,真是一鱼多吃的好主意。

    他对着身侧的福建巡抚与福建按察使说道:“只是饶廷选可是我闽军第一等的大将,不可轻易借于浙江,得看何根云能有多少诚意。”

    吕佺孙与庆端都是会心一笑,他们还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节。

    诚意即是银子,银子即是诚意,若是有金子,这诚意就更诚了。

    ……

第二百一十九章 挖墙脚(第三更,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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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一十九章挖墙脚(第三更,求月票)

    “检点,我是一条心来哭秦庭了!”

    于村见面第一句话就把柳畅压住了:“瞿帅说了,此次南下不与检点一同南下,是他生平第一大错,现在温州危矣,红巾危矣,请检点速速派兵南下吧!”

    柳畅却还算稳重,他扶着于村的手说道:“如今我正有心去打宁波府,怎么能轻易南下!于先生,您就饶了我这一回吧!”

    比起富庶的宁波府,温州府实在是不算什么,因此于村当即说道:“虽然虹军与红巾军现在分开了,但是两军同出一源,可以说血脉相连,怎么也要拉红巾军一把,我这次带来了一万两军饷,只要检点肯南下,这就是开拔费,后面还能筹来更多的军饷!”

    这个诚意够诚了,但是柳畅却是不动摇,他说道:“于先生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打下了宁波府,别说是一万两,就是十万两就是轻轻松松的事,不过我们虹军毕竟与红巾军同出一源!”

    “红巾军可需要洋枪与子药不?”

    柳畅一开口,那边于村连声说道:“缺,奇缺洋枪与洋火药,这一次我们最初是凭借着洋枪捡到了些便宜,可是后面清妖也购置了几百杆洋枪,又买上十几门洋炮,我们在火力上就抵敌不住,若非如此,怎么会从福建败回来!”

    一说这件恨事,他就问道:“检点,你这次是准备卖给我们多少洋枪与洋火药?不管有多少,我们都要了!价格随你开就是!”

    “那可不行!”柳畅告诉于村:“前两日我新从海上购到一批洋枪,现在还留存于磐石寨,由石汀兰负责事理,你拿我的手令过去,让石汀兰姐姐多卖你几杆。”

    这一批洋枪洋炮是露丝雅从上海经宁波运过来的,让柳畅眼前的一亮的是一百杆米尼步枪,也不知道露丝雅从哪里弄来了这么多的米尼步枪,可惜没有狙击镜,不然柳畅就能制造出最早的狙击步枪来。

    不过露丝雅弄来了不少的大八件怀表与双筒望远镜,加上她弄来的六十把左轮手枪,可以让柳畅的营连级军官都进行换装。

    除此之外,露丝雅还弄来了六百杆燧发枪、二百杆击发枪和大量子弹、火帽、雷.管,大大充实了虹军的军火库,在这种情况下,整个虹军已经处于随时向金华进击的情况下,柳畅不能亲自赶到磐石寨接收这批军火。

    因此他只能委派石汀兰代替自己前去与露丝雅交易,双方的谈判进行得相当顺利,这一大宗军火、军品已经移交到岸上,只不过伴随着红巾军从福建、处州的败退,从磐石寨到太平县的道路也变得不平安起来,因此石汀兰特意派了轻骑过来要求从台州派一个营南下把这一大宗军火与军品护送回来。

    一想到这,柳畅就深深感到缺乏通讯手段是多少痛苦的一件事,即使没有无线电,有线电报也好,自己就不会感觉到分身乏术了。

    而现在他告诉于村:“价格,我按照以往的老价格给你,但是数量有限,只能对不起了!”

    请不动虹军南下,能买到一批洋枪也算是对得起了瞿振汉,因此于村当即答应下来:“行,我立即派人南下接收枪支,这一万两就交给检点了!”

    先款后货的交付方式,可以想见南面的战事急切到什么程度了,因此柳畅倒是定下心来:“于先生,不知道接下去瞿元帅与赵首领有什么安排没有?”

    “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算一步!”于村发着牢骚:“当初让他们请检点一起南下,他们不肯听,现在倒好了,败回来才知道后悔,我看咱们这几路人马,也就是检点您台州这一路最有朝气,最有希望成就大业。”

    这说的也是实话,以前红巾军内部的矛盾都被胜利掩盖住了,可是现在几路人马缩到温州府,以往的矛盾必然要爆发出来,说不定红巾军还会先来一场内乱。

    而柳畅很亲切地问了一句:“于先生,既然如此,您愿意跟我干,我这里人才奇缺,分身无术啊!”

    于村“啊”一声,嘴巴张得大大,他没想到柳畅居然会招揽自己,这是他作梦都没想到的,他原本以为自己只是穿针引线的小人物,没多少份量。

    但是柳畅这句话,却让他自己感受到自己的份量,他沉思了好一会才给出回复:“检点要我过来,我愿意。”

    “我替赵大哥与瞿元帅来回奔走,这几个月光鞋就跑坏了十几回,算是对得起他们,只是我若是来投,怎么能只身来投,怎么也带队伍过来。”

    这明显是挖红巾军的墙脚了,因此柳畅第一时间就说道:“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了!”于村振振有词:“现在赵大哥与瞿元帅都退回温州来,加上倪副帅的队伍,以区区一个温州府怎么可能养活得了这么多人,我带队伍过来,怎么也是解了赵大哥与瞿元帅的解围。”

    这话说起来似乎蛮有道理,但是于村却偷换了概念。

    虽然温州府很难养活这么多队伍,但是他于村想要带过来的绝不是一批新兵,而是成建制的老部队,尤其是那些经历瑞安、平阳、永嘉与闽北历次大战的老部队。

    于村估计了一下,虽然不多,但是带几百人的队伍过来是有把握的,他看得出,柳畅这边根基太浅,许多三月才入伍的新兵,到现在已经担任了班长甚至排长了。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能带几百老兵过来,肯定就在柳畅心底有了份量,他继续安抚说道:“检点若是过意不去,事后送几杆洋枪给瞿元帅与赵大哥便是!”

    于村一直这么坚持,柳畅就同意下来:“那于先生这次回去,可务必小心,不要因小人的谗言所误。”

    于村点点头,他继续向柳畅献策说道:“现在磐石寨与太平之间,还隔了一个乐清县,我这次回去,必定让瞿帅把乐清县借给检点!”

    这已经不是挖墙脚,简直是吃里爬外,不过柳畅没有拒绝:“瞿大帅也正需要两位少帅一同共襄盛举,如若瞿元帅愿意让出乐清县来,我愿意再赠三百杆燧发洋枪并配齐子药,甚至还可以赠洋炮数尊!”

    三百杆燧发洋枪加上弹药,再加上几门小口径的洋枪,在上海滩不算什么大手笔,也就是四五千银圆的事情,但是在磐石寨,这样的配备就需要上万银圆了。

    而瞿振汉想要购置这么多洋枪洋炮,那怎么也要五六万银圆才行,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手上拿着银子还买不到足够的洋枪洋炮,而且通过黄位的船队零零星星买到那么几杆洋枪而已。

    因此这样的开价,肯定能让瞿振汉为之心动,毕竟他刚从福建溃败而回,人心不稳,正急需一批洋枪洋炮来提升骨干部队的士气与战斗力。

    而对于柳畅来说,一个乐清县的意义特别重大,那样的话,从磐石寨到台州府可以联成一气,不用再经过红巾军的地盘,而且乐清可以说是虹军的基本盘,虹军在这里可以公开活动的话,至少可以征收几千名新兵。

    这些新兵得经过实战的考验才能成为骨干,但是比起台州新招募的兵员,却因为同乡同宗的关系,更为可靠,更不要说乐清是温州府的富县,虽然受到了两位瞿少帅的祸害,柳畅还能从中刮出不少地皮。

    因此于村第一时间答应下来:“不若就三百杆燧发枪配备五百发子弹,洋炮八尊配弹两百发,我就这样给瞿振汉开价,这事就交给我了!”

    只是他又说了一句:“不知道这借乐清县的底线是多少?”

    “燧发枪五百杆,洋炮十二尊!”柳畅报出了一个最后的底线,如果需要再多的武器,那觉得不值,毕竟这些洋枪洋炮都要德蒙斯与露丝雅从上海秘密运来,虽然每隔一两个月就能运来一宗,但是连柳畅自己的虹军都不够使用。

    “那行!”于村答应下来:“卑职一定把这件事办好了!一定在检点的底线之内把事情办好,只是请检点改一改手令,让我这次多带几杆洋枪回去,最好能再带一两尊洋炮回去。”

    他知道自己的活动能力一向很强,无论是赵起还是瞿振汉两边都有不少知心朋友,现在回去替柳畅争取利益,想必能无往而不利。

    要知道这次红巾军伤亡得太掺重了,入闽的时候红巾军有一万八千人,金钱义兵有四千人,入闽之后又招募新兵一万三四千人,中间又从温州府调了四五千人南下,可是最后退回温州的红巾军加上金钱义兵不过是一万三千人而已。

    虽然这其中的减员不尽是战斗伤亡,大半是因为闽北的战事太激烈而脱队逃跑,但是退回温州的红巾军与金钱义兵士气都很低落,甚至连瞿氏宗人都有不少埋怨。

    何况这次南下一贯是瞿家人吃肉,东乡人喝汤,西乡人啃骨头,外县人连骨头都啃不到,被驱赶上去与清军一次次拼命,而柳畅却成功地打下了台州府这么一块基业,让许多红巾军的将领都好生羡慕。

    自己过去游说,至少能带**百老兵过来吧?

    能不能封侯拜相,就看这一回了!

    ps:卡壳了,今天只有三更,对不起大家,明天老婆出差,我带孩子,只能保证基本两更,争取三更

    ……

第二百二十章 黑道人(泣求月票)

    第一卷赤潮]第二百二十章黑道人(泣求月票)——

    第二百二十章黑道人(泣求月票)

    送走了于村之后,柳畅的心情很是不错。

    于村愿意替他从瞿振汉那边挖墙脚,可以说是帮了柳畅的大忙,虽然这几个月下来虹军在实战中锻炼出一个又一个主力连队,但是新兵实在太多了,导致部队的战斗力受到了很大影响,他如果能从瞿振汉那边挖几百名老兵过来,柳畅是不胜欢迎。

    只是他的心情刚刚好好上一阵,却被叶语蝶与符闻道从海上送过来的一封急信所打破。

    “《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存万民,专之可也!”

    只是一看到这段文字,柳畅的心情却是平缓下来:“没想到符闻道居然也能引汉书,此语是出自终军传吧?不过说这话的人可没好下场。”

    虽然说叶语蝶与符闻道擅自作主,但是也和这个时代的通讯条件大有关系,在缺乏可靠的通讯条件下,很多时候前线指挥官只能当机立断,不经请示即作出决定。

    从两汉到近代,这种事可以说是屡禁不绝,汉律早就有这样的条文,“矫制,害者,弃市,矫制不害,罚金四两”,而柳畅觉得叶语蝶这次未必是来不及请示,而是想同石汀兰与杨长妹别苗头。

    等回来再收拾他们,柳畅想的是另一件事,那就是要不要花上一大笔钱去建立电报网。

    现在他控制的地盘除了乐清县的磐石寨之外,包括玉环县在内,总共有联在一块的七个县,但是由于通讯手段的限制,很多时间前方发生的变故,他要在两三天之后才能得到报告。

    而伴随着控制区的扩大,通讯上会变得越来越麻烦,传统上用驿马来传递信息的通讯系统已经过时,而在西方,电报网已经改变了一切。

    只是在中国,要二三十年之后,大清朝的官员才能认识到通讯手段带来怎么样的革命,才着手建立第一条电报线路。

    要不要现在就搞个试点,这在军事上可以说是有着迫切的需要,他正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那外面张承业低着头走了进来:“检点,检点,大喜事啊!”

    “什么大喜事?”

    柳畅对这个台勇头目还是相当重视的:“是不是又把自己的军饷扔赌桌上了?”

    “没那事,没那事!”张承业脸一点都没红,他压低了声音说道:“慈溪冯家派了代表过来联络了。”

    慈溪冯家?这么天柳畅虽然一心布置着金华府的攻略,但是也对于宁波方面也是关心得很,一听说有慈溪冯家的代表,当即问道:“真有慈溪冯家的代表过来?”

    他正企图与冯家牵上线,请到秋收时攻打宁波府的时候,有冯家相助或是保持中立,那宁波府便可以传檄而定,没想到这个张承业不知不觉就同冯家牵上线。

    “是长房的嫡次孙!”张承业告诉柳畅:“我在宁波的时候,替冯老太爷办过事,现在冯公子就在外头,要不要请进来?”

    “请进,请进!让他赶紧进来!”

    冯家这位长房的嫡次孙,是个二十出头的英俊相公,长得眉清目秀,一副书生气象,身后还跟了一位道人,他朝柳畅施了一个大礼:“冯文镒见过检点大人!”

    “冯公子请进,请进!”柳畅十分热情:“冯公子请进,不必这般客气!”

    他瞄了一眼冯文镒这个道人,这个三十出头,白白净净,穿着镶黑边黄色道袍,手提一柄乌木拂尘,只是眼眉之间颇历风尘,估计是个绍兴师爷一般的角色。

    冯文镒见他关注着自己的谋主,当即说道:“这是家祖的策士黑道人,家主怕我出来不够稳重,所以请了黑道人与我同来。”

    “黑道长?”柳畅笑着说道:“辛苦两位。”

    只是这黑道人却是立即纠正了柳畅的错误:“在下入浙之前,已经立下誓言,不能成就一番大事业之前,绝不被人称为道长,检点若是看得起我,就称呼我一声黑道人吧!”

    这名字好奇怪,柳畅赶紧请他们坐下:“冯公子,黑道人,两位请坐,承业兄,麻烦你替两位先生泡杯茶!”

    泡茶是虚,赶人是实,张承业自然也知趣地滚出去了,那边冯文镒有些抱歉地说道:“不是黑道人有意得罪检点,实在是黑道人有位沈师兄在金陵天王府内混得很开,黑道人前去投奔师兄,结果吃了一个闭门羹,一气之下南下入浙,不成一番大事业,绝不称一声道长。”

    柳畅知道这位黑道人想必是道门中的三教九流,说不定还是会一点帝王术的角色,因此也不见怪:“两位世兄来得正好,我正好北进宁波府,两位为王前驱,功成之后,必有重赏。”

    冯文镒没说话,黑道人却是开口了:“检点此言差矣,如今瞿振汉从闽溃回,倪廷模撤防处州,检点不顾后路,反而北上宁波府,极为失策啊!”

    柳畅只能苦笑了一声:“实在是军中缺粮缺饷,不得以准备寄食宁波府,两位世兄放心,我虹军入宁波,绝不犯冯家一草一木。”

    冯文镒少年气盛,他只是说了一句:“检点说得错了,宁波码头有五条街都是我们冯家的,检点一入宁波,这五条街都得关门了。”

    他说出了中转贸易对于宁波府的重要性,接下去话锋一转:“这一次段镜湖段道台来找过家祖了,要我们冯家出面,筹措个六七十万两军饷,毕竟是父母官,家祖无奈之下,只能答应!”

    对于这种捐输任务,哪怕是再大的商人世家,也只能咬紧牙关答应下来,顶多是事后压价一番。

    只是冯文镒又说道:“虽然捐输的任务是压下来,但是家祖至今未曾行动,派人我来探一探检点的意思。”

    柳畅却是轻轻一笑:“那不简单,我在台州府一整年,过手的银子未必有六七十万两,可是你们在宁波府动动嘴皮子,就是六七十万两,我手握数万重兵,能不心动吗?”

    这说的是实话,只是黑道人却是有自己的看法:“检点这便错了,宁波虽称富庶,兼有渔盐丝三利,实则全赖贸易一则,每年入项数百万元,一旦检点拿下宁波,便是禁海之局重开,宁波千百商号,只能一齐闭门,到时候检点所得只是一座空港了。”

    冯文镒的声音很柔和:“何况宁波华洋杂处,一旦惹怒了洋人,这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不若我们与检点各退一步,我们冯家替检点筹五万两赎城费出来,检点与洋人联络,让宁波成为中立港如何?”

    “这倒是有趣的建议。”柳畅笑了:“段光清一开口,你们便要替他筹五六十万两,可是却给我五万两赎城费,我柳某难道就只有这点份量!”

    他拍了拍自己武装带上的两把左轮手枪:“你们冯家不替我筹,我只有七千精兵,洋枪三千杆,洋炮四十尊,任你有洋人助战,百万精兵,我也不惧,我自己到宁波去取便是!”

    柳畅这话豪气冲天,因此黑道人笑了:“检点,我观你们也没有攻取宁波之心,接下去想必是要攻取处州、金华两府,何必不让给我们个人情,都能有个交代。”

    柳畅冷笑一声:“我调集大兵,便是往攻宁波府,说我往攻处州、金华府,真是一派胡言。”

    “既攻宁波府,何以城中驱蚊药物为之一空,既攻宁波府,何必金华处州两处会馆人员云集,既攻宁波府,何以四处搜寻金处两府方志!”

    黑道人当即做出了总结:“想必检点放出风声往攻宁波府是虚,西进方是真的!”

    柳畅也不怕被他们看出自己的破绽:“那么说,两位是不用来我这临海城了,不管来不来,我都会西征?”

    “不!”冯文镒文文气气地说道:“不一样,到时候检点西征金华之后再图取宁波府上门,与现在上门完全是两回事,所以我说的条件依旧有效,只求检点能稍稍缓一缓,让宁波多留存一些元气,以待义师来归。”

    黑道人在旁边帮腔说道:“我观检点,绝非池中之物,必能成就一番大事业,那样的话,让宁波府在清妖多存上几个月又能如何?”

    柳畅笑了:“说的轻巧,宁波府即使除去贸易,一岁税额,亦有百万之数,我提兵来取,名正言顺!”

    他继续说道:“区区五万两,太看轻我柳某人!”

    冯文镒当即问道:“检点想要几万两,说个数字便是,家祖出门之前,让我全权作主,十万以下我都能答应下来。”

    “你不怕担上通贼的罪名?”柳畅当即问道:“这是灭门的大罪。”

    只是回答柳畅却是黑道人,他激动得站了起来:“通贼又如何,灭门又如何!方今乱世,人不如狗,功名富贵方是真,检点,你给个数字吧?我担着二少爷被东主责怪,也能答应下来!”

    只是柳畅却是哈哈大笑起来:“黑道人果然是个痛快人,我也说句实话,没错,我就现在西征金处,等秋收时再回头攻往宁绍,黑道人你若是答应替我办几件事,我就暂且放过宁波府三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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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第二百二十一章 电报(继续泣求月票)

    第二百二十一章电报(继续泣求月票)

    冯文镒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当即说道:“检点请讲!”

    他可不敢小看这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就是这个少年手上的数千健兵,横扫温处两郡,纵.横无敌,接下去西征想必也是秋风扫落叶的局面,到现在能与柳畅搭上线,将来好处无数。

    只要柳畅的数目不要超过三十万两银子,他都回去直接找宁波的大小商户报销,他们冯家保得宁波府数月平安,功德无量,大家怎么也要帮衬一下。

    若是数目超过三十万两,虽然难办一些,应当也到凑到大半,只是恐怕到时候冯家要赔万把两银子进去,但关健就是与柳绝户建立良好的关系是关健中的关健。

    而柳畅也不忌讳,他第一句就说道:“我现在暂时还不缺钱,所以赎城费多少与我没有多少关系,你们冯家替我在上海买些东西!”

    有些东西自己通过德蒙斯与露丝雅在上海滩购买,那是杀猪的价格,只能通过冯家出面才能拿到优惠价,因此冯文镒第一时间答应下来:“没问题,但是军火不买,硫磺不买!”

    这句是军火与军火材料不买的意思,柳畅却笑了一声:“买那些东西干什么,我是想让你买几台电报机,再来几百里电报线!”

    他话刚一出口,黑道人还能镇定下来,冯文镒却是问道:“检点难道要办电报局?”

    他们冯家的大半生意都放在上海滩,因此冯文镒虽然年纪轻,但是娴熟夷务,知道西洋人有电报机能传讯于万里于瞬息之间。

    对于这样的利器,冯家可以说是大流口水,冯文镒甚至估计过,若是有了一个初步的电报网,冯家的产业能至少增加五成的利润,减少三成的意外亏损。

    只是这大清朝官员的脑袋顽固得象粪坑里的石头一样,对于这些大有钱途的西洋产物,比说轮船、电报与铁路都是避之不及。

    冯家试探了一两回,已经绝了这方面的希望,要知道修铁路、建电报网都是要等二十年之后,才在清朝官员脑海达成初步共识,甚至还有不少顽固派坚持祖宗家法不能废。

    柳畅笑了:“不止要设立电报纸,我们要建立铁路网,购买火轮船,可惜台州这地方施展不开了!”

    冯文镒一听这话,就觉得自己找到了知音,他的话也多了起来:“可是真心要办?”

    “真心要办,你先替我把电报线与电报机等物事买下来,我直接出面采办的话,恐怕不好办!”

    算起来,干王洪仁玕算是第一个提出引进西洋先进技术的人物,只是他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却是事事迁就于事实,资政新篇中的种种主张都只是纸上虚谈。

    而柳畅现在却决心落到实处:“有了电报网,我军原本只有七千精兵,但是现在却都如虎添翼,可以当一万四千人来用。”

    这是实话,电报网加上铁路带来近代技术革命令战争从经典的绅士战争转向现代战争,最终的进化就是两次世界大战。

    柳畅继续说道:“咱中国的局面到了现在,不得不改了,我虽然只据台州七县,但是愿意变革自我而始。”

    “好,好,好!”冯文镒一头都是变革的念头,现在仿佛一个在沙漠暴晒了两天的人终于找到了一口甘泉,可以任意痛饮一般:“说得极是,列国都是日新月异,中国再不变革,就是第二个印度了!”

    他虽然是一个商人,却是这个时空真正放眼看世界的人物:“上海滩买不到电报机与电报线,我替你去香港办,香港买不到,我去新加坡,新加坡还买不到,我去孟买!”

    “好!赎城费我便不要了!”柳畅当即交代:“这事就交办了两位世兄,秋收之前,我绝不兵进宁波府。”

    “只是这第二件事,还请两位世兄帮忙,我不兵进宁波府,也请宁绍两府约束府内的兵勇,不要越境犯我台州府!”

    黑道人当即答应下来:“咸丰元年,巡抚大人亲临府城,可是东乡乡民越狱劫走张潮青,巡抚亲自放炮,可是营兵却不见一人,你认为这等营兵,敢出城与虹军将士死斗!”

    “至于壮勇,也无须担心,我宁波府向来商旅云集,商人重利轻义,募勇就要捐输,捐输就要了他们的老命,唯一可忧者,唯有客兵,只是客兵南来,我等必知会检点一声,让检点早作准备。”

    柳畅点点头,这样一来,自己西征金处,那就没有后顾之忧了,他继续说出第三个条件:“我这里有两张你们冯家的银票,我原本想派人去宁波府承兑,只是找不到机会,天赐我冯世兄,就帮我兑换成现银,送到台州府来,以供军用。”

    冯文镒作为嫡次孙,对于冯家发行的银票了如指掌,只是看到数目之后,也微微一震,竟是两张四万两的巨额银票。

    他小心地把这两张银票收好了,然后说道:“请检点放心,这张银票旁人拿到宁波府,因为数目太大,难免要打个折扣,而且要许多时日才能领到现银,不过这事交给我办,大军西征之前,一定把这事办得妥妥当当!”

    “好!就这三件事!”柳畅十分畅快:“希望三月之后,两位世兄能给我一个意外的惊喜。”

    冯文镒也大笑道:“我相信到时候检点必然全取金处十八县,到时候宁波府就是瓜熟蒂落了!”

    ……

    离开了临海城之后,冯文镒心情甚是愉快,他在马上任意奔驰,一边说道:“黑道人,这柳绝户,你看如何?”

    黑道人紧随其后:“初看此人命格原本不过中人之姿,但是我再一细看,就知道绝非池中物,再一听他的言论,才知此人胸中才略有若无穷大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此次他若能全取金处两府十八县,恐怕就是……”

    “就是什么?”

    黑道人沉吟了好一会才说道:“真龙天子是也!”

    他继续说道:“我观天国国势,虽然有若中天,但是洪杨不和,双日在天,必有一日陨落,数年之间国势必然衰微,只是没想到,竟然出了柳绝户这么一个变数。”

    他是以中国传统的帝王术观人:“现在他只有精兵七千人,洋枪三千杆,洋炮四十尊,已经无敌于浙省,到时候再得金处两郡十八县,又有谁能制得住他!”

    他微微一叹,对着冯文镒说道:“到时候恐怕你我都是俯首称臣之命!”

    冯文镒有些吃惊,他望着蓝天说道:“真是真龙天子,你我不但是俯首称臣之命,而还是从龙之臣!”

    他大笑一声:“就让咱们先把这三项事给办好!”

    ……

    “那便是大陈山了!”

    所谓大陈山,就是今天的大陈岛,大陈岛最初以大陈山出现是在“郑和航海图”之中,而现在的大陈岛已经成为一个极其重要的渔岛,有渔民五六千人,一年渔获差不多有二三百万银圆,最高峰的渔获差不多达到四百万银圆。

    严格来说,大陈岛分为上大陈与下大陈,而根据情报,苏镜蓉和他手下的五六百名台勇都退到上大陈,利用水上的优势威胁着陆上虹军。

    只是现在下大陈的渔民以惊奇的眼光看着眼前的船队,这支船队的不少船只他们都认得,应当就是葛五爷的船队。

    只是葛五爷不是被布兴有的广艇打得尸骨无存了吗?怎么又出现这里,看他们的架势,可不象是打了败仗的架势,特别是那艘红单船更是威风凛凛。

    海风烈烈,叶娘子已经做好了准备:“十二磅卡龙炮,准备好了!”

    两门十二磅卡伦炮,作为叶娘子的制胜法宝,随时都作好待击的准备,只是他们驶入上大陈海面的时候,却没有发现任何反抗的迹象。

    符闻道不由一惊:“莫不成是布兴有这厮准备在大陈山伏击我们?”

    “那拼个你死我活,我可不怕他布兴有!何况你手下这么多洋枪,我们才不怕布兴有那厮!”

    符闻道答了一句:“我这些燧发枪、击发枪在海战没什么用处?”

    “有大用处了!”叶娘子当即说道:“未必比布兴有船队的一般火炮弱!”

    正说着,前面已经驶出了几艘小型战船,挂出的旗帜就是苏镜蓉常打的白旗,叶娘子大声叫道:“靠近了,靠近了,要一炮打沉了!”

    对面的小型战船倒是立即开火,只是炮弹远远掠过了紫薇星号,一直冲到快到接舷战的距离,叶语蝶才大喝一声:“开炮!”

    船头与船尾的十二磅卡伦炮率先开火,在这么短的距离之下,两发一中,当即把一艘小型战船打成了两截,其余的战船也相继开炮,**连的洋枪也在射程加入战斗,对于海船这么大的目标,虽然有波浪的干扰因素,但是在这么近的距离,想要打偏都难。

    苏镜蓉的船队在两轮三开火之后,已经成了浮在水面的木板了,还有一些落难的水手在水面拼命挣扎着,叶语蝶威风凛凛下达了命令:“派两条船留在海上,其余的船跟我上去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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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 暴露(求月票)

    第二百二十二章暴露(求月票)

    “弟兄们,不要让苏镜蓉跑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谁逮住了苏狗贼重重有赏!”

    在叶语蝶的预计之中,接下去将会在大陈岛发生极其激烈的遭遇仗,毕竟苏镜蓉手下还有五六百名能打仗的壮勇,为此她还特地把符闻道的**连调出来一起作战。

    想必有玉环**连压阵,想必能一番苦战之后击败苏镜蓉,替她叶娘子打出正宫的位置来,只是叶娘子根本没见想到战斗竟然如此轻松。

    双方只打了三两发枪,对面的白布勇已经发足狂奔,连声叫道:“快跑啊!快跑啊,守不住了!”

    叶娘子与海贼们都犹豫了一下,以为这是苏镜蓉的回马枪之计,倒是符闻道与**连的官兵那个都是奋勇争先,端着刺刀就捅上去,直到他们抓了十几个俘虏的时候,叶语蝶才明白过来。

    这不是佯败,是真败了!三四百名上了陆的海贼就如同潮水般地涌上去,个个猛不可当,个个大声叫道:“莫要走了苏镜蓉!”

    “切切不可让苏镜蓉跑了!”

    在这样的声势之下,苏镜蓉的白布勇更是胆战心惊,不堪一击,除个别亡命之徒还在作着最后的抵抗之后,其余大多不是跪在地上抱头投降,就是发足狂奔而走,期盼着红贼不要逮到他们。

    只是在这种情况之下,用五六百人追百来名壮勇,那简直是老鹰逮小鸡,一逮一个准,不多时已经活捉了四五十名壮勇。

    可根据情况上说,苏镜蓉是带了五六百名壮勇上了大陈山,而现在露脸的壮勇不过百余,难道真是苏镜蓉的伏击之计?

    可是这大陈岛就这么个小地方,哪能藏得下伏兵,正当符闻道有点迷糊的时候,那边已经喊道:“发现苏镜蓉了!”

    何止是发现苏镜蓉,而且还是发现了不少白布勇的家属,苏镜蓉手持长枪,护住了女眷,随时就准备掩杀过来。

    只是他身边也不过是二三十名白布勇,怎么可能护得住几百人的家属,苏镜蓉大声叫道:“叶娘子,我有话要说!”

    “好!”叶语蝶双手都握紧左轮枪,直接就走了出来:“苏镜蓉,你有什么话要说!”

    苏镜蓉却是把长枪往枪上一插:“自从黄岩挫折之后,我早知道有今天这么一天了,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叶娘子,我明人不说暗话,怎么才能放过我的宗族,苏镜蓉死不足惜,但是这二三百名老弱妇孺是无辜的,还请叶娘子做事给自己留一条后路,饶过他们!”

    “苏镜蓉!”旁边:“事到如今,你还不束手就擒吗?”

    “我就束手就擒!”

    只是下一刻大家才意识到,这苏镜蓉绝对是一个真正狠角色,他提起长枪,朝自己肚子上就是竭力一捅,鲜血喷涌,洗尽银枪,现在他在血潮之中朝着叶娘子说道:“还请叶娘子大人大量,给我们苏氏一族留一条后路!哪怕让他们进戒惩营也好!”

    眼见苏镜蓉要去了,当即有好多人架住了他,叶娘子当即把自己心底的疑问问了出去:“你不是带了五六百壮勇上了大陈山?现在手下这么点人马!”

    苏镜蓉当即答道:“骤然之间上岛,大陈山养不活这么多张嘴!布兴有派船把他们接到宁波暂避了!”

    对于大陈岛,虽然是数千人口的大岛,但是多数时候,岛上只有老弱,精壮都出海捕鱼,因此苏镜蓉带着数百名壮勇与他们的家属上岛,无论是淡水还是食物都出现困难。

    在这种情况下,布兴有主要提出接台勇去宁波府暂避,同时可以尽早装备段光清购来的洋枪洋炮,苏镜蓉迫于自己在海上还需要布氏兄弟的大力支持,就答应下来了,结果六百多壮勇,倒有近五百人与他们的眷属去了宁波,只剩下百余人还跟着苏镜蓉走到死路上。

    苏镜蓉这么一说,叶语蝶就完全明白过来,旁边符闻道当即喝了一声:“苏镜蓉,你难道不知道,我们来打大陈山,就是布兴有的主意!”

    苏镜蓉原来还有不少疑问,听到了这句话不由掺淡一声:“原来如此,虽然我早知有这么一天,但是没想到这么之速,你们……”

    枪头已经扎进他的腹部,他说话也是中气不足:“你们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就是进惩戒营也是件好事,还好,谁也不许替我找布兴有报仇!可恨……”

    谁也不知道他这句“可恨”是什么意思,那边叶语蝶见苏镜蓉已经时侯不多了,当即问了一句:“你也知道惩戒营是什么?那还有什么要交代!”

    “我的书房之中左侧书架第三格后面,有你们想要的东西!”苏镜蓉还是说了一句:“真可惜,真可惜……”

    说完这句话,这位台州首屈一指的大人物已经向后仰倒,再无半点生机。

    叶语蝶沉默地看着台勇们的眷属们撕心裂肺地痛哭。

    她能感受到这种绝望,因为她前不久刚刚经历过这种绝望,但是再怎么样的绝望,都会过去的。

    留下去只是难以忘却的苦与痛罢了,她冷声说道:“苏镜蓉交代的东西,符连长,你替我取来!”

    “石娘娘有令,小人这就去办了!”

    只是片刻之后,符闻道大声飞奔:“娘娘,仙居乡正吴琮等十数人与苏镜蓉常有书信来往,意图叛乱!这是他们写给苏镜蓉的书信。”

    叶语蝶瞄了这一叠书信一眼:“交给检点去办吧!我只管海面上的事情。”

    “如今可忧者,仍为布兴有!”叶娘子突然拿起手上这一对左轮枪,朝天放了一枪,冷声笑道:“不知布兴有有什么后手!”

    布兴有奉上这么一件大礼,却说是请叶娘子办一件大事的订金而已,那么这件事会有多大?

    枪声打破了女人们的哭泣声,也打碎了叶语蝶心中最后的软弱。

    ……

    “仙居乡正吴琮等二十三人与苏镜蓉有书信来往,竟图叛乱,这是在苏镜蓉书房找到的书信!”

    符闻道的神色非常紧张,他不知道这一次自己擅作主张,会有怎么样的雷霆大怒,上一次把他发配到玉环岛去当一个有名无实的知县,这一回又会怎么样?

    没想到柳畅毫无表情地答道:“符连长辛苦了,不过玉环县的军务紧急,你先回玉环等待命令吧!”

    等到符闻道走后,柳畅就关心起了这几十封书信,他没想到在自己出征之前,居然还来了这么一份厚礼。

    这些人与苏镜蓉有着书信往来,想必是贼心不死,准备虹军西征之后来一次大规模的叛乱,一想到这,他暗自庆幸不已。

    这些人当中有地方上的豪强,衙门里的书办,山间的土匪头子,传家数百年的名门,而份量最重的就是这个仙居县的乡正吴琮。

    虹军的乡正,都是许给有份量的人物,柳畅之前也听说这个乡正吴琮的名字,知道他是仙居的一名贡生,表面敷衍虹军,背地里意图不轨。

    但是孙胡子没有想到这吴迂的胆略如此之大,竟然组织一次仙居、天台两县一齐发动的叛乱,同时还有苏镜蓉在海上策应。

    这样的叛乱即便失败,也能在台州境内造成了一场惊人的动荡,因此柳畅已经决定不留情了:“既然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已经是你死我活的局面,那么只有请诸位上西天了!”

    这二十三个人,一个都不能活下来!

    不过仙居乡正吴琮,为患最重,得第一个去死!

    ……

    金陵城外,钟山山麓。

    这是后来那个“钟山风雨起苍茫”的钟山,距离天京城只有五里地而已。

    只是这里也是赫赫有名的紫金山大营,从钟山上望去,天宁寺风景秀丽,一抬头就是南京城的城墙,一低头就是无数顶帐篷与不尽其数的工事。

    在这无数顶帐篷之后,便是一座座土房子,可别小看了这些土房子,只有在江南大营有份量的文人与文官才有资格居住在这样的土房之中。

    五里之外就是金陵城,也就是太平天国的天京,而这里却是清军盘据有年的紫金山大营。

    从来没有一个定都金陵的政权软弱到这等程度,连金陵城外都无法荡清,事实上,历史上最柔弱的南唐也不过不曾占有浙江而已。

    可是太平天国却完成这样的奇迹,当然这不仅仅是天国决策层一方的责任,能在敌国京城五里之外设置中军者,必定是一位非凡人物。

    王有龄一边往山上走,一边神驰千里,这钟山上竟不沾一丝兵家之气,紫竹繁花、山泉叮呼,除了在其间奔走的军人之外和身后时不时响起的炮声,才能让人想起这是处于危机重重的紫金山大营。

    王有龄行走在这样的山间,一边神驰,一边赞叹着向荣向欣然这位江南大营的主帅,这位大帅作为东南半壁的擎天柱,果然不是凡人了!

    他正想着的时候,那边已经戈什哈惊叹一声:“向帅下山了,何根云中丞好大的面子啊!”

    王有龄抬起头来,想要向这位江南大营的大帅行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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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风介绍:
历史在1855年走向未知,是赤潮席卷新世界,还是依旧无法把握命运,柳畅在斜风中前行
英雄血,美人泪,自信人生两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我能改变的不仅仅是历史而已斜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斜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斜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