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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侣情侠传全文阅读

作者:飘柔01     仙侣情侠传txt下载     仙侣情侠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谁主沉浮(9)

    三女静了一会,上官蝶舞长叹一声,说道:“或许你是对的。”张少英笑道:“偏偏我行事总是不对。”这一番玩笑,三女都松了心绪,陈诗语笑道:“看来该是我们走的时候了。”张少英心中不免有一丝失落,说道:“人海相识,少英愿与三位一成朋友,今生不过。”张少英这一提议倒是令三女略有惊奇,倒是司马慧玉心头一苦。上官蝶舞先起身一揖道:“张公子身娶两妻,旷绝千古,今日男女同友,又去世俗,实在令人赞叹,今蝶舞愿与公子成友,今生不过。”她这一说话,陈诗语也只得起身,然而父命未成,心中又是窘迫,只得一揖见礼,说道:“愿与公子成友,今生不过。”正是这般决绝,三女才想起剥除利益之后的张少英,然后瞧见了他的体贴,自省,知足,至诚,突然发觉这些平日看似不经意的竟是如此真实,只是张少英的言行并不符合她们的观念,这一刻才瞧见了张少英的好。司马慧玉没有动,她还在奢望,她已经爱上了这个男人,这些每与张少英相见一次,她便瞧得越清楚。来的时候,张少英的一切药宗都搜集了情报,那时她便对这个男人好奇,赞服。后来在浃江相遇,更令她相信这是苍天赏赐的缘分。来时父亲,各长老便都在劝她,她已不计较张少英已有两个女人,男子一夫多妾亦是常有,她知道这一礼,她与张少英之间便难以再进分毫,心中除了委屈只能潸然泪下。张少英一直在等,司马惠玉一直在哭,他虽心有怜惜,却不敢上前一步。甚至一语相劝。看尽了人性,当断不断,张少英竟心意已决,便不愿再负妻子,心中只能惋惜。

    许久,司马慧玉起身盈盈一揖。却没说话,模样儿凄楚可人,哭着掩面而去。姬灵霜与逍遥,杜虚中便坐在路口的石上,黎姜与三女的随从武功都不低,运起内力,张少英所言诸众都听在耳中,均对张少英年纪轻轻有如此心性惊叹不已。黎姜上前拉住了司马慧玉的手,眼见小姐如此失态。也不禁泪下,却又不知该说些甚麽。上官蝶舞与陈诗语这时也才发觉,三女之中唯有司马慧玉用情最深了。上官蝶舞暗自叹息,说道:“竟是如此,张公子我也要告辞了。”张少英叹道:“姑娘授功之恩,不敢有忘,惭愧不已。”上官蝶舞微微一笑,说道:“竟与公子相识。挚友如此,蝶舞该庆幸才是。”当日上官蝶舞传授张少英飞天乘龙斩时。张少英只想用以击败慕秋白,事后终知自己欠了冥宗一个大大的人情。实则姬灵霜身上的武功他便学不完,他自己也不知为何自己一时冲动,便受了飞天乘龙斩。他急匆匆练成,即震撼于它的霸道,这看与自己使全不是一回事。每一次内息,每一丝变招都不可有丝毫差错,飞天乘龙斩太过追求华丽完美,实则上当日张少英使的飞天乘龙斩虽然威力无穷,却拙劣不堪。全凭着一身内力硬使出来的。毫无章法可言,无论是气韵,还是霸道,华丽都少了六分。

    张少英叹道:“咱们还是别客套了,蝶舞姑娘的馈赠在下感激不已,此生不忘。”上官蝶舞笑道:“说不客套,你自己倒先客套了。”张少英一愣,大笑道:“不错不错。”陈诗语叹道:“诗语无以相送,只盼张公子莫忘了才是。”张少英摇头道:“这麽漂亮的小娘子都能忘,那他一定是傻瓜。”陈诗语脸色一红,不敢去瞧张少英,这小娘子虽是非下流之语,但从来是武林人士调笑女子的口吻,是以令人不堪。张少英待三女一向有礼,忽然无礼倒令二女不惯起来,却生不起气来。张少英话一出口,一怔下便释然了,说道:“在下一向粗俗不堪,可有辱二位姑娘的清誉了。”陈诗语道:“人前人后你注意些便好了。”她们这时竟已有心意结友,便无所故意,瞧上了张少英的至情至性,二女亦有所领略,陈诗语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出言如此,话儿刚出口,已是羞得撇过身去。张少英见状哈哈大笑,说道:“那三位还是留待一些日子吧,南方山色,美友相伴,可惬意的紧呢。”上官蝶舞微微摇头,笑道:“这里有北宗帮忙,我们留下也做不了甚麽,日后有空,还请张公子一家来长白山做客。”张少英道:“素问长白山天池盛景,在下此生有此殊荣,一定不负姑娘美意。”上官蝶舞一笑,向张少英道个万福儿,径自去了。陈诗语瞧了张少英一眼,从腰间解下香囊,说道:“日后公子若有差遣,可凭此香囊去杭州城绿柳山庄,找严管家,诗语亦不负公子所托。”这香囊常为男女定情之物,张少英一时犹豫,陈诗语笑道:“以友见礼,你当我忘心所以麽?”张少英无奈摇头,笑道:“在下多心了,你莫怪。”说罢,将香囊接了过来,陈诗语道个万福儿,也去了。

    张少英凝视着二女远去的背影,心中竟有失落,亦轻松不少。不远司马慧玉仍在哭泣,黎姜腻声哄着,叽里咕噜说的都是川话,张少英也听不懂,叹息一声,上前说道:“惠玉,我心已决,还盼你明意,我是竟不敢,也不能敢,亦不愿敢,你我之间注定如此。”得张少英如此劝慰,司马慧玉稍去心中不快,转过身来,说道:“我非是无赖之人,惠玉心有所属,此生无悔,我将在蜀中等候你一世。”说罢,道个万福儿。张少英叹道:“你这又是何苦呢,我岂能令你如此?”司马慧玉道:“剥除利益,我心所属,公子之义,奴家钦佩不已,我、、、、、”司马慧玉本想说下去,突然发觉这是在耍无奈了,甚是踌躇,只得说道:“公子保重,惠玉在蜀中静候君意。”说罢,掩面去了。张少英一时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知道自己又欠了情债,只能深深惋惜。

    这三女虽都熟作儒学,但性格各异,这不同的结局自是不出意料,出人意料的却是张少英,知恩不过,倾国佳人,有心不属。或许张少英看不惯这样高贵的女子,却是逍遥,杜虚中这样的男子所求,于是他们再一次领略到了张少英的神奇之处。张少英坐了下来,本想去送送三女,然而三女先后而去,一路下山,送谁也不好,瞧了瞧手中的香囊,散发着清新的菊香,想到三女大感烦恼,只感都走了也好。然而三女都留了信物,藕断丝连,张少英亦感不安,尤其是司马慧玉竟然托付终身。柳燕与姬灵霜走了过来,递给了他紫晶葫芦,里面是四十年的烧刀子,浓烈无比,张少英本想一饮而尽,但入口辛烈,呛得都喷了出来。柳燕取下手帕为张少英擦拭,瞧着二女,张少英骂道:“谁再来贪图,我一定骂死他,不论她是男是女。”二女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张少英,竟是感动,亦是惊奇。三女的娇艳无双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拒绝的,尤其是送上门来的,自己的夫君能够如此如何不教二女高兴。

    姬灵霜盯着张少英叹道:“今晚夫君可为所欲为了。”柳燕一直不肯二女同侍,仅在离开仙侠谷的路上尚有一回。张少英虽大享艳福,但柳燕越是不肯,他虽不去迫柳燕,心中却越是期盼。姬灵霜这一说柳燕并没说话,张少英一时心花怒放,细声淫笑,盯着二女欲念大起。柳燕盯着夫郎苦笑不已,这样的轻薄竟令她羞涩,亦令她难以取舍。姬灵霜忽然轻叹一声,张少英问道:“怎麽了?”姬灵霜道:“我在想,以后我们都老了,再瞧见年轻的姑娘,你可不定有这麽坚决了。”张少英哈哈大笑道:“到时你们阉了我便是。”这话说的虽是张少英的性格,内涵却下流至极,柳燕都有一股将他推下山崖的冲动。张少英是最喜见柳燕如此摸样,心头一热便向柳燕摸去。这人前失礼,柳燕是万万不干的,脸色一冷,张少英回过神来,却笑的更厉害了。

    不远处的逍遥叹道:“小淫贼。”张少英骂道:“你个老淫贼。”逍遥与杜虚中皆摇头而笑,骂人他们是骂不过张少英的。欢笑间,山下上来一白衣男子,眉清目秀,却不是他的真实面目,像这些传递消息的令使都是经过易容的,连亲人都不会告知。男子走近取出信封交给了逍遥,便退在一旁,原来是琴妘回到了云梦楼,请逍遥去巡查。说是巡查,实则上是得让逍遥派人去保护她们的安全。处在利益之间,她们只能任人摆布,如今靠了逍遥城,有了这样强大的靠山,总是能令人多些安全感。(未完待续。。)

谁主沉浮(10)

    诸众一路下山时,逍遥城已在山下备好了马匹。飞翅虽快捷,却并不是最安全的。其实翱翔天际的感觉并不好,人类几千年的脚踏实地,踩在大地上更令人安全。一行马不停歇的向云梦楼去,柳燕从没去过这样的不堪之处,然而见到了琴妘的韵丽,及其被人左右的命运,总是令她有一丝同情。如今甚麽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了约束。

    云梦楼的娇艳锦簇,展示着美好。处处飘香,淡而不浓,清谈雅然,处处鲜艳,丽而不俗,这样的高雅之处,全不同于那些妓院私妓。对于男人来说,这样的锦绣之处,便是男人的天堂,流连忘返于此也就不足为奇了。琴妘确是一个能手,今日将二十八楼的姑娘,龟公都叫了来,足足近千人,分裂云梦楼内院。云梦楼是以庄园改建的,千来人聚集,有条不序,令人称奇。最先的是云梦楼的三百姑娘,每个人都是千里挑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稍稍打扮起来亦是清丽脱俗,一掷千金更是不在话下。即便是那些次等的姑娘,学识亦不差,偏偏他们出身贱籍,一入此行,今生难以翻身。这里说得好听些叫青楼,说得下贱些便是妓院,偏偏那些所谓的大男人却对此流连忘返,那股道貌岸然,衣冠qs之姿亦只是令人作呕罢了。

    云梦楼的所有人都瞧着逍遥,这个两浙的黑d霸主竟然成了她们的新主子,除了惊奇,更多的便是安全感了。这里的每个女子都姿色脱俗,却又带着一丝媚气,一众男人瞧在眼中不免心绪起伏。逍遥一进院,诸众都跪了下来。逍遥笑道:“何必多礼。”一众齐声道:“愿今后为逍遥城誓死效力。”逍遥点头道:“诸位请起吧,竟是一家人,逍遥城也是一条不归路,谁想退出便只有死。”诸众均是一寒,然本期盼甚许,逍遥此言俱失望不已。逍遥又道:“话是要说清楚的。今后云梦楼不再有龟公,一律侍从皆为侍者,此外一切均由琴大美女做主,但有不服者,便只有死了。”逍遥城一向疼惜女子,宣扬男女平等。逍遥更是讨厌龟公这个称呼,亦对云梦楼的姑娘都有一份同情,然而几百年的世俗并不是逍遥城所能撼动的。琴妘上前说道:“云梦楼势单力孤,还盼城主多多怜惜。”逍遥说道:“家有家规。法有法规,云梦楼该怎样便怎样,你只要不亏损向我要钱便好了。”琴妘一阵苦涩,说道:“我知道该怎麽做。”逍遥点头说道:“你还有甚麽可招待的?”琴妘说道:“不是甚麽山珍海味,却都是姐妹们的一番心意。”逍遥笑道:“云梦楼的女儿红可与众不同啊,今日正想尝尝。”

    席上都是云梦楼的头牌亲手做的,糕点酒水甚是杂乱。逍遥席间不住谈笑,全无城主架子。但琴妘与段坊主却很清楚,这个男人一句话便能决定云梦楼的生死。然而逍遥城真的接纳她们麽。这样的答案是否定的。张少英也看到了席间的虚伪,然而与逍遥城的安危相比,是容不得恻隐之心的。逍遥巡视了云梦楼,并没有说甚麽,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琴妘突然冷下脸来。这些日子担惊受怕够了。琴妘突然也开始厌倦这样的日子。可云梦楼是月姐的心血,很多人都忠心不二,她也不得不去顾及。见琴妘不甚高兴,段坊主说道:“绝望只能令自己更绝望。”琴妘叹道:“或许这便是男人与女人的区别吧。”

    逍遥没有多呆,路上与杜虚中辞别。径回逍遥城。半路接到逍遥城密令,杀神死了,他的头颅和大缺剑都送来了逍遥城,还有三具逍遥城坛主的尸身。对于这三个坛主,消网已查探多年,一个是南门的,另一个或许是天复的,另一人尽管没查出甚麽,但他们都向城外出卖过情报,所以逍遥这次派了三人前去盯着杀神,这样的结局也是逍遥早已预料的。有杜虚中在,杀神已经不重要了。尽管知晓逍遥城与杜虚中不过是虚情假意,然而逍遥,姬灵霜亲临云梦楼,无疑是在向南门挑衅。

    唐玉是坐不住的,于是他在风山渡截到了杜虚中,三招气刃便将这位青龙令主击杀。这样的结局总是令人吃惊,谁也不会想到这样个看起来文邹邹的唐玉,手段竟是如此狠辣。杜虚中一死,他背后的组织只会缩得更紧,很难再寻到端倪。但是次日临安城永祥客栈,杭州谱计柜坊,绍兴元泰赌坊,两浙接连发生近百起被屠杀的惨案,官府悬赏吉凶,一时两浙满城风雨。杜虚中一死,这样的报复也并不令人惊奇,然而这一招比直接冒险去刺杀唐玉更有用。朝廷向来是无所不能的,天复虽然杀了几百人,却都是南门的窝点,经官府一发榜便成了前朝遗民谋反作乱,罪诛九族。于是各路的江湖人物都开始忙绿起来,捉拿所谓的叛贼。

    但是南门却没有动静,很快消网传来了密令,逍遥城外周边五军皆在整军备战,逍遥城立时沉兵以待,日夜交替。逍遥城外的驻军从没如此大张旗鼓的躁动过,台州知州与明州知州均是皇亲国戚,是以逍遥城外的近十万驻军由两个驸马知州总领军政民事。在辽宋的战争中,宋庭很少设立主帅,是以宋军每战群龙无首,只能各自为战。然而在南方,这样当朝朝驸马却总领一方,除去驸马的称谓,其信任可大大超过石破军。逍遥城的主体大多是当年吴越与南唐的贵族,居在此地根深蒂固,产业也都在这里。尽管朝廷接管这里,军政民事一律归官府,偏偏两浙的大部分钱都在这些贵族手里,他们一旦将钱抽空,两浙将大乱。于是逍遥城开始在东海集结船舟,逍遥城之所以选在此处,一是靠海有利撤退,有朝一日与朝廷翻脸,凭船撤走亦不是难事。为此逍遥城运用台明两州的船工造了大量的战船,这一番集结,逍遥城将逍遥城外的海域都禁了,一时朝廷与逍遥城要开战的讯息传遍两浙。逍遥城城坚地固,地方影响巨大,北方刚定,南方又起,两浙百姓都惊慌不已。像这样的大事,没有皇帝的受令,台明知州是没有发动进攻的权利的。

    逍遥堂各行高手开始收缩进城,一时米价,盐价高涨,两浙百姓开始疯抢。尽管朝廷将米盐收归官府买卖,却禁不住逍遥城的私卖,而且价格比管家更便宜。逍遥城没有像唐玉想的那样低售,而是全部收进城内。是日唐玉一出现在云梦楼,消网立刻将讯息送了来,逍遥率领七杀,慕秋白,灵女,张少英诸众坐飞翅前往。

    朝廷四门一黑自天下武道会开始大现于江湖,由皇帝直接负责,直接代表皇帝的旨意。逍遥城来云梦楼时,云梦楼已被唐玉控制。这一次琴妘与段坊主没有选择投降,而是选择了反抗,这是对逍遥城的入侵。为了所谓的忠义他们必须反抗,他们已讨厌了任人摆布的日子,或者一死百了更好。这些娇滴滴的美人儿唐玉没有下死手,只是抓了琴妘与段坊主。逍遥一众来时,唐玉正在堂内饮着云梦楼的佳肴,四个美侍婢在一旁侍候,东宗白龙,北宗郭晓,三人坐在大圆桌上尽显寂寥。逍遥当先坐了下来,慕秋白与一众人皆站在一旁。他之所以在这里,只是因为仙宗在辽东帮冥宗对付辽庭,而在没查到杀死莫峰真正的凶手前他也不会离开。何况逍遥城牵一发而动全身,诸众都会卷入其中,唇亡齿寒这是诸宗都明白的道理。逍遥仍旧是笑嘻嘻的,逍遥城到了如此关头,逍遥还能有如此定力,确实令人佩服。

    逍遥一座下便向白龙,郭晓说道:“老大说话,你俩退下。”身为朝廷南门一宗之主又岂是寻常人物,两人皆摇头苦笑,起身退开。唐玉笑道:“你还是有些忍不住。”逍遥说道:“你在要我的命,与你客气是气量,与你的属下便是生气了。”唐玉笑道:“看来我们是该好好谈谈。”逍遥说道:“你我之间竟不会言和,亦不会联合,这是今生注定的。”唐玉说道:“看来你很想杀了我。”逍遥说道:“我若要杀你,你已经死了。”说罢,逍遥拍了手掌。但听得后堂两人倒地之声,一个戴着面纱的白衣女子走了出来。

    她虽是女子身上却从来不施脂粉,见到她你才会发觉一个人原来可以静到她即便站在你身前,你亦赶不到她的一丝气息,这样的身手连逍遥都不如。后堂高手的身手唐玉很清楚,能够悄无声息的一击毙命,这样的身手即便是他,也无一招毙命的把握。(未完待续。。)

谁主沉浮(11)

    唐玉自是知道逍遥派了人,也知道定会派仙宗的人,却没想到是宇文流夙,不禁赞道:“好大的手笔,连仙宗右护法都请来了。”逍遥说道:“南门的势力的确很强,可你单单一门,却挡不住纵横派。”唐玉哈哈大笑,起身向姬灵霜示请,姬灵霜摇头道:“我已出嫁从夫,一切以夫为尊。”唐玉一愣,却不尴尬,又向张少英示请,张少英说道:“我对朝廷一向感觉不好,跟你坐在一起定是不舒坦。”唐玉摇头苦笑,叹道:“看来纵横派也要加入其中了。”张少英看向姬灵霜,姬灵霜俏皮眨眼,示意他做主。

    张少英说道:“你竟然决定了开始,这些不会想不到吧。”唐玉说道:“我喜欢准确的答案,冥宗,仙宗,纵横派要步入这血腥的深渊吗?”慕秋白说道:“这个问题很愚蠢。”唐玉说道:“这就是你们这些不尊礼法的自大之人所不明白的。”张少英说道:“究竟是遵法理好,还是不遵法理好,不过是人的信念,谁对谁错,并非你说了算。”唐玉微微笑道:“或许你是对的,却也要审时度势。”张少英说道:“可有些事情并不适合。”唐玉说道:“你的传奇事迹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你还太小。”张少英微微笑道:“见大不知小可有见教?”唐玉说道:“这样的争论是没有结果的,今日我来此的目的很简单,她们俩我要带走。”逍遥摇头道:“当着我的面,你带不走。”唐玉说道:“所以我才会等你。”逍遥问道:“你想怎样?”唐玉说道:“三战两胜,赢了人我带走,输了我走,今后不再碰云梦楼。”逍遥哼道:“没有退路?”唐玉说道:“如今主动权在我手里。你没有选择。”逍遥无奈道:“有一股想杀你的冲动。”唐玉笑道:“没用,你若不答应,我将上奏,圣上必将围剿逍遥城。”逍遥冷笑道:“好,就应你一战。”慕秋白亦道:“我接一战。”一旁的郭晓向张少英道:“我接你一战。”张少英嘿嘿笑道:“你不要小瞧我,飞天乘龙斩你挡不住。”郭晓笑道:“挡不挡得住。得比过之后才知道。”张少英笑道:“好,我接你一战。”

    白龙看向逍遥,说道:“你刚刚瞧不起人,我心里很不舒坦,很想教训教训你。”逍遥笑道:“看来你们早有预谋,好,虚虚实实正好一见高下。”这一番敲定,张少英便向郭晓说道:“我俩先来,打死你可别怪我。”郭晓摇头而笑。说道:“我若打死你,定当鞭尸。”

    当下一众移步屋外院中,张少英渐渐静下来,不知道郭晓的实力,但以飞天乘龙斩的威力,好歹是南门一宗之主,若是一剑将他劈死了也就不足惜了。张少英接过二卫手中的水寒剑,持剑而立。

    郭晓很年轻。不足三十岁,但是他很胖。而且不是一般的胖,张少英总觉得这样的一个大胖子,施展起武功来会是如何摸样。郭晓显得很悠闲,说道:“你在嘲笑我,以貌取人可算失礼?”张少英说道:“我向来喜欢给人取外号,我本山野草民。是不敢有礼的。”郭晓说道:“你一定在想郭胖子三字。”张少英哈哈大笑,说道:“正是如此。”郭晓冷笑道:“我一定打得你叫爷爷。”张少英笑道:“再说笑我可连拿剑的力气都没有了。”哗然间郭晓庞大的身躯已然窜了过来,迅捷之度盛于消瘦之人。张少英怪叫一声,惊奇不已,郭晓的气刃已当胸刺来。张少英闪避不及,只得硬接,仓促之际已是慢了一步,身子弹出,脑中一片嗡嗡闷响,气血翻腾。张少英安逸惯了,又无野心,反应已是慢了不少,竟然跌了个狗吃屎,狼狈不已。远处的柳燕与姬灵霜真是忍不住了,这样的对阵当真是令人惊奇。郭晓也不追击,张少英尴尬爬起身来,体内热血沸腾,甚是憋闷,只得调息,灵女与柳燕二女的娇笑已被他听在耳中。张少英不怒自静,说道:“我要使绝招了,你可不能逃。”郭晓说道:“我不逃飞天乘龙斩会砍死人的。”张少英说道:“你死了我花钱将你风光大葬。”郭晓说道:“ 你这是在藐视我。”张少英笑问道:“这不是朝廷管用的手段麽?”郭晓说道:“我知道你对朝廷印象不好,可你见丑斥美,以一己之度量国家法制,这是肤浅之识。”张少英笑道:“其实我早已有所察觉。”郭晓说道:“察觉是好事,能不能做到这才是最重要的。”张少英突然喝道:“看剑。”说罢,身子纵身而上,飞天乘龙斩哗然使出,亮丽绝伦,宏大霸道。

    这些日子姬灵霜与张少英讲了不少飞天乘龙斩的运用方法,张少英已能明白一些。他能使出如此霸道的剑法,不过是囫囵吞枣勉强施展。飞天乘龙斩的每一重都需长久的丝毫磨练,慕秋白如此异秉尚需一年,张少英如此而为实是损耗寿命。但姬沄来时又留下了三颗纯血菩提果,姬灵霜为以防万一又要了三颗。张少英恢复时已服了两颗,他的身质潜力早已催发殆尽,再吃菩提果除了脱胎换骨,强身健体,延长寿命,功力的增长便不足第一棵菩提果的十之一二。刃宗上官家的血脉是受火山中的滴血岩浆而传承下来的,身质异秉,施展飞天乘龙斩便不至如此,不会虚耗寿辰。实则上飞天乘龙斩虽然威震武林,更令人注目的却是上官家滴血岩浆的传承血脉,当年黄巢围攻剑刀城便是因此。

    纵横派的纯血菩提花树并不多,并非是杀戮过重,而是整个纵横派只有姬沄,姬灵霜,奔月服用纯血菩提果,十年一人才服下一颗,而且菩提花嗜血,只以纵横派弟子轮流放血,便解决了杀戮之甚。

    郭晓本不打算低档的,必竟这是在拿性命做赌注,然而身为南门北宗一主,他也必须去接。尽管南门也是用金钱堆起来的,但是樊昭陵与皇帝也注重南门忠君护国之风,近些年因此也网罗了一大批名士高才。或许四门一黑没有诸宗的源远流长,但无论是财力还是人力都是诸宗所不能比拟的。飞天乘龙斩的霸道威力在于他的连续冲击,往往一口气之间要承受五道冲击,稍有不慎便有体爆之险,这便是飞天乘龙斩的神奇之处。一道内息便能施展五重霸道的冲击,对于武林来说,自飞天乘龙斩诞生起,这样的疑问就伴随着每一个人,近三百年来一直是个神话。

    当飞天乘龙斩倾泻而下时,郭晓双手合什,竟然是少林派的金钟罩,少林派的七十二绝技一向是不传外人的。郭晓凝聚真气全力抵挡,周身被真气笼罩,在阳光下呈一片五光十色的彩环,如似天神。金钟罩乃佛家武学,但郭晓研习之后再以自己的武学见识加以修改,多年来渐渐磨合,已是炉火纯青。五重飞天乘龙斩的霸道内力连续而下,郭晓已是口吐血丝,张少英虚耗甚巨,仓促而退,跌坐在地,汗如雨下。郭晓亦伤得不轻,身子已不能动弹,暗中调息。五分飞天乘龙斩霸道无穷,前面四道内力他承受了,却再无余力去承受第五重。即便是一重,他能不死已是靠了二十多年的修为了。飞天乘龙斩的剧烈撞击令地面塌了半尺有余,这样的神技已是技压群雄了。逍遥与灵女联手虽轻松接住了飞天乘龙斩一击,但逍遥修习仙宗武学,又多学了二十多年,不可同日来较。郭晓如此年轻,虽然肥胖,逍遥却不知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或许以前他还小看了南门,这一刻他暗自庆幸,提了一丝警惕。如今的逍遥城福祸旦夕,逍遥不能有一丝的懈怠,这是关乎全城人的生死。

    不到半刻,郭晓咳了两口血,身子已能动弹。周身除了脚下一块方砖,方圆五丈平坦塌陷。这样的神技又岂是凡人所能成,又岂是人所能承受的。这一刻郭晓终于体会到了飞天乘龙斩的霸道,叹服不已。唐玉示意美婢春兰递上茶和手巾,郭晓漱口擦拭,揖道:“飞天乘龙斩果然名动武林,我是服了。”张少英只感全身酸软,他知道这是郭晓要认输的口气。然而想想天下武道会,逍遥夫妇不过是抵挡住了飞天乘龙斩一击,慕秋白便认输了。今日如此,郭晓虽伤,却没有倒下,他已是输了。张少英摇头叹道:“是我输了,藐视战斗,这是我的弱点,存不得一丝马虎的。”郭晓赞道:“好,够气概。”说罢一揖道:“承让。”说罢,转身上阶。逍遥上前叹道:“本以为你有心帮忙,你这样认输是会死人的。”张少英心头一冷,暗叫糟糕,顺眼瞧去,琴妘与段坊主都靠在堂外的大柱上,口吐血丝,受伤极重,正瞧着他,那沧桑的双目充满绝望和疲倦,更是后悔不已。(未完待续。。)

谁主沉浮(12)

    逍遥看向白龙,说道:“你还不下来。”白龙虽已八十多岁,却黑须黑发,老当益壮,精神奕奕,一身圆滑气息,甚是老练。目光敏锐,坚毅有神,令人不敢忽视。白龙微微一笑,走到坑中,说道:“咱们不比绝招,便以此坑为限,出者输。”逍遥笑道:“好,”说罢,展手示请。白龙霎时整个人沉静下来,全无声息,双目深邃如若无物,如此定力令人叹服。逍遥永远是带着微笑,如今逍遥城危在旦夕,也只有自信的微笑才能令他保持睿智的头脑。两人都在凝聚气刃,白龙的气刃偏短,这样的气刃威力强大。逍遥的气刃总是不温不冷,看不到

    如此定力,周边诸人才开始认识到这二人的实力。白龙的气刃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气势,属于那种正直的高士。而逍遥的平淡总是令人捉摸不透,这样的人无疑是可怕的。白龙先动了,凌厉的气刃闪烁间已到逍遥身前,这样的疾速实在是太快,诸众自认都要差上一筹。逍遥没有躲,双手疾挥,阴阳气刃纠缠,迎击白龙。不论怎样的变招,怎样的力量,都要去接近对手,这是战斗的本源,也是逍遥对战斗的理解。仙宗的教义“三分阴阳,唯我独尊。”三分阴阳是指阴阳两气加上阴阳合一互感而成三分阴阳,却不是涵养阴阳二气,合二为一成互感三气。而是练成玄天内功之后,自互感之气外再修炼阴阳二气,分处上丹田和中丹田。看似简单,却是日积月累,一丝一毫的修炼起来的,较之十二正经,奇经八脉的修习更加艰难百倍。竟要解决阴阳二气相互排斥。亦要解决互感之气相互吞噬,还有三气相互运行不可有一丝差错,否则那便是死期了。正因如此,仙宗及其注意修身养性,端重心境,不为外事所扰。亦是仙宗能在七宗之中排列第三的原因。实则上在武林中仙宗的威望要盛于冥宗,冥宗总是神秘的,令人瞧不清面目。仙宗虽半显半隐,却出入频繁,直至仙宗被宋庭重创,隐匿多年。仙宗威望在于武功,势力不为人所知,冥宗的威望在于势力庞大,无所不在。可左右国家局势的庞大宗派,这便是仙宗排名其后的原因。

    逍遥这时运用的正是阴阳二气合用,阴阳二气排斥所爆发出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当两人触及时,白龙气息一散,输了第一招。这样的力量较之飞天乘龙斩一个在于庞大霸道,一个在于精细浑厚,所为两极,究竟谁盛。却没较量过。逍遥没有追,仍旧笑意盈盈。静若处子。白龙深吸口气,赞道:“三分阴阳果然厉害。”逍遥说道:“可惜没打死你。”白龙说道:“我先打死你。”说罢,又纵身而起,气刃突然纤细悠长,身姿素雅,飘逸绝伦。竟有灵符仙剑术的婉转飘逸,亦有白龙的巍然磅礴,飘逸若仙之势令人赞服。气刃随着白龙旋转,这样自是寻不到白龙究竟在那里下手。逍遥竟是逍遥人,防守只是在必要的时候。一道浑厚的掌力打出,击向白龙。然而白龙的气刃旋转之中将逍遥的力道吸附了过去,轰然斩下。嘭的一声,逍遥城的燕赤流瞬然递出,竟然折向白龙身侧,手心骤然冷雾飚升,一股冷风分上下两道,进击白龙身侧。燕赤流的疾速奔行,瞬间及至,身速太快,不易控制,而能够骤然使出,稳步而定,便不是短时内能练得炉火纯青的。然而逍遥在燕赤流的疾速奔行中且能改变方向,这样的绝技亦是白龙所不能比的,足见逍遥对内功掌握已是随心所意,炼至绝顶了。

    这样的变招白龙是无法折身去攻击逍遥的,无法抵挡,掌中的气刃已是续弦待发,不可收回了。于是白龙借助手中的内力发动了燕赤流,疾向后撤,为了不至退出坑外,白龙借力使力横向化为上向冲天而起,这样的时机逍遥岂会放过,拔地旱葱,燕赤流冲天而起,阴阳十分印双掌脱出。阴阳二气竟威力无穷,又相互排斥,无论如何接手,三方你也只能顾忌两方,因为你只有两只手。即便练成双手阴阳二气四分经脉而出,阴阳十分印的力道随着修习者的功力深厚而变,十道阴阳印又岂是你一口气能抵挡的住的,除非白龙的功力胜过逍遥两三倍才有如此修为。这样的运功方法与冷月痕的九龙真气极为相似,究竟是逍遥从冷月痕那里学来,还是冷月痕从仙宗习来再传授给逍遥,没人分得清。身在空中无所立处,白龙的上天梯却向下坠落,这样的内力运用,招数之精妙却是太过匪夷所思,也不是逍遥所能料到的,两人上下对身而过,逍遥这一股掌力便击在空处,留下一段尖啸的风声。白龙一经落地便冲天而起,哗然间八道丈长的剑刃将逍遥包裹其中,这一番变故当真是惊天动地,围观诸众都惊叫起来。这样的剑法分离,又是如此宏观雄伟,不亚于飞天乘龙斩,这样的武功即便是姬灵霜都为注目,眼神凝重。白龙的这一击并没有击伤逍遥,一裹之后瞬然即退,如若灵光一闪,华丽雄伟亦在恍然之间,亦真亦幻,如在梦中。逍遥终于落了下来,气息一散,因为这样的剑法他听说过,而这样的剑法也只有仙尊见过。

    逍遥凝视着白龙,甚是惊奇。白龙仍不怒不喜,端静无息,仿佛不存在。许久逍遥,问道:“天遁剑法?”此言一出,诸众嘘声四起,姬灵霜美目一展,已有所动。白龙淡然说道:“正是吕祖的神道剑法。”

    诸众皆是倒吸一口凉气,吕祖虽是近些年在岳州兴盛起来的,但追究吕祖的生辰却在两百年前的唐朝。没人去怀疑他的虚假,因为很多黎明百姓都受到了吕祖的恩惠。只是吕祖济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是以自唐宋以来人物名称极为不一样,直到在岳州传送开来,吕祖终于大显天下,为百姓所敬仰。究竟是真是假没人知晓,但吕祖岳阳楼度铁拐李,三戏白牡丹,济世救人的传说却脍炙人口,是较陈抟老祖还早成仙的道教仙人之一,亦是八仙中最出名的一位。尽管八仙的说法,排列,名称都不一样,除了蜀中八仙,盛唐八仙,他却是唐宋八仙中最出名,传说也最多的一位,甚至有人传说,吕祖至今仍在,仙踪难匿。然而吕祖究竟如何没人说的清,传闻吕祖的天遁剑法一断贪嗔,二断爱欲,三断烦恼,以心为剑而名扬天下。然而不论是白龙是真是假,刚刚若不是他手下留情,逍遥即便不死亦已经输了,八道气刃包裹,这样的神技岂是泛泛之辈。

    逍遥叹道:“我很想再见识见识。”白龙说道:“这是致命的,不小心把你打死了,这可不是好事。”逍遥笑道:“正因如此,我才要见识见识,真金不怕火炼。”白龙说道:“凡是假冒的都已被我杀了。”逍遥问道:“你是吕祖的徒弟?”白龙摇头道:“滴水之恩,受用无穷。若是徒弟,何惧天下。”逍遥大笑起来,如此狂妄的语气总能令人忍禁不住,说道:“再输一招半式,我便算输。”白龙赞道:“这才是天下第一高手的风范。”逍遥哼笑道:“天下第一是拿来唬人的。”白龙不答,瞬然双臂极展,两道丈长的宽厚气刃刺向逍遥。像逍遥与白龙这样的绝顶高手,身速对于二人来说相互没有优势,以他们的功力,根本不需看对方的招式。再锋利的气刃始终要攻击对手,他只需守住攻向便有回旋之地,这样的战斗靠的便是六分功力,四分运气。天遁剑法一直在传闻中,谁都没有见过,但吕祖这个人仙尊曾有过一面之缘,却是四十年前的事了,那时仙尊还小。天遁剑法尽管白龙才施展了一招,但其凝神分聚,宏大壮烈。飞天乘龙斩在于合聚而出,一击必杀,两者各有极致,虽都消耗于内力,但对内力的聚合运用却是绝顶。武林之地卧虎藏龙,几十年来很多人都知记得飞天乘龙斩,玄天内功,似乎都忘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了。

    天遁剑法不论不论任何变招,却逃不过内力的运用,尽管如此,天遁剑法的分发极致令逍遥接的并不舒坦,他很久就没有如此打斗过了。逍遥的性子其实很多人都被他的轻浮掩盖了,三十年的潜心习武,不为外事所绕,无论是武功还是人生都已经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尽管逍遥城的格局不乐观,但并没有令逍遥感到烦劳。行事有度,从容不迫,这是他在冷月痕那里学来的,这麽多年他也在保持。这世上若只有一个人了解他,那就是他的恩师冷月痕了。所以冷月痕将逍遥城传给逍遥,便不过问了。在朝廷的强烈镇压下,这样的担子是不轻的。然而越是艰难,逍遥越喜欢,没有难度的事情他亦瞧不上眼。(未完待续。。)

谁主沉浮(13)

    白龙一共出了七招,出招已不限于招式之内,每一刃都令你不敢小觑,每一丝懈怠都让你喘不过气来。这样的战斗在一旁看和经历是两回事,给人的感觉亦不一样。到了第八招,白龙突然聚刃而出,一击砍下,这一招正在逍遥内息下沉之时,尽管对白龙来说并不是机会,逍遥一口气能接他七招,转换内息便不会给他机会。然而在七招之间,这却是最好的机会,聚众合一,走的是飞天乘龙斩的路子。而这些逍遥早已预料到,尽管他不知道白龙的武功,但这时的骤然压制却是意料之中。然而白龙这一击扫向了地面,见过了飞天乘龙斩,他这聚气虽然威力大增,却又如何奈何逍遥。

    地面深深砍出三丈余长,尺深的深槽来,震惊诸众。然而却都在叹息,吕祖的天遁剑法竟有三断,首要便是不为世事所扰,白龙并没有达到如此。他一直认为离开了世事,不过是精神上的空想,人死不能复生,跑开了人世,便是成仙又如何?且吕祖成仙之后仍旧济世度人,又何以断贪嗔,断烦恼,一旦入世便为世事所扰,这是他一直的信念。他并不是吕祖的弟子,所以天遁剑法传到他这里已不是道家的心剑了,而是杀戮之剑,身为南门东宗一主,即便他不亲自杀人,他一句话也能很多人失去性命。南门虽然只是两个字,也不知道南门究竟多大,但逍遥城从没小觑他,孙应杰是看得见的,南门却是看不见的,看不见的才可怕。逍遥城虽在两浙雄霸一方,但南门跟黑暗的侵蚀也伴随着多年。逍遥与危险只是一念之隔。

    逍遥微微喘息,说道:“看来我要出绝招了。”白龙也在喘息,天遁剑法虽厉害,施展起来并不是不消耗内力的。白龙淡淡说道:“我的绝招出完了,以我的身份,三招内拿不下你。已是**了。”逍遥说道:“不分胜负的战斗的确令人纠结。”白龙道:“所以我也很想试试你的绝招。”话闭,逍遥已然出手,骤然间劲风大作,五丈之内,庞大的扇形气团向白龙砸去,如此一瞬间的发动,如此气势,亦是飞天乘龙斩的内功路数。而这一刻张少英终于想起,看来仲柯当夜在狐山给仙宗的就是刀剑伏魔经了。刀剑伏魔经是刃宗三百多年来的武学精华,飞天乘龙斩只是刀剑伏魔经的一部分。

    这样的气势,白龙是不会接的,事实上逍遥这一招也伤不到他。逍遥的轻功不错,他的轻功比逍遥更好,因为白龙已活了八十一年,比逍遥足足多活了二十多年。白龙避开了,整个地面又向下塌了半尺。却是尖形的,较于飞天乘龙斩的平坦。这样的聚气更是惊天动地,令人敬服,这已不是人能做到的。尽管逍遥比白龙年轻了二十多岁,但这样的聚气比之白龙已是胜了一筹。白龙输了,也在感叹仙宗不愧是武道第一宗,修炼习武都有几百年的精华传承。一个潜心修习了三十年的高手,输在他手上并不丢人。尽管只是这一筹的差距,或许他再修习一百年也达不到逍遥的这般地步,身质限制了武学修炼,一步之遥。无年之期。逍遥与白龙都没有说话,一揖对礼,各自退开,只剩下场间满目疮痍的地面。

    这一刻张少英失望了,行事有度,运筹帷幄,他倒是想,每每却总是感情用事,缺少决断,想却做不到,他对自己都有些失望了。然而段坊主与琴妘却升起了希望,尽管她们都出于道义,然而与那所谓的青龙令主相比,这个主子比令主可好多了,至少他也会出于道义来保护她们,而且还很拼命,这是她们以前从不敢奢望的,这一刻她们相信了这个新主人。而这一刻在场诸众也认识了逍遥,认识了白龙,认识了南门,也认识了逍遥城。对于武林来说,新的战争便是群豪并起的时候,每个人都不简单,小觑人任何一个对手都可能是致命的,樊昭陵已经走在了前面。尽管唐玉带来了战争,带了杀戮,或许这才是真正的武林,安逸只能让人麻痹。

    唐玉悠闲的走到坑内,干燥的尘土味令他很反感,因为这样他又要沐浴了,他一向很爱干净。然而他其实很讨厌沐浴,因为沐浴虽惬意却总是耗费了他不少时辰,以他现在的身份来说,每多活一日都是享受。慕秋白也走了下来,但他手里却握着惊鸿剑,原来的水寒剑已折断随着清幽长眠于地下。唐玉只是盯着慕秋白看,看得也很仔细,而作为儒家来讲,盯着一个人看很久都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偏偏唐玉有着儒家的修持,却有武人的狠辣,而且还是很血腥的,总令人有一丝不惯。慕秋白也没有说话,他也不需再隐藏了,如今他可以真实的活着。慕秋白缓缓拔出了惊鸿剑,以前他从不是这麽缓慢的拔剑的,他的剑一向是出剑必杀,杀完必回,竟然用剑你就得去尊重剑,剑在他眼里便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

    作为南门的门主,慕秋白的文案他都仔细的看过,尽管没有交集,然而这个人的一生已经让他有所瞩目了。许久,唐玉叹道:“你是个谜一样的男人。”慕秋白说道:“你应该知道废话并不能让你取胜。”唐玉叹道:“原本以为你柔和了许多,没想到你仍旧如此。”慕秋白说道:“如果你拿出本事来,我可以请你喝酒,而且是好酒。”喝酒与恩怨是无关的,无论是朋友还是敌人,或许这便是行事有度的最高修为了。唐玉说道:“我这人比较清高,所以你不能输,尽管我知道你不简单,可我也会不由自主的小看你。”慕秋白没有再答,这一切原本与他无关,可逍遥城已是仙宗一体,作为冥宗的朋友,他作为一宗之主,这是他必须要做的,而且这一切对他来说,这是他做的最有意义的一件事情。

    慕秋白在凝聚剑势,唐玉这个人以前根本就没听说过,他查了,也查不到甚麽,他对这个人完全不了解。一向张狂的慕秋白没有选择攻击,而是选择了试探,这是最稳妥的,像唐玉这样的人是存不得一丝侥幸的。作为一门之主,尽管宋庭以文仰武,安内和外,但南门聚集的一批武人,让一个文官来管这些资历甚高,心境高深的武士,即便文官敢来,恐怕也得吓死。而南门的门主大权在手,那一定是皇帝最信任的人,而皇帝的最大武力来源便是道家,白龙便是最好的证明。慕秋白首先发动了攻势,唐玉同样不清楚慕秋白,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慕秋白这几年一直在变化,连杀的人也少了,而且还做起了好事,这样的改变是不能忽略的。惊鸿剑带着破空的尖啸刺向唐玉印堂。唐玉决定冒险,他不喜欢缓慢的试探,也不喜欢浪费时间,他决定接慕秋白这一剑,空手接住这个武功突然精进的冥花流一宗之主全力的一剑。慕秋白的这一剑当然是全力,唐玉没有躲,双掌横刃抵挡。嘭得一声闷响,两人骤然相击,受力骤然弹出,慕秋白退了十三丈多远,而唐玉退了十五丈,因为他直接撞到了院墙,院墙受震,已垮了一丈有余。尽管不清楚唐玉的武功,以他的脚步,他的武功绝不在白龙之下,樊昭陵的更不用讲,一个听话的属下和一个不听话属下,自是不听话的属下有利,因为他没有顾忌,樊昭陵有这样的结局也就不足为奇了。

    唐玉直接趴在了地上,他一辈子都没这麽狼狈过,而且吐了很多血。他明明知道不能小瞧慕秋白,可他还是小瞧了,这一击直接震散了他的护体真气,已受内伤,歇息得一月才能恢复。实在是太狼狈了,他真想趴在那里再也不起来了,这世上还有比这更丢人的事麽。于是唐玉挣扎着站了起来,心中震惊的却是这个人实在太可怕了,这样的力量即便逍遥亦有不及,这样的体质即便是姬灵霜亦不能比,他忽然想起了滴血岩浆,可慕秋白明明是司马家的后人。然而慕秋白备受冥宗重视,也非不可能,如此惊人的力量,没有飞天乘龙斩的霸道,没有天遁剑法的宏伟,它却有过之而无不及。他的威力不是在这一击上,而是他究竟是怎样做到的,这才是诸人相知道的。然而这样的答案,他们可能永远也不知道,因为不是每个门派都有纵横派共参武学的魄力。

    四美婢上前扶住了唐玉,随属也搬来了美人榻,于是他与张少英躺到了一处。唐玉与慕秋白甚麽都没有说,他需要调养。

    双尊作为南院执事,亦作南院正使,这样的时刻只有灵女跟了来。很多人都忽略了她的存在,作为仙宗的圣女,逍遥城的圣女兼城主夫人,她似乎一直是逍遥身边的女人。然而作为将来的仙宗继承人,逍遥行事的细腻很多都是跟灵女学的。(未完待续。。)

谁主沉浮(14)

    灵女走到慕秋白不远处,即便是已身为人母,灵女依旧清丽脱俗,这种脱俗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而是人生返璞归真的那股平淡,这股平淡逍遥慕秋白姬灵霜都有,但每个人的性格不一样,灵女给人的感觉便是高贵的静。在逍遥身边她就是个女人,一旦分开她便是仙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圣女,如今逍遥城也都不敢小瞧她,如今逍遥城还要靠仙宗支撑。

    灵女盈盈一揖,说道:“今日愿与阁下一战,以见分晓。”慕秋白自是知道灵女的用意,她能一招截下仲柯长老,这便是他所不能及的。然而一个人的武功再厉害,也是需要运气的。百战论道的人无论是第一还是八百,看起来除了年龄的差距,实则上差别并不大,一不小心,或者运气不好,你便是第一也很可能输在第八百手里。排名越高的人心越要静,一旦心不静你便会倒退,如今慕秋白与姬灵霜都是这样。慕秋白说道:“看来你一直有这个心思。”灵女说道:“我是将来的仙宗继承人,击败你我可以省去很多麻烦。”的确,仙宗圣女击败冥宗一宗之主,从身份上来看慕秋白显然要低一些。而这一战她胜了,灵女自此威震武林,这是她继承仙宗门户的必经之路,以后她还会击败更多的人。在这个武林中,这样的方式虽庸俗,却是习武之人唯一的路。

    这样的战斗是每个人都想看到的,因为这本身也暴露了他们的实力。对于一个习武之人来说,像这样的高手,多了解竟能增长自己的武学见识,又能了解他的武功。慕秋白没有回应,或者这一战他也早就有此意了。要想证明自己。击败一个这样的高手便是自己最好的选择。同样是他不了解的对手,慕秋白不打算强攻,作为仙宗的圣女,这样的战斗是难得的,他要慢慢的去享受战斗的乐趣。灵女已在聚集气刃,慕秋白却选择了剑。一旦进入战斗,慕秋白整个人都会安静下来,如此随心所欲的心境,又岂是常人可比。

    慕秋白当先出手了,一招长虹贯日直取灵女咽喉。灵女选择了化解,慕秋白的剑法虽然狠辣,但是招数便有破绽,长虹贯日的破绽便在慕秋白左侧,尽管真正的破绽在他的身后。但灵女避过了慕秋白这一剑,折身到了慕秋白身后,再在左侧刺向慕秋白手臂,便是随着慕秋白扰了一圈。然而慕秋白要麽避,要麽受伤。因为右手握剑对于自己的前,右,后三方是最有利的,最不利的是左侧。这也不是甚麽奇招,只是摆在这两人身上却是胜负的关键。无论是转身还是挥剑都已经迟了一步。慕秋白没有选择避开,避开容易,他却想知道灵女的深浅,于是当气刃刺到肘髎穴时,直接突破了他的护体真气,冰冷的气息遇到他炙热的护体真气。冷热相交,激起阵阵气雾。慕秋白身子一晃,纵身弹出,转身之间却递出一剑,灵女在剑刃上一荡。第二刃便向慕秋白腰间斩落。这一招慕秋白输了,他的阴阳寒尸功,阳御阴出,两气分离,但以一气他根本挡不住灵女一招。尽管气息一散,慕秋白早有预料,内息一起,阴阳两股真气爆然出击,一剑二气,绚丽的剑招在慕秋白的疾退中都能有如此势道,让灵女有一丝惊讶。这样的势道灵女选择了承接,她也需要知晓慕秋白的深浅,先天罡气呈现,嘭的一声闷响,两人骤然推开,气息混乱,两人都震出五六丈远。这一招两人的深浅便暴露出来,慕秋白的功力远在灵女之上,然而对于招数的领悟虽都达到了返璞归真的境地,灵女却比慕秋白更精湛。慕秋白学的只是剑法,而灵女学的却是武道博弈,一开始的目标不一样,直接影响后来的结局。

    慕秋白没有选择再攻击,他已经输了,这个看似年轻貌美的妇人,有着比他更为坚定的信念,这是慕秋白所不能及的。因为掺杂了感情,慕秋白的剑已经没有以前的犀利狠辣了,因为他的手在抖,那是灵女的冰心诀,寒冷彻骨,他的左臂已经麻木了。慕秋白缓缓运气,说道:“我输了。”灵女说道:“我只是走在了你前面。”灵女说的是对的,再过几年当他经历感情的锤炼,他便会迅速的站起来,到时他还要再战。慕秋白说道:“我会再来找你。”灵女道:“随时恭候大驾。”说罢,转身走到了逍遥身边。这一刻诸众终于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均觉此行颇丰,这样的战斗已是多年未见了。逍遥看向坐在美人榻上的唐玉,或许在人前躺着太过失礼,所以他坐了起来。倒是张少英,躺在美人榻上,他现在全身无力,这个时候还有甚麽比躺着更舒服的事情呢。尤其越到这样的时候,张少英对二女的情意也最欣慰。因为你躺着不能动的时候,便是喝口水,撒尿都是一件难事。一想起二女,张少英就想起来于芳,自己可好久没有去瞧她了,她虽与青舒他们住在一起,但她一个女儿家在逍遥城又无玩伴,可孤独的紧了。

    逍遥笑道:“看来你输了。”唐玉说道:“我这人就是容易冲动,刚一受伤我又不想杀他们了,不过留着无用,杀了却有点用处,以后我心血来潮就来杀她们玩玩。”逍遥说道:“你不会再有机会,因为我会在这里住下。唐玉有一丝惊异,说道:“云梦楼的姑娘你可忍不住的。”逍遥哈哈大笑道:“如此不堪之人何以为一城之主?”唐玉说道:“红颜祸水,该小心为妙。”一旁一直未说话的宇文流夙冷冷说道:“心不受束,却怪罪在我们女人身上,不过是个纵情声色,自命清高,不堪人事的伪君子。”仙宗的高手都很安静,但宇文流夙这句话却有很大的怒意,唐玉知道他错了,但是女人并不适合出来打打杀杀的,或许在床上陪男人睡觉,做饭洗衣服,传承香火,她们也干不得别的。然而宇文流夙这些女子都是例外,唐玉并没有将他们当做正常的女人,也就是这些不正常的女人才是红颜祸水,不受理法,怎能安于妇命。逍遥叹道:“我一直很瞧得起你,没想到你也不能免俗。”唐玉哼笑道:“红颜祸水在我眼里与你们不同。”说罢,手臂一挥,随属抬来了轿子,唐玉一言不发的去了。

    逍遥看向了琴妘与段坊主,走近说道:“我想做好人也得你们配合才行,尤其是你段坊主。”段坊主无奈摇头叹道:“我原以为我的信念不会改变,可这一摔倒却变了,变得我自己都不相信。”逍遥说道:“士卒用命,可信且善,你都不相信属下,又怎麽让别人相信你,这便是我与朝廷不同的地方。”段坊主哼哼冷笑道:“家国如此,世俗皆不能免。你为一城之地,怎能堪比天下。”逍遥摇头说道:“见大不知小,很多小事跟大事都一样,只是利益不同,我知道天复或许不会让你进入内层,可是青龙你一定知晓。”段坊主微微皱眉说道:“我怎麽觉得你像是在审问罪犯。”逍遥莞尔一笑,示意让阿红将二人扶进内堂。这些仆人不仅很会伺候人,而且医术很高,琴妘与段坊主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才出来见逍遥。面对这样一个主人,他明明没有威信,可是你却知道,如果你反叛他一定会让你死,两人也在庆幸,他们抵抗了,而因此获得了一个人才能有的尊严,而在天复,他们之能埋头做事,出了事情挡得住就挡,挡不住要麽舍弃,要麽从此改名换姓,从此闲居。其实天复并不是不好,只是太过神秘,而天复是否就真的存在他们也无法确定。

    逍遥一众正在堂内饮茶,聊得甚是开心。逍遥没有坐主位,而是坐了下坐,这是对属下的尊重。琴妘与段坊主下跪拜见,逍遥让二人起身,入主座。这一刻逍遥才像个主人,一个很温和很礼貌却随时会要你命的主人。身为属下便要懂得尊重主人,两人连声不敢,逍遥说道:“君上臣下是不错,可得我们谈后才知道。”段坊主本想问,这算是威胁吗?但他忍住了,他现在不是段坊主,而是云梦楼的总管。逍遥仍旧展手请上座,若让一个人请两次是一件很不礼貌的事情,于是两人上前就坐。以前做这个位子她是心安理得,然而坐下都是些甚麽人物,任出一人,便是身份都足以吓死人,琴妘与段坊主从没有过的忐忑,她俩本是一人之下,千人之上的主子,云梦楼二十八楼浃江第一楼,青龙堂十二坊八坊主,在江湖上或许不出名,但权利却可与五大门派相媲美。两人刚一坐下,仆人便送上了西湖龙井,这是两浙最出名的茶,却是那样的苦涩。(未完待续。。)

谁主沉浮(15)

    逍遥坐了下来,说道:“你是个聪明人,但愿我能相信你。”段坊主谨慎说道:“青龙十二坊虽然众多,但每坊的职责不同,几乎不相往来。”逍遥说道:“也就是说,至少你知道接头的地点,至少接触过人。”段坊主点头称是。逍遥让仆人端来笔桌纸砚,段坊主没有迟疑,尽然要做一个忠心的属下,坚贞的忠心是最重要的。段坊主的字很好,很霸道,很多人都被他温婉的气息所蒙蔽,一个人要能做到事事不漏痕迹这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情。苍劲磅礴的字迹令人有所瞩目,逍遥也没瞧一眼,站在阿红身边的蒙阳接了过去,这个纤痩的男子一向是神秘的。作为逍遥的弟子,每个人都清楚,在逍遥身边一直有一帮势力,这些势力只属于逍遥。蒙阳将纸笺交给了属下,那属下显是经过易容的,将纸笺上的消息瞧了一遍,这才点头躬身而去。

    逍遥向二人笑道:“恭喜你们加入,今后逍遥城又多了两位坛主,说罢招手示意上笔墨纸砚,书写了谕令,盖上了城主的大印,一份归宗籍,一份归段坊主。两人一瞧,逍遥城建云坛由段坊主出任,琴妘副之。逍遥城本失了三坛,那三坛的建制逍遥都信不过,已拆散重组,任命了两个新坛主,剩下一坛是逍遥故意留下来的。两人齐拜倒受令,逍遥笑道:“三日后你们准备进逍遥堂入庙吧。”两人又连连跪拜道谢。尽管张少英在叹息,这人与人之间拜来拜去的竟繁琐又**,然而一路走来,尊卑礼节却是必要的,他已渐渐明白,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你的真诚。逍遥再看向宇文流夙。说道:“从今日起,谁再打他俩的主意,杀无赦。”宇文流夙躬身领是。诸众皆是暗暗心惊,仙宗左右护法一向是仙宗文武双全的顶尖高手担任,权倾一宗之上,逍遥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圣主。竟然能指挥护法。

    尽然领了恩,段坊主自然得备酒谢礼,逍遥与灵女应邀赴宴,慕秋白诸众都在云梦楼歇息。这些日子云梦楼发生了不少事,这主楼的生意琴妘已将它停了。逍遥城尊重女子,虽有男女聚集的坊市,却是不允许设立妓院的,违者量刑极重。外面的百姓或许不知道逍遥城的内幕,但这些武林势力却都明白。这里是女人们的天堂。尽管逍遥有外不同于内之言,段坊主已将主楼的姑娘们都分到了别的楼,云梦楼只以处理二十八楼为用。段坊主处事干练,做一个坛主已是绰绰有余了,如此一来琴妘倒是解脱了,竟有了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又能安身立命,自是对逍遥恭敬有加。

    姬灵霜与柳燕轮番为张少英输送真气。张少英缓缓催化,到了晚上便能动弹了。躺在床上闷闷不乐。姬灵霜都没看出张少英为何,问道:“你担忧甚麽?”张少英叹道:“我只是想小芳他们了。”姬灵霜扑哧一笑,说道:“他们在城里好好的,你想见她们易如反掌。”张少英说道:“居安思危,我只是怕他们有甚麽闪失。”姬灵霜说道:“我派了多少人去保护他们你又不是不知道。”张少英摇头说道:“防得住一万,防不住万一啊。”姬灵霜点头问道:“你想怎麽办?”张少英摇头说道:“我也不愿再跑来跑去的了。我现在只想查出杀莫大哥的凶手。”柳燕说道:“杀神已死,他们也没有贪图大缺剑,三个坛主殉职,一切线索都断了。”张少英说道:“我都有直觉,逍遥有很多事瞒着我们。至少在杀神一事上他绝不会随着蝶舞草率行事。”二女不禁佩服起张少英的细致入微来,尽管这些她们早已知道。姬灵霜笑问道:“你想去问他?”张少英说道:“有横网帮忙他还求之不得呢。”姬灵霜摇头说道:“你太小看了逍遥城,用它自己的消网都能查的出来,只是需要时日。”张少英摇头示意不懂,姬灵霜说道:“这线索全断了,你无从下手。越是紧追不放,凶手便缩得越紧,还不如放任,等待破绽。”张少英恍然大悟,每次总以为自己聪明的时候,却又发觉自己又是如此愚蠢,深感自己的差距。见张少英黯然失色,姬灵霜劝道:“人家是几十年的磨练练就的,你才几年呀,就想与人家争锋。”张少英笑道:“这床上功夫倒是可以争争的。”柳燕无奈苦笑,姬灵霜狡黠问道:“你还有力气?”张少英好奇道:“我听说有一种药吧?”姬灵霜与柳燕莞尔失神,柳燕嗔道:“你想吃麽?”张少英唏嘘道:“倒是想试试。”姬灵霜捂嘴大笑起来,柳燕粉脸通红,嗔道:“你敢乱吃,我一年不让你碰。”张少英伸了伸舌头,姬灵霜笑道:“郎君若是好奇,这云梦楼倒是有,想不想尝尝?”

    张少英见柳燕粉脸通红,却是真心发怒了,如此娇嗔微怒的模样儿,瞧得他心都酥了。便伸手向柳燕手臂摸去,柳燕叹道:“你好好歇歇吧,我也想回去了。”张少英一怔,笑道:“要回去也得明天吧。”瞧出张少英眼中的炙热,柳燕叹道:“我们如此帮你,你还想着欺负人家。”张少英叹道:“我不欺负你们难道去欺负别人麽?”这话虽说的深情切切,其中的不堪却令柳燕愤怒了,柳燕却没说出来,说了句:“我去给你拿参汤来。”说罢,出去了。这一晚柳燕喂着张少英喝了三大碗参汤,薄丝香被,美人如玉,直将张少英迷得神魂颠倒,拉着姬灵霜为所欲为。姬灵霜瞧着柳燕,嗔道:“你会遭报应的。”柳燕施个万福儿,说道:“好姐姐,便让夫君一解心结吧。”如今的柳燕都发现自己也变了,她都想不到自己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来。柳燕便在一旁瞧,其实她的内心也在好奇,尽管三人曾温软缠绵,她亦瞧得面红耳赤,站立不稳。

    次日,马车都备好了张少英都还未起床,周身酸软无力。姬灵霜调息半个时辰便好了,柳燕端茶端水的侍候她,姬灵霜摇头说道:“你倒是给我提了个醒,我也想瞧瞧你们是甚麽样子。”柳燕惊魂未定,歉意说道:“我真是被他气糊涂了。”姬灵霜笑道:“你有好奇心,我也有,谁叫咱们是姐妹呢。”柳燕道个万福儿,说道:“好姐姐,你可饶了我吧。”姬灵霜摇头道:“我是不会改变主意的。”柳燕急道:“你若是敢,我一年不与你们同房。”姬灵霜莞尔,张少英离得开她,可离不开柳燕,尽管张少英对二女都甚是爱惜,但张少英内心上却与柳燕亲近些。一来张少英与柳燕相识在先,二来张少英尽管不介意,内心上却始终对落红一事亦有隔膜,使他与柳燕更亲近。姬灵霜叹道:“好吧,你厉害。”柳燕松了口气,说道:“多谢好姐姐。”姬灵霜看向张少英,嗤嗤笑道:“今日咱们的好郎君可走不动路了。”柳燕忍禁不住,想起昨晚的荒唐,亦是惊心不已。于是张少英迷迷糊糊的上了马车,马车上垫了很厚的被褥,张少英睡得踏实。慕秋白一众跟着张少英一路回城,以前他们都小看了逍遥,如今他也不需跟着逍遥到处跑了,这些逍遥都能应付,他也该回去看看妻儿了,如今这世上再也没有甚麽能比妻儿这两个字更亲切了。

    张少英直到申时刚过才醒了来,一日不吃不喝腹中饥渴不已,柳燕早备好了饭菜,张少英吃了些,但感周身酸软,昨晚的朦胧夜色亦在脑中徘徊。二女盯着张少英嗤笑不已,红晕娇艳,张少英却提不起精神来,甚感疲倦。张少英细细一想倒是明白了,盯着柳燕久久说不出话来,不敢相信柳燕竟会做如此之事,柳燕笑问道:“郎君还好奇麽?”张少英摇头苦笑,叹道:“可再也不好奇了。”二女皆笑。回到逍遥城,张少英独自带着三卫去了玉龙山庄,这时张辰逸与辰曦都在修习花千树与胡渊的武功,亦在别处。青舒,成业,竹生,金刚已练成了三十六招灵笑七仙剑,果果太过瘦小,受张少英宠的久了,自是静不小心来,是以学得慢些。三人为了练灵笑七仙剑吃了不少苦,以前是为了报仇,如今却是为了做张少英的帮手。与其这样被张少英养着,他们宁愿为张少英鞍前马后,生死不论。

    果果这时在一旁练字,而且写的入神,而且字比张少英写的还好,张少英瞧上一眼便发毒誓要好好练字了。青舒三人正在一起拆招,灵笑七仙剑飘逸灵活,注重身法与招式,三人修习近一年,已是颇有气度了。一见到张少英三人不停,反而斗得更狠了,张少英一瞧之下,暗叹自己眼光果然不错,青舒的剑招与步子更轻灵稳重,竹生与成业相差两岁,是以气力上要输了一筹。但见伙伴们打得火热,张少英忍禁不住,大叫一声冲了过去。三人见张少英扑来,有意在张少英面前炫耀一番,挺剑向张少英刺去。这些都是自己最亲近的人,张少英见招拆招,游刃有余好不得意。(未完待续。。)

谁主沉浮(16)

    张少英身法太快,三人不论如何急攻都碰不到他,三人竟然开始吐唾沫,张少英哈哈大笑,也喷吐起来,有了内力的运用,青舒三人很快招架不住,几欲呕吐。张少英可也好久没有如此舒心了,不愿再欺负他们,问道:“小芳呢?”三人相互瞧了一眼,青舒说道:“小芳与原公子出去了。”张少英不解道:“原公子是谁?”青舒说道:“是我们在游石坛山时遇见的,是玉娇娘娘徒弟的侄子。”原玉娇是逍遥五杰之一,七星刀法冠绝武林,外号刀娘子。原玉娇很不喜欢这个外号,倒喜欢玉娇娘娘这个称呼,因为她以前是吴越王钱俶的妃子。原本这些他都是要带去东京开封府的,但是原玉娇凭着自己的易容逃了出来,被冷月痕收容。张少英没想到于芳开始有了意中人,自是为她高兴,当下便去看果果写字,又与几人下棋对诗,好不痛快。

    直到未时于芳才被原子明送了回来,知道张少英来了,于芳让原子明去见见。原子明不过二十七岁,比张少英都大了五岁有余,但张少英竟是于芳的兄长,他日过若与于芳结为连理,可得叫张少英大哥了,一时尴尬不已。于芳笑道:“伦理与此,岂为人言?”原子明一笑,说道:“你说的是。”原子明生的很是文静,一身儒衫,风雅绝伦,国字脸,脸面洁净,算得上是个美男子,张少英自叹不如。倒是于芳这些日子书读的多了,不愁吃穿,在逍遥城也学了些滋润肌肤的方法。这时一身白衫,香气怡然,鲜眉亮眼,端静清雅。阿娜多姿,实是极美。尽管于芳稚气未尽,张少英却从没见到于芳如此美丽的时候,一时瞧得痴了,于芳微微侧脸,一抹红晕乍显。张少英才叹道:“你可越来越漂亮了。”于芳微微一笑道:“老大,这是原公子,我的好朋友。”张少英微微一笑,说道:“原公子定比在下大许多了。”原子明一揖道:“在下原子明,字朝阳,在此见过兄长了。”他这一说,无疑是认定要娶于芳了,张少英更是高兴,说道:“佳女有心。君心有意,可算是才子佳人了。”原子明一揖道:“多谢大哥夸奖。”于芳嗤笑说道:“跟老大说话你可随便些,他本就是个不懂礼数之人。”换做以前于芳是不敢这样的说的,张少英颇觉新鲜,笑道:“骂人是没好下场的。”于芳笑道:“你骂人可较我们骂得多。”张少英不禁哈哈大笑,原子明一直不敢失了礼数,甚是谨慎,他来时甚麽都没带。这番认亲之礼更是尴尬,张少英笑言相劝。一连喝了好几碗酒。原子明生在逍遥城,身上便有逍遥城的豪迈与高雅,两个年轻人很快相谈甚欢,甚是融洽。倒是果果盯着于芳的香囊,不时伸手去扯,两人玩笑间竟然打闹起来。原子明从没见过于芳如此失态。一时哑然,不禁摇头苦笑。

    席间,张少英只向原子明说了句:“我们都是穷苦人,本无贵命,得此机缘。只盼不弃,别无他求。”原子明何等的聪明,说道:“小弟绝不敢言弃。”张少英举杯敬酒,散席后于芳将原子明送到门外。张少英的酒量并不大,但三十年的竹叶青让他已有些醉意。于芳回来时,三卫正在侍候张少英漱口饮茶,于芳说道:“老大,我们能独自说说话麽?”张少英心中高兴,点头答应。夜月朦胧,信步长廊,于芳与张少英均是从未有过的开心。于芳问道:“老大,你觉得原公子怎样?”于芳说话时总要带上一声老大,这其中竟是敬重,亦是一种亲切。张少英说道:“配咱们是绰绰有余了。”于芳说道:“我一定会做一个好妻子的,老大,你相信吗?”张少英微微一思索,点头道:“老大相信。”于芳微微一笑,说道:“那我说完了,你早些回去吧,可别让嫂嫂们久候了。”张少英为之莞尔,不解道:“你就说这一句话?”于芳狡黠道:“就这一句话呀。”张少英无奈摇头而笑。回到堂内,青舒几人正在亭中下棋,围棋讲究的是心境,四人吆喝乱叫,那里能下得好棋。张少英疏懒的坐在靠栏上,几人便都围了过来,尽管已习惯了没有张少英的日子,但只要张少英来,几人总会黏在张少英身旁。

    张少英细细瞧瞧了六人,突然问道:“咱们可好些日子没亲近了。”于芳摇头说道:“如今无拘无束的,可没甚麽不开心的了。”张少英摇头说道:“那狗日的知县还活着,宋瘦仁,马大坤虽跑的不见踪影,但我想找到他们却轻而易举。”诸人皆是一怔,张少英的前一批伙伴便是狐山本地的乞丐,结果为了贪图十两银子的钱,便去坐了一月牢房,结果死的只剩下他跟张辰逸两人,小香与大头他们都是张少英来狐山半年后各处聚集来的。他们对这些人的仇恨远不如张少英与张辰逸来得咬牙切齿,听张少英一说,竟了解张少英的秉性,自是心中早有打算。想起了大头,重重的他们的惨死,皆是黯然,于芳泪水儿打转,沉声说道:“无论是谁,丧亲之痛,不共戴天。”眼见于芳如此黯然,张少英不觉心中绞痛,眼泪夺目而出。知道了纵横派的横网之后,张少英便有了心思,要寻这几人便不难。他知道,他若与姬灵霜柳燕说了,二女自不会拦他,姬灵霜大手一挥,宋瘦仁他们便在劫难逃了。然而张少英已渐渐对二女的体贴有一丝懈怠,远不如与于芳青舒他们说了这般真情流露,这才是张少英想看到的。

    青舒一众竟是习武,自是对纵横派更加清楚,平日不少人殷勤招呼,便是沾了张少英的好,而张少英沾了姬灵霜的好。管家福叔这时已给姬灵霜换成了杨管家,而他的名字便叫杨管家,是姬灵霜从纵横派内选来的。这些人都是张少英的命根子,张少英为了他们甚至可以去死,姬灵霜派了纵横派的大批人来护卫,平日甚少有人能进来。杨管家是姬灵霜亲自任命的,这其中的利害无时不刻说与青舒他们知晓,是以诸人对张少英的事自此对外人一口不提。青舒咽哽说道:“大头哥他们的仇虽然报了,宋猪头,马大坤可不能放过他们。”张少英摇头说道:“我从没忘,我只是在想,有时候杀一个人远比救一个人容易。”金刚不忿道:“二十八条性命呢,肯定与送猪头他们有关系。”于芳心思细腻,知道张少英心有不忍,也说道:“当以一事论一事,你杀人非本意,而他们却是刻意,让他们活了那么久算是便宜他们了。”张少英没想到平静的于芳竟然如此语气,甚是诧异。见张少英如此神情,于芳不解道:“老大,我怎麽了?”张少英冷笑道:“好,拿笔墨来。”一卫一直背着张少英的木匣,当下让二卫取来笔墨纸砚放在亭中石桌上。张少英正想提笔,突然想到自己的笔迹不堪人前,看向于芳,说道:“你来写?”于芳虽是不解,坐了下来,张少英亲自研墨,于芳点墨提笔。张少英当下将宋瘦仁,马大坤,王哲,周牵牛,知州秦少庭的贯籍都说了,并点明要活的。张少英审视已毕,取下挂在颈上的玉章印了上去,这个印章姬灵霜为他与柳燕各做了一个。

    瞧得出张少英对那玉章很是在意,小心翼翼的套回。将纸笺交给了一卫,张少英问道:“多久可有消息?”一卫瞧了瞧,说道:“七日后正午,只需他们活着,您便会见到。”张少英惊道:“这麽快?”一卫说道:“即便出事耽搁,顶多十日。”张少英点头说道:“你去吧。”一卫躬身去了,在侍候姬灵霜的侍候便是她与横网接头的。青舒一众很好奇,张少英这一张纸竟然就能将他们都抓来。张少英笑道:“很好奇吧?”诸人皆点头。张少英摇头哈哈大笑而去,诸人瞧着张少英竟然皆是一酸,张少英那年轻的背影中竟有一丝苦涩和沧桑,他并不快活。

    逍遥在云梦楼住下了,段坊主为他安排了最好的房间。逍遥也没有睡,因为他在等一个人。宇文流夙作为仙宗的右护法,乃是三分阴阳的高手,逍遥便派她去将段坊主说的那些接头的人物都抓了起来。仙宗的左右护法位高权重,随属庞大,逍遥城冷雪十三堂除去仙宗,灵女,便有十一个高手为他所调用,逍遥如此而为实是太过大张旗鼓,却也在告诉江湖同道,仙宗与逍遥城已是一体的。仙踪与朝廷那是不共戴天之仇,宇文流夙这一出动虽然震慑了武林朝廷,却也让他们更加谨慎了。(未完待续。。)

谁主沉浮(17)

    这一次宇文流夙带了三十六个随属,两百多名护法弟子,押解着三十来人在路上慢悠悠的走,每隔半日向逍遥传报一次。抓的这些都是青龙堂的接头人,他们都是平民百姓,只有各个庄主老农,店主赌坊的头儿才知道一些内情。宇文流夙甚麽都没有问,长长的车队连绵很长。这对于天复来说无疑是打击,然而不过一坊便有如此势力,便足见天复的庞大。然而仙宗的右护法在此,即便是朝廷都忌讳,何况天复。云红月被发觉,云红月丢了,琴妘丢了,段坊主丢了,如今这些做事的人也 丢了,再不出面,可就失了人心,这是一个组织最原始的权术,否则它也就成不了多大气候了。

    于是新的青龙令主来了,没人知道他的姓名,而且尽管他眉目清秀,但是云梦楼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并不是他的真面目,他与逍遥在密室中会了面,乘兴而去。唐玉是坐不住的,派了很多人守在云梦楼,然而街上忽然涌现出几十个一模一样的人,盯梢的皆都傻了眼。倒是唐玉派去的另一波,前去抢宇文流夙的西宗胡道,这次他带了上百个高手前去,五百多属下,这样的阵势无疑是宇文流夙所不能抵挡的,然而宇文流夙没有给他们机会,这批人早就被她掉了包,皆是假扮的。这一路南门盯着紧紧的,谁都不知道这是如何掉包的,这一次唐玉输的很干净,还牵出了西宗胡道和这麽多的高手,足见南门的强大。但是胡道没有选择撤退,他还想做更大的,抓仙宗右护法。这个决定无疑是山崩地裂,逍遥城与朝廷将不会再有缓和的机会。尤其是胡道才三十多岁。儒士装扮,眉目如画,高洁优雅,貌似潘安,一柄宝石腰剑,令人侧目。宇文流夙的眼神很淡。胡道一来,这些装扮的弟子都卸下了伪装,露出里面平民的衣服来。

    胡道上前一揖,说道:“在下姓胡名道,字云明见过宇文护法了。”宇文流夙一揖还礼,说道:“今早已知道我,也就不必说了。”胡道微微一笑,说道:“空手而回总是令人惋惜,在下正想请护法前去一叙。”宇文流夙道:“你带的人虽多。我若是不战而退,你亦无法。”胡道说道:“所以我在想怎样将你留下才是。”宇文流夙道:“死缠烂打岂是君子所为?”胡道笑道:“那你我就一战定乾坤。”宇文流夙摇头说道:“你一定不是我的对手。”胡道说道:“但是接你十招还是有把握的。”宇文流夙淡淡说道:“窥探我的实力代价很大。”胡道微笑说道:“一念之观,但为所见。”宇文流夙微微一笑,说道:“请。”

    当下两人随属退开,二人相对而立。像他们的这样的高位,在别人羡慕的同时,他们也在承担着代价。像这样的对垒,两个领头的以一人之力。人事之间,各以心机。总比两拨人拼杀自伤元气来的好,不到最后亦不能鱼死网破,这些场面的客气能保持一刻便是一刻,逍遥城一旦叛乱动的是国体,这是唐玉都做不了主的,之所以逍遥城周边宋军骤动。不过是威慑加试探。当逍遥城立即调集的大量的船集结东海,唐玉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胡道顺手解下腰间长剑,手势素雅,令人赞叹。仙宗的高手很少用剑的,气刃虽然消耗甚巨。但诸高手都习惯速战速决,即便是久斗武林中也很少有高手能坚持一个时辰。宇文流夙竟是仙宗的右护法,仙宗的武学自是无所不精,更是文武全才,德高望重。

    胡道还未拔剑,宇文流夙的已纵身而来,竟是拔剑不及,胡道身子弹起,宝剑出鞘,韵丽夺目,剑影闪动,身在空中,连出六剑。分刺胸前膻中,幽门,章门,天枢,伏兔,足三里六穴,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宇文流夙的连挡六剑,退了六丈之远。这六剑虽都是正面攻击,以上至下,潇洒如意,一气呵成,然而内在之中的变化着实令宇文流夙惊叹,这六剑正是儒家千年传承下来的六艺剑,为礼、乐、射、御、书、数六段。这套剑法的本身并不算高明,只是儒士用来以武定国,强身健体的一般剑术而已。六艺剑乃是已儒家六艺演化而来的六种剑意,礼剑注礼,无论何事都行与有礼之间。乐剑注音,施展剑法会激发破空之声,于是剑法一气呵成时便要保持风声的连贯,便似一首动听而蕴含深意的曲子。射剑注攻,这是六艺剑唯一具有攻击性的,出剑如白矢,苍劲有力,不失儒雅。书剑注字,六艺剑的很多剑招都是根据字迹演化出来的。数剑注势,每出一剑都潇洒如意,势道沉稳。胡道六剑递出,婉转而含蓄却一气呵成。宇文流夙不是没见过六艺剑,尽管这是套并不高明的剑法,然而六艺剑在意的是心境的修习。只沉溺于六剑的六艺剑自是平淡无奇,宇文流夙不知见过多少。然而以胡道出剑的韵丽,如此高超的剑意,她却是第一次见。而她也的确不能抵挡,外人总以为儒家剑法太过仁义,根本不适合弈斗,事实上正因为儒家的仁义才掩盖了六艺剑的锋芒。近一千一百年来,六艺剑只是作为儒士强身健体的剑术,很多儒士甚至还抛弃了剑术。然而六艺剑的博大精深不在其剑,而在其心,能够将六艺剑融化的如此随心致意的地步,足见胡道的武功学识不在宇文流夙之下。

    只是胡道虽有六艺剑剑意,其中的箭段与数段都带有一丝戾气,或许这也是他习武的代价。宇文流夙退了六丈才停下来,玉臂轻挥,地面的沙土顺着真气的牵引,形成两股沙尘向胡道胸前计来,势道奇大。胡道有意试探宇文流夙的功力,挥剑硬挡,当的一声锐响,正是三分阴阳的三气齐出。这样的三股内力竟威力奇大,阴阳两气相互吸纳,阴阳真气又与阴阳两气相互排斥,这样的力道,胡道的功力再深厚也接不住,即便接的住,也是大损功力,战斗也就结束了。作为南门一宗之主,胡道想试探宇文流夙的深浅,宇文流夙也同样想瞧瞧胡道的实力。这一番交手两个人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然而胡道挥剑疾刺,剑意大变,仍旧是连出六剑,仍是原来的穴位,然而剑招却不再是原来的剑招。这六剑完全属于六艺之外,便是招式返璞归真之后凝练的剑招,不过是剑招有其意,剑意却是对着弈斗而出的,不再是强身健体,乃是剑招中的精髓。尽管这些剑招宇文流夙无一不精,然而同样的招式,不同的人修习,施展出来不是在其势而不在其意,便是在其意而不在其势。胡道却是两者兼备,意势同法,原来他修炼的也是阴阳两气,只不过并非是阴阳宝典的修炼之法。这一刻宇文流夙不得不对胡道另眼相看,她仍旧选择了后退,而这时她以退到已方不足一丈。胡道六剑竟必,宝剑回鞘,悬挂与腰,一揖道:“承让承让。”宇文流夙还礼,问道:“却不知这六剑之名?”胡道说道:“自成一剑,自命一式,飞舞剑也。”宇文流夙说道:“今日领教,不甚荣幸。”胡道微微一笑,知道获得了对手的尊重,说道:“学艺不精,难与同较,惭愧之至。”宇文流夙点头微微致意,点头说道:“奴家告退。”

    瞧着宇文流夙前去的背影,胡道久久注视,不知道那面纱下的女人究竟是何等美丽,或者是何等的沧桑。心中始终在暗叹,仙宗不愧为武道第一宗,高手修习都有着几百年的精炼传承,至今不衰,这样的宗派之强大远比一个朝代更为源远流长。因为他们的思想不受礼教的约束,他们的视野更开阔,且大大避免了父死子继的统治,而以贤者居之,这样的宗派无疑是强大的。南门虽然庞大,然而宋朝才建国多少年,真若打起来,死的是他们,这样的宗派战争无疑是残酷的,也是朝廷以武会武的最终目的。

    宇文流夙最终将这些抓来的人分散送到了云梦楼,南门的反应迅捷,虽然劫走了六人,但来到云梦楼的还是占有大多数。逍遥调来了四使,七杀失去了莫峰,也正在重选首领。为了怕段坊主尴尬,逍遥没有让他来。段坊主还是亲自来了,这些被抓的人无不对段坊主破口大骂,段坊主瞧着这些人,心中总有一丝无奈,这样的忠诚是否又有意义呢。诸多人骂了小半个时辰都骂得累了,逍遥放下手中的茶杯,起身走出亭外,信步说道:“你们都是些小人物,我不会花太多时间,你们其中有一个人可以离开,告诉青龙令主,要想联手,便得要诚意,我的耐心是不多的。”这些人平日有钱有势,还有靠山,每月只需交了贡钱,他们就可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未完待续。。)

谁主沉浮(18)

    然而今日站在他们面前的,却是逍遥城的城主,说起来也可以叫他魔头。他们平日虽与各坊主见面,坊主们却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他们也根本不知道。在他们身上也没有逍遥可利用的价值,逍遥这麽做只是想知道天复的诚意。虽然他已经知道天复真的存在,也与青龙令主见了面,但是会面并不愉快,而且他也不知道青龙令主的身份,他不喜欢跟神秘人联手,否则他可能真的会倒向南门,联手将天复揪出来,逍遥城便有了它的价值,可以安定几年。事实上逍遥也一直在这麽考虑的,这便是天复忌惮的关键之处,诚意是必要的,然而一旦逍遥城倒向朝廷带来的便是灭顶之灾了。

    无形之中,终于到了关键时刻,唐玉约了逍遥在杨柳山庄会面,便在三个时辰之后。逍遥吩咐将这些人好生看管,领着四使,宇文流夙,灵女前去赴会。柳绿山庄竟名绿柳,庄上中的全是柳树,杨柳翠翠,清水怡人,亭台楼阁,假山水道,便是一幅人间盛景。唐玉这次甚麽都没有做,只是泡了壶好茶,在庭院中相侯,南门四宗主,三百多位随属,五百多位属下皆在一旁侍候,偌大的庭院中丝毫不显拥挤。逍遥上前笑道:“我这人烟稀少,岂不是进了狼窝了?”唐玉笑道:“是狼窝还是友窝可就在今日了。”说罢,招手示意逍遥入座。逍遥说道:“如此自是痛快。”唐玉道:“那就快人快语,一定乾坤。”说时,侍婢夏荷送上了折子,逍遥打开一瞧,神色为之一凝,随即一闪而过。叹道:“好大的手笔。”说罢,将折子递给了灵女。灵女接过一瞧,美目惊涛不惊,但见折子上写明,南门将入蜀不惜代价剿灭药宗,欲与逍遥城联手。同时要器宗的机关兽同行。作为条件,其一南门将为逍遥城找到杀莫峰的幕后之人。其二,只需三十年内逍遥城不再扩张,朝廷将三十年不剿。其三,真宗皇帝赐丹书铁卷,赏钱五百万贯,三十年内付清。其四,愿与仙宗谈判,太祖朝事。不为当朝所受。其五,剿灭药宗之后,不再与逍遥城牵绊,今后各自为政。其六皇帝将派皇子入逍遥城为质,逍遥城即派人质入京,以解猜忌。

    这一招实在是惊天动地,出人意料。朝廷如此而为,看来是真准备对武道七宗下手了。唇亡齿寒。牵一发而动全身,诸众不得不顾忌。然而诸宗联合。南门再强大也难以抵挡,自是还有后手。其中第一条便是找到杀莫峰的幕后凶手,逍遥城并不是找不出来,而是需要时日。尽管诸宗加起来的情报组织并不亚于黑暗,但诸宗互不接触,繁杂杂乱。却远不如黑暗来的建制成规,各司其职。这可是历经太祖,太宗,两朝建立的,投入了相当大的财力。这样的奸细。刺客组织是每一个朝代都有的,只因不能见与人前,这便是宋庭黑暗之名的由来。凭着宋庭对天下的掌握,再加上黑暗的力量,要查出凶手绝对比逍遥城的消网来的快。

    其二,三十年内不扩张,这对于逍遥城来说,逍遥城三十多年来只是控制着两浙,近些年除了控制两浙的产业,几乎没有别的,这对于逍遥城来说轻而易举。至于三十年不剿,等到七宗混战结束,那也是多年以后的事情了。说不定到时皇帝也死了,不过是权宜之策罢了。诸宗之间大隐于市,错综复杂,这样的战争远比两国交战更可怕。诸宗即便剿不尽,却也大大打击了诸宗的势力。而且逍遥城带动了仙宗,器宗,而冥宗在辽东也与辽庭对上了,对于宋庭来说,或许这正是个好时机。世人只知道宋庭对外战争的失败和软弱,却不知道宋庭对于内部势力的决心和残酷。

    至于其三,丹书铁卷是赐给逍遥和灵女的,赏钱五百万贯。这不是个小数目,实则上逍遥城不缺钱,这些年敛财敛得库房都放不下了。逍遥城在这江南富庶之地,也不过是沧海一粟,人少地多,钱自是多得数不清。查一查逍遥城最大的几笔,其一便是逍遥城还未创立时,南汉亡国之君刘鋹十几条大船的珍宝便是冷月痕派人做的手脚。当时南汉的宦官知南汉将灭,一把火焚烧了都城,南汉的金银珠宝宋太祖赵匡胤一份没捞着。尽管当时四门还未建立,后来一查自然查到了冷月痕头上,然而逍遥城便是靠着这些钱创立逍遥城的。对于逍遥城的过去很少有人知道,知道的也不会拿出来说了,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去。自古以来,权利成功的背后总会有见不得人的黑暗一面。

    而其四,与仙宗谈判,这的确给了仙宗余地。仙宗不是不愿报仇,当年诸多高手惨死,这是仙尊一生的憾事。仙宗如果向朝廷发难,冥宗也会加入,逍遥城也会加入,然而这些都值得麽?武道七宗虽有改朝换代的势力,然而那是要花费极大的代价,而且很多事不在意料之中,远不如这样的平静来的安逸,诸宗要的是源远流长,世代传承。一旦卷入权利的争斗,也就失去了大隐于市的能力,覆灭在所难免。与朝廷谈判,或者言和,赔偿代价,这才是最明智的。事实上仙尊也不恨宋庭,只是归罪于自己的指挥失误和冥宗奸细的陷阱,技不如人,更要刻苦研习,他日再挣回来亦不晚。而且那已是太祖朝的事,如今太宗皇帝弑兄逼侄,篡朝夺位之声甚于百姓人家,太祖一脉已是凋零奚落,仙宗再报仇亦是得不偿失的。

    其五与逍遥城不再纠葛,到时诸宗混战,朝野地方动荡,朝廷自然无法顾及逍遥城了。其六,以人质解猜疑,作为逍遥城,能够送去的也只有冷月痕了,曼莎还师出药宗,自是免不了。至于朝廷,不过是派个皇子来,皇帝儿子众多,撕票杀了也不惧,逍遥城还落得个擅杀皇子的恶名。前面五条逍遥倒都能斟酌利弊,唯独这第六条嗤之以鼻,如此老套的招数,也只适合在权利之间。逍遥城要的是生存,逍遥城的权利是他们自己挣来的。逍遥沉默许久,说道:“如若我不答应你会怎样?”唐玉无奈说道:“除了开战,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了。”逍遥哼道:“我不是三岁小孩儿。”唐玉哈哈大笑道:“我岂会拿三岁小孩的把戏来骗你?”逍遥笑道:“三天后我会给你答复。”唐玉点头说道:“你可以考虑,而且你还可以聚船逃跑,但你只有三日,三日后没有答复,即刻攻城。”

    逍遥转身走了,唐玉和张少英一样,总能令人惊奇。蜀山药宗在蜀地极得人心,且对朝廷始终有二心,实为朝廷的心腹大患。太祖皇帝当年迁后蜀官员进开封,迁兵员于河南,夺其财富,加上战乱蜀地已是人员大减,天府之国至今未恢复昔日之盛。倘若药宗登高一呼,蜀地各州必将响应。如今北方言和罢战,朝廷便有更多的余地来对付这些叛逆之人。逍遥城如今可掌控,且早已防备多年,鱼死网破对谁都没有益处。而且逍遥城人员众多,即便是乘船出海,也得的有个安身之所。尤其是逍遥城一旦离开,欢喜的便是朝廷,且逍遥城盘踞两浙多年,自不会轻易而退。逍遥没有急急忙忙赶回去,而是让宇文流夙好生看着云梦楼,自带了灵女四使回逍遥城。逍遥谁也没问,他也不必问,有时候越问别人自己便很容易失去自信。

    逍遥本想去找冷月痕,但想他定不会见自己。当下去了皇城,下令全城增兵。逍遥城兵员虽不多,但各军平日操练从不间断,都是精兵强将。这一扩招,逍遥城又增加了八千,这已是逍遥城的极至了。同时下令出城大购粮食,并派人去请焉月与张少英来,有焉月在,相比张少英会多些情分。请帖是给张少英一个人的,门外逍遥城内卫连马车都准备好了。张少英一路走过,逍遥城的步军都在来回调动,已感到了一丝不寻常。进得逍遥堂中,焉月已在等候。张少英上前喊了声姐姐,焉月报以一笑,神色却有些憔悴。张少英当先问道:“发生甚麽事了?”逍遥将与唐玉一事说了,说的很平淡,张少英哪会不明白,他是在请纵横派帮忙。张少英问道:“我若答应会怎样?”逍遥说道:“纵横派登高一呼,攻入开封皇城,改朝换代。”张少英吸了口冷气,不解道:“如今宋庭朝野清明,一统天下,改朝换代岂是那麽容易。”逍遥摇头说道:“宋庭为何忌惮药宗?为何忌惮冥宗?为何会死死的束缚器宗?其实在宋庭眼里我们本就不值一提。”张少英说道:“即便诸宗联合,造反也不易,这是在拿性命做赌注。”逍遥笑道:“你对太祖与太宗一定知道的少。”张少英一愣,太祖皇帝陈桥驿黄袍加身,杯酒释兵权,兵不血刃建立的宋庭江山,那是何等的壮哉。这些张少英多少都知道些,却并不详细,只知太宗皇帝有弑兄逼死太祖长子赵德昭之疑,兄终弟及坐上皇帝之位更是旷古绝今。然而知道了五代十国的更替,在张少英眼里,这些权力之间的争斗,其实也都一样。(未完待续。。)

谁主沉浮(19)

    张少英摇头说道:“我不必知道,知道结果便已足够。”逍遥说道:“当今天下太祖之乱何人不忿,纵横派登高一呼,诸宗响应,正是大好时机。”张少英不解问道:“谁做皇帝?”逍遥说道:“还朝与太祖子孙,才是天命所归。”张少英嘿嘿冷笑道:“士别三日,我亦不是曾经,你不必拿这话来吓我。”逍遥为之莞尔,说道:“我如今只有三条路,要麽反,要麽与朝廷联盟,要麽举城逃跑。”张少英问道:“你想怎麽做?”逍遥说道:“你若答应帮忙,我将揭竿而起,反了朝廷。”张少英说道:“我若不答应呢?”逍遥说道:“那只有与朝廷联盟,暂保逍遥城一片安宁。”张少英说道:“我觉得这是最好的方法。”逍遥说道:“你该知道,逍遥城一动必将带着仙宗,器宗,这引起的便是隐宗,禅宗,道家的自相残杀。”张少英问道:“攻打药宗,朝廷真的有这样的决心?”逍遥说道:“我只知道,如今边境安定,药宗,逍遥城无法大隐于世,两者必有其一。”张少英沉声说道:“纵横派不是我一个人的,我做不了主。”逍遥笑道:“只需你做了主,你婆娘定会答应。”张少英说道:“我得回去斟酌再做决定。”逍遥点头说道:“好,我等你的答复。”张少英点头说道:“以后有事你得亲自来找我,我不是你属下,岂为你呼来唤去的。”逍遥不禁大笑起来。

    逍遥城如此状况,姬灵霜早知有大事发生。张少英将诸事说了,二女暗叹这个郎君行事已非当日了,颇为欣慰。姬灵霜问道:“你是怎麽想的?”张少英叹道:“生灵涂炭,这不是我想看到的。”姬灵霜摇头说道:“如今逍遥城已没有退路。”张少英问道:“倘若真造反,可有胜算?”姬灵霜说道:“真若造反。以当前形势,有五成胜算。”张少英失望说道:“才五成啊。”姬灵霜说道:“武道七宗虽然财势兼备,却没有军队啊,宋庭沉兵几十万,这不是个小数目。”张少英问道:“如此实在太过仓促,岂不正中了宋庭的诡计?”姬灵霜说道:“不在其位。不识其虑,逍遥城如今已没有选择,这就足够。”张少英疑道:“我们可以做师尊的主?”姬灵霜说道:“我若要这麽做,师尊不会阻止。只需不牵扯到纵横派。”张少英叹道:“这件事实在是太大了。”姬灵霜说道:“其实宋廷最忌讳的不是我们隐匿一方,而是武道七宗并不认这个宋庭,这才是关键之处。”张少英一愣,回想起来,武道七宗多以宋庭称呼,正是结症所在。不由恍然大悟,说道:“这太祖与太宗之争,我实在听得少,你且说与我听听。”姬灵霜笑道:“朝廷向来是武林的宿敌,你终于觉醒了。”张少英只得苦笑,心中却知道,自己的阅历实在太浅,以后这些大事即便他不愿听。也得勉力自己去听。如今姬灵霜竟然让他能用度横网,他也早已将自己当做纵横派之人。

    当下姬灵霜从陈桥兵变。赵匡胤黄袍加身,回师后周,兵不血刃建立了宋庭。后又平定反叛宋庭的潞州昭义军节度使李筠,扬州淮南节度使李重进,接着与义社十兄弟各大将权力角逐中释酒解兵权,将禁军大权收归皇帝。废除五代以来殿前司。侍卫司二司之制,削减军权大职,设立三衙,枢密院分掌掌兵与调兵之权,将兵施行更戍法。采用资历浅薄之人来担任三衙长官。以同平章事,参知政事为正副宰相,分散自古以来的相权。又调整宋庭各个节度使的兵力,接着又以杯酒释兵权的方法废除了节度使一职,解决了自唐朝三百年来节度使割据一方的藩镇势力,自此节度使成为虚衔。且每路设立转运使,掌握地方财政,并统一大宋钱币,由朝廷统一铸造,严禁私铸。其重要商品更由朝廷统一售卖,民间私卖者以死罪论处,牢牢抓住了国家财政。并废除历代以来的节度使的支郡,即是节度使本为一州节度,却常霸占周边诸州,称之为支郡,自此节度使便只有一州行驶之权。并由文官任知州,朝官任知县,削弱节度使任免权。并让州县三年一任,防止州县培植自己势力,同时又设立通判,削弱知州权利,与知州同事,并有监州之权。设立县尉,维护一县治安,捉人不治人,并有司寇参军文人断狱。将一切兵政权事收归朝廷,大大维护了宋庭的稳固。接着雪夜定策,确定先南后北的统一之策。以一箭双雕灭了荆南高氏,湖南周氏,断送了后蜀与南唐的交往之路。

    接着兵发后蜀,六十六天灭了蜀国。然而北路军王全斌与东路军刘光义争功夺利,抢掠蜀地百姓,结果蜀地各州接连反叛,这场反叛之事,直到两年后才评定,天府之国自此一片凋零。而这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蜀地叛乱之后,东路军主官王全斌杀降成都城两万七千降兵。这一下令蜀地人员大减,诸家失亲,哀哭千里,尤其两万七千人中还有七千老弱,至此蜀地之人对朝廷一向身服心不服,十几年前还爆发王小波,李顺王的叛乱,是以宋庭对蜀地极为严厉。随后太祖皇帝教导群臣读书,倡导文武同修,两攻伐北汉失利,再南下灭南汉,灭南唐,稳定了南方。由且在西北驻防了十四员大将,让西北与东北在太祖在位的十七年间,外寇莫不敢犯。

    然而太祖英年早逝,与其弟太宗皇帝赵光义一夜饮酒之后,在斧声烛影的迷案中暴毙。太宗皇帝兄终弟及,登上皇位,开创了皇朝以来的千古一事,也背上了嗜弑兄篡位之疑。尤其逼迫太祖长子赵德芳自尽,两年后太祖四子赵德昭以二十三岁英龄病死,朝野却都认为与太宗为稳固朝政有关。太宗皇帝名不正言不顺,其弟秦王赵廷美亦在太宗皇帝的打压下,郁郁而逝。随后太宗皇帝打压太祖臣子,大力提拔亲信,频频更换开封府尹,终于将皇位传到了自己的儿子手中。纵观太祖太宗两朝,太祖居安思危,运筹帷幄,横扫天下,当是一代贤君,而太宗皇帝心狠手辣,排除异己,还大言不惭欲封禅泰山,攻灭北汉本是统一天下的义事,他却心胸狭隘,缺乏远见,毁城泄愤,再建太原城,劳民伤财,至死背负着弑兄逼弟的骂名。

    张少英一向对朝廷的印象不好,这时细细听来不由对太祖皇帝早逝惋惜不已,不禁叹道:“权力之间,太祖皇帝终究软弱了些。”姬灵霜有所赞许一,说道:“该断不断,兄弟情义不过是浮云,而你呢?”张少英突然想起了辰逸青舒他们,或许在这繁华的市坊之中,他们也会被这繁华世间所侵蚀吧,想到此,张少英不禁惶恐。柳燕亦叹道:“倘若太祖皇帝在世,北方幽云,西北党项,西南吐蕃恐怕早已平定,大宋自此威福四方,堪盛汉唐。”姬灵霜摇头说道:“他们自己武力逼宫,便不再相信武将,宁与外患,不予国贼,这样的称号才是令人可悲,又无可奈何的。”

    张少英点头说道:“是啊,太祖之死,天下惋惜,我终于懂了。这样的蔑视,远比明明白白的叛军更可怕。”姬灵霜点头,说道:“这便是朝武不同立的紧要之一。倘若此时登高一呼,还太祖朝必将天下响应,这是宋庭最怕的。”张少英惋惜说道:“太祖已逝,即便还朝后代,恐怕也无用处了。”姬灵霜颇为赞许,说道:“反过来想,太祖竟死,倘若太子即位,年轻轻浮,远不如太宗狠辣。但太祖,太宗一刚一柔正好为宋庭奠定了根基。”说到此,姬灵霜不禁失声嘲笑。张少英不解问道:“笑甚麽?”姬灵霜说道:“还记得高粱河之战吗?”张少英回念一想,竟是嘲笑,亦是无奈。高粱河宋辽大战,一朝国君临阵脱逃,仍下几十万军民。若非宋军顽强得力,此战宋庭必将血流成河,损失巨大。柳燕叹道:“皇权之间,我们平民百姓只有心中明白。”张少英说道:“我倒是觉得能保一方百姓安宁远比皇权更重要。”姬灵霜笑而摇头,说道:“皇权不稳,随时会被人赶下去,为国为民也得坐稳了才行。”张少英问道:“如今朝政清明,该算稳了吧?”姬灵霜说道:“或许你是对的,保一方百姓安宁远比战争更可贵。”柳燕担忧道:“可幽云竟失,危险随时会来。”姬灵霜点头说道:“每件事皆有利弊,国家大事,我们知道便好了,除非咱们也想做皇帝。”张少英叹道:“以前在狐山,这样的言语可是谁也不敢乱说的。”姬灵霜笑道:“身在方圆之外,凭得便是本事。相互不服,又相互瞧不起,这也是朝武不和的结症所在。”张少英深以为是,点头说道:“我懂了。”(未完待续。。)

谁主沉浮(20)

    姬灵霜与柳燕皆是一怔,张少英狡黠说道:“看来二位娘子对我这位俊俏夫君可不放心。”姬灵霜正色说道:“你如今有了动用横网的能力,兹事体大,你该有所谨慎才是。居安思危,纵横派虽有领导武林之威,却无可用之兵,咱们只在必要与重要之间,决不能将纵横派放到这红尘之中。”张少英一番思索,深意为意,正欲说话,门外一卫禀报,递了张少英的事帖。张少英一瞧,王哲与马大坤已抓到,正在日夜兼程送来。事帖上写的很详细,王哲跑到了苏州,马大坤跑到了江陵,二人跑得如此之远,倒令张少英暗暗称奇。张少英下令去抓宋瘦仁他们,姬灵霜早已知道,见他见到事帖微微带笑,并无恨意,柳燕问道:“你抓他们作甚麽?”张少英眨了眨眼,笑道:“郎君自有妙计。”柳燕也不做怒,向姬灵霜说道:“咱们去下棋,别理他。”张少英不禁哈哈大笑,起身去见逍遥。

    逍遥正在逍遥堂内院处事,这里戒卫森严,各行传令都在外待命,很是忙碌。如今张少英夫凭妻贵,贵为纵横派的女婿,这样的身份连皇权都不得不顾虑,但张少英仍在院中等了通报,如今他并非不知纵横派之贵,却并不以此为傲,这一切凭空得来,张少英虽有承受,却总有一丝无功不受禄之感。纵横卫对张少英是形影不离的,逍遥早就有吩咐,可进出内院,这也是逍遥无法阻止的。室内南北院执事都在,案桌上奏报堆积如山,这里的一切几乎是按照帝王制度颁行的。逍遥仍旧笑意盈盈,一见面即笑道:“我知道你的答案。不过你能亲自来,这就足够了。”张少英笑道:“定是你想到了更好的法子。”逍遥说道:“本钱是安身立命之源,逍遥城的本钱便是钱,不论是家国帮派,还是异族蛮夷,皆为此用。”张少英叹道:“逍遥城的钱的确很多。钱也的确能办很多事情。”逍遥有所惊叹,说道:“看来你并不好奇。”张少英说道:“你一定会说。”逍遥笑道:“不错,不过与纵横派相较,逍遥城便远远不及了。”张少英正色说道:“我竟以纵横派自居,必为纵横派所求,此非我一人所能决断。”逍遥赞道:“很好,我给你二十万两黄金,请你帮忙做一件很容易的事。”张少英神色一闪,二十万黄金无疑是个天价。

    张少英说道:“在你手里便没有轻松的事情。”逍遥见张少英虽有所惊异。却并不如何动心,说道:“这是你给我的启示,此乃天意。”张少英不禁失声笑道:“我只在无助的时候相信天意。”逍遥也大笑起来,说道:“现在便是天意了,我一共给你三十万两黄金,二十万两归你自己,十万两为你奔波所用。”张少英叹道:“你想怎样?”逍遥笑道:“请外见。”

    一众走出内室,院中已放了三十口大箱子。刚刚进来时院中并无此物。这些显是逍遥早已准备妥当的。张少英暗感不妙,然而三十万黄金又令他难以自制。对于他来说,不动心是不可能的,至少好奇是免不了的。三十口箱子同时打开,霎时金光四溢,耀眼夺目,令人心血沸腾。惊颤不已。这麽多的黄金,足以让人疯狂,即便是双尊,逍遥城的账目从她们手中进出何止千万,但这麽多的黄金同时出现。除了内库之中,又何曾见过。

    张少英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自从遇到了成万里,他便不再为钱而担忧了。尽管张少英知足,但这麽多的黄金已令他难以自制,这便是张少英的弱点。对于很多人来说,张少英不过是个弱冠,虽有所不同,却也不足为虑。许久张少英回过神来,耀眼的金光令双目难以睁开,当箱盖盖下来时,金光逝去,张少英呼吸加剧,问道:“你想让我作甚麽?”逍遥说道:“两浙的丐帮太多了,我忽然想到倘若聚为一帮,堪为所用。”两浙的丐帮大小不齐,却都受逍遥城约束,每月的贡钱更是不少。以逍遥城在两浙的势力和财力实在不需张少英多此一举,但张少英很快想到了逍遥的意图。一时暗叹双尊的手段,这些乞丐平日虽散乱不堪,相互吞并,却始终难逃逍遥城的控制。这些逍遥城恐怕早有谋算,两浙的乞丐加起来足有十数万,这些人聚集起来,即便是乌合之众也不可小觑。何况逍遥城多年经营,逍遥之所以让他所以帮忙,仍旧是纵横派的招牌。倘若逍遥真敢造反,纵横派亦牵扯其中,宋庭的顾忌必然更大。然而张少英有所心动,他心中一直都很想为纵横派,甚至姬灵霜做些甚麽,而实则上纵横派,姬灵霜甚麽都不缺。这一刻张少英看到了钱,二十万两黄金可是横网近一年的收入。没见到这麽多钱之前张少英尚能有一丝清明,见过之后已经难以自拔了,他希望为纵横派挣下这笔钱,即便是逍遥城真造反,皇权也不会轻易对纵横派怎样。纵横派无论是威信还是势力,在武林中都是最神秘,最强大,最令人畏惧的。

    见张少英久久不语,逍遥说道:“我不会迫你,慕秋白也在,冥宗的招牌,仙宗的招牌并不弱。”张少英终于回过神来,说道:“今日给你答复。”逍遥微微一笑,张少英总是要回去与妻子商量的,这样的大事他需要有人替他下决心。张少英回来的路上仍被那三十箱黄金所震撼着,聚集两浙的丐帮,合建一个大帮派,这样的壮举何其壮哉。然而张少英不得不顾忌这一着为纵横派所带来的影响。张少英回来时,柳燕与姬灵霜正在院中下棋,翠竹葱绿之间,石盘黑白,二女身着白衫,凝神对弈,清雅自然。这样的时刻张少英是不会前来打扰的,然而这时他却忍禁不住。二女俱是皱眉,却也舒展开来,见到了张少英的肃穆,自是心中有重要之事。如今她们对这个丈夫已经放开了,不必张少英去争去抢,能陪着她们过一辈子,亦是她们作为妻子的期望。张少英并不是个甘于平静的人,利益之间的争斗远比直来直去的打打杀杀更可怕,这些张少英已渐渐体会到了,能知道这些二女便足够了。她们所能做的便是好好扶着这个男人向前走,直到他真正站立起来的那一天。

    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上到皇帝至尊,下到黎民百姓,只要是人,这便是所有人的路,殊途同归,终究要归于黄土。

    柳燕让张少英在石凳上坐下,柔声问道:“你怎麽了?”张少英将逍遥的事说了见柳燕虽神色关切,却仍旧看向棋盘,姬灵霜则神色坦然,笑意盈盈,张少英一时烦躁。姬灵霜握住了他的手,说道:“你作甚麽你自己做主,横网也为你所用,男儿大丈夫,我们这两个弱女子可还指望郎君庇护呢。”见姬灵霜神色凝重,张少英勇气顿生,俯身吻了姬灵霜的脸蛋,转身而去,传来姬灵霜惊愕的大笑。张少英又坐马车去中城逍遥堂见了逍遥,路上张少英已平静了许多,知道了妻子的体贴,心中总有一丝失落。尽管张少英读了不少书,姬灵霜亦在儒家教典之外让他看了不少兵书,古今典籍,更传授张少英生存立命之道,便是不愿让他沦为儒家教义的傀儡。但张少英最先学的便是论语,虽是童蒙读物,却令他书识先启,这是姬灵霜难以改变的。尤其是知晓张少英的用意,她更不会拒绝,曾经的小阴子不过是狐山的一小乞丐,如今能否威震武林,这便要看他的造化了。

    张少英进来时,逍遥已在逍遥堂等候,张少英更是失落,自愧不如,气势已是低了一筹,运筹帷幄,识人先机,他还相差甚远。逍遥故意叹道:“希望你的决定不会令我失望。”逍遥也无把握能让张少英答应,为此还去请了慕秋白,但慕秋白一心扑在莫峰之死上,并未前来。见张少英神色庄重,逍遥亦感不好。许久张少英问道:“你真的要造反?”逍遥说道:“身无所退,唯有一搏了。”张少英问道:“你想我怎麽做?”逍遥让内侍送下了锦囊,说道:“你且回去再瞧吧,以后有事亲来见我。”张少英神色一紧,说道:“我将钱全贪了你亦能耐我何?”逍遥一笑而止,恍然大悟道:“你倒是提醒了我。”张少英又道:“你若不给全,我便作罢。”逍遥叹道:“你赢了。”张少英满意而笑,心中却也自嘲,他亦只能逞些口舌之利了。回到仙侣山庄,张少英拆开了锦囊,纸笺乃说,逍遥城大发武林贴,让两浙的大小丐帮齐聚天台山,创立大丐帮,一统两浙,并让张少英以纵横派的地位捧起黄三成为两浙丐帮之主。(未完待续。。)

谁主沉浮(21)

    逍遥城几乎是三面靠海,只有东北面是陆地,西南是海湾,朝廷驻扎的军队便在天台山一带,还有一万舟师由台明两驸马知州各领五千管辖。逍遥这麽做无疑是打算与朝廷对立了,然而唐玉才给了逍遥三日时日,这时那里来得及。张少英没有去考虑,这一点逍遥不会想不到。姬灵霜与柳燕并未与张少英说甚麽,张少英思前想后总有不安,他想到了陈坦秋,想到了逍遥,想到了慕秋白,便下了决心。然而张少英不愿亲身前去,竟然运筹帷幄自是得在身后。张少英不禁想起了玉面妖仙玉环儿,当下让角羽派人去请来。张少英竟然来请她,角羽也安排了马车,伺候的很周到。玉环儿一见面便问道:“你想要我作甚麽?”张少英请了座,将两浙丐帮之事说了,并让她代替自己去天台山。玉环儿不禁惊叹张少英的想法,虽幼稚却可行之。张少英她都熟悉,江湖上很多人认识他。想了想,玉环儿问道:“可有好处?”张少英笑道:“三千两黄金。”玉环儿狡黠说道;“看来有人给了你不少?”张少英嘿嘿笑道:“要多的没有,否则以我纵横派的手段找个易容高手并不难。”玉环儿苦笑摇头,叹道:“你真乃一奸诈之人。”张少英哈哈笑道:“正是如此。”

    玉环儿说道:“请我做事的不少,平日都是先付一半,若不成,自此恩怨两清。”张少英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说道:“这是甚麽算法?你若不做,我岂不是亏大了?”玉环儿说道:“事在人为,行事在心,这便是我的信誉。”张少英为自己幼稚的想法可笑,问道:“可还需要甚麽?”玉环儿说道:“你且将钱先送来便是。时日紧迫,我这就动手准备,告辞了。”说罢,道个万福儿,转身去了。张少英本自担心这空口白话何以能成?然而想到逍遥五杰的名头,只是淡淡一笑。瞧了瞧三卫。张少英想到了慕秋白,在他的身后总有一大群人围绕着他,自己也就这三人可用了。所谓运筹帷幄是需要力量的,他的力量又是在何处呢?

    玉环儿准备的很快,领着人轻装赶向了天台山。逍遥城当晚便将两浙各州县的武林贴以黄三的名义发了下去。次日起来,两浙震动,街上乞丐穿梭,连平日的红博也不来取了。这武林贴一发,各州府俱惊愕不已。两浙的诸多帮派都在逍遥城的庇护下生存。即便是敌对帮派也与逍遥城有着隐秘的牵连。黄三本是个小帮派,平日都不入流,只因他与逍遥城的高手较为亲近,才能占着鄮城如此之久。跟着武林贴送来的还有五百两黄金,以黄三的财力这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释便是逍遥城在背后支持了。两浙州县的丐帮都有一个固定的大帮派,这已是道上人人都知道的秘密了。两浙十四州的大丐帮开始集结,并向官府递了言书。此次聚集只为选出丐帮帮主,帮众皆不带兵器。只带果腹之物。两浙丐帮统一,这是何等的壮哉。尽管许多人突然觉醒,这是逍遥城多年经营而为此准备的。但两浙丐帮统一,这样的大事想想便令人澎湃。十数万之众,足可成为天下第一大帮了,连朝廷都得顾忌三分。

    逍遥城早就在准备。这时一挥而就,顷刻即成,无论是官府还是江湖都震惊不已。这一切太过迅速,逍遥城渗透两浙官府多年,群乞聚集。根本不能阻止。但群乞结队而行,过市不乱,当街不扰,两浙的百姓瞧在眼里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便在大量的乞丐向天台山聚集时,两浙的暗花榜上突然涌现了三十万两黄金天价暗花,而这暗花所杀之人便是堂堂南门门主唐玉。这一招棋使出来,两浙的嘿道已是疯狂了,或者整个武林都要为之疯狂了。唐玉接到奏报的时候,失声冷笑,三十万两黄金,恐怕皇帝都轻易开不起这个价钱。逍遥城也实在看得起了,三十万两黄金买他一个人的性命,想一想,即便是死,恐怕也值了。四美婢是不敢去瞧唐玉手中的纸笺的,但见唐玉的神色已知不好,多年的侍候,她们已能从唐玉的一言一行中瞧出唐玉的喜怒哀乐。站在一旁的四宗对于这样的结局已是早在意料之中,逍遥城盘根错节,这不是军队与南门所能解决的。然而樊昭陵刚死不久,这时又要唐玉的命,而三十万两黄金的价钱,足以让他们面对整个武林,每个人都感到有心无力。这样的结局,对于南门的威信是极大的伤害。在四门之中,除了黑暗,南门是最大,朝廷投入最多的,这样的损害无疑会让南门的士气低落。没有人说话,唐玉瞧着这些属下默默不语,突然纵声大笑,失望,恐惧,或者真的累了。

    南门的确是很大,强到逍遥城单独都难以抵抗。然而南门的主要权利仍掌握在皇帝手里,他一任南门门主不过是代为掌管,只有皇帝同意了他的意见,他才有行使权。南门虽然庞大,却如同一个腐朽的人,行动缓慢,还时常伴随着变故。尽管这是由家国信念创立起来的南门,但在这行动缓慢的岁月里,他们空有一身抱负,却难以有作为。想到当时皇帝派来侍者的密件,那是何等的诚恳,而如今又是何等的失望。宁失其利,不失其制,明明有所醒悟,却不愿去改变,一个皇帝掌握不了的南门,那这个南门也就没必要存在了。这样的防范,伴随着对帝王的理解和支持,他们始终保持君臣之纲,尽忠守责。但唐玉所想的一切亦实在太过急切,树立威信是必要的,却不能铤而走险。南门以武而立,四宗宗主竟受门主管辖,也受皇帝管辖,且都有直接的密奏权,而这四宗都是皇帝亲自接见过,亦最信任的武人。在这个大宋朝堂之上弥漫着文人至上,武人至下的风气,尽管武臣也有高位,现实地位却连一个进士都不如,文武大臣是对立的。

    南门以武立宗,樊昭陵懂得这一点,所以他对这些属下都很宽厚,竟不令南门失其利,亦不使南门失和,文武内斗。尽管多年来樊昭陵无所建树,这却是皇帝最想看到的结果,孙应杰也是如此,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他一向自命智谋有度,这时却发觉自己的想法竟是如此的幼稚。或许皇帝亦有一举铲除逍遥城之心,却不愿两浙动荡。尽管逍遥城掌握的两浙大量的财富,然而如今的大宋朝却承受的起这样的代价。唐玉突然大笑起来,他唯一的活路便是回到东京开封府,住在皇帝为他准备的大院子里。南门太过庞大,亦非正统礼制,不能公众于世,这是历代皇朝都不愿见到的。一入南门,尤其是一任门主,他是没有退路的。三十万两的黄金的暗花,他或许都走不出这个屋子。这些属下或许这时便盯着他了,他连回开封的路都没有。

    唐玉瞧了瞧这些属下,问道:“诸位可有人愿拿在下上首?”一众属下皆默然,他们都是为了国家信念而加入南门的,这些年的坚持带给他们的却只是失望,三十万两黄金足以让他们有脱离南门的念头。白龙等四宗皆是暗叹,三十万两黄金虽然震撼,然而这一招实在太过简单。如此简单的一招,便令一任南门门主无所安身,只死难活,这样的结局只能令人惋惜和失望。胡道上前躬身说道:“以南门的实力,送你回东京开封府不是难事。”唐玉叹道:“回去一辈子苟且偷生?哼哼,你们瞧不起文人,那我此番前去,今后大伙便是敌人了。”此话一出,白龙四人皆是一呆,恍然间唐玉身后的四美婢跃出,分向白龙四人迫去。这一刻四人终于知道唐玉究竟要作甚麽,四人没有抵挡,四美婢轻易便将四人制住了。唐玉起身提笔,写下“生亦何壮,死亦何哉”八字,大笑出屋。没有人敢拦他,这时候出手无疑是愚蠢的。尤其是如此一来,大伙期盼多年的愿望或许可实现,在信念与金钱之间,他们都选择了信念。南门的很多高士都是习武修文的大家,之所以聚在这里,为的便是朝廷的安国定邦,亦是南门创立的信念。

    唐玉到了密道口,挥手示意四美婢松手,向白龙四人深深一揖。白龙四人却一齐拜倒,感激唐玉的献身大义。诸人一言未语,却胜过千言万语。

    唐玉出了密道,在一家酒楼出来,信步街头。

    张少英拿到禀报时,顿动了心思,三十万两黄金足以令他动心。像这样的钱不是每年都有的,正是他为纵横派做的一件大事,尽管纵横派不缺钱,尽管他与唐玉没有恩怨,但张少英早已学会放下恩怨,这时的他已日渐成熟,在绝对的利益面前,是没有感情的。(未完待续。。)

谁主沉浮(22)

    张少英身边仅三卫可用,又不愿向妻子求助,这吃软饭的男人,逍遥城虽从来不说,他却难以承受。或许他愿意承受,男子汉大丈夫却得有多担当。当下张少英去找慕秋白,慕秋白只说了句,:“作为朋友,这是我帮你做的第一件事,三十万两黄金必定是你的,代价也会很昂贵。”张少英想了想,说道:“正因为它昂贵,这样的代价才值得。”

    当下慕秋白叫了骆玉昇,夏离渊,路芊红,梁圣尊,龙隐五人。除了龙隐这几人张少英都不熟悉,但四人气定神闲,武功恐怕较之花妃臣钟更高。一行骑马出了逍遥城,张少英突然不知道该向那里去找唐玉。慕秋白一言未语,当先领路,张少英突然发觉自己似是又中了别人的圈套。然而慕秋白直言交他这个朋友,尽管张少英都无法去相信,但对于慕秋白这样的男人,他还是选择了信任。一行向东面疾奔,到了鄮城,接到了冥网的讯息,当下又向杭州赶去。

    虽然不到一天,但三十万两的黄金已经令整个武林疯狂了。四美婢护着唐玉一路向南疾奔,追赶截击的人越来越多,两浙的门派唐玉都一清二楚,尽管他现在离死亡很近,但这样的决定却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意。再也没有朝廷的束缚,没有心灵的束缚,他可以完全的放开手脚。四面来的人越来愈多,唐玉在四美婢的护卫下拼命的逃。即便是在快速的奔行之中,唐玉亦将身后的人瞧了个遍,剑湖派掌门也古风,茅山派掌教辛威道长,扬州郎家郎雄信,雪花门令狐佳。是这群人里的几个大门派。不过一日的时辰便有如此众多的门派赶来,这样的速度连朝廷的急脚递亦不如。唐玉示意四美婢停下来,四女哪里肯依,唐玉劝道:“逃到这时候便差不多了,他们只是来凑热闹的,停下来。”最后这三个字便是命令的语气。四女不敢懈怠,只得停了下来。

    后面追的人都莫名其妙,不知唐玉为何停了下来。当下都在数丈外停了驻足,唐玉看向了人群中的扬州丐帮副帮主吴画,问道:“你也是来杀我的?”扬州乃天下富庶之地,一帮副主自不是庸碌之辈。吴画瞧了瞧周围的各大门派,壮着胆气说道:“是又怎样?”唐玉叹道:“即使我虎落平阳,你们亦拿不到这些钱。”唐玉所言,在场诸众何尝不懂。南门为朝廷驱下。即便杀了唐玉,恐怕亦遭到朝廷的报复。由且武林盟已开始拜名造册,两浙虽多年为逍遥城把持。但花易玄是否也遵循陈坦秋不侵入两浙的先循却得斟酌,否则又何以将武林正宫选在庐山附近。当年在京兆是为了党项人,如今建在仙侠山除了逍遥城亦看不到别的。是敌是友,无论是否,身在江湖,总要为自己留条后路。这才是适者生存。

    剑湖派掌门也古风说道:“我等是前来凑热闹,绝无冒犯之意。”唐玉说道:“见钱眼开。像我这麽值钱的人,也是第一遭了。”也古风应道:“代价与价值都是昂贵的。”看到也古风的睿智,唐玉不禁想起了陈坦秋。这样的人物他竟是羡慕,亦是引为前荐的。陈坦秋给这个江湖的不仅是真理和正义,还给了那些不尊人伦的江湖人一个在人伦之下生存,心安理得的精神慰藉。唐玉微微一笑。身旁的春兰娇身闪出,攻向也古风。诸众都没想到唐玉在逃跑之际还敢如此大胆,还未反应过来,春兰已将吴画掳了过去。这一下实在太快,攻击也古风是假。抓吴画才是真。人群中不乏高手,但没有人出手,因为他们都是聪明人。便像也古风说的,他们的确是来瞧热闹的。这样的赏金,最后只有一个主人,但绝对不会是他们。

    没有人去救吴画,凭刚刚那美婢的身手,没有人愿意冒险。武林盟一散,人心也散了,尽管武林盟重建,但人心凝聚,这尚需些时日。倒是跟着吴画的几名弟子上前来营救,夏荷与冬梅闪身上前,妙姿翻飞,十七名丐帮首席弟子皆被戮。二女娇柔的身姿实是诱人,却又慑服二女的狠辣,不敢小觑。春兰都没有点吴画的穴道,吴画却吓呆了。平日高高在上,面临死亡的时候,他只有恐惧。唐玉缓缓的伸出手,吴画大叫一声,春兰却点了吴画的穴道。眼见唐玉缓缓伸出手掐着他的脖子,吴画正想向人群求救,春兰又点头了他的哑穴。眼见自己离死亡越来越近,吴画极力挣扎,唐玉的手越来越紧,吴画终于忍禁不住,强行冲开穴道,仓狼前行,却叫不出声来,走出几步便颓然倒地,一命呜呼。

    人群都倒吸凉气,忍不住向后退去。这样看似平常的手段,却比直接的杀戮更震慑人心。然而江湖同道,本该团结互助,但这时因为三十万两黄金,这是不合朝廷律法的,这是黑买卖,团结互助也就无所作用了,他们也能心安理得不去援救,任由一帮副帮主被迫身亡。然而这样的死法实在太过窝囊,也让人提不起援救之心。但在人前任由一帮副主被杀,脸面上又如何站得住。唐玉接过手帕擦了擦手,春兰随手拍倒了一棵碗大的松树,解下短剑将树枝消散,唐玉便坐了上去,显是不打算走了。

    唐玉身为南门一主,究竟武功有多高深没人知道。然而这四个婢女的功力着实令人忌惮,这些来的帮派,剑湖派,茅山派,扬州郎家,雪花门,都是一方霸主,在武林盟时极受陈坦秋重视,是以这些人都知晓利害,他们再谗眼亦是徒劳,因为在他们之上还有武道七宗。剩下的这些门派虽非小门小派,但大多被三十万两黄金冲昏了头脑,均意欲合力围歼,尤其是对方只有五人。在这门派之外,要以威望便以东海飞云岛岛主全至升为高了,此次来的门派足有三十余派,能在如此短的时辰内便能得到这些讯息,均不可小窥。见唐玉不走,群雄又无人敢动,全至升心有不忿,只感武林盟一散,当年的团结之气亦是烟消云散。但他自知自己单身一人难以抵挡四婢女的诡异身法,当下向南通镖局瓢把子于长泽看去。于长泽年不过四十,正是中年得意,却缺少历练,威望不及父亲,镖局内的镖师总对他有一丝懈怠和谨慎。此次之所以前来追击,便意欲将这三十万两黄金拿下,树立威信。然而于长泽并不是庸碌之辈,深知一任门主并不好拿下,是以邀了长江帮帮主景群前来助阵,更商定拿下彩头二人平分。景群较之于长泽只不过年长四岁,二人又是自小的玩伴,又有家传绝技在身,自是乐意帮忙。

    这时全至升挑了头,于长泽暗中一喜,即便是多一个人,分得的赏金仍有不少,当下前行了一步,这一来,景群自是跟着出来。这三家一出手,一些忐忑不安的门派又暗自后悔,顿时便有六七人出来,却都带着自家弟子。全至升三人微微冷笑,朗声说道:“人多是好事,心若不多却不是好事了。”上来的人不禁皱眉,他们竟然敢上前来,自是有准备。武林盟虽然散了,但各大门派相互之间的默契却是不曾磨灭的。深知人多力量大的他们,竟然上前来便有性命之忧。眼见各帮派的深情,全至升哈哈大笑了三声,笑声虽简单,却是各门派之间的暗语。这些暗语是没有固定的,但很多人却都懂得规矩。全至升意欲他三人攻向唐玉,剩余的人则围在三人身侧,聚在一起成大战团。这样的方法虽然笨重,却是弱对强最好的阵势,力量凝聚,同仇敌忾,所向披靡。这一番聚集,身后的门派都赶了上来,五六百人聚集在一起,声势浩大。

    眼见一场恶战难免,也古风走到阵前,向全至升说道:“全岛主若执意开战,可想过后果。”见也古风出言,全至升不敢怠慢,说道:“朝廷要找的该是出这笔暗花之人,我等不过是江湖规矩。”也古风摇头说道:“可他至今仍是一任门主,诸位若想图侥幸,恐怕钱好拿,人难活。”他这一说,诸多掌门人俱是心头一冷,虽然众多门派合力围歼唐玉,朝廷亦不好全都报复,总会处理几个门派以示警示。诸多人听到暗花的讯息,俱是被金钱冲昏了头,心存侥幸,即便得不到也有一番热闹好瞧。这时也古风一说出来,便有人细细沉思。武林正宫完工在即,武林盟门派排名究竟会重组,还是恢复以前,这都待考量。倘若此时惹朝廷忌讳,这笔暗花拿不拿得到还不知,若是两边都不讨好,可就得不偿失了。这一番思量,已有三四家向后退了出去。全至升暗叫不好,他并非没有考虑到武道七宗,而是想趁此空隙一拥而上,快刀斩乱麻。然而也古风竟然上前,自是想故意拖延时辰。这麽多门派一拥而上,必将死伤甚重,剑湖派这些大门派却在一旁观望,日后传出去,大伤江湖同道的义气。由且武林盟侠义风气仍在,也古风也不忍江湖同道伤亡甚巨。(未完待续。。)

谁主沉浮(23)

    全至升面色一冷,冷声说道:“我等心意已决,还望也掌门别伤了和气。”也古风暗叹一声,这些所谓江湖,所谓门派,在武林盟崇尚侠义的同时,他们竟做到了侠义的本分,却也做到了侠义之外的黑暗。像这样的暗花悬赏,在这鱼目混杂的江湖中那是再平常不过的。冤有头,债有主,杀人与被杀不必有恩怨,有恩怨的是出这笔赏金的人,在这样所谓的江湖法则里,这是无法调和的。

    也古风哀叹一声,一揖说道:“还请全岛主收心吧,今日在下宁与岛主周旋亦不愿岛主受创而伤了飞云岛的百年基业呀。”全至升的弟子一听也古风如此说道均暗暗不满,飞云岛的鱼龙三角叉功夫威震两折,淮南,较之于剑湖派还久远,若是二人较之,恐怕武功亦在也古风之上。全至升与也古风年纪相差不大,虽较也古风后出道,却对也古风甚是佩服。剑湖派独霸太湖,一帮基业堂堂正正,全不似飞云岛的渔业来的偏门。武林盟重组在即,他正是需要这笔钱让飞云岛改头换面。他自信抵挡一人不在话下,再加上这许多人,顷刻即成,不容拖延。当下说道:“也掌门好意在下心领了,我等有何不测与诸位无关,且让开,莫要伤了和气。”他这一说便解了也古风的顾虑,也古风虽有心解围,然而再阻拦下去恐怕伤了和气,当下只得退开。全至升不愿多耽搁,即呼诸人一拥而上,向唐玉围去。也古风与辛威道长,郎雄信,雪花门门主令狐佳均无奈摇头,招呼一众弟子退后。

    全至升奔跑中。便让于长泽与景群几个掌门领人去围攻唐玉,他则在一旁招呼剩余的人去围攻四美婢。诸人都知晓三十万两黄金并不是那麽好拿的,是以人人奋勇,喊杀震天。唐玉眼看着这一群昔日南门都不放在眼里的乌合之众,只是微笑。群雄眼见离唐玉越来越近,唐玉竟是纹丝不动。已有人忍禁不住慢了下来。全至升在人群中调度,当下高声呼喊团结一心。这一众之中,全至升的武功最高,但他不上前非是贪生怕死,而是居中调度,否则一群人不分主次,便是一群乌合之众了。尽管武林盟已散,但各大帮派多年来都习惯了这样的围歼。

    眼见大战在即,突然唐玉身后跃出数十人来。皆是身着白衫的汉子,正是南门的属下,当先一人却是南门西宗胡道,一个三十来岁的壮年,一身白色的长衫,给人的却是儒雅沉着的气息。群雄嘎然而止,均停下了脚步。胡道只是轻轻动了动手指,身后的随属便向群雄窜去。群雄正在惊愕间。白衣随属已然冲进了人群伴随着的不是杀戮,而是点穴。当白衣随属回来时。全至升,于长泽,景群都被抓到了唐玉面前。这一切转变的太快,群雄在连续的惊愕中乱成一大片,惊恐的瞧着胡道。

    唐玉走到三人身前,微微一笑。说道:“作为一方令主,我不得不为你们的愚蠢而感到惋惜。”全至升三人虽可言语,但刚刚的一切太过快速,震惊中仍未回过神来。但唐玉的手已经杨了起来,也古风与辛威道长。郎雄信终究忍禁不住,齐呼唐玉手下留情,并飞身前来拜见。南门一向是武林极为忌惮的言语,各人均心照不宣,不做言论。剑湖派曾为武林盟五大贵宾席位,武林盟与四门的关系甚是模糊,竟似盟友,又似敌人。但四门一黑建制不能青史留名,这样的建制是不符合一个光明朝代的礼法的,所以人们都养成了这样若有若无的意识,不做谈论,毕竟谁也不愿因此而得罪朝廷。唐玉终究收回了手,看向了也古风三人,说道:“你们是聪明人,我不杀你们,若想活下去,唯有静静的等待。”辛威道长说道:“你又在等待甚麽呢?”唐玉一笑,说道:“我在等待那个能取下我头颅的人。”郎雄信微微一笑,说道:“那你就最好不要再杀人,否则大伙儿可就不好说了。”唐玉大笑说道:“他们想杀我,我给他们些教训亦是理所当然。”说罢,唐玉右掌扬起,顷刻间,飞云岛,南通镖局,长江帮三大令主武功皆被废了。感受到了身体的痛楚,三人终于清醒了过来,却是撕心肺腑的哀嚎,他们的一生富贵已在这顷刻间化为灰烬。

    群雄亦是鸦雀无声,毫无斗志,抬着被点穴的人向后退出许远。唐玉走到胡道身旁,问道:“你是来抓我的?”胡道应道:“是。”唐玉叹道:“看来我插翅难飞了。”胡道应道:“是。”唐玉问道:“那你为何还不动手?”胡道说道:“因为你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唐玉一愣,问道:“何事?”胡道微微冷笑,拍了拍手掌。身后白压压的一片,均是南门的下属,绑着一百多人快步前来,足有五六百人。这一众悄然无声的走到唐玉身后,将被绑着的一百多人尽数压跪在地。唐玉盯着这些人,尽管他接手南门不久,但这里的每一个人他都记得。至于这些人为甚麽被绑,已经不需去猜测了。唐玉问道:“你要杀了他们?”胡道应道:“这是你的事。”唐玉摇头苦笑,说道:“我早已逃出南门,如今是你的事。”胡道说道:“公文还没有下发,你仍旧是一门令主。”唐玉摇头说道:“你该知道,再大的地方也挡不住武道七宗。”胡道淡淡说道:“至少你仍旧可以命令我们。”唐玉问道:“你说这些人该不该杀?”胡道退后拜倒在地,说道:“属下愚见,这些人反叛弑主,该杀。”

    跟着胡道的下属亦跪了下来,齐声说道:“不杀不足以正门规,请门主发落。”唐玉突然纵身大笑,轻挥衣袖。押赴的随属顿手起掌落,百余人顷刻间毙命。群雄无不骇然,门属都是如此下场,他们这些门派又该如何,俱是惊得一身冷汗,齐向后退去。只有也古风,辛威道长,令狐佳,郎雄信领着一帮下属弟子没有动。胡道看向了他们,冷声说道:“一门令主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小门小户来撒野,你们还算聪明,否则这个江湖真是不堪入目。”辛威道长说道:“多谢胡宗主的赞美。”

    胡道不再理会,向唐玉说道:“你可以跟我回去,我们并不是没有胜算。”唐玉说道:“你该懂的,那种处处防范,事事小心的日子并不快活,这里早已不是我们当初选择的初衷了。”胡道说道:“有些事虽然遥不可极,但也需要人去做,急不来的。”唐玉摇头说道:“没有了约束才会感到轻松,你就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胡道叹道:“我已经习惯了。”唐玉无奈而笑,说道:“我竟然决定走,即便是死亡亦不会退缩。”胡道叹道:“门主叛门,当就地正法。”唐玉大笑起来,叹道:“就地正法,谁的法?这个样的法只属于他一个人,而不属于天下,我们只是为了天下而来,一切都是虚伪的,浪费的是我等的生命。”胡道深深叹息,问道:“你不会回头了是吗?”唐玉应道:“是。”胡道说道:“那从这一刻起,你我将不再是朋友,而是敌人。”唐玉叹道:“完了,我的荣华富贵被你夺走了。”胡道说道:“竟然你无法胜任,这个门主我坐了。”唐玉故作惊奇,问道:“没有文书都可以?”胡道说道:“这不是你该担忧的事情。”唐玉做无奈状,说道:“得,你且杀了我吧。”他一言竟出,四美婢已然出手,顷刻间短刀已抵在胡道咽喉,灵台,气海,带脉四处命门。胡道都没有反抗,一众随属闪身而上,将五人围在内处。几百人里里外外,树上树下,这样精密的合围,任是大罗金仙恐怕都逃脱不了。

    张少英一众在越州见到了仙宗右护法宇文流夙,原来她在召集属下,足有三百多人,各个是一等一的好手。一路两方甚至都没有言语,张少英却清醒了,为何要聚集?为何不是各奔各的,各展所长。张少英忽然发觉自己又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看看宇文流夙,这麽多的属下,再看看他,除了纵横派这块招牌,他几乎甚麽都没有。要想做到甚麽事,你便得有这样的实力,他显然没有。张少英开始知道,这件事没他想的这麽简单,尽管他很想去问,但他还是忍了下来。一行骑马快奔,向东折了四十余里,那里聚集的是慕秋白的属下,足有两百多人,那是一刃流。慕秋白的一刃流原本不多,这时冒出这许多人来,令宇文流夙都震惊不已。

    路上张少英一众又遇到了叶非凡与鲁禹,同行的还有铜虎,铜狮。看着这两尊机关兽张少英便在想,这是人能战胜的麽? 这五六百人骑马疾奔,衣衫鲜丽,颇为壮观。尤其是那两尊机关兽,跑起来地面都在颤抖,扭簧噼里啪啦的响个不停。一路上各宗的讯息快速传来,当众人赶来时,胡道与唐玉已在人群内打了起来,两人均是同修儒释道三教的高士,这一番打斗自是潇洒绝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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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侣情侠传介绍:
仗剑江湖,快意恩仇,儿女情长,爱欲纠缠,利益使然! 本书作者亦反复修改多年,毕竟初笔,缺少文底。因而较喜欢宋朝历史,故而将这故事放在北宋。尤其对金庸,古龙这样的文范引为前鉴。 作者将小乞丐放到北宋,竟展示对自己武侠的理解,也意图侧面让读者了解一下当时的国情,只是作者缺少资仙侣情侠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仙侣情侠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仙侣情侠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