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 集体兵荒马乱
方宁躺在篮球场最里面一块草坪上打盹儿，微风吹拂，呼吸均匀。
这里很少有人过来打扰，非常安静，以前还有几对小情侣偷偷摸摸过来谈爱，卿卿我我谈得热火朝天，可自从进入了被学校政教处扫了几次以后，就很少能看到小情侣来这里幽会了。
五月的日子显得格外的闷热，除了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夏天，剩下的就是聒噪的蝉鸣声了。
方宁刷完了今天要复习的内容后，还想不到能干点别的事情，本来打算去操场上走走，结果却因为炎热的天气，望而生却。
最后只能躲在这儿，偷得浮生半日闲。
不仅仅是方宁，同样有很多女生们抱怨这炎热的天气，教室和小卖部的走廊的距离虽然只有十几米，但却是生与死的距离。
于是就出现了很多帮女生代买汽水冰淇淋讨好她们的男生，
随着高考的倒计时，整个高三像是进入了兵荒马乱的岁月。
每个人都有些人心惶惶，每天三点一线复习到深夜才睡着，躺在宿舍的床上却辗转难眠，内心空虚到无以复加，除了学习以外，总想着要做点什么事情，别让留下很多遗憾。
不知道怎么回事，班上出现了一对又一对的小情侣，像是陷入了一种‘大家都在谈恋爱’的错觉，你要是不跟风，那就太落伍了。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怪圈：一边对爱情鄙视，一边却又渴望爱情的到来。
不管是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无论是看对眼的，还是没看对眼的，只要是长得不是什么歪瓜裂枣，惨绝人寰，总能找到对象，不至于孤孤单单。
似乎在这最后的时光里，女孩们对男生显得特别宽容。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是偷偷摸摸的谈恋爱，什么地下党式恋爱啊，什么柏拉图的精神恋爱啊，不管有的没的，都还是稍微收敛一点，知道躲着老师谈爱，毕竟那些都是见不得光的。
可是随着时间溜到仅剩下的三十天时间里，大家也变得无所顾忌，越来肆无忌惮了，颇有点“破罐子破摔”，“放飞自我|”亦或者是“不让人青春被狗吃了”的感觉。
有的男女甚至当着年级组长的面牵着手从走廊上经过，招摇过市。
而这个时候，哪怕是年级组长李大炮也会变得宽容起来，收敛起那凶恶的模样，露出和善的笑容，笑眯眯地对那两个从他面前经过的情侣说，“可别光顾着眼前，还有未来……你们，都要加油啊！”
女孩似乎没见到过李大炮温柔的一面，有些奇怪的侧着脑袋看着他，心里更多是惶恐。
男生同样有些战战兢兢，但看到李大炮没有叫他们进政教处，最后捏了捏女孩的手，声音也变得沉稳起来，“会的！”
眼前的这一幕，让旁边几个靠在栏杆上看热闹的男生，有些目瞪口呆，不敢想象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等那对情侣走过了后，李大炮瞬间变脸，指着那几个站没站行的男生吼道，“你，还有你们几个，到现在还没找到对象，丢不丢脸啊你们！”
于是，那几个男生狼狈逃窜。
话又说回来，方宁他们宿舍十个男生，脱单的已经有三人了。
方宁他自己是不用说的，大家都知道，童风波是班上第二对高调宣布恋情的情侣，而剩下的那对情侣，等大家知道后，几乎让宿舍的老光棍们眼镜碎了一地。
膀阔腰圆的吴昊天走进宿舍，坐在俞雪峰的床头，扣着脚趾头都露出破洞的雪白袜子，得意洋洋地宣布他脱单了。
这个话题的自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一窝蜂的围过来。
俞雪峰随口说道，“哪个妹子瞎眼了，居然找你做对象，这得是做了多大的孽啊？”
吴昊天斜眼看他，“俞骚骚，你怎么说话的呢？你这是嫉妒！”
“我用得着嫉妒你？”俞雪峰压根本搭理他，转身出阳台晾衣服了。
向来多嘴多舌彭璇自然是按耐不住八卦之魂，过来缠着他打听到底是谁，可谁知道平日里大嘴巴吧啦吧啦的吴昊天，嘴巴藏得严严实实的，滴水不漏，让彭璇无可奈何。
直到大家都追问起来了，他才嘿嘿地说是班上的陈慧敏，最后得意的笑起来。
“居然是我们的数学课代表！你看吧，当初我就说他居心不良，经常嘘寒问暖给她买早餐买午餐，他还说我们只是纯洁的友谊，这脸打的啪啪响啊！”
彭璇跳了起来，叉着腰，阴阳怪气地跟大家道，“那时候啊，某个人还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来着。”
吴昊天难得脸红，扭捏起来，“这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大家一起揶揄，“这个草离窝有点远啊。”
在一群欢声笑语中，彭璇想起什么事情来了，怪叫道，“你个死抠门的家伙，都脱单了，还不准备点喜糖啊！前世扣死的吧你。”
“我说句公道话啊，昊天，今天是你脱单的大喜日子，怎么得给我们这些老光棍们买点吃的，安慰一下我们受伤的心灵吧？”童风波一本正经地说。
而他的提议则得到了大家的一直认可，毕竟吴昊天可是死抠门的，想要从他的嘴里扣点东西，那真的是不容易。
小气了八百辈子的吴昊天咬了咬牙，想着确实是一件喜事，就大手一挥，“那行吧，都跟我去小卖部，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提前说好了，不许买太多了啊！”
于是在吴昊天就在室友的欢呼声下簇拥着离去。
方宁跟吴昊天闹过一次矛盾，关系淡淡，就没有跟过去，窝在宿舍玩手机。
宿舍里，还有另外一人也没有过去。
俞雪峰坐在床上背单词，不过在方宁看来，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看起来心事重重。
方宁跟他的关系也没好到可以推心置腹的地步，随口关心了一下，俞雪峰没有回他，也就懒得去过问了，翻个身继续玩手机。
等过几天的时候，学校里才传出了一个八卦消息，文科班某个女生居然同时喜欢两个体育男生，可以说是脚踏两条船了。
学校里的人都议论纷纷，只不过消息语焉不详，也没有点名道姓是谁，让一群吃瓜群众们直呼没有过瘾，但是又找不到可以讨论的话题人物，到最后传了几天，也就自然而然的被其他的事情给淹没了。
直到那个时候，方宁才反应过来，大致能猜到到底是谁了。
后来方宁遇到那个叫陈慧敏的女孩，神色古怪地打量了她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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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泪流满面
大概所有人都觉得高三最后的日子，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
甚至还没来得及感慨，却就要说声再见。
“时间不够用。”“再给我一个月时间吧。”“我做梦都在想回到高一。”“这个知识点还没记牢。”不管是男生还是女生，不管是优生还是差生，内心里几乎都是这样的念头。
时间过得越来越快，快到让人害怕。
害怕日出日落，害怕每次的晚自习，害怕最后最后一堂课，害怕再也不会有这个集体，害怕以后的路只剩下他们一个人走了。
高考最后的几天里，张文颖在教室里整理笔记，很多写完的本子其实已经没用了，真到临阵关头，光靠这点知识点已经没有多大用处，更多的是靠自己去临场发挥。
于是十几本厚厚的笔记本被打包起来，和那些做过的试卷捆起来，整整齐齐的堆放在一起。
她想了想，还是不准备把笔记当废品给卖掉，毕竟这里有很多东西都凝聚了她的心血，直接卖掉太可惜了，她想留个后来的学弟学妹们，不说多大的用处，至少可以让他们少走点歪路。
走廊上的灯亮起来了，包小毅像往常一样，蹑手蹑脚地来到走廊上等她收拾完东西。
张文颖扭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继续整理剩下的废试卷。
不仅仅是她一个人在收拾东西，全班都在收拾东西，有些人像她一样小心翼翼的把笔记本珍藏起来，或留给后来人，有的则直接把那些笔记本和试卷当没用的废品，一股脑扔到白色垃圾桶里，然后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
等到班上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张文颖才活动了一下有些酸涩的腰部，从书桌柜里翻出铁勺和卫生纸出教室，“包小毅，走吧。”
“哎！来了。”等得快要睡着的包小毅顿时一打精神，快步上前，眯着胖脸说，“今晚上吃什么？”
“跟以前一样吧。”张文颖的话总是简短无比，咬字清晰，让人有种客气疏远的味道，只不过此时再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线条居然柔和许多。
“嗯嗯好。”包小毅忙不迭是地点头，没有看到张文颖脸上的神情。
两人在食堂吃饭，一路上遇到了好多熟人，有同班的同学，有外班的同学，还有初中的同学。
他们看到张文颖和包小毅肩并肩走在一起，每个人都有些不可意思，那种强烈的违和感，就好像是好一朵水灵灵的大白菜又被猪给拱了的惋惜感。
被这么多人的目光盯着，饶是包小毅的脸比城墙还厚，多少有些脸皮通红，还有淡淡的不好意思，但是心里更多是暗爽。
张文颖就淡定很多了，面无表情，凡是那好看的眼眸扫过去，每个人的眼神都迅速的避开。
按照包小毅对张文颖的了解，两人吃完饭后，就应该各奔东西了，包小毅回宿舍洗澡洗衣服，张文颖继续回教室刷试题，默契而互不干扰。
可正当包小毅按照往日的路线，走到高三综合楼和男生宿舍的分岔路口，刚抬起手想和张文颖分别时，张文颖却没有第一时间走进楼道，而是停顿了脚步，侧头望了过来，扬起唇柔声说，“去操场上走一走？”
包小毅愣了半响，确定她是在说自己以后，把踏向男生宿舍的左脚迅速的收回，带着颤音问道，“我们这是去约吗？”
张文颖没有搭理他，直接往操场方向走，包小毅见耍贫嘴没得到回应，只能快步跟上去。
晚上操场的路灯会亮起来，一排排的黑色路灯和绿化带形成隔离墙，透过路灯能看到水泥地的篮球场。
张文颖把绑了一天的头发散开，发箍圈回手上，头发有些弯曲，但是可以看见她的发质非常不错，散开的一瞬间，包小毅闻到了女孩那种天然的体香，不是化妆品香味，这点他还是非常能分得清楚的，光是这淡淡的幽香就足以让包小毅激动到发狂。
“你就这点出息。”张文颖笑了笑。
包小毅特贱地说，“光是闻闻香味，就觉得此生无憾了。”
张文颖哦了一声，在那莹莹的路灯下，转身过来，第一次认真的端视着眼前这个男孩，身体说不上胖但也不是太瘦，只是因为脸上肉多的原因，才被人叫做包胖子，五官端正，浓眉大眼，要是瘦下来绝对是一个帅哥。
只是，没有那么多时间留给张文颖去等待包小毅的蜕变了。
包小毅被她打量的有些发毛，不自然的笑道：“我脸上有花吗？”
张文颖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找了个干净的草坪，抱着膝，坐了下来。
包小毅干净坐下来，离她不远的地方并排坐好，知道她这是要谈理想了。
张文颖说道：“其实有时候真羡慕你。”
“羡慕我干嘛？”包小毅不是很理解。
“羡慕的东西有很多啊，羡慕你比我会玩，羡慕知道很多有趣的东西，羡慕你的知足常乐。”
“这有什么，只要会玩……”包小毅一拍大腿，刚想说话，却忽然想到什么，于是就堵在喉咙里，讪讪地说，“也是，像你家里要求那么严格，也很少有玩的机会。”
张文颖露出向往地神色，或者说是露出从未对人表现的一面，她也有贪玩的一面，或者说压抑了少女时代的天性，那些言情小说，那些女孩该有的东西，她都不曾去追求过。
包小毅神色难掩，“以后你就有机会玩了。”
“嗯，没好好玩过，以后的日子肯定要做我喜欢的事情，看书啊，写字，把生活过得有声有色。”张文颖抱膝道，“还有喜欢小动物，一直以来都想养条狗，这样就不会孤独了。”
包小毅说道，“那你没想过谈一场恋爱吗？”
“以前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张文颖道。
包小毅有些失望，这都快高考了，张文颖的态度都还没改变，心里凉了半截。
张文颖看到他的表情，突然笑了出来，笑得很好看，有种守得于开终见月的感觉。
她说道：“我是说以前，不代表现在没有。。。你要是表现好了，我会考虑给你转正。”
包小毅猛地站起来，有种泪流满目的感觉，这些年的苦心真的没有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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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九章 就这么到来
“很久没有看到这么好的天气了。”
程曦站在草坪上，微仰着脸，摊开手，好像在拥抱阳光。
澄净的蓝天，洗净的云影，鲜花般的五月，所有的事物都被涂上了好看的颜色。
方宁站在程曦的背后，笑吟吟地把望着她。
他亲眼见证了这个女孩从平凡到不平凡，每一个阶段都在蜕变，直至成长为参天大树。
若是放在从前，方宁一定会有很多见微知著的感慨，但是到现在他不敢有。
程曦转过头来，明亮眼眸看着他，说道：“为什么会笑得这么开心？”
“终于要解放了，难道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方宁反问道。
程曦思衬着点了点头，似乎认同，眼角有些湿润，“是啊，终于可以不用去做那些该死的作业了，不用熬夜复习了，不用哪怕睡着了也会下一刻惊醒，终于可以轮到我们抛纸狂呼了！”
方宁明白程曦未必是难过得想哭，而是真的开心。
他们辛苦了这么就，为的就是这一刻，不管高考的时候考的好不好都不重要，总要的是你有体验过了，尝尽心酸百态，才懂得人世的绚灿。
当然，高考结束并不意味着他们的征途到这里结束，相反，这只是一个短暂休息的平台，在高考过后，还有更为广阔的舞台等着他们，还有八千里云和月等他们征战。
方宁二人返身回到高三教学楼的花坛下，还没穿过鹅卵石小道，就听到头顶上传来惊呼声，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女孩站在四楼上。
逆着光，看不清脸上的模样，只是隐约觉得很熟悉。
旁边是围观的男生和女生，刚才阵阵的惊呼声就是从他们口中发出的。
方宁隐隐觉得，可能会发生点什么，就拉着程曦站到了高二那边的走廊上，隔着花坛遥望。
女孩将一叠书抱到了护栏上，按照书页整齐的划一道折痕，沿着书页折痕撕下来，撕成一条一条的纸屑，然后把纸屑拢成一圈，向前一推，那些纸屑哗啦一声，全部往下面狂飞，从方宁的角度往上面看，居然有点遮天蔽日的味道。
她这样的行动像是开了一个很坏的头，竟引来无数的同学抱着书本堆到水泥墩护栏上，集体抛纸狂欢，一阵又一阵喝彩声和欢呼声从四楼传来，像是会传染一样，这个抛纸的动作疯狂的蔓延，像青春里疯狂生长的野草。
到处都是撕书嘶嘶嘶的声音，就好像不这样做，就对不起高中所学的课本一样。
无数的纸飞机从教室里飞出来，大家互相追逐打闹，将读过的课本变成纸飞机，朝着遥远的天空飞去。
连方宁都有些心动，但还是忍住了，侧了侧头，刚好和程曦四目相对，露出莞尔的笑容。
“你是不是和我想到一起了？”程曦笑问道，清澈的眸子在阳光下好看。
方宁笑而不语，
年级组长李大炮带了几个干部慌慌张张的从办公室出来，站到花坛地下，仰头吼道，“再往下面丢纸屑，被我抓到了罚他全部打扫干净！”
可惜的是，他的吼声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淹没在欢呼的人群声里，教室的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大家都肆无忌惮的笑着，根本不怕李大炮的警告，毕竟这么多人都撕纸往下抛了，谁还会注意到自己呢。
于是李大炮喉咙喊破了也没有用，高三的教学楼下依然有遮天蔽日的纸屑落下来，战斗力凶猛无比，连他都只得带着几个面色凄凄的干部狼狈逃窜。
李大炮发誓，他当了这么多年，带过那么多届毕业生，绝对没有像今天这么狼狈过。
看着李大炮狼狈的样子，方宁开心地笑起来了，他真想把这个画面定格在相片里，可是早上出来的时候手机丢宿舍里了。
“不容易啊……”程曦感慨着。
李大炮像是感应到了方宁的目光，转过身来，那沧桑饱满的脸很是复杂。
这一刻。
方宁无视了李大炮的目光注视，伸出手去，程曦也下意识的递出手来，他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
一向是老师们眼中的乖乖男居然破天荒地，朝代表着学校纪律和尊严的年级组长发出挑衅。
李大炮愣住了，旁边几个干部有些错愕，心想这小子是谁，居然当着年级组长的面挑衅他，难道是真以为就要高中毕业了，李大炮就不能给他的档案上记个处分吗？
方宁像只狡猾的狐狸，朝李大炮无声的笑了笑。而伸出手去让方宁紧握的程曦，似乎也察觉到了方宁的意图，头一次有些害羞的扭过头去，脖子升起绯红的色泽。
李大炮摸了摸胡子，露出怪异的笑容，对旁边的人说道，“这个方宁啊，狡猾的很！”
高考放假前倒数第二节课，大家被安排集体去拍毕业照。
轮到方宁他们班的时候，班上有个女孩突然肚子疼跑去厕所，等她出来的时候，以为毕业照已经拍完了，一路哭一路跑，满脸都是泪水，等她跑到综合楼下时，却发现大家都在等她。
“快来，就等你了！”
女孩擦干眼泪，破涕为笑，赶紧过来，男生们挤开一条道路，让她站到一群女孩中间。
各科老师还有校长都站在最前一排，个子矮小的女生站第二排，稍微高点的女孩站中间两排，剩下的男生无论高矮都站在最后一排，有序排列好。
“快站好，别乱动了。”
“等下我们两个单独照一张。”
“好。”
摄影师抱着摄像机蹲下来，道：“看这边，一二三，说茄子！”
“茄子！”
方宁他们咧嘴微笑着，随着摄影师手里的相机喀嚓一声，那些回不去的旧时光凝固成最后的毕业照。
他们或严肃，或绚灿，或开心，或微笑，每个人都努力露出最好的一面，不想让未来留有遗憾。
等到后来方宁拿到毕业照的时候，看着这些被时光修饰的高三全体同学。
他捧着照片，不由得轻笑出声。
这么美好的高中时代，终究是这么悄无声息的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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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章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拍完集体毕业照后，大家都有些意尽阑珊，心里更多是难过。
班上的女孩们哭成了一团，就好像不哭红眼睛，就对不起这么多年相处的感情似得。
其实，真的要算起来，班上的女孩们未必就对其他人有深厚的感情，他们更多是惶恐，用朋友分别的感情来掩盖对高考的害怕。
越来越多的男生开始去找女孩们拍照片了，有的只是单纯的想留个影，等以后的时候好回忆，有的就有不同的企图了，不过，不管是暗恋也好，还是明恋也好，女孩们都显得非常宽容。
她们看着以前讨厌的人也没有那么憎恶了。
吴昊天迈着步子走了过来，腆着肚子，故意咳咳几声，吸引班上其他男生的注意，等焦点聚集够了，才说道，“兄弟们，我的体育成绩上一本线了！”
虽然他强压抑着内心的激动，但还是能将情绪波动写在脸上，那得意的劲，从他身上每根毛孔里面散发出来，隔着老远都能闻到瑟的味道。
吴昊天一副人模狗样的正经样子，惹得一阵轰然。
彭璇率先出声了，翘了翘手指，用一种嗲声嗲气的声音说，“哇偶，你好厉害，我真是好崇拜你喔！”
方宁他们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吴昊天作势要干呕，“我去，你太恶心了吧，一想到这声音的主人是个男的人，我就想吐！”
彭璇翻了个白眼，才恢复正常的表情，说道：“叫你瑟，恶心不死你！”
吴昊天说道，“我们这次去省里考试的体育生，就我知道的上一本线的人，就有好几个，咱们班的俞骚骚也上了一本线，对了，骚骚呢？怎么没有看到他的人？”
童风波嚼着槟榔，依旧是满脸通红的模样，他指了指远处的人人群。
于是，吴昊天就看到了被一群女生围着要死要活，要他在同学录上签名字要拍合影照片，甚至还想要留下通讯号码的俞雪峰，心里顿时就觉得不是滋味，这小子怎么就这么受女孩子的欢迎。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俞鑫均笑了笑，“没办法啊，谁让骚骚长得帅，又一副正经的闷骚乖乖男形象，咱们这些万年单身的老光棍怎么比得上他。”
“我感觉人生就输在了颜值的起跑线上……”
“说起乖乖男，我们这边不是还有一个吗？”有人指了指方宁。
方宁正抱着手臂置身事外地微笑着，突然看到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他，眨了眨眼睛，“看我干嘛？”
“你们有没有发现，方宁跟我们不同？”童风波说道。
他们齐刷刷的盯着方宁打量了好久，交头接耳，然后点点头，似乎认同，“确实不同，长得好看，性格温和，和谁都聊得来，什么都会做，什么能想到，成绩也优秀，尤其英语，就像是开了挂一样，尤其是还有一个同样厉害的女朋友。”
方宁摆摆手，“你们把我想得太高深莫测了。”
“切~”大家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方宁还想说什么，就被大家的惊呼声给打断了。
宣传高考的横幅旁，正跟一群女孩们聊得火热的闫莎莎回头张望一下，悄声地跟女孩们说了句话，就拿着一个看起来比较奢侈品的相机，迈着步子朝男生群走过来。
大家都屏着呼吸，心里微微有些小激动。
闫莎莎跟班上的其他女孩不一样，她成绩年级第二名，排在程可淑后面，家庭条件非常好，这点可以从她平时穿戴的奢侈品可以看出来，有时候也会拿出很多ysl，赫莲娜，纪梵等奢侈品给班上玩的好的姐妹们用，而她们其中好多人甚至连ysl是什么都不知道，于是无形中将女孩们隔离开来了，让班上的那些男生们觉得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高傲不可接近。
而闫莎莎也保持着她一贯高冷的性子，很少和班上的男生们接触，偶尔跟他们说几句话，也会显得受宠若惊，久而久之，她也就对这群还没有长大的男生没有多少兴趣了。
不过，也有例外……
在班上，她唯一感兴趣的男生或许只有方宁，这个男生眼眸清澈的不像话，而他表现出来的样子，也呈现很多面，有时候是老成谋算，有时候是青春昂扬，更多的时候是一身慵懒的富贵气。
闫莎莎很好奇方宁到底是怎么样的男孩，很可惜的，还没来得及和他接触，就得知他已经有一个女朋友，那个隔壁扎着高马尾，一脸淡漠却又眸光熠熠的女孩，两人默契的不像话，形影不离。
于是，她也就收回了好奇的目光，将那荷尔蒙的触角重新缩回自己的蜗牛壳里，也不对人提起他曾经对一个少年有过朦胧的好感，心里埋藏着一朵尚未绽放就已经枯萎的花儿。
方宁可从来都不知道闫莎莎有过那样的心里想法，一直以为自己对她而言，就是路人甲乙丙，互不打扰，也互不交集。
可从未想到过，他也曾经是别人的世界。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看不尽的景，道不尽的梦。
闫莎莎的到来，让这群男生无限遐想，心里暗戳戳地想着，难道她看到了我们当中的某一个人，可是一想到她那突兀的成绩注定要就不是一路人，顿时就有些垂头丧气，不免有些英雄气短。
被一群男生炙热的把望着，闫莎莎有些心慌，但也只是心慌慌了一会儿，又镇定下来，不顾那些探头探脑的女孩，直面方宁，眼眸明亮而锋利。
宿舍的众多的老光棍们顿时人仰马翻，哀声一片，龇牙咧嘴，腮帮子漏着冷气。
同时错愕地打量着方宁和闫莎莎，琢磨着他们之间会有什么不可描述的关系。
彭璇一拍大腿，就差揭竿而起了。
心里狂呼着方宁这小子，到底是真人不露相，有了一个程曦还不知足，居然还和闫莎莎暧昧不清，简直是禽兽啊禽兽！
众人围在后排看热闹不嫌事大，被闫莎莎瞪了一眼，迅速散开，留下方宁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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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一章 一语成真
面对着眼前这个眼眸明亮而又锐利的女孩，饶是方宁看惯了许多漂亮的女孩，还是不免有些心慌慌。
这种心慌来源自很多种因素，最简单的是闫莎莎平时把眼睛放头顶上，一脸臭屁的模样让人觉得不可接近，而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突然从云端落下来，以那样的眼神看着自己，怎么看都怎么怪异。
只不过方宁来不及多想，闫莎莎就已经站到了他的面前。
在这种最后的关头，闫莎莎也不会说什么表白之类的话语，对于她这样对每件事情都有规划的人来说，从来不会做无意义的的事情，是的，高中时代哪怕再美好，毕竟已经结束，所以旧时光里的人和事物，也都应该挥挥手，认真的做个道别。
方宁亦同样明白，闫莎莎的舞台是更广阔的世界，有比方宁优秀百倍的人在前方等着她。而平海小城里这个偶然吸引到她的男生，只是她生命里璀璨而短暂的一个小过客。
所以方宁和闫莎莎同时对视，眼中透着默契的神色，没有过分的解读，却让两个从未真正相处的人，在第一时间了解彼此，并非相逢恨晚，而是生不逢时。
闫莎莎锐利的眼神突然柔和了下来，同样柔和的，还有那紧绷的脸部线条。她微微露齿笑起来，嘴角轻扬，那风轻云淡的模样和方宁记忆中的一个人很像。
但真当仔细端视起来，终究是两个不一样的人。
不得不说，这样轻笑的闫莎莎很好看，有别于往日坐在讲台下第一排课桌里面认真做笔记的一面，阳光，绚灿，而不是让人望而生畏。很是自然而然的让人想起那一句话，最美的风景是女孩的笑容。
闫莎莎扬了扬手中对很多家庭来说都可以算上奢侈品的相机，笑容满面地说，“方宁，我可以和你合个影吗？”
“受宠若惊。”方宁微微笑着。
闫莎莎叫了班上的沈珊妮过来，戴着牙套的沈珊妮笑嘻嘻的接过相机，歪着脑袋说，“喂，你们两个靠近点，我好拍你们啊!”
方宁和闫莎莎两人肩并肩站在天道酬勤的大石碑前面，闫莎莎摆了个胜利的手势，方宁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随着沈珊妮按下快门的喀嚓声，一张凝固了时光的毕业合影留在了相机里。
镜头里，闫莎莎逆着光，眼睛明亮，头发被染成了介乎于金黄和透明之间的色泽，她人生当中最好的一面，在这一刻毫无征兆的绽放。
而方宁灿烂的笑也被定格下来了，哪怕是很多很多年以后，闫莎莎再抱着相册回望，依然会看到这个一身慵懒富贵气的少年。
“那我先走了。”
闫莎莎抱着相机，向前走了五六米，突然又转过身，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朝他挥了挥手，语气铿锵有力，“方宁，高考加油！”
“你也是！”方宁点点头。
闫莎莎找方宁合影的举动像是开了一个很坏的头，不断有班上的女生拿着手机过来找他合影。
她们脸上带着笑，或大胆，或害羞，或腼腆，和方宁站在一起，举着手机，摆出小女生的姿态，耶了一声拍下合影，然后心满意足的离开。
不仅如此，还有外班的女孩们也大着胆子过来找方宁他们拍照，就好像不拍照合影就对不起她们的青春一样。
班上如此受欢迎的男生，恐怕也就只有方宁和俞雪峰两人。
让坐在广场的木椅子上的吴昊天等人上仰天长叹，直道人心不古。
等方宁送走最后一个女孩，甩了甩酸涩的手臂，才发现程曦已经站在不远处，环抱着手臂，笑吟吟地看着他。
同她站在在一起的还有方舟，她看了看方宁一眼，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程曦和方舟一同过来，扬了扬手上的手机，不言而喻。
方宁错愕道，“你们也来合影？”
程曦说，“大家都这么做，我们不拍照会不会被认为跟不上潮流？我可不想被人背地里说闲话，还是老老实实的拍个合影吧。”
方宁连忙摆手，“闹着玩的。”
方舟难得看到方宁露出窘迫的模样，颇为开怀，揶揄道：“噢，原来你和她们拍照就是认真的，和我们拍照就是闹着玩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别闹了。”程曦笑了笑，看向方舟，问道，“你呢？体育成绩怎么样了？”
“考的怎么样？”方宁也看向她，显然也很关心方舟的成绩，这点程曦倒是没什么酸意，毕竟她对方宁太了解了，知道他仅仅只是身为一个多年朋友的立场角度来问的，况且，就算是方舟心里还心存着某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她也无所畏惧。
方舟没有立刻就回答，而是微微吐了一口气，用一种石头终于落地如释重负地语气说道：“幸不辱命，体育成绩刚好过一本线。”
“恭喜恭喜！”方宁和程曦也跟着开心起来。
向来活泼的方舟这会倒矜持起来了，颇为稳重地说，“只是向成功迈进了一只脚，另一只脚还没迈进去呢，真要为我贺喜啊，等我高考过后文化分过了再来不迟。”
话虽如此，但是方宁瞅方舟那眉开眼笑的模样，还是有些小激动啊。
方宁又想到了一件事，问道，“方舟，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说。”
“你们体育生考试体育分没过，文化分过了，能上本科批次的大学吗？”
方舟想了想，说，“应该不能吧，我有一个上一届的学姐，她的体育分差了两分，但文化分过了。恰恰就是因为体育分没过，才没有办法报本科和高职，只能重新再来，所以，两样必须都达到分数线才行。”
“那体育生就只能上体育大学吗？”程曦也侧头问道。
方舟摇摇头，“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体育生就只能报考体育类的本科院校，也可以报考其他的学校志愿，只是相对于其他学校来说，体育本科学院要稳妥许多，只要文化成绩和体育专业都达标了，基本上不会落榜，而其他院校就没那么稳妥，毕竟我们体育生的文化分对理科文科生来说没有一点优势。”
“原来是这样。”方宁明白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那你呢？你是报考体育院校还是其他学校？”
“我吗？”方舟指了指自己，说道：“搞体育太累了，我想弄学别的，要是能学医就好了。”
紧接着，她又有些沮丧，“只不过医学院对文化分要求挺严格的，我估计是没多大希望。”
“嗯，追求自己的梦想也挺好的，别灰心，希望你在高考上能超常发挥，考上一个梦寐以求的大学。”程曦说道。
“那借你们吉言了。”方舟明媚的笑起来。
“好梦成真！”方宁认认真真地道。
很多年以后，已经考上了中医药大学的方舟，偶然间想起了高考前她和方宁程曦两人说的话。
没想到那个时候，开玩笑的一句话，却一语成真了。
第三百五十二章 总会有个人陪你一起当蘑菇
程曦和方舟有说有笑，完全看不出曾经抱着成见的模样，站在一起宛若两道靓丽的风景线，让来往的男生频频张望，跳动着那颗不安分的心。
程曦用一根红绳把已经重新及腰的长发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辫。
她一身锐利的锋芒，哪怕穿着宽松的校服，恬静的笑着，但在不经意间，却能让人联想到‘发之于声却凛然于威’、‘气场鼓鼓’的字眼。
三年的高中岁月，并没有让这个一身锋芒的女孩变得柔和起来，反而却将她磨砺的更加锐利，只不过，在成长的过程中，她也学会了很多东西，不再只是依靠暴力服人，而是也会用自己的智慧来解决问题。
用方宁的话来说，程曦的话虽然少，大半时间都是沉默寡言，可一旦她思考，每个字都是值得珍贵的，一字千金，大概如此。
方宁向前走了一步，还在听方舟聊天的程曦立刻就转头，很有默契的朝他看过来，这个举动就好像排练了无数次一般熟练。
方宁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程曦的头发触感好的出奇，像是被电视里经常打广告的飘柔洗发液洗过一样柔顺，顺着高马尾一路摸下来，没有任何的阻碍，也没有发丝分叉，他的指缝，还带着微凉的温暖，有种让人忍不住停下来的感觉。
程曦白了他一眼，却没有阻止他摸头发的动作，反而律动长睫毛，带着几分享受。
“喂喂喂，你们两个真是够了，一点都不考虑我的感受，直接撒狗粮真的好吗？”方舟看不下去了，不知为何，心里有股微酸的念头，要是被摸头发的人是我，那该有多好啊。
可是紧接着她又吓了一跳，为自己生出这种龌蹉的想法而感到自责，就算是自己再喜欢，那也要藏在心里，不许表现出来，要做一个不动声色的女孩。
方宁没心没肺地笑起来，“就是多虐虐你，等以后就再也虐不到了。”
方舟说，“我才不信你的鬼话。”
话虽如此，可方舟还是想到了以后，也许高中毕业以后，大家就真的再也见不到了，顿时不免有些垂头丧气起来。
方舟虽然没有体会过那种情侣间离别的滋味，但她还是知道异地恋的辛苦，像方宁和程曦这两个优秀的人，在各自的大学读书，万一遇到了更优秀的人会怎么办？毕竟优秀的人自然会有一大把人追求。
她在那里胡思乱想，既为程曦担忧，又为隐隐有些小期待，到最后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道，“你们想到报考哪个志愿了吗？”
方宁紧紧地握着程曦的手，凝视方舟的目光带着难以捉透的意味。
而当这个时候，程曦的目光也会准确的落到他身上，她的神态恬静而淡然，目光中没有太多锋利，平静道，“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
张文颖穿着白衬衣，牛仔裤，踩着凉鞋从班上的人群里走出来。
因为今天是拍毕业照的日子，所以一向素面朝天的她也精心打扮起来，本来就极为好看的眼睛澄澈地能倒映出水来，她没有多做什么表情，只是站在榕树下，就不断有男生张望，甚至还有一些胆子较大的男生拿着相机过来拍照。
换做是平时的日子，张文颖一定给赏他们一个漂亮的白眼，然后毫不留情的走人，但是在这个最后的日子里，她似乎也变得宽容起来，微笑着和每个来的男生合影，尽力拿出最优雅的姿态，送走一个又一个男生。
包小毅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殷勤的给她买好了解暑的奶茶，眯着眼睛，犹豫说道：“这和平时的你不太一样啊？”
张文颖不动声色的哦了一声，送走一个激动到不能自己的男生，接过包小毅递给她的奶茶，用吸管吸允了一口，蹙眉道，“柠檬味的？太酸了，我不太喜欢。”
包小毅看了一眼，大惊失色，连忙翻袋子，发现拿错了饮料，把自己的饮料给她了，而她的饮料还在袋子里好好的放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那你等我一下，我再去买。”
张文颖扫了他一眼，有些难为情地犹豫了一下，紧接着便严肃了起来，“奶茶不要钱么？你的给我，我的你喝……”
包小毅把把奶茶调换了一下，用吸管吸一口柠檬奶茶，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这奶茶是她喝过的，吸管也是她吸过的，算是间接接吻么？
张文颖看到包小毅露出猥琐的笑容，发呆起来，顿时就有些恨铁不成钢，“没救了你！”
张文颖走了几步，发现包小毅没有跟上来，转过身来，“怎么了？”
包小毅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相机，期期艾艾地说，“其实我也想和你单独合影。”
张文颖看着他满脸窘迫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突然有种暖洋洋的感觉。
是的，一直以来两人的关系都是不对等的，她老是高高在上，而包小毅却是最卑微的。不管她有多少过分的地方，包小毅却一直贱贱的，任打任骂，没有任何的怨言，久而久之，张文颖也养成了那种依赖的心理。
虽说一直期待着高考的到来，却也同样舍不得和包小毅相处的时光。
而以后的日子里，她比谁都清楚，这样现世安稳的日子，估计很难再维持下去。
他们的相遇更像是一个美好的梦。
可是，再好的梦，也终究会有醒来的一天。
想到这里，张文颖有些难过起来，走上前，一把抱住包小毅，在他的胖脸上亲了一下，“好好考试，不要想太多的东西，不要有心理负担，你要相信，还有我在你身后为你打气。”
“最后，我会尽量和你考同一个城市。”
包小毅愣了五秒钟，似乎还没有从张文颖拥抱他，吻他的场景里脱离出来，但是看到张文颖泪流满面的样子，还是会心疼起来。
包小毅擦去她的眼泪，然后结结巴巴地说，“我记得有个人对我说过。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特别的，也许你是一只蘑菇，但你不要和任何人说，因为他们不会懂。也许全世界都不懂你，把你当异类看待。但是没关系，你不要改变自己，不要抛弃那些对你来说很珍贵的东西，因为终究会有一个人，会漂洋过海过来找你。你要一直等，一直等到那个人来，她会蹲下来，陪你一起当蘑菇。”
“当时我并不明白，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傻的一个人，陪我来一起当蘑菇。”
包小毅顿了顿，说道，“可是现在我明白了，原来被人喜欢的感觉真好，原来真的会有人陪我当蘑菇。”
张文颖破涕为笑，笑得很是灿烂，嗔怪道，“我才不要陪你当蘑菇，太难看了。”
包小毅嘿嘿的笑着，那贱兮兮的模样，让张文颖忍不住想翻白眼。
恰好这个时候，学校里的广播也响起来了，里头的背景音乐曲十分熟悉而悠扬
all your life you’ve waited，
for lovee and stay，
and now that i have found you，
you must not slip away。
i know it’s hard believing，
the words you’ve heard before，
but darling you must trust just once more。
张文颖站在广场上停了下来，闭着眼睛，倾听起来。
包小毅也跟着装模作样的听起来，听了半响，抓耳挠腮，道，“这歌说了些什么呢？”
张文颖笑了笑，丢下一句，“你自己去翻译。”然后快步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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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说些什么呢？不如就说一句，有情人终成眷属。
第三百五十三章 还是会有遗憾
六月五号的下午，班上的同学从老师那里拿到了准考证，也知道了自己被分配在哪个学校进行考试。
他们这一届的考生只有两个考点，分别是一中和二中，要是能够分到二中的同学自然是幸运的，毕竟这里是主场，有一定的主场优势，分配到一中的同学垂头丧气一会儿，很快又振作起来，到了这一刻，其实已经没有退路，只能够背水一战。
方宁和程曦在校门口等老广和老谭两人，时不时有熟悉的同学和他们打招呼，每个人都唏嘘不已，就好像跨过了校门口这张门就已经即将步入社会，成长成大人，面对社会的打磨一样。
方宁很不喜欢站在门口和别人道别的感觉，所以拉着程曦往学校对面的奶茶店走去。
奶茶店很热闹，树荫下挤满了排队的学生，很多人悲观的情绪被奶茶店免费的奶茶给冲散了，男生们兴高采烈的讨论着，诸如我对这次高考的看法，几个押题的范围等等，想要依靠这种话题吸引女孩们的注意，女孩们身子依靠着绿色的栏杆，手里捧着奶茶，很是宽容的听着他们的高声阔谈，没有谁会不长眼色去打扰这难得的场景。
老广和老谭从宿舍里盘回来了很多东西，方宁翻看了一圈，站起身来，朝程曦无奈地摊手，表示这么多东西大部分都是一些零七零八的小东西，值不了几个钱，带回去也麻烦，还不如找个收废品的阿姨全部收了省事。
可是老广两人不怎么看，毕竟都是相处了三年的旧东西，都生出感情来了，就这么丢掉怪可惜的。
程曦想了想，说道，“他们两个舍不得丢就留着，也不是很重，等下我们喝点奶茶休息一下，再打车回去。”
她的提议自然是被老广两人通过，方宁也跟着点头。
奶茶店里，方宁他们都坐在柜台旁边的椅子上，老谭不安分的转动着旋转椅，
老广跳起身来，说着毕业这么盛大的事情，光喝奶茶怎么看怎么都怪怪的。然后跑到隔壁超市买了几听罐装啤酒打开来庆祝毕业。
程曦不是很喜欢啤酒的味道，但是在这个略带伤感的季节，还是喝了点啤酒，喝了几口啤酒后，一向淡然的表情也多了几丝微妙的变化，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沉吟着，晶莹剔透的手指握着啤酒罐，偶然侧头，目光透过落地窗的玻璃外面的天幕像是也被这个季节渲染了一样，没有火热的触感，反而多了点微凉的味道。
时节明亮，微风清凉，那些曾经，无人遗忘。
方宁仰头将最后一口啤酒喝掉，指节捏的啤酒罐头吱嘎作响，有些意犹未尽地道，“高中就这么结束了。”
老广笑了笑，“很少听到你有这样的感慨，还以为你没有我们这些人的多愁善感呢，怎么这个时候也跟着唏嘘起来了？”
方宁没有说话，看向了店外，老广也跟着转头，就看到一个女孩被一群人簇拥着进来了，那熟悉的模样，让老广微愣，紧接着目光温柔起来，对她微笑，但是那笑容中又带了点疏远的味道。
只不过方宁他们坐的位置有些偏角落，店内的面积虽然算大，但毕竟是挤了很多学生在里面，如果不是有心去找他们，也很难发现他们的身影。
李思思今天穿了件白色的格子衫，看起来有些宽松，踩着很潮的运动鞋，看起来依然神采飞扬，她带着一群女孩和男孩走进来，宛如主心骨一样被人围着。
程曦看了好几眼，虽然只见过几面，但她还是将李思思认出来了，说了句‘原来是她’就没说话了。
“嗯，她还是老样子，没多少改变。”方宁对程曦说道，紧接着又扭头对老广说，“要不要上去和她说一声道别？”
老广想了一下，摇摇头说道，“还是算了，本来就没多少来往了，还是不要打扰别人的生活。”
“慢慢的，大家会明白，无法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其实是人生的常态。”方宁拍了拍他的肩膀，“更何况你已经有了苏州，更没有可能性了。”
方宁他们喝完啤酒以后，也起身晃悠着身子准备回去了。
李思思那边打打闹闹，热闹无比，可越是这样热闹，她心里就越空虚到无以复加，明明有一大群朋友开开心心的陪着，可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想到某个人，那个少年的影子似乎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反而越来越浓。
以前姐姐在的时候，曾经跟她说过，这世界上的喜怒哀乐，唯有相思苦求不得，那个时候她年少轻狂，信誓旦旦的说着自己才不会有什么相思苦，可是事与愿违，到如今，她也亲身体会到那种滋味，真是万般滋味在心头。
她不经意地抬头，看到门口几个离开的背影有些眼熟，像是想到了什么，也不和其他朋友聊天了，抬脚就往外面跑，惹得一群人人仰马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方宁是最后一个坐到的士车里面去的，他坐的位置贴着车门，车窗没有摇上去，就看到李思思追了出来，弯着腰，有些气喘吁吁，不顾旁边人好奇的目光，大喊着，“等一下！”
有些可惜的是，的士车司机没有听到，已经发动了车子，朝着于学校向背驰的道路驶去。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方宁犹豫了一下，想要叫住司机让他停下来，让李思思把话说完，如果可以，真的想好好的来一场道别。
可是他望了望了神色复杂的老广，还有微微蹙眉的程曦，他将这个念头压了下来，与其给她希望，还不如直接了当，连道别的机会都别给，这样来说，也许有些残忍，但这是最没有办法的办法，长痛不如短痛。
的士车绝尘而去，那渐响蝉声的夏天仿佛也被带走了。
李思思呆住了，不知道怎么回事，眼泪瞬间从眼眶流出来。
她缓缓地蹲下去，眼睛通红，哽咽着说，“我是那么的喜欢他，但是我以后都见不到他了。”
第三百五十四章 高考
高考前的那天晚上，各类卫星电视台的新闻频道都在报道高考的考前消息，不管是各行各业的人都在电视机前关注着高考的任何信息，这几天的日子里，全国仿佛就只剩下了一件事，那就是高考。
晚上的平海城，空气闷热闷热的，方宁难得没有窝在房间里复习，而是跟着一家人到小区外面的江边散步，江对岸灯火通明，隔着江面眺望，仿佛能眺望那迷蒙的未来。
一路上散步过来，方宁遇到了好多熟人，曹颖一家三口刚好也从对面过来，于是就闲聊起来了。
曹爸很是健谈，拉着方宁聊起来，“是不是有些紧张？”方宁点了点头，他哈哈大笑起来，拍了拍方宁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叔叔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犹记得往事历历在目，那年我们国家刚恢复高考，你叔叔我比你还要激动，整夜整夜睡不着，担心考场发挥失常，后来我老爹知道了，扛着锄头带我去田里，说考不上也没关系，我给你买了三亩田。”
方宁好奇地问道，“然后呢？”
曹爸苦笑了一声，说道：“然后我就考上了大学。因为我明白，高考失败唯一的退路就是回家种田。”
“其实任何事情都不会有准备好的一天，准备得差不多就得上了。”
曹颖很认真的听着他爸爸和方宁哥哥的交谈，心里也有些认同，高考本来就是改变命运的大事，自然值得认真对待，所以她也有些担忧，但紧接着将这些忧虑抛到脑后，红着脸，很是大胆的对方宁说，“宁哥哥，加油！”
方宁微愣一下，很快的点头，笑了笑，“嗯！”
他们散了一圈步回来，方爸方妈开始为他准备考试需要带的东西，比如专用文具袋，身份证，准考证等等，反复仔细检查过后，才放心下来。
方宁小跑了一会儿，出了点汗，身上有些黏糊糊的，于是就拿着毛巾去洗热水澡，喷水蓬头洒下热水，淅沥沥的从头发上冲下来，一直流到脚底板上，顺着下水道流走。他换了身舒适软绵的睡衣，用毛巾使劲揉湿漉漉的头发，镜子里照映出唇红齿白的自己，清澈的眸子平静无比，身子却在微微颤动。
在某个无人得知的深夜，他心里曾有过一瞬间的恐惧，害怕高考时候考的不好，害怕家人对他失望。
他看到了自己的恐惧，对高考制度的恐惧，但是他必须承认自身的恐惧，恐惧是正常的，他并非没心没肺，但正因为恐惧，才能激励自身的潜力，才能让自己变得更好。
七号的早上，街道上大雾弥漫，整个平海县陷入一片大雾之中。
方宁很早就起了床，看了一下手表，确定还有很充足的时间，想起一些事情，就打了个电话给程曦，煲了一顿电话粥，没有过多的交代，只有淡淡的鼓励，他们准备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两天，一切都万事俱备，只差这临门一脚，跨过去了那就有无限的未来在等着他们，要是没跨过去，虽然不至于前途一片灰暗，但也足够让一家人受尽白眼，所以高考自然慎重又慎重。
方妈和奶奶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东忙西。方妈在烧水，锅里的水烧开了，冒着热气，面条下进锅里，眨眼就翻腾起来。奶奶在另一个灶台上煎着金黄的荷包蛋，香气扑鼻。
家里的人忙成了一团，方爸神色俨然，沉着脸把他叫到房间里，仔细叮嘱沉着冷静，尽力而为，不要紧张。方宁自然是一一记在心里，一直以来，方爸很少教育过他什么，向来沉默寡言，可是到了关系到儿子一生命运的时刻，还是忍不住为他紧张。
他被分到了一中考点的考场，离家里倒是不远，只有千多米的路程。
爷爷他们收拾完东西后，也跟着方宁出门，为他送考。
平海县的公安局派出所抽调了警力，在各主干道上设立通行道，只有送考的大巴车能通行，其他的私家车被交警拦着不让过去，确保高考通道畅通无碍。
爷爷他们为方宁送考到一中校门口就止步了，十几个全副武装的保安虎视眈眈的拦着家长不让他们进去扰乱秩序。
方宁朝他们挥了挥手，转身过去，跟着无数即将赶赴高考的考生们走进一中考点。
通往一中考点深处的通道幽深静谧，布满植布，光影斑驳，无数的鸽子被惊飞起来，随同羽毛掉落的还有鸟屎，颇有落霞与孤鹜齐飞的仓促感。
方宁站在教学楼的下面，踌躇不前，眺望来来往往的学生，深深的吸一口气，将紧张的情绪排出去。
人生横刀立马的时刻，就在此时！
六月七号，上午八点，二零一四年夏季高考第一场考试开始。
……
高考分语数英三门主科，文综理综各三门副科，考试时间只有短短的两天，却牵动了无数人的心弦。
望子成龙是每个家长的心愿，而高考恰恰能够提供这种捷径，让普通人也能够拥有改变命运的机会，可以让他们的子女更优越，未来可以出人头地，所以高考自然影响到了一代又一代的人。
方宁家里人虽然也想他考个好点的大学，但也没有要求他太多，考的怎么样，都是自己选择的，退一万步讲，就算考的不好，还有很多后路给他走，不至于像别人一样只能背水一战。
正是有着这样的心态，方宁在高考的时候，没有多少紧张的触感，反而像是往日里考过了无数次的一场考试一样，轻描淡写。
最后一场地理考试只剩下半个小时，考场教室里有一个女孩突然丢下笔和试卷，抱头痛哭起来，其他的考生们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心里就已经明白，那个女孩抱头痛哭是因为明白自己考砸了，所以才会临场崩溃，这是一个失败者，如果他们不努力，下一个痛苦的人就是他们自己，想明白了这一点，他们快速的低头下去，继续和地理试卷奋战。
两位监考老师为了不影响考场秩序，起身下场安慰女孩子，最后她选择提前交卷，红着眼睛离开了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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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年轻真好
教室里的钟表滴滴答答的走，时间流逝的很快，很容易让人焦躁，大部分考生拿着试卷反复检查，小心翼翼的，生怕做错和做漏，要是刚好因为漏过那几个题目几分之差，而没能上理想的学校，那可真是欲哭无泪。剩下一下小部分考生做完了试卷以后，自以为即将解放了，不要再死命背书了，心里不免雀跃起来，可是想到以后的日子，心里又有些茫然和无所适从。
有几个考生仔细检查几圈后，这才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想着坐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干脆把笔袋和准考证收起来，朝监考老师挥挥手，两个监考老师下场过来收卷子，示意他们可以离场，他们走出教室的举动像是蝴蝶效应，哗啦啦的带动了一大片人交卷，集体走出去，教室里瞬间空了许多人，颇有兵荒马乱提前到来的味道。
换做是平时考试中的方宁，他肯定会跟大家一样提前出考场，但是今天却没有这样做，把准考证和笔等放进笔袋里拉好拉链，侧了侧头，望着窗外明晃晃的阳光和翠绿的树叶，内心十分平静，平静得甚至想趴在桌上睡一觉。
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内心为什么会这么平静，等很久以后回想起来，那半个小时的平静，也许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的，称得上是完全放松的惬意。
想到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完全不想检查。
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完全放空度过了这半个小时。
考完最后一科，真的有种全世界都干净的错觉，方宁跟着大家出来，脑袋里一片放空，什么都没有想，考的好也罢，考的坏也罢，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考场外面的家长黑压压扑过来，将身边的考生节奏，只有他一个人孤独的分开人潮前行，走到保安们拉起的围栏尽头，爷爷奶妈们才接到他。
“终于结束了。”方宁望了望天空，阳光隙入眼里，一切都恍如隔世。
疲惫是有的，但却没有精疲力尽的感觉，他已经尽力了，考成什么样子都是自己高中三年来修炼的结果，无需抱怨，也无需洋洋得意，三年的时光将他打磨的圆澄澄的，洗尽铅华。
考试结束后，方宁在家里躺了两天，大家也心照不宣地谁也没有联系谁，他就好像从身边人的世界里消失了。
等到成绩出来的那天，方宁去查成绩，全家人都围在身边，紧张的小声呼吸，拿着准考证查成绩，等电话里的电子音报出各科成绩，方宁将分数统加在一起，心里就有数，分数已经超过了一本线十四分，悬在心里的那颗石头也放下来了，松了口气，转身对家人面带微笑，露出肯定的眼神，“超过一本线十几分了。”
全家人自然是欢呼起来，看模样比过新年还要热闹和喜庆。
爷爷笑得很矜持但是任谁都看得出来他脸上的高兴，他制止了家人到处传消息的冲动，说方宁只是成绩出来了，还没被学校录取，先不要着急到处炫耀，等他拿到了录取通知书了再说不迟。
方宁已经钻进房间里了，拿着手机跟程曦打电话，她那边过了很久才接通，方宁踌躇了一下，没有说自己的成绩，只是侧面问了一下，程曦报了个分数，他在心里默算了一下，发现分数比自己还要高五分，更是为程曦感到开心，两人的分数都超过了一本线，想要去同一所学校的几率应该是很大了。
程曦和方宁商量想要报哪所学校的志愿好点，五个志愿里面，最关键的是第一志愿，自然是慎重又慎重，方宁早就想好了想要去哪里读书，本来是想在内地近一点的地方读书，这样的话，放寒暑假回家也能近点，不至于因为买不到票而出现回不了家的情况，只不过这样一来城市的范围就缩小了许多，局限于长株潭等范围，后来想一想，如果只是局限在这里，那也太对不起以后精彩的人生了。
想起以后的岁月，方宁心里忍不住豪情万丈，梦想还是要有的，不然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于是他的目光放长远了一点，将目光投向了沿海的周边城市，大连、天津、山东、上海这些城市，他也想过一阵子，不过很快就将他们抛到脑后了，那里不是他梦想的地方，他梦想的大学应该是有一年四季的风光和海风，而满足这个条件的，就只有杭州、宁波、福州、厦门、广州等沿海城市了。
最终方宁和程曦共同将目光落到了厦门那边，相顾一笑，默契而自然。
而后，方宁又同余小乐，老谭，老广他们通话，余小乐和老广的分数都超过了二本线以上，想要考取他们梦想的大学，应该是有把握的，老谭的分数刚好达到二本线，报考录取录取志愿还是有点悬，按照他心里想的，选择省内的学校应该有点困难，真的想要上二本院校，估计只能选择偏远的地区才能上二本学校。
当然，去哪个地方去哪所学校都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旁人也插手不了。
方宁身边的几个死党都上了二本分数线，他也放松下来了，而又因为高三结束，无事可做，陡然间还有些不适应，甚至有几次早上六点左右迷迷糊糊收拾好书包准备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猛然惊醒他已经高中毕业了。
高三考完后，高二的学生紧接着也要考试，方微也进入了考试状态，也轮到方宁为她打气。
报考志愿的日子很快到来，以前的学生又集体回归学校，本来有些冷清的二中又因为他们的到来多了点生气，校园里充满了热闹的气氛。只是短短的半个月的时间里，女孩们像是经历了某种蜕变，从青涩的模样蜕变成出来，她们化起了妆，学生时代的学生齐刘海也换了发式，穿着各种各样的衣服和裙子，站在琼盖般的榕树下微笑，榕树枝繁叶茂，阳光透过女孩的裙摆，蒸腾出的光线，竟然引得一群男生频频张望，思索着这些女孩子们，还是以前班上的那群丑小鸭么？
曾经为他们授课的老师站在办公室前面的栏杆上，望着这一群比花儿还娇艳的女孩们，端起茶杯喝一口，发出了淡淡的感慨，“年轻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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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六章 高手寂寞
包小毅今天穿的很干净，脸上的胡子刮了又刮，一身稍微正式得体的衣服将他的身体勒的紧紧的，尤其是到脖子那里，有些喘不过气，他在女孩群捡些轻松俏皮的话语逗她们笑，惹得她们笑得花枝招展。
鹅脸蛋的袁佳佳笑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喂，我说包小胖你是从哪里听来的事情，笑死我了，还有么？”
王珂也跟着笑着道，“我看你别去读大学了，干脆去学相声了，保不准十年以后，相声界又会多一位大师。”
她们嘻嘻哈哈闹了一阵子，又回到最关系的问题上来了，有人带着似笑非笑的口吻问道，“包小毅，你家那位好像上了一本的分数线，你又考了多少分啊？说出来给我们听听呗。”
袁佳佳她们一听到这个尖锐的问题，面带惊讶，对视一眼，诧异的看过来，发现提问题的那个女孩子是何靖文，短头发，个子很高，眉毛很粗，一眼看过去，像个假小子多过于女生，袁佳佳这些女孩子微微蹙眉，下意识退后半步，看样子都不想和她站在一起。
王珂一看到何婧文，两条细长的眉毛立刻往上扬起，带着不悦的表情说道：“我说何婧文，怎么哪里都能看到你？包小毅的成绩考的怎么样，跟你有关系么？你凑个什么劲，还是说你也暗恋着他？想要和他考同一所学校？”
王珂的性子像个小辣椒，向来急冲冲的，说话的语速又快，一套说下来，往往别人都会掩面败退，只不过这回遇到对手了，不管她怎么说，怎么翻白眼，何婧文依然是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的顽石模样，嘴角勾着笑，带着深意的望着包小毅，大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众人不明所以，不知道王珂和何婧文两人见面怎么一脸火气，好像天生不对付一样，面面相觑，袁佳佳在一旁小声的解释，原来何婧文也是文科三零九班的，她和张文颖一直以来就有过节和矛盾，从以前的三阳中学读书到现在的二中读书，都是天生八字犯冲，在一起就要惹事非的那种。
但是张文颖成绩又好，性格又不错，在班上很有人缘，何婧文成绩从小学到高中只混的上个一般的水准，成绩上自然也是被张文颖压着一头，事事不如她就造成了性格有些偏激，于是这样，就越见不得张文颖的好，逢人便说她的坏话，什么虚伪啊，清高啊，做作啊。
张文颖倒是懒得理她，不过她的好朋友王珂却吞不下这口气，三天两头就找何婧文的麻烦，于是这恩怨也越积越久。
何婧文也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她的死对头张文颖最近找了个男朋友，微微有些错愕，那个女孩不是眼睛高到天上去了吗，怎么会现在就找男朋友，就想着去看看她的男朋友成绩有多好，长得有多帅，结果多方打听到以后，兴冲冲的跑过来一看，发现她的男朋友原来就是那个包小毅，一身肥肉的死胖子，有些震惊之余，却也想到了恶心她死对头的办法。
一说到高考成绩，大家都调转了目光，落到了包小毅的身上，带着些许试探的目光，这些女孩们风向变得都是很快的，一看到有八卦，立刻就改变了立场。
包小毅看到大家都看向他，也收起了玩世不恭的表情，皱眉一下，道，“考多少分是我自己的事情，这个跟你的关系似乎不大吧？”
何婧文笑道，“不会是因为考的分数太低了，不敢出说来吧？”
王珂拦在两人面前，叉着腰，竖起柳叶眉，说“何婧文你也太多事了吧？你又考了多少分？”
“我也没考多少分，但是上个二本的大学还是可以的。”何婧文又说道，“倒是你，能不能上二本大学还两说呢。”
她这话说的就有些故意针对了，旁边看热闹的女孩子们不想多事，都想快步离开，还没走开，就听到脚步声过来，转过身来，就看到一身白衬衣牛仔裤的张文颖飘然过来，高马尾在阳光里轻跳，那澄净的眼眸带着微微的愠怒。
张文颖分开人群走进来，看都不看何婧文，来到包小毅身边，旁若无人的用一如既往的语气淡淡地问道，“志愿报完了？报的哪个志愿”
在有张文颖的场合，包小毅立刻就变成了小跟班，唯唯诺诺的点头，“嗯嗯，报完了，第一志愿报考的是湖南工业大学，其他的志愿是随便报考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录取上。”
“嗯，那就好。”张文颖点头，心里寻思着湖南工业大学在株洲，也是长株潭的地区，她自己报考的第一志愿是湖南科技大学，在湘潭城市，虽然隔了两地，但也没有那么远的距离，最多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也是能接受的。
何婧文听到包小毅说工业大学，顿时就不信，就他这样的家伙还能上湖南工业大学，那我还不要上清华北大？当即就想戳穿他这个骗子。
旁边的女孩子们也是不敢相信，毕竟谁不知道包小毅有多少斤两。
刚好包小毅他们班的班主任和几个老师一同出来，何婧文认识，就赶紧打招呼，想要他们班主任戳穿他这个谎言。
没想到班主任看到包小毅后眼睛一亮，笑容满面，夹着公文包快步走过来，用一种很和蔼的语气对他说，“啊，这不是小毅吗？在这里站着呢，这里多热啊，容易中暑。”
何婧文大为诧异，心想他们班的班主任不是一向高眼看人低，从来不待见包小毅等几个家伙的么？今天怎么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用这样肉麻的语气说话，不是被太阳晒晕了脑袋吧？
包小毅连忙打招呼，“嗯啊，老班，我们这里有点事呢。”
“噢？什么事情啊？”班主任问道。
“就是那个，你看我能录取湖南工业大学么？”包小毅有些忐忑地说。
班主任看了一眼大家期盼的眼神，转眼就想明白了，琢磨着毕竟是自己的学生，这次考试发挥超常，加上高考的成绩本来就值得炫耀，当下也就顺水推舟地说，“你说那个啊，我看过了，你的成绩上工业大学是十拿九稳的事情了。”
“谢谢老班！”包小毅忙不迭失的点头感谢。
“没什么事情那我先走了。”班主任指了指不远处的几个同事，挥了挥手走人。
何婧文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包小毅说得是真的，看他们班主任那亲切的态度，他还真上了湖南工业大学的录取线。
等她转头过来想要说什么的时候，张文颖已经牵着包小毅的手和王珂一同走远了。
高手寂寞，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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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七章 江湖再见
方宁和程曦将二中的校园逛了个一遍，一路走过来，回首遥望背后的路，那些林间小道，小竹林，篮球场，雕像，都已经模糊的看不清楚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些难过，也许是这里有太多太多值得回忆的东西，曾经的欢声笑语，曾经的人和事物，这些都随着高考的落幕而划上了一个休止符，然后排成毕业照的队列融入毕业相册里，成为人生当中最美好的回忆。
那个以平海小城为蓝本，发生在夏天里的故事，似乎也匆匆谢幕了，还没来记得说出的话，还没有来得及的告白，全都飘散在风里。
方宁牵着程曦的手，兜兜转转，最终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恍惚间好像又看到苏小小坐在单杠上，轻轻的晃动着双腿，一脸风轻云淡地笑着。
这个穿越了花海，四野绚婷，在水一方的女孩，是不是仍然让人心疼？没有人能够给出答案，一切都是个未知数。
方宁很想拥抱苏小小，想要告诉她，她挂念的人都过得很好，大家在忙碌完后停下来也会想到你，他们都永远记得那个苏小小，那是永远不服输，永远明亮着眼睛的苏小小，还有她想念的苏灿过得也很好，他喝醉的时候曾对我说过，其实他也挺喜欢你的，也曾想要你嫁给他，要骑着一匹白马，带你走遍天涯海角，到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去生活。
只不过这些都是方宁的幻想，真实的苏灿并没有对方宁吐露过心事，那些发生在苏灿和苏小小身上的故事，都因为苏小小的远走而划上了终止符。
方宁二人站立良久，最后轻轻的挥手，同苏小小告别。
告别那个十六岁的苏小小。
方宁他们回来的时候，看到了许多熟悉的人，有戴着眼镜的陈杉杉，有纤细身材的方舟，有嬉皮笑脸的小五子，有鹅脸蛋的袁佳佳，有意气风发的李思思，还有如同传奇一般的苏灿和程可淑。
苏灿和程仙子站在音乐楼下说着话，阳光落到他们身上，很有温暖的味道，他们也看到方宁二人了，没有过来，简单的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倒是不说苏灿他们没有人情味，而是围绕在他们身边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跑过来逮着他们两人说上半天，仿佛要把三年以来一直没有说出来的话，全部一口气说完似得。
有个俏生生女孩，红着脸和苏灿搭完讪后，不顾身旁其他女孩起哄，从挂着粉红兔子挂饰的小包里拿出一本精致的纪念册，让苏灿写上一些毕业的话，苏灿看了看程可淑，她微笑着点头，大度而恬静，苏灿拿笔在上面写下短短四个字：江湖再见。
方宁和程曦默契的没有去打扰苏灿他们，牵着手，继续向前走。
走到榕树下的时候，程曦侧头看了看苏灿和程仙子，问道，“你给我讲了很多人的故事，有苏小小的，有刘磊的，有方舟，可是你一直没有讲苏灿的故事。”
方宁看了她一眼，眼神充满了温柔，他笑了笑，“那就是另一段故事了。你要是想听，我以后慢慢给你讲。”
“嗯。”程曦重重地点头。
……
方宁和程曦在老街北门简单的吃了两份虾饺，他们吃面的时候，刚好碰到启明中学放学，有很多穿着校服的女孩们背着书包从北街过来，捧着奶茶招摇过市，这些人都是下一届读高一的主力军，此时此刻，脸上还挂着明媚的笑，没心没肺，身上洋溢着一股青春的气息。
程曦吃完晶莹剔透的虾饺，用纸巾擦拭了娇嫩的薄唇，问道：“怎么了？”
方宁将剩下的虾饺全部扫进嘴里，连一点残渣汤汁都没有剩下，这才轻轻的呼出一口气，“以后就是他们的天下了。”
程曦没有多说什么，付了虾饺钱后，带着方宁继续逛街，傍晚时分，黄昏的天幕逐渐暗淡下去，太阳也开始往西边躲了，然而气温也依然不见降下来，还是一如既往的炎热，热浪有些翻滚，吹拂在脸上，有些滚烫的，一群群背着书包穿着校服的学生们从四面八方钻出来，然后望着冰淇淋店，奶茶店钻进去，最后心满意足的捧着冰淇淋走出来，一边舔吃冰淇淋，一边和朋友压马路。
方宁接到了班长的电话，通知晚上七点的时候到电力宾馆江边上一家盛世kvt聚会，到时候会有很多人过来参加毕业晚会，记得不要缺席，同时又叫他看看能不能联系其他几个失联的同班同学，报了几个人的名字后，方宁说我没有他们的电话，尽量帮你联系一下，就挂断了电话。
程曦侧头问是什么事情。
方宁说我们班的毕业聚会，又说了在那个地点，在哪个包房里面，翻了一下手机群里消息，里面刷消息不断，兴奋无比，顿时有些无奈的说，看样子是彻夜不眠了。
程曦点了点头，说我们班的聚会地点离你们那也不是很远，就在隔壁的ktv，只不过没有你们班的包的大包房，是几个小包房组成的，过了一会儿，表示等到时候，她也会过来窜门看看你。
此时离七点聚会还有很长的时间，方宁两人准备去书店里坐一会儿，刚进新华书店里面，就看到和旁人聊天的方舟，还有几个认识却叫不出名字的同学，袁佳佳也在她身边，换了种倾斜的坐姿，跪坐在店内角落里，捧着书看青年文摘。
方宁他们进来的时候，方舟就看到了两人，停下了和别人聊天，招手起来，“这里！这里！”
方宁笑道，“你们也在这里啊！”
方舟说，“嗯啊，我们下午逛了好长一会儿了，没买什么东西，就是光吃小吃，到现在还比较撑，吃饱了也不想走动，就过来这边坐会儿，安安静静的看会书，等到时候去参加毕业聚会。”
“我们和你是一样的，从学校出来后就无所事事逛了一下午，兜兜转转又转回这里了。”方宁又问道，“你们在哪个地点聚会啊？要是近点的话，我们还可以互相窜门。”
方舟报了一个地点，方宁听后发现也是电力宾馆江边的皇朝ktv，刚好和程曦他们班是同一个地点，也都是在隔壁，于是就点头，“那好，我们就在隔壁的盛世ktv，到时候记得来拜访。”
方舟笑着答应起来，“好，到时候我们过来，找你拼酒的时候可不要躲噢。”
“放心，我们班的男生酒量都不错。”方宁也跟着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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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八章 聚会
每逢到毕业季的时候，那些歌城里面的ktv生意则会火爆到爆棚，甚至连一些电影院也突然人数暴增，通宵熬夜看电影的人不在少数。
方宁还听说有两个班级里，他们的班主任出手太晚了，结果没有预定到ktv的大包厢，又不想整个班级的人都挤在小小的包厢里，干脆就带着班上的同学一起往老街浮桥沿线新开的几家酒吧，看模样是准备嗨到整个通宵。
毕业过后的学生们每个人都很忙碌，忙着四处蹿门联络感情，一个场子接一个的赶。
方宁和程曦走到天桥上的时候，还能看到红绿灯斑马线下到处都是熟悉的身影，不等他去打招呼，绿灯一亮，那些学生们就轰然四散，颇有点江湖儿女江湖再见的味道。
方宁和程曦穿过碧波谭大桥，沿着康乐村四通八达的街道通往电力宾馆那头，盛世ktv的霓虹灯广告牌闪亮闪亮的。
天色渐渐暗下来了，大门口还徘徊着几个往日里无法无天的男生，要么就蹲坐在水泥墩下抽烟打屁，弄的ktv大门口乌烟瘴气，进进出出的女孩子们都颇为嫌弃的踮着脚快步进去。
他们看到方宁后，纷纷起身过来，露出笑容，站没站姿的小五子今天穿着一身黑，连凉鞋也是黑色的，上半身的衣服掀起围在胸间，露出一身的瘦排骨。
他丢了一只烟过来，寻思着自己和方宁不说多数，但也算是相识一场，难得在今天这个场合，到时候要不要拉着他喝几杯酒，但是偷瞄了一眼方宁旁边，那个凛然的让人望而生畏的女孩，这点小心思又缩回心底里。
方宁不知道就那么短暂的一瞬间小五子心里有那么多的想法，只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些欷，“在这里蹲在干嘛，怎么不进去唱歌？”
小五子“哎！”了一声，把烟头丢在地上用脚才熄灭，一脸别扭地说，“那里边吵得慌，几个女生在包厢里拿着话筒鬼哭狼嚎的，我嫌没意思，就出来透透气，正好碰上他们几个出来溜达，我们蹲这里就聊起来了。”
他扭头，瞪了一眼其他几个有些嬉皮笑脸的男生，说道，“这是宁哥儿，他是灿哥儿和顺哥儿的朋友，你们过来打声招呼，叫声哥！”
那几个男生掐灭了烟蒂，有些不情愿的挪动脚步过来，扭扭捏捏地喊了一声宁哥儿好。
方宁连忙摆手，他可玩不来苏灿赵顺他们的套路，什么大哥来大哥去的，都是小孩子闹着玩一样，玩玩就算了，别当真，不过他们也都打了招呼，方宁也就一一微笑着点头，算是打个寒暄了一下。
盛世ktv门里出来一个身材纤瘦的长发女孩，左顾右盼，看到小五子过来，走过来问道，“小五子，你看到我哥没？他怎么没在他们班的包房里呆着啊！”
她说完后，看到门口还站着方宁和程曦两人，微微诧异的打量了几眼。
小五子顿时一副狗腿子样子，搓着手，呵出一口气，道，“灿哥儿他和程仙子刚从这出去了，诺，就是往侨联小学那边方向，好像说什么去看母校还是什么的，我不太清楚，你要是现在去找的话，应该还来得及追上。”
“哦，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女孩点了点头，朝着小五子指点的方向追过去了。
方宁有些好奇地问，“这女孩子是谁啊？我看她好像和苏灿他们有些关系。”
“那丫头叫谢宁恬，灿哥儿她表妹。”
小五子的话说到一半，又停顿下来，悄咪咪的环顾四周，发现没有别人偷看，眼睛里冒出特八卦的火焰，掩着嘴压低了声音说，“我发现灿哥儿她妹就是兄控，哎哟，你别用那种不信的眼神看我呀，反正只要是有灿哥儿的场合，就一听能够看到她。”
他自信满满的说，又担忧起来，挤着眼睛说，“那个啥，我就跟你说下，你别说出去啊。”
“嗯嗯，你放心。”
小五子他们一群人和方宁寒暄半天，门里面有两个男生探着脑袋叫他们，只能带着歉意的跟方宁说，“有人叫我们进去唱歌了，就不多陪了。”
“那行，你去吧。”方宁点点头。
方宁望着小五子几人匆匆进去的背影，摸了摸下巴，有些困惑的自言自语，“谢宁恬不是喜欢沐暖阳么？”
“谁是沐暖阳？”程曦问答。
方宁说，“一个朋友。”
“哦。”程曦点头，“那你进去吧，我也要去我们班，晚点来找你。”
方宁和程曦分别，前往各自的班级聚会地点。
俞雪峰在门口透气，看到方宁过来，赶紧招手，说道，“怎么才来？”
“已经开始了么？”方宁瞅着门缝里四射的灯光说道。
“那倒没，就是秦璨璨和沈珊妮她们几个疯丫头在里面闹腾，彭璇和昊天他们在拼酒，我喝不惯啤酒，就找了个借口溜出来了，在这里透透气。”俞雪峰说道。
方宁一听俞雪峰描述的场面，顿时就不想进去了，干脆也和他一样蹲在门口聊天。
他们聊了几分钟不到的时间，一大群人往这边过来，方宁探头瞅两眼，领头的是他们二中的校长单威雄，旁边几个打着西装领带的都是方宁的老熟人，副校长陈来满，高二教导主任宋垫，高三教导主任李长庚等等，基本上学校里有头有脸的人都来了，看他们领带上还
沾着酒渍，一身酒气，估计是从别的班级赶场子过来。
“别看了，咱们赶紧进去吧。”方宁两人连忙起身，钻回包厢里。
单校长他们的到来也让原本有些群魔乱舞的包厢安静了许多，看得出来校方领导积威很深，足以让这群无法无天的家伙镇定下来。
单校长穿着正装，微白的鬓发，更增添了中年男子的魅力，略带磁性的声音在包厢里响起，哪怕是嘈杂的歌声也不能阻挡，他温和的朝同学们点头，既不太威严，也不太随和，拿捏的刚刚好，只是微微的咳嗽一声，班上的同学都齐刷刷的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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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九章 人生没有任何的差错
单校长脸上带着笑，微微扫过的目光，把每个同学都照顾到了。
这个衣着得体，举止优雅的男人，年轻时无疑是英俊的。在古龙小说大概可以用风度翩翩，器宇轩昂的代名词。
哪怕他现在已不再年轻，只是举着酒杯站在那里，也依然可以用温文儒雅来形容。
关于他的事迹很多，捐赠了房产，力挽狂澜成立校董会，东奔西走从省市县拉来转款重建了教学楼，实验室，阶梯教室，设立了教育基金，一生都扑在教育事业上。
“孩子们，我知道你们总是嫌我嗦，嫌我长篇大论，给你们将一些不爱听的大道理，也许你们当中甚至有些人不爱我管你们。但是不管怎样，在这里，我得说，因为过了今晚以后，你们再想听我嗦也听不到了。”
单校长说完以后，班上的同学们都哄笑起来，那些往日里无法无天的男生也脸红了几下。
“首先，我要向你们衷心地祝贺，你们刚刚结束了人生中最为重要的考试，你们都是凯旋的将军，不管你们考得怎么样，这次的考试将是你们人生当中浓墨重彩的一笔。往后你们遇到了很多跨越不过去的困难，可以回想着，我当初连艰难的高三都跨越过来了，还有什么门槛是我跨不过去的呢？”
“第二我要说是心态，有的同学考完了，成绩不理想，没有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学。但不要太难过，高考的成绩仅仅说明过去，说明你那一次的考试，不能说明以后的未来，因为人生的大考有很多。高考的分数可以决定你选择的那所大学，但是不能决定你的一生是成功还是失败。大浪淘沙，方能百炼成金。
“第三愿你们在新的旅途上放飞自己的理想。无论你们走到哪里，我们和母校一如既往地支持你们，永远是你们精神的家园。”
“最后，祝你们鹏程万里，前程似锦！”
单校长说到眼眶发红，鼻梁发酸，举杯一饮而尽。
方宁他们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比往日都要真情实意，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明白校长说得话是有多么的震耳发聩，让人感到内心激动澎湃。只是以后的未来，他们再也听不到了。
就像是约定好的一样，宋垫，李大炮等熟悉的人纷纷上场，潇洒的说着告别的话语，并不是如何的煽情，却让方宁他们班的女生一阵难过，眼睛通红，忍不住想哭。
方宁他们也一阵沉默，是啊，毕业了，再也不用每天五六点钟爬起来一边穿衣一边迷迷糊糊往教室跑，不用偷偷摸摸的上课玩手机，不用把青春小说藏在课本里小心翼翼的看完，不用担心翻围墙出去通宵熬夜被他们抓了，不用到到围墙旁接校外的盒饭担心他们突然从草丛里出现，因为我们已经毕业了。
班主任童练成接过酒杯，一向古板的他脸庞也有些鲜明的色泽，饱经沧桑的大鼻子似乎也比平日里要大上许多，他闷了一口酒，长长的没说话，光影重叠下那模样，像是一副被渲染过的油彩画，既立体分明，又浓墨重彩。
“我们只能陪你走到这里了，接下来要靠你们自己努力了……”
“老班，我们舍不得你！”女孩子们抱着童练成哭成一团，男生们心头也一阵难过。
包厢里哄哄的乱作一团，宋垫看不下去了，说着既然都到这里了，那就给你们唱上一首吧。
方宁他们顿时叫好，空出一大片场地，灯光打过来，照在宋垫的脸上。
他握着话筒，就着绚灿的灯光献上了一首水木年华的青春再见，“留不住什么，挽不回什么，青春终要散场……”
那些领导们也纷纷献上自己拿手的歌曲，是那么的意气风华，是那样的无比璀璨，那样的让人瞩目，仿佛成了全场最佳的歌手。
方宁这才发觉以往面目憎恶的这些年级组长们居然是这么多才多艺，脱下教师的外衣，也是活得格外精彩。
吴昊天大声叫好，嗷着嗓子冲上去，和人高马大的宋垫勾肩搭背对唱了起来，“青春再见吧，那无尽的忧伤。”
方宁从包房里悄悄的退了出来，路过走廊的时候，卫生间里出来一人。
闫莎莎朝他诧异的看了一眼，“怎么出来了？”
“里面太闷了，出来透透气。”方宁说道。
闫莎莎无声的笑了笑，表示理解，“要不去阳台上吹吹风？”
方宁想着左右无事，就跟她一起上天台。
闫莎莎坐在天台边缘摇晃双腿，习习的凉风打在脸上很舒服。
方宁脚踩在水泥蹲边缘，眺望楼下的风景，从这边可以看到江对岸的路灯，浮桥沿线的大排档摊子灯光连成长龙，看起来生意无比的火爆，往右边望去是碧波潭大桥，车水马龙，再远处点就是老街商业区，一片繁华景象，而他们呆着的这个位置颇有闹中取静的味道。
方宁坐下来，活动了身体，侧头问道，“想去哪里读书？”
闫莎莎闭着眼睛感受凉风拂面，道：“本来想去上海那边读书，但是成绩不理想，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呆在湖南了。”
方宁还想再问什么，闫莎莎已经先一步起身，站在天台边缘伸开双臂，转过身来，在他提心吊胆的眼神中微笑道，“高中以前的人生没有任何的差错，在别人的眼中我就是那个别人家的孩子，学霸，班长，成绩优秀的代名词。”
“想以后的生活，我想去做我喜欢的事。”
方宁有点触动，很想为她鼓掌，但是他同样明白和理想并列的还有另外一个词，那就是现实。
现实不是你想左什么就能做什么，很多人在现实面前最后都碰壁了。
“你呢？”闫莎莎问道。
“以前我想在近点的城市生活，后来心境变了，觉得沿海城市读书也不错，可以领略不同地方的风光。”方宁说道。
闫莎莎点点头，“那也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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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章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毕业聚会那晚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但方宁还是能够清晰的回忆起每一个场景，班上的同学都是那样的鲜艳明亮，喜怒哀乐好像是一幅画，所有发生的此刻，都是瞬间的事。
方宁不记得自己被大伙灌了多少的酒，只记得聚会到将要散场的时候，班上那个的秦璨璨突然给俞雪峰告白，没有一点的预兆，大家都起哄了，笑着说骚骚你快答应啊，别让她久等。
遗憾的是方宁那个时候有点醉了，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了，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后面想起来了，找沈珊妮问了一下，也没有问出结果，他就有些明白，并不是所有的表白都会开花结果的。
毕业过后，大家都各自散去，有人想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也有人报考了驾校想要花一个暑假的时间拿到驾驶证，还有人去打暑假工想要挣点零花钱。
方宁和余小乐、老谭、老广他们再次相聚，互相说着暑假里的安排。
余小乐跟他们说以前一直在读书，没有机会去外面玩，现在终于有时间出去走一走了，他想去看一看祖国的大好河山，最关键的是刘梅婷答应了结伴同行，去体验不同的风俗习惯，一路上拍照、写生、采风。
反正和女朋友在一起玩，做什么都是快乐的。
对于余小乐这种抛弃死党，带着女朋友去旅游的行为，方宁一行人集体鄙视。
老广就没有余小乐那么潇洒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余小乐一样能拿出一笔钱去玩，况且苏州姑娘忙着考研也没有时间抽空来陪他。
他对大家说，这个暑假的时光安排的满满的，先是帮家里做一个月的铝合金门窗，剩下的两个月就去长沙找一份兼职，打打零工，赚点零花钱，还可以遇到很多人和事情，也可以增长社会见识。
然后，等攒够了钱，再去杭州看看他女朋友苏州，以后的路，走一步，看一步。
老谭他老爸给他一起报名了驾校，两个人准备学驾照。
说起来老谭其实不愿意去考驾照，他还想去长沙参加漫展，顺便收集一点手办什么的，只可惜他的想法还没有落到实处，他老爸就给无情的戳破了。
大家说起暑假的计划都显得很有激情，最后集体问方宁这个暑假的时间想做什么。
方宁回答还没有想好，暂时还是先好好锻炼，高三最后那段时间忙于学习，已经很久没有去跑步了，处在亚健康状态，趁着现在闲下来了，就想恢复以前的作息习惯，再去健身房锻炼肌肉。
至于更长远一点，他什么都没有想，有时间的话，就抽点时间出来，关心关心父母，陪陪他们，聊聊天散散步。
至于大学以后的生活规划，现在想也太早了。
假期的日子是很漫长的，新鲜感过去了以后，竟然觉得时间都过得极漫长。
没有每天早上五六点挣扎着起床去教室，没有老师在课堂上敦敦教导，没有一堆人挤在逼厌的教室里，方宁居然感到一点不习惯，甚至有种怅然若失的触感。
他在群里问大家，大家都快速的刷着聊天，叽叽喳喳的说他们都有些不适应。
秦璨璨还说她有一天早上睡迷糊了，以为还在读书，背着书包已经到门口了，然后就被她妈妈给拦住了，说你都毕业了，还背着书包干嘛？
班级群显得颇为热闹，很多常年潜水的人都被炸出来了，纷纷参与进这个话题。
班长沈珊妮在群里发了好几张外地的图片，方宁点开仔细的看了好几眼，觉得应该是在某个仓库里做流水线的临时工，照片里的沈珊妮虽然还是皮肤黑黑的，但是牙套也取下来了，笑起来也有些灿烂。
她说暑假的时候孤身一人去了广州，找了一份不算好，也不算差的工作，虽然日子过得有些辛苦，但还是比较充实和开心。
她说，其实很久以来都不曾体会父母的辛苦，可是等她一个人来到了陌生的城市，体会到那种辛酸。
突然就在一瞬间就意识到。
原来，她就在无意识中，慢慢的，长大了。
随着时间的慢慢过去，往日里显得极为热闹的班级群也沉寂下来了，连最活跃的沈珊妮、秦璨璨等人也不见了踪影。
偶尔也有几个冒泡的消息，刷几张图片，但是没有人去回复，久而久之，连冒泡都不见有了。
方宁当然不会去关注的那些东西，他的日子过得很充实，也很忙碌。
每天早上准点起床，围着书院路绕几圈，跑得浑身热乎乎的，然后回来在街道的面馆里吃上一碗葱花汤面，在自己的小圈子群里发几条消息，说着今天的见闻。
平日里其实也没什么事情，但总觉得时间不够用，家里真要是有事情，方宁也帮不上什么忙，有长辈在家里可以处理好多事情。
但真要说没事，也还是有很多零七零八的小事，东戳戳，西跑跑，从白天忙到晚上，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好不容易安排出时间来了，他就邀上程曦。
两人到一中附近新开的新华书店泡一整天的时光。
程曦上学那会儿，比较自律，不像方宁他们几个经常以学习的名义跑去看网络小说。
以前的时候，她到书店里看的都是有关于学习方面的书，没有太多时间读课外书。
现在有时间了，就像利用长假，罗列一些自己想要学习研究的书，有文学，社会，推理，科学，杂文。
甚至连小说偶尔也看一看，阅读面之博杂广，连方宁这个经常读书的人都有些诧异。
程曦跟方宁说，她要好好利用暑假时间，珍惜好这个充实自己的机会，做一些自己一直以来想要做的事情，试着规划自己的未来，不虚度光阴。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伸出手来，轻轻地捏了捏方宁的手心。
程曦那双好看的眸子凝视着他，说道：“还记得你说过，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吗？”
方宁重重地点头，“当然记得！”
程曦点了点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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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一章 似游云漂泊九万里
方宁的高中生活终于告一段落，告别了堆叠如山的书本和怎么都做不完的试卷，开始了长达三个月的暑假生活。
暑假的日子很漫长，知了聒噪着一整个夏天。
七月流火，三伏天的季节，炎热无比，灼热的空气让人犯困，不想动弹，也不想吃饭。
方宁家别墅房的红瓦坡屋面长满了爬山虎，翠绿翠绿，池塘里的鲤鱼也养肥了，整天藏在荷叶下躲阴凉，偶尔有小孩过来投食，才会从荷叶底下钻出来。
竹席小凉亭重新刷了遍漆，木杆和扶手也刷了遍丹漆，看起来跟新的没什么两样。
暑假来临之前，方妈在凉亭旁边开辟了一小块菜田，种上了点时令蔬菜。
爷爷自己动手在凉亭边上插钢丝，搭建葡萄架，避雨棚，刚好把凉亭围了一圈，种下一排葡萄枝丫。
然后爷爷又嫌弃亭子里的小石凳和石桌等摆设陈旧了，叫来石匠们抛光打磨了一遍，最后和方宁两人一起跑古玩市场，买来几把制式有点古老的竹制躺椅。
夏天一到，葡萄藤攀附着葡萄架和凉亭顶盖，枝叶茂盛，一串串青涩的葡萄挂在葡萄架上，分外养眼。
下午的时候，方宁就找了把躺椅躺上去，枕着脑袋，旁边放一杯茶，睁开眼睛就是碧绿的葡萄，闭上眼就是清风明月，不要说多惬意。
余小乐和刘梅婷到方宁家的时候，他还躺在躺椅上呼呼大睡。
余小乐来到他跟前，站在明媚的阳光里，说道：“太阳都快落山了，还睡呢？”
刘梅婷对余小乐笑了笑，“你看看还是他会过生活，这小日子过得比谁都悠闲啊。”
方宁坐起身来，慵懒说道：“你们总是太紧绷了，不知道偷得浮生半日闲的好处。”
他说完以后，仔细打量了刘梅婷好几眼，她还是老样子，没有多少变化，只不过也越来越有女人味了。
如果说三年以前的刘梅婷是青涩的，那么现在站在他眼中的刘梅婷就越发成熟了，正是女孩子最美好的年纪。
很多很多年以前，那两个穿着校服捧着奶茶一脸青涩的女孩，已经消失在时代的风暴里了。
阳光和煦的照下来，居然让方宁微微有些恍惚。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方宁还没说什么，刘梅婷倒是莫名的感慨起来，然后又忍不住笑起来。
“你笑什么？”方宁歪头。
“我在笑当初我认识你们的时候，个头都是差不多高的，这一晃好多年过来了，他都这么高了，而你这么长时间才长一点。”刘梅婷揶揄道。
“这不一样好不，他喝水都长个子，你以为人人都跟他一样啊。”方宁大窘。
刘梅婷鄙视的看着他，微微的哼了一声。
方宁呵呵的笑了几声，给两人泡一壶茶水，“不是说去看遍祖国大好河山吗，怎么还没有出发。”
刘梅婷喝了一口茶，啧啧的道：“明天上午的飞机，这不是过来跟你道别一下。不过看到你这么没心没肺的，我们也就放心的去云游四方了。”
方宁过滤掉茶渣，把茶水又泡了一遍，端着茶杯抿了一小口，说道，“其实最潇洒的还是你们两个人。”
“你也可以叫上程曦，我们四个人一起去玩啊。”余小乐说道。
方宁笑了笑，拒绝道：“不了，好好的过你们的暑假吧。”
余小乐在来之前就是想叫方宁他们一起玩的，邀请再三，他还是拒绝，也就收了这份心思，“那行吧，你小子不来就算了，不过我们丑话说在前面，等到时候我们发照片给你的时候，可别哭着喊着说我们没带你去玩啊。”
方宁打趣道：“那我等着，但是可别把你们的私房照发过来了啊。”
刘梅婷呲着牙，威胁道，“方宁，你活的不耐烦了啊！”
方宁落荒而逃。
太阳虽然依旧挂在天空，但还是避免不了落下去，余晖洒在石桌上，覆盖一层金芒。
方宁的茶水泡了好几遍，已经没有滋味了，聚会到这时候，多半也要散场。
方宁想到了什么站起来，去卧室里拿出皮包取出二千多块钱，搁在石桌，诚恳地说，“世界那么大，替我去看看吧。”
刘梅婷想拒绝，脸蛋有些发烫，因为她觉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是想邀请他们去玩的，结果方宁给了一笔钱，这算是怎么回事？
余小乐接过了钱，放入了口袋里，说道：“那我就厚着脸收下了，等我有钱了还给你。”
送余小乐和刘梅婷出门，方宁说道：“一路平安，常聚。”
“好的，有空常聚。”余小乐点头。
另一天早上，方宁还在床上睡着没起来，翻看小圈子群里的消息，余小乐没头没尾的发了一段视频。
那是一个宽阔的机场，澄澈的蓝天下一架飞机拖着尾气划过云层，渐渐的，钻进云里隐没不见。
镜头突然回转过来，余小乐和刘梅婷两人出现在视频中，他们穿着淡蓝色的情侣装，一高一矮，牵着手，一副很搭的模样。
刘梅婷朝镜头里明媚一笑，然后抽了抽鼻子，风轻云淡地走远，留下一个很有味道的背影。
余小乐在视频怪叫着，“兄弟们，我走了，我们暑假过完再见，不要想我！”
然后关掉视频，快步追上刘梅婷去了。
还在跟老爸一起学驾照的老谭，百忙之中抽空发了个消息，“我不想学车了，带上我！”
老广依然贱贱的，千言万语浓缩成一个字，“靠！”
方宁关掉手机，四仰八叉的平躺在床上，过了好久，他才动了动身子。
窗外的阳光依然和煦的照着，阳光明媚。
他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和余小乐相遇的场景：两个男孩蹲坐在旧巷书屋里，做着一整个夏天冒着热气的梦。
梦里的他们都有一个仗剑天涯，鲜衣怒马的少年。
少年人的故事，不离奇曲折，也不轰轰烈烈，倒也荡气回肠。
而如今，尽管时光荏苒，但年少的悸动，似游云漂泊九万里，不知高低，不曾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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