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端倪
当秋羽去而复返，重新翱翔于两位法则能力者头顶时，后者的心情逐渐从戏谑，到愤怒，到焦躁，到平静，再到紧张，最后是惊慌。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戏谑，有只虫子来送死了，连垂死挣扎都这么无力啊。
愤怒，那只虫子怎么一直在天上？太讨厌了，真想一巴掌拍死。
焦躁，怎么还不下来，难道是搞侦查？可他们应该知道，现在就算用远程武器攻击也已经没用了吧？
平静，不管了，拖吧，等到第四阶段，看我们怎么玩死你。
紧张，奇怪了，怎么感觉他的飞行位置越来越接近我们？难道被发现了？
惊慌，怎么会这样！他是怎么发现的？居然敢向我们发起攻击！打不中他，打不中，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实际上，就一般情况而言，能统御一个文明的必然是头脑最聪明的那一类人，但因为法则能力那无可比拟的强大，任何法则能力者都会迅速成为文明权利架构的核心。那些聪明，富有经验，决断力、判断力强的大脑，最多也只是他们的同级或者辅助者。
而像秋羽这样，智慧，勇武，行动力都不但不缺少，甚至还样样顶尖的法则能力者，就算用浩渺星空中的生命之星来形容也毫不为过。
所以两方的相遇，不是秋羽运气好，而是对方倒霉到了极点。而这还不算，居然又好死不死，选择了依靠强化后的法则能力硬碰的这招臭棋。
说白了，这两个倒霉的法则能力者，除了法则能力这一点之外，再没有任何一项可以和秋羽相比的。而当优势，被冠上唯一的前缀之后，其本身就是最大的劣势。
秋羽先还在小心的试探，但很快便发现，敌人比预想的还要弱小无数倍。
量子体能力者完全是依靠诡能力的诡异来碾压对手。在被秋羽近身，导致能力就失效后，那种普通级别的战斗技巧，自然反过来被秋羽碾压。接连吃了好几个大亏后才总算发现，只要离秋羽两三米远能力就不会消失。本想着打不过，至少可以躲着拖时间，可惜，因为智商也被碾压了，所以不管他怎么躲藏都会被抓到马脚。
至于同为感知蔓延的能力者，在秋羽的感知中，简直就像是灯塔般醒目——只要向着异常感知蔓延的中心点找过去，就准没错。而在对方眼中，遮断着他感知的秋羽简直就是个黑洞，笼罩小半个城市，并且达到第三阶段的感知居然丝毫透不进去。
感知蔓延最强大的地方是什么？当然是掌控一切的完美视野，让任何敌人都无所遁形的绝对锁定。失去了这个优势后，直接退化到眼瞄的锁定方式已经不是束手束脚可以形容的了。
而没过多久，这位倒霉的感知蔓延能力者更是发现，情况诡异得超乎想象。无法锁定目标，虽说是束手束脚，但毕竟已经到达第三阶段，周围的万物都可以化作攻击手段，不说胜，至少自保拖延应该没问题，但，束手束脚可以自保，那么断手断脚呢？
在对秋羽发起数十次盲目攻击之后，他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协调。在第三阶段的感知蔓延范围中，周围的一切本该像控制手脚一般灵便。可没来由的，某种源自“四肢”的麻木感逐渐浮现。
又花了几秒，用以确认并非自己错觉的一瞬，投降的念头被其果断送往了自己一方的监管者。
死亡是可怕的，但比死亡更可怕的是，失去反抗死亡的力量，只能眼睁睁看着死亡的步步逼近。而对于一名法则能力者而言，法则能力便是反抗死亡的力量，同时更是让默默无闻之人立于文明之巅，享受生之极致的力量。所以无论如何，法则能力不容有失。而作为感知蔓延的能力者，比其他任何能力者都更加了解自己的能力。
在确定异常的瞬间，他便依靠感知，确认了一个可怕的事实——自己的感知在被吞噬。并非蔓延出去的感知，也不是被文明点兑换强行拔高的感知，而是自己本体，作为一切原点的感知。
最初被吞噬的速度并不快，但这个速度却在以匪夷所思的级数增加，就仿佛......以天空落下的第一滴雨滴为信号，紧跟其后的，是一场突袭而至的恐怖暴雨。
从感觉到“手脚”的不灵便到完全失去对“手脚”的控制，不过几秒时间，或许投降得再晚那么一秒，这个宇宙中便会失去一名感知蔓延能力者。
而作为一切始作俑者的秋羽，才刚刚隐约觉得自己抓住了些什么，就被突然而至的胜利通告打懵了。直到钱笑举着他往天上扔了好几次后，才缓缓回过神来。
“大师，你太厉害了，差点让我们灭团的敌人你三两下就收拾掉了。那个，你是怎么收拾掉他们的来着？”
因为游戏获得胜利，只剩虫子级别身体的钱笑已经被恢复过来。虽然他也奇怪为什么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归文明之塔，但比起这些小小的异常，仿佛他更关心的还是秋羽的胜利方式。
“是啊，怎么胜利的来着？”秋羽既是自语，也是期望周围的人能帮自己解惑的喃喃道，“我先压制了量子体能力者，然后诱导感知蔓延能力者清空周围的障碍，原定还需要一分多钟才能接近......唔......中途感觉他控制建筑攻击的流畅程度出了问题，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可以确信不是其设计的陷阱，接近的时间也能提前五十秒左右......假设量子体能力者进行有效干扰，一击斩首的几率并不是百分之百，重新制定计划还要考虑额外......”
“等等等等等。”钱笑皱脸道，“简单的说，就是他们看胜利无望了，所以主动投降嘛。”
秋羽迅速摇头，“不可能，整个文明都压在这里，哪怕确定自己会输，也会为了亿万分之一的几率坚持到最后的。”
钱笑咧嘴道，“话不能这么说，这场升级考试又不是不死不休，输了还有机会的嘛。”
秋羽下意识觉得问题在这里，但钱笑已经扯着嗓门召唤起半天都未曾现身的地球文明监管者。
“偶很忙，有什么问题先等你们通过加试再说吧。”
光球用行为证明了自己确实很忙——在天空中一闪，留下这句话后便再次消失。
“我该从什么地方开始吐槽呢？”钱笑脸皮抽搐。
“好像出问题了。”秋羽的注意力开始从胜利的原因上转移。
“怎么了？”九尾抢在钱笑捣乱之前问到。
秋羽稍微压低了声音，“它的体积缩小了两千七百分之一，亮度降低了千分之十七。”
“大概是生病了吧。我们还是先来研究下那个什么加试吧。”李凝风一脸迫不及待。如果说钱笑是习惯性装傻，他就是习惯性真傻。
嗵——
一台老式电视从一米多高的位置出现，然后直接砸在了地上，整个屏幕都布满了随时会彻底崩开的裂痕。
“啧，这监管者病得不轻啊，连新手时代的黑白电视都拿出来了......”
“闭嘴。”显得异常狂暴的奥多尼奥，粗暴的打断了钱笑，但在看到后者脸上的玩味表情后，心里一突，又连忙解释到，“电视里好像有声音，听不太清楚。
秋羽发出一声莫名的叹息。手动把电视的音量放到了最大。这样倒是够几人听清了，可是，现在周围可是有上千的幸存者。监管者这一手，不是故意在给自己几人拉仇恨，就是“真病了”。
“恭喜你们完成了文明的生存阶段，进入了星际时代这个有趣的发展阶段。并且，因为你们那勇于挑战和探索的精神，获得了一次参与特别游戏的机会。”
电视屏幕不停闪烁着，勉强能看到一队士兵破开迷雾进入森林的场景，在最后，还给了一个司马天智盯着古怪树木，满脸惊奇的特写镜头。
“你们将会被投入到四个完全不同的场景中......场景中......场景中......文明之塔出现异常......文明之塔发生结构性损坏......文明之塔发生维度坍塌......之塔脱离连续空间......脱离时间线......存在性消失......法则系统离线......寻求......失败......判定......概念生物......”
一片诡异而扭曲的雪花中，电视消失了。与其一同消失的，还有地球文明所有的游戏参与者。如同，本来就不曾存在过一般......
第四百九十六章 守门人
秋羽是在噩梦中惊醒的。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那个噩梦当中，世界一片空寂。没有天空，没有大地，没有星辰。甚至连时间和空间都消逝无踪。仅有他独自在这片比黑暗更加黑暗，比虚无更加虚无的世界中无声悲鸣。
因为梦境太过真实，在秋羽醒来之后良久，思维才缓慢的从绝望的深渊中爬出。而后，如同本能的感知蔓延向四周展开，欣喜的触摸着周围的有形之物，然后将一切名为存在的信息浸润到秋羽的脑海。
世界，又一次开始了转动。
秋羽尽量平静的睁开了眼睛。感知蔓延已经让他掌握了周围的环境，再用眼睛确认一遍，只是一种凌驾于理智的习惯。
这是一个阴暗逼仄的空间。长，宽不过三四米，高度更是仅有两米多一点。就如同一个赶工挖掘的地下避难所。当然，如果这里真是避难所的话，恐怕是他所见等级最高的避难所，因为无论感知如何蔓延，也去不到墙壁之后的地方。明明看似普通砖石的墙壁，却连法则能力都可以阻挡。
空间一角，也就是秋羽正起身的地方，是一张褶皱这铺在地上，由破布拼接成的布垫。这张垫子不但破，还像是被千百人使用过般，染慢了怪异莫名的污渍和味道。
布垫旁，作为这里唯一光源的蜡烛已经只剩小半截，摇曳的烛火扭动，挣扎着，把不多的光芒撒向秋羽，在墙壁上印下一个仿佛同样扭动挣扎着的漆黑影子。
不可掌控，未知，孤独。秋羽所惧怕的东西在这里一应俱全。是回避也是必然，秋羽把全部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个空间的出口处。
那是一道有虫蛀，有刀砍，有火烧，以及一些连秋羽都无法辨认破损原因的，摇摇欲坠的“木门”。但在感知蔓延中，这道木门却像墙壁一样阻断着法则能力的探知。虽然无法确定其坚固程度，但能让感知蔓延无功而返，本身就说明它是法则能力，甚至是越法者力量的造物。能在上面留下那些痕迹的存在......光是想想就让人心惊肉跳。
“又被人绑架了吗？”秋羽无奈叹息着，迈步向门口走去。
因为已经有过命运之城的遭遇，而自己现在又正巧还活着，那么这就是目前为止，可能性最高的状况。至于接下来该做什么？除了推开这扇满是危险气息的门以外，再没有第二个可选项存在。
“要出去了吗？”
就在秋羽小心动作着，手指即将接触到门上的一刻，一个带着苍老气息与晦涩音调的声音突兀的从身后响起。
秋羽膝盖一弹，迅速向一边跃去。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一个人躲藏在视野外的拐角处，突然跳出来还能吓到人，更不要说这个狭小的空间一直布满了秋羽的感知，在毫无盲点的情况下，突然蹦个人出来，这已经不是单纯意义上的惊吓了。
“你是谁？”秋羽先甩出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用以确认对方的目的、态度后，才快速打量起对方。
与这个空间中的其它东西一样，感知蔓延被阻挡在了对方的身体周围，反倒是眼睛能获得的信息要多一些。那是一个完全被灰黑色长袍笼罩的人形体。长袍的下摆紧贴在地面上。袖口同样长得过分，即使双手部位是自然下垂的姿态，依然连指尖也没露出来。而本该是脸的位置，则直接用兜帽遮到了下巴。
这个地方虽然光线昏暗，但只要稍微调整角度，应该还是可以看到兜帽下的东西。然而秋羽却生不出丝毫去窥探的想法。
“守门人。”
出乎意外的干脆回答。
“什么守门人？”
“混乱与混沌之地的守门人。”
自称守门人的存在，就如同对这些问题演练了千百万遍，又或者根本就是个设定好程序的应带机器。几乎是秋羽问题刚刚出口，这些回答便迫不及待的接踵而至。
没有恐吓，也感知不到丝毫敌意。但这些能够流畅引出下一个问题的回答，让秋羽出现了种直面监管者，甚至是越法者时才出现过的强烈危机与压迫感。
就在他极力忽略这种如同幻觉般的不适，打算询问混乱与混沌之地是什么时，心中的警兆猛然爆发。就仿佛有一只无形之手，已经轻抚在了他的心脏上，只等问题出口，便会用力握紧。
“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拼命平复下紊乱的呼吸之后，秋羽进入到自己的节奏当中。
对方沉默。（不愿意回答吗？）
“跟我一起的其他人在哪里？”
依然沉默。（这个问题不会被验证，不管怎么回答都能获得优势，还是不开口的话，只剩下他不知道并且不能撒谎，以及受到限制不能回答这两个可能。）
“我是被绑架还是被俘虏了？”
继续沉默。（还不回答，即是不需要威胁我，也没有向我展露善意的必要吗？）
“那么，现在的状况，是概念生物干的？”
守门人终于有了回应，“我这里只有关于门后的知识。除此以外，无法回答你任何问题。”
“哦……”状况又回到了原点，细细斟酌一番后，秋羽发现，自己能问的问题只剩下，“可以告诉我一条最必要，且危险性最小的情报吗？”
守门人的手缓缓抬了起来，从宽大的袖口中，递出一张满是不知名污渍的发黄纸条。纸条只有一半露在宽大的袖口之外，所以依然无法看到他隐藏在衣袖下的手。
秋羽接过纸，展开之后，入眼的是密密麻麻，无分辨是文字还是涂鸦的扭曲图案。能看懂的，只有一条由纯白到纯黑，贯穿整张纸的长线。在这条线中央黑和白相交的位置上，有个向下指着这条线的细小箭头。当然，这是用眼睛看，在秋羽使用感知蔓延后，发现这个箭头并非在在黑和白的正中央，而是微微有些偏向黑色的一侧。
秋羽重新抬头看向守门人，“关于门后的世界，我问的每一个问题都需要支付代价吧？”
守门人的回答依然快得不可思议，“你不需要支付代价，仅仅是进行等价交换。”
在守门人进行回答的同时，纸上的箭头又向黑色的区域微微移动了一些。
秋羽已经大致明白了现在的状况。
以游戏来比喻的话，这张纸显示的就是游戏的难度。每一个问题，视其重要性，会导致游戏难度有多少不等的提升。知道得越多，游戏就越难，知道得少，游戏会相应简单些，但是过于无知，连游戏的规则都不知道，同样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困难。
“门后，主导这场游戏的是哪个文明？”秋羽想知道的并非文明，而是确认自己的处境。巧妙的把问题限制在一定范围，可以让代价小一些。
“秩序与混乱。”这个算不上答案的答案，又让纸上的箭头向黑色方向偏移了微不可察的一点。然而，这微不可察的一点，却是先前几个问题相加的两倍距离。
虽然还有很多必要的问题，秋羽却不敢再问。冥冥中的感觉提醒他，现在的难度已经到了危险的程度。
“如果没有问题了的话，请跟我来。”守门人转向了那道木门，似乎已经确信秋羽不会再有问题出口。
“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我还是想问下，有什么能免费让我知道的吗？”
名为秋羽的人，不会高傲，不会自负，只要有必要，就会用笨蛋才用的方法把一切可能都试探一遍。
虽然很短暂，但守门人第一次在思考答案上花费了时间。
“聪明人最先死，然后是好奇心旺盛的人，最后是普通人。”
第四百九十七章 相似
秋羽对门后的世界有诸多猜测，甚至于已经做好了一出门就开打的准备。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然而，在他迈出门口的一刻，世界突然变得明亮起来。就连那刺得肌肤生疼的巨大恶意，都在强烈光芒的照耀下变得淡薄无比。
透过指缝看着天空中那个耀眼的光球，他都有那么一瞬间把它当作了一个强大无比的监管者。只是顺着感知蔓延回馈的信息，错觉迅速被源于现实的精确情报所代替。
天空中的光球是一颗恒星。而被这颗怎么看怎么眼熟的恒星所君临的世界......实在是眼熟得过分。
黑发黄肤的人群，或悠然，或急躁的穿行于划分开层层建筑的灰色路面。杂乱的踏步声，此起彼伏的车鸣声，无义、混乱的交谈声，还有更多无法分辨的震动，交错出最无序却又最平凡的声响。
人种，建筑风格，语言、文字。所见，所闻，所感，这里和地球无一丝差别。
秋羽没在迷茫和凭空猜测上浪费时间。短暂的错愕之后，迅速在街道上移动起来。几分钟后，进入了他所遇到的第一家书店。
对秋羽来说，情报的收集是排在第一位的，而比起自己慢慢的用眼睛或者感知去确认，还是直接从情报集合处入手来得高效。
在感知蔓延那近乎作弊的浏览方式下，仅仅是从旁边走过，便足够完成对书籍的阅读。一分钟。这是秋羽走完书店的时间，也是彻底获取全部书籍内容的时间。
不能说一个书店便个代表整个世界的情报。但就眼前的部分，已经足够让秋羽判断出足够多的东西。
感知扫过口袋中那张画着黑白线条的纸张。这条线，除了难度以外，也可能是世界间的差异度。因为这里和地球的差异微乎其微，就连历史都有着几乎完全相似的走向。可以说，比起钱笑那里，这里，或者说这个地球，更接近于秋羽所在的地球。至于差别方面，大多都集中在野史和传说方面，似乎这个世界的灵异事件特别多，还到了真假难辨的地步。
离开书店后，秋羽顺手拿走了迎面交错而过的一名路人的钱包。不同于普通的偷窃技巧。因为感知蔓延，秋羽不但掌握着钱包的位置，还掌握着对方身体的每一个动作细节，可以短时间预测接下来的行动轨迹。所以别说发现，如果他愿意的话，甚至可以配合对方的动作，让周围的人看起来，就像是那人主动将钱包交给他的一般。
可就再钱包到手的一刻，秋羽流畅的动作却出现了明显的停顿。如果不是他回神及时，依靠感知蔓延迅速切入了失主视野盲区的话，估计街上就会发生一起拙劣小偷盗窃失手被抓的戏码。
足足走出半条街之后，秋羽才平复下内心的忧虑，把目光投向了眼前的钱包。
他在获取这个钱包的时候可是使用了感知蔓延，所以里面有些什么东西比钱包的主人还清楚，可却在触摸到钱包的一瞬间，一直笼罩在感知中的钱包里，突然多出了一张纸条......
秋羽并不觉得自己是在靠感知蔓延吃饭，但不得不承认，感知蔓延的便利已经让他习惯了这种便利的能力。可是初到这个世界，就先在守门人那里感受了一次感知无效的窘境不说，现在随手拿一个东西都能遇到感知以外的情况，实在比束手束脚还要让他难受。
不管这张纸条是屏蔽了感知，还是被突然传送到钱包里的。也不管是守门人干的，还是游戏中的其它力量，对秋羽来说，结果都一样，那就是，在眼下的这场游戏中，感知蔓延的能力受到到巨大的压制。
既然自己没有足以改变规则的力量，秋羽也不在体会负面情绪上浪费时间，直接把纸条拿了出来。
可就在确认纸条上内容的一刻，自认可以完全左右自身情绪的秋羽，别说内心了，就连嘴角就下意识的抽动了几下。
“世界末日即将于十日后来临，在末日中撑过一小段时间。”
这就是纸条上的所有内容。字不多，但要解读的话，信息可就相当丰富了。当然，真正让秋羽内心震动的东西，还是这张纸条本身所暗示的东西。
秋羽瞬间便明白了一切，狠狠用力，将纸条捏成了一团，抬手就想要扔掉。但在即将进入抛投动作的一刻，抬起的手先是突兀的一顿，停顿了几秒后，又缓缓的放了下来。
一连做了好几次长长的深呼吸之后，秋羽重新将皱巴巴的纸展开，小心抚平，折叠好后，轻轻的放进了贴身的兜里。
某些本就不该出现在秋羽身上的东西迅速隐去。秋羽重新进入到秋羽的身份，并用秋羽的思维开始思考眼下应该思考的东西。
“条件和对阵蜥蜴人时的第一场游戏一样，但助力基本为零......”
秋羽一边低头行走，一边嘀咕的声音，让身旁经过的一名路人好奇的扫了他一眼，然后像厌恶疯子般加快速度离开。
“但好像有些不算提示的提示......”
秋羽用刚刚出现在手上的智能手机快速浏览着需要的咨询。仅仅几分钟后，一个完善的计划已经在他的脑海里形成。
“先死的都是聪明人吗？那只能让所有人都成为聪明人了。”秋羽随手扔掉手机，走进了彷如巧合般出现在他身旁的网吧。
感知蔓延并非已经完全无用，至少在弄个钱包，弄个手机，又或者免费上网之类的事情上依然很方便。
一段看似专业的文字，几张合成的图片，黑了一些银行账户，并用足够的钱请了几波还算专业的炒作水军。
秋羽在网吧呆了还不到两个小时，做的几件事情看起来也稀松平常，但是世界的走向，至少是游戏部分的走向，已经被完全纳入到了他的节奏当中。
“紧急末日应对手册？什么鬼东西。”
“真巧，我这里也弹出来了。”
“疯了，网游里居然有人刷屏发这个。”
“中病毒了吧？”
“还真不是，有大v在疯传。”
“嘿，别说，接受了这个东西还挺带感的。”
“我怎么觉得......这东西看起来......让人浑身发寒......”
第四百九十八章 紧急末日应对手册
宇宙中有无限的知识。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而被时间与空间禁锢的人类，终其一生也只不过是在这片无限之海中的一粒藻细胞身上探寻。然后，用有限到可怜的知识，在名为社会的结构中寻找自己的位置，划分职业，标示地位，界定能力......
如果人类栖身的藻细胞一直悠然的存在下去，那么人类会在自己设计的无知游戏中长久延续。
只不过，对于大/海中，随时都会被其它生物化为粪便的藻细胞而言，实在不是一个能够和生存挂钩的良好命题。
在这个满是恶意的宇宙中，死亡与毁灭是必然，但至少，收集必要的知识，让自己尽可的能挣扎得长一些吧。
......
在已知或者可以预想的状况中，有很多类似于恒星毁灭，黑洞爆发，物理法则改变这种过于干脆的末日。反正在这种类型的末日面前，人类连挣扎的资格都没有，也就没有任何谈论的必要。本文仅从实际出发，探讨人类应对能力内的末日。
事实上，人类能应对能力内的末日并不算多，大体上可分为生化危机，世界大战，外星入侵，自然灾害。
生化危机，既受到病毒感染，人类变为丧尸，然后四处奔跑撕咬，发展同类。当然，即使被病毒感染的人不咬人，光是致命病毒本身，就足以威胁整个人类文明。再稍微运气不好些，假如那些病毒在让人类染上就死的同时，还可以让部分动物进化、变异，那就更麻烦了。
世界大战，常规的世界大战当然是有理智的，至少直接让人类文明灭绝的可能性很低。但假如打到核战争级别，一轮洗地就能让百分之九十的人死掉，接下来，人类的绝大部分造物，会被打上不可再生的标签，原本的日常用品几乎全都是用一点少一点。极端匮乏的物资会导致人类的进一步自相残杀。
外星入侵，会被划到这里的，当然不是一炮灭星的高级文明。而是那种科技不会高过人类太多，大概也就刚好达到碾压的程度。只要不是倒霉的在第一波就被干掉，反应过来的人类多少能做些什么，例如打打游击，搞搞谈判，盗窃下科技。虽然这样的末日变数最多，但机遇同样也最多。
自然灾害，不管是火山爆发，地震、海啸，还是温度骤升骤降，地磁反转。只要不是一起来，这样的末日基本上是不可能彻底毁灭人类的。在灾害过后人类很快就可以依靠残留的科技重新崛起，难过的，也就是灾害平息下来的那段时间。
...
下面来讲讲应对方法。
因为不确定会发生哪种情况的末日，所以应对的方法自然要能够同时以上全部状况。
先从个体在末日中的定位说起。
之所以会称作末日，是因为超过了人力可抗的极限。因此，首先就要放弃跟随绝大多数人行动，或者求助军队，组建势力的想法。
在生化危机中，人越多死得越快。
在世界大战中，先被打的就是人多的地方，同时人越多资源也消耗越快，如果不是一方组织的上层，只会成为剥削对象乃至炮灰。
外星入侵的状况下，人口数量多，或者有武装力量的地方绝对是醒目的打击点。
至于自然灾害中，所谓的同类，也许是食物储备的代称。
或许你觉得自己很强壮，或者足够多的资源，又或者头脑相当聪明。但你能确定自己运气也足够好吗？末日中，除了运气，没有任何东西能够确保优势。可运气这种东西......也会有人比你更好。
终上所述，在末日中，至少是末日前期，生存才是首要，而生存的关键就是别和太多人有牵扯，自己，或者一小个关系足够亲密的团体，找个地方躲起来才是首选。
至于该找什么地方躲？
世界上有很多知名的避难所，深埋地下，结构坚固，环境宜人，物资充沛，安保专业......对于这些重金打造的避难所，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完美。可唯一的问题是，它们太知名了，不管哪种类型的末日，都会有人以冲进去为目标。躲在里面的人不一定有躲在深山老林里的人活得久。
至于某些政府或则富豪秘密建造的避难所，秘密也仅仅是相对而言。如果不能保证和所有知情人一起住进去，用不了多久，同样会迎来大批访客。
真正安全，并且也是适合所有人的避难所，还得靠自己动手，至多，请一支外地的小工程队帮挖下坑。
现在来谈谈这个坑应该挖在哪，以及为什么说是挖个坑。
首先，绝大多数的末日，灾难的爆发中心便是人口密集的中心。丧尸在街道上咬人，病毒在人群中传播，核弹在繁华处落下，飞船笼罩在城市上空......所以尽可能远离城市。当然，也不能真躲进深山老林，因为不能排除动物变异，然后无数变异兽围着分食你的可能。所以呆在那种人类活动痕迹边缘的位置是最理想的。例如五六线城市周围的乡村。既能最大化降低受到攻击的可能，也难能保证不与人类社会完全脱离，在有必要的时候，可以方便的到附近收集信息，物资以及找些快要饿死的瘦弱同类来养。
因为你的这个避难所还是处在有人烟的地方，所以不管修得多坚固，只要被盯上就会有危险。为了避免光学探测（基本上就是指眼睛看），卫星监控，瞎逛闯入之类的事发生，挖在地下是绝对必要的。
既然都说是地下了，接着要考虑的就是地理位置了。没有了城市的排水设施，乱挖的话，很有可能一场大雨就把你给淹了，所以得选择高一点的地方。再展开来说，要考虑的不止雨水，还有海水。遇到海平面上升或者海啸，沿海基本上就得被淹没。所以你挖坑的地点最好是中西部地区，具体位置嘛，排除掉地质灾害多发，地震断裂带之类的地方就行。
......
按生存的硬性要求来说，第一位是氧气，这个无需多言。在挖坑的时候请考虑好通风设施，通风口必须隐蔽且安全。为了防止外部的空气污染，有条件的话，最好准备一套空气净化系统。
第二位是温度。虽然地下空间利于温度的保持，可毕竟不能凭空调控温度。为了应对不同的灾难，需要准备至少能应对零下八十度到零上六十度温差的物资。
第三位是空间。坑尽量挖得大一些，这不但是为了能存放更多的物资，也是为了让人有足够的活动空间。如果空间过于狭小，很可能因为精神压抑，逐渐无视外部危险，以至于自己跑到坑外找死。
第四位是水。人对水的消耗量远比想象的巨大，光靠存水很难维持，所以坑的周围最好有即使不用加热也可饮用的洁净水源。如果你挖的坑里有一口水井的话，是最理想的。
第五位是光。除了习惯了黑暗的盲人，长时间在昏暗甚至是完全黑暗的环境中，精神很容易崩溃。视灾难的种类，你很有可能长时间见不到自然光，所以最好多准备些能发光的东西。蜡烛是个好东西，不占空间，比电池更保质，还能同时产生光和热。当然，在极端情况之外，太阳能充电的东西要更好用。
第六位是食物，消耗远比水小，口味丰富些就好。
第七位是娱乐，准备些可以分散自己注意力，不用胡思乱想的东西。例如书籍，棋、牌，手工之类的。
第八位是垃圾处理。为了让自己又个洁净的生存环境，继续挖坑吧。
第九位，外出的辅助物品......
......
知道为什么这个东西叫做紧急末日应对手册吗？因为啊，距离世界末日已经只有十天左右的时间了！想活下去的话，就赶紧作准备吧，哪怕稍慢一些，生存的必备物资都可能会被别人先一步抢光哦。或许距离你不远的超市已经开始缺货了。
下面是我参观的几名消息灵通人士按以上标准建造好的避难所照片，各种风格的都有，关键是环境优越，物资充足。
......
最后，有觉得世界不公吗？在你看到这些的时候，我已经把人类最后，也是最大的公平给予了你，问题在于，你，是否接受。
第四百九十九章 游戏
在绝大多数时候，时间总是展现着近乎绝对的公平。
当秋羽在独立进行着自己游戏的同时，平稳的时间之流，也在推动着其他人的行动。
在一片似乎不存在尽头的海洋中，名为钱笑的存在，焦躁的在一块十乘十，总面积刚好一百平方米的石制平台上转着圈。
如果是其它时候，他或许还会去研究下，脚下这片混杂着泥土的碎石到底是怎么飘浮在海面上的。但在眼下这个近乎绝境的情况下，他除了在体力上发泄以外，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挣扎。
几个小时前，监管者在说下一场游戏规则的时候，突然出现异常，不但它自己突然消失，连带着还把秋羽一起给弄消失了。
就算没有李凝风那种不合理的恐怖直觉，钱笑也知道地球文明又摊上麻烦了。
至于摊上的是什么麻烦......都用不着他费脑筋。几乎就在监管者和秋羽消失的同时，某种机械化的程序代替着消失的监管者，继续进行起了游戏规则的说明，并明确表示游戏照常进行。
所以，下面的一小部分烦就是，要在没有秋羽的情况下进行下一场游戏。
在钱笑眼里，秋羽缺席是个很严重的问题，但是和后面的难题相比，居然只能算是组成整个麻烦的一小部分。
而另外的一大半麻烦则是由李凝风，司马天智以及奥多尼奥共同组成。至于原因，就在于游戏的规则。
新游戏里，地球文明的人被分为四批，分别投入到森林，平原，山地，海洋四个场景中，必须要由四个场景的人共同协力才有可能获得胜利。
森林，有近乎无限的生物资源，在这里的人要负责不被各种或奇怪，或强大，或诡异的生物干掉的同时，站稳脚跟，将这里的生物捕获，传送给其它几个场景的人作为战斗的主力。
平原，这里几乎没有任何资源，但却有各个文明被压缩保存的“种子”，那是几厘米大小，从外观上来说确实是种子样的东西，但只要用来自海洋的能源激活，便可以恢复为原本的物品。在平原的人的任务，便是探索，收集这些发电机种子，武器种子，食物种子，甚至是建筑种子，然后将其传送给其它三个急需的场景。当然，在平原区域，并不是说埋头找东西就行了。的敌人很少，可一旦遇到，就是BOSS级别。
海洋，除了脚下有限的平台，再没有任何立足之处。而且与普通的海洋不同，生存在这里的，只有能量类生物。这些生物会自发攻击平台及其上面的一切存在，所以对于平台上的玩家来说，这是一场无休止的防守战。而在防守中消灭的能量生物，会变成一种几近万能的能源。同时也是捕获、激活、传送等等行为的万能“货币”。
山地，各个文明混杂拥挤的场景。通过其它三个场景获得的资源隐藏和武装自己，消灭一切敌人并且让自己活到最后。山地的玩家可以使用来自海洋的能源，以立方米为单位挖掘山腹，建立起安全的藏身之处，与此同时，挖掘到的石材、金属也是海洋用以扩大平台，以及其它两个场景用以建立防御的必要资源。
在以上规则下，分开看，森林是玩狩猎和养成游戏。平原是角色扮演和恐怖游戏。海洋是玩塔防和战斗游戏。山地是玩建设和生存游戏。但合起来的话，就是策略游戏。只要有一个人进行统筹策划，其他人倾力配合就能轻松获胜。
钱笑心里，最理想的情况是，秋羽只要到山地去躲着发布命令，所有地球文明的游戏参与者按命令行动，这场游戏几乎能趟赢。
就算秋羽不在了，钱笑对于自己的指挥能力还是有一定的信心，虽然过程可能会辛苦一点，但赢面也相当大。
只是，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根据游戏的基本规则，初始登场的玩家只能有四人，其他玩家的入场资格需要使用海洋里获得的能量来换取。
至于登场的四人，则是刚刚结束的，上一场游戏贡献度最高的四人。
在除去秋羽后，这四个人分别是钱笑，李凝风，司马天智以及奥多尼奥。
司马天智嘛，既然这场游戏都是他乱跑给搞出来的，有他是肯定的。
李凝风的话，倒是还算活跃。
至于奥多尼奥......天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居然会排到九尾的前面去。
因为司马天智已经到了森林里，所以他被分配到的场景自然是森林，李凝风分到了山地，奥多尼奥是平原，钱笑则是海洋。
在正式开始游戏前，四人被传送到了一块虚无的空间中碰面，算是给地球文明的一次战前准备会议。
钱笑想当然的要接过指挥权利，可等他把目光投到眼前三人身上时，他才突然意识到一个让他崩溃的事实——眼前的三人，似乎没有一个是好指挥的。
“看起来监管者似乎出了毛病，也不知道我们现在有多少沟通的时间，所以我尽量长话短说。根据目前的信息来看，森林是这场游戏的重中之重，我需要你们三方全力配合我，把一切资源都优先集中到森林里来。等我成功攻略森林的场景后，会帮你们轻松赢得其它场景的游戏。在此之前，只要你们别输得太快......”
这是司马天智的发言，一如既往的以自我为中心，并且为此，无视了游戏说明，生生把自己所在的森林拔高到决定游戏成败的核心地位。
“呵呵。”
奥多尼奥的冷笑充分表明了他的态度。
“说起来，我是搞挖掘的吗？感觉很有意思啊，要不，我去挖个超豪华的地下宫殿出来。”
李凝风的话在别人听来，或许以为他是在活跃气氛。但对于来了解他的钱笑来说，他敢百分百肯定，李凝风是在如实表达下面会做的事。
“你们听我说，现在的形式很严峻，我们是背负着整个人类的未来，不管你们有什么打算......”
钱笑晓以大义，打算对三人再进行一番抢救，但根本没有效果。
奥多尼奥保持着标准的嘲讽脸，不管谁说什么，都只会以冷笑回应。
李凝风脸上挂着浅笑，不管谁说什么，都静静听着，但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秋羽不在的此刻，司马天智似乎找回了迷之自信，丝毫不关注别人的态度，也完全不考虑别人有没有不听他话的可能，自顾自地布置着他的怪异策略。
直到会议时间结束，四人被扔进各自的游戏场景中时，钱笑才猛然意识到，自己好像犯了个小错误——既然谁都不愿意配合自己，自己是不是可以配合下司马天智？不管司马天智有多不靠谱，但有两人协力，怎么也比四人全都各自为战要好得多。
可司马天智的计划是什么来着？自己好像根本没听......
咔——
脚边传来的细微声响，把钱笑的思维拉回到了现实当中。
正站在平台边缘的钱笑低头，正看到一条幽蓝色的半透明怪鱼艰难撕咬着组成平台的碎石块。
一脚踢出。
因为是下意识的行为，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却依然将看起来还有些吓人的怪鱼直接踢成了一蓬飞散的蓝光。
与此同时，平台的中央处出现了一个显示着数字“1”的屏幕。
“这就获得一点能量了吗？初始难度在合理范围，应该可以逐步稳定的发展。”
钱笑刚刚对这场游戏有了正确的认识，却又在转瞬之间被眼前弹出来的，源自队友的消息拉进坑里。
——紧急信息，山地区域遭遇危机，请求大量能量。
这场游戏的资源并不是胡乱的相互派送，而是各区域之间可以发送需求类的消息。例如“山地需要少许能量”，“平原需要少许食物”，“海洋需要基本武器”之类的。
这游戏才刚开场几分钟，李凝风弄出个消息，又是紧急，又是大量的，让钱笑一阵茫然。完全无法判断，到底是李凝风运气太差，还是山地的难度本就比这里高得多。又或者是李凝风脑子进水，在胡乱发消息。
“混蛋。”
几秒后，钱笑低骂一声，把手臂变成一张大网，伸入水中开始捞鱼。
这么做很可能诱发额外的风险，但是既然李凝风发出了请求，钱笑就只能往最坏的情况方面考虑。必须尽快给李凝风送去大量能量以应对危机。
——紧急信息，平原区域遭遇危机，请求大量能量。
第二条出现在脑海的消息，让钱笑心头一紧，然后又缓缓放松下来。
一个场景开局就陷入绝境还好说，要是两个场景都这样，那就太不合理了。毕竟这是文明之间公平对决的游戏，而不是虐杀游戏。所以连续两条紧急信息的出现，只有一个可能——发消息的是两个白痴。
——紧急信息，森区域遭遇危机，请求大量能量。
突然出现的第三条消息，让刚刚放松下来的钱笑呼吸骤停。
司马天智，一个骄傲得如同神祇的人。对他来说，永远都只会发布命令，下达指示。请求？他的字典里存在这两个字吗？
可就是这个司马天智，居然不用需要，而是用请求......能让他放下骄傲的，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被放于骄傲天平另一端的是......失败......
第五百章 借住
一辆车漆都有大片剥落的长途大巴，缓缓停在了狭窄的站台。
在经历了十多个小时的漫长旅途之后，原本奄奄一息的乘客们，又突然有了精神，连片刻都不愿意多等，争先恐后的向着车门挤去。
一名普通的青年，就这么普普通通的混在人群中向车站外走去。
几个开旅馆的在车站口拉着客。长久以来的经验，让他们把目标放在那些带着大包小包的外地人身上。所以在目光扫过青年空空的双手之后，便再没有去多看他一眼。
假如事后有人让他们回忆的话，几乎不可能想起这个同时存在于他们视觉和思维盲点中的青年。
离开车站后，青年，准确的说，是名为秋羽的青年，将感知向四面八方蔓延开去，以高效得不可思议的速度，收集着自己想要的一切信息。
这已经是末日倒计时的第五天。自五天前放出关于末日的信息后，秋羽便再没有做哪怕一丝算得上大事的事。仅仅是不停换乘着车辆，一路来到了这个被群山环绕着的小县城。
虽然坐飞机或者火车会快上不少，但感知蔓延毕竟不是隐身，多少都会给有心人留下可追查的痕迹。所以为了安全，同时也是让末日手册有足够时间发酵，这五天也不算浪费。
从计划的最初开始，秋羽就没有打算自己去建立避难的场所。
先不说时间是否足够完成准备，即使做好了足够的准备，也会过于显眼。所以秋羽就导演了一出“让所有人都成为聪明人”的戏码，将自己隐藏在无数人造的聪明人当中。
只要十个人里有一个人看到末日应对手册，看到的一百个人里有一个相信，一百个相信的人里有一个真的去挖坑，那么光是这个国度就会出现上万个避难坑。而且这些避难坑还都是在合适的位置，并且有着合适的配置。就算出现高智能的敌人，也很难在这么多隐蔽的坑中轻易找到秋羽。
说简单点，秋羽下面要做的就是直接抢一个过来。快捷，安全，高效。
当然，他也没打算把自己的命运完全交托到别人手中。既然时间还有富余，也可以抢一个半成品的坑，自己动手稍微做些改造。
在走过数条街道过后，如同信息黑洞的秋羽便收集到了多到超乎他预想的大量情报。
即使现在身处的是偏远得不能再偏远的城市，但是因为网络的便捷，就信息这块而言，这里并不比大城市落后多少。街边随处都能听到对紧急末日应对手册的谈论。而最出乎他预料的，还是这些信息的传播效率实在太高了。
理论上说，在思维正常的人看来，所谓紧急末日应对手册，这是在散播恐慌信息。不出意外的话，政府很快就会出面处理，在绝大多数人所能接触的网络上，将一切相关的信息全部屏蔽掉。然而，就目前来看，这个世界的政府似乎彻底无视了这个东西。
在部分特殊人群眼里，足够刺激的信息如果不被政府否认，他们就会认为政府是在默认其真实性，然后，他们就会不遗余力的将这些能让他们兴奋的信息疯狂传播。
不过传播度高不等于接受度高，能把手册推到人尽皆知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在于，这几天世界各地似乎确实发生了不少匪夷所思的超自然事件。每一起事件都有板有眼，无论证据还是逻辑性都完善而严谨，至少秋羽光看网络上流传的信息，也找不出明显得破绽。
只是每一起超自然事件一旦引起足够多人的注意之后，又会突然消失，无论如何调查都再找不到一丝蛛丝马迹。就仿佛有着比超自然力量更加超自然的力量在将其抹除。
秋羽获得的信息越多便越是心惊。一方面是惊讶于于末日尚未开始，居然就有了如此之多的迹象。另一方面则是震惊于，在如此之多的迹象中，自己居然完全无法判断出末日到底是什么类型。
紧了紧口袋中那张守门人给予的纸条，秋羽加快了计划的实施。
两天后，在距离小城二十多公里的山村中找了一个让他稍微满意的坑位。
虽然和前面找到的十多个地下室一样，都是临时建成，但是这里的完成度较高，应该是在原有建筑的基础上进行的扩展，不但有着超过一百立方米的空间，而且进行了一定的加固和合理的空间分割。地理位置则处于海拔两千米的一个山坳之中，距离山村进行了路面硬化的聚居区在一百米左右，不算远，但也说不上近。
只有水源要稍微麻烦一些，附近百米内既没有水井也没有山泉，是依靠从堰渠接过来的水管进行供水。
但不够完美也有不够完美的好处。至少如果有人完全照着手册上的内容进行筛选搜索，有很大几率会忽略这个地方。
选中地方后，剩下的就是如何处理原主人的问题了。
对于秋羽来说，能用钱和武力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而且从逻辑上来说，这里的主人之所以会建这个避难所，也是因为从秋羽处得到的信息。反之，如果秋羽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他们很有可能在几天后就默默死在某个阴暗的角落。甚至于在死前还可能会受到各种血腥恐怖的折磨。由此得出结论，秋羽现在把他们扔出去或者直接杀死他们，都不应该有什么心理负担。
但是做不到，没有任何理由，他就是做不到。
力量或许会改变性格，但就秋羽目前所拥有的那点点力量，还远远到不了让他把人命当做草芥的地步。
苦笑着敲响了地下室上方那幢简易乡村别墅的大门。
“干啥？”
将近半分钟后，开门的是一个穿着背心裤衩的网瘾青年。
靠近门的一瞬间，已经足够秋羽用清晰模式完成对屋子的全部扫描。
屋内只有少量最基本的家具。便于打整的地方有风干的水渍，而那些角落和较高的地方还布满了灰尘。房子里四间卧室有三间的床都空着，连被褥都没有铺。唯一一间有人居住的，衣柜里只有寥寥几件应季的衣服。衣柜的旁边是一个大号的旅行箱，那几件衣服应该就是从这个旅行箱里拿出来的。在卧室床头扔着一个女式挎包，挎包中有几千元现金，数张银行卡以及两张身份证。
其中一张身份证便是网瘾青年的，身份证上的地址写着他是省城居民。另外一张则是与她年龄相仿的一名女性的，身份证上地址正好就是这间房子。
房子里的状况说明这里不久以前都还空着，没人居住。
没有进行彻底的打扫，说明打扫者没有常住的打算，只是临时应付下。
两张身份证被放在一起说明两人不是临时见面，就算不是夫妻也应该是交往很长一段时间的男女朋友。
只有一个旅行箱以及混杂在一起的个人用品，意味着他们并不是在这里会面，而是一起从同一个地方到的这里。
至于为什么说开门的这人是网瘾青年......
很久没人住的地方肯定是断了网的，如果只是住几天时间，用手机流量也能对付着过。而此时的房间里却有着WIFI信号。沙发上一台笔记本电脑正在游戏状态中。
当然，为了打发几天时间专门带台电脑，交个网费，也可以说是会享受生活。佐证这名青年网瘾的另一个依据在于，地下室。
就在他玩着游戏的此时此刻，那名大概是他老婆的女青年正独自在地下室中贴着壁纸......
大量的信息收集以及分析不过是一瞬间。
青年因为玩游戏被打扰，所以显得不太友好的两个字才刚刚出口，秋羽便作出了回应。
“我想借住几天。”
“借住？”网瘾青年愣了愣，“我没开展这项业务。”
啪——
一个被拉开了一条缝的提包被秋羽丢在了他面前。
网瘾青年低头一看，被包里明明不会发光，但却扎得眼疼的红色晃得有些晕。
“开门见山的说吧。我从工程队那里打听到，你这里刚刚加固了个地下室。时间就是这几天。所以我估计你也是因为手册才这么干的吧？我看到手册的时间稍微晚了那么一点，现在要自己从头挖一个避难所，时间肯定不够。虽然也不是真相信什么世界末日，但防范于未然嘛，所以拼了命从省城赶过来。”秋羽指了指地上的背包，“里面的钱应该够把这里买下来了，但我买了没用，我就住几天。如果世界末日了，大家可以有个照应。如果什么事都没发生......”
秋羽故意顿了顿，在网瘾青年焦急的注视中，径自走进了屋内的沙发上坐下。
“如果什么也没发生，里面的钱就当是我几天的房租了。”
秋羽知道，他没有拒绝的可能。
短暂的说明中，秋羽以从建筑公司那里听说为由，减少了他的戒心。以手册为由，给出了合理的行为原由。以从省城来，从潜意识层面拉近了双方的关系。最后以大量的现金让对方的思维强制性接受这一切。
网瘾青年蹲下身，拉开包看了半天，“你有钱就想当大爷？呵呵......没问题，你就是我大爷。不过我倒不是贪你这点点钱。就是刚刚把下面弄好，钱都花得差不多了，在采购物资上还缺那么一点。”
既然秋羽知道了地下室的事，网瘾青年也没隐瞒，直接走进自己住着的卧室，拉起地面的木板，提着包走了下去。在里面和女青年小声嘀咕了几句后，又迅速回到了客厅。
“以后就是室友了，我叫李诚，叫我小李就好。你怎么称呼？”
秋羽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李诚？和身份证上有半个字一样吗？不过他愿意这么叫就这么叫吧。
“就照刚才的称呼吧，我觉得挺好。”
“刚才的称呼？”自称李诚的人想了半天，不确定道，“大爷？”
秋羽点头，“既然相互介绍过了，带我去参观下我的避难所吧。”
“......没问题，你是大爷。”
第五百零一章 最终秩序
在进入房子里以后，已经足以让秋羽用感知蔓延清晰扫描地下室里的每一毫米。所以并没有任何参观的价值。在见过了李诚的老婆张冬梅（当然，这也是个假名字）后，秋羽便要来纸笔，给他们写了一份采购物品的清单。
李诚草草看了一眼，觉得和自己想的东西差不多，便不再关注，只是如同领导安排工作一样，把采购的事全部交给了张冬梅，自己又要回客厅打游戏。
很明显，这夫妻俩，李诚在当家，但是做事的全是张冬梅。后者仔细看了秋羽清单上的复杂度和数量后，脸上全是为难。然而知道李诚不可能帮她，而对于金主大爷也没有开口的可能，只能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往外挪去。
回到客厅，李诚刚摸到电脑便被秋羽又抢了过去。
“我要用电脑查点资料。”
既然有人帮跑腿，从此刻起，秋羽就没有了离开房间的打算。剩下的时间需要尽可能收集一切异常事件的资料。
“行，你是大爷。”
李诚摸出手机，走进了厕所。
秋羽用感知蔓延一扫，发现他是躲厕所里用手机查附近是否有通缉犯后，便不再关注。
四个多小时后张冬梅才返回。来回才四十公里，加上采购的时间，四个小时实在太久了，如果照这个速度，很难在第十天采购完所有清单上的东西。然而秋羽用感知扫了一下后，突然觉得这个手下比预计的能干多了。
张冬梅出门时开的是一辆小轿车，拉货回来的却是一辆皮卡。更让秋羽满意的是，皮卡上只有她一个人。
“搬东西了。”
秋羽没打算动，只是对依然赖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李诚下达指示。
李诚也没动的打算，“她搬得动，别看那么瘦，劲比我大多了。”
秋羽眼角抽搐，“你就是传说中的渣男吧？”
“我很渣吗？”李诚坐了起来，认真的看着秋羽。
秋羽也难得认真的想了想，点头到，“是。”
“哦......”
李诚放下手机，出门开始帮张冬梅搬东西。
“或许也不是太渣......”
秋羽新更正的评价还没说完，就见李诚抱着台新的笔记本电脑躺回了沙发上。
李诚见秋羽眼神不善的盯着自己，又从沙发上爬了起来，抱着电脑回了卧室，嘴里还嘟囔着，“我这不是已经帮搬过了嘛。”
秋羽深吸了三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决定没有必要，再不和这个人渣说话，以防自己的智商和情商被双双拉低。
随后的两天，这幢房子里一名女性天天起早贪黑外出采购，两名男性成天抱着电脑玩。似乎是为了比谁的网瘾更大，两人连啃干粮，上厕所都没离开过电脑。
秋羽好歹被强化到了人类的极限，又有感知蔓延做完善的健康管理。而李诚则是个身体素质低于平均水准的普通人。在巨大的差距面前都能跟上秋羽的节奏，不得不说他在这方面也是个天才。
距离末日降临还有两个小时的时候，三人已经搬到了堆满物资的地下室。
夫妻俩一开始还觉得有些兴奋，但是见到秋羽一步步夸张的布置之后，脸上都逐渐失去了血色，也不知道是担心末日，还是担心秋羽的精神状况。
这几天，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秋羽的预料。原本在写手册的时候，秋羽已经最大可能的评估过手册可能给这个世界带来的影响。但是影响大到眼前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过了合理的范畴。
从网上获得的信息看，手册已经变成了人尽皆知的东西。政府方面不但没有阻止，部分高官，富豪都或新建，或启用了自己的避难所。一个个知名人物的举动被媒体挖出后，掀起了全民避难的风潮，从前天开始，很多必要物资的价格便出现了不正常的波动。虽然不是太明显，但那是因为发酵的时间还不够，如果再多几天，恐怕第一波由物资带来的恐慌便会席卷全球。
秋羽原本也不相信这一切全是手册造成的，但是经过两天的信息挖掘，所有证据都指明，一切的起因就是他所书写的手册。
这简直不合理得让人抓狂。排除一切不可能之后，秋羽只能归结于有着监管者级别的力量，干涉了人类的认知。明明写手册只是为了自己便于隐藏，但在手册的效果被无限放大之后，自己反倒变成了最醒目的存在。
“你按这么快，能看清吗？”
地下室里莫名的有些压抑，连李诚都没有了玩游戏的心情，和张冬梅一起盯着秋羽的电脑屏幕看，然而不论他们如何认真，都只能看到一个个闪动的光影。
听到问话，秋羽意识到自己有些焦躁了。手指在键盘上轻敲，放慢了画面闪动的速度。
“这是监控画面？”看着被分成十六格的画面，李诚不确定的问到。
为了调整心态，秋羽认真解释到，“对，这是一个......唔......比较出名的播放实时监控视屏的网站。从国外到这个县城的监控画面都有。我打算通过这里看看末日是以什么方式来临。”
“哦。”
此后，再没有人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不断变化的视屏。
当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变成零点的一刻，李诚和张冬梅同时闭上的眼睛。秋羽的身体也猛然绷紧。
然而，过去了近十分钟，既没有地震，海啸，也没外星人入侵。不停切换的监控画面中一切如故。
张冬梅小声道，“手册上也没说十天一定就是第十天的零点吧。”
李诚也揉着僵硬的肩膀，“也可能是外国时间的第十天。”
秋羽默不作声，他很清楚自己收到的那张纸条不会有半个字的错误。末日确实已经来临，只是与自己预想的所有情况都不同，这次的末日是那种毁物细无声的类型。
“我明白了。”
秋羽没头没脑的话让两人一愣，但还不等他们询问，秋羽便继续说了下去。
“末日的第一题，就是要把他找出来啊......那么，开始吧......”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一开始是正常的键盘敲击声，接着是快速的键盘敲击声，几秒之后，便变成了一个大型网吧所有人一起狂虐键盘的密集敲击声。
面对又一次开始快速闪动的屏幕，李诚迅速移开了眼睛。秋羽身上的气场让他越来越透不过气，索性跑到一旁，也打开电脑，然后招呼着张冬梅过去......看他玩游戏。
“看电影吧。”张冬梅很少发表意见，但现在的气氛太过压抑，而看那些她根本看不懂的游戏，对缓解压力毫无效果。
“好吧......”李诚点了点头，“那我找个新游戏玩。”
也不管张冬梅是否同意他这个自认为折中的提议，自顾自的在游戏网站开始了寻找。
几分钟后。
“最终秩序？完全没听说过，就玩这个了。”
第五百零二章 末日源头
凌晨两点，在超高强度的操作下，秋羽已经出现了强烈的疲劳反应。虽然再挺一个小时也没问题，但考虑到位置末日的威胁，他还是打算保留些体力。
现在找到的算得上异常的情况已经足够多。像是某个小国元首突然重病；某科学团队宣布攻克了一个医疗领域的难题；某国家组织发布了最新的银河系地图；某跨国集团开启了大型并购计划；某非洲裔教士被加冕为教皇；某地发生重大灾害至使37人死亡......
很多信息并非看上一眼就行，还需要时间去慢慢甄别。但是需要持续关注，甄别的事情达到一定的数量，即使是秋羽也感觉力不从心。
“我去，这东西越来越逆天了。”
李诚的声音让秋羽把注意力从网络暂时转移到了现实中。实际上，从两个小时前李诚的叫喊声就没断过，只是秋羽将其完全屏蔽。直到现在才有精力稍微关注下他。
比眼睛更加便捷的感知在李诚的屏幕上扫过。秋羽的第一感觉是他在看电影或者直播，但结合他手指在键盘上的动作之后，秋羽猛然发现，他是在玩游戏，玩一款肉眼级别分辨率的游戏。
“你玩的什么？”
对秋羽的问题，沉迷游戏的李诚没有反应，倒是张冬梅回到，“好像叫最终秩序。”
秋羽迅速在网上查了下，这是一款以前从未有人听说过的游戏。但从今天零点开始，便突然出现在了很多游戏网站上。这些游戏网站不少人第一时间跳出来发文，说自己网站被黑了，他们根本没接过这游戏的单。
“你找到末日的源头了啊。”
秋羽的声音有无奈。如同工业时代的天才也无法媲美这个时代白痴对日常科技的应用一样，在巨大的信息差异下，秋羽也不过是个懵懂的幼儿。
“末日？这就是末日？”
李诚游戏入迷中，完全就是敷衍的应和。
秋羽问到，“在游戏里死过没？”
涉及到游戏的话题，李诚的思维频率终于和秋羽对接到了一起，“都死八百回了，这游戏的难度高得离谱，但确实很好玩。”
秋羽最先想到的是，这款游戏是不是先吸引人玩，当里面的角色死亡后，现实中的人也会死亡。但仔细想想，应该不会那么简单，如果有人玩了后就死的消息被传开，哪还会有人去玩。而且不管多好玩的游戏也绝对不会出现全人类一起玩的情况。只要不是能毁灭文明级别的力量，哪里能算得上末日。
反过来说，如果这个游戏强制全人类一起玩的话，倒是达到了成为末日的条件。可是，为什么游戏没有一开始就强制所有人参加，而是不声不响的在游戏网站推广，一副不疾不徐愿者上钩的姿态？
还缺乏必要的信息。但是考虑到获取信息也会有风险，秋羽选择了一个最稳妥的渠道。
“这游戏有多大？”
“你也想玩啊？很方便的，是连接云服务器，下个几十K的快捷图标就行。”
“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特别好玩，特别难。”
“游戏是什么类型的？”
“不好说，大概是沙盒生存类的......靠靠靠靠靠......靠！”
就在李诚回答问题的时候，他的画面剧烈抖动了几下，最后化为一片血色。
因为是第一人称，秋羽就看见他在街道上奔跑，也不知道是被身后什么杀死的。
画面上的血色越来越浓，最后渐渐转向黑色。当画面完全变成黑色之后，重新进入到了读取画面。
在密密麻麻，无法分辨是文字还是涂鸦的扭曲图案当中，一条由纯白到纯黑，贯穿整个屏幕的长线横卧其中。在这条线黑白相交的位置上，微微靠向黑色的一侧，有个指着这条线的细小箭头。
屏幕下方，有一句像是游戏提示的话——这是秩序最后的壁垒，为了自己，请贡献出一切力量。
创造这个游戏的，至少是超级文明级别的力量，读取画面存在的唯一作用只会是信息的传达。
看着那个和守门人纸条上完全相同的图案，秋羽脑海里那片未知的迷雾猛然散开一大片。
这个世界并非只是自己的游戏场，它存在的意义也不会是为了毁灭。
秋羽坐回了电脑前，用不到一秒的时间便下载好了最终秩序。
游戏的快捷图标，是只被扭曲五角星包裹着的燃烧着一缕火苗的眼睛。盯了这个图标足足一分钟，秋羽才下定决心般，重重击下了鼠标。
——秩序或许代表着枷锁，但正因为它的禁锢，你才没有迈向无序的毁灭深渊。
没有精彩的片头动画，也没有激昂的音乐，仅仅以一句忠告般的文字为开头。
文字渐淡，隐没于漆黑的背景中后，游戏直接来到了角色信息页面。没错，不用自己创建，进来以后角色居然已经建好了。
眼前的是一个穿着大裤衩的男性角色。不管身高还是肌肉比例，都是普通人的水准。至于样貌，则被隐藏在黑暗中无法看清。
在角色的右边是一大排应该是角色数据的东西，但是大多都是没有规律的乱码。能看清的只有“初始资金0”几个字。
李诚已经偷偷观察了秋羽半天，见秋羽要玩这个游戏，激动地跑了过去。
“还没开始啊，别看了，要玩过一局以后才会解锁其它有趣的东西。”
秋羽默默点击了开始游戏。
又是一个给予提示信息的画面。
——尽量收集一切资源，因为你不知道自己的命会被哪个不起眼的东西所救。
秋羽头皮一紧。
一般人会关注资源收集的提示，但他关注的却是每一个字的含义。
既然提到了救命，那就是说死亡是必然会发生的。只是不知道，危险的是这个游戏本身，还是被游戏暂时阻挡在后面的东西。
画面上的文字消失后，入眼的是一片近乎废墟的城市场景。
因为画面太过于真实，就仿佛眼前的不是显示器，而是一个安了张玻璃的窗户，所以秋羽用了足足五秒才把时空差异的错乱感调整过来。
“控制方式和大多数游戏一样，你用......”
李诚还想指导下秋羽，却发现后者用最快的速度把键盘上的每一个键都按了一遍。自己连一句话还没说完，对方就已经控制角色在废墟般的建筑群中穿梭起来。
秋羽也没跑远，找了个只有一个狭小出口的坍塌坑洞躲了进去。
“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秋羽会合理利用一切资源。既然身边有现成的经验堆，他也没必要自己去冒险。
李诚张着的嘴巴都还没来得急合拢，“咳咳，想不到你还是个游戏高手......放松些，白天的话没有危险。你需要在安全的白天尽可能的收集各种物资，然后在天黑前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撑到天亮后继续收集物资。”
“就这样？”秋羽问话的同时，已经控制角色离开了坑洞，开始寻找制高点。
“呵呵，晚上很好玩的，不会无聊。而且第一场游戏相当于新手福利局，难度已经是最低的了。”李诚脸上挂着自己受虐，希望别人也受虐的变态笑容，“提醒你一句，这局收集到的物资，都会换成你后面游戏的活动资金，最好多找点值钱的东西。”
“物品的价值是怎么判断的？”秋羽爬上了一块四米多高的楼房残片，这已经差不多是附近最高的地方了。
“和现实里一模一样，任何东西，你在街上买是多少钱，里面找到的东西就值多少。”
秋羽控制键盘的手停顿了一瞬，“你确定？”
“好歹也玩八局了，不知道买卖了多少东西，这个还能有错？”
秋羽看了他一眼，并且用感知蔓延对他进行了一次细致的全身扫描。确认没有任何异常后才回到，“两个多小时你就死了八次？”
张诚毫无愧色，“都说了这游戏很难，你也撑不了多久的。”
秋羽停止了对周围的观察，控制角色向街道对面一处乱石堆般的废墟跑去，“白天和夜晚的时间分别有多久。”
“几分钟吧。”李诚还是很把秋羽这位金主大爷放在心上的，意识到这个答案会让大爷不满，又详细解释到，“游戏设置就是这样，三四分钟一天，十几二十分钟一天，都出现过，完全随机。但固定会有一分钟的黄昏时间，只要黄昏来临就该找地方躲了。你这第一局还好，黄昏时间没有怪物。正式游戏里黄昏时间也会有要命的怪物出现，我大多数时间都是挂在黄昏。哦，我把游戏时间按天算是因为白天和夜晚的时间是完全等长的。白天是五分钟，夜晚也是五分钟。白天是十分钟，夜晚也是十分钟。”
秋羽停在乱石堆前。没有感知蔓延让他感觉束手束脚，虽然知道可能性不大，但还是对着屏幕放出了感知。意料之中的，感知中只有冰冷的显示器。
“你打便利店的注意？还是放弃吧。”
听到李诚的问话，秋羽惊讶的看了他一眼。刚才在观察这里时，秋羽的视野只是一扫而过，画面中便利店的招牌也很远。一般人如果不是对着静态画面盯个三四秒，应该是注意不到的。
相对于惊人的观察力，李诚察言观色的能力很低，在他看来，秋羽的惊讶眼神是在向他询问为什么要放弃，所以有板有眼的说到，“这么一大堆东西，挖开不知道要多久，而且便利店的东西价值也不会太高。还不如去找点更......”
李诚的嘴巴又合不上了。
秋羽确实试了下控制角色挖掘，在发现效率和现实中普通人空手挖掘相当后，换了种做法——把乱石往隐形的背包里塞，直观来说就是，是指碰到的石头直接凭空消失。
秋羽初入游戏检查全键盘的时候便发现了背包的存在，但一直没有来得急看。直到现在才一边捡石头一边观察起背包空间。
最终秩序中的背包没有格子，只是一个空空如也的界面。当装入石块后，才显示“石块”两个字。但此后，不管装多少石头进去界面都再没有变化，依然只有这两个字孤零零的悬在那里。
一分钟后，秋羽的角色再捡不动，估计是背标已经装满，于是秋羽又控制其走到一边，把背包里的石块全扔到了地上。然后再次回到先前的地方重复高效的挖掘。
“还能这么玩！”怕智商受到鄙视，李诚又连忙道，“这个系统背包只有第一局有，没注意到很正常。后面的游戏要装东西是要自己准备包的。”
秋羽正在测试不同大小石块的收取时间，听到李诚的话后，便放弃了无用功，把精力集中到了挖掘效率上。在第三次清空系统背包之后，在碎石堆中已经出现了方便面，卫生纸，毛巾之类的物品。
秋羽也没有进行任何筛选，只要是石头以外的东西，就统统收起来。
又过了两分钟之后，天空突然阴沉下来。原本蔚蓝的天空仿佛在被人不停泼洒颜料一般，一大片一大片的被血色所替代。
“别发呆了，这就是黄昏。”虽然是在看别人玩，李诚的语气也禁不住有些紧张。
秋羽又捡了一包味精和一盒牙膏后转身离开。
“你不捡了？还有时间啊，到你刚才的坑里二十秒就够了。”
“背包装满了。”
“你怎么知道？”李诚记得系统背包并没有提示，满没满要看还能不能装东西才能知道。而秋羽在装了牙膏之后，是直接离开，并没有试过还能不能装。
“刚才不是扔了三包石头吗？我就是在测试背包的判定方式。三包石头大小和数量都不同，相同的只有重量，然后参照现实中的石块质量做对比计算，很简单就能推算出背包的负重极限。”
一时间，李诚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最后出口的只有......
“哦，原来如此。”
第五百零三章 暗夜
回到最初的坑洞中，秋羽本打算找东西把入口赌了，但周围根本就没有说得上完整的物品，只能从系统背包里清了些东西出来，然后捡了些石块。回到坑里后，倒出石块堆在了入口。不能说效果有多少，但聊胜于无。
既然游戏里能做的都做了，下面就该做现实里的事了。
秋羽偏头，问到，“夜晚的威胁来自哪里？各种怪物？”
游戏中的夜晚已经彻底降临。仿佛怕是自己的声音会传入到游戏当中，李诚停顿了好几秒才酝酿好情绪，压低声音答到，“怪物......嗯......对，第一场游戏中的威胁只有怪物。”
李诚话音刚落，游戏里便响起了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那是仿佛人类与野兽的声带被拧在一起之后才能发出的嘶吼。尖锐与低沉交织，能理解的咒骂与无意义的咆哮混合。绝望、疯狂的气息附身其中，向一切听闻到的人露出腥臭而狰狞的獠牙。
屏幕前的秋羽还只是微微感觉不适，游戏中的角色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担心出现角色失控，自己跑出去找死的情况，秋羽又控制着他向坑洞的角落里移动了一些。
角色确实动了。但也让秋羽感觉到控制上明显出现了延迟与不协调。刚刚还想把视野晃出去观察情况，现在也只能先放弃。
随着黑暗中的嘶吼声越来越多，随后又出现了更多怪异的声响。
有锐物在石块上的摩擦声。
有沉闷的撕裂声。
有石块、泥土被挤压在一起的沉重摩擦声。
有整块大地都隆隆作响的震动声。
还有更多连秋羽都无法辨识的，带着无尽负面气息的声音。
当光明无中生有般出现的一刻，那明明几分钟的黑暗，却让秋羽感觉仿佛真了过去了漫长的一夜。
黑暗中的几分钟，并不是盯着屏幕等着天亮就行。游戏角色在各种恐怖的声音中，大概是被迷惑或者理智崩溃，好几次失控着往外冲，幸好秋羽反应快，介入控制，强行停了下来。
李诚也遇到过这种状况，在提醒了一声后便再不开口，生怕打扰到秋羽，直到天亮了才说到，“你看，这游戏虽然做得不错，但设定上明显不合理。明明都怕得要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往外跑嘛。”
站在普通游戏玩家的角度，李诚的说法不能说有错，秋羽也不和他讨论，控制着角色向坑洞外移动。
在被阳光照射到的一刻，系统的背包页面伴随着一条提示自动弹了出来。
——请选择将暂时使用不到的物品进行出售。
——方便面2元，方便面2元，碎裂的方便面1元，毛巾12元，布满灰土的毛巾6元，压扁的卫生纸1元，压扁的牙膏2元......
“惊讶吧。”李诚的声音又适时响了起来，“这是第一局游戏最大的优待，不用等到游戏结束，只要每撑过一天，就可以把包里的东西直接卖给系统。而且所有东西的价格完全参照现实世界。如果品质有问题，也会和现实中一样打折甚至是一分不值......你双击一个东西，所有的同类物品就都会被选中......还是先别研究了，外面的时间没有停的，直接选全部出售，反正这局游戏里都用不到。”
秋羽完全采纳了他的建议。
唰——
随着背包中物品的清空，在界面右上角的位置显示了327元的字样。
关闭背包界面后，秋羽继续控制着这角色向外移动。但才刚走了两步，画面的角度抖动着上移，然后又转向了侧面，最后与地面来了次亲密接触。
秋羽瞬间反应过来，这是角色摔倒了。至于摔倒的原因就近在眼前。
那是一大滩透明的粘稠液体。摔倒的角色为了战起来，用手在地面撑了下，结果整个手上都被沾满了这种液体。
从角色看到这种液体后发出的干呕声判断，它的味道一定相当不好闻。
当秋羽再次获得角色的控制权，晃动鼠标四下观察了一圈后，惊讶的发现，这种恶心的液体竟然以自己藏身的坑洞为中心围了一整圈。
秋羽皱眉看向李诚，后者嘿嘿笑道，“告诉你个让你震惊的事实吧。你不管怎么躲，都会被怪物发现的。如果不是系统的保护，天才刚黑的一刻你就被撕碎了。”
“哦。”秋羽一点都没耽误时候，说话的同时，又控制角色在废墟中奔跑起来，“所以你想说的是，这个优待第二天晚上就没有了，而我会和你一样，在第二个黑夜被降临的一刻就被撕碎？”
“不错不错，有觉悟就好。”李诚转身，走回了自己的电脑前。
秋羽轻叹了一声，把注意力都放到了眼前的屏幕上。
两分钟后，他把目标定在了一家服装店上。直到黄昏来临才仅仅收获了两件T恤，一件卫衣。
又快速回到先前的坑洞旁，控制着有强烈抵触的角色用卫衣裹满了恶心的液体后，将其穿在身上，躲进了坑洞中。
又是一夜让角色多次崩溃的恐怖叫声，除此之外还多了几乎进入到坑洞中的嗅探声。很多石块也被震落下来，让这个本就不大的坑洞都被埋了小半。
当秋羽控制着似乎有些虚弱的角色从坑里艰难爬出的一刻，背包界面瞬间弹了出来。
——轻微磨损的T恤5元，布满灰土的T恤15元。
秋羽将角色身上的卫衣脱下扔进了背包中。
——具有一定研究价值的卫衣5000元。
没有惊喜，一切都在自己推定的逻辑范围内。至于5000这个价格，因为无法判断能在这个游戏中发挥的实际效果，也仅仅是一扫而过。
依然没有关闭背包窗口，就这么把两件T恤拿出来，裹满值钱的液体后，放回背包中。每件T恤被给出了3000元的价格。
留下卫衣，将两件T恤出售后，秋羽开始捡拾地上被液体沾染的石块。
——具有一定研究价值的石块100元，具有一定研究价值的石块100元，具有一定研究价值的石块100元......
两分钟后，秋羽淡然的神色因为新出现的信息，第一次出现了变化——具有少许研究价值的石块20元......
停顿了一瞬之后，秋羽依然继续捡石头卖。
数分钟后，系统给出的信息又是一变——沾满恶心液体的石块0元。
如果说存在某些研究超自然生物的群体，秋羽就是完整的经历了他们对这疑似唾液液体的态度变化。从一开始的的感兴趣，到后来样品太多压低价格，再到最后完成分析并确定这个液体毫无价值后，弃之如石块。
往更深一层想，恐怕这个世界中，一些超自然生物身上的材料能卖不少钱。换言之，猎杀它们比捡破烂更赚钱。
但秋羽也只是想想。先不说自己是否有这个能力，就算有也不会在获得足够的信息支撑前主动往这个阳谋里趟。
又捡了块没有沾染液体的石块放进背包里——石块0元。秋羽鼠标轻点，石块消失。
既然背包窗口还没有关闭，而石块又可以卖掉，那么很多事都会变得轻松不少。
整片废墟，早已在秋羽前面的行动中，被构建并还原为了原有的建筑景象，然后按照价值和搜寻难度进行了排序。而现在，挖掘的速度又被提升了数倍之后，秋羽重新进行了排序。
瞬间的权衡之后，向着左侧百米外的地方跑去。那里是银行，他的目标就是压在下面的现金。
然而刚刚站到银行废墟上的一刻，黄昏突然来临。
“是巧合，还是......”
秋羽没有再回先前坑洞的打算，控制角色将废墟上的所有东西全部往背包里装。不管是石块，碎玻璃，还是木条，塑料，全都都显示的零元。也就意味着连往外扔的时间都省了，取出卫衣扔在一旁后，直接选择全部出售就行。
黑暗来临，秋羽躲进来刚好供角色蜷缩在里面的坑里，然后把卫衣扔在了头顶盖住。
这一夜比前两晚更加不平静，仿佛困难是在逐渐提升。
第一夜只是一些声音。
第二夜多了不少物理性的震动。
而第三夜，则彷如战争降临般，四下都是垂死的哀嚎与挣扎。成片的废墟在足以带来大地颤抖的庞然大物撞击下，接连倒塌、粉碎。
一夜过去，当秋羽的角色从厚厚的沙土中钻出时，看到的是如同被沙漠同化了千年的废墟,既古老又脆弱。
秋羽对着地面的沙土发出了拾取的指令，但是一捧沙土进入背包之后，原地立刻被其它流动过来的沙土覆盖。
这些沙土不但掩盖了怪物夜晚战斗的痕迹，也让秋羽的挖掘计划彻底流产。除此之外，角色身上还出现了一长串负面状态。
虚弱，受伤，理智濒临崩溃，感知错乱，黑暗恐惧。
这一切在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别想活过今晚。
秋羽花了一秒钟思考，然后毫不犹豫的控制角色向废墟外跑去。既然已经死定了，至少在死之前多收集一些信息。
这个城市并不大，即使顶着一堆负面状态，跑到边缘处也不到两分钟时间。
当秋羽即将越过最后的遮挡物，到达城市之外时，黄昏突然而至。
没有停留，秋羽继续向废墟群的边缘跑去，然后......猛然停下。
角色的急停，将脚下的碎石带落向一步之外的深渊。几块碎石在垂直的断崖上碰撞着，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彻底消失。
小心控制着剧烈颤抖的角色低头俯视，入眼的，是一片被巨大黑影笼罩，占据整个大地的无底深渊。
天空已经彻底为血色。原本该是地平线的位置，天空的红与地面的黑连接在了一起，之后，随着天空的颜色越发漆黑，和地面相接的位置逐渐模糊，消逝。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浓重的黑暗之中。
趁着角色还没在黑暗中彻底崩溃，秋羽控制着他向废墟当中冲去。也不管指令是否有效，不停进行着拾取的操作。
“啊！”
十多秒后，角色的惨叫在黑暗中响起。仅仅只有一声，或者说他只来得急发出一声惨叫，便被黑暗中的生物收割了生命。
这种杀戮效率，让知道多半会直面他们的秋羽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游戏是秩序最初的产物，也是秩序的最直观体现。
——游戏本身便是由规则构成，所以游戏是所有无序之物的天灾。
一连出现两条读取页面的游戏提示后，画面回到了角色界面。然而秋羽的思绪却久久回不过来。这两条提示，让他隐约有些怀疑自己当初对毁灭游戏的猜测。眼前的这款游戏，似乎比毁灭游戏来得要直白得多。
“哟，已经挂了啊。”李诚又站在了秋羽身后，“我刚刚查下了第一局游戏的攻略，还以为你有机会用呢。”
秋羽回过神，“说来听听。”
“目前网上已知在第一场游戏获得最多的资金是七千元，对方在高价卖攻略，不过因为地图是随机的，买了的人表示完全没用，正在吵着让退钱。”
“系统背包在能卖里面东西的时候，只要不关闭，就可以一直使用售卖功能。但是据说这么干的话，游戏的难度会提高很多，基本上活不过两天。”
“有攻略大神在发文抱怨，说他发现那些怪物的口水可以卖钱。他捡了几个粘着口水的石头放背包里，在第二天早上系统回收东西的时候，发现这些石头每个都能卖二十块，可是等他截图的时候，这些石头的名字突然从具有少许研究价值的石块，变成了沾满恶心液体的石块，价值也从二十变成了零。”
秋羽“......”
“等等。”李诚终于注意到秋羽屏幕上的数字，“我眼瞎了还是屏幕坏了？咋我看到你的资金有三万八千多块！”
“所以你有什么建议？”能告诉他的东西都被刚才他提供的三条信息堵死了，秋羽不觉得还有任何说明的价值，索性把他的兴奋点转到能差生实际效果的地方。
李诚很配合的说到，“建议！当然有。你不知道你现在获得了多大的优势。第一局游戏已经算是福利局了，但是普通人获得的资金只有几百块。靠着几百块买吃买穿，根本就不够用。如果一直赚不到钱的话，过个几局就得和新手局一样裸奔了。在那些高智商的NPC眼里连乞丐都不如，没人收留，没人雇佣，连一次夜晚都别想撑过去。你就不同了，这么有钱，完全可以把自己装扮得高级些，然后再和NPC做做生意，用钱生钱，过不了多久，你就能......就能......就能和现实里一样有钱了。”
秋羽尽量和他的脑回路同步，“那我的发家致富之路应该这么开始呢？”
“那个商城，你先点进去看看。”
相比于刚开始，现在的角色界面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也就资金从零变成了38542元。然后是右上角多了个商城的按钮。
点进去之后，秋羽眼睛一花，看着那恐怖的分类列表，恍惚间觉得自己是进了大型的购物网站。但和现实中购物网站不同的地方在于，除了分类列表，整个页面相当整洁，没有任何广告和奇葩推荐，仅有一排销量排行。
第一位到第三位都是瓶装水，只是容量不同。接着是各种最廉价的食品，例如馒头，窝头，碎裂的饼干。再之后是衣物，劣质刀具，劣质背包，编织袋，手电，打火机之类的日常用品。
李诚的说明又适时响起，“下面的游戏里需要吃东西喝水，不然就会饿死，渴死。衣服也需要装备上，NPC的观感是一方面，主要还是不穿衣服的话，遇到低温的地图可能会被冻死。照明的道具应该也准备一些，据说有光的话可以一定程度上驱散晚上的威胁。还需要背包或者编织袋装东西，不然只能让角色抱着一大堆东西走路。有的地图可能是玩荒野求生，所以资金宽裕的话也可以买些野外用品。还有防身道具，劣质刀具卖的比较火，能防身能做菜还不重，关键是便宜，但是容易损坏，钱多的话还是买质量好点的，我推荐......有的地图有辐射需要准备点药，最好是弄套防辐射服，说到防辐射服，我看网上说还有太空地图，太空服也......”
秋羽一开始还认真听着，但顺着李诚越说越多，提到的东西越发夸张起来。
“依你说的，我大概需要准备一列火车，里面装个一两千万的东西吧？”秋羽为他作出总结。
李诚仿佛一点没听出讽刺的意味，还认真想了想，“可能还不够。大概这游戏的精髓在于用有限的资源应对无限的绝境，用有限应对无限，本身就无解。”
见秋羽用惊讶的眼神看着自己，本想装会儿高人，但因为太过不自在，李诚无奈解释道，“这不是我说的，是游戏读取页面的提示。”
秋羽回了他一个预料之中的眼神，“为什么你一直在说买买买，游戏里的资源不好获取吗？”
“也不能说不好获取，你自己玩一局就明白了。”
“说起来，这个游戏好玩吗？”
李诚想也不想，“当然好玩。”
“那好玩你不去玩，一直在我这站着干什么？”
“我凳子坐得不舒服，想和你换一根。”
“......”
第五百零四章 提示
在面对末日或者灾难时，一般分为两种情况。
无准备和有准备。
没有准备的人，一切只能听之任之，能否活下来，活得好不好，能活多久，全凭运气。
而有准备的人，一般都会套取大量资金，换取承受能力内的所有资源，尽力规划自己的命运。
至于两者中间的情况，绝对不可能发生，除非，第三者的介入。
秋羽永远都会把自己放在有准备一方，但是在最终秩序的介入下，现实中的准备似乎已经没有了什么作用。要应对接下来的末日与灾难，还得和全人类一样从头开始，捡拾一点破烂换钱，然后才能再用那一点点可怜的资金换取生存所需的各种必须品。
三万八千多块，实在少得可怜，要知道对上蜥蜴人的那场，手中可以动用的资金以千亿为单位。
但是相比于那些平均只有几百块的人来说，可以做的事情大概还是要多上一些的。
在打发走李诚后，秋羽自己在网上进行信息的收集。但因为现在是凌晨，而游戏从出现到现在也不过两个多小时，所以很难找到系统性的攻略，大多都是一些只言片语的经验与感悟，和李诚口述的也没什么本质差别。
总结起来的话，就是每局游戏都会被丢到各种无规律的灾难环境中。白天的灾难各有各的不同，人类能想象到的一切状况都会出现。而夜晚的灾难则统一是来自黑暗中的恐怖生物。
先不提夜晚怎么玩，光是白天就足以把人折磨崩溃。
某人经过第一局后身上只有几百块钱。根据其它游戏的经验，觉得衣服什么的不太重要，而且游戏里多半可以捡，所以买了十多块钱的食物和水就进游戏了。
这局游戏的背景是政府组织市民从遭受怪物攻击的城市中撤离，他估计，自己只要混进市民的队伍，接下来的游戏就可以自由发挥了。但是一个只穿裤衩的角色太过引人注意，百忙之中的军队无论如何也要核实他的身份。结果可想而知，无法证明身份的他被一名紧张状态的士兵赏了半梭子弹。因为死亡时食物离手，连价值十多块的食物也因此丢失。
这名玩家痛定思痛，第二次游戏，买了一件T恤和一件休闲裤穿上，然后又买了个编织袋来装食物和水，最后还不放心，又买了条绳子把编织袋绑身上。一般来说，这样的准备已经能够在绝大多数场景中正常开局了。可惜他运气差了那么一点，进入的是一处类似地球南极的场景。明明都能看见远处的建筑，但依然被冻死在了半路上。
第三场游戏，这名已经抓狂的玩家在上一局的装备清单上，又加了件价值一百多块的棉大衣。这次死的速度更快，连游戏背景都没看清。就只见到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红着眼睛，如同饿狼一般扑了上去。把角色扒了个精光不说，临走还捅了他一刀......
第四场游戏他啥也不要了，就买了一把刀。反正横竖都得死，还不如死前玩把战斗游戏。像是在弥补前面几局的不幸，这次他终于如愿了——在游戏里砍伤了一只类似狼的生物......
这名倒霉的玩家并非个例。但也有一些运气好的，游戏一开始就碰到了其他玩家，组队跟着NPC混，已经一连熬过了好几个夜晚。
几分钟后，秋羽结束网页的浏览，回到游戏中。
在游戏商城中有一个个人仓库，不管从商城购买还是游戏里拾取到的道具，都会被保存在这里。没有急着买东西，秋羽先进入了仓库中，查看角色死亡前是否获得了什么东西。
——沾
满恶心液体的卫衣5元。沙土0元。被混沌浸染的石块-100元，被混沌浸染的灰烬-100元。
“......”
沾满恶心液体的卫衣是由原本价值五千的卫衣贬值而来，沙土是秋羽从坑里钻出来时随手挖的。这两个东西很正常。
但是角色临死前在黑暗中捞到的两样东西，就太过匪夷所思了。不值钱可以理解，但出售的话还要倒给商城两百元......这简直是在挑战人类的游戏逻辑极限。
一般人遇到这种情况，大概会由得它放在仓库里。但是秋羽却不敢冒险。既然游戏已经用这种方式提醒，这些被混沌污染的东西有问题，那么它们必然会在某一刻把问题爆发出来。
把卫衣留下后，轻敲鼠标，秋羽完成了一笔亏本两百元的交易。
至于接下来的采购，因为需要应对的是完全的随机，他不觉得有什么东西是带上就是万无一失的，所以最终决定什么都不买，先自己亲身体验一局再说。
——因为从属于于秩序的思维，地球的自转与公转被划分为24与12。
读取页面依然是关于游戏的提示。但是这条提示似乎与游戏没有直接的关系，又或者表达稍微隐晦了一些，这让习惯于将一切信息解析透彻的秋羽隐隐有些不安。
在快得不可思议的切换过后，一张如同干枯树皮的脸占据了大半个屏幕。
浑浊的眼球旁凝固着成片干涸的眼屎。
一只只跳蚤在成捆的头发和皮肤褶皱之间悠然爬行，甚至能在外露的黑黄色残缺牙齿之上绕行一圈又安然爬向别处。
恶心的面容加上近乎现实的超清画面，一时间竟让自认已经有强大心理抵抗力的秋羽有种胃部翻腾的感觉。
“没吓着你吧，小家伙。”
与外形形成强烈反差的，是一道柔和得足以抚平一切烦躁与不安的慈祥声线。
“别害怕，你看到的，只是这个世界故意展现在你眼前的恶意，在我的眼里，你现在的样子也不是很好看的，呵呵呵呵。”
还不等秋羽解读出对方话语里庞大的信息，屏幕上已经弹出了一个对话的窗口。
——“请在五秒内使用语音作出回复。不进行回复也视作一种交流方式。”
一直到倒计时结束秋羽也没有说出一个字。
“真是个腼腆的小家伙，那么比起和我说话，还是让你永自己的眼睛去看吧。”屏幕上的面容后退了几步，让出了她身后的景象。
十多米外，一间不大的小木屋孤独的矗立在小小的山丘上。一条高于地面半米左右的木质栈道，一直从小木屋门口延伸到秋羽角色所在的位置。在栈道的这一头，也就是秋羽两人所处的位置，是一个用巨石砌成的平台。无数古怪而荒诞的图片与符号遍布在整个平台之上。
这太像游戏的新手引导，秋羽就算再多想也找不到值得想的，索性就按着对方的指引，控制角色向着小木屋走去。然而，几步之后，画面一整晃动，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同时，屏幕上已经显示出了角色死亡的漆黑画面。
......
用感知迅速扫了下身后，见李诚没注意到自己后，秋羽用最快的速度点进了下一局游戏。
一望无际的灰褐色海洋中，一条七八米长的小船孤独飘荡着。
场景稍微有些诡异。因为有了前车之鉴，秋羽打算再稍作观察。但是这个水明显除了颜色之外还有其它的问题，仅仅几秒时间，角色身上已经出了一大堆负面状态，并且还
有溺水的迹象。
无论怎么看，远处那条小船都是唯一的生路。既然没有其它选择，秋羽只能控制角色一边向小船游去，一边发出求救的呼喊。
喊声引起了小船的注意，对方也确实调转船头向秋羽划来，只是距离似乎远了那么一点，连划船者的样子都还来不及看清，画面一黑，秋羽又见到了角色死亡的画面。
......
第三场游戏的世界依然诡异无比。
如同被大火焚烧，又仿佛是被强酸液体腐蚀过的森林废墟中，七八个身着短裤背心的人卖力的刨动着一碰就碎的残骸。偶尔找到还算坚固的树皮树枝，便欢呼着交给现场唯一一个穿着灰色粗布衣服的人。而后，他便小心翼翼的把这些树皮树枝堆在一起，似乎是在搭一个小窝棚。
秋羽角色的出现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但大多数人只是看了他一眼后又继续埋头苦干起来，只有距离稍近些的一人对着秋羽吼了几声，等了片刻，见秋羽没有回应，于是又吼了几声，同时，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警惕的看向了秋羽。
而秋羽也明白过来，这些看似新手玩家的人，其实并不是人类玩家，至少不是现在那个地球的玩家。在自己听来无意义的大吼恐怕是在用他们的语言发出询问。
语言障碍？自从毁灭游戏开始，秋羽就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在监管者那看不到极限的技术支持下，自己已经和无数不同的文明进行过无障碍交流。而现在，毁灭游戏自带的翻译功能似乎停止了。是毁灭游戏出了问题，还是自己出了问题？又或者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在监管者文明的掌控之外？但是第一局的时候明明能听懂……那么，在所有可能交集之处的最大可能是……
胡哦呼哦——
仅仅几秒钟时间，秋羽的不回应，就让周围的人迅速从无害的绵羊变为了张牙舞爪的恶狼。
复杂且无规律的声音从他们嘴里发出，战术在这些声音中传递、制定，并且得到毫无保留的执行。
一方是初入游戏无经验无装备的新手，一边是人多势众懂得协作的的老手。结果不言而喻，秋羽的角色被轻松放倒，四肢被紧紧压实，咽喉上也被一双满是污浊的大手掐住。
依负面状态的出现速度，不出意外的话，几秒之后秋羽就可以准备第四局游戏了。
然而，意外出现了。
毫无征兆的，这个本就阴暗的场景突然变得更加阴暗——黄昏降临了。
如同恶狼的人群就如同受到猎枪惊吓一般，再没有了半点和秋羽纠缠的想法，争先恐后的向着算不上完工的窝棚跑去。
身着粗布衣的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堵在了仅容一人爬行进入的窝棚口大声喝止，并用极快的语速进行着交流。
最初的十多秒时间里，他的交流有着让秋羽惊讶的效果。明明已经进入半狂暴的人群竟然渐渐冷静了下来。但是随着天色变得越来越暗，他对人群的控制力又迅速减弱。然后，在一声不知从哪里响起的怪异嚎叫声中，人群终于崩溃，再不理他声嘶力竭的话语，拼命挤向了那个最多只能容纳两人蹲伏的窝棚。
穿着粗布衣的人,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短柄斧，对着几乎疯狂的人群一阵乱砍。但即使这样也丝毫没有吓住其他人，就仿佛比起近在眼前的死亡，身后那些乘着黑暗而来的东西更加让他们畏惧。
这场战斗没有胜者。在黑暗降临的最后一刻，秋羽看到的是垮塌的窝棚，以及几张鲜血映衬下的绝望面孔。
第五百零五章 交锋
再次回到角色界面，秋羽点开了商城，在搜索栏输入了“帐篷”。
根据前面几次死亡的经历，这个游戏的最重要道具已经呼之欲出，那就是......
“建筑物！封闭的容身处！遮风挡雨的地方！这就是游戏最必须的东西？”
李诚的惊呼声又一次在秋羽身后响起。
秋羽心中是震惊的。李诚最多也就有点小聪明，但是要说他通过看到帐篷两个字就能联想到这些，自己绝对不信。
事实也确实如此。
李诚把手机放到了秋羽眼前，“你看你看，居然政府也对这个游戏做公告了，而且还出了游戏攻略。我就说嘛，这么神奇的游戏，肯定有国家背景......”
秋羽接过手机，轻轻划动了几下便用感知蔓延看完了这份上千字的公告，然后，这次真的震惊了。
虽然每次进入游戏都有所谓的游戏提示，但那些如同谜语般的提示最多算是提供了一个验证的方向，去验证需要花时间，要把验证的结论形成文字需要花时间，是否确定把这些文字公示出来也要花时间。
所以先不说这份公告上的其它内容，仅以游戏的唯一必须物是“房子”这一点来说，秋羽自己都是几分钟前，依靠无数信息的推断加上反复试错，才刚刚进入验证阶段。接下来，需要买一顶帐篷到游戏中玩几局，才能形成可信度较高的结论。
而政府的这份公告，竟然已经将结论公示天下。这意味着他们至少比秋羽领先了半个小时到两个小时。
可政府虽说是一个整体概念，但这个整体也是由无数个体组合而成。换句话说，必须物是“房子”，也是被其中的某个人所发现的。
这就很不简单了。发现的这人要么本身位高权重，要么手段逆天，否则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政府作出公示这个结论的可能。
前者的可能不高。毕竟位高权重的人不太可能半夜三更不睡觉在那玩游戏。至于手段逆天......就算是秋羽自己，也做不到几个小时时间，就让政府对自己无条件信任。他不相信还有其他“普通人”能比自己做得更好。
“这个公告都发布在什么地方？”
秋羽点击着手机，自己动手的同时，随口一问，想不到李诚还真作出了有用的回复。
“所有游戏下载页面都有。可能还做了关键字追踪，所有谈论到这个游戏的地方，都出了弹窗或者像是强势广告的植入。”
秋羽递还了手机，“这个政府出的攻略很有用，照着上面的玩吧。”
李诚接过手机，点了两下，又递到秋羽眼前，“你再看看这个。有人声称自己已经死了二十多次，然后再进游戏变成了身临其境的VR模式，你觉得是真的还是假的？”
即使能用感知蔓延一目万行，秋羽依然用眼睛一个字一个字的观看。
这是一段发在论坛上的文字。发帖人似乎心情非常激动，文字表达都有些混乱，仅仅一百多个字，其中还有大半还是赌咒发誓的用词，仿佛生怕别人不信。李诚的话基本已经涵盖了里面所有的内容。
“是真的。准确的说，他应该是死了二十四次。”
李诚开心道，“真的是真的？我也想玩VR，没什么危险吧？”
要说对夸张事物接受力最强的，应该是就像李诚这样的网
瘾青少年。但不止是接受，还迫不及待想要一头扎进去的，估计就相当稀有了。
确定他不是单纯的开玩笑后，秋羽认真道，“如果在VR模式下再死十二次以后，多半就是真人进去游戏了。如果白送的这三十六条命不做好积累，那和自杀没有区别。”
就在这时，手机响起，政府的公告有了更新。
更新的内容不多，只是简单提到二十四次普通方式游戏结束后接下来是十二次VR方式游戏。
“厉害，厉害，居然能猜中。但是这里也没说十二次VR模式死完后会怎么样啊！”
李诚话音刚落，更新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这次更新的内容更短，只有一句话——在VR模式中死亡十二次后，现在的生命即是最后一条命。
“唔......”李诚陷入了思考。
秋羽越发心惊。
情报不对等是维稳的基础。就像即将发生世界大战，如果普通民众不知情，那么整个国家就可以在稳定的环境中进行资源调配，战略部署。反之，战争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那就会物价飞涨，治安混乱，调度僵硬。
现在政府主动把玩游戏会没命的情报公布出来，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何等冲击简直不可想象。事件的性质瞬间就从“政府用黑科技做了个游戏”变成了“外星人入侵地球”了。前者能平稳指导民众好好玩游戏，缓缓积累力量，后者只会让所有人抵触这个游戏。
但是抵触，不玩这个游戏会有用吗？一场亡国灭种的战争都打响了，你拿起武器尚能反抗，连武器都不愿意拿的话，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等死了。
更让秋羽无法理解的是，这两次更新的信息前后不到一分钟。这就如同原本只是一条信息，但更新信息的人过于着急，连打几十个字的时间都不愿意等，生生把一条信息拆成了两条。
“有古怪。论坛上又有人发新消息了。”
像李诚这种思维奇葩的人都能感觉到古怪，秋羽完全可以想象现在的世界有多混乱了。
李诚直接念起了那条让他觉得头皮发麻的消息，“老子在VR模式下死了十二次了，再次进入后解锁了新的游戏提示，上面说可以进行献祭，获得类法则能力。献祭的东西越贵重，获得的能力越强。老子献祭了一堆东西都不行，最后献祭了阑尾，现在一拳能打死一头牛。稍后上视频。”
李诚下意识点击刷新，结果帖子已经被删掉了，点击发帖人，对方连账号都被封了。
“老板，你怎么看？”虽然还在拼命保持一贯的风格，但李诚的额头已经见汗。
秋羽冷笑道，“原来是这样，两个文明的交锋啊，还真够直接的。”
“什么？”
“我来说下面会发生什么吧。”秋羽一边浏览着各式帐篷，一边用平淡的语气描述着恐怖的情景。
“用不了多长时间，关于献祭的情报就会被飞速推进。”
李诚刷新了下手机，果然出现了以献祭为内容的标题。
“他们会声称可以被献祭的不只是脏器。头发，指甲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都能够献祭。”
李诚点进去，帖子里的内容是说，发帖人声称献祭了头发，虽然获得的力量不是太强，但实实在在的获得了超能力。
“接着，有人会说他献祭了父母或者配偶，子女，然后得到了
超乎想象的强大力量，并且这次不只是文字，还有同时上传的视屏。”
李诚心里一抽，迅速退出，点开了另外一个帖子。里面直接就是一个视屏。视屏中的人脸上挂着扭曲的笑容，通红的双眼中满是疯狂。他用颤抖的声音讲述，自己原本只是玩笑般对着游戏说要献祭自己的妻子，结果妻子真的从身边消失了。他本该很痛苦，但却又感觉不到丝毫的痛苦，因为......话语到这里结束，他用行动表明自己不痛苦的原因——镜头转动，他竟然是悬浮在空中。那是数百米的高空，城市中最高大的建筑也无法触及他的脚底。接着，一个俯冲，路上的新人尖叫躲避。
“下面就该政府的消息更新了。”
李诚看了眼自己的妻子，用颤抖的手指关闭了这个视屏。正好政府公告的声音响起，惊得他差点把手机扔到地上。
“更新的内容应该是，只剩最后一条属于自己的生命时，可以通过献祭对自己重要的东西获得类法则能力。最初，付出和收获是等价的，献出的东西越重要，获得的力量越强。但是却可以通过消灭游戏中的怪物逐渐成长。所以比起献祭对自己最重要的东西获得暂时的强大，不如献祭些稍次的东西以保留完整的自己，否则可能会陷入无尽的后悔。”
李诚用见鬼的眼神看完了和秋羽所说几乎一致的更新内容。
“下一步......会有人发消息说，最先进行献祭的人会获得完整的力量，后面的人获得的回报会逐渐减少。”
李诚咬牙点开了新的帖子。大体内容是某人进行献祭之后，发现角色页面发生变化，上面有个类法则能力100，剩余数量九百多万的数字。发帖人自己的解读为，前一千万人献祭会获得相应价值百分之百的力量，满额后献祭获得的力量会递减。
几分钟后，见秋羽依然没有开口，李诚主动道，“接下来呢？”
“接下来？”秋羽摇头，“在我们能看到的地方，这次交锋已经结束了。呵，简直就像是一个连规则都还不懂的孩子，在对战瞬间可以演算完所有棋路的超级电脑，完败啊。”
“什么意思？”李诚一点都不想知道，但是不知为什么，还是下意识的问出了口。
“就目前的信息来看，就是秩序对混沌嘛。秩序方给了人类以游戏形式体现的规则之力，让人类这个炮灰可以稍微对抗混沌。而混沌方虽然不能直接打破秩序方的规则，但是经过无数次的交锋，他们自然懂得了如何钻规则的漏洞。同样的消息，只要在不同的时间或者场景放出，益弊是会相互转化的。除此之外，混沌方也能制定一些有利于己方的规则。所以一切看起来是各占百分之五十的公平交锋。但有利规则加上规则释放时机的优势......力量对比大概是百分之九十对百分之十。”
似乎有些让人绝望，但秋羽的话并没有就此结束。
“当然，我所说的百分之九十对百分之十，是指人类方的大脑把规则完全吃透的情况下。现在政府还在挤牙膏一般一点点放出，说明他们掌握到的规则连冰山一角都不到。所以，力量的对比乐观估计也是百分之九十九对百分之一。”
“这还仅仅是信息力量的对比，再算上......”秋羽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直接给出了结论，“不存在任何胜利的可能，这场战争的意义，只在于时间的长短。”
第五百零六章 意想不到
李诚不是钱笑，李凝风这些需要进行信息共享的同伴。也不是获得信息就能稍微影响战局的人类政府。所以秋羽告诉他的东西，与其说是在向他解释，不如说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
现在的情况相当不乐观，秋羽觉得自己根本发挥不出丝毫作用。
如果说敌人有什么阴谋，他还能识破，然后反击。然而，对方恐怕已经在数以亿计的世界中，经历了一切可能的变数和应对方式，从而千锤百炼，铸就了现在的磅礴手段。
——我有坦克，前面全是蝼蚁，那还需要什么阴谋计策，直接碾压过去就好。
眼前看似在和人类进行信息交锋，但一切都只是人类被动抵抗。它们仅仅只是按固定流程空降坦克，环境观测，然后发动。
事情到献祭这一步，它们碾压蝼蚁的坦克便算是正式发动了。
规则上，80亿人每人通过献祭平均获得10点力量，变成前1000万人每人获得100点力量，后面79.9亿人每人获得10点力量。从总数上说，是混沌方的难度被提高，可事实上，这却是个好看不好吃，却又堂堂正正的诱饵。
不说普通民众的反应。单是政府方面应该怎么应对？
不管什么形式的战争，靠的都是集体的力量。政府如果放任不管，前一千万的强大力量就会流到散沙一盘的民众中，不但是浪费，还有可能出现民众妄用力量的灾难后果。可如果政府拼命去抢夺这一千万的名额，那么就会和民众离心，甚至被混沌方挑拨得对立。
怎么选？
悄悄握到手中？不存在的。政府一旦开始大亮争夺，网上恐怕立刻就会出现铺天盖地的信息，列举出政府方面哪个地方的哪些人获得了这些名额。
在秋羽看来，政府多半还是会选择将这千万名额竟可能抓在手中。毕竟这个诱饵吃下去的好处比不吃要大一些，而且世界可不只一个政府，相互猜疑之下，结果是必然的。
接下来，新的选择又来了。
这千万名额，到底是应该献祭指甲，头发，阑尾这些可有可无的东西获得微小的力量，还是应该献祭五感，四肢，甚至是亲人来获得最大化的效果？
如果献祭前者，那么这千万名额中的优势多半会消失殆尽，可选择后者，一群有超能力的残疾军队，战斗力又能有多值得期待？
至于亲人的选项，根据最新的公告来看，这个献祭只有对方心甘情愿为献祭者去死才可以实现。这本应该是一个值得讴歌的奉献基调，是一个牺牲部分个体换取族群生存力量的优质选项，现在因为信息透露的糟糕方式和时机，被生生变味成了冷血、无耻，遭人唾弃的选项。很多家庭恐怕已经因为这个东西变得猜忌和不信任。
当然，这部分人从一开始就没有献祭对方的可能。最大的负面影响，还在于那些献祭亲人后获得强大力量的人，已经不可挽回的从文明战斗的尖兵，变成了遭受排挤、孤立的对象。
在军队方面，虽然不可能把献祭亲人当做常规选项，但依然会成为一个纠结点。
在想清楚了以上的东西后，政府方面还有个最大的难题——三十六条生命本身就是秩序方给人类成长的机会，放弃的话是否合算？
面
对这个抉择，政府偏偏还没有足够的时间去考虑。
八十亿选一千万，那就是八百分之一。换句话说，八百个人里只要有一个做事不经过大脑的疯子，那么这一千万个名额很快就会被他们抢光。
没有思考的余暇，没有选择的余地，外敌未至内乱先起。
光是千万名额的这条，就足以让人类焦头烂额。然而，秋羽站在对方的角度，稍微思考一下，就能想到千百条对付人类的堂堂阳谋。
例如，杀戮游戏中的怪物可以强化类法则能力，那么杀戮人类是否也可以？就混沌方对抗游戏的力量来说，它们完全可以合理的制定出这条规则。
所以现在想来，单是没有通过互相杀戮来夺取对方生存点这一设定，毁灭游戏简直善良无比。
秋羽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没有明确的对象，也可能是针对一切。
身后的李诚似乎又在说什么，秋羽在意识中屏蔽了他的话语。手指点动间选择了一顶廉价的单人帐篷。
秋羽帮不了这个世界的人。哪怕他现在就成为这个世界人类的最高统帅也是如此。所以被丢到这里之时，能做的，不能做的，早已注定。
从商城退出，回到角色界面时，那个看不清样貌的半裸男子，被替换为了一顶蓝色的圆顶帐篷。
点击开始游戏，连读取页面都没有，直接进入到了一片失焦的蓝色视野。
几秒后，视野缓缓聚焦，一个狭窄的蓝色空间出现在眼前。这正是帐篷内的景象。
因为是试验，所以秋羽购买的是几十块钱的最小号帐篷，不到一立方米的空间中，游戏角色只能保持着坐姿转身。
但是不管这个空间再小，它依然被游戏的规则定义为建筑物。那些属于建筑物的游戏功能，毫无折扣的展现在了秋羽眼前。
首先是一个“-8”的数值，鼠标停在上面时，出现了一段文字说明——“当前世界秩序层级”。
在这个数值的旁边就是商城入口，点击后竟然直接打开了商城。
秋羽进入仓库页面，领取了里面的卫衣，这件衣服瞬间出现在了帐篷中。又试着把它放回去时，出现了一个十多秒的倒计时。倒计时结束后，卫衣回到了仓库中。
在数值和商城入口之外，还有一排灰色的按钮。按钮上的文字被某种力量扭曲着，别说阅读，稍微盯久一些便会进入失神状态。
秋羽控制角色掀开门帘。
帐篷外是几只在地上蠕动的巨型虫子。原本完全无视了帐篷的它们，在见到角色的一瞬间，就仿佛得到了进食的信号般，明明是虫子，却从口器中流下大片的唾液，飞速向着帐篷聚集过来。
当门帘被放下，隔绝了它们的视线，又或者其它的探知方式之后，哪怕与躲藏在帐篷中的角色已经近在咫尺，它们也再没有进一步的攻击举动。就仿佛连人带帐篷都消失在了它们的感官中。
良久之后，这个世界的黄昏降临。
凶恶的虫子纷纷蠕动着向地下钻去。黑暗笼罩的一刻，它们刚好把自己藏了起来。
秋羽从商城买了打火机，点燃后，掀开门帘，走到了这个绝对黑暗的世界中。
无法辨识的恐怖身影在火光边缘游
荡。但它们却没有靠近这个唯一的光源。更确切的说，是它们在无法看到这个光源的同时，还被某种力量推动着，回避开了火光所能照耀的范围。
秋羽控制角色向更远的地方走去。十多米外，当打火机微弱的光芒再不足以映照出帐篷后，火焰驱逐黑暗的法则瞬间瓦解。
大片如同黑液的扭曲影子向着火光包围而去，眨眼间便将火焰吞噬殆尽。
几秒之后，角色在黑暗中死亡。
秋羽回到角色页面。帐篷已经消失，出现在这里的，依然是那个看不清样貌的半裸男子。
“公告更新了。”李诚喉结滚动，但没有咽下一丝口水，干涩的阅读着刚刚出现的新内容。
“如果拥有建筑物，开始游戏后角色会默认出现在建筑中。”
“建筑中会显示当前场景的秩序度，秩序度以负数形式出现。数值越大，该场景的危险越大。”
“在建筑物中可以开启商城，商城的所有功能都能使用，购买的物品会直接出现在建筑中。但收回或出售物品的话，需要视建筑的等级和物品的价值花费相应时间。”
“场景中的怪物是无法观测到建筑物的，只要藏身在建筑物中，不管是声响还是灯光，都同样不会引起怪物的注意。”
“建筑物存在隐性的等级，如果建筑物与环境或者怪物的等级相差过大将会失去隐藏的能力。例如，某建筑在-5及其以前的场景中可以完美隐藏，在-15的场景中会被大多数怪物发现，在-25的场景中，几乎就没有了任何隐藏的能力。”
“建筑物的等级可以通过直观的价值进行判断。”
“因为黑暗中的生物过于强大，为了平衡，建筑物的效果会在黑夜中得到增强。在光芒所照之处扩大隐藏范围。”
李诚的阅读声停了下来。这就个刚刚更新的所有内容。
“哦。”
秋羽随口应和了一声。
此刻，秋羽也不知道下面的游戏该怎么玩了。
他不在乎所谓的类法则能力，可以不去考虑抢那一千万个名额。然而混沌的阳谋一环套一环，只要有动作，必然会踩进其中的一个。
就如此刻。秋羽无法判断自己应该多买点廉价的建筑去拾荒，碰运气的缓慢积累，还是应该买高价值的建筑孤注一掷。至于中庸路线......陷阱的可能性很高，大概率会被钝刀割肉，但又不能完全排除。
说到底，怎么下脚都是错，只能选择看看哪个错误带来的后果能够稍微承受。
李诚的手机又响了一声。公告更新了。
因为知道他要念，秋羽没有浪费力气使用感知蔓延查看。
“这场游戏并非没有终点。”
“咦？”秋羽稍微有些疑惑，这和他的设想有些不同。
“我们只要建立起能够包容全人类的终极建筑，就可以从这场游戏中脱身。”
“嗯？”秋羽很不解，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对劲。
“那个终极建筑就是......”李诚停顿了一下，声音中透着巨大的不解与茫然，“文明之塔！”
——砰。
有着感知蔓延的存在，第一次失去了对身体的绝对控制力。
第五百零七章 游戏
文明之塔。
整个毁灭游戏中犹如背景一般的存在。
但只要仔细深思就会发现，整个毁灭游戏都是在围绕文明之塔的成长进行。
获得游戏的胜利，文明之塔变得更高更阔。
获得游戏的胜利，更多人类获得进入其中为它服务的资格。
获得游戏的胜利，更高的科技解锁添加其中。
获得游戏的胜利，原本的敌人成为其中力量的一部分。
获得游戏的胜利，人类可以把无数个宇宙变为自己的后花园。
那么，文明之塔到底是什么？
秋羽原本以为，文明之塔是毁灭游戏中规则的体现，是衡量游戏的标尺。可现在看来，文明之塔竟然是文明自己动手建造的实物。
但参与毁灭游戏的那个地球上的人类，自己建立过文明之塔吗？最初的游戏开场时，文明之塔可是已经在那里了。
初进文明之塔时看到的幻觉在秋羽眼前闪现......或许那不是幻觉，而是半觉醒状态下的感知蔓延，从文明之塔里获得的真实信息。
或许有些荒谬，然而结合这些，秋羽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个文明之塔是二手的。
海量的信息在秋羽脑海中汇聚，交错，崩裂，剔除，最后只剩下了一个让他心惊的答案。
一直以为会来到这里，是又被人暗算了，想不到，居然是被“他们”布好的局。
“留下这样有趣的提示，是怕我又以棋子之身反算棋手吗......至少对我多一些信任啊......好吧......我会好好当你们的棋子的，好好当一颗最强，强到足以碾压整个棋局的棋子。”
秋羽的心情好了一些。当然，仅仅是一些。
在两道满是不解的目光注视下，秋羽扶好桌椅，再次进入到游戏商城中。
搜索“文明之塔”，并没有这种东西。
搜索“星舰”，结果不存在。
搜索“载人飞船”，都是当前世界上存在，或者曾经存在过的型号，并且明明算是交通工具，但是属性分类里却明明白白写着“建筑物特性”。
秋羽设置好条件，搜索价格在三万左右的大空间车子。
一番综合对比后，两辆车子被加入到了收藏当中。
他没有购买，而是把车子的信息放到了网上，在说出自己的的分析，并贴出自己财富的截图后，以求助的方式询问选择哪辆车子更好。
短暂的等待后，不但天马行空的回复越来越多，网站上两辆车子的销售数都从零变成了一。
个人财富能超过秋羽的人绝对不会多，能拿出三万以上资金的多半是团体，甚至是政府。
从果断和反应速度上来看，后者的可能性居多。如非偶然，两个一代表着在用计算机语言作出了两个肯定的回复。
秋羽发这个求助的目的，第一是为了测试政府对网络的监控力度，第二是确定政府对普通高玩的态度，第三是引导政府放出手里可能掌握的其它信息，最后则是对自己的选择没有十足的信心，指望有人替自己趟雷。
又是半个小时后，效果
出现。
一段用手机对着电脑拍摄的视屏出现在网上。
视屏中，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在残破的街道上行驶。每当遇到有价值的东西，车子就会停下。一个人拉开车门走下来，快速翻找一番后，迅速回到车上。几乎在他上去的同时，车子就会立刻启动。
当黑暗降临，车子也没有丝毫停止的打算，打开车灯继续在黑暗中行驶。片刻后，视屏就此结束。
在这段视屏出现后不久，政府的公告更新了几条利弊对等的信息。
第一，拥有建筑的人可以在角色界面点击建筑，从而向现实世界当中一定范围的人发出组队邀请。邀请被同意后，双方会以队伍的形式进行下一场游戏。能够邀请的人数和范围视建筑物等级而定。
文明是由无数个个体组成的，有这条规则再正常不过。但这条规则在让人类抱团取暖的同时，也会让价值观异常的人聚集起来。只要混沌方稍微引导，他们就会奋不顾身的成为文明内乱的先锋。
第二，无论是否组队，只要身处同一个建筑中，货币可进行交易。
在毁灭游戏中，生存点是无法交易的。看似是个巨大的限制，实则那是对所有人的保护。因为某个东西一旦可以交易，那么也可以诈骗，抢夺，由此衍生出巨大的不稳定因素。
第三，“建筑物”在当前场景中如果没有任何收获的话，24小时（现实时间）后就可以选择离开该场景。但如果获取了物品的话，时间会随物品的价值延长。也可以用抛弃物品或者货币的方式减少时间。注意，角色一旦死亡，在该场景中的收获将会消失大部分，建筑物会出现一定程度的降级或者损坏，损坏过大会直接消失。
这个规则很合理。否者，自己辛辛苦苦带着一个百万豪宅开始游戏，结果穿越的是一个贫瘠的世界，那结果和直接丢钱简直没有任何区别。但是要赚钱就要承担额外风险这一点，太有混沌侧的风格了。寻宝困难，面对宝山还要克制就更加困了。
这直接就把绝大多数人的无限可能压缩成了两点。要么每个场景先浪费24小时后，只获取少量资源，随时准备跑路。要么，因为获取资源过多，导致连跑都跑不掉，只能在固定一个世界等待着毁灭的降临。
这次的更新只有这三条，比秋羽预计的要稍微少一些，某些重要的东西还无法确定。
但秋羽也没有想要干等，又买了顶帐篷进入游戏。
这次的秩序层级是-5，看起来是个挂机的好地方。不出意外的话，他打算先挂够24小时后再进行下一步行动。至于现在......
“这么快天就亮了啊。”秋羽目光扫过李诚，最后停在眼圈乌黑的张冬梅身上，“既然天亮了，就麻烦你继续出门采购吧。”
“还要买什么？”李诚惊道。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买个核防级别的堡垒。钱倒是好弄，关键是购买方式和移动存在很大风险。所以还是买些......嗯......随便什么都好，反正把所有的钱都换成能堆满这栋房子的物品吧，武器也可以要一些，但不强求。”
“和那个游戏有关系？”李诚或许不够聪
明，但思维天马行空。
秋羽点头，“毕竟这个游戏是秩序方建立的。主动玩游戏的人，不管是三十六条生命，还是进行献祭获取力量，都是在获取秩序方给予的武器。这意味着，不玩游戏的人会以手无寸铁的方式走向毁灭的深渊。哦，准确的说，应该是当游戏的力量覆盖到这颗星球，他们会会以没有武器的状态开始这场战争。而我们，很大可能当时身处的建筑会被转化为游戏规则当中的建筑。”
李诚眼睛一亮，“当时拥有的钱也会变成游戏当中的钱？”
秋羽否定，“不，本就是物质给予货币价值，既然物质已经变成游戏中的力量，再把货币也算成游戏中的力量，那不就变成双份了？你没见游戏中的货币都是用物质转换的？所以趁着这条规则还没被公示出来，先把手中的钱换成足以堆满这栋房子的物资，等游戏覆盖到这里以后，再出售这些物资以换取万能的游戏货币。另外，因为不知道物品的价值是否会发生变化，所以购买的种类尽量丰富一些。”
“你猜的？”
“推理的。”
“几成可能？”
“七成。”
作为女性的张冬梅再一次外出采购，两个壮劳力则继续宅在屋子里。
李诚是大脑受到了一整夜的高强度刺激，实在撑不住，倒头大睡了。而秋羽则是继续在网上收集一切可疑的信息。
这次事件给世界带来的影响，两级化相当明显。
受到规则限制，各国政府都无法主动大规模推广游戏。而喜欢玩游戏，并且还是在这么短时间内就接触到最终秩序的人就更少了。以现在的信息预测，目前接触游戏的人不超过5亿。
这还是因为这款游戏足够特别，很多人在第一时间就呼朋引伴才能达到这个数字。但是因为有政府站台的因素，几乎所有人都确定了这个游戏很危险。抵触和畏惧心理的出现，会导致游戏人数的增长迅速放缓。哪怕有各种力量的推动，要迅速增长游戏人数都是项困难的事情。
特别要注意的是，当前情况下，知道游戏危险还敢于体验的民众，基本都是不正常的。要么自认是主角命，要么是赌徒，要么是疯子，总之都是些有着严重无序倾向的人。游戏当中的混乱程度会被这些人近一步提升。
简单说，时间决定着玩家属性的比例。
第一时间进入到游戏的，是喜欢玩游戏的普通玩家。
第二批进入游戏的是政府成规模组织的军队玩家。
第三批，也就是当前这个时间段，涌入游戏的绝大部分是非正常思维人类。
时间稍微拖下去，第四批进入的则会是数量最庞大的路人玩家。
站在混沌侧的思维，要限制人类的力量，并又使得游戏足够混乱，最好的时机就是在第三批人进入得差不多后，立刻结束这次的“武器发放”。
规则很清晰，所以这个时间也不难猜，应该就是游戏开始后的十二小时或者二十四小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如果一切都按秋羽预计的那样，今天晚上的零点，游戏的注册将会关闭，尔后，这颗地球会成为众多游戏场景中的一员。
第五百零八章 初战
啪啪啪——
漆黑夜色下，站在巨大深坑中的秋羽听到了清晰的打脸声。
自己才刚刚分析说，不玩游戏的人会手无寸铁的方式走向毁灭的深渊，结果转眼他们就成了披盔戴甲的超硬战士......唔......而且那身盔甲还是自己预计中应该批在自己身上的......说到盔甲......他们也只有名为建筑物的盔甲，确实是没有可以用于攻伐的武器，嗯......自己没错，他们确实是手无寸铁。
几十秒前，午夜零点，如同秋羽预计的那样，最终秩序关闭注册，游戏正式开始。
然而开始的方式却稍稍有些出乎秋羽的预料。
人类在游戏开始时身处的建筑，连同建筑中的一切，确实被转化为规则认可的游戏中的建筑。然而这些被转化的建筑，却和秋羽没有一点关系。准确的说，是和注册，并玩了最终秩序的玩家没有关系。
“发生了什么？我在哪儿？是房子丢了还是我丢了？”
身旁的李诚一脸茫然的发出灵魂拷问。
在零点整的时候，电脑屏幕上出现了文字，图片，视屏混合着的庞大信息，用一秒钟的时间向人类介绍了当前的状况。就仿佛某富豪撒了一地的钱，然后对着旁边的乞丐说，“这里有几百万，给你一秒的时间，你能拿多少都是你的。”
普通的乞丐大概能捡个几百块。而名为秋羽的乞丐，正好有着合适的能力，所以不着痕迹的把几百万全捡光了。
秋羽一边向李诚解释现在的状况，一边在对应刚刚获得的信息重新构建着被打乱的计划。
秩序的力量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弱。是否玩过游戏并不决定着生死，只是代表接下来的战斗方式。
在那二十四个小时中，玩了游戏的人会获得经验，获得思御体，获得类法则能力，然后留在这颗星球上抵御混沌最初的入侵。
而没有玩游戏的人，他们则是在游戏正式开始的一刻，作为支援力量，带着他们身处的建筑被随机传送到其它一些遭到混沌入侵较严重，但又不至于达到绝望级难度的星球上。
摩天大厦，航空母舰，居民楼，地铁飞机，跨海大桥，空间站......只要当时内部有人的“建筑”，便自动将归属权划分给了里面的人，然后连人带建筑传送走。
秋羽所在的乡村别墅，只有张冬梅没玩过最终秩序，所以在游戏开始的一刻，她和房子就带着秋羽辛苦准备的一切物资跑路了。
经过秋羽简单的说明，李诚总算回过神来，喃喃道，“噢，原来我老婆也丢了啊。”
“......”
“现在该怎么办？”
“如果你不急着找老婆的话......”
“我急着找她干什么？她有吃有穿有房住，现在被净身出户的是我......是我们，这半夜三更的，别和游戏里一样，蹦个东西咬我们啊。”
正说话间，像是受到声音吸引，三米多高的土坑边上出现了两道黑影。
李诚正面对着黑影方向，在看到黑影的一瞬间，极其迅速的趴到地上装死。
他趴的动作没问题，问题是房子被传送走，连一点
水泥块都没留下，李诚用力一趴，直接陷进了几厘米厚的泥土里。无法呼吸，又满嘴的泥，偏偏还不敢动。
秋羽光是看着都觉得难受，用脚踢了下他，“起来吧，是你邻居。”
“别紧张，我们是人类。”土坑边上的人影张望着，先出声消除不必要的误会。
突然遭遇建筑消失的诡异情况，一般人光是回过神来，接受眼前的超现实都要花上好半天。而说话的那人不但很快适应了状况，并且从话语的表达上看，至少还部分理清了事件的脉络。
适应力很强，头脑可堪一用。
行动力也可称之为优秀，毕竟秋羽选的这个位置是乡村的偏远角落，能在自己给李诚做说明的十多分钟时间里便找到这里……不只是行动力，综合判断力也不错。
对于这种第一时间就主动送上门的优秀队友，秋羽都有些怀疑是不是眷顾自己的命运之力尚未消耗殆尽。
和李诚一起，在对方的帮助下艰难爬出土坑后，但秋羽还来不急和他们打声招呼，突兀而至的巨大危机感便让他浑身寒毛都立了起来。
李诚稍慢一步爬上来，还不等站稳，就又被秋羽一脚踢了回去。
在他仰躺着跌落的视觉中，看到秋羽一脚凌空，另一直脚膝盖弯曲，整个人半蹲着的同时腰部发力，生生拧了半圈，用很难受的怪异姿态跃向坑内跌落。
李诚跌回坑里不到半秒，秋羽也跌倒在了他的身边。紧跟着的下一瞬间，原本在坑边站着的两人也跌了下来。
李诚懵了，完全搞不懂秋羽和这两人在搞什么。
直到他被秋羽拉着后颈，退到了土坑的另一侧，才借着淡淡的月光看清那让他心脏都几乎停止跳动的恐怖一幕。
——跌下来的不是两个人，而是两个只剩一半的人。
光线很暗，看不见喷洒的鲜血，也看不见流出的内脏，但是却能看到漫天星辰背景映衬下，两具立于土坑边缘，失去了胸腹以上部位的残肢缓缓软到，然后顺着松软的泥土滑下，停在了先一步跌跌落的上半身处。
一些恐怖电影里，只要被腰斩就会立刻毙命。但眼前的一幕却并非如此。
眼前两名拦腰而断的人，似乎比起疼痛，大脑更先产生的是难以置信的绝望。
李诚看到他们双手乱抓，像是在确定自己的身体状况，又像是要把失去的半身接回去。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因为失血过多渐渐昏迷死亡？被自己的状况把自己吓死？又或者用尽最后的力气疯狂叫喊宣泄后突然倒毙？
然而，事实却是当你过于弱小的时候，连最后的死亡时刻都由他人操纵着。
空气中有某种东西快速涌过，然后，两颗脑袋同时从脖子上滑了下来。
李诚全程搞不清楚状况，只是全程被动接受着眼前的景象。而秋羽却知道发生了什么，也在飞速思考着应对的办法，但却无奈的发现，因为战斗发生得实在太早，远远没有做好准备的自己，并没有足以称得上安全的选择。
微不可查的空间波动过后，一个一米多直径的帐篷出现在了秋羽的身边。
这是他用电脑玩最终秩序时，买来给游戏角色用的那顶
单人帐篷。
根据游戏规则，混沌所带来的一切生物，都仅仅是某种概念。只有当被秩序方的力量覆盖后，这些生物才会被赋予可认知的形态，然后才可以被观察，被消灭。
而最终秩序中，可以直接运用秩序力量的便是各种“建筑”。除了建筑本身该有的作用外，最直观的力量就是，视建筑的大小，质量，成本，科技含量等因素，会有一个相当于秩序领域的范围。
在这个范围内，人类才具有和混沌生物，或者说概念生物进行对等战斗的资格。
“进去。”
帐篷明显谈不上什么防御力。但让李诚躲进去，至少比在外面拖后腿强。然而现在既没有解释的时间，也没有解释的必要，秋羽直接一脚把他送进了帐篷里。
以帐篷中心的三十厘米半径内，肉眼看不到任何异常，但在秋羽的感知蔓延中，这块球形区域内有一种独立于整个世界的力量。
这个力量不拒绝也不包容，只是火燃烧纸张，水浸润泥土般，理所当然的对进入秩序领域当中的东西赋予新的规则，让其可被物理法则解读，可被文明的知识认知。
帐篷附带的秩序领域确实很强大，至少就“游戏”中的规则而言，它是绝对的。现在也仅仅是混沌刚刚入侵的时期，只要在领域中被秩序化后，秋羽有足够的理由和信心能对付眼前的概念生物。
可问题就在于，这个帐篷实在太廉价了，其所带的三十厘米秩序领域恐怕连概念生物秩序化后的身体都容不下，所以哪怕有感知蔓延的精确控制，这场几乎没有回避空间的战斗......会相当艰难。
秋羽的感知向着四面八方缓缓蔓延。
秩序领域之外，整个世界都是满满的恶意，感知就如同是在满是黏稠的腥臭污物中蹒跚爬行的奶猫般，别说掌控一切，光是行动都既困难又恶心。所以，当一个让秋羽感受到痛苦的意志，进入到感知蔓延的范围后，他的反应稍都微慢上了一拍。
“你搞毛啊。”
正常人刚刚见识过腰斩场景后，懵个一天半天才是常识性状况。然而李诚比起吓懵，更先占据他思维的，竟然是连续被秋羽踹的不爽感觉。
在钻出帐篷后，他正好看到动作迟了一拍的秋羽手刀向着自己迎面斩来,光看那气势以及微微的破风声，就让他有种要完蛋的预感。
下一刻，手刀停在了距他额头不到一厘米的位置。手刀骤停的风压让他感觉额头有些痒，下意识的用一只手推开秋羽的手刀，另一只挠了挠发痒的额头。
他感觉手指碰到了什么东西。
用两只手指拈到眼前看了看。光线很暗，勉强可以看清楚是根很细很软的毛发。从长度看大概是猫或者小型犬的。
“你打毛啊？”李诚顺手把毛扔了出去。
秋羽一把抓过了飘荡在空中的毛发后，用感知蔓延在上面来回扫了几遍。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毛。但依照其运动轨迹，他很确定，这根毛就是毫无征兆之下连斩了两人的概念生物。或者准确的说，是被秩序领域秩序化后的概念生物。
自己在这个世界第一战的对手，居然仅仅是根毛。
第五百零九章 收音机
没有理会李诚的抱怨，秋羽的拿着毛进入到了帐篷当中。
游戏里一切建筑所拥有的功能，现在都可以使用。
秋羽先是呼出可视化界面，上面显示现在的秩序度是-1,这说明现在是实实在在的最低难度。
点开商城，选择出售手中的毛，商城识别出的物品名是乱码，显示回收价为-10。
秋羽倒吸一口凉气。要想处理掉这根毛，居然要倒给商城10块钱。而且还不给不行，不处理掉的话，万一这根毛飘到帐篷之外，立刻就会变回能够秒杀人类的概念生物。
嗯......这个对手还仅仅是根毛，但照秩序化的方式来理解，肯定是有让这根毛依附的生物存在。先不说战斗的难度，更让人绝望的是，打到那个生物后的处理难度啊。
仔细想想，这个游戏的机制存在很大问题啊。
一般的游戏都是打到敌人获得财富道具，到了这里，居然是打到敌人反倒是要亏本。虽然照那一秒画面提供的信息，获利的途径还有很多，但无疑，都没有一般游戏的常规方式方便。
思考了片刻，秋羽从商城兑换处了一个打火机，小心的把毛发烧成灰烬后再次选择出售。名称还是乱码，回收价也依然是-10。
秋羽也没敢再试下去，直接确认了出售。生怕一口气把这堆灰给吹散到外面，变成几千颗来回穿梭的子弹那就真跑不掉了。
“刚才明明......好像......大概死了两个人吧？我眼花了？”
听见帐篷外李诚嘀咕着的声音，秋羽真怕他跑去作死，连忙走了出去。
感知蔓延在这个世界不太好用，但经过毁灭游戏中的基本强化，秋羽的综合视觉还是要远超一般人的。如果说李诚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他能看到的则是低清的影像。
向着两人先前跌落的位置看去，那两具被腰斩的躯体已经消失，连血迹都没有留下一丝一毫，仅有泥土中挣扎的痕迹清晰可见。
两个原本应该成为自己助力的人类，就这样被一根毛给杀了不说，看现在的情况，似乎这两堆肉还变成了概念生物或者变成了概念生物的食粮。
“回帐篷去，要是被外面的东西发现了，建筑带来的隐藏效果多半会消失。”
秋羽的话让李诚想起了游戏当中的规则。这才
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危险，用着很轻但是很迅速的动作，一下子钻进了帐篷当中。
又用感知向周围扫了一圈，蔓延出去的效率和先前一样低下。这要么意味着压制感知的不是概念生物，而是环境本身。要么意味着黑暗中到处都是概念生物。当前的状况下，两种可能并没有本质的区别。
秋羽回到帐篷中，把瑟瑟发抖的李诚挤到一旁，正准备从商城现在的销售情况来获取需要的信息，但转头看了眼李诚，觉得把他闲置着也是浪费，于是对他开通了组队模式，让他们可以使用帐篷中的各种功能。顺便，作为该建筑的实际拥有者，秋羽又根据一秒视屏画面中得到的信息，在商城的隐藏设置当中开启了手续费收取的功能，并将手续费调到了百分之一百的上限。
这意味着李诚通过这顶帐篷在商城购买的所有东西，都会贵一倍，而贵出来的钱自然是进了秋羽的口袋。
不到半分钟，李诚用压抑着的声调惊叫起来，“我有个重要的发现。”
“什么？”
“这里的东西好像涨价了！”
“居然这样！”秋羽惊道，“涨了多少？”
“涨了三十九块九。”
“你在看什么东西......不，还是别给我说了。东西的涨价幅度一定有着某种规律，你先找找看涨价的规律。”
李诚比了个ok的手势，“没问题，交给我了。别说涨价的规律，就算涨价的原因我也找给你看。”
“嗯......加油。”
没有了李诚的骚扰，秋羽很快就从商城中获取了大量自己需要的信息。
这个商城是为了人类而建，最早的销售记录只有一天多点的时间，所以只要看现在被顶到首页的热销商品，就能实时了解到人类对当前环境的应对趋势。
带着建筑走的人算是刚刚接触到游戏，比起立刻使用商城，现在的的举动应该是正在强迫自己接受现实。而且他们物资充沛，但是没钱，想买商城的东西，就得先把身边的东西卖给商城换成钱，卖什么，买什么，都需要花时间思考。
提前玩了游戏的人，进商城的硬性条件是要有建筑。这个建筑的条件就基本上筛选掉了那些游戏玩得不怎么样的人。
基于以上两点，当前时间在商城购物的，可以说是地球文明当中最精英的
一部分人。被他们顶起来的热销商品，基本上就可以看作地球文明的开局走向。
水，压缩饼干，罐头，弓弩，枪械，菜刀，灯具。
热销的都是一些应对灾难的常规物品，可惜常规物品自然只能应对常规灾难。在一种名为生存狂的群体当中，他们具有一定的末世生存预想。在有机会就会迅速按照自己的计划准备物资。
这种应对预按和行动力，如果放普通灾难或者绝大多数末日的情况都没问题。但放眼下资金有限，情况不明的状况，盲目购买大量非针对性物资和自杀无异。
又向下拉了半天后，秋羽才发现了一个特别的东西——地磁波收音机。
在眼下这个卫星，通讯基站都消失的状况下，最经济实惠且高效的，就是电台加收音机组成的单向信息传递方式。
一般人也就最多买个收音机，而这种看名字就能感觉到种浓烈黑科技味道的东西，能在短时间类被推到热销品行列，其本身就是政府机构在向民众传递某种信息。
点进购买页面后，地磁波收音机和其它商品一样，有大量的图片文字介绍，然而这些图片文字看起来却像是打了马赛克又隔着毛玻璃看的乱码。这更坐实了它是某种当前人类文明知识外的造物。
从上看到下，能阅读的内容只有一句。
“只要和波源在同一个连续体上，该产品不会受到波源性干扰以外的任何干扰。”
秋羽试着翻译了下这具拗口的说明，觉得它的意思应该是，只要收音机和地磁波电台在同一颗星球或者陆地板块上，就基本上都能收到信号。
点开购买选项看了一眼后，秋羽再次感受到了这个游戏的棘手之处。
从地磁波收音机的介绍上看，它的接收范围应该是全球，或者至少是当前大陆板块。可是购买选项里，居然是分成一百千米级，两百千米级，五百千米级一直到无距离限制级十多个选项，而价格差不多是成倍数的增加。
这就意味着，这场秩序对混乱的游戏，哪怕你找对了攻略方向，依然会遇到游戏规则所设置的障碍。
在脑海里快速回顾了下世界地图，结合可动用的资金之后，秋羽选择五百千米级进行了购买。
蓝色的光影闪动中，一个和普通收音机没有什么差别的物品出现在了秋羽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