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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飘柔01     仙侣情侠传txt下载     仙侣情侠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逍遥之城(23)

    张少英与司马慧玉皆是一惊。陈诗语点头道:“正是。”陈之道之名,只有上官蝶舞知道些。陈之道乃太祖朝殿试状元,素为太祖皇帝瞩目,备受重用,后因请立太宗立次子元僖为储嗣被贬,后真宗即位以高位相授,陈之道却恳请离职,自此游乐于山川,行侠仗义,做了不少除暴安良的大案,号称武威先生,这些年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已少看到他的踪迹了。上官蝶舞将这些说出来,张少英与二女皆是震惊不已,这样的大起大落,人生起伏,自是令人意想不到。张少英不禁问道:“你爹爹见过当今皇帝?”陈诗语摇头道:“这倒不曾提起过。”

    忽然间船底破了个窟窿,湖水激涌而入,张少英大吃一惊,忙脱下衣衫去塞,好不容易塞住了,湖水却透过衣衫浸入,那里拦得住,只不过缓了一缓。这好端端的船,怎会破个大洞,张少英无暇去想,附近哪里有船只,最近的也得在百丈之外,三女更是吃惊不已,她们从未下过水,更不会游泳,俱是芳心大颤。船底创口新断,自是有人故意为之,张少英向水中瞧了瞧,怒骂道:“那个狗日的害老子?”他心中虽急,却无办法,向三女问道:“你们可会游泳?”三女齐摇头,张少英忽然叫道:“你们飞起来,我把船翻过来。”这一番动作,四人挤在船背上,衣衫湿了大片。时值快正午,阳光充足。海边气候温润,诸女衣衫单薄,皆印出亵衣,都感羞涩。实则张少英忘了一点,三女出身名门,武功不差,这蜻蜓点水的功夫更是手到擒来。只是三女各有心思,都不愿离开,再见张少英怕小船承受不住,落入水中。如此细心之举引得三女赞叹不已。张少英推着小船缓缓向岸边走去。心中不住咒骂。司马慧玉虽有心与张少英亲近,但这岸边数十丈之遥,可够累人的。然而瞧着张少英那运力的神情,瞧在眼中却倍感亲昵又是快活。心中纠结。上官蝶舞颇有些姬灵霜的影子。陈诗语端静则有些柳燕的影子。二女虽有心亲近,却放不下心中的自尊,能够如此与张少英交谈已是破天荒了。

    张少英趁歇空向三女道:“有人捉弄我。我一定加倍换他们,还请三位美女、、厄,不对,是三位姑娘能够帮帮在下。”上官蝶舞不解道:“你山庄里高手如云,怎的让我们帮忙?”张少英道:“她们逍遥城都熟悉了,你们帮我他们一定意想不到,到时杀他个措手不及。”上官蝶舞担忧道:“飞天乘龙斩不能轻易使,会死人的。”张少英问道:“你不只会这一门功夫吧?”上官蝶舞恍然大悟,点头道:“嗯,我帮你。”张少英大喜,陈诗语不解道:“这般捉弄很好玩麽?”张少英笑道:“这才叫逍遥嘛。”似是心中早有了计谋,张少英竟然奸笑起来,三女听在耳中不觉一阵鸡皮疙瘩。张少英上的岸来,已是筋疲力尽,不住喘息。岸边早聚集了上百人,皆大笑不已,自是偷天王一众的手段。三女衣衫浸湿,羞涩之间跳入水中,不敢起身。好在这些纵横卫办事细腻,已买了新的衣衫,披帛来。

    逍遥城一众见张少英与这三女甚是亲昵,竟是愤怒又是嫉妒,女的大骂张少英负心,下流无耻,男的则大骂张少英淫荡不堪,声势虽然轰隆,却都是玩笑了。张少英默不作声,雇来了马车将三女送到了天仙庄,这是逍遥城特意准备的。三女沐浴更衣出来道谢,张少英却留下信来先走了,三女自然知道张少英要作甚麽,心中甚是忐忑,不知张少英要做甚麽荒诞的行径来。回了仙侣山庄,张少英将瘦马一众叫了来,让角羽派人守护,这样的动作自是逃不过逍遥城的耳目,这一商量竟然便是半日。众坛主可好久没有这麽热闹了,动静越大自是越高兴,张少英不动用仙侣山庄的人,逍遥城便也不用自己的人,凡事各坛主亲为,许多人都在拭目以待,不知张少英能玩出甚麽花样来。

    傍晚,果果送来了帖子,言明不许用武功,众人一想张少英说不定会找司马慧玉帮忙,想起泄不停的厉害俱是冷颤,当下回帖不许用毒。果果第一次与这麽多人见面,便要起了赏钱,这一凑也凑了百十辆银子。那知果果不要银子要金子,逍遥城一众皆翻了白眼。逍遥城的大大小小都有自己的产业,平日里千百两倒也出得起。只是果果这明显是来敲诈,尤其是这样的关头,自是不许。哪知果果往地上一坐,哇哇大哭,在自己脸上抹起血迹来,大骂逍遥城以大欺小,连小孩子也打。这装哭的本事在狐山那是群乞的拿手本事。果果这时虽然十岁,但这一哭起来伤心欲绝便似死了亲人一般。逍遥城一众面面相觑,自知他们可不会像果果这样跑到仙侣山庄去大哭。像这样的哭声,你便是明知是假亦忍不住赏些甚麽,于是果果背着一袋子金银去了,实际上他根本拿不动,还是莫峰亲自送过去的。诸众想起张少英这般手段无不咒骂,暗叹这小子越来越不简单了。

    逍遥城好久没有这样的热闹了,诸多人都想瞧瞧张少英能用些甚麽下流的手段。

    莫峰没有进去,送到门口便去了。张少英一众出来时,果果喜道:“大哥哥,你看我可讨了不少赏钱。”张少英笑道:“今晚让大姐二姐做好吃的。”张少英竟与群乞兄弟相称,但张少英极是不惯嫂子的称呼,于是一众人便不叫哥嫂,而叫哥姐以示一家亲。柳燕的厨艺是相当了得,姬灵霜常年风餐露宿,也练的一手手艺,群乞每每吃起来都如琼浆玉液,流连忘返。果果顿时大喜,金银堆了满满一桌,大大小小足有三四千两,张辰逸一众更是睁大了眼。张少英叫他时,辰逸与辰曦本不打算带胡薇与花亦荷过来,但张少英说即是一家人,便将二女也带了过来。这次聚集的多是三十六坛坛主,二女生怕父亲软硬兼施,泄露了张少英的秘密,便住在仙侣山庄。二女虽自小不愁吃穿,但张少英这一计便讨来这许多金银,一时对张少英佩服不已。胡薇叹道:“可真是第一次见。”每每想起那些叔叔伯伯竟然出手如此大方,心中竟是新奇又觉不可思议。

    各坛坛主便聚集在花千树家里,花千树还特意从消网拿来了张少英的履历。逍遥城的消网及其庞大,遍布整个大江南北,这也是逍遥称霸江湖的秘密。要想在江湖上生存,消息绝对是最重要的。各人对张少英的后半段都懒得去瞧,只是看他在狐山与宋瘦仁这些人斗法,瞧过之后无不面面相虚。其中渔网套,竹弓弹弓,粪水罐,挖陷阱,里面放满荆刺,摘蜂窝,放火烧屋,这些手段真是无所不用其及,尤其是这其中最常用的便是粪水罐了,施展起来臭不可闻,惊天动地。胡渊思索道:“这小子如今可不是狂口小儿了,咱们不及他下三滥,这麽等着可不好。”张择仕道:“你女儿不是在那里麽,你把她叫出来,问问不就得了。”胡渊不忿道:“这小妮子自从嫁了人,便把老子扔了,都几天没回家了。”吕梁英怒道:“咱们被这臭小子骗女儿骗钱,还他奶奶的吃白饭,咱们这老脸可往那里放?”胡渊道:“这小子的下三滥都在这里,都污秽不已,我们是做不得的,不过咱们出钱去城外招些流氓地痞,咱们就拿粪罐子作弄他们。”一众人都大赞胡渊聪明,此计甚妙。花千树道:“可是这个时刻,逍遥城进外人可不好吧?”

    “那就去城外好了,竟不耽误亦有可利用之处。”原来是逍遥一家子来了,众人正要行礼,逍遥示意免了。但逍遥这一句话如画龙点睛,令人茅塞顿开,当下自是人人欢喜。于是逍遥城一众浩浩荡荡坐着马车去了北城外的竹子岭,这儿有一座竹楼,本是坐待客之用,这时被逍遥城给占了,再添了十余帐。消息很快传到张少英耳中,张少英也才知道,原来纵横派也有很庞大的消息来源。于是张少英一众置办了宿帐用具也去了竹子岭。竟然不许用武功和毒,司马慧玉三女便不用帮忙了,但三女各有心思自是不愿放开与张少英在一起的时日。张少英的手段与二女讲了不少,姬灵霜与柳燕都瞧的惯了,在家中歇息。张少英这一众人只有九人,加上胡薇,花亦荷,司马慧玉三女,便是侍候张少英的三卫,运送东西的纵横弟子送来了东西便回去了。

    这样的滑稽之事竟然如此大肆对垒,自是令逍遥城倍感新奇。张少英人数虽少,却搬来了不少东西,足足三十车。这次花千树领头,张少英还未妥当,便让偷天王去打探虚实。张少英的这些本事,张辰逸是不用他吩咐的。(未完待续。。)

逍遥之城(24)

    张少英便领着司马慧玉三女在四周巡视,虽然不许用武功,但内力至此,偷天王的呼吸自是免不了听入耳中,张少英问道:“我听见你呼吸了可算是用了武功。”偷天王嘿嘿跳了出来,笑道:“说不用武功便不用,这是没法子的,总不能把耳朵缝上吧。”张少英叹道:“自然是不能的,不过我现在打你却是能得。”哗然间一阵箭雨飞来,这不施展武功,闪避起来那是极不容易的。偷天王大骂张少英卑鄙无耻,连声惨叫中向后退去。张少英嘿嘿笑道:“还有更无耻的。”偷天王辗转数处,突然发觉身上似是有甚麽东西缠住,暗叫不好。细细一看,衣服上竟然用丝线挂了鱼钩的丝阵,好在鱼钩没有尖刺,否则此刻以刺入肌肤了。偷天王不解道:“我来时怎的没有?”张少英指着他刚跳出来的地方说道;“那里太矮,钩阵没竹子够不着嘛。”偷天王气的几欲自尽,这翻墙探路是他的拿手本事,却不曾想如此奇巧的事情自己都能碰到,一时但觉得自己是做梦了。

    偷天王正想动,张少英叫道:“别动。”偷天王不解道:“作甚麽?”张少英道:“你若被钩阵套住一定痛不欲生,动都不敢动。”偷天王知道张少英说的没错,知道自己小瞧张少英了。他偷东西时都会有特殊的装扮,这次出来几乎都没有带,一时后悔不已。张少英上前解开了偷天王身上的钩阵,说道:“记住,你已经被我俘虏了,可得好些听话,不然有你苦头吃。”偷天王往地上一坐,喝道:“这麽快就玩完了。啊,我不干。”张少英道:“你在这里好好做事,没准可以逃跑。”一听起逃跑,偷天王顿时来了精神,但见张少英神态自若,却又犯嘀咕。突然想到自己堂堂南偷岂能怕他这个小毛孩子。顿起身道:“你要我作甚麽?”张少英道:“我突然发觉让你做事你会做不好,还是将你绑起来为好。”偷天王脸色阴沉,骂道:“小淫贼,卑鄙小人。”如今张少英的外号便不叫小阴子而叫小淫贼了,张少英对此亦是无可奈何。偷天王这一骂,张少英来了精神。于是偷天王被请到了竹子上去乘凉,数根竹子横系在两竹之间,偷天王被绑坐在上面,头上还拉了横幅“男淫在此。谁敢捣乱。”殊不知张少英起绰号亦是一绝,将南偷改的如此精妙。偷天王大怒,不住咒骂张少英。

    作为探子,是不可能只有他这一波的,于是秦公来时便看到了如此情景。一时慌不择路,掉进了陷阱中,又被张少英活捉了。如此简单的伎俩两人连番上当,竟是惊奇又是不服。于是偷天王又多了个伴。这种有武功却不能使的规矩当真令人难受,然而这不正是逍遥城所期望的?

    逍遥与七杀一众只是在观望。花千树派了两个高手都没有回来,都唏嘘不已,许久不见回,自是被张少英捉了。一众人自是好奇,虽可用飞翅去一探究竟,但如此一来却失去意味了。见逍遥悠然自若。自顾品茶。花千树问道:“你就这麽看着咱们?”逍遥道:“咱们是老交情了,你该明白。”花千树愣了愣,突然恍然大悟,喜道:“这小子已经是今非昔比了,咱们看他以前的履历有何用?”李君道:“你想怎的?”花千树道:“咱们召集的人手已经够了。让他们前去,咱们一旁观战,岂不是秒?”灵女道:“他人手少,还带着一大堆女子,肯定还没做好。”诸人一想起司马慧玉三女的容颜,但想将这样的美人儿戏弄一番当真是人生美事,一时人人赞同。

    花千树召集了百余地痞流氓,这时为了安全起见先去了五十人,一众逍遥城在后面观摩。像这麽多的高手聚集在一起,要对付的人自是不简单。但花千树故意使人散布与一帮乞丐打赌不许用武功,乞丐的下三滥岂是逍遥城这样的高洁之士所能用的,于是这群乞丐在这些地痞眼里便不堪一击了。一行人赶到张少英的宿处,但见偷天王与秦公绑坐在两竹之间,张少英坐在竹下,喝道:“叫爷爷。”于是偷天王,秦公乖乖的叫了声爷爷,立时便有美酒佳肴送入口中。张少英忽然道:“叫妈妈,“于是二人又叫了声妈妈。”

    花千树一众起了鸡皮疙瘩,皆感诧异,对张少英冷不丁的一颤。一个痞子头上前喝道:“谁是这里管事的?”声音已有些颤了。偷天王,秦公这样的名声当真是如雷贯耳,此刻竟是这般摸样,不免心虚。张辰逸上前道:“你过来说话。”痞头哪敢过去,说道:“你过来说话。”张辰逸道:“我这四周挖满了陷阱,里面全是蜈蚣蝎子,我们已经备好了解药,你们死不了。”这样的言语可比说的直接来的更震慑人心,连逍遥城一众都暗赞。花千树道:“我给你们的钱已经够多了,现在谁抓住那小淫贼,我赏他一百两黄金。”说时,燕流菲端来了托盘,全是十两的金锭,眼光下金光闪耀,令人难以不去瞧。群痞相互瞧了一眼,见张少英一众十几人个,司马慧玉三女都解下了面巾,这样几个美如天仙的小娘子往那里一站,陡然间双目一红,大吼冲上。

    张少英也在品茶,也很悠闲。倒是身后的诸女知道了张少英的阴谋,都惊颤不已。这般恶心之事想想便令人作呕,他居然还有如此闲心。群痞双目一红,便四散奔进,陷阱荆刺,钩阵,其中还有绳子做的狐套,不过是打了个死结,一旦套住便越箍越紧。这里的竹子较为紧密,葱绿繁茂,一番摇动,叶丛内坛坛罐罐倾泻而下,霎时奇臭无比,黑褐物事令人作呕。花千树一众震惊不已,群痞开始撤退了,明白逍遥城将它们投石问路罢了。诸人都在逍遥城的眼皮底下,自是知道逍遥城的脾气,却不敢撤退。花千树大手一挥,剩下的痞子都跟了上去,皆捂鼻,有人开始作呕。花千树这一阵中,灵女左子手诸女何曾见过这样的手段,已然退去不住呕吐,于是逍遥城一众仓促退去。哗然间漫天的坛坛罐罐倾泻而下,足有数百,逍遥城吓得大跳,知道这是张少英的老手段了。这样的情急之下不施展轻功那是不可能的,然而这样密集的坛罐阵,仓促之下又岂是轻功所能闪避的。即便是以内力接住,但那些坛罐皆割了细槽,一用力便破,那奇臭无比的褐水令人腹中如翻江倒海,整个竹林顷刻间臭气熏天。

    张少英一众哈哈大笑起来,转身去了。诸人虽知这是张少英常用的伎俩,却没想到竟有如此宏伟。这样的漫天坛罐,自是鲁禹的抛石车投放的,射程高达一百三十丈。逍遥城为了防止朝廷大军围剿,多年来一直在建造投石车,已放满数十个密仓,这些东西动用各坛即便不主动去探张少英的讯息,通过他们的辖地也会有人报上来,且还需要逍遥批示才能运送出来。鲁禹与叶非凡又岂是好糊弄了,张少英身上最大的本钱便是菩提果,何况器宗还欠纵横派一个大人情。张少英却又是好糊弄的,一颗菩提果便能令你武功精进,一直吃下去还能多活个几十年,这样的好事岂是这点小忙所能还的。于是不费一兵一卒,张少英调来了一百架抛石车,连夜运送出来的。器宗每月买回来的东西不计其数,运送货物是再平常不过了,亦是各坛主发现不了的。

    张少英这一战虽普普通通,这时却震慑千古。各人回到家中皆呕吐不止,恶心难眠。逍遥城虽然疯癫,但每个人都以淡雅高洁为尚,这样的恶事当真是刻骨铭心,每每回味都呕吐不已,连花亦荷胡薇都回去照顾花千树,胡渊了。这些所谓粪水不过是司马慧玉调的药水,她们虽然瞧过亦心中明白。然而那恶心的场面,几女也忍受不住,都卧床不起,呕吐不止。诸人都沐浴更衣,竭力洗净身子,只觉得连肠子都吐出来了。

    这样的臭气熏天,张少英自是不想柳燕二女侍候的,与辰逸一众寻了处隐匿山涧冲洗,于芳在一旁清洗大家的衣服。虽然张少英一众皆赤身,但都穿着长裤,虽知如此甚不知礼,但于芳以前瞧惯了,心中虽羞涩不已,稍稍一过便释然了。一众人欢喜大闹,曾经在狐山的情景便令人回味无穷。这般久违的感觉令每个人都欣喜,张少英亦忍不住落泪。见张辰逸默默不语,张少英叹道:“有甚麽事别瞒我。”张辰逸叹道:“你瞒我们的可也不少。”张少英一怔,这样的言语令他反感,尤其是这样的兄弟。(未完待续。。)

逍遥之城(25)

    倒是回念一想,又确是如此,不禁长叹,说道:“我知道你们辛苦练剑是为了甚麽。”张辰逸道:“可你已经放弃了。”张少英道:“没有慕秋白又岂会有我们的今天。”张辰逸问道:“有了今天便要放弃报仇?”张少英道:“一死何以足兮,现在我们拖家带口,岂能与狐山一样。”张辰逸道:“大头他们的死因你而起,但我们的命是你给的,亦怪不到你。可这麽多人死了,咱们今天就如此快活逍遥麽?”说罢,潸然泪下,诸人开始都静了下来,围到张少英身旁。

    张少英向诸人瞧去,如今都已长大了,说道:“以前我也是这麽想的。可杀了慕秋白又能怎样?成在他,不成也在他,恩怨之间,已经说不清了,我们不怕死,可我们更要好好活着,如今我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活。慕秋白我会找他的,用他的血祭奠大头他们。”诸人一阵沉默,虽然他们如今锦衣玉食,但越是如此,他们越不敢忘记报仇,这亦是张少英走过的路。每个人都在沉默,为了报仇他们日夜苦练,可如今他们最尊敬的老大却放弃了,这样的结局对于他们来说比死更难受。诸人第一次反感张少英,但又出于尊敬,没有人出言不逊,张少英瞧在眼中竟是苦涩,又是欣慰。这些他是瞧不出来的,姬灵霜瞧出了诸人的勤练,一番试探便告诉了张少英。

    沉默许久,张少英续道:“我知道你们难受,皇甫勋死了,慕秋白也受到了惩罚,等过些日子我去找慕秋白,咱们回狐山去祭奠大头他们。”张辰曦不忿道:“我们还有脸面回去见麽?”青舒问道:“你打得过慕秋白?”张少英摇头道:“报仇不一定要打得过他。”想起慕秋白的处境。张少英真不知如今与他是敌是友了。后面于芳走了过来,向大家说道:“你们也别恨老大,他能活着我们便已谢天谢地了。”诸人皆是一怔,张少英两次差点丢了性命,若不是得贵人相帮,恐怕他们如今亦过不上这样的日子。知恩图报。生死相从,即便是读了很多书,这是所有人都难改变的。金刚道:“可这仇岂能说不报便不报了麽?死了这麽多人,我们活着岂能安心。”于芳向张少英道:“老大,你口口声声说咱们是兄弟姐妹,可你甚麽都想自己承受,我们又岂能安心。”张少英深深长叹,暗叹姬灵霜的本事,这些她都已经料到了。于是张少英将自己的经历都细细说了一遍,足足说了一个时辰,再加上自己的心得。这样的沉浮起迭,诸人情真意切之间,便如身临其境,震惊不已,霎时成熟不少。

    这番讲解,诸人之间的隔膜消弭。那股真情至性的感触令人陶醉。大家都没有说话,都在沉思回味。这样的经历即便是听也令人心惊胆颤。大家默默的洗净了身子,各自回去歇息。诸人之间不再有隔膜,张少英心中虽沉重,却感一片清明。

    张少英觉得自己已洗净了,但二女仍觉得臭,都不愿他靠近了。于是张少英用香粉泡了三天,总算是干净了。他的事迹在逍遥城已传的是沸沸扬扬,各坛坛主仍未缓过神来,药店的伙计每日忙的晕头转向。这场对垒浩浩荡荡而来,张少英的粪罐大阵名震逍遥城。半月后。各处的坛主都被调了回来,所有人都感到将有大事发生。三日后贴了告示,逍遥城将由逍遥接管城主之位,所有人齐聚逍遥堂观阵。张少英一行作为贵宾被请了进去。但见逍遥身着青袍,打扮贵气,肃穆生威。冷月痕亲自将凤凰令,玉玺交给了逍遥,大笑而去,不做言语。

    各行高手跪倒参拜,堂外的百姓也都跪了下来,逍遥正式继任逍遥城第二任城主。逍遥没有说甚麽,接任的仪式竟简单亦庄重,逍遥城为此大宴三日,处处张灯结彩。逍遥在城内处处巡视了一圈,原后在逍遥堂聚集,张少英一众被逍遥请了去做见证。

    逍遥居高位而坐,左子手二女亦站在堂下。各人身穿逍遥城的官服,如似皇帝临朝。这些日子逍遥明显稳重了许多,颇有一股令人仰服的气势。诸人拜见完毕,逍遥笑问道:“咱们自称逍遥人,也免不了循规蹈矩,可算是真逍遥?”胡渊出列一揖,道:“随心至性便是逍遥。”逍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这跪拜等礼制可烧得?”花千树出列道:“不以规矩,不成方圆,君臣之纲,父子之领,都为可取之处。”花千树在逍遥城的威信极高,这句话自是人人信服。如今的逍遥城虽然看似逍遥,建制齐全,但注重逍遥之意,实则非常散漫,邋遢不堪。逍遥道:“我早有如此打算,咱们这一大家子是该好好整整了。”花千树问道:“城主有何决断?”逍遥道:“三省六部。”诸人均知这是唐朝沿袭下来的政治,到了宋朝这些虽然保留,却无实权了。逍遥如此一说即令人耳目一新,倍感新奇。

    莫峰上前禀道:“制度可用,这名称却得改改了,否则将有大军之灾呀。”逍遥道:“防护是必要的,军政分离,二院六部如何?”所谓两院,这又是辽国的政治了,诸人均觉可行,所有建制围绕军政分离二字。三天的讨论,逍遥城制定了新的政治,南院主军政,南院执事由逍遥担任,并设立副执事由左子手,右子老担任,设立二十四军指挥使。北院主民政,由逍遥担任北院执事,设立副执事由花千树担任,并设立正副三十六坛,每个职位设立副手,免得总是离不开。五司城防作为逍遥城的戍卫之军,仍由五行单独控制。不过逍遥城的秩序一直由花千树统领,虽然散漫,却并无不妥之处。花千树曾多次上书革新政治,这样的大事连冷月痕都不得不考虑,一直拖到如今,现在想来,这也是冷月痕为逍遥准备的。

    逍遥城城内虽只有将近十万人,但城外的一直是隐秘的没人知晓。逍遥城三大主城,人少地多,其实也很好治理,这样的政治虽然分化权利,却为以后打下了基础。如此一来逍遥城便开始忙活了,处处是紧张的气氛。张少英也清静不下来,上官蝶舞三女开始各自约张少英前去游玩。这日司马慧玉单独约了张少英去北湖,跟着这样的女子在一起总是清静的,司马惠玉的小家碧玉总是能令人心旷神怡。二人船入清湖,言谈甚欢,渐渐地张少英感到迷糊,不知身在何处。司马惠玉盯着伏在桌上的张少英惊颤不已,这辈子她一直是济世救人,可从没下药去害人。她生性善良,这样的恶事她是想都不敢想的,这法子是黎姜教的。一个月的时日实在是太短,张少英又抗拒三女,瞧她们时总是**多过情意。全不似与柳燕二女时的爱欲之间,令人向往。黎姜上前将张少英扶到了床上,从没如此亲近过男子,黎姜脸蛋儿绯红,心跳不已,说了句:“她们两个都是这麽做的,小姐莫要犹豫。”说罢,出去了。

    司马慧玉盯着床上的张少英内疚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前些日子或许张少英还是陌生的。如今却是如此熟悉,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坦坦荡荡的男子,从不掩饰,虽然粗俗却真情至性,她发觉她已经爱上这个男人。她自己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柳燕与姬灵霜的一切药宗都已经查的很清楚,这一招虽然下贱,却省了很多事。司马慧玉坐在床沿,欲伸手去抚摸张少英的脸庞,突然想到自己竟在光天化日之下去偷人家的丈夫,心中难以说服自己,甚是纠结,又是羞愧。

    突然间张少英口吐鲜血,昏迷不醒,司马慧玉大骇,忙喊来黎姜,一见之下也吓得不轻。黎姜试了张少英的脉象,甚是杂乱,说道:“定是他体内有毒与蛊虫冲突了。”司马慧玉给张少英下的是情花蛊,需得女子处子之身方能解。张少英这一吐血,二女惊吓过后,医术的冷静便令她们静了下来。司马慧玉运功护住张少英的心脉,黎姜运功调理脉象,不过半刻张少英便平复下来,二女均松了口气。黎姜以随身携带的药囊喂张少英吃了几味药,清洗了床被。这一来二女是不敢再做些甚麽了,不时探张少英的脉象,已然平稳。

    蛊毒是蜀地臭名昭著的害人之物,无论是皇帝贵族,还是江湖草莽都谈蛊色变。实则上蛊能害人亦能救人,只不过千百年来世人的嫉恶,只记得它的害处,却不知它的好处。但张少英这一吐血,显是体内毒气相冲。这情花蛊一下,倘若回去与柳燕她们圆房,张少英势必筋脉剧裂而死。然而经张少英这一吓,二女均知给张少英下蛊太轻率,后悔不已。陡然间二女但觉腰间一麻,已被人点了穴道。(未完待续。。)

逍遥之城(26)

    船舱的水手已被请下了车船去吃喝了,许多租船的人都喜欢将船行到湖中,随水流漂泊,这船上自不会再有其他人。二女闻到的那股香气,突然明白了。黎姜怒道:“冥花流的公主也这麽下贱吗?”来的正是上官蝶舞与三个侍女。上官蝶舞瞧了瞧张少英,叹道:“原本我没想这麽做,可见你们如此,我也就这麽做了。”与陈诗语,司马慧玉平日住在一起,三女知书达理,并无敌意,相互之间多少有些情意,

    司马慧玉与黎姜不由后悔不已,来时原以为张少英见到这样的美艳女子定会心动不已,那知张少英竟然还排斥,实在是小瞧张少英了。三侍女下仓踩轮,到了一处岸边,将张少英扶上了马车。上官蝶舞将二女放在了榻上,深深一揖,就此去了。二女一阵酸楚,竟然为她人做了嫁衣,竟是后悔,又是羞愧。

    张少英醒来时便在家中,悠悠醒来,柳燕笑道:“郎君已醉的不省人事了麽?”张少英但觉自己一身酒气,不解道:“我喝酒了?”姬灵霜笑道:“美女同行,岂有不醉之礼。”说罢,二女皆笑。想起似是与司马慧玉在船中说话,问道:“司马姑娘怎样了?”姬灵霜狡黠问道:“孤男寡女的在船上可有不轨之事?”张少英瞪了她一眼,瞧向柳燕,柳燕笑道:“人家也醉着呢,你可没做坏事麽?”想起柳燕与林梦怡,姬灵霜的手段。张少英吓了一跳,坐了起来,问道:“我怎的回来的?”柳燕道:“你喝醉了总不能让人家女子背你吧?”张少英倒是松了口气。这时角羽送来了陈诗语的帖子,邀张少英去郊游,张少英突然觉得很累,但美女当前拒了又失礼,当下只得答应了。

    三女中陈诗语与张少英言语是最少的,她与上官蝶舞都是喜欢幽静的女子,较于司马慧玉多些端静。郊外人烟稀少。清静伊人,令人心旷神怡。每每瞧着诸女的绝美容颜,张少英都忍不住胡思乱想。有时想到当若将诸女都娶了,那是何等的快活。然而回念一想,如此岂能对得起二女的一片深情,又为自己有如此荒唐想法而自责。于是三女轮流邀约张少英。尤其是司马慧玉好不易说服自己。对张少英更是体贴,欲拒还迎中张少英都陶醉不已,甚至还隔夜不归。好在张少英尚知自己在作甚麽,抱守清明,谨守规矩令司马慧玉失望不已。大半月过去,司马慧玉倒是殷勤些,上官蝶舞虽与张少英有约,却只是下棋抚琴。唱歌张少英听。她唱的那些曲子都是男女情意之间的情歌,上官蝶舞唱起歌来极其在意意蕴。本是豪迈婉转的曲子,她这一唱出来却情意绵绵,与她的高贵端静极不相符,袅袅仙音,听在耳中如若身在云端。而陈诗语对张少英却冷淡些,但与张少英说话亦丝毫不掩饰,亦是敢爱敢恨之人。虽对张少英并无情意,但心之所属,与张少英反倒说的开。张少英每日在三女之间辗转,优雅高贵,温香软玉,不觉流连忘返,寝食难安,数日间连房事都不曾有过。

    柳燕与姬灵霜自是不愿再有其她女子共享丈夫,留了张少英两日。这时慕秋白来了,还是来找张少英的。张少英出门去接了,特意叫了张辰逸他们前来。逍遥城全体去接了,甚是隆重。对于逍遥城来说冥花流的一宗之主亲来逍遥城,在武林中这是莫大的面子。来的还有舞依,这时两人做夫妇打扮,怀中还抱着哪个婴儿,身后两个侍女,还有龙隐,其后的夏离渊,骆玉昇,路芊红,梁圣尊便是慕秋白新属下。这次慕秋白代冥宗带来了厚礼,十万两黄金金灿灿的耀眼夺目,还有不少礼品来祝贺逍遥执掌逍遥城。逍遥亦请了慕秋白上座,让灵女在一旁相陪。吃了逍遥城的宴宾酒,慕秋白直接来仙侣山庄见了张少英,上官蝶舞三女俱来迎见。

    慕秋白进屋与张少英见了礼,走到上官蝶舞身前长揖,甚是恭敬。旁众皆惊叹不已,足见上官蝶舞在冥宗的地位甚高,倘若不是顾忌喧宾夺主,恐怕要行跪拜礼了。

    张少英同样请了慕秋白上座,姬灵霜在一旁相陪,自己坐了西首。张少英问道:“我们究竟是朋友还是仇人?”

    许久不见,慕秋白气色红润,神采奕奕,身上的戾气消散不少,仍是一幅盛气凌人的气势。慕秋白应道:“这很重要?”张少英叹道:“谁是谁非又岂能说得清楚。”慕秋白道:“杀人杀的多了,也就不奇怪了。”张少英道:“见到你,我突然明白一件事情。”慕秋白道:“你知道我来的目的?”张少英道:“你一来我就想到了。”慕秋白笑道:“你变聪明了。”张少英道:“今晚你得在这里住下。”慕秋白道:“你想请我吃饭?”张少英道:“不仅如此。”慕秋白道:“从今日起,我交你这个朋友。”张少英笑道:“在下倒是荣幸的很。”身后的张辰逸一众虽然知道了张少英的过去,但对慕秋白仍有敌意,见他与张少英交朋友都心感不快。慕秋白扫向张辰逸他们,两年不见,谁曾想到当初不屑一顾的乞丐竟然有如此奇遇。见到慕秋白凌肃的目光,青舒一众皆是一颤,不敢对视。张少英叹道:“你不曾想到吧?”慕秋白摇头道:“世道无常,不过是际遇罢了。”张少英问道:“后悔吗?”慕秋白道:“后悔的本身便是无法偿还的代价。”张少英笑道:“快人快语,果然痛快。”慕秋白问道:“你有话说?”张少英道:“这些日子殷殷切切,堪受不少福气,刚刚却明白一个道理。”慕秋白道:“说。”张少英道:“千年的人伦,不灭的传承。爱的本身是管不住男人的,真正管住男人的是责任和道德。”

    在室之人皆是一怔,竟是震惊,又深深体会,甚觉有礼。柳燕与姬灵霜相视一眼,对这个夫君有了一丝佩服,心中也安心了。慕秋白沉默了一会,说道:“或许,你是对的。”张少英道:“对于我来说,这是对的。我心只有两块,再也难以分割了。”慕秋白失声冷笑,他这次来便是为了上官蝶舞的,没想到一来张少英便封了口。司马慧玉三女这时对张少英佩服不已,对于张少英的拒绝又倍感失落,知道张少英再难回心。慕秋白问道:“今后有何打算?”张少英道:“你我之间的恩怨总该了了吧?”慕秋白道:“你的本事不行。”张少英道:“接你三招如何?”慕秋白道:“以你现在的身手,你连我一招都接不住。但以姬灵霜的本事,接十招都绰绰有余,二十招怎样?”张少英笑道:“就二十招。”慕秋白道:“你要清楚,这是你我的恩怨,我不会手下留情。”这一刻慕秋白冷峻起来,令人恐惧的杀气令张辰逸等终于见识到了慕秋白的可怕,开始担心张少英的安危。

    张少英叹道:“我明白。”张少英知道他接不住二十招,但是他必须这样做,他已经退步了,这是对死去的人,亦是对活着的人一个交代。姬灵霜当下让角羽安排慕秋白一众和冥宗弟子歇息,司马慧玉三女皆辞退,一行人都坐在原处不敢动,心事重重,姬灵霜担忧道:“保你接十五招已是我的极限,剩下的五招你又如何躲得过?”张少英嘿嘿笑道:“他能接我一招便不错了。”柳燕不懂,姬灵霜细细一想,赞道:“好本事。”柳燕不解道:“你知道了。”姬灵霜笑道:“晚上再说。”

    这一晚张少英要与慕秋白决战的消息走遍全城,每个人都在惊叹,二十招张少英根本接不住。但素知张少英行事到极端便不要命,竟是担心又令人好奇。只是逍遥城的属制改革,每个人都在忙,与张少英熟悉的都派人来问候,都给角羽劝了回去。次日张少英与慕秋白在逍遥阁决斗,这里是逍遥城各行高手的评选之地,可容近五千人,极其庞大庄严。逍遥阁人满为患,逍遥城特意停事前来观看。中场上的巨型方石上二人相对而立,张少英亦取出了久不用的水寒剑。

    这时张少英虽年轻,但眉宇间都有一丝稳重,稚气俱失,俗雅相间,从容不迫,令人赞叹。慕秋白见张少英盯着自己并无惧意,知道一个人若是连死都不怕了,杀气对他便无影响。慕秋白赞道:“你的确变得令人吃惊。”张少英道:“都这麽死上几次,谁都会变的。”慕秋白道:“你的长处在于不服输,对生死看得直接,这是人最大的弱点。”张少英微微笑道:“我原以为与你的战斗会在几年以后,没想到这麽快。”慕秋白道:“我原以为你已醉倒在温柔乡里了。”(未完待续。。)

逍遥之城(27)

    张少英笑道:“我这个人有个毛病,你一定不知道。”慕秋白道:“你最好少说些废话。”张少英莞尔一笑道:“无论是别人夸我还是诋毁我,我都会寻找自己的不足,所以我学会了知足常乐。”慕秋白问道:“跟我们决斗有干系?”张少英道:“我只是怕我一出手,便将你打倒了。”围观之人素知张少英爱耍嘴皮子,本自为他担心,听得此言皆出声呵斥臭骂。像这样正式的决战是何等的庄严,张少英如此调笑,实是失礼,又影响气韵,如何接得住气定神闲的慕秋白二十招。

    慕秋白道:“有时候的你的话很动听,有时候也很讨厌。”张少英一挺水寒剑,笑道:“你出剑吧。”慕秋白没有再说话,凝神聚气,陡然出剑,疾闪中一招无极四方,这一招连续攻击四个方向,将敌人一步步带入剑圈之中。张少英岂肯相就,有了姬灵霜的指点,接下来自是不费事。慕秋白的攻击一向凌厉,冰封影月,烈火朝阳,冷热之间劲气交融,令人窒息。张少英的内力便在于浑厚,奋力之间挡下三招却是不难。但姬灵霜也不知慕秋白的剑法究竟如何,只能以自己的经验,让张少英全力防守,他只需失误一招便必死无疑。每个剑招都有破绽的,招数的领悟一直是张少英的缺点,这是短时之内领略不到的。但张少英只接住了慕秋白七招,第八招落叶飞花便抵挡不住。

    危急之中张少英突然使出十分阴阳气,力道自剑尖上传来,这点慕秋白早已知晓,他竟可以避开,亦可运力抵抗。这内力重叠的吐纳法门慕秋白同样精深。但十分阴阳气的怪异之处在于,张少英在姬灵霜的帮助下已练到了第二层,这过了些日子,张少英练功本就事半功倍,再加上姬灵霜的指点,他究竟到何种程度不可知。而是在于张少英究竟是合力重迭还是分散重叠。倘若张少英只习得了两层便不足虑,但若习得了三层四层便难以抵挡了。于是慕秋白选择了避开,像张少英这样的烂的剑法,慕秋白并未放在眼里,再压制他也不难。张少英一闪开,哈哈大笑道:“你输了。”

    围观之人无不惊异,而慕秋白的剑已递到了张少英的咽喉,冰冷的水寒剑令张少英打个寒颤。哗然间有人大骂,张少英又想耍嘴皮子了。但熟悉张少英的人都知晓。面对慕秋白这样的高手,一丝的懈怠便足以致命。倒是姬灵霜柳燕二女坐在台下,自顾饮茶,毫不担心,便知张少英无碍。慕秋白收了剑,脸色不悦,说道:“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张少英向后退了一步,笑道:“你该知道我的。我说你输了便输了。”慕秋白道:“你最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否则你将永远消失。”张少英笑道:“刚刚我一挣脱了你。你自问能在几招内再将我困住?”慕秋白道:“两招。”张少英笑道:“这就对了,两招之外我若是使出飞天乘龙斩,你接的住麽?”慕秋白一怔,眼色沉重,说道:“作为朋友我相信你,但你要清楚这样的代价。”

    逍遥阁三层上下皆叫嚷了起来。张少英会飞天乘龙斩那才是怪事,然而慕秋白相信已经足够了。慕秋白转身退下了台,张少英冲天而起,身姿潇洒如意,顿时艺惊四座。这是真正的飞天乘龙斩。五剑递出,哗然间劲风大作,犹如流星坠落,骤然爆发的闪电般的剑法,竟是那样的华丽和霸道。每个人都在震惊之中,张少英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奇,尤其是这五分飞天乘龙斩使出来,只有惊奇和滑稽。一些聪明之人自是先明白过来,这样的手段恐怕是姬灵霜的杰作,亦或者是上官蝶舞。竟然上官蝶舞出自刃宗,飞天乘龙斩也就不足为奇了。飞天乘龙斩其实很简单,实则是在于它霸道的力量,无人能挡。巨大的方石都为之一震,已显裂纹,这样霸道的剑法,的确是惊天动地,令人畏惧。慕秋白知道,这是上官蝶舞的手段,普天之下除了刃宗,不会再有人会使飞天乘龙斩。虽然冥宗将剑谱给了仙宗,但仙宗却不会泄露,尽管会拿去给姬沄,姬沄也不会如此快便送到姬灵霜手中。

    张少英不住喘息,已有些站立不住,嘿嘿笑道:“你输了吧?”慕秋白答道:“我输了。”张少英道:“那你站着别动,我刺你一剑咱们便、、、、、便了结了。”说罢,勉力前行,慕秋白没有动,每一场战斗他都全力以赴,不留丝毫余地,尽管他也可以使飞天乘龙斩,但他已经输了。输是结果,也只最直接的目的,尽管这是他欠下的血债。张少英运力一剑,刺在慕秋白胸前,伤口不深,却很长,鲜血顷刻浸红衣衫,滴了一地。张少英松了口气,甚是疲倦,笑道:“你我结束了。”慕秋白道:“三年后中秋,你我再战?”张少英道:“只分输赢。”慕秋白问道:“你怕死?”张少英道:“我只在必要的时候不怕死。你们这些不把自己性命当回事的蠢才才是可笑的。”慕秋白没有说话,这句话足以令他回味许久。

    张少英突然纵声大笑,却是那般畅快。姬灵霜与柳燕欢呼中奔上,一番施救,将他送回了仙侣山庄,这一次张少英又出名了。歇息了三日张少英又恢复如常,诸人但见张少英被姬灵霜,柳燕如此伺候竟是羡慕又是好奇,似乎她们的日子远比自己更快活融洽。慕秋白一来便被张少英刺倒了,张少英也去看了。张辰逸,青舒他们却是怕了,华丽的背后,这是张少英拿命去换的,都陪在张少英身边,害怕他有所闪失。司马慧玉三女本该走的,但对张少英的奇特都震惊不已,只觉得与他一起总能令人惊奇,于是都打算多呆些时日。冥宗的医学亦是一绝,慕秋白躺了七日便下床了,虽不是重伤,却得保持伤口的平整。

    这日逍遥城来了贵宾,逍遥没有去接,来的是新任南门门主唐玉,这个名字从没人听过。衣冠楚楚,相貌堂堂,儒雅万千,实是个美男子,虽已五十多岁,却似二三十岁的美男子。身后跟着东西南北四宗,东宗白龙,南宗林彬,西宗胡道,北宗郭晓,还有三十名高手相随。这些全是生面孔,但都气定神闲,除了东宗白龙年老,白发苍苍,林彬,胡道,郭晓却都是三十来岁的男子,甚是年轻,却都从容有度,令人不敢忽视。逍遥在逍遥堂见了唐玉,以贵宾相待。唐玉笑道:“初次登门,城主以礼相待,倒是感激的很呐。”逍遥笑道:“迎宾失礼那才是心胸狭隘之人罢了。”唐玉笑道:“阁下贵为一城之主,如今倒是变了不少。”逍遥道:“看来咱们是老相识了?”唐玉摇头道:“我知道你,但你却不知道我。”逍遥笑问道:“你肯告诉我吗?”唐玉道:“知己知彼,我的身份是一种价值,不能说。”逍遥笑道:“六德所在,阁下断不遵守?”唐玉摇头问道:“穿了儒服便是儒家人吗?”逍遥哈哈笑道:“不论你甚麽身份,你此来是何意?”唐玉笑道:“这是咱们之间的秘密,不可说。”逍遥屏退了值守侍卫,侍女,堂内只剩下灵女,左右二女。

    逍遥问道:“如今可不是秘密了吧?”唐玉道:“隐宗,冥宗,药宗,纵横派都在这里,何不请来一见?”逍遥没有说话,灵女亲自去叫了,很快慕秋白,姬灵霜,柳燕,张少英,司马慧玉诸女都来了。唐玉没有失礼,上前见了,逍遥亦请了座。逍遥说道:“你最好有些价值,先礼后兵。”唐玉叹道:“我跟樊昭陵最大的不同之处在于,他喜欢神秘,我喜欢张扬。”逍遥笑道:“能瞧的出来。”也的确如此,南门一向隐匿,逍遥城一直在追查,数十年来都不清楚南门的建制,唐玉一来便将南门四宗,再看看石破军的四宗,恐怕四门都是如此。然而四门皆是高手,还有军权,不知对武人一向防范的宋庭究竟如何信任这些人。

    唐玉说道:“你逍遥城在两浙逍遥得太久了,有时候一家独大并不是好事。”逍遥问道:“门主有何见教?”唐玉道:“所以我是来搅浑水的,越浑越好。”逍遥问道:“你想怎麽搅?”唐遇道:“逍遥城肯听话,那水便不用浑了。”逍遥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想怎麽搅?”唐遇道:“周围这麽多禁军,这些年净吃白饭,是该动动手段了。”逍遥问道:“你想鱼死网破?”唐玉摇头道:“不对,破的是你们,南门或许会破些,但绝对不会倒下,而你逍遥城一定会倒下。”(未完待续。。)

逍遥之城(27)

    逍遥故作皱眉道:“你怎麽就这麽有恃无恐?你究竟想怎样?”唐玉道:“我来的目的只是想你们给我做件事。”逍遥道:“便没有报酬?”唐玉道:“我这是威胁你,没抢你的东西已是很客气了。”逍遥道:“我怎麽觉得你大话连篇呢?”唐玉道:“你一定在想,圣上是否真会这麽做?”逍遥道:“北边停战,宁与外寇,不予内贼,我相信。”唐玉道:“我只想问你是否答应?”逍遥道:“牵一发而动全身,我不是没有回旋的余地。”唐玉道:“牵一发而动全身,同样适合我们,输赢不论,生死不论,答应与否只在你一念之间。”

    逍遥道:“我至少需要知道你究竟想要我们作甚麽,否则我现在只能杀了你。”唐玉微笑点头,说道:“我知道,有这麽多人在,我一定逃不了。”逍遥笑问道:“那你说是不说?”唐玉道:“你应该知道,我们想要作甚麽。”逍遥道:“云梦楼你动不得。”唐玉道:“云梦楼便是放在那里也寻不出甚麽破绽,即便发现了破绽也很快被掩盖,至少我觉得这是很愚蠢的做法。”逍遥问道:“你做了甚麽?”唐遇道:“我只是把云梦楼剿了而已。”在场诸众皆是一惊,却不知是真是假,对唐玉这个人的狡诈有了一丝领略,知道此人非凡,至少比樊昭陵难对付,他是个为了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人。

    唐遇道:“不要怀疑我的话, 我一向不说谎话,而且消网很快会送到你的手中。”逍遥问道:“你有线索?”唐玉道:“很多东西尽管很神秘,一旦知晓了也就不足为奇了。天复会,我想在座的诸位最少会有一个人知道它的存在。”逍遥疑道:“复国组织?”唐遇道:“我只是找到了一封信,找到了青龙令主。别的一无所知。”说时,唐玉从身后的美婢的手中接过一封信,花千树接了上去。信是写给青龙令主的,报的是云梦楼的进账,以及运送,上面的盖得印便有天复二字。

    逍遥道:“这一个印岂能就此立事?”唐玉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他在人间走,我就一定能查出他的存在,关键在于它的投入。”逍遥叹道:“也是,即便你不要求我们去查,但知道了天复的存在,我们自己也会去找,这招果然高深。”唐玉道:“以逍遥城的消网,再以黑暗。再加上诸位,天复也就尽在咫尺了。”逍遥道:“你没有任何依据,如果这是欲盖弥彰呢?”唐遇道:“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我竟然敢说,那它就一定是真实的。”逍遥摇头苦笑道:“樊昭陵便是因为小瞧对手丢了性命,你这是挖坑让我们跳啊。”唐遇道:“有我们给你撑腰,再把这坑填平,岂不是皆大欢喜?”逍遥笑道:“李继迁怎样?一朝瞧不起。为乱二十几年。”

    唐玉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不足为奇,看不见的东西才可怕。”逍遥道:“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不能没有报酬,否则只能免谈。”唐玉问道:“你想要甚麽报酬?”逍遥道:“我只要钱,一万两黄金总不为过吧?”唐玉道:“我答应你。”逍遥叹道:“是福是祸,得看这坑有多大了。一万两黄金可便宜你了。”唐玉道:“我是来威胁你的,之所以改变注意,毕竟还没到鱼死网破的时候。”逍遥道:“有了你的存在,这一天不会太久。”唐玉道:“所以我打算在这里住几天再走。”逍遥道:“不行,你得赶快走。”唐玉问道:“这是逍遥城的待客之道?”逍遥道:“一万两黄金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像你这麽有身份的人住在这里,我钱没赚到,还得贴补,赔本买卖是万万做不得的。”唐玉摇头苦笑道:“被人赶的感觉并不好受。”逍遥道:“你一定受的了。”唐玉笑了笑,向张少英道:“你我今日也该认识一下。”说罢,起身揖礼相见。

    张少英一怔,起身还了礼,问道:“我们为何要认识?”唐玉道:“你这样的福气不是谁都能有的,每每思之都嫉妒不已啊。”张少英道:“所以才被你们来回摆弄。”唐玉道:“这里是生死沉沦的地方,你不能感到奇怪。谁能活得更久,这才是最重要的。”张少英道:“我能理解。”唐玉向诸女瞧了一眼,笑道:“佳人相会,阁下能清心守正,我开始重视你了。”张少英问道:“你想打我的注意?”唐玉道:“不打你注意的人一定是白痴。”张少英道:“想打我注意的人都没好下场。”唐玉道:“利益的诱惑尚且如此,生死的诱惑便不敢想象了。”张少英脸色一沉,说道:“你可以试试。”唐玉道:“其实你得感谢我,像那种不跟你说却打你注意的人,远比我这种堂而皇之的更可怕。”张少英突然感到危机四伏,向唐玉道了谢。

    唐玉向逍遥一揖告辞,负手去了,逍遥也没让人送。许久,逍遥笑意盅然,感慨道:“风雨欲来呀。”慕秋白道:“你城府虽深,性子却太过浮夸,领导一方还得磨练。”逍遥笑道:“有双尊在此,不足为虑。”慕秋白道:“但愿你能让逍遥城走的更远。”逍遥怀疑道:“这是你的真心话?”慕秋白道:“是。”逍遥笑道:“宗主好意可心领了。”慕秋白没有再答,余众相续告辞。路上见张少英闷闷不乐,慕秋白道:“你进步虽神速,但在我看来却很慢。”张少英叹道:“凡事只有经历了才会知道,清心正念并不是那麽容易。”慕秋白道:“你的实力不在你本身,纵横派的强大远不是你看到的这些。”纵横派的事情张少英很少问姬灵霜,姬灵霜亦很少说,武艺高强,神秘强大,这是张少英唯一的感觉。

    姬灵霜道:“知道纵横派便已足够,到了该知道的时候,我不说你也会知道。”张少英嗯声答应了,对妻子的完全的信任,且这些事情知道了或许烦恼更多。张少英叹道:“如今的逍遥城也不安全了,我担心瘦马、、辰逸他们。”姬灵霜道:“这个简单,纵横派有这样的实力。”张少英疑惑道:“云梦楼之事究竟是巧合,还是别有用心呢?”姬灵霜道:“这样的巧合会让你看到武林最真实的面目。”张少英问道:“那个唐玉你们知道他是谁麽?”姬灵霜摇头道:“你要学会在方圆之外,方圆之内的事情你不必去烦恼。”

    张少英哼声笑了,向慕秋白问道:“听说你们在辽东与契丹人斗得很厉害?”自从读了书,张少英对党项,对契丹这些异族都有些歧视。慕秋白道:“我说过,旧的格局已经结束,新的战争已经开始。”张少英疑惑道:“咱们的势力真的可以与朝廷相抗?”这样的问题对于慕秋白来说,他甚至不想回答,但因为张少英,这样的问题他已经回答了很多次了。慕秋白道:“势力只是实力的陪衬,你永远也无法去跟一个国家作对。”张少英叹道:“这便是我成功所带来的代价吧。”慕秋白道:“被迫只能让你堕落,想要生存,你跟我一样,都要学会去拼。”张少英微微笑道:“多谢指教。”

    说罢,深深叹了口气,向柳燕问道:“最近我是不是总唉声叹气的?”柳燕道:“我们一家子在一起,夫君何必担忧。”柳燕的话总能令张少英打起精神,说道:“争斗是避免不了杀戮的,我只是在想,又有谁会死在我的剑下。”姬灵霜道:“多愁善感不是坏事,运筹帷幄,张弛有度,拘于小节不免紧促。”张少英忽然笑道:“阿燕的话总能令我觉醒,而你的话总能令我踏实。”姬灵霜笑道:“取个这麽厉害的妻子你不踏实才怪。”张少英听罢不禁纵声大笑,笑得畅快淋漓。

    一旁的司马慧玉,陈诗语,上官蝶舞突然明白,张少英并不是个重于声色的男人。美貌迷倒的只是男人的身体,而不是男人的心。她们突然觉得,这二女一男在一起竟是那麽的般配,令人羡慕。再想想自己,若真的随了张少英她们又是甚麽位置?她们不知道,原本便是为了利益而来的。来之前各家的掌门人都说过,张少英能让这二女如此费心,凭得便不是菩提果这麽简单,这一刻她们终于明白了。至情至性或许不是好事,但是遇到了同样的人,却是难得的,她们显然不是。一个月的期限虽然过去了,但她们不会离开,这样的男人竟可以做丈夫,又能得到利益,这也是她们来此最直接的目的。这一刻张少英改变了她们,原本她们想过后退,这一刻她们亦学会了义无反顾。(未完待续。。)

各领**

    回到仙侣山庄,姬灵霜召集纵横八角卫来护卫张辰逸一众的安全,张少英亦松了口气。逍遥城的规制改革正在张罗,巡视亦开始多了起来,逍遥城都有一丝紧张气氛。整个逍遥城有三万一千军兵,五千城防,两千内卫,一千内侍,这是一个庞大的数目,张少英也体会到了逍遥城的可怕,终于理解逍遥城周围的七万禁军,四万厢军何以如此庞大。这样的一把刀子悬在逍遥城的头上,随时会要命,如梗在喉,令人不安。这时张少英也知道了纵横派也有打探武林消息的组织,称之为横网。每个宗教门派都有这样打探消息的探子,但武道七宗的探子却如朝廷的黑暗一样规模庞大,遍布大江南北,所做的便不仅仅是刺探消息了。这些人都隐藏在民间,有的是农夫,有的是富商,有的是赌徒,甚至官员,妓女,帮派,层层递进,却又相互不为所知,甚至不知道为谁做事。

    云梦楼的悬赏令很快送到了仙侣山庄,唐玉没有动云梦楼,却以叛逆的身份赶跑了琴妘。

    一千两黄金的报酬,足以令两浙的高手门派心动。张少英一直不解,为甚麽总要去逼一个女人。他想起了琴妘,想起了云红月,雾清风,这样的高雅足以令他敬服。唐玉这一招欲擒故纵并没有取到成效,琴妘一直在逃,没抓住她的人为了一千两黄金拼命的追,抓到了她的人很快被琴妘杀死,于是每隔一天黄金便上涨五百两,这时已经达到三千两了,逍遥城,张少英,慕秋白一众都在关注这件事。整个两浙的黑白两道都为之疯狂。琴妘虽然很累,但她还是拼命的逃,谁都不曾想到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子身手竟然不是一般的好。

    最后琴妘逃到了东天门,这是逍遥城东面三门中最大的城门,城高墙阔,巍峨庄严。东天门如今属于五司城防。由五行之首剑秋把持。剑秋号称剑圣,却是三十年前的称号了,至今的剑术有多高没人知道。他们虽都是冷月痕的徒弟,剑秋却与逍遥相反,沉静富有心机,属于半狠辣半温柔的男人,你很难说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故而很多人都不明白,他是怎麽把曼莎娶到手的。逍遥城的人一想到曼莎都得打个冷颤,剑秋与她在一起又怎能睡的着?

    剑秋盯着琴妘。不得不赞叹,琴妘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气质高贵,端静中带有一丝戾气。尽管她在逃命,也很疲惫,可她一直在整理自己的衣襟,她不想窝囊的死去,更不想死后身体还受到那些男人的玷污。如果真的要死。她会选一处清静优雅的地方,唱着自己最喜欢的曲子。跳着自己最喜欢的舞,在快乐中死去。

    剑秋说道:“你以为来到这里,我们会救你?”琴妘瞧了眼身后的人群,一路上还气势汹汹,此刻站在这里却连声都不敢吱一声,心中只是冷笑。说道:“如果不是,你又何必亲自出来?”剑秋说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组织都不救你,更别指望别人来救你。”琴妘叹道:“我终于能理解姐姐的处境了,我本以为我聪明些。看来我错了。”剑秋突然动了,好快的身法,这一掌击在琴妘胸口,琴妘惨叫一声飞出,剑秋纵身接住了她的身子,他只是废了她的武功。瞧了一眼远处的人群,人群瞧见剑秋冷峻的目光,心中大骇而散,没有人愿意拿性命开玩笑。逍遥城外三十里都是禁区,这时竟然闯到城门前了,自是逍遥城故意而为之。琴妘被送到了美纱阁,并由四使日夜照看。曼莎是最见不得女人被男人欺负的,逍遥城的女人飞扬跋扈多少与曼莎这个毒婆娘有干系。有了美纱阁的照顾,琴妘恢复的很快,她跟曼莎很聊得来,两个人都没有刻意去回避那不该逃避的问题,便像两个好姐妹一样,切磋棋艺,谈诗论曲。琴妘终于可以完全放下自己,过着她曾经想过却过不着的日子。

    琴妘还特意见了张少英,那麽多的钱张少英居然没有动心,一向瞧不起男人的她,对张少英却又另眼相看。每个人都从琴妘的眼中看到了绝望,看到了与云红月一样的疲惫。张少英很好奇,得有多大的伤害才会有这样的绝望。张少英再难过的时候都没想到死,反而是越要死,便越想要活着。

    这日慕秋白,张少英,逍遥都被邀请了来,游船清湖,婉转的歌声随风飘扬。琴妘换了一身黄杉,雅致脱俗,端丽不可尤物。如果不知道她的出身,很难想到这样的美丽女却纵身青楼,令人惋惜。只有慕秋白这些人才会明白,看尽了时间的百态,这样的感触已经是麻痹了。

    琴妘喜欢躺在美人榻上,香薰的软垫,湖光山色之间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了。一切都是这麽的清静优雅,祥和安逸。大家都准备了桌椅,船上已坐满了人,像这样的女子,在她的背后会有一个很长的故事。每个人都想听听这样的故事,或许越是凄惨他们越会有兴趣。沉默许久,曼莎递上了冰镇的葡萄酒,这是琴妘最喜欢的东西,竟是味觉的享受,亦是精神的享受。船上都在沉默,只等着琴妘开口。

    沉默了一会儿,琴妘才开始缓缓说来,脸上总显一丝疲惫。她的出身她已经记不得了,只知道自小被人贩卖来卖去的,她很乖也很聪明,叔婶爷奶她都叫得很动听,于是她的价钱一直都很高,直到一次人贩被官府抓了,尽管这是正义的,可官府却只给她吃了一顿饭,见她乖巧伶俐,几个衙役便凑了点钱给她。那一年她才十一岁,太小了,几个衙役本想寻个人家安置了,却都不了了之。钱她是舍不得花的,她最羡慕的便是穿一身好看的衣裳,买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其实为了把她卖的价钱更高,人贩不是没买衣服,也都好看,可却不是她自己喜欢的。于是她用钱买了一身黄色的衣裳。但她没想到便是这身衣裳带给了她灾难,她被老妈子带到了妓院,年小不懂事,自然不知其中的利害。于是她在妓院里度过了五年,老妈子特意为她选了处僻静的庄子,教她琴棋书画,于妓院的**不堪自是目不能及,十六岁的她不施粉黛,已是袅袅婷婷,气质万千。老妈子一共养了四个女子,她只是其中的一个而已,长大了自然知道身在何处了,却为时晚矣。

    四个女子美艳如花,初端绽放,一出楼便引起男人的争夺。作为老妈子,她显然目光短浅了些,也难怪,这些年可花了不少钱,她正想急着把钱捞回来。然而修习儒家经学,女经,这般青楼女子的贞烈又岂是金钱可剥夺的。这是老妈子最失败的地方,冰清玉洁虽然足以令那些官家子弟,富商高绅疯狂,却忽略了她们的本身。当晚便有二女自缢而死,几女平日教习虽不在一处,但住在庄上足不出户,日日所见,自是姐妹情深。人生中她第一次尝到了丧亲之痛,她也想过死,可看过上吊之后的凄惨,她只有恐惧。目光短浅注定是要被淘汰的,她们两个被别的老妈子高价买了过去,虽然价钱很高,但是老妈子的靠山没人家厉害,算计近七八年,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在绝望中死去。而这个老妈子很有手段,二女誓死不愿分开,教识如此她也没法子。老妈子是很会哄人的,哄得你晕头转向,犹如着魔,二女的身子没有被出卖,老妈子却利用二女赚了大笔的钱。利用这些钱,老妈子买了新的地方,扩大了产业,她们的身价也因此上升。这时候的她们已经不用出楼了,越是如此想见她们的人越多,凭着她的气质,一掷千金,高价赎身的都有。可她们离不开,一旦离开她们的性命也会随着终结。

    其实青楼跟江湖一样,也有着自己的生存法则,也干杀人放火的勾当。老妈子赚的钱越来越多,她们的身价越来越高,一眸一笑都能赚尽千金。但青楼也非是惨无人道,老妈子很注意与这些女儿们的感情的,亲热起来比亲人还亲,长此以往你都分辨不出这是真是假了。尽管她们没有退路,她唯一能威胁到“妈妈”的便是死了,经常会有姐妹不堪受辱,羞愤至死的。精明的老妈子很少会强迫她们去接客,却很会利用母女之情让你难以拒绝。老妈子给她的妹妹取了个仙云的牌名,两人相依为命,在金钱的衬托下,她俩有过一段难忘,无忧无虑率的美好回忆。再之后仙云不顾反对,将自己珍贵的身子给了一个富商,高价赎身,做了富商的私妓,自此失去了讯息。亲人的离去让她孤苦无依,尽管每日进来的都是富商名士,还有才高八斗的雅士,她全无心思,伊人憔悴,很快被一个雅士夺得芳心,处子之身就此给了他。(未完待续。。)

谁主沉浮(1)

    尽管这个男人并不是最富的哪一个,但一入情网,跃出青楼便是她日夜所思了,可她再一次失望。只是一个月而已,这个男人便对她失去了兴趣。一个贞烈女子与一个薄情朗凑在一起,对于她这样的初恋女子,这样的伤害远比身体的伤害更重,于是她坚决的打掉了孩子,为此她养了三个月。

    作为青楼女子失去了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她的价钱也下跌了,却还是头牌,因为找她的人更多。老妈子是不敢催促她的,这样的初恋贞烈多来几次便好了,于是她的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男人都是这样,留恋的只是她的身体与才学。

    这样连续的伤害让她对情爱彻底的失望了,或许怂恿着自己的身体让那些男人听话她才能找到一丝慰藉。慢慢的知道了青楼的黑暗,甚麽富商官府为了一度**,不惜一掷千金,冰清玉洁的她亦学会了媚术,却又不同于俗气。正值青春年华,美艳动人,优韵不减,这样美丽的女子更令人喜爱。习惯了书中的道貌岸然,面对着人性的黑暗,这些儒士学子打着食色性也的幌子,带着现实的失败沉醉在这些淫秽的高雅里。身在青楼是没有退路的,即便出去了你甚至连小妾的地位都是奢侈。在那些男人眼中,她们都是肮脏的,玩弄她们是遵循先贤的教诲,唾弃她们却是自命清高的自我陶醉罢了。

    学会了玩弄男人,总是会给这些青楼女子一些优越感,在这里你可以见到他们最阴暗的一面,死要面子,错不回头,醉生梦死。出身缔造了她们一生的命运。能够转籍的自古以来寥寥无几,又有几个有好下场?身在青楼唯一能做的便是向上爬。其实作为头牌她的位置并不低,要想开楼生存官府的庇护是最重要的,于是她将知县的公子伺候的服服帖帖的。作为知县并不是每个都是贪官,但一旦贪起来只是大小罢了。一个不足二十的盈盈初春,一个快五十岁的老男人。这样的诱惑长久下去是经不住的。于是她收集了老妈子的证据暗中让人告发,尽管她的积蓄不多,但老妈子一死,她的钱也就是她的了。作为头牌,她接承也是理所当然的。学会了老妈子的亲情攻势,她不断地去探望老妈子,老妈子自然想不到混了几十年的青楼,最后会被一个不足二十的女儿算计,直到死她也不曾知晓。这是她第一次害人。心中除了恐惧还有丝丝的快意。原本她可以退出的,可失去了对男人的信任,这个呆惯了的青楼反而让她更觉得安全,亦或许是她存在这个世间唯一的价值。

    手下有人使唤无疑是件令人沉醉的事情,一入红楼死不净,世道没有给她们余地。青楼中为了招揽客人,在实力,金钱。人脉之间相互打压,丑态百出。令人作呕。然而越在高处越怕有一天自己也会倒下,身处泥泞,红楼中很多事有心无力,光鲜的背后,总是疲惫和不堪。其实在青楼,她这样的历程也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罢了。辛苦爬上去,又瞬间的跌倒。她跌倒的时候藏了很多钱,尽管她想好了退路,但人家却不愿她活着。这个时候她遇到了云红月,浃江上最大。最好,最美的妓院,这里的每一个女子都美艳如花。云红月很年轻,比她大不了几岁。但她用真情缔造了一个与众不同的青楼,她一直不喜欢妓院这两个字,却又脱离不了污垢,于是青楼二字总是能为她们遮挡一些羞耻。

    云红月的手段很精明,很是同情她们,因为她跟自己一样都是这样爬上来的。云红月当初并没有瞧上她,在这璀璨嫣红的温柔乡里她平日的高贵优雅在这里也不值一提。在这里有很多从上面摔下来的人,跟她一样,都在云红月手上。尽管每个人都心怀不轨,可云红月用真情感化了每一个人。这里所有的一切与其他青楼相比,无疑是天堂。云红月给了她们信念,靠不了男人便靠自己,于是云梦楼蒸蒸日上。可在这个年代里,女人向来是弱势的。利益的驱使下,各门各派都想分一杯羹,于是争斗在所难免。江湖上的险恶不是她们这些女子所能勘破的,于是一向高贵的不可攀的云红月,她们眼中的月姐却再一次站了起来。这一次她们有了神秘的靠山,官府若即若离的护着她们,欺负她们的门派被侠士所揭露,她们终于扬眉吐气了。这时候一直呆在云红月身边的便只有她跟晓梦了,于是她俩成了云红月的心腹丫鬟。晓梦是不甘做一辈子的丫鬟的,在云红月面前亦不掩饰,很快成为云梦楼二当家。自从跌下来,琴妘倒感到解脱了。不用再去争,不必再担心会倒下,安心做云红月的侍女,为她做好每一件事,处处为她为云梦楼着想,这样的举动无疑是令人欣慰的。

    晓梦不同于她,竟想争,又不愿挡在前面,这个二当家是她目前最合适的位置。虽然她有心取代云红月,但她知道自己不如云红月,上去了迟早也会倒下。于她一边伺候云红月,一边发展势力,亦在学习云红月的生存之道。可云红月的一切都用真情来填补,晓梦只能得其形而不能使其意。由且她一直想知道云红月背后的神秘人究竟是谁,但琴妘知道,毕竟是云红月的心腹,这些事云红月也不可能亲自去办。晓梦跟着云红月久,对她还是很畏惧的,狠辣亦是云红月不为人知的一面。伴随着自己对云红月的猜疑,晓梦对云红月畏惧的同时,也害怕有一天倒下。她知道云红月不可能不知道她地位企图,但云红月却装作不知道。云梦楼的姑娘受了男人的虐待,那个男人总会意外的死去,根本找不到痕迹。以前琴妘不明白云红月明知道晓梦的企图却还是那麽相信她,后来她才明白,晓梦将云红月挡在前面,云红月亦将她摆了一道。云梦楼的扩展令晓梦很忙,于是云梦楼的产业越来越大,终于统领浃江,成为一方势力。这样的女子阵营能够崛起,背后的神秘是不能被发现的。于是神秘人给了云梦楼一个大靠山,雾清风。他虽然只是一个人,但他很有钱,曾经他一天之内花了一百一十万钱,名震江南,且文武双全,于是与云红月共结连理也就不足为奇了。作为云梦楼的大当家,成熟的风韵竟令那些初经人事的书生秀才面红耳赤,望而却步,也令那些纵情声色的达官贵人奢靡享乐,流连忘返。

    伴随着人性的丑陋,很多人的怪癖令人无法去想象,于是他们很快会死去。伴随着对男人的不信任,长此以往对男人的懦弱和虚伪,她们更憎恨男人。这样死的人越来越多,自然不是好事,背后的神秘下了呵斥。这一切只有云红月与琴妘知晓,她们为此打探消息给帮助她们的神秘人。对于她们来说,这是件简单的事情。这样强大的靠山甚至可以用到官府,那是令人不敢想象的。云红月渐渐被雾清风的清雅所湮灭,也开始知道了青龙令主的存在。青龙令主也只是利用她们,雾清风也不过是他其中的一个属下而已。十来年她们一直是这样维持着,尽管越陷越深,但云红月没有办法,每个月的贡钱都一分不少,甚至还多给。青龙令主都收了,只是给了她们俩一个承诺,真不需要她们的时候,会让她们随在青龙令主坐下。这样的承诺她们是不信的,直到这一年,云红月杀的人太多了,还大多是大人物,于是知州请来逍遥城一查,便查到了云梦楼的底细。

    这一招看似简单,连逍遥城都没如何在意。逍遥城的男人是很疼惜女子的,云梦楼他们不是没有查证,只是未曾深入。云红月渐渐喜欢亲自动手,她喜欢看着那些男人在生死面前跪地求饶。琴妘开始不懂,渐渐知道,云红月与雾清风尽管情意流露,但中间始终隔着青龙令主。他们俩都身不由己,雾清风亦不能告诉她自己究竟是作甚麽的,山盟海誓之间,这样的隔膜总会阻碍他们。他们彼此真心相爱,却不能坦诚相对,每日都活在煎熬之中。其实说出来很容易,他们却承受不住死亡的代价,这是青龙令主唯一的交代。

    于是杀人就成了云红月最好的发泄,雾清风一旦有事离开,心之所系,原本对情爱失望透顶,突然开始相信,朝夕之间如何受得分离?于是她便去找人杀,她的武功都是雾清风教的,琴妘的武功也都来自云红月。终至事发,于是云红月长久的铺垫,让晓梦替她挡了一剑。然而危难时刻,心爱的人儿却不在身边,一旦绝望,死便是最好的结果了,无论是雾清风还是云红月,这或者是他们备受煎熬的最好结局。(未完待续。。)

谁主沉浮(2)

    如今仅琴妘一条线索,可唐玉的出现打破了平静。多年的安逸让她们都放松了警惕,唐玉这一招便打了她们措手不及。琴妘来逍遥城青龙令主一定会知道,即便她说也只是青龙令主而已,不足为虑,而她却得死。琴妘没有让人再保护她了,过了几天的安心的日子,她已经知足了。也是宁静的,一旦对死亡没了恐惧,作甚麽都是安逸的。睡梦中她又见到了云红月,她们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笑。在她晕过去的一刹那,她笑了,该来的总会来。但她没有死,而是被带出了逍遥城。这麽短的时辰内,以逍遥城的防守严密,能将人悄无声息的带出,这样的本事恐怕连慕秋白都做不到。

    逍遥城看似逍遥,实则上每一处都有其独特的地方。这里虽然有阶级,有统治,可相对城外面来说,这里已是天堂。每个逍遥城的人都希望活在这样的乐土里,赋税养城,当兵护城,这是逍遥城凝聚的力量,是不容人挑衅的,否则城外何以有近十万军队围困。靠朝廷的圣旨是得不到安全感的,只有自己实实在在的护卫,才能让逍遥城的每一个人都看到延续下去的希望。

    琴妘醒来时便躺在一所民居内,天色已经亮了。这是城内的一所院子内,门外有丫鬟侍候。琴妘是很爱干净的,她甚麽都没有问,她只是要好好的沐浴,洗净身子,尽管这个身子已经怎麽都洗不净了。哪个女子不想洞房花烛。从一而终。可这看似简单的事对她来说虽近在咫尺,却再也难以回头。丫鬟很会侍候人,抓她来的人是熟悉她的。她喜欢甚麽早点,喜欢甚麽酒,喜欢甚麽胭脂抓她的人都知道。脂粉她一向不喜欢太浓,稍稍点缀即可。这是她多年的习惯,再多的胭脂水粉也比不上这样的自然之美。正因为如此,云梦楼的姑娘都学她,无论是为了取悦男人。还是为了自己的美,化妆却是女人自己的。

    吃饱了,琴妘平常都会在云梦楼的阁楼里晒晒太阳。看看书,或者写写诗,这里显然没有,全没有一丝的韵味。进来的是个男人。普通到极致的男人。不高不矮,不胖不受,而且还一身农家装束。你很难说他好也很难说他不好,给人的感觉竟平常,又令人惊奇。琴妘问道:“你是青龙令主?”男人摇头道:“不是。”琴妘皱眉道:“不是,你又何必将我抓来?”男人道:“我姓段,你可以叫我段坊主。”琴妘有些生气了,问道:“你究竟是谁?”段坊主摇头道:“我是谁不重要。关键是你得清楚一件事情。”琴妘道:“那就别啰嗦。”段坊主道:“首先,我不是把你抓来的。而是请,或者是救来的。”琴妘冷笑道:“逍遥城已经知道了天复的存在,南门也知道了。”段坊主突然叹道:“你不用套我的话,天复的确存在,你恨我们亦是应该的。”琴妘不悦道:“我不喜欢跟不清不楚的人说话。”段坊主道:“青龙十二坊,我是第七坊。”琴妘问道:“你是青龙令主派来的?”段坊主道:“是。”琴妘问道:“也就是说,青龙令主坐下有十二个坊主?”段坊主回道:“是。”秦云问道:“有青龙是否有白虎?”段坊主摇头道:“有没有我不知道,我的这一生只知青龙。”琴妘知道他没有说谎,天复给人的印象竟是神秘又令人畏惧,连双尊的仆人都有其内应,这样的手段不是一般的组织能做到的,这需要大量的钱,还有长久地时日。

    琴妘问道:“那你请我来的目的是甚麽?”段坊主道:“云梦楼已不再安全,便从这里结束吧。”琴妘问道:“你是来杀我的?”段坊主问道:“要杀你,何需在此?”琴妘不解道:“你究竟想做甚麽?”段坊主道:“这是一个承诺,如今可以提前兑现。”琴妘出声冷笑,然后一直冷笑,自始至终,她与云红月便从没相信过这个承诺。这样的冷笑充满讽刺和怨气,段坊主只是深深叹息,说道:“青龙并不是冷血组织,那样是毫无意义的。”琴妘冷声道:“冷血?姐姐是怎麽死的?我们受难的时候,你们又在那里?”段坊主叹道:“是我们的错。”琴妘怒道:“知错有甚麽用,我就这麽一个姐姐,我的最爱都没有了,你觉得这样可以弥补?”段坊主只是叹息不语,他在等琴妘静下来。

    琴妘又如何能停得下来,她们从没相信过这个承诺,可此刻承诺从天而降,如在梦中。这一切来的太迟了,她现在除了钱甚麽都没有了,她如今要钱又有甚麽用?或许她现在也没钱了,她的钱已经全都给逍遥城了,她只想在逍遥城过几天安心的日子。一心宁静,朝闻夕死,既便是死,她也会优雅的死去。段坊主平淡的背后是令人难以琢磨的,琴妘的绝望他已瞧得明白,这样绝望的美丽女子是令人疼惜的。许久,琴妘才问道:“你们要我怎样?”段坊主道:“给你找个寂静的地方,你可以过你想过的日子。”琴妘哼了一声,说道:“南门,逍遥城,武道七宗都在盯着我,你觉的这些可以忽略?”段坊主淡淡道:“青龙堂便有这样的本事。”琴妘又失声冷笑起来,眼中含泪,竟是绝望,亦是疲惫,前所未有的疲惫,连最后的一丝活下去的希望也没有了。

    这样的楚楚动人,梨花带雨,绝望的笑声,绝望的眼神,段坊主都觉得自己有些难以自制了。问道:“你做了甚麽?”琴妘擦了擦眼泪,淡淡道:“我答应了一个人,我们都想瞧瞧天复究竟是个甚麽组织。”段坊主眉头一紧,她终于知道琴妘的绝望来自那里。这一刻他不敢再小瞧女人了,承诺并不是只在男人之间,往往很多时候女人的承诺远比男人更庄重。段坊主叹了口气,他知道他暴露了,只要他出现,逍遥城的消网,朝廷的黑暗,这些都是要命的。该兑现承诺的时候没有兑现,真到了兑现的时候,已是物是人非了。这样的事情段坊主都没有生气,琴妘对他有了一丝好奇,在生死面前还能如此镇定,要麽他已经有了退路,要麽他并不怕死。见段坊主没有说话,琴妘问道:“你不想杀了我?”段坊主叹道:“我的确没想到你会如此变化,不过有了我,你可以退出了。”

    琴妘心头一颤,有些人的话他再怎麽说你也难以相信是真的,可有些人的话无论你是否相信,它总是有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魔力,令你都没想过去怀疑,琴妘此刻便是如此。在江湖上混惯了,生死之间,人性的善恶,她看得太多了,段坊主已给了她惊奇。可她的心已经死了,活着的时候便不想活着,能活着的时候,她已没有一丝生气了,身体的疲惫,精神的疲惫,人生的疲惫,她只想好好的歇息,再也不去想,不去管,死便是最好的结局。曾经在她心中,青龙令主不过是个躲在女人后面的缩头乌龟,可如今见到段坊主,她知道这一切跟她的想象差的太远。许久琴妘叹道:“你快走吧。”段坊主坐了下来,问道:“你为甚麽不走?”琴妘摇头道:“你我不一样。”段坊主道:“我跟你一样,咱们都身不由己。”琴妘道:“如果你现在逃,还有一丝生机。”段坊主问道:“你觉得我面对的一定是死亡?”琴妘道:“看来不是。”段坊主道:“如果我现在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你肯吗?”琴妘不假思索道:“我答应。”段坊主道:“我要你再活一个月。”琴妘摇摇头,叹道:“我活腻了,想好好歇歇了。”

    段坊主道:“我今年都四十了,还未成亲,如果你愿意,我娶你。”琴妘呵呵而笑,再也没有比这更新鲜的事了。叹道:“想跟我睡觉你便直说。”段坊主摇头道:“我并不是不堪之人。”琴妘问道:“你想给我希望?”段坊主道:“是,活着总是美好的。”这句话令琴妘有了一丝生气,这个男人每一话总是令她忍不住深思,这样的魅力是无形的,像这样的男人绝对不简单。段坊主并没有等琴妘的回答,他让丫鬟送来了一个木箱。易容术,无论是武林江湖,还是朝廷大内,这一招妙手比起毒药来更令人闻风丧胆。段坊主的手很白,也很灵巧,一个时辰后一对平凡的夫妻就这样出现了。他的易容术相当之高,连琴妘的体味都做了修饰。还给她吃了药,走路的姿势都变了。段坊主直接带她上了大街,但这里却不是她熟悉的地方。两人一路游玩,吃饭饮酒,上床睡觉,无忧无虑,便像一对相濡以沫多年的夫妻。(未完待续。。)

谁主沉浮(3)

    这样的结局是谁也想不到的,唐玉本想欲擒故纵,引蛇出洞。尽管段坊主的易容术高超,但他也小瞧了南门,逍遥城甚至是仙宗。南方向来是富裕之地,各宗的利益基业都在这里,有了天复的存在,各方势力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朝廷的国力有一半消耗在安内的国策上,是以对外战争如此消极。尽管逍遥城吸纳了不少叛逆,却不是全部,于是这些线索便至关重要。原本琴妘在云梦楼,如今游历人间,杀了便失去这条线索,尤其是还引出一个人,放在那里远比杀了好。

    青龙令主原本打算兑现他的承诺,却如此不是时机。然而逍遥城跟他们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在明一个在暗,于是杜虚中只身一个人来了逍遥城,仍旧是在逍遥堂。一方令主,从容有度,这样的人远比那些明面上争斗的人更可怕。逍遥说道:“的确太过出人意料。”杜虚中道:“龙出深渊,总有一丝不同。”逍遥问道:“你来的目的是甚麽?”杜虚中道:“你不会不知道。”逍遥摇头道:“我不喜自作聪明,你还是说了比较好,那些委婉托词说的久了还是喜欢比较直接。”杜虚中微微笑道:“你也有不耐烦的时候?”逍遥笑道:“你听我的名字便知道了。”杜虚中道:“我来的目的很简单,跟你们联手。”逍遥呵呵笑道:“我避之都不及,还与你联手,那样逍遥城垮得会更快。”杜虚中问道:“一时之稳。何以长久之计?”逍遥道:“造反作乱逍遥城是绝不会走这一路的。”杜虚中问道:“你觉得逍遥城能如此走下去?”逍遥道:“百十年内不会有虑。”杜虚中哼笑道:“是福是祸还不一定吧?”逍遥叹道:“看来你并没有甚麽能说服我的。”杜虚中道:“我来此只是见个门面。”逍遥道:“我倒是想知道,天复是否真的存在?”杜虚中摇头道:“从没听说过。”逍遥叹道:“你我确实没甚麽说的。”杜虚中道:“今后多来往便好了。”

    说时,门外的侍卫急匆匆进来。从传竹筒取出了密函,递了上去。逍遥城的规矩是很严的,待客之间这样的闯入除非有极端重要的事情。逍遥城已多年没有这样的事情了,一旁的双尊,灵女都觉不寻常。逍遥向杜虚中点头致歉,剃了封蜡,取出密函一瞧。神色一张,震惊不已。双尊灵女都坐在他下面,见他如此神情。已知不好。逍遥整个人冷峻起来,这麽大的事在他眼里甚麽运筹帷幄,从容有度全是放屁。杜虚中感到了逍遥的杀气,这个他早已调查的清清楚楚。逍遥一向城府颇深。能有如此神情,自不是小事。

    逍遥本想质问杜虚中,终究忍了下来。喝道:“来人。”堂外进来一人,躬身回道:“属下在。”逍遥道:“好好看着这里,不许客人离开。”杜虚中一怔,但作为聪明人他还是选择了沉默。逍遥堂的这些侍卫武功还甚于大内侍卫,他武功再高也逃不出这样的人网大阵。逍遥急匆匆的上了马车,去了莫峰家。此刻萧倩正在阁楼上晒太阳,十岁的莫云正在一旁写字。逍遥没有让侍女通报。而是领着三女上了阁楼,萧倩虽目不视物,却知道是逍遥来了。以前逍遥来都是欢快的,从不似今日这般沉静,她心中已有些忐忑不安,这几日都是如此。萧倩正要起身,逍遥叹道:“你不必动。”以前逍遥是逍遥上尊,上面有双尊。如今逍遥挑起了逍遥城的担子,这是必要的尊敬。

    萧倩还是站了起来,问道:“发生甚麽事了?”逍遥一生逍遥,这是他一生中从未有过的时刻,他不知道如何开口。见逍遥不答,说道:“您竟然来,又何必说不出口?”逍遥看了看莫云,他写字的时候是很认真的,小小年纪其字便有神韵。许久逍遥叹道:“人没了。”萧倩冷吸一口气,一阵眩晕,左子手上前扶她坐下,不觉潸然泪下。萧倩叹道:“怎麽可能?他、、、、他、、、”说罢,已忍不住抽泣,伤心欲绝。从逍遥口中说出来的话是不容人怀疑的,作为逍遥城之人这样的怀疑是荒缪的。莫云终于写完了字,向逍遥拜倒,逍遥扶起了他,他才去安慰母亲。许久逍遥才说道:“人在回来的路上,我先去处理。”灵女跟着逍遥去了,双尊留下来陪着萧倩。

    这样的大事对于逍遥城来说,可是近些年来的第一遭,这也预示着逍遥城的安定将从此不复存在。七杀四使一向是逍遥城的主力战将,这次的任务是逍遥派给他的。堂堂七杀俊首被杀,对逍遥城来说,这是敌人的挑战。逍遥没有在城内等,经历不足,自然不如双尊的修身养性。他领着七杀去了,六人没想到不过是寻常的一件事竟然会出人命,而死去的却是他们的首领,兄弟至亲。这一刻逍遥城愤怒了,逍遥直接去了临海,在路上见到了齐有为,台州坛本是花千树管辖,自从做了北院执事,台州坛便交给了齐有为。台州与明州是逍遥城的门户,这两地极为重要,逍遥城也花了大力气。这个人很有才干,一个台州坛不在话下,莫峰是七日前来的,能够在如此短的时日内便找到人,足见齐有为的能力。木棺中放满了冰块,不宜开棺,齐有为递上了奏报,死因,时日,何地,都一一写的明白。一路的用度超过一千两,足见齐有为的用心。尽管齐有为是后来进入到三十六坛,七十二行高手,除了冷雪十三堂,诸众的感情都很要好。

    逍遥没有将莫峰的遗体送回逍遥城,而是送去了县城的夜雨山庄,将莫峰的创口亲自瞧了一遍,那是被利刃所伤,巨大的创口的一剑穿心,骇人至极。逍遥将伤口画了下来,带回了逍遥城。这时莫峰身死的消息已传遍全城,上千人聚集在北院民堂外,花千树正在与众位坛主密事。尽管只是三天的路程,花千树已将离猫子抓了回来,问出了口供,只等逍遥城回来了,莫峰这次出去便是去杀夜猫子的。夜猫子本是痞子,后来在妓院花光了积蓄,不得已做了龟公,心狠手辣,很快成为临海一方人物,终因琐事惹到了官府,被官府围剿,逃了半年多,不得已找到了逍遥城。

    台州与明州的知州都是皇帝亲自从京师任命的,还都是当朝驸马。毕竟逍遥城亦正亦邪,不是他们这些年轻人所能应付的。在两浙,尤其是台州与明州,逍遥城的势力完全占领了这里,包括官府,只剩下两个驸马公主在此苦苦支撑。但逍遥城虽然掺杂其中,却不动官府一丝一毫,自己的钱明明自己收上来便可以了,逍遥城却得插上一脚,拿过来帮你数好,装好,亲自送到库房,又令人无可奈何。尤其是有了逍遥城的搀和,台州与明州富甲一方,夜不闭户,民风醇厚,这样的影响令人不得不畏惧。于是官府处理不了的事情,便往逍遥城一塞,逍遥城也乐得帮忙,于是莫峰带了人去追离猫子。直到他失踪了三天,追风逐流感到不对,便找到了齐有为,齐有为令人一找,又是三天无动静。齐有为感到不妙,向花千树请动了消网,终于找到了莫峰的遗体。

    逍遥进来时将一切文书人给了花千树,没有再问,而是去了莫峰家,萧倩病倒了,她无法承受这样的事实。逍遥来时送来了大量的冰块,将房间堆满了,他知道萧倩虽然看不到,但她一定会好好摸摸这个男人。莫云这时也知道他最敬爱的父亲去世了,见到父亲遗容的那一刻,撕心肺腑的大哭起来,房中一片凄凉。莫峰一直在双尊手下做事,与二女亦师亦友,已是哭的双眸红肿。萧倩已站立不稳,双手探入棺中抚摸着莫峰的脸庞,抽搐不已。突然萧倩唤道:“圣女,圣女。”这是喊灵女的,灵女对逍遥城的情感都来自于逍遥,心中自不及旁人悲痛,但与逍遥城诸女的感情都非常要好。见萧倩喊她,忙过去扶住,说道:“我在。”萧倩紧紧握住灵女的手,说道:“好姐姐,用你的长生功帮我。”灵女颤道:“你何须如此?小云还小。”萧倩摇头道:“我如不瞧他一眼,又何以瞑目?云儿便交给你们了。”

    长生功是一门极损真气的内功,可将人体的精元聚集一处,短时内可助人眼盲重生,脚跛如常,只是一旦精元消散人也将精元耗尽而死。萧倩与莫峰原本是不相识的,利益与情爱之间,多年来相濡以沫,相敬如宾,备受人羡慕,如今却是如此结局,熟悉之人无不伤感。慕秋白在庆幸,也在愤怒,庆幸的是他能见到莫峰最后一面,愤怒的是杀他的人将付出代价。(未完待续。。)

谁主沉浮(4)

    然而灵女又岂能如此做,只得劝道:“伤痛难免,你先好好歇息吧。”说罢,伸手欲点萧倩的晕睡穴。岂知萧倩早有防备,闪身避了开。萧倩因为目不视物,在家中的时日较多,内功深厚,撑着木棺嘶声说道:“我只要看他一眼,死亦瞑目,否则我活着也是煎熬。”说时神情激动,颤栗不已。这句话令所有人一痛,慕秋白缓缓上前凝视莫峰,又尝到了失去清幽,花妃臣钟的那股痛楚,令人揪心。慕秋白欲伸手抚摸莫峰的脸庞,萧倩吼道:“不许你碰他。”慕秋白眼中含泪,说道:“曾经我也有个名字叫司马云。”萧倩娇躯一颤,慕秋白也相信,这样的秘密莫峰一定跟萧倩说过。

    曾经江都最有名望的司马世家,代传两百多年,终因天教的崛起而陨落,这样的仇恨都归功于朝廷。司马风,司马云便是司马家最后的血脉。慕秋白一直在致力复仇,当初与莫峰相遇他们只是对手,后来身居冥宗北宗宗主,教主不许他利用冥宗复仇,他才开始寻找自己的弟弟,当他知道莫峰时,无疑是个老天开的玩笑了。逍遥城的高手每个人都有秘密,诸人之间也从不问,冷月痕也从来不查,但诸众之间的情感却胜似至亲。逍遥城便是因为爱而聚集起来的,甚麽奸细,来刺探消息的都被融化在逍遥城里,再也不愿出去了。慕秋白看向了萧倩,再看了看灵女,便退到一旁,在场之中只有慕秋白,姬灵霜,逍遥。灵女有这样的功力,逍遥领导全城,不能分身。尤其听到慕秋白司马云的名字,想起这麽多年与莫峰的纠缠,诸众便已隐约猜到了一些。灵女没有说话,单掌拍向萧倩百会穴。萧倩浑身一颤,惨叫一声,莫云大骇要对灵女动手,左子手出手点了他的晕睡穴,将他交给了阿雪。一刻稍过,萧倩双目明亮起来,不住流眼泪,一番擦拭她终于看到了十几年都不曾再见到的面孔,尽管苍白。却还是那麽的迷人,那麽的令人心动。然后她回身看向了莫云,她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儿子,这样的相见,她满足了,也不必她去吩咐,逍遥城也会好好照顾莫云。美好总是短暂的,萧倩突然一抖。慕秋白闪身上前一掌拍在萧倩头顶,大量的真气输入。灵女出手救护心脉。左子手搂主萧倩身子,这样的千钧一发时刻是不容犹豫的。

    一个时辰过去了,萧倩没有死,但也只是不会马上死去。曼莎来了,眼中含泪,将萧倩接了去。逍遥没有将莫峰下葬。而是将他放入了冰室,一切只看萧倩是否能活下来再做打算,莫云则交给了双尊。平日萧云甚是乖巧,深得双尊喜爱,突然失去双亲。令人心疼不已。双尊不能生育,这时意欲收为己出,更是细心照顾。逍遥平了平心绪,回到了北院民堂。逍遥城的刑法虽严厉,但审讯犯人是从不用刑的,也不需要用刑便能说实话,离猫子已被关进了大牢。花千树的能力很强,逍遥的很多本事都是跟他学的。画图理事便是其一,将所有的一切都罗列在纸上,便可以看的更清楚。杀莫峰的是一柄巨大的利刃,还是当胸刺入,莫峰全身血液流失大半,显是真气催运中被刺中,便是一个武功极高的人从正面击杀。莫峰追了离猫子三天,离猫子的轻功很好,莫峰只看到了他一次。

    张少英亦忍不住泪下,莫峰的和谐可亲,又帮了他不少,没想到竟是如此突然。他看了看姬灵霜,这件事他自然要出力,然而这一切得有姬灵霜。没有姬灵霜他便甚麽都不是,姬灵霜自是能体会到张少英的心境,是以张少英一看向她,姬灵霜只是微微一笑。张少英叹息一声,许久上官蝶舞上前去瞧了桌上逍遥临摹的创口。在这一众之中她与灵女的身份是最高的,一个是仙宗,逍遥城的圣女,一个则是冥花流的公主,位在慕秋白之上,更是刃宗后人,有飞天乘龙斩在,天下第一便是她了,许久上官蝶舞轻叹一声。慕秋白问道:“你知道?”上官蝶舞说道:“是幽澜剑。”此话一出,诸多人都是一怔,却没人怀疑。幽澜剑乃剑中之王,连刃宗的绝世好剑凌霄剑亦有不如,乃刃宗的绝世神兵,百年前已经失踪了。逍遥问道:“你知道幽澜剑的下落?”上官蝶舞说道:“幽澜剑原本是司马家的东西。”她这一说,诸人都明白为何慕秋白会身为冥宗一宗之主了。

    司马家乃当年盛唐八大世家其一,传至五代便因为战乱而失了幽澜剑,但其司马家的幽云斩,百战风云录排名第三,却威震武林。于是逍遥又看向了慕秋白,这原本是司马家的秘密,但是慕秋白没有犹豫,与以前的利益相比,如今他更看重情意,更何况这还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兄弟。慕秋白走了,没有再回头,却留下了舞依。舞依紧搂着怀中的孩子,也在担心这个男人是否也会一去不回。武林看似弱小,但其中的凶险却不亚于皇权的争夺,朝夕之间风云变幻,残酷不堪。

    姬灵霜从怀里取出了一颗纯血菩提果,三颗果子给柳燕吃了一颗,给臣钟吃了一颗,如今只剩一颗了,姬灵霜交给了逍遥。逍遥城一众皆躬身行礼,却甚麽都没有说。张少英知道,姬灵霜完全是为了他。如此珍贵的东西,恐怕连皇帝都来抢,这样的至宝远比甚麽至高武学更重要。姬灵霜本该是隐匿的,如今只是为了他的一份爱竟然抛头露面,这其中的凶险张少英每每思之都担忧不已。

    逍遥城已从没有今日的凝重,多年的安逸令他们甚至都忘记了逍遥城竟不容于世,亦不容与朝廷的。逍遥夜不能眠,脱离朝廷虽看似逍遥,却令逍遥城变得危机四伏。御案的纸上罗列着逍遥城正在追踪天复的文案,一旁则是莫峰的名字,逍遥只是写了一个莫字,如果将全名写出来,逍遥于心不忍,他在忍受伤痛的同时还得肩负起这近十万人的生死。双尊灵女都在陪着他,刚刚接手逍遥城便迎来如此考验,的确让逍遥有些措手不及。在莫字下面,逍遥用朱笔写了谁杀,何杀,兆杀,谁杀的莫峰,为甚麽杀莫峰,又是如此毫无征兆的杀莫峰,逍遥都需要去考虑。想了想,逍遥写了声东击西,欲盖弥彰八字。接着又写了仇杀,杀手,写到杀手二字时,逍遥眼前一亮,叫道:“来人。”两内侍进来,躬身回应。 逍遥突然招手道:“还是我亲自去吧。”

    逍遥要找的便是张少英,这时已是子时,张少英也才刚刚睡着。角羽在门外叫了门,姬灵霜先醒来,示意稍等。片刻三人披了衣裳在外室见了逍遥,张少英知道逍遥前来定是为了莫峰之事,当下请了座,并让角羽去沏茶,逍遥示意无妨。开门见山说道:“我要抓住凶手,需要纵横派协助。”姬灵霜本想答话,却看向了张少英。张少英知逍遥要横网与消网联手,尽管张少英并不知道横网究竟有多大,姬灵霜也没说,张少英也不问,该知道的时候姬灵霜一定会告诉他。然而这一动耗费的人力和金钱将不知道得有多少,这都是小事,令张少英为难的则是这一切得姬灵霜点头,尽管夫凭妻贵张少英早已接受,但如此大的干戈他也不愿一口答应。想了想道:“我答应,一切用度我来出。”逍遥摇头道:“不必,花的还是你自家的钱,一切用度逍遥城尽出。”

    姬灵霜与柳燕俱是暗叹,知道张少英如此而为,便知他心意。明白他读了些儒家学说,大丈夫之念甚深,夹杂其中定是纠结不堪。想了想姬灵霜说道:“咱们都不是缺钱之人,竟然对方敢挑战,咱们就动静大些,冥宗,隐宗,药宗都在此,我去说。”逍遥心头一喜,知以纵横派的号召力说服三宗不是难事,当下一揖谢过,便退了回去。姬灵霜坐到张少英怀中,问道:“心里不畅快吧?”张少英叹道:“或许吧。”姬灵霜叹道:“也是,将你们拉入纵横派却没让你们了解纵横派,确是多虑了。”张少英缓缓摇头,说道:“无功而受,坐享其成,总有些不舒坦。”姬灵霜笑道:“你自己瞎想,怪得了谁?有人想跟我们睡觉还没这个福气呢。”张少英苦笑道:“这个福气也太大了。”姬灵霜说道:“从今日起横网也为你所用了,你就当是入赘到纵横派做个上门女婿吧。”张少英呵呵笑道:“这个理由的确是妙。”

    姬灵霜叫了角羽,让他去将秘匣取了来。秘匣以金刚铸造,上面的拼图姬灵霜弄了好一会儿才打开,里面都是以牛皮纸做的册子,上面写满了汉字,苍劲老练显是出自男子之手。姬灵霜甚麽都没有说,让二人去瞧,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这一瞧之下二人都震惊不已,纵横派竟然出自先秦诸子百家纵横家。(未完待续。。)

谁主沉浮(5)

    张少英看过名录,却没有去瞧鬼谷子一书,只是问了柳燕鬼谷子何许人,竟然取这样的称号。震惊的倒是柳燕,她深晓古今汉书,对鬼谷子之学亦有染目,却不曾深入,但传承如此之久的门派当真是第一次见。然而这文录一路看将下去,纵横家也只是出现在秦汉,其后隐匿之间断断续续一直到两百多年前姬沄接手,重新整治了纵横派。至于姬沄是如何是一步一步走上来的,文中并没有记载,连姬灵霜都不知道。下面的册子记载的是横网的地图与名册。两人将地图展开瞧了,一时惊叹不已,只感呼吸急促,难以自制。但见丈宽的地图上密密麻麻的以五色字迹编写了横网的连贯。所谓横网竟然是一条条东西纵横的横线,从辽国到甘州回鹘,到党项,到吐蕃到大理都有纵横的窝点。而且每个窝点几乎不知道纵横派存在,只知道探听了讯息报上去,证实之后便会有奖赏。这样庞大的横网竟然有三十三万八千人在为纵横派效力,单是财力便以亿计。这一刻二人终于见识到了纵横派的强大和号召力,对姬沄更是佩服,也终于体会到大隐于市的可怕。

    两人只是瞧了结尾的总计,赫然发觉纵横派的产业亦很不少,每月的盈利亦在百万贯,这样的财力更令二人震惊不已。这一刻张少英竟有震惊已有叹服,他一向是个居安思危之人。见识到了纵横派的实力,也瞧到了武道七宗对纵横派的畏惧。姬灵霜为了他不惜抛头露面,一路上已帮了张少英数不清的忙,每每思之,这样的运气千百年来又有几人。张少英感动之际,姬灵霜写了密函。递给了张少英,原来是让他可以运用横网的密函,还有半块玉佩。这玉佩姬灵霜与他亲近时都不曾取下来,此刻却一掰两半,姬灵霜如此为他,张少英激动之际将姬灵霜搂在怀内。姬灵霜笑道:“又想做坏事了?”张少英叹道:“你们如此为我。我又能说甚麽呢。”姬灵霜笑道:“夫凭妻贵又怎样?你还不能承受麽?”张少英说道:“我在学。”姬灵霜突然掐了一把张少英,张少英只得松开了她,姬灵霜喊来角羽,让他将密函印发,分散下去。角羽将密函交给了贴身弟子,将秘匣整理好带了出去。

    姬灵霜说道:“你能运用横网只是我认为时机到了,该怎麽做你直接去施令便是。”张少英担忧道:“出错怎麽办?”姬灵霜与柳燕俱是一叹,张少英确实有些依赖她们了,却也怪不得他。柳燕说道:“男子汉大丈夫该担事了。拿出以前在狐山的气量来。”张少英岂不知爱妻心意,笑道:“也罢,等我熟悉了,甚麽武林江湖也就不足为道了。” 姬灵霜赞许道:“郎君可要歇息了?”姬灵霜如此调戏张少英岂有不知,然而莫峰身死心中阴霾难去,应道:“还请二位娘子一同歇息吧。”次日,张少英一家去上官蝶舞住处,上官蝶舞早知其意以备好了幽澜剑的图谱。诸人一见之下。虽知此剑厚钝庞大,然而其韵丽完全是一把高雅的圣士之剑。只不过幽澜剑的剑体扩大了数倍。于是张少英写了进入横网后的第一道谕令,查探幽澜剑。接着去见了司马慧玉,陈诗语,二女都应了。这样的面子自是与张少英有关,张少英自知不能再如此下去,然而事当关头。却也顾不得了。回山庄的路上张少英将此事说了,柳燕说道:“她们倾心而来,你若一直推辞只能令她们伤心却又不能离开,你该明白这其中的干系。”张少英说道:“用感情去利用人家总觉得不好。”姬灵霜说道:“并不是你不去利用别人,别人便不会去利用你。”张少英叹道:“如此下去也不是法子。越搅越乱,该早些决断才是。”姬灵霜说道:“如今逍遥城有难这不是仙宗一家的事。冥宗与仙宗在北边与契丹人耗着。这样的危机时刻,我们更应该凝聚,而如今的机缘不正是天意麽?”张少英笑问道:“你也信天?”姬灵霜笑道:“凡是有道理的事情不信的人才是傻瓜。”张少英无奈而笑。

    于是纵横派,冥宗,仙宗,药宗,消网开始搜寻幽澜剑的下落。这样的庞大的搜寻是诸宗开宗以来的第一次,亦是各宗一直期望的。三天后仙宗仙网传回了第一道回令,也是一柄巨剑,也是个巨人,尽管在场没有人见过这个人,但其剑与幽澜剑还是有出入,在逍遥堂展示一番之后,便做了罢。尽管大家心中都有疑问,但是上官蝶舞的话却不能令人怀疑。次日横网传回了回令。一共有五幅图,是个身形彪炳的男子,背的正是幽澜剑,半月前还在仙侠山被人看见过。幽澜剑重入江湖,慕秋白与上官蝶舞都重视起来。诸人暗叹横网的厉害同时,都在讨论如何去找到他。尽管五幅图衣衫很不一样,大剑甚至以木匣裹藏,但其庞大的身形却令人难忘。于是图样一发下去,诸宗都感到了仇人将近了。然而诸众寻找了十日都不见其踪迹,直到第十一日,陈诗语送来了隐网的回令,欢喜的将其交给了张少英。隐宗诸人都是分散的,隐网的规模并不大,但这回令一递到逍遥堂,幽澜剑的诸人便有了眉目。雨夜杀神,从来都没有听过的名字,尽管这样的回令不论是否正确,至少给了凶手一个名字。偏偏雨夜杀神的谕令一发照下去,各宗回禀的谕令尽管没有提到雨夜杀神,但其踪迹却出现在南北各处。只是这些俱是出事之前的,出事之后的便没人见过了。

    于是各宗又开始了搜寻,逍遥一直盯着御案上的条理,这些日子他虽然吃睡不好,却勉力自己按时歇息,很多事并不是急得来的,他也一直是这样认为的。保持冷静的头脑,看的事物便会更清楚,突然逍遥灵机一动,提笔将条理都圈了起来,哼哼冷笑起来。一旁侍候的侍女皆诧异,却不敢去瞧御案,这些事她们是一丝一毫都不能向外说的,哪怕是自己的亲人。这时阿红送来了今日的回令,逍遥接过瞧了瞧,传令敲钟议事。逍遥城的逍遥钟便在逍遥城最高的逍遥山上,号角一传上去,逍遥钟便响了起来。

    有些坛主都出去搜寻去了,只有七杀四使在,诸人赶来时,各宗的人也来了。见面没有客气,逍遥问道:“作为一个杀手,杀了这麽一个人还能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他这一问诸人并不是没想到,只是诸宗联合,每个人都相信便是躲在地狱亦能找出来,是以都没放在心上。这时搜寻了这麽久,逍遥这一提出来倒因时适宜。花千树上前问道:“不知城主有何高见?”逍遥叹道:“一失先机,必受其乱啊,我一直在想,如此毫无征兆,为何?当前我们一直在关注云梦楼,或许这便是起点。”逍遥所说的诸众何尝不懂,但逍遥这时说出来又正是时候。算起来快一个月了,这时的段坊主琴妘虽都在跟踪之中,杜虚中也留在逍遥城一直未走,但那所谓的天复或者背后的势力却隐匿的更深了。这时即便将琴妘,段坊主,杜虚中都抓住也不会有甚麽线索。慕秋白问道:“你想怎样?”慕秋白自身为一宗之主,自出事起便没想过依靠谁,他唯一拉拢的便是张少英。也只有他才明白,即便是黑暗。尽管朝廷投入相当大的财力,却远不及横网来的雄厚。

    逍遥答道:“很多事总是理所当然,便不会去谨慎。所以我要做的,便是将那三人都抓来。”诸人一听便知逍遥想做甚麽,却都没说话,或许逍遥他是对的,为了生存宁愿错杀,也不愿放过一个。逍遥正欲下令,门外内卫禀报道:“启禀城主,南门唐门主来见。”说时,躬身举起了拜帖,侍女托盘接过递给了逍遥。逍遥瞧了一眼,南门唐玉竟然带来了幽澜剑,琴妘,段坊主,来的正是时候。逍遥不禁大笑,说道:“说曹操曹操便到,快请。”尽管逍遥城与南门亦敌亦友,逍遥也偏向于敌人,可对待每一个人逍遥都保持同样的礼节。从东天门到逍遥堂还是很远的,逍遥很客气的请各宗各坛主坐下,并赐上酒水果点。逍遥城竟然是逍遥人,逍遥一向认为君臣为纲不一定需要上下对答,恭敬纳贤的庄严,吃些东西,喝些酒水,闲情惬意之间一样能把事办好。很快唐玉领着东宗白龙,南宗林彬和随属进了逍遥堂。

    眼见慕秋白这些大人物虽坐在西首,却始终在堂下,逍遥一人上居宝座,仙宗灵女,双尊亦在位下左右,确是一城之尊。唐玉一揖道:“这位子跟东京的那把椅子一样都不好坐吧?”逍遥笑道:“尽管不好坐,也还是要有人坐。”唐玉说道:“因果聚齐,或许今日便是拨云见日了。”逍遥笑而摇头,说道:“赐坐。”说罢,侍女端来了桌椅,上了果点。唐玉一揖谢过,苦笑道:“按理说你见了本门也得磕头叫爷爷,偏偏你却高高在上,总令人有些不舒坦。”(未完待续。。)

谁主沉浮(6)

    逍遥哼笑道:“习惯了高高在上,偶尔低头也不是坏事。”唐玉叹道:“也就是这样一点点的偶尔,渐渐就变成习惯。”逍遥说道:“能办成事这才是最重要的。”唐玉说道:“你想做的事,我已经为你做了。”逍遥为之莞尔,说道:“像你这样的对手,的确是可恨了些。”唐玉应道:“所以我一直觉得我比你强。”逍遥说道:“你现在做的事最好能令我满意,我一旦决定便不会更改。”唐玉说道:“我唯一的收获便是幽澜剑,此剑一出,必将惊天动地。”说时,唐玉拍了拍手,十二个南门高手抬了个大箱子进来。尽管堂内已有很多人,但逍遥堂的规模较之与大殿亦有过,丝毫不拥挤。箱子四周都有气孔,拆开木箱,精钢笼里的心桩上用铁链绑着一个膀大腰粗的大汉,黝黑精壮,即便是被绑在心桩上,依旧气势凌人。他衣衫散乱,胸前染红了血丝,显是受了内伤。这样一个人与隐宗送来的情报是一样的,不过南门能够找到这个人,足见唐玉用了心。以逍遥城在两浙的号召力,一旦真的反叛,即便是朝廷能够镇压。但逍遥城牵连太多,两浙大乱无疑是伤了大宋朝的国本,这是得不偿失的。而这样的局面无论是南门还是朝廷,这都是最不想见到的。

    雨夜杀神这个名字已经冠绝武林了,因为他诸宗联合搜寻。杀神凝视着诸众,皆一一扫过,却没有一丝的恐惧,相反还有一丝的得意,嘴角还带着一丝微笑。像这样的得意是并不陌生的,这是一个杀手能请动这麽多人寻找他而得意。。逍遥凝视着他,瞧了好一会儿,突然问道:“木笼哗众,可有甚麽感想?”杀神看向了高高在上的逍遥,不屑说道:“你在得意,一个胜利者的得意。”逍遥问道:“人的喜怒哀乐一定要隐忍才是好事?”杀神应道:“你我信念不同。说再多也不能改变甚麽。无论是谁,你们都应该知道,作为一个杀手,生命对于我来说,它早已死去。”诸众都在叹息,自知道杀神的杀手身份,他们便知道从这个人嘴里是问不出甚麽的。像这样的杀手,经常是受雇于人,或者臣服与一个组织。越是杀人的人。越是接近死亡的人,便越能知道死亡最可怕的地方,一旦看到了,死亡也就不可怕了。上官蝶舞起身向逍遥一揖,走到一个端着木匣的南门随属面前,瞧得出来,这麽重的剑在他怀里还是有些分量的。如果杀神成为过去,那麽此刻幽澜剑又该重见于世了。

    当上官蝶舞弱小的身躯端起了幽澜剑。诸人终于见到了幽澜剑的真实面目,七尺剑体。一尺剑柄,势大磅礴。古朴的花纹,深蓝色的晶莹剑体,金黄色的花柄,即绚丽又不失大气,令人赞叹。杀神盯着幽澜剑眼神冷峻起来。作为一个杀手,他早已将性命交给了剑,此刻剑竟不在手中,他活着跟死了也没有区别,但只要他想活下去。他就得重新拥有幽澜剑。上官蝶舞看向了他,说道:“能够运用幽澜剑这是你的福气,你想要回剑,可以,我花十万两黄金,请你去将雇主的人头提来见我,怎样?”所有人都不可思议的看向了上官蝶舞,这样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美丽女子,这样的话语说出来总令人惋惜这美丽的瑕疵,连张少英都忍不住着目。杀神眼神一亮,冷笑道:“你们就这麽相信我真的会去将雇主杀了?”上官蝶舞应道:“作为一个杀手你可能没有弱点,但作为一个人,你有个最大的弱点。”杀神看向了幽澜剑,眼神一松,赞道:“不愧是刃宗后人。”上官蝶舞说道:“我给了钱你不算失信,你若不答应,我就毁了了幽澜剑。”

    在座均吸了一口冷气,诸众几多是爱剑之人,剑之风雅,剑之利弊两面,尤其幽澜剑这样的神兵,岂是能说毁便毁的。可幽澜剑本是刃宗缔造之物,上官蝶舞毁了幽澜剑旁人也无话可说,而这正是杀神最致命的弱点。毁了这把剑等于毁了杀神,只因他对幽澜剑倾注太多,人剑合一,剑亡人亡,尽管这是个很荒唐的做法,但作为一个剑客,无论是敌是友,这样的信仰是值得每一个人去尊敬的。杀神没有犹豫,作为一个杀手,犹豫往往也是最致命的。上官蝶舞说道:“器宗有一把大缺剑,我可以借来为你所用,你能活着回来幽澜剑依旧是你的,你若不能活着回来,幽澜剑便会有一个新的主人。杀神知道,尽管这是一条不归路,但他竟然决定了便不会去犹豫,这是他作为一个杀手的宿命。

    上官蝶舞突然挥剑劈开了金刚木笼,这一刻人们才知道,幽澜剑身为刃宗剑中之神,拳粗的金刚笼在幽澜剑下如摧枯拉朽不堪一击,这一刻诸众都被幽澜剑的霸气所征服。杀神走出了精钢笼,尽管他被药物压制了内力,但凭着他的毅力,他仍然没有倒下,这样的人无论善恶都是值得尊敬的。尽管这是杀莫峰的凶手,但他有更大的利用价值,作为一城之主他要看的更远。很快叶非凡亲自送来了大缺剑,这是器宗掌门的传承之物。器宗一向注重器械,武学在各宗之中一直是最弱的,这便是器宗立宗之初先祖亲自铸造大缺剑作为掌门传承之物的用意。经过了百多年的传承,尽管两宗分离近八十年,但两宗都涌现出一大批高手。这时两宗合二为一,实力大增,尽管没有了朝廷强大财力的支持,但器宗自此却又回归武林了。能够借出大缺剑,全是冲着逍遥城的面子,叶非凡将大缺剑交给了杀神,一言不语,向逍遥抱拳而退。

    杀神一动身上的铁链便响个不停,他很讨厌这样的束缚。跟在唐玉身后美婢春兰将解药给杀神服下,自行退在了一旁。这四个女子是唐玉亲自挑选的,春兰,夏荷,秋菊,冬梅,这四个美婢从不戴毡帽,也不戴面巾,这与唐玉一身儒雅,修习儒家经学礼仪是背道而驰的。杀神很快恢复了内力,甚至都没有瞧大缺剑,便扛在了肩上,向堂外走去。庞大的背影渐渐远去,诸人突然发觉各宗一直都太安逸了,或许这样的风雨洗礼才是他们所该承受的。逍遥请人叫来了杜虚中,杜虚中这些日子很安逸,逍遥城的侍女是很会侍候人的。逍遥将杜虚中的位次排在了唐玉之前,杜虚中苦笑道:“你这不是害我麽?”逍遥道:“或许我们可以亲近亲近。”杜虚中微笑道:“人前亲近总不见得好吧。”逍遥笑道:“这是逍遥城的本钱,不拿出来显摆显摆,总是让人忽视。”杜虚中笑道:“你想怎麽做?”逍遥说道:“云梦楼的产业还是相当大的,自今日起,云梦楼便给了逍遥城吧。”杜虚中不禁无奈大笑起来,说道:“云梦楼的产业何止百万,我倒是想知道,逍遥城以女子为尊,此行又为如何?”逍遥道:“逍遥在我心,何事行天地,不足为奇吧?”

    杜虚中笑道:“好,琴妘,段坊主今后便归逍遥城了。”逍遥问道:“段坊主难道便没有名字?”杜虚中说道:“旧的岁月已经过去了,今朝初露,何必执着。”逍遥说道:“忘记过去只是欺骗自己的谎言,承受过去才是接受自己的事实。”杜虚中说道:“每个人不同,承受的也不同,这是自己的决断。”逍遥点头赞许,说道:“阁下如此诚意,看来是得多亲近亲近了。”杜虚中笑道:“好,三日之后,国清寺一聚。”逍遥回声应了,杜虚中即身告辞。待杜虚中走后,唐玉若有所思,说道:“这样的礼遇亦真亦假,却总是令人忐忑不安。”逍遥笑道:“也只有如此,你才会发觉人的智慧竟是如此神奇。”唐玉微微笑道:“香饽臭饼,亦真亦假,看来我们也该好好亲近才是。”逍遥哈哈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这得要看你想怎麽亲近了。”唐玉笑道:“我下次来的时候你一定会满意。”逍遥笑道:“好,候君一叙。”说罢,唐玉亦起身去了。

    回家的路上张少英若有所思,姬灵霜问道:“有何感想?”张少英叹道:“言论之间,云梦楼如此大的产业便易主,这样的利益的确比杀戮更可怕。”姬灵霜道:“世间的财富何止千万,云梦楼又何足道哉。”张少英点头道:“重生之后对世事总有一丝警惕,甚麽张弛有度全是放屁。”二女皆娇笑,柳燕劝道:“总是慢慢来的。”说时,逍遥城的内侍送来了帖子,原来萧倩终究没有活下来,尽管各宗都尽了力,这是看在冥宗的面上。次日逍遥城全城丧礼,将二人海葬,海港人山人海,参众高达万人。逍遥城作恶多端,树敌太多,一直是叛逆身份,倘若他日亡命天涯,这些骨骸恐怕得遭人挫骨扬灰,海葬便是逍遥城最好的抉择。(未完待续。。)

谁主沉浮(7)

    逍遥城为此吊唁三日,作为逍遥城的主力战将,莫峰的威信亦是极高,待人诚恳,恩怨分明,为人中君子。这日晚间逍遥派人送来帖子请张少英过去喝茶,邀请的还只是他一人。张少英竟不回礼,打发了赏钱,说道;“我堂堂纵横派岂是逍遥城呼来呼去的,想请我他自己来便是了。”内侍报了回去,逍遥闻言哈哈大笑,于是逍遥亲自来了仙侣山庄。张少英正躺在美人榻上,纵横卫在一旁侍候,姬灵霜与柳燕为他全身按摩,极是享受。逍遥一进门便说道:“你小子也学会趁势压人了?”张少英慵懒说道:“你叫我去定没好事,还是你来为妙。”逍遥说道:“你不知道这样是很容易得罪人的麽?”张少英道:“巴结我还来不及,得罪了你你也得咽下。”逍遥无奈摇头,笑道:“不必多说,明日随我去天台山,给本主做一回保镖吧。”张少英说道:“帮你是可以,不过得要些水酒钱。”逍遥说道:“好说,拿你的那五万两黄金退你便是。”张少英摇头道:“那是恩怨钱,你这般退了我,沾亲带故的可不好。”逍遥问道:“你想怎样?”张少英道:“这钱你自己出吧?”逍遥说道:“我的钱也是从府库拿的,有何分别?”张少英道:“我只要一文钱。”逍遥闻言哈哈大笑,就此去了。

    姬灵霜与柳燕本以张少英会询问二女,张少英竟然默不作声。若不是二女有言在先,按摩可以,却不许动手动脚,否则张少英恐怕又犯毛病了。次日张少英准备妥当,带了三卫跟着逍遥坐了蝴蝶翅去了天台山。天台山为佛教古刹。亦为禅宗之一,乃是禅宗三宗之一。这三宗虽分派别,但都以外传入,以内而成,天台宗,华严宗。亦为其中。天台山悬崖峭壁,石梁瀑布,锦绣绝伦,杜虚中依然只身一人,却带来了云梦楼的契约,逍遥收了,杜虚中向张少英笑道:“你这个大香饽出来可比这位更有魄力了。”张少英叹道:“上了贼船,下船却难了。”突然想到此语甚是失礼,逍遥城的恩惠又岂是能说得清的。又说道:“上了这贼船便也不想下来了。”杜虚中哈哈笑道:“今日不谈人事,只谈风月。”天台山最出名的便是石梁瀑布了,得天独厚,浑然天成,鬼斧神工。一路上杜虚中与逍遥畅谈诗词,便似两个相视多年的好友,张少英虽有心接洽几句,意虽到。却全没二人那纵览天下,气吞山河的气韵。张少英暗自叹息。二人俱是领略一方的枭雄,又岂是他这样所能比的。张少英知道他要学的还很多,有姬灵霜柳燕在,张少英暗想到时自己也是如此光景,那是何等的气势,不由心血澎湃。

    天台山极大。一天是瞧不完的。这里逍遥亦是第一次来,于是二人夜间便在山间歇息。面对如此绝景,张少英突然后悔,若是与二女在此畅游那是何等的快活,想到此。张少英便让三卫送去了笔笺,三卫也没有问,趁着夜色去了。知道纵横卫的性子,张少英也没有阻拦。次日醒来,纵横卫便去国清寺买了素斋,还有天台山的云雾茶,自是令人赞不绝口。三人便在崖顶摆了案桌,一番畅谈,张少英瞧着二人,心中感叹。这二人各领一方,位高权重,此刻逍遥虽腰缠万贯,逍遥城却有顷刻崩塌的危局。南门,杜虚中,逍遥城无论靠向谁都不是去处,逍遥城何去何从,这是一个沉重的抉择。想到自己的一身轻松,张少英深深明白,该是他还人情债的时候了。三人一路下山,张少英总在奇怪,为何两人总有说不完的话,意入其中,连张少英在一旁都忽略了。这时阶下上来一个仆人,递上帖子请张少英去赴宴,发帖之人姓潘名阆,张少英是不识得此人的。

    逍遥与杜虚中却是大感惊奇,潘阆历经太宗真宗两朝,才高八斗,却疏狂放荡,太宗赐的进士很快便被追回,却不思悔改,又参与太祖党欲立太祖之孙赵惟吉而被真宗诛灭,潘阆却凭着一身武艺逃了,后被东门抓了回去,真宗皇帝又赦免其罪,为报皇恩,潘阆为朝廷效力三年,自此辞官游历四方,故被称为逍遥子先生。像这样的豁达之人,随性而行,亦是性情中人。而此人最出名的地方在于他是华山守正道长陈踏法之外唯一一个受到道家隐士陈抟老祖传授武学的外家弟子,算起来还是守正道长的师兄。陈抟老祖道学高深,武艺非凡,所学极多,不过潘阆究竟学了些甚麽却没人知晓,这些年他四处游历,行侠仗义也从不用自己的名字。当逍遥向张少英说了这些,陈抟老祖他倒是听柳天波,姬灵霜讲过。身为老祖的徒弟,自不是凡人,这样的高士倘若不见,怕是人生憾事了。

    山路悬崖旁的一座凉亭中,一个身形消瘦,身穿白衫的老人正躺在靠坐上悠闲地饮着美酒。老气横秋,铜筋铁骨,张少英瞧得第一眼便暗叹此人果然不凡。潘阆也不起身行李,伸手道:“山间何处坐,席间不虚礼。”声音清脆,似是三十来岁的的壮年一般,令人称奇。张少英也不起礼,在潘阆对面坐了下来。仆人自包裹中取出美酒,竹筒开封,顿时酒香四溢,回味醇厚,令人酒意大发,偏偏仆人只倒了一杯,以手端给了张少英。张少英并不好酒,尤其是暴饮,与柳燕随的久了,他更喜欢如此小杯慢饮,一品佳酿。一旁的杜虚中逍遥竟好酒,亦品酒,如此醇厚的美酒,非辽东窖藏二十年的烧刀子莫属。二人只感口干舌燥,知潘阆故意如此,却忍不住欲上前夺酒,一番痛饮了。张少英一杯酒入口,如赤红铁片,味极酒烈,腹中犹如火焰般滚烫,这辈子都没饮过如此辛烈的烧酒。虽辛辣,一杯下肚,却回味无穷。逍遥,杜虚中二人见他如此神情,已有些把持不住,均暗想回去之后定要派人去东北买他几十坛子回来,日日痛饮,醉死不惜。

    张少英一杯酒饮完,却道:“饮酒便是饮酒,这酒我是白饮的,不知前辈寻小可何事?”潘阆说道:“我为飞天乘龙斩而来。”张少英神色一张,笑问道:“却不知前辈凭何而来。”潘阆道:“我身上值钱的东西,武功随你挑。”张少英忍不住哈哈大笑,潘阆也不怒,问道:“何以发笑?”张少英道:“晚辈愚钝,可瞧不出前辈身上有甚麽好东西。”一旁的杜虚中,逍遥暗骂张少英白痴。陈抟老祖的道学武功要甚于阴阳宝典,张少英若能学得一手两手,便终身受用了。倒是回身一想,以纵横派的实力,不定这些武功姬灵霜早已知晓了,那潘阆的如意算盘便不足一提了。何况上官蝶舞传授张少英飞天乘龙斩虽有奉承之意,以张少英的性子却是稳妥。潘阆如今只是好奇,以他的性子,日后若有变,便不堪设想了。尽管仙宗能抵挡飞天乘龙斩,然而刃宗后人纯正血统,七分飞天乘龙斩并叠,结果恐怕不需去猜测了。

    潘阆坐了起来,念道:“九室指玄篇,入室还丹诗,易龙图,赤松子八戒,龟鉴,无极,先天图,先天无极功,你愿交换,我倾囊相奉。”潘阆说的这些任出其一都能问鼎武林,这些几乎是陈抟老祖的毕生心血了。陈抟老祖年轻时游历四方,儒道精修,后来大成,创立太极图,易龙图,注释正易心法,指玄篇,唯物论,成为儒释道祖而名扬天下。大宋还未建立时,陈抟老祖便言天下非赵家莫属,后来果真应验。太祖,太宗多次召见陈抟,陈抟老祖各见了一次,以示不入仕之志,并献保国安民之策。多少高士信众都想拜入其门下,都难匿仙踪。以陈抟老祖弟子的殊荣,这样的机会在张少英面前竟一无是处,令逍遥,杜虚中竟惋惜又新奇。

    潘阆说的这些张少英都知晓,武林中的名人高士姬灵霜都与张少英说过,张少英均一一记在心中,这些秘密他亦不会对外人提起。张少英并未犹豫,示意仆人倒酒,仆人添了一杯,张少英一饮而尽,逍遥二人都有将翡翠杯抢过来舔的冲动。张少英平了平辛烈,说道:“我与前辈不同,小可夫凭妻贵,美妻左右相伴,金钱八辈子花不完,兄弟比任何人都实诚,朋友比任何人都义气,武功更是学不尽,老祖道学小可仰慕已久,奈何小可无心无求,人生知足,恐令前辈遗憾了。”潘阆点头赞许道:“知足常乐倒是不易,难怪你年纪轻轻便有如此际遇。”张少英无奈道:“小可死里逃生,已是甚麽都瞧得淡了。”潘阆笑道:“或许这便是你的不同之处了。”张少英叹道:“以生命为代价,这样的际遇并不算好。”潘阆说道:“惧死之人身先死,无惧之人死难心,如此年纪便能勘破世事,在下佩服。”说罢,起身一揖。张少英忙起身还礼,仆人将酒具收了。潘阆道:“红尘乱世,倒有一言相告。”张少英躬身道:“恳请前辈赐教。”潘阆还礼道:“谈不上赐教,唯有略字,国成不易,且行且惜,上道天威,君岂甚乎。”说罢,纵身大笑,拂袖而去。(未完待续。。)

谁主沉浮(8)

    逍遥与杜虚中到是懂了,皆微笑。张少英问道:“何解?”逍遥笑道:“人家是来告诉你,你敢造反,他便会找你的麻烦。”张少英无奈摇头,说道:“你若要造反,我岂能事外?”逍遥颇为赞许,问道:“怎样?你想不想做皇帝?”张少英倒是一愣,倒是从未如此想过,叹道:“我非天命,岂敢奢望。”杜虚中道:“你还不明白纵横派的可怕之处,除了庞大的号召力,还有他背后最少百年的庞大势力,你若真想做皇帝,并不是不可能。”张少英神色一紧,他知道杜虚中说的并不假,苦笑道:“我已知足,便是玉皇大帝也不做了。”杜虚中闻言,故作皱眉道:“怎麽觉得有一丝不思进取之意呢?”张少英笑道:“再向前走,怕是真的得做皇帝了。”说罢,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三人一路下山,正见柳燕姬灵霜,司马慧玉三女前来,张少英忙喊了一声。杜虚中与逍遥瞧着诸女都不免心思起伏,倒是暗叹张少英竟然能把持的住,总有些令人惊奇。一见面,姬灵霜笑问道:“家花不及野花香吧?这一晚可有坏人?”张少英笑道:“山间野花不忍采摘。”司马慧玉三女皆是绯红,好在戴了面巾,否则真是羞于见人了。柳燕无奈瞧着二人,脑中亦闪过三人同欢的场景。张少英将刚刚见到潘阆说了,姬灵霜笑道:“陈抟虽两次入朝,却对宋庭期望有加。身为他的弟子这又有甚麽稀奇?”张少英问道:“跟南门有关?”姬灵霜莞尔一笑,道个万福儿,赞道:“夫君好聪明。”张少英不禁哈哈大笑,柳燕却听出了张少英的担忧之色,问道:“你在担心甚麽?”张少英暗叹柳燕体贴入微,问道:“陈抟能否代表道家?”柳燕道:“道家散乱,又为武林所忌讳。但儒释道组,领袖一方,当为所虑吧。”张少英叹道:“我就知道,一出逍遥城便没好事。”姬灵霜道:“拿出小阴子的厉害来。你便是把天捅破了。咱们也能把它补起来。”张少英无奈苦笑,说道:“山间美景,携美纵览,诸位美丽的女子可有惬意?”

    柳燕诸女除了姬灵霜都没来过。姬灵霜笑问道:“老山重游。夫君可有兴致。”张少英笑道:“有美女相陪。便是茅坑他也是香的。”诸众都大笑起来,似乎张少英泼大粪的毛病还未改去。这看似不堪起念的下三滥,诸众每每想起都心中排斥。或许这正是它的可恶之处了。于是逍遥与杜虚中又一次上山,如此二度重来的意景确是余众不同,令人感慨。诸女身份高贵,这时聚齐全因张少英这样一个其貌不扬,乞丐出身的下三滥,总令人惊奇不已。

    山路漫漫,诸众畅谈诗词,如此佳女相伴,总令人难以自制,纵欲情怀。到了山顶,瞧着山下的褴褛壮景,不禁感叹自然之神奇。诸众在山顶四处游荡,不一会儿陈诗语前来请张少英一叙,柳燕姬灵霜笑着避开,张少英只感三女定有要言,去见了。上官蝶舞与司马慧玉皆坐在崖边的大石上,张少英来了二女也不行礼,张少英不客气的坐到了一旁。他虽无贪欲之念,但三女清丽脱俗,张少英每每瞧在眼中都赞慕不已,与三女独处时总有些顾忌,又有些害怕。

    张少英的性子向来不惯文韵中的婉转托词,诸女自小教习,从不失礼,本欲倾心相谈,然而女子的矜持一时令三女又不知如何开口。张少英正是不解,陈诗语轻叹一声,说道:“没来之前,我便一直在想,以公子的出身,我等倾心而来,定为君心,从没想过你竟是如此情义之人,实乃我等小瞧了。”此言一开,另二女对陈诗语便感激不已,暗叹她身为隐宗都有一股不溺于世的执念,总是胆子大些。张少英一直不敢对三女失礼,竟是心中担忧自己一时忍禁不住,负了柳燕与姬灵霜的一片真情,又以礼为行,与诸女之间便多一丝隔膜,另三女不敢逾越。此次前来,却是上官蝶舞提出来的,诸女竟叹服张少英的情义,亦惊愕他的年纪,竟脱不了稚气,又能执心而上,与姬灵霜柳燕的天作之合令人羡慕不已。以纵横派在武林中的地位,菩提花的神奇,诸女奉命倾心而来,再与张少英相处,叹服之间,都对张少英都倾心不已。然而张少英明明有所动,却不肯表露,令三女甚是尴尬。诸女都是黄花大闺女,这样的挫折也只能令她们退缩。

    见陈诗语真情流露,张少英忐忑不安,叹道:“我的性子你们也知晓,以前我总在想,处在利益之间,强扭的瓜不甜。可经历了阿燕,灵霜,我才发觉,凡事并不是绝对的。我跟阿燕是因为利益走到一起,与灵霜虽是她一己之念,可这也不是一种情感的利益麽?”诸女皆是一怔,不知张少英何以此言,却也在理。上官蝶舞说道:“没有了利益,人与人之间便甚麽也没有了。”张少英点头说道:“这是世间的生存法则,我与内子们之所以能相敬如宾,全因我们至情至性,她们的体贴入微。三位姑娘冰清玉洁,虽在利益之间,为妻如此亦不难。可人与人之间瞧得上却不一定好,曾经我只是一个吃不饱肚子的臭乞丐,如今一娶两个如此美丽的妻子,每念到此,我只有满足。我不热衷于权利,亦不贪念,有时与三位在一起却总不免胡思乱想。可我的这一切都因灵霜而就,钱债易还,情债难还,我甚麽都没有,纵横派甚麽都有,离开她们我便甚麽都不是。我时常告诫自己,唯一所能做的便是不负妻情,终身不纳,为心不出。见大不知小,我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乞丐,除了不要命能混些饭吃,便甚麽都不是,以你们的出身,要找一个爱自己的男子又有何难,我心早绝,即便近在咫尺,亦不向前一步,以报倾情。得妻如此尚不知足,又何以令三位倾心,还请三位姑娘谅解在下之心,少英唐突了。”这些本该是礼节之间的言语,张少英不做礼而言,竟令三女感到亲切又不失其决心,竟令三女明解又不至令三女太过尴尬,这样的对答实是周到。

    三女俱是叹息,神色失望,司马慧玉眼中含泪,摇头叹道:“可女子一心相就,又何以二心他人。”张少英叹息道:“少英并非是不识好歹,能娶到三位这样的美丽女子亦是人生幸事,可人生如此,只能一绝心计,少英出此言实还另有所念。”三女不解,都看向张少英。张少英道:“三位均是宗派举足轻重的人物,来此无非是为了菩提果和纵横派。菩提果虽为纵横派先种而生,但果熟花谢,并不是随意而成的。三十年也罢,三百年也罢,菩提果大盛并不是好事,贪念所致,杀戮是免不了的,还盼诸位今后谨心所为。至于纵横派,它之所以能独步天下,便是不置世事,与诸宗联姻虽是好事,可利益之间纵横派亦不免难断,我竟是纵横弟子,这些当为所虑,亦不敢贪心而出,还请三位姑娘回宗相告,纵横派感激不尽。”

    四人本是为利益而来,张少英以利见利,又合情合理,经张少英如此一说都震惊不已,想到纵横派的高大,身份之间,这些日子以来的亲昵端到派系上来,立时生疏不少,又为张少英能有如此赤诚之心而叹服。三女对张少英本是心中不拒,见大不知小,从没见过张少英这样的人,自是甚麽都新奇,但是这身份一端上来,诸女心绪急退。竟有情意,又有纵横派,刚柔并济,竟不伤三女之心,亦不再令三女有所期望,这样的处事便在张少英身上,更是令人惊奇。剥去利益,一男三女之间也只剩多日相处的好感了。四人久久不语,倾心而来,如此结局自是人人失落,对三女而言张少英并是不她们心中的夫郎,对张少英而言她们并不是自己意向中的妻子,她们都有女子一心相就的秉性,却不是每个人都能有姬灵霜柳燕这样的包容,或许这一切都源与姬灵霜多年的阅历。正因张少英看到了三女美好的一切,却也去反思三女的糟糕。三女中上官蝶舞对张少英总是缺少情意,每一次约会总有一丝不可亵渎之态,这样的女人是不适合张少英的。司马慧玉小家碧玉,这是林梦怡当初的神态,柳燕已身为人妇,自不可较,留在张少英心中的便是那挥之不去的初恋。对于这些张少英总有些排斥,于是司马慧玉即便嫁给了他,也总会带起张少英的伤感。尽管司马慧玉以后也会变,然而本就利益而来,一心稍拒,见惠思人,张少英本就抗拒,便也不适合他。陈诗语对张少英倒是欣赏的,但那股隐士的执念,总令她有些瞧不惯张少英的粗俗。粗俗带给陈诗语的情感她并不排斥,然而粗俗带给她最真实的时候,见美斥丑的执念总令她有些难以适应。张少英正是看到了三女的本心,心中自卑,又身负情债,这一切只能令他退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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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侣情侠传介绍:
仗剑江湖,快意恩仇,儿女情长,爱欲纠缠,利益使然! 本书作者亦反复修改多年,毕竟初笔,缺少文底。因而较喜欢宋朝历史,故而将这故事放在北宋。尤其对金庸,古龙这样的文范引为前鉴。 作者将小乞丐放到北宋,竟展示对自己武侠的理解,也意图侧面让读者了解一下当时的国情,只是作者缺少资仙侣情侠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仙侣情侠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仙侣情侠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