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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侣情侠传全文阅读

作者:飘柔01     仙侣情侠传txt下载     仙侣情侠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各显神通(35)

    两人相谈一番,师彦达依旧是失望而归。张少英暗暗一笑,他这般大摇大摆的上路要想找到他确实不难。次日,一众人在城内一家大客栈中歇息,有了杨管家的运筹,班嫂的八角卫队,明珠的侍候,三会居月仙,夜虚,风神三人,再加上正斥候令,斥候班令,派内,横门,横网斥候令,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护卫铁壁。客栈中店家小二都被请了出去,但杨管家给的是足够的钱,店家自是乐开花。这一晚注定不平静,睡到半夜,张少英房中的太祖密诏被盗,却没任何痕迹,杨管家吓得一身冷汗,差点挥刀自刎。张少英有些恼怒,若非偷神王在天珠山帮忙,这时便能知晓一些讯息。但张少英没有吱声,次日横网开始查探此事,却并没甚麽头绪。张少英甚至还派人约了师彦达一谈,师彦达再三解释非是天复会所为,也只得不了了之。随后太祖密诏被盗的讯息传遍武林,说都知晓这是一个朝廷正统的硬伤,更何况当今朝廷连传国玉玺都没有,国势虽稳固,名义上却是不堪一击,以太祖,太宗之对立,还是倾向太祖皇帝的居多。如今武林逆反势力并不在少数,谁能得到此物便能在逆反中占据有利局势。

    这日,到得一处郊外凉亭,已是到了鄂州地界。只是凉亭毕竟太小,且内已有一人躺在那里睡觉,杨管家思虑一番,便欲上前叫醒此人用钱打发便了,上前一观,惊觉此人正是失踪多时的上一任武林盟主陈坦秋,当下禀报了张少英。张少英暗暗一笑,只身入内,倒是杨管家执意要陪在一旁。张少英体谅其难处没有拂逆。却向陈坦秋一礼,说道:“前辈在此等候多时,小子可是折寿多年怕是不划算。”陈坦秋本在闭目养神,不禁哈哈笑道:“可还记得门主下玄天派时的光景?”张少英应道:“昔时今日不曾或忘,前辈栽培之心亦是受益良方。”陈坦秋似是满意,示意张少英坐下来。一旁杨管家会意取下案桌,点心招待。张少英特意审视了陈坦秋,越觉他神态与左子心相像,不由问道:“却不知前辈对纵横门双使有何看待?”陈坦秋不假思索应道:“顺应大势,算不得本事。”张少英问道:“操控万众,运筹上下,小子可是万万不及,这是天大的本事。”陈坦秋哈哈笑道:“兰君所言甚是,哼哼。世人对宏图霸业有所看待,却不知你另有所见,一定是他们蠢得不行。”张少英不禁笑出声来,应道:“前辈所言,小子受教。”陈坦秋脸色一正,说道:“纵千古英魂,君心依旧,所谓君子在你心中如何?”张少英应道:“才德是非。仁义勇善,不拘泥于文字。理解与现实,即为侠义忠魂,成善尽美之解。”陈坦秋目露精光,赞道:“好一个侠武忠魂,成善尽美,你呀。总是能给人带来惊奇,故而注定你今日的际遇。”张少英笑而摇头,说道:“多方临事,俱感难以激进,尚有力不从心之感。”陈坦秋点点头。沉声说道:“你已走过了所有人一辈子都走不完的路,但你并不想要,你想的路此时此刻便是契机。”张少英问道:“何以见得?”陈坦秋道:“所谓乱世英雄,纵览今朝武林便是如此。”张少英知道陈坦秋定是话中有话,应道:“还请前辈赐教。”陈坦秋说道:“世间万事心不正则万事歪。不缺势的你最缺的是甚麽?”张少英思虑一番,说道:“胆色,魄力,以及野心和历练。”陈坦秋感觉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年轻人了,悠悠说道:“相较于朝武,如今身外方事,一览也不过如此,朝武之取舍可有所得?”张少英一怔,问道:“一定要选择一方吗?”陈坦秋反问道:“你身临门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也君心依旧吗?”张少英若有所得,问道:“这需要一个理由。”陈坦秋哼哼笑道:“身坐一派,纵使权倾武林,亦不敢掉以轻心,更何况是一个国家。”张少英陡然明白陈坦秋之意,但他所见百姓涂炭,对朝廷着实没甚麽好感,学不得陈坦秋的作风,与朝廷那些磨嘴皮的士大夫在一起。

    张少英不禁叹道:“这并不能说服我。”陈坦秋反问道:“让你颠覆,祸乱这个国家,你的理由呢?生存吗?这,需要讲道理吗?”张少英不禁想起了寇准的话,现实中,权力下的人心,仁义并不能让一个国家正常运转,朝廷如此,纵横派也是如此,他说的没错,但这就是他必须维持的理由吗?自记事以来,尤其是巴东县的那四个月,他见到了在地主压榨下所谓百姓的惨状,那时他唯一的想法便是,为甚麽作为这个国家的百姓却不能有一片自己的土地?还得交租,交税,还得面对高利贷,地主的欺辱,惨不堪言。如今了解国家运势,这个大宋朝并非是一无是处,权利人心之下何来完美?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只是朝廷肆意践踏无辜,张少英至今不能忘怀在竹林内里的那场杀戮。沉思稍许,张少英叹道:“大势已定,还能如何?”陈坦秋摇摇头,看来姬灵霜已经放任这个年轻人了,没有将接下来之事说明白,不过如此也好,太过扶持亦是烂泥扶不上墙罢了。陈坦秋笑道:“居安思危,这一切,才刚刚开始,且从来都不在朝武之间,今后你当自悟人生了。”说罢,径自去了。张少英没有阻拦,聪明人行聪明事,他已经非是昔日那个小阴子了。还未思虑静下,横网斥候令递来讯息,却是在狐山镇上发现了昔日天教左护法易冷,而其人竟然是镇上造就清沥酒的张老爷,这个白发鬓鬓的老头子竟然是昔日天教纵横江湖的左护法追魂刀易冷,张少英惊得久久不敢相信,想想都觉得荒唐,不过想想曹里正,鸠户长这二人,似是心有所得。竟然横网有信来报,张少英便在野外候了三日,终是等到了这个阔别刚好四年,且一直很照顾自己的张老爷。与以往并没甚麽区别,横网亦是好吃好喝伺候着,只是用药力控住了内力。张少英早就备好了酒菜,附近寻不到清沥酒,只得以珍藏的竹叶青代替了,这时的张老爷虽是满头白发,皱纹深陷,年逾八十,却有着武人的一股英气,张少英也是这时才发现。

    张老爷或者说易冷,盯着张少英许久,叹道:“也许,我活着便是为了今日吧,为世人揭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张少英叹道:“我也不曾想到你竟是如此身份,更想不到以你如此年纪竟然能杀死两个一等一的杀手。”易冷微微笑道:“老了,不中用了,不利索,否则便不会留下痕迹了。若非镇上的人都跑光了,我也许还能安度晚年。”张少英笑道:“你依旧能安度晚年,世上早已没有易冷这个人。”张老爷眼露精光,叹道:“看来你还是怀疑我。”张少英微微一笑,说道:“当时就你看见,之后曹里正,鸠户长便对为我甚为畏惧,还照顾居多。当时便曾想,你难道是个隐世大侠?不想今日成真呐。”张老爷哼哼嘲笑道:“隐世大侠,可担待不起哟。”张少英说道:“侠的定义并非只是在邪恶之上,一念所励,一为所赞,侠便是如此。”张老爷叹道:“也许这便是天命吧,少年英雄该当如此。”张少英叹道:“满手血腥何来少年英雄?倒是与你,授酒之恩今日得报,你我就此不复相见了。”张老爷呵呵而笑,不温不怒,甚是淡定,陪了一杯酒,随后起身一礼,拂袖而去,却是那般从容。横网早在呈报时,将一切准备妥当,等了片刻,张老爷的尸身被抬了回来,早已气绝,张少英并没在酒里下毒,但张老爷却知道他非死不可,无论天教是谁在幕后操控,因为它所面对的是整个江湖门派,数百家之多。且横网内虽严密,但斥候之下还有诸多未入册弟子,这件事瞒也瞒不住。

    张少英看向杨管家,示意他将尸身送往正在天珠山围剿杀手的武林盟主花易玄,却不禁叹道:“最近见得人越来越多了。”杨管家会意,吩咐了下去,随后开拔向罗田镇赶去。罗田镇很穷,穷乡僻壤,山高路远,路上甚至看不到一个骑马的人,都是靠脚力的。突然出现数十匹马,十数辆马车,这是很稀奇的。路人都投来疑惑,羡慕,以及老百姓那沉沉的注视。想起百姓的弱势,张少英时常在想,侠的定义仅仅是行侠仗义麽?这天下,这大宋朝以外的人又有多少弱势?侠义的倡导需要精神信念的支撑,陈坦秋给了武林一面镜子,将鱼龙混杂的江湖门派连成一片,竟可自保,亦可引导侠义。(未完待续。)

各显神通(36)

    如今的武林看似同心,却不过是各自安顿,为了利益而自保罢了,诸宗之间竟是相互依靠,亦是相互提防。傍晚,一众人终于到了罗田镇,镇子上尚有三百来户人家,却是一家客栈都没有。有了横网的运作,在镇子外面立了营帐供使用,虽说如此太过奢侈,但纵横派,或者说箕坛向来是财大气粗,他亦是渐渐习惯了,钱挣了总是用来花的。镇子上的三百来户人家的详细横网早已准备妥当,住在这里的多是猎户,与狐山镇无异,只是这里的兽类更多,猎户更多,而且上山打猎皆是成群结队的。张少英还未入镇一观,便有一个自称郡守的中年大汉前来拜访,他的衣衫是很朴素的青色长衫,很整洁,虽是百姓人家装扮,但那一身沧桑祥和之气却是如此淡然。

    拜帖中这人自称杨郡守,并无名字。能够将纵横派一千众的精英无声无息的拿下,这本身便是一种奇迹。道理很简单,再厉害的人,他始终有弱点,纵横派也不例外。张少英瞧了很久,杨郡守却是精神饱满,悠然不动声色,一直静立未语,张少英这才说道:“并不是每个人来请我,我就得跟他走。”杨郡守微微一笑,说道:“这便要看兰君的魄力了。”张少英微微一笑,杨管家便出言送客。杨郡守收起轻视之心,说道:“四里之外,兰君必能有所收获,一共三百人,这个理由够充足吗?”张少英一怔,并没回答。很快两架飞天凤舞翅自头顶掠过,滑向远方,看来纵横派准备的相当迅捷,充足。杨郡守虽没有盯着张少英。但如此娴熟的手段,如此沉稳之人,如此年纪,这一切确实发生在眼前,不禁想起霸皇说过的话,别小瞧这个年轻人。否则这将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不过片刻,庞大的飞翅尖啸而回,三声悠悠凤鸣之声,张少英这才嘱意开拔,并留下八十多人看守辎重,防卫极度紧密。穿过罗田镇,向北走了四里路,恰恰是四里且一步不多,张少英暗暗心惊。很显然,杨郡守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很清楚。张少英亲自选拔的箕坛之人,他的记忆力本就超强,修习阴阳宝典下卷之后更显神奇,每一个人的身份他都一清二楚,三百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个个精神奕奕,似乎并没吃甚麽苦头。一见到张少英。三百众皆拜倒请罪,张少英大手一挥。并没说甚麽,却反问道:“我很想知道,这里面有几个奸细?”他这一问,自是谁都能明白,一众人被俘,总会有人被策反。这不仅是纵横派,也是诸宗屡试不爽的手段。

    一众人皆吓得不敢起身,张少英扫视一遍,盯住了其中三人。杨管家会意,正欲上前。陡然间三人撒腿便跑,月仙,风神,夜虚三人手起刀落斩于人前。杨郡守不禁有些黯然失色三个人竟然这般轻易便被瞧了出来,究竟是他们破绽太多,还是这个张少英有识人之相?张少英没有在乎这些,这一切皆是纵横派秘不外宣的手段,虽然只是想一想,这些手段却是多少年的传承?这便是根基,束人之术,用人之道,纵横派是精纯熟路。张少英甚麽都没有说,而是看向了杨郡守,杨郡守微微一笑,在张少英面前他竟保持阵营的距离,又懂得尊重他人的礼貌,仅此而已,张少英的声名对他并无作用。罗田镇属于山区,地势高低不一,良田并不多,多是荒芜之处,于是这般地方的作用越大,这是逃避朝廷法制的有力手段。

    又走了近三里山路,山岔前突然一片开阔,竟然是大片的良田,而此时正是秋收之末了。张少英在巴东县做过田主苦力,整日劳作极是辛苦,但那些朴实无田地的大叔大婶们却习惯了,那时的他何曾不为此悲愤?为何人要有如此多区别?这时瞧得大片稻田,张少英一时思绪万千。他们身处之地是一处大山谷,走势颇深,稻田之外屋宇遍布,多达数百户之多,可见不凡。稻田里正有不少形色各异之人在收割稻谷,张少英身后随着刚被解救的弟子早已对这里做了通报,他们千余人分作十批在稻田里,山里忙活了大半个月了,打猎,挑水,挖井,盖房,收割劈柴拆,几乎是甚麽都干过了。这里的主人大家都叫他霸皇,是个年过甲子的暮年人,虽是鬓发皆白,但精神奕奕,且人甚是和善慈祥,只是不喜欢留胡须,而这里地名则称为霸疆,非村非镇,即是霸疆。放眼一看,这里的平和,自然,让张少英都感觉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气味,令人倍感舒畅。养眼望去那黄绿相间的稻谷此刻竟是如此的令人留恋。霸皇的手段很犀利,一众人早在来罗田镇的路上便被霸皇的人盯上了,是人便要吃东西,每日一点的特制花香渗入,不出三日便都着了道,令一行之人皆感莫名。

    见到张少英,正在田地间收割的箕坛弟子皆吓得跪了下来,不敢抬头。平日纵横派行事严谨,有了横网的运作,做事自是一帆风顺,万想不到今日却如此轻易着了道,且纵横派药坊的僻毒丹更是天下一绝,却难挡霸皇所运用的药力,这一众人至今都不知药物成分,为此而愧疚不已。纵横派每次行事皆有医师随行,也是这次受伏中唯一被杀的几个,显然不想有人知晓其药物的成份。此次带队的是十七坛副坛主姬臻,这是纵横派中姬沄所赐姓不多的其中之一。姬臻年方四十有八,无论是头脑还是执掌能力都是极为纯熟的,箕坛效用之中,姬臻的十七坛一直保存在三甲之内徘徊。这麽多人一次性被俘,姬臻觉得这是耻辱,早已心存己罪之心。之所以挺到现在,只是不想这些人被霸皇算计,反而影响派内人心。纵横派的门规虽严谨,但对弟子的照顾和约束都是极为宽松的,姬沄在门规之外更多些人情味,奔月虽是姬沄的接班人,但对纵横派的事物是很少插手的,除了心坛,基本是姬沄,姬灵霜打理的,他自己则负责三会居与金仓的执掌,大幕司为监察和调整之用,乃与姬灵霜共同打理的。实际上当张少英接掌箕坛以来,无论是账务上还是人事上,纵横派七坛之间,角坛居首,心坛居中,箕坛居尾,这三坛可是纵横派的龙骨,其他四坛为辅,七坛之间相辅相成,缺一不可,每坛之间建制独立,人事上却相互交叉,皆受大幕司管辖,三会居是纵横派的绝对武力,金仓则是绝对的财力。另有一则安居由姬沄管辖,跟冥花流的玄黄道真一样,那是派内有功之属,封册弟子安享之处,亦是派内最后的坚实力量。

    姬臻快步走到张少英身前,未及拜倒,张少英冷视一眼,说道:“你的失败将是今后的警醒,这些人如何来的,你便如何带回去。我赦你无罪,机会只有一次,你如何选择?”姬臻听在耳中犹如晴天霹,实在太意外了。纵横派的门规向来严谨,伤亡不大的情况下顶多革职,罚点俸禄。但此次事情虽未有大的伤亡,却多人被俘,算得上纵横派开山以来吃得最大的一次亏了,千号人在不同的地方同时被俘,这是何等的手段?姬臻毕竟是临事已久,早就听闻张少英待人温和,与女主人完全不同,今日终是领教了,当下含泪接下。他们这些人大多数是孤儿,姬沄也没有刻意的利用他们,却给了他们人的尊严,诸人将纵横派早就当成自己的家了,感情极为深厚,办事不利只盼罚的越重越好,甚至是以命相抵都无怨言。张少英没有再去瞧他,杨郡守微微笑道:“如果霸皇便在这些人之中,兰君若能找出来,即有三百人还来。”张少英哼哼一笑,问道:“你知道这麽做的后果吗?”杨郡守幽幽说道:“与三百人死亡相比,兰君可算是划得来的。”张少英瞧了瞧一片片平缓的方形稻田,淡淡说道:“也许你了解我清白兰君的含义,但你该知道我是纵横派调教出来,何谓纵横决断?这百亩稻田付之一炬,方圆十里寥无生者,以我如此年纪,赌气似乎并不算稀奇。”杨郡守一怔,暗叹厉害,只得应道:“那便请兰君移驾,相信兰君会做出选择。”张少英右臂轻挥,示意大家不可跟随,唯有杨管家,龙湘子,月仙,风神,夜虚五人随行。

    知道这是给他的考验,张少英其实也懂,他也很想知道霸皇究竟是如何一个人,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组织?扫视在田野间,正在收割的百余箕坛弟子皆不知该如何做?今日若收割不好,晚上便得吃白饭了。张少英瞧了几人,让他们继续干活,并未言语。扫视一众人,收割的人群大多数趴着腰,很难瞧清面目,这般劳作一日,腰酸背疼是家常便饭。那时张少英年纪小,收割时只是烧茶送水,但到了捆把子的时候便很辛苦,常常是累的一倒下便睡着了,这其中的辛酸他是深有体会。(未完待续。)

各显神通(37)

    这个杨郡守看似朴素,但那股饱经沧桑,温和内敛的气韵是张少英如何临摹都学不来的,那种一入眼帘的感觉是很奇妙的,对人的印象很深刻。在田间收割的便有近两百余人,百亩之巨将近完成,看来已忙活两三天了。杨郡守知趣,没有跟在张少英身边,却一直注视其一举一动。

    杨管家则用特殊手法让斥候令,八角卫,以及横网派遣飞翅弄清方圆十里情况,这一切根本不需张少英去吩咐。他倒是问起了霸皇这个人,姬臻被霸皇接见过,但霸皇待在屏风后面没有与之相见,先是微微离间他对纵横派的忠诚,接着招揽,直到姬臻意志坚定,霸皇便未曾再说一句话,其他一切则皆是杨郡守打理。这个隐遁在深山的镇子镇里人称之为天池,究竟是镇还是村谁也说不清楚,反正这里便叫天池。张少英实际上并不打算找到霸皇,之所以来到田间,便是怀念当初的时光,那时的他虽然辛苦,但人与人之间却是何等的淳朴?这世间穷有穷的好处,富有富的好处,或许人生在世从来便不曾完美。习惯了横网的手到擒来,张少英并不喜欢这麽一个个的去找,但他却想起了一个人,当今两浙丐帮帮主黄三。生且富贵不忘初心,这是张少英一直坚持的,不过是身份变了而已,人都是一样的,都要穿衣服,都要吃饭,仅此而已。倘若霸皇真的在这其中,那他又是如何一个人呢?要想在这山蛮之内开辟如此大的镇子,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而且还将他引来,便注定这个村庄以后不会平静,霸皇却有这样的胆魄。人未见,但这股心思却非常人所及。

    这时,一个鬓发苍苍的老者缓步向张少英走来,他刚刚正在歇息。时过正午,他一身黑色短衣皆汗湿,可见劳作已久。张少英眼神一亮。这田间之人没一个是不会武功的,但这个老者会不会武功他却瞧不出来,似有似无,很难判断。看的出来老者年轻时很英俊,而且很善于保养,此刻虽是一脸汗水,却是白脂透红,色泽润丽,很难想像这样一个人竟然也会在田间劳作。尤其是那一身沧桑透露着坚毅沉稳的果断。但这种感觉却又很有不同,因为姬灵霜也属于这种人,这老者却更像姬沄,让你瞧不清他的真实面目。老者手中拿着镰刀,淡然自若的走到张少英面前说道:“小伙子帮帮我如何?这半亩谷子很快的。”张少英不禁一笑,问道:“很快是多久?”老者微微笑道:“那得看你能帮老头子我多少了。”张少英笑道:“很久不曾干这个了,半亩稻田两个人,一个时辰。”老者眼里闪过一丝精光。笑道:“那你且帮我一把,我再去取一把镰刀来。”说罢。不待张少英答应,便将镰刀仍在他面前,便转身去田间找镰刀了。杨管家这时没有出声阻止,收割稻谷他还真从没干过,却知晓张少英的脾气,他是主子。行事当有他自己决定。张少英捡起镰刀,不禁来了兴趣,随后向杨管家说道:“你们在田边坐一坐吧,备些茶水点心,架上遮阳伞。”杨管家甚是尴尬。但他阅人无数,知道这个老者不简单,此处情况未明,空旷之处倒是易于防备。

    老者来的很快,步子甚是沉稳,沧桑的身影总有着一股无形的魔力让人去注意他,那稳健的身形,从容不迫的内蕴着实令人心生敬畏。张少英没有说话,倒是对稻谷有了兴趣,扎起头发,解下长衫便开始动手。收割看起来简单,实际上是有许多窍门的,张少英虽在田间劳作,但对收割却有着一丝眷恋,因为在巴东县做田主苦力时他的收割速度并不快。他特意注意了手中的镰刀,被磨过多次,很旧,且老者的手势很熟练,张少英明显不及他。倒是杨管家与三会居三人面面相觑,来个人要他做甚麽他便来,也不知这个男主人如何想的。只不过在张少英身边久了,诸人都明白,女主人都对他放心,他们更不需担忧,适当的提醒即可。张少英是发自内心的喜欢这种感觉,竟是一种怀念,亦是一种不忿。当年在巴东时田主见他手脚慢,年纪尚小,没有大人的那股耐力,只是让他干些杂活。实际上朝廷的律令是相当明确的,地主为主户,他们这些无田之人为客户,整年的都在田地间劳作,粮食对半分,仅能糊口,且他们名义上并非地主佣人,租凭只对租凭本人有效,并不奴役全家人,如此客户还得向国家交税。实际上他们也可以去开垦新田,但他们没有更多的人力的话那也是白搭,只能在租田上下功夫,加大租田量。实际上主户也不敢对客户太过苛刻的,反正大不了一起不干了,一起坐到衙门去还管吃管喝,大不了抓几个闹事的进去关个十天半月。但是主户却很可能因为这一下失去一季的劳作,绝对家破人亡,故而主户与客户之间是很微妙的,只是看两方会不会做人罢了。

    张少英许久不曾干过苦力了,不到一会而便出汗了,白脂的肌肤被稻谷刮伤了好几处。不到三刻,张少英便有些乏了,弓着腰气血不畅,纵使神功盖世也得腰酸背痛。但见老者却一直未起身,能够如此之久不起腰,一是耐力,二是娴熟,没有别的解释。想到自己竟然为此斗气张少英不禁一笑,却是释然了,起身伸展了身子又接着收割。这种辛苦活凭着一股耐力和大家的努力,每到最后一把稻子倒下的时候都会传来客户们最轻松的呐喊,因为等待他们的将是一顿茶,一顿大锅饭,一坛好酒,辛勤的劳作,辛勤的收获,那是一种平淡的满足。张少英的性子有时很倔,旁人难以察觉,硬是咬着牙割完了最后一把稻子,然后轻呼一口气,这才以衣袖擦了擦汗,那老者则在一旁很认真的看着他,平淡中笑容满面难以捉摸。张少英擦干净了镰刀,上前递给老者,问道:“还不知前辈名讳,倒想请教。”这句话不卑不吭,礼貌周到,甚是圆滑。老者笑道:“我姓申屠,单名一个君字,这里的人都叫我霸皇。”张少英哈哈一笑,展手示意霸皇前去饮茶,问道:“所谓霸者与君如何分别?”说时,守在一旁的杨郡守抢过来从霸皇手中接走了镰刀。霸皇很自然的伸展了一下身子,应道:“霸,是一种野心,野心成就霸业,这是权力亘古不变的道理。君是一种风度,或者说是一个好人与坏人同时拥有的风度。”张少英问道:“你是这样的人吗?”霸皇饶有深意的反问道:“你是这样的人吗?”说罢,两人不禁大笑起来。对于张少英的茶宴霸皇走到案前瞧了瞧,说道:“我非是不喜碧螺春,而是此刻最需要的是沐浴,然后穿上干净的衣衫来接待你,请你用最好吃的饭,饮最香的酒,观最平凡的歌舞,劳累过后的享受是一种难得呀,兰君以为怎样?”张少英不禁为之动容,当下谢过。

    随后在杨郡守的安顿下,一番沐浴,换上干净的白衫,霸皇摆了果点,在阁楼上宴请张少英。而且用的是软榻,三面起壁,垫上软式的棉被,劳累过后倚靠在上面伸直腿,那是相当的安逸享受。而且两榻中间的八仙桌有点高,正好一伸手就能拿到桌上的美酒,果点,正是人生一大乐事。霸皇看了看一望无际收割已毕的稻田,饶有深意的问道:“看着这良田百亩,你看到了甚麽?”张少英扫视一眼,忽而有感而发,叹道:“天下。”霸皇点头赞许,说道:“甚麽叫天下?天下的根本是甚麽?是百姓,而推翻一个天下靠的也是百姓。”张少英忍禁不住,叹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百姓又得屈服在皇权之下,任劳任怨。”霸皇赞道:“这便是百姓的神奇之处,不为权利,不为名利,只为一亩薄田,一处家什,健康终老,知足常乐。”张少英这时已经对霸皇有了深深的戒备,这样的人绝对是可怕的。张少英反问道:“在你眼中,天下是甚麽样子?”霸皇即道:“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天下富足,让国力强盛,让万民敬仰。没有野心的帝王是难以超越一个国家的,一个不热衷权利的帝王是难以有作为的,仁义并不能让一个国家强盛,文明代表的是一种人性,无可厚非。但没有坚实的本钱,哪怕你有家财万贯,也是任人鱼肉。”张少英叹道:“很多事说的容易,做得难,靠的是魄力。”霸皇反问道:“当今天下便有如此魄力吗?”张少英想了想,说道:“曾经我也这样以为,但事实证明,并非如此。”霸皇笑道:“你可以说给我听听。”张少英反问道:“你可知契丹人如今有多少百姓?”(未完待续。)

各显神通(38)

    霸皇毫不犹豫,说道:“按七年前统合十八年所计,该是八十七万六千四百户,六百零八万九千四百二十一人。”张少英问道:“如今的大宋朝该有多少人?”霸皇说道:“按景德四年计,七百二十万六千一百零七户,加上未曾入户的人,至少七百五十万户,三千九百万人左右。”张少英说道:“相信阁下早有所得。”霸皇微微笑道:“请赐教。”张少英问道:“你见过战争吗?”霸皇叹道:“止观三十余载。”张少英一怔,问道:“那你是如何理解战争的?”霸皇说道:“战争是一种手段,也是一种自保,但这一切需要野心,气吞山河的野心。看看北方骑马的和咱们南方走路的,自前秦以来,汉人与游牧名族争斗了近一千三百年,这种必然的结果便是,百年之后,或者千年之后,北方会占领南方,而我们南方活在自我陶醉的文明之中,不屑于去攻占他国之地,此乃一种天大的笑话。澶州盟约时诸宗为何会潜入燕京?为的不正是这一点?口口声声汉人,殊不知这汉人两字是汉武帝开拓万里所得来的,唯我中国自豪之壮景。看看汉朝的国力,再看看咱们的国力,契丹与宋朝之间不过是内力提升了,实际上区别不大,此乃天下大势。为何契丹人突然南下,不攻城略地反而长驱直入,他们自己内部也有问题,导致便是和。”

    张少英应道:“和不好吗?非要打仗,还是倾国之力,那得死多少人?”霸皇微微一笑,说道:“仁义在你眼比生存更重要?是扬眉吐气,还是忍气吞声?”张少英摇摇头,叹道:“世间之事本无完美。不顾实际便是自欺欺人。”霸皇微微而笑,他说话总是很平淡的语气,不带一丝情绪。缓了缓,霸皇说道:“世间之事本无完美,你也懂,生存比仁义重要你也懂。道理是最公正的。可人心不公正,你也懂。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倡导天下,统一思想,这你也懂。有时机,有力量,国力稳固,万事俱备。欠的是一个开明的君主,赵匡胤,唯他有这样的胆气。”张少英不解问道:“你见过他?”霸皇点头说道:“四十六年前,我曾是他的护卫,照顾过他一段时日。”张少英忍不住问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霸皇笑道:“一个不脱离现实,却又圣明的君王,世人没有讹传他。”张少英叹道:“这便是历史的玩笑吧!在一个国家面前,几十年的光阴显然不够用。”霸皇摇头说道:“刘邦用了七年时间从一个布衣变成开国之君。为甚麽他的时间够用?说明的是甚麽?是手段,气吞山河。运筹帷幄的手段。”张少英瞧了瞧霸皇,叹道:“你的时间显然不够用。”霸皇摇摇头,问道:“秦始皇统一中国靠的是甚麽?”张少英看过司马迁的史记,这是姬灵霜特意交代的,当下说道:“是一代代国君自强不息,奋力传承的根基。”霸皇问道:“那你看当今天下有没有这样的根基?”张少英应道:“有。但不实际。”霸皇问道:“何以见得?”张少英叹道:“朝廷的财政紧缺,战争并不划算。”霸皇摇头说道:“这是制度集权的问题,不予实际,帝王无能罢了。”张少英没有说话,所谓帝王也只是普通人。耶律帝,赵恒莫不是如此,他甚至在想,如果是姬沄,霸皇,或者冷月痕,陈坦秋,那该是何等情景?

    张少英幽幽说道:“曾经我憎恨这个国家,但如今我对这个国家有了爱护之心。因为支持他永远比反对他更值得,这才是汉人天下。”霸皇笑道:“这便是可笑之处,你们有能力,有财力,有权利,却不愿做皇帝,做个逍遥自在的吸血鬼蚕食着这个天下。自秦始皇统一中国以来,一统江山和统一思想是分不开的,像你们这种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被清除掉,一种是被征服。所以你们面对朝廷的紧逼,在人力上精简,在财力上收缩,如今更是对铜币下手,那一尊一尊的铜敦被埋入地下,受苦的仍是老百姓。”张少英问道:“那你能解决这个问题吗?”霸皇应道:“这需要时间,也许五十年,也许一百年,故而这需要一种信念传承下去。”张少英沉声说道:“我们可以赌一把,一百年以后你会消失无踪。”霸皇不禁失声苦笑,叹道:“你还年轻,靠着纵横派的手段活个一两百载都不稀奇,我老了,不中用了。人生一世,吃也吃够了,玩也玩够了,女人,也睡够了,到头来还落得一身空壳,人生啊,你无法去完美它。”张少英说道:“正因为朝武之间无法一劳永逸,且每个皇朝能维持三百年便不得了了,诸宗也是一样,今日权倾天下,明日很可能被挤出武道七宗,为了自保,为了长治久安,朝武之间其实没有区别。只不过一个认为自己是正统,一个不认可正统罢了,才会造成如此难以愈合的芥蒂。侠义为先是我等生存的屏障,百姓需要的只是一亩薄田,一处安身之所,税交重点都行,只要能安稳的活下去,简单而又真实。所以诸宗不能反,否则退路在哪里?”霸皇悠悠笑道:“退路是一种谨慎,是一种犹豫,也是一种侥幸,所以我从不给自己留后路。你的言行很令我欣赏,在你这个年纪实是罕见,所以我可以仁慈一回,除了那些个药师,所有人我都还给你,不过他们的武器我要留下,没有问题吧?”张少英一怔,不知霸皇话中之意。虽然这对被俘弟子是一种羞辱,但只要人安全,张少英都能接受,即道:“可以。”霸皇似是松了一口气,叹道:“你又赢了,如果你刚刚不同意,那我的决定便是将剩下的人全部杀光。”张少英心中一震,不禁暗暗吸了口冷气,这句话一语双关,给他的感觉便是,这个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张少英淡淡一笑,不做回应,说道:“朋友与敌人也只是在一念之间,你是敌人吗?”霸皇饮了口茶,应道:“也许是,也许不是,这要看天意了。”张少英反问道:“你信天?”霸皇摇摇头,说道:“我只在需要天的时候的才相信他,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董仲舒。”张少英哈哈一笑,说道:“看来我们可以下一盘。”霸皇眼神一张,摇头说道:“罢了罢了,姬灵霜的棋路我知道,我要赢你,很费劲,老了。”张少英说道:“你一路把我引来此地,绝不是为了叙叙旧这麽简单吧?”霸皇似是对叙旧这两字很敏感,笑道:“我的理由跟你一样。”张少英道:“但你得有表率,否则如何彰显诚意?而我却不一定领情。”霸皇即道:“这很简单,但我也不一定都是真实的,那便要看你聪不聪明了。”说罢,二人饶有深意的笑起来。张少英道:“那你可以为我办到三件事。”霸皇应道:“第一件事该是掘坟的杀手组织?幽涧嘛,这个杀手组织该有百十来年了。第二嘛,莫峰之死,第三的话,我便有点猜不出了。”张少英暗叹一声奸猾,说道:“那我可以先看这两件事也不迟。”霸皇幽幽笑道:“这个问题在明晚之前你便能的到答案。”随后,霸皇邀请张少英参加晚上的篝火晚炊。张少英识趣的没有让人随行,但月仙,夜虚,风神三人不归他管辖,便只能随在他身后了,倒是龙湘子,从来是默默不语,神态自若,守在张少英身畔不离半步。其实无论是杨管家还是张少英都明白,这个霸皇的能力绝对不简单,张少英虽能与他对答如流,但智谋上是差了好大一截。晚炊不过是喜庆丰收,两人也不过是场面话,上到辞赋,下到地理,聊无不尽。张少英才发现这个霸皇的奇特之处,沉稳冷静却又风趣卓然,对待身边的人更是慈祥有加,但他直觉告诉他,如果有必要,霸皇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对他下手,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张少英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但这需要他的个人魄力和智谋,以及实力的支撑,他显然做不到。张少英其实已经很努力了,但当面临大事时总是不够决然,他自己也很讨厌这种感觉,却无法彻底的改变。晚炊之后,张少英沐浴已毕,开始处理箕坛与纵横门事物,原本杨管家担忧霸皇循着前来送文书的斥候顺藤摸瓜,但张少英拦了下来。尽管他与霸皇尽在不言中,实际早已暗中较量了,你有追踪法,我有逃避术,只看谁的手段更高明罢了。

    夜深人静时,张少英难以入眠,离开妻子实在太久了,一念如潮,思之若渴。但纵横派正面临变革,这需要姬灵霜,奔月,柳燕,他四人配合方能安稳度过,此时不宜再生枝节。已经许久不曾收到妻子的纸条了,张少英想来想去,写了三句:“思思近相乐,临临不得见,何处有相逢。”起早时张少英便让横网斥候令发了下去,此时虽离地千里,三日内妻子便能收到了。(未完待续。)

各显神通(39)

    知道霸皇会派人来请,张少英召集箕坛,横网,箕坛斥候令,监察,执法,人事,斥候,度支,幕僚六司。纵横门二管家杨管家,监察,执法,人事,斥候,度支,幕僚六司以及派内斥候令和六司议事。这些人每日围着张少英打转,身份不一,皆是智谋过人之众,能帮张少英不少忙,只是慑于门规不敢多言罢了。张少英很清楚这些人的能力,人多力量大,他们又是执行者,这是一种很难得的根基。像这种议事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一众人只知做好自己本分,保护好主人便足够了。厢房内,一众人规规矩矩的站着,原本是跪着的,但这个男主人比较宽厚,时常让他们站着。张少英扫视众人一眼,稳了稳心神,说道:“一个组织能走多远,最重要的是决策者,我并不是一个高深的决策者,但你们皆是纵横派临事三十年以上的高深之人,你们的智谋足以辅助我。从今以后,你们每个人都可说出自己的谏言,所有的一切由我决断,你们不负任何责任,最多是丢点权利,去做个普通人安享晚年,这便要看你们的忠心了。”当下一众人皆呼愿誓死追随门主,坛主。张少英续道:“这忠心也有两者,一者终于纵横派,从道理上讲我是没有任何理由反驳的。但从人性上,我需要你们忠心与我,而我的魄力明显不足。”杨管家摇头,躬身说道:“门主能有今日成就,离不开自己的经历,否则堂堂纵横派岂是谁都能混杂其中的,做属下的无非是要个好出路,最重要的是明主。一个不脱离实际,维护纵横派利益。却又仁慈有加,善恶分明的明主,而你正是这样的人,这一点便足够了,这是女主人都做不到的。”能够指责他曾经尊贵的女主人,这份胆量着实不小。张少英说道:“事情是做出来的。你们的忠心我有目共睹。但我希望你们明白,你们维护的是纵横派的统一,但忠得还是我这个人。你们都是聪明人,该知道如何做。”张少英这一说完,一众人并不如何惊奇,一个人掌权之路很漫长,男主人这才是刚刚开始而已。随后张少英让一众人谈论这山谷内的攻伐之法,山谷内的地图昨晚张少英便让众人瞧了,这是大别山山脉内。所居猎户高达三千户,且人人伸手不凡,弯弓搭箭,百兽难逃,经营此处最少需要十年的时间。但这里的猎户很分散,该是各有各的狩猎场所,真打起来,这麽多人难以一口吃下。当下箕坛斥候令主张火攻。意不再杀人,而在于毁了霸皇在此处的根基。但纵横门横门斥候令觉得霸皇绝不止如此一处根基。引张少英前来时便会想到此处将不再宁静,毁了也是白搭,不如在此住些时日,探得霸皇虚实,是不是与天池有关。纵横门幕僚司中有个人叫邝佐,在纵横派是个三十八年的老人了。心思较为缜密,原来曾在箕坛效力,朝蜀大战后被张少英相中而点入纵横门幕僚司。

    张少英之所以看中这个人,便是这个人向以智谋为长,为人谦虚得礼。能断大事。邝佐则分析厉害,当前形势不明不宜擅自妄动,这是失态表现。竟已入得虎穴,便该随机应变,早做准备亦是浪费时间。张少英很是赞许,就此,如此一场不寻常的议事竟然不了了之,传到霸皇耳中,霸皇只是微微而笑,不做任何表态。随后霸皇邀请张少英亭中弈棋,像他们这种懂得享受的人,随随便便摆棋之人是难以体会的,那种气氛,内蕴,棋盘上觉得是输赢,却也能决生死,因为从棋盘上是很容易了解一个人的。张少英明知自己的棋艺非精湛却没有气馁,他的棋路该出手从不含糊,大局尽在眼中,失小顾大,顾小失大,运用的炉火纯青,竟不失姬灵霜的决断,又不失柳燕的温婉。这样的棋路很奇特,也很复杂,赢起来很吃力。而张少英瞧中了一点,那便是霸皇对于围棋的执着。他们这种人热衷于围棋,便是因为他们的人生,他们的权利便像下棋一样。他们期待强有力的对手,不愿随便与人对弈,而张少英虽精通棋艺,却并不精湛运用,也无霸皇那样的心境。正是瞧中了这一点,张少英在大片黑子被围之时故意乱下一子,造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乱局,霸皇明显不适应,这是对他人格的侮辱,对棋友的懈怠,是无赖之举。棋如人生,岂容得胡来?这是棋友最不屑的烂招数。

    张少英一用这招,霸皇明显不悦,却是一闪即过,被张少英乱来第三次才陡然警醒,却是为时已晚,落得个残局,不胜不败。且张少英的细嚼慢咽,稳扎稳打,最是难缠,如此耐心,如此年纪,实在是惊人。最后还是霸皇先说话,叹道:“罢了,罢了,人与人毕竟不同,岂能一概而论,纵横派确实不简单呐。”张少英说道:“但在你霸皇面前亦不过是沧海一粟。”霸皇笑道:“这便是理念与现实的差距。”张少英笑道:“所以你很奇怪,我这样一个年轻人站在你面前,为甚麽不被你所屈服。”霸皇笑道:“你有实力,并且你不了解我,这很正常。我很想知道的却是,让你一个小乞丐纵身一跃成为武林大家,这实在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姬灵霜如此人物竟会委身于你。”张少英说道:“情爱的力量,这种东西你一定懂得。”霸皇问道:“仅此而已?”张少英说道:“你的心计太过谨慎,哪怕是放松都会谨慎。而我不会,珍惜如许,死得其所,仅此而已。”霸皇说道:“这是一种难得啊,是对生命的一种领悟,而且是毫不犹豫的,普天之下,那些个王公贵族,明君圣儒都做不到。”张少英笑问道:“你呢?为了你的信念。”霸皇笑道:“你还年轻,还不知对死亡的恐惧,这也是谁都逃避不了的。交代的再完善,永远有你意想不到的结局,所以干脆不想,一入黄土人事尽呐。”

    张少英说道:“你是一个很奇怪的人,与你为敌并不明智。”霸皇不禁哈哈大笑,问道:“对于杀手你了解多少?”张少英应道:“该知道的我全知道。”霸皇点点头,说道:“这个世界千奇百怪,有需要之地便有应求之人,人生百事莫不如此。杀手中的截然不同在于,有的讲情,有的讲义,如此离猫子之死便不足为奇了。”张少英摇摇头,说道:“简单的背后往往有着不寻常,雨夜杀神,可是森狱十大杀手之一。”霸皇应道:“世人只知百炼峰第一,卧龙窟第二,却不知森狱其实才是最强的,十大杀手竟不闻名亦不知其人,每接一活的高价都在一万两黄金以上,精简而不失锋芒,简约而不露痕迹,这一点你在苏州芙蓉园花魁柳月芝身上会得到印证。”张少英没有言语,却只是紧盯着霸皇,眼神中不带一丝色彩,能够在霸皇面前尚能有如此内蕴,仅这一点便让霸皇高看一眼,霸皇虽只是一个人,但他的脚下却是一片谁都无法明白的天下,聪明人自是不会在此时尴尬而觉得失礼。霸皇续道:“不过,我得告诉你幽涧这个组织很特别,是一个家族组成的杀手组织,应该不大,幽涧鬼面人不过是幽涧的障眼法,实际上幽涧三大太子才是这世间最厉害的杀手之一,大太子玄叶,二太子玄风,三太子玄雨。”张少英幽幽说道:“再厉害终究是一个人,这一点足够了。”霸皇神情严肃,说道:“你了解杀手的行为方法,这并不足以代表你了解他们,杀手是单独的,你需要了解的是每个杀手,而非是每个杀手组织,这一点天珠山上你会得到印证。”张少英心中暗叹,似乎这天下便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实际上在天珠山,武林诸宗,各大门派虽场面宏伟,但没有人主导的一群人遇到几百个杀手却是损兵折将,攻击并不顺利,这一点张少英在横网斥候令的奏章上得到了印证。张少英问道:“幽涧仅仅是如此吗?”霸皇说道:“他的奇特之处在于兄弟姐妹众多,但在训练十年以后他们会自相残杀决定幽涧三个太子,三个公主的身份,从而三个太子,公主相残,取得幽涧之主的位子。”张少英冷不禁一皱眉,脑中冒出四个字,泯灭人伦。但听霸皇续道:“不过以当前来看,你现在没有时间去做这些事,因为天珠山需要你,他们需要一个领袖,花易玄撑得起一个江湖却没有撑得起武林的资历。”张少英绕有深意的问道:“你跟杀手打过交道?”霸皇微微笑道:“我手下并不缺能人,至于我跟杀手组织熟不熟这个便不告诉你了。”张少英幽幽一笑,说道:“竟是如此,那就不便多打扰,这就告辞了。”霸皇哈哈笑道:“我其实很想留你做客,但你要事在身,且当自便,天池的大门将永远为兰君敞开。”张少英笑问道:“却不知你我之间是友是敌呢?”霸皇笑道:“兰君先言友后言敌,自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张少英应道:“那最好竟非朋友亦非敌人,那都是不开心之事。”霸皇应道:“兰君果然别具一格。”张少英起身退后一礼,即转身离去。(未完待续。)

各显神通(40)

    凝视着这个远去的青年人,霸皇向杨郡守问道:“你觉得此人如何?”杨郡守说道:“学的是纵横派的手段,用的却是自己的方法,这样的人属下倒是从未见过,竟是新奇,亦是担忧。”霸皇扫视棋盘说道:“你看看这些棋子,刚柔之势,决断之力,运筹帷幄,教他的都是天底下最好的老师,不成大器也难呐。”杨郡守担忧说道:“这里经营诺就,富甲一方,今后却不会平静了。”霸皇说道:“太平日久难免懈怠,人的惰性便是如此,天池也该动动骨头了。”

    天池之外,张少英坐在宽大的马车内沉默不语,神情严正,不时小抿紫晶葫芦里的竹叶青药酒。张少英知道他此时不该去沉思,而是需要放松,霸皇这个人给他的压迫感太强了,若非姬灵霜教授有道,他有可能在霸皇的一个眼神之下便崩溃了。一个人最可怕的不是他的表情有多凶狠,而是那一双眼睛能直透内心深处,仿佛利剑入体,教人视之胆寒。许久,张少英才吩咐杨管家诏令横网向苏州箕坛传令,寻找芙蓉楼花魁柳月芝。至于天珠山张少英心中早有计较,天珠山地势复杂,易守难攻,杀手敢于在天下武林面前摆下擂台,这份疯狂更是旷古绝今。张少英很快向夔州路天珠山赶去,飞天凤舞翅大展神威,一日八百里绰绰有余。实际上飞天风舞翅虽然身速惊人,但并不能远行,毕竟器宗还没有寻到能代替飞翅的布帛,强风袭扰之下,添加的层数再多,也难以保证不撕裂。尤其是机关匣里的扭簧受力有限。铸造起来更是繁琐,造价昂贵,并不能大量配用。张少英这一行人除了身边的护卫属下,余众均乘快马或者飞翅间接向天珠山赶去。

    张少英其实不急,但他不喜欢在路途中逗留,没有妻子在身旁的日子他唯有让自己更忙碌。天珠山方圆近两百里。呈东西纵向,山脉复杂,人迹罕至。山岭内以长江分流川江为主河分南面白子河,川水,东面接川江为头河,分川水,湘河两条河,川水与湘河暗流成中间有一处方圆十二里的镜湖。天柱山内水系通达,有山有水便是杀手生存的最低保障。即便是受围困,围他个十年八载也不在乎。但武道明显不行,难得聚在一起,十年八载有些人老也老死了。尤其是诸宗虽响应武林盟号召,更多的却是侠义的牵引,药宗在天珠峰西面左翼,武林盟在天柱峰南面左翼,冥宗在天珠峰北面居中。仙宗在北面居右,器宗则在南面右翼。隐宗太过散乱,又以学识智谋见长,只能在诸宗之间参谋,刃宗虽未灭绝,短时内必不会再出山。算起来武道七宗有六宗参与讨伐,可谓是武林名宿云集。实际上诸宗大肆讨伐并非完全是侠义上的。一是杀手直接面对挑衅。二是如今大宋国运昌隆,适合诸宗现身,这对各宗的利益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杀手在川陕四路肆虐乱杀无辜者达万余人,在朝武的紧急防卫之下仍有如此大的伤亡,对于诸宗以及江湖同道的生存有着极大的弊端。讨伐是必然。之所以声势如此浩大,全是纵横门双使游说之词,且无论是诸宗还是江湖门派,均想在此战中一战成名,这是根本。

    半月来,张少英虽不在天珠山,对天珠山的情况却了如执掌,有了横网,仙网,冥王,药网,器宗飞网的运作,天珠峰方圆二百里上万人以飞翅运作,密集监视天珠山内的一举一动,晚间更有夜鹰配合,这一切得益于器宗的机关造就之术。飞天凤舞翅虽然造价昂贵,但财大气粗的诸宗们是从不手软的,实用加上人情,一出手便是数百架之多。经历过,朝武,朝蜀大战,诸宗依旧财力惊人,得益于诸宗的百年积累。像这样的黑榜禁绝算是旷古绝今的盛事,人生一世难得碰上一回,挥金如土自是不付吹灰之力。天珠山南面只有器宗与武林盟,但江湖门派来了二百三十四个门派,高手众多,高达一万四千多人,独当一面绰绰有余,且杀手龟缩山中不出,暂时少了杀手四散逃跑的顾忌。张少英选的地方便在器宗与武林盟之间的临城,这里原本是县城,八千多人的县城却被杀手屠戮两千余众,暂时是剑湖派,北斗派,灵山,擎天四派掌管,下辖六十三个门派,尚有四千余众。张少英要来临城的讯息一传到大营,剑湖派掌门也古风,北斗派掌门成风,成宗,灵山派掌门邱尚雪,蓬山派掌门段子兴便都出来迎接,接到的却是张少英的马队,杨管家,派内,横门,横网,箕坛,以及幕僚司的一些幕僚和前来为纵横门门主安顿大营的。张少英特意递上拜帖,并以晚辈自居,着实给了诸多门派掌门人莫大的面子,暗叹清白兰君四字确实名不虚传。平日各派与纵横派是摸不着边儿,这时能得相见自是高兴,且纵横门一来他们的颓势便可缓一缓。张少英待人以礼,一众斥候令虽不报姓名,却以各自的任职与各大门派掌门相见。这一番比较,纵横派毕竟是武林大派,衣着尚白色,人员一见之下便知不仅身手不凡,经验更是老练,有着如此众多精干辅佐,也难怪纵横派能引领武林了。

    来的这批人尚有四千三百之众,其中有一千八百人是纵横门解散时,在张少英的号召之下自愿留下来的。他不愿随意去更化纵横派这些老人本该安逸的人生,却没想到有如此众多的人愿意冒死跟随,这跟他的仁善有关,是以如此得人心。剩下的人则是张少英在武林中暗自招募的,他需要这些新人来熟练他的用人之道,需要只忠心与他的部下,这便是他重启杨管家的用意。如今的纵横门分为纵四部,横四部,合成为纵横八部是纵横门的主职人力,并配,监察,执法,人事,斥候,度支,幕僚六司,纵横门没有自己的生意,财力全靠纵横派支持。张少英的护卫队只有明珠所辖五队八角卫和七个婢子,班嫂的八角卫队不在其中,显然张少英已经在行事了。张少英确实已经行事了,当初掘坟的杀手有七八人,分别来自八个杀手组织,张少英便瞧中了其中森狱杀手百世缘。天下黑榜不排杀手名数,却排组织名数,森狱赫然排在第三,十大杀手震慑武林。要想在天珠山内找到百世缘的行踪,这是常人难以做到的,但张少英早已在傲红尘之前便在杀手阵营中安排了奸细,找到百世缘的行踪并不难。只是傲红尘何等人物?他对杀手阵营有了精细的安排,没有他的命令,各杀手只在自己的方位里随意待命。说白了便是对杀手不管不问,同时又在天珠山内设置秘密的安置点,有酒有肉,杀手们不必生火。且山中还有医官,料理杀手救赎及后事,并让杀手们写明死后安葬何处,这些妥善的安置让杀手有了一丝的欣慰。尽管死后亦是孤魂野鬼,但能得一片安葬之地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呢?杀手也有喜怒哀乐,他们始终是人,谁天生的想做这个杀人的勾当?

    奸细没有说明傲红尘的人力安顿,也只是说出了百世缘的大致方位。有百世缘在,他的队友便在,君子友,莫仙踪,剑隐,杜寒窗皆是百炼峰,天下黑榜有名之人。傲红尘的齐烟九宫阵让适合的杀手成队,打乱了千古苍雪,遇田不孤刚刚聚攒的人气,同时也让天煞盟焕然一新,不受势力分歧。傲红尘给各个杀手的任务很简单,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天煞九宫除了中宫留在傲红尘身边,其他八宫分别排在八个方位之中,各宫,各部之间每隔一日的轮换由傲红尘亲自决定。杀手的适应能力一向很强,这样的杀戮大战不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战场。而且傲红尘并没有拿自行丹威胁众杀手的生死,更多的是保障杀手的性命,因为他们都知晓如此一场盛事有了自行丹的造就,会吸引更多的杀手到来,无论如何傲红尘表现的睿智,强大,让杀手们明白,他们没有反抗的可能,即便叛逃,天地之大却无容身之地,而且傲红尘如此人物,怎会想不到退路?

    百世缘的行踪在天珠山东面东北方,偏近仙宗的大营。张少英领着邝佐,班嫂和五队八角卫先拜访了仙踪门圣女灵女,拿到了通行令,迅速乘飞天凤舞翅趁着黑夜钻入了天珠山。瞧着这个年轻人,仙宗各派俱是感慨不已,竟是艺高胆大,也是本身有这般实力,初生牛犊与这个人是越来越远了,万不可小瞧此人。仙踪门的营地便是山内头河的末处,湘河正面向东,而天煞九宫防守方位便在此,要想一举拿下君子友一众,张少英的这点人力完全不够用。(未完待续。)

各显神通(41)

    杀手的人数虽少,却没有诸多的限制,处处皆是危险。且天珠山围势初成,诸宗皆在试探中,谁也不想此战轰轰烈烈而来,一下子便打完了,皆在等待更多的杀手,而所有人中唯有武林盟人多势众,攻势猛烈。杀手毕竟寡不敌众,武林盟半月来伤亡高达七百之众,竟然只留下十二个杀手的性命,代价可谓是庞大,任谁想一想都咽不下这口气,江湖人的血气一上来,自是攻势愈烈。只是诸人越来越感到,天珠山内绝对不止五六百的杀手,傲红尘这个人来历不明,显有后援。这些杀手昼伏夜出,神出鬼没,各大营都受到了杀手的袭击。这些杀手一出手便是血光飞溅,犀利霸道,果断速决,简直是各大门派的噩梦。只是诸宗的实力较强,人数皆在两千之众,杀手袭击总会付出些代价,不划算。倒是在天珠山北面左翼的药宗,一连抓了十三个天煞盟的杀手,而且全是活捉,让天煞盟不敢对药宗有太多的袭击,六处围攻唯有药宗不付吹灰之力,自然归功于药宗的药理,即可救人,亦可遏人。

    天际,各宗的飞翅巡视着天珠峰,也不敢飞得太低,傲红尘在山内布置了大量的床弩,三百丈的空中凭着杀手过人的身手,射中庞大的飞翅还是很容易的。黑夜中看不到天珠山的任何动静,唯有被驯化的鸮鹰在天际巡视,看到人便会长鸣,杀手的身手再矫健也是难以射中鸮鹰的,即便能射中也是拿弓弩的那些杀手,人数不多,而天珠山上却有数百只鸮鹰在夜间活动,对杀手的限制起了很大的作用。张少英的飞翅还未落下地来。便受到了地下床弩的激射,好在飞翅在三百丈以上,床弩难以波及。而这时赤流微云的轻功神话再度震撼天地,从三百丈的高空滑落,完全暴露在床弩暗器的攻击之下,身在空中纵是神功盖世也难以抵挡。但张少英很聪明。在座的每个人都带了一个草人,当杀手的弩箭射出后才知上当,而张少英已经下得地来。他的这一番动作如何瞒得过君子友,自从换了一种生活方式,君子有对百炼峰的感情也开始淡忘了,千言万语,他喜欢这样的生活,无拘无束的杀戮,想做甚麽便做甚麽。这份自由对杀手来说便是莫大的安慰。

    乾宫内,君子友属下有十四部六十四人分散在东北方,直接面对仙踪门,七战下来六战皆胜。看似收获颇大,实际上仙踪门只是在试探中,算起来仙踪门也该拿出些实力了,这麽细嚼慢咽的实在不过瘾。张少英的飞翅一侵入,密林中的杀手便发觉了。瞧得人多,其中一部已然向张少英落处汇聚。他们不关心来的人是谁。他们只关心来的人有多强,然后让他们殒命在此。张少英这一行四十二人落地,立时展开轻功疾奔。来之前张少英便瞧了天珠山的地图,他只需要保持高速的运动,等待音讯,这便是他要做的。当先来的是乾宫七部。御霞殇,戢宿贤,居独秀,伍靖四人,皆是天下黑榜有名之人。天下黑榜三百多个杀手组织。其组织之名皆在一百之后,似乎并不见的闻名。实际上越来越多的杀手组织更多的倾向于隐遁杀手,闻名于组织,保持杀手组织的延续,如此可以降低生意失败的风险,对杀手的选择也有便利。且在天下黑榜之上,一个杀手消失或者死亡必须从天下黑榜上除名,即便是杀手长久不出活儿,也得向天下黑榜呈报,否则不仅杀手除名,组织也会被除名,那就代表他们今后只能自己接野活儿,赚的钱会越来越少。而且天下黑榜的运作极端公正,各个组织均不知道雇主身份,雇主只需在黑帮上看中了那个杀手组织便会下活,甚者还可以自由选择杀手,运作灵活,全不似百炼峰,卧龙窟的呆板。但这是杀手组织千年传承的传统,还是有着他无与伦比的优势。有时候目标被杀,雇主也不知是不是自己选中的人做的,又或者收了钱不做事,被人骗了从而找上天下黑榜,皆是很麻烦之事。而前来截路的四人来自不同的组织,能够有默契在齐烟九宫阵中全身而退,却是令人惊奇,因为他们的兵器实在是对不上。张少英的身法此时较之八角卫已然高出不少,只是毕竟时日短缺,摆脱不了囫囵吞枣之弊端。五队八角卫都是在朝武大战中剩下来的,对杀戮有着理解,是以张少英将他们都调了过来。五队呈圆形将张少英与邝佐围在其中,八角卫更是一身戎装,烟雾弹,坐地针,暗器,短刃,一样不少。能够成为八角卫,在纵横派是很惬意的事情,八角联合便可横扫武林,很少能遇上对手。这里的每个八角卫几乎都是十岁以内练功,三十岁而成为八角卫,满二十年便可封册的弟子,每个人的身手都足以挑战任何高手而能自保。

    朝武大战中八角卫主要是担任护卫职责,伤亡虽大,尚可接受。但自黑帮禁绝以来,幽魂手中的黑帮禁绝杀手大肆出动,原本不可一世的八角卫竟然连遭重创,这让张少英明白,好刀也是要磨练的,否则也不过是摆设罢了。八角卫的默契一是武学,二是相互之间的信任,很多八角卫二十年的职期都能在一起而不分开。四人中的居独秀擅长流星锤,为长远兵器,犀利的锤风破啸而来,袭击八角卫北面。像这搬兵器作为杀手是不会使用铁链的,因为很多高手都能轻易的斩断,唯有精钢链才能配用。居独秀的身材矮小,相貌丑陋,这流星锤更是小的只有手臂大小,完全靠内力的运用,可见身手不凡。凡是使用流星锤的人皆喜欢爆头的刺激,居独秀采取的角度正是八角卫头部的居中,又是在八角卫身后发出,八角卫八人配合默契,两人一个以气刃斩链,一个反手暗器甩出,疾速的身形中有条不紊。但同时御霞殇,戢宿贤,伍靖随后掩杀,先是一阵喂毒针雨,接着御霞殇的阎王叉,戢宿贤的七尺金枪,伍靖的霸剑犀利而出,三人以极快的身速集中攻击八角卫。八角卫的方位遍布八方,是完全没有破绽的,再厉害的杀手也唯有硬拼。这一番交手便在电光火石之间,高下立分,八角卫的配合实在默契,四人联手出击尚能全身而退倒是大出八角卫意料。张少英早知晓八角卫过于忠心,只知护主而不知自保,敌不动便不动,太过被动,是以张少英在八角卫职责之内加了一条便宜行事。但令张少英没想到的却是,北面八角卫中有三人开始喘息,似是体力不支,显是受了杀手的暗算,尤其是身后的杀手没有再出手,显然对破阵有了眉目,只是在等待前面的人截击。八角卫虽很少服用纯血菩提果,但菩提果却是从小吃到大的,对药力有着超乎常人的抵抗力,否则若即时发作便是药性猛烈的毒药。

    张少英神情冷肃,陡然转身,腰间一团火光闪出,八角卫早得知会,侧身之间避了开去。在这黑夜中的奔行之中,一团火光再微弱杀手们都能瞧得到,顿时一股恐惧袭上心头,火药箭,因为杀手自己腰间都有火药箭,只是他们太自大,又想引来更多的仙宗门人是以迟疑,却不曾想到尚武的仙宗门竟然会青睐此物。火药箭的威力劲道在瞬间的爆发力惊人,与爆炸的气浪相比,里面的铁沙才是最令人恐惧的,甚者为了减轻痛苦而将身上整块肉割下来的。但令七部四人想不到的却是,火光带来的不是火药箭,而是药宗的幻香。相对于药宗,药宗的医理名动天下,且药宗宗规禁止医药害人,是以对这类不伤性命的药物极是看重,药宗迷香传承百年,千奇百怪,无论是武林还是江湖都对药宗畏惧三分,杀手组织同样如此。再厉害的杀手组织都没有像药宗一般的药理建制,无法准确的算出配药的用量,很难配出解药。尽管杀手都有服用僻毒丹的习惯,但只能缓缓化解达到逃生之用,难以在短时内恢复。

    实际上来敌人多势众,从阵势上便能判断对手的厉害,亦使四杀手不敢深入,只得窥探之势,却不知已落入张少英的陷阱之中。对于药宗幻香七部杀手无所抗拒,且此类幻香非是以呼吸入体,而是遵循皮肤入体,难以防护,除非大量散发真气护体。只是杀手本身便判断有误,疾行中更忌真气外泄,一个简单的失误造就了四人的败局。也是杀手的轻狂,在面对仙宗门诸多弟子的对垒中,仙踪门弟子往往出招入式,招式虽是精纯,但在杀戮的对弈中明显华而不实,不过两三招便会漏出自身武功的破绽,轻易被杀。(未完待续。)

各显神通(42)

    实际上诸宗的武学根基不差,只是与杀手相比,诸宗弟子习武更多的是护卫本宗安宁用事,完全不及杀手只为杀人而练就的心性,造成一种有行却难尽其用的迫境。一击得手,张少英的八角卫大阵并没施展杀手,只是因为张少英有如此自信。纵横门时,诸宗情报网相互链接,行事如行云流水,联合的好处自是各自尝到了甜头。张少英一动身入天珠山,慕秋白,重耀便接到了讯息,当下自左右窜入山中汇合,欲为张少英掩护。之所以如此而为,只是因为各自掌门人下令让二人护卫张少英安顿,以便与此人接近。谈到张少英,两宗掌门人都会格外瞩目,这个年轻人的蜕变历程实在惊人,究竟是心性,还是运气,或者天意,也或者纵横门的调教手段,都在这个年轻人身上创造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奇迹。短短几年内便有如此辉煌的变化,尤其在见到张少英本人之后,那股沉稳内敛虽是端重,却难掩稚气,偏偏又能担起重任,忍常人所不能忍,小瞧他绝对是致命的。

    如此一个复杂的人,他的经历自是不同。慕秋白,重耀两人位高权重,高傲如上,不屑人间俗事,也让二人蒙蔽了双眼,这是二人需要改变的,也是慕秋白一直寻找的,那便是生存的意义。如此,重耀所辖战神八关,鸣峰,夏道通二人,慕秋白辖北宗四奇观一路追赶,对张少英的举动一清二楚。杀手毕竟人少,弩箭,暗器,落地针,陷阱。勾丝,毒囊,一线生,毒烟,幻香,火药包这些遍地布置的机关都在八人的金靴银甲下毫无用处。纵横派的八角卫大阵向来享誉武林。完美且没有死角,尽管有着诸宗一样的心性缺点,但诸多弟子由小到大,由生到死皆在一处,那分默契却是诸宗没有的,八个方位包裹的严严实实,毫无破绽。五队八角卫将张少英围在中间,龙湘子,邝佐。班嫂,月仙,风神,夜虚五人皆护卫在侧,如此紧密的护卫,已是滴水不漏。霎时,右面三里处一团褐色焰火升天而起,标明的正是百世缘的行踪。不需张少英言语。庞大的八角卫大阵迅速涌去,撼天之威。杀手难挡兵峰。实际上张少英如此大的阵仗,杀手们自不会以卵击石,但若来得三十名杀手,以阵法而起,以个人能力为辅,乱中恶斗。击垮这些人是不在话下的。只是武道之所以不强攻进山内,是在等待时机,杀手同样在等待时机。这场黑榜禁绝引出来的恶战不仅牵扯各方,而且双方皆没有退路。杀手的疯狂是令杀手更疯狂,而武道需要这场大战以正义的名义轰轰烈烈的剿灭。而非是一哄而上,武林江湖共享美名。天珠山的战场在双方看来这竟是一场对决,亦是一场名利双收的对决,如何将自身发挥到最大的能力,这便要看各自的实力和手段。

    百世缘原本躺在弩床的大树上隐藏,却不知是谁在弩床上放了焰火,底下明明没人却自燃一丝火光点亮了夜空,那一刻他明白,他被出卖了。傲红尘只规定了杀手的区域,并没规定位置,连他的宫主君子友都不清楚,且他的位置两个时辰一换,为甚麽这个人却能知晓他的位置?此时他该向山内退守,与君子友,莫仙踪,杜寒窗等四人汇合,敢袭击天煞盟九宫之首,如此手段岂是凡者?

    不远处,三里的路程,前面至少还有两个杀手,张少英一路狂奔而至,慕秋白,重耀两派紧随其后。百世缘瞧得瞬间即至的阵仗,站起身来,不禁纵身大笑,冷冷笑道:“我为甚麽要后退?清白兰君小娃儿特意拜访,身与名不正在此时麽?很好!很好!”百世缘此言甚是诡异,黑夜中更显疯狂,但见百世缘挽盾落地,向张少英说道:“来,告诉我,是谁出卖了我?我可让你知晓你想知道的,完全没有任何条件,怎样?”张少英的随行众人俱是震惊,刚刚他若后撤,擒拿他必定艰难,万不想此人竟留下来,甚至不惜性命亦要知道出卖他之人,这股狂热更令人心惊胆颤。知道时间紧迫,龙湘子挺身而出,恍惚间百世缘只感一阵眩晕,犹如遁入虚空之中,无念无感,就此人事不知。龙湘子所展现的神力正是道家高深武学,传闻中的吕祖绝世之学,黄粱一梦,为道教精神术中的绝艺,鲜少现于武林。这类精神术威力太过虚无,能完全令人丧失意志,竟为人所称奇,又为人所忌讳,虚虚实实,信得人并不多。

    张少英轰轰烈烈而来,却是如此轻易的得手,究竟是侥幸,还是运筹,让身后的慕秋白,重耀二人有所诧异。龙湘子这个以前都未曾听过的名号,一直以来所谓谭峭真人弟子的传言更是不曾信过,万不想龙湘子的道教武学尚有如此威能,看来在南门之时其便未尽全力,如此思来,或许早在朝武大战之前这些人张少英便该认识,至少姬灵霜绝对认识,那任昶呢?杀手的意志何其坚强?岂能如此轻易一挥而就?森狱十大杀手,行事四千七百六十二起,天下黑榜杀手组织排名第三,百世缘位列十大杀手之一,岂能疏于防备?殊不知,龙湘子所施展的黄梁一梦并非纯正,不过是借用谭峭真人化书的六化无极得以施展。谭峭真人的化书名动武林,以形化虚,关键在于一个化字,这一来百世缘近甲子的内力瞬间被化去。

    本就暮年,功体无声无息被废如何能受之?张少英看向身后的重,慕二人,说道:“二位侧翼而来,这秋风扫落叶的精美画卷,有了二位好友更是光彩无限。”今日的张少英仍旧是一身白色兰花印锦衫,头上挽逍遥巾,甚是随意,却是那般清香淡雅,悠然自得,深处性命之间亦是如此端静,那绝非常人所能为之的,这个年轻人所展现的魄力确实越来越迷人和令人好奇了。见张少英没有撤走的意思,慕秋白与重耀才明白,原来他们也被其利用了。此时数道强劲的弩箭尖啸而来,皆被八角卫荡开了,接着数道气刃飞射而至,当先窜出来的正是君子友,其左右两翼莫仙踪,杜寒窗二人侧应,来势虽凶猛,却旨在试探。实际上敌人如此阵仗,他们需要等待后援的,但自天珠山大战以来皆是零星的细斗,哪有今日这般人多势众,杀手需要一个印证自己实力的机会,哪怕是赔上性命亦在所不惜。乾宫尚有五人,却只有三人出来,想是箭隐在暗处。便在三人试探的同时,躲在百步之外的箭隐突觉身体受创,一物自脑中窜出,瞬间一命呜呼。谁也想不到顷刻间天煞盟九宫之首宫将连克二人,均是如此诡异。远处两道诡异的白影如鬼魅般移动,接过了刚刚狙杀箭隐的银狙,这本是莫峰的遗物。

    前方,君子友的气刃犀利果断,招式如疯如狂,很难想象一个瘦弱之人竟会有如此身法。莫仙踪与君子友一样均是精通气刃的绝顶杀手,不仅双手气刃散发无尽,更练到周身肆意激发的程度,难以绝对防范。唯有杜寒窗的双牙戟为重兵器,虽以威猛取胜,但厉行有方,威猛而内敛,为的是寻得破绽一击而就,因为他的真实兵器是戟上的戟牙,双牙是可以取下来的。这三人三路试探,张少英的护卫大阵霎时松动,八角卫其中三队各自围攻一人。气刃纵横之间,八角卫均是气刃高手,讲究的是出击必得的默契,杀手深陷其中自是有死无生。这一刻君子友,杜寒窗,莫仙踪来不及体验生命的绚丽,便淹没在八角卫大阵的绞杀之下,四分五裂,惨不堪言,他们太自信了,竟不用自己的兵器,原想在速战速决中一一试探,却不曾想对手没有给他们机会。因为他们犯了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真实又简单却致命的破绽,那便是各自出击,一去不回自是在情理之中。这些八角卫俱是张少英在朝武大战中挑选而来,经历过杀戮的蜕变,至少让他们在杀手面前没有了迟疑和迷茫。顷刻间天煞盟九宫之首便败在这简单的阵法之下,慕秋白,重耀二人则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他们也才发现,有时候运筹的再好也没有临机应变来的迅速,但以策略为用,如此顶尖的杀手怎会犯这低等的错误?但细细一想,杀手的联合本就初成,相互之间能够配合的是杀手技艺,而非是杀手本人。张少英的八角卫大阵人多势众,攻无破绽,守无破绽,唯有极力硬拼。饶是如此君子友一众人最大的错误莫过于对自己自信的挑战了,完全低估了八角卫的配合默契,尽管诸多杀手对八角卫大阵有过斟酌,但谁也想不到八角卫转守为攻时竟是如此犀利。(未完待续。)

各显神通(43)

    实际上如此阵仗诸宗也可以做到,但诸宗行事总是太过谨慎,竟不能有太大的伤亡,亦不能战果太小,竹篮打水一场空,瞻前顾后总想做到万无一失,缺乏张少英这般魄力,看似目无章法,代价昂贵,却能在短时内做到出奇制胜。一击得手,张少英大手一挥,八角卫迅速四散隐遁,慕秋白与重耀示意间,鸣峰,夏道通,北宗四奇观各自隐遁,方圆三十丈内变成了一个无形的杀阵。此时乾宫各部杀手赶到,人未近,暗器,弩箭,毒烟弹,火药箭已当先射来,大致一瞧,东,西南,东北三部杀手赶来似有十四人,与此同时空中闪烁着一丝亮光,银狙再次发难,一个负剑杀手似是察觉到异样,侧身横翻,竟然躲过了银狙的狙杀,同时一支雕羽箭射来,已然劲逼眉心,杀手来不及挥剑,只得趴在地上,却不知另一支雕羽箭已从天而降,竟是传闻中的追风箭,可以改变弧度令人意想不到的绝技。这一箭便将那杀手贯脑而过,死死钉在地上,箭尾犹自翁动不停。张少英神情甚是自然,仿佛杀手逼命迫杀与他无关,杀手们已知有埋伏。有月仙,夜虚,风神三人在前,杀手的这些火药箭,暗器皆不在话下,或挡,或接,或以至阴真气灭火,有条不紊。

    饶是如此,凭着齐烟九宫阵的默契,三部杀手已然催动杀阵,顿时劲气纵横,杀手的肃杀之气森然赫赫,逼人生寒。霎时,三队八角卫大阵催动,却见杀手阵营中再次冒出火药箭,这般疾行中的近距离谁能避得开?即便真气回笼。散发护体真气,之后呢?便是杀手催命的那一瞬间,面对这些绝顶杀手,丝毫的破绽都是致命的。以阵对阵,纵横派的八角卫大阵势行均衡,八人同为一体。聚散有形,大阵有近九十余年的积淀,而杀手不过才刚刚开始,凭得是杀人的技艺,看似不对称,实际上谁也不知道对弈的结果。杀手的联合俱以杀招呈现,八角卫合围一个杀手绰绰有余,但若有两人阵势便会减弱,八角卫大阵毕竟为守阵居多。纵横派百年来一次动用两队八角卫的事例都很少。如此一来,华丽的交织间迸发无数的闪光,一番交手,在火药箭的掩护下,八角卫三死两伤,三部杀手竟然仅有一人负伤,且是轻伤。非是八角卫大阵不够缜密,而是火药箭的震慑太大。杀手完全是同归于尽,不要命的打法。在生死上八角卫又一次输给了杀手。实际上这火药箭仅仅是虚张声势,随着火药神器的大量配备,朝廷对武道有着绝对的优势,朝武大战中之所以不大量运用,便是不愿刺激药宗用毒。

    对于这三人受伤张少英是瞧得一清二楚,三人死亡均在二队八角卫。唯一的轻伤则在一队八角卫,只是错估了那名杀手弯刀的尺寸。这一瞬间的伤亡让张少英明白如此打下去不过是伤亡惨重,即便胜也没甚麽意义,他忽然明白让八角卫懂得杀戮又如何?仅凭这几队人如何够用?纵横派如此,诸宗如此。江湖如此,他们与杀手并非一路人,难以达到杀手那种完全不要命的程度,这是如何也难以克服的。一念至此,杀手的第二轮攻击已然催动,便是被杀三人而剩下的那五个八角卫,尽管五人自小在一起练功,但突然失去三名挚友,心中如何不惊?且五人防守,面对四个身法诡异绝伦的杀手本该自守尚可,却又面临各自方位扩大,缝隙明显的破绽。生死面前,阵法面前,纵横武林的八角卫已然失去了分寸,也昭示了八角卫多年安逸,不切实际的运用。

    眼见五人危及,慕秋白一伸手,北宗四奇观顿闪烁而出,犀利的劲风一闪而过,瞬间即至。当当当的数声交错,一面容峻冷的使剑杀手与路芊红的凌霄剑砰然三剑不敌,兵器被激断,剑尖反噬,随后路芊红的凌霄剑顺势而下,一颗首级已然飞起。倒是另三个杀手,对招中梁圣尊的镰魂镰刀三刀翻转竟然未伤对方一丝,引起了梁圣尊的注意,沉声说道:“你的剑法似曾相识。”那杀手一身紧身红装,衣饰华贵,打扮较为鲜艳,却有着一股高贵洁雅的气韵,戾气锋芒内敛,煞是不寻常。其面容端正,冷肃严谨,有着常人的睿智,绝顶杀手的内敛,虽在深夜之中,仍有一股令人胆怯的压迫感。杀手回旋收剑,明亮的剑光淹没,但听其正声说道:“你的杀戮我也似曾相识。不过、、、你不该叫梁圣尊,换个名字也改变不了你的曾经。”梁圣尊镰魂翻转,真气鼓动,冷然说道:“幽涧三太子玄雨。”杀手哼声应道:“你是个值得挑战的对手,但你过得了这黑夜漫漫?”玄雨太子说话时,身形却在向后闪动,同行的另两个杀手虽未重伤,却被骆玉昇与夏离渊的诡异内力引得真气鼓荡,体内翻腾不已。这北宗四奇观虽人模人样,但内敛的戾气掩盖不了四人昔日的杀戮,如此手段即便是玄雨太子等四人都要差上一筹。玄雨太子一退,另两路见到四奇观的实力,已知来人必是冥花流北宗之主慕秋白无疑,他身旁另三人更是不凡,且面对纵横派的八角卫大阵他们此刻寡不敌众,不宜久斗,暂时撤开亦符合傲红尘且战且退的命令,三路杀手来去不过眨眼功夫。重耀向张少英说道:“方圆至少有十九人在伺机出手,此地不宜久留。”张少英微微一笑,白兰剑闪烁出窍,已然将百世缘的头颅斩了下来,一旁的班嫂则顺势将头颅装入木匣中。

    忽然,陡闻山间遍地虎啸狮吼,正是器宗的机关兽,但听得四面八方树木咔擦断裂之声,顺带着火光四起,并伴随着藏匿的杀手被发现,杀手瞬即反击,一旁的杀手截击,整个东北面霎时噪杂起来。知道张少英有后着,慕秋白与重耀暗暗定了心,只是二人倒想有所作为,这般细嚼慢咽等待时机并非明智。这时,张少英看向二人,说道:“所谓纵横,即是天地之广阔,咱三人破了个所谓乾宫便算是名利双收吗?”重耀问道:“你有何想法?”张少英说道:“左翼西南即是武林盟驻地,我等也该去拜访了。”慕秋白与重耀心中俱是一颤,树大招风,张少英的突袭恐怕已经引起傲红尘的注意了,再耽搁下去恐怕不利。只是慕,重二人俱是一派大家,饱经沧桑,知张少英不会莽撞而为,亦不会深问。器宗的机关兽在于庞大,行走灵敏,杀伤力极大,尤其是机关兽周身的铁针暗器,劲道惊人,收发自如,丝线之间一旦掺入其中绝难生还。但见张少英信步前行,神态安然,周遭仍有杀手伺机而出,只是此时纵横门门主突然出现在此,阵势庞大,有没有一拼的必要需要傲红尘指示。天珠山的布置至少在三年以内,非是突然形成的,山中的机关多如牛毛,种类应有尽有,每个杀手都明白傲红尘背后不简单。是以天珠山内的讯息传递也是有固定隐秘点和人力传递的。在靠近天珠山南面左翼的武林盟大营对面,主河川江与白子河有片山窟,经过秘密的改造,傲红尘已将此处命名为风云峰,作为天煞盟的新驻地。这里山林茂密,山清水秀,从未有过人迹,正是杀手喜欢的地方,那股陌生的气息让他们时刻保持警惕。

    纵横门门主张少英亲临天珠山,傲红尘得到了这个讯息立时发出天煞令,召集天煞九宫杀手迅速向天珠山东南集结。霎时,器宗的飞天凤舞翅出现在傲红尘的风云峰下,带着傲红尘的命令扑向天际。偌大的洞殿中唯有照顾傲红尘的四个婢子以及镜无缘,见镜无缘有话要说,傲红尘冷然说道:“主上臣下之责让你为难吗?”镜无缘理了理衣襟,他是个很爱爱干净的人,这才说道“这个人如今杀不得,否则仅纵横派一脉便可致我们于死地,天煞盟的创立实在仓促,杀手们的疯狂只是因为他们看到你的疯狂。”傲红尘沉声说道:“窥探我背后的目的,你会死的很惨。”镜无缘不屑应道:“杀手在乎这个吗?”傲红尘赞许道:“很好!你在此掌事,哼哼,清白兰君,我倒要看看此人的能耐。”说罢,傲红尘取下刀架的环首刀快步出宫。

    天际,傲红尘所部的飞天凤舞翅尚有三架出动,倒是让各门派吃了一惊。连日来所见,天下之物,天煞盟似乎无一不缺,各部虽有斩获,但代价却是一次大于一次,让各部明白,没有契合的阵法,对阵杀手各大门派便像是四处漏水的竹篓,唯有依靠人多方能取胜,且每日各大门派还要应付山内的落地针,陷阱,毒蛊,诸多病痛。各大门派每日出动皆是凝神以待,一入山中甚至都不敢找块地方坐下,生怕有落地针,药粉,蛊毒这些,山里的这些要命的机关到处都是,实在是太多了。(未完待续。)

各显神通(44)

    张少英一众信步前行,而杀手已得到傲红尘的指示,霎时近二十余众的杀手四面八方袭来,破空的尖啸如同催命符,瞬间与八角卫激战。这一次八角卫不再是保护张少英,而是主动出击,八人翻飞,八角卫大阵收发自如,犹如惊涛骇浪,席卷残云,瞬间三个杀手二死一伤。一旁的重耀与慕秋白二人均未动,这时身后另有两部杀手赶来,当先数道劲气开路,四奇观,战神八关鸣峰,夏道通二人已然出手。四奇观的兵器看似普通,却隐隐带着一股阴气。战神八关鸣峰,夏道通二人则深得仙踪门三分阴阳之真传,以劲御气,不用兵器。这一番交手,鸣峰,夏道通二联手,三分阴阳之下杀手已然受挫,只是杀手的出击太过犀利,懂得出手维护同伴,由杀手戾气殊途同归的秉性,所成的默契阵法是谁都没见过的。锐利的攻击招招夺命,杀手之间却又默契自然,如此稀奇之事更是从未见过。而北宗四奇观则不同,四人方位较大,且兵器并不配合,单是一人之力便能独抗两人亦不败。尤其是路芊红的凌霄剑,犀利霸道,无坚不摧,剑过之处即便是名锋亦不堪其利,脆声折断,不过三招已将一杀手刺死,只是臂上受了点刮伤。

    这时第三波杀手已赶来,多达三十余人,其中便有天珠山南面右翼天煞盟艮宫两部人,艮宫宫主梦倾城,以及鹤亭飞雪。这二人是杀手默契中的佼佼者,两个人便能退出齐烟九宫阵而毫发无伤,且这二人同出森狱杀手组织,同为森狱十大杀手之一。梦倾城并不使兵刃,却精通奇门。蛊毒,精神术这些偏门的功夫。有她在前,鹤亭飞雪雪刃在后,二人的所成之威仅是一招。但见梦倾城身形犹如鬼魂飘散,手中蛊毒蒸发,韵丽的眼神爆发出惊人的光芒。媚气之下更显风韵,挑动男人心神。梦倾城一出现,张少英的第四队八角卫顿时经不住蛊毒的侵蚀,已然中招,重耀瞧得明白,倏然身形极致,双手之间数道劲气磅礴而出,更催动冰心诀逆行,扫向鹤亭飞雪。鹤亭飞雪用的一柄不足一尺的精致短刀。通体雪白,刃锋在月光照耀下更似闪如惊鸿,眨眼即逝。只见鹤亭飞雪身形翻动,避过重耀的数重劲气,却知已被逼到敌人最易攻击的角落。重耀的身法太快,鹤亭飞雪刀至七分,陡闻背后似是有异动,正遭受前后夹击。眨眼之间不及思索。却见鹤亭飞雪陡然消失,重耀一击扑空。脚下运力,拔地而起,凌空一击,袭向右侧,鹤亭飞雪刚现身即遭受冰心诀犀利一击,只觉明显是阴息。却是一身燥热。不愧是仙踪门战神,竟能算到他出现的方位,普天之下即便是道教那些自命不凡之人恐怕也难做到。幻术之所以玄幻,便是这般缥缈事物若非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故而有很多人皆死在这上面。

    鹤亭飞雪一招失利,慕秋白的气刃又至,强烈的劲风直取后颈,招式怪异。遭逢重耀,慕秋白两大宗主夹击,鹤亭飞雪纵有通天本领亦难逃一死。这时梦倾城的蛊毒,迷香,精神术散播,诸多人不分敌我皆感觉身心不畅,她本欲将第四队八角卫一网打尽,却是张少英出手了,白兰剑势入长空破月,一招飞火流星,只是眨眼间太快了,剑锋已近咽喉,这样的身速让梦倾城都为之一震,在她的阅历中唯有鹤亭飞雪有如此造诣。张少英一击逼命,梦倾城只得运用幻术闪避,咋见鹤亭飞雪危及,梦倾城袖中无数软针洒出,射向鹤亭飞雪。仙宗门重耀,冥宗慕秋白诸等杀手如何不识?便是瞧武学亦有端倪了。只是重耀,慕秋白的身法同样势入闪电,三人轻功卓越,近可同归于尽,远可救鹤亭飞雪一命。软针太过渺小,即便是重耀,慕秋白这等大宗亦不敢掉以轻心。两人折身回击,同时攻向梦倾城,陡然一股明亮横空出世刺向慕秋白,剑锋催动,隐然带有白芒。慕秋白虽身在疾速之中,陡见白芒闪现,却不闪避,双手气刃合力一击,攻向来人胸口,竟是同归于尽之法。但听砰的一声声巨响,二人身形震开,俱划出了三丈之远,竟然斗了个旗鼓相当,慕秋白这才瞧明白来人,正是幽涧三太子玄雨,他手的无忧剑正出自刃宗,玄雨如今为天煞盟巽宫之主。玄雨一退,巽宫另二人,黑豹与白子意亦纵身而出,袭向正在后撤中的慕秋白胸口与腹部。黑豹用的兵器是狼牙鬼爪,绑在手臂上可抓可刺,且带有勾刺,被刮中痛不欲生。白子意一身儒生打扮,用的是一柄黑乎乎的长剑,深夜之中若不能听声辩形,自是无一幸免,这二人来历成谜,对玄雨却很忠心。

    慕秋白很少有亲自动手的时候,曾经对于杀戮他是从不拒绝的,有花妃她们在的时候,她们经常十几个人在草原上屠杀数百契丹人而毫不费力。黑豹,白子意二人出手犀利催命,招式却是一成不变,若非武学大家很难防备这种一成不变的招式,因为越是简单的招式越是致命,其招式看似简单实则变幻莫测,完全不在常理之中,半点不慎即遭不测,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虽说被玄雨的无忧剑刺中胸口,但他修炼阴阳寒尸功,又经姬灵霜药理调养,因练功所致的病患已然恢复,又得仲珂长老阴阳战甲亲传,早已是刀剑难伤,内息震荡罢了。便是如此时刻,黑豹,百子意偷袭而出,慕秋白横臂狂扫,双手气刃合击,直攻向黑豹,不理会白子意的黑剑,若非身居异秉谁敢如此儿戏?眼见慕秋白身在空中仍能转换攻势,这般天马行空的武学确实第一次见,果是天外有天,眼见为实。电光火石之间,黑豹狼牙爪疾翻,仰身后翻,白子意一剑竟到,刺在慕秋白后腰,却是秋波如水,剑势劲道瞬间消失,刺在慕秋白的护体真气上光滑如水,不料慕秋白借势身形暴增,黑豹本在翻动之中,不想白子意竟拦不住他,惊叹间劲气侵体,已然呕红。慕秋白万想不到自己如此劲道竟然也只将对方击伤,看来其也练就金钟罩这般内家功夫。

    周遭的杀手越来愈多,再坚持下去必将抵挡不住,远处的器宗机关兽轰隆中已有三头踏步而来。庞然大物将交织的战场冲的四分五裂,难以再战,便在这缝隙中,张少英瞧中撤退中的鹤亭飞雪,顿华袖卷风,白兰剑滑动,锋行凌厉,一剑刺向鹤亭飞雪腰骨,可谓毒辣。虽是在混乱中,鹤亭飞雪施展绝顶轻功,激飞得小小石子在其脚下如履平地,一路纵向天际。张少英纳气出剑,大步流星纵身而上,赤流微云大战神威。突然鹤亭飞雪啊的惨叫一声,落下地来,张少英惊愕中已点了他周身六处大穴。张少英算的精准,至少有尚有两招才能将其制服,虽不知对方用的甚麽诡计,但势在眼前,不得不为。三头机关兽冲入战阵,庞大的猛兽确实让诸多杀手望而却步,若非朝武大战谁能瞧得见这尊器宗吹嘘的机关兽竟是如此威猛?激烈战阵瞬间的停顿,让张少英一众有了喘息之机,这些杀手确实难对付,八角卫队此时已损失了七人,尚有一人受伤难以施救,但张少英终究难以扔下弟子不管,将鹤亭飞雪交给邝佐,他则亲自背起了那弟子的身躯。眼见鹤亭飞雪故意受擒,梦倾城眼中有一丝意外,不明所以。傲红尘的命令是截杀,但有机关兽横冲直撞确实不好施展武力。远处尚有七八头机关兽奔行的隆隆脚步声,再缠斗下去亦是无益,梦倾城顿下令艮宫撤退,巽宫玄雨见状也只得撤退,这些机关兽得想法子清除掉,否则难以再有这般硬碰硬的大战了。两宫一退,剩下的乾宫部众也只有退却,刚刚激烈的战阵霎时静了下来。这次出动的机关兽是仙宗门与器宗的十二监司大监司侯元君,一共十八头,可谓阵势庞大。尤其是这些精钢,青铜,木头,铸制的巨兽,威力惊人,完全是人力难以抗拒的。

    有了机关兽随身,再有对天珠山地形的掌握,天际的监视,如果这样都打不赢,武道的颜面何在?

    天珠山南面,傲红尘领着天煞九宫中宫宫主粟烟,妖凤及中宫三部众已赶到了望月岭,这名字是傲红尘取的,这是杀手的战场,无论生死,这片无名土地上都该记下杀手光辉的一页。武道对天珠山熟悉,傲红尘同样对天珠山熟悉,集结的讯息迅速传到乾宫,坎宫,艮宫,巽宫,加上傲红尘身边的杀手一共五宫,五百三十七人,这是傲红尘第一次召集坎宫千古苍雪等人。(未完待续。)

各显神通(45)

    宁静的黑夜下,天煞盟庞大的伏击圈正严正以待,只是诸多杀手仍有一丝疑虑,为何傲红尘便知晓敌人会经过此处?熟悉天珠山南面中部的杀手却明白,身侧的川水河唯有此高处尚有浅滩,适合机关兽通行。尽管各部杀手对身旁杀手皆不如何熟悉,但每个杀手身上所流露那股熟悉的戾气让他们明白,聚集在此的人皆是不凡者,不可小觑。而这麽多的黑榜杀手聚集在此让杀手们每每想起都情不自禁的热血沸腾,此等时景何曾想过?背叛组织的快感,天下杀手汇聚的豪气,所呈现的必是惊天动地,满足了杀手疯狂的内心。

    远方,十八头机关兽将张少英众人紧紧围在中间一路奔行,机关兽最令杀手头疼的便是机关兽周身的铁针,铁针有拇指般粗,由特质铁链牵连,由扭簧机关发射,收发自如。铁针的劲道自不必说,一旦被铁链网缠住,那才是致命的,也正因如此机关兽不能相距太近,又不可离保护之人太近,以免机关兽伤到自己人,难以发挥威力。张少英一众所遇杀手越来越少,但在此处明显布置了大量的陷阱,且做的极其完美,几乎是一瞬间三头机关兽跌入两丈见宽的陷阱内,陷阱不大不小让机关兽四条腿陷入其中,足见对方对机关兽的尺寸了如指掌。如此机关兽脚力难以施展,便动弹不得,只剩兽首和锥尾可动。这里的地质颇为坚硬,能够挖出这般深的陷阱足见花了不少功夫,且对方若要以此对付机关兽,以杀手的疯狂,此处的陷阱必定不少。这掉下去的三头机关兽有两尊是仙宗门下的,一头是器宗的。机关兽虽灵活威猛,但这些大坑却是难以应付的,毕竟不如狮虎身躯能扭曲。

    奔行之中一旦停下来,危险也将危机四伏。侯元君淡然一笑,能动的机关兽抛出一根铁针插入落陷机关兽的针孔内,奔动中竟然硬生生的将机关兽拖了出来。张少英一众均在暗自戒备。此时该正是杀手袭击的最佳时机。也许是机关兽太多,杀手不敢贸然行事,半天不见动静,深夜啸风似冷,一众人均凝神屏气,不敢大意。倒是重耀与慕秋白明白,他们不能再等待张少英的策略了,张少英究竟为何私入深山?他又做了多少的准备?二人各自取出怀中的焰火,召集本派人力全体出动驰援。空中升起绚丽的焰火一紫一红。身在此山中,众人皆有所见。傲红尘嘴角浅带笑意,看向了他特意留下的千古苍雪一众。千古苍雪虽在数丈之外,仍能感到傲红尘怀疑的目光,不由冷声说道:“想杀我,你有足够的本钱。”傲红尘哼道:“百世缘的位置武道何以得知?此事我不必追究。但杀手的汇集是不容有背叛的,绝对不许。”说罢,但见傲红尘背上的环首刀再次闪耀而出。血光飞溅而出,竟然将自己左掌无名指斩了下来。冷然说道:“欲行大事必内固如金,这个社团靠的非是自行丹的胁迫,而是人心的凝聚,此等祸事不容再有,天煞盟上下俱断一指共罚。”

    傲红尘身先自罚,自始至终也未用自行丹胁迫众人。在场之人皆非莽夫亦知团结重要性。实际上谁都明白,这个杀手阵营除了杀手的向往与对杀组织的背叛,傲红尘所布置的这个战场却是杀手杀戮之中梦寐以求的机会,千百年来无人可及,这对杀手的刺激太大了。他们不关心生死,只关心的杀戮能留下甚麽。霎时许多杀手皆自断一指,未有多疑,实际上谁也明白,这样的惩罚虽疯狂却是最有效遏制混在杀手中的奸细。每出一事天煞盟上下便要自断一指,这是何等的残忍?即便诸多人心有不甘,却也明白违逆主上的代价,这一点不需傲红尘言明。冷光闪耀中,血洒大地,夜冷肃然,只剩下一些靠指力的吃饭的杀手在犹豫,却都各自走到了傲红尘身边,傲红尘瞧在眼中,冷然说道:“即是十指连心,何处不能断?”他这一说,剩下的数十号人皆断了一根脚趾,没有人敢有异言,杀戮的世界原本便残酷,他们早已习惯了,只要活着,这片狂热之心便不曾磨灭过。

    这时天煞盟探子报来了张少英一众的讯息,傲红尘冷然一笑,沉声说道:“一个是当今武林最盛名的男人,一个是仙宗的门户,一个是冥宗的门户,这样的猎物更待何时!”一旁的镜无缘担忧道:“这个清白兰君与众不同,今日的造诣绝非吃个软饭如此简单。”傲红尘问道:“你想说明甚麽?”镜无缘说道:“他没有经历过正式的书习教授,故而出手向来不按常理。”傲红尘反问道:“那你觉得我的骄傲如何?”镜无缘摇头说道:“你们是不同之人,出手方法不一,你的骄傲是张狂,清白兰君的骄傲却是内敛。”傲红尘说道:“看来你很了解他。”镜无缘应道:“他的格言可以回答你很多东西。”傲红尘摇头说道:“究竟是张狂好还是内敛好,这一切,今后都将会证明。能将最复杂的事情简单处之,又能达到自己期许,何乐而不为?”镜无缘说道:“我只是提醒你,能够让仙宗门,冥花流两大门户甘为驱驰,非是门户己见之辈所能坐到的。”傲红尘冷笑道:“那便拭目以待吧,只望他可不要太弱了。”

    望月岭下,张少英一众快步前行,阻拦的杀手越来越少,显然傲红尘毕竟杀手人力不多,力量过于分散,很难对付这般由高手所组成的大阵势。一行人很快走了望月岭下,伴随着机关兽轰隆的脚步声,嘎吱的扭簧声,但见一条浅滩将望月岭由北向南一分为二。此处地势开阔,尽管已深秋,草木枯黄,霜气渐浓,但岭上尽头的杂草内此时却有无数杀手伏击静待。面对着传闻的中器宗机关巨兽,众多杀手第一次有了领略,朦胧的寒光下那尊模糊的庞然大物此刻双目闪光,远处瞧来便似活物一般,尤其那一声声的虎啸狮吼之声更震煞人心。张少英忽然停下脚步来,向慕,重二人问道:“二位权倾武林,深知对弈之道,这天珠山中杀手肆虐,他们的人力至今无法知晓,二位可有何高见?”慕秋白说道:“作为朋友我不得不提醒你,你有时候故作聪明的模样实在令人厌恶。”张少英淡然一笑,说道:“杀百世缘不过是顺带的,我真正的目的是要会会这个天煞盟盟尊,所以他给我的排场有多大,我的排场便会大他十倍,因为这一战他只能输不能赢。”慕秋白与重耀何许人物?明白张少英话中之音,重耀应道:“那你得拿出足够的本钱,比如现在。”张少英哈哈一笑,环视岭上,朗声说道:“夜黑风高,杀人索命,傲红尘,劣者张少英前来见访。”

    张少英此言一出,慕秋白与重耀二人皆凝重戒备,周遭气息浑厚,尚有一股逼人气势笼罩,一众人皆不敢大意,却见四周了无音讯,寂静如常。张少英哼哼冷笑,向邝佐招手示意,班嫂则从背后的木匣内取出酒水果点,摆案预用,重耀与慕秋白不禁眉头一皱,不知张少英玩的甚麽名堂。这时邝佐自怀内取出焰火点着,持之向天,陡见一道紫色焰火纵向天际,在深夜里透入一束光亮。但听张少英缓缓说道:“人再厉害始终是人,是人即有不可逃避的弱点。诸宗围困天珠山,声势名望大于实际,这种运筹帷幄真的有必要吗?”慕秋白问道:“在这断送之地摆案御酒便是高雅?”张少英哈哈一笑,说道:“但以实际论,此时此地便是最安全之处之一,咱们今晚在此可是不走了,静待明日收割,二位大家一宗,当可思量。”话甫落,天际突然凤声大作,声势之浩,铺天盖地,正是器宗飞翅飞天凤舞翅。相对于在天珠山巡视的各大门派飞翅,这群凤舞翅但从声鸣辨别便可知有三百架之多。尽管诸宗钱多,但如此大量昂贵的凤舞翅凑在一起,这绝非是纵横派短时内能承受的起的。凤舞翅宽愈五丈,受风力极强,上天可达八百丈之高,如若受到顺应气流甚至可更高,任何伤害难敌分毫。陡见如此大阵仗,匿藏在暗处的傲红尘陡闻一阵黑油和硫磺的味道自天际洒落,似是下雨般磅礴,一念至此,傲红尘已知不妙。哗然间,天际一股冥火在空中点亮,未及落地,望月岭上的整个夜空陡然闪亮夜空的,凤舞翅洒下的黑油在空中轰然着亮,破烂壮阔之景前所未闻,震撼天地。伴随着磅礴火焰,望月岭周遭瞬间浓烟滚滚,噼里啪啦的燃烧起来,此时已是深秋,山中青松落叶,枯叶着火更添声势。片刻前的宁静,片刻后的遍地升烟让望月岭身处水深火火之中。傲红尘所在之处早已是遍地大火,由且他已见到望月岭之外的天珠山诸峰亦在烽火不减,可见张少英的本意不在这一个小小的望月岭。(未完待续。)

各显神通(46)

    当下,傲红尘当机立断,喝令杀手大军尽数涌出,因为张少英所在之处未经黑油侵染,加之飞翅特意避开河滩,望月岭唯有此处为安全之所。杀手的忍耐力一向是不屈的,即便是周遭遭大火焚烧,诸多杀手也无一人临阵溃逃,即便身上着火不过是就地打个滚再爬起来,这点小事对于杀手来说几乎微不足道。但令张少英一众想不到的却是,原本天煞盟总数不会超过五百,但这时自望月岭四周涌出的杀手竟然高达八百余人,单凭那些轻微的声响,可见横网的讯息有误。想起之前的幽涧太子玄雨,张少英哼哼冷笑,看来天煞盟有了自行丹的吸引,再加上天煞盟的疯狂,仅这两点便足以令天下杀手投奔,看来邝佐所虑确实不假。傲红尘高大的身影渐渐涌现在张少英面前,面对周围难闻的气味,张少英早已捂住了口鼻,他这一行人并不多,被傲红尘的七八百人围住,已是插翅难飞。见得傲红尘的孤傲,那股睿智,魄力,胆色,武功彰显于一身的意境,张少英不得感叹一声好一个天煞盟尊主。反倒是张少英给傲红尘的感觉很平淡,便像武林上说的,一个靠吃软饭的小白脸罢了。即便是口鼻难闻的气味涌入,傲红尘宁愿屏住呼吸也不愿捂着口鼻,相反他一身银色长袍此刻却油迹斑斑,着实狼狈。

    着张少英,傲红尘哼哼冷笑,说道:“你的稚嫩引人致命。尤其是这股稚嫩非是伪装而来,好一个纵横派术人之道。”张少英捂着湿巾不禁哈哈一笑,屏气松开手来。问道:“人多一定能胜吗?”傲红尘应道:“我不关心这个,我比较关心的是,你打算如何收场,如何从我手里逃脱,不然就太扫兴了。这里的每个杀手皆是天下黑榜有名之人,能够聚集在一处索性一事,你很荣幸。”张少英勉强一笑。周遭浓烟滚滚气味难闻,想要淡然确实不易,较之于杀手气势上已是输了一筹。张少英应道:“其实我根本不用逃。亦无处可逃,不是麽?”傲红尘放眼望去,不光是望月岭,整个天珠山。望月岭周遭的山峰已然烽火连城。尽在大火之中,火势几乎连成一片,一些未及逃得出来的杀手恐怕凶多吉少。如此一来山中各类费尽心思的机关就此付之一炬,待大火一灭必将引来整个武林的围剿,天煞盟目前虽声势浩大,但此时不足以与诸宗对垒,偷袭暗杀,骚扰尚可。傲红尘突然明白张少英为何感大胆深入的原因。不由冷笑道:“天煞盟敢在此摆擂,便不惧天灾。我若此时将你击杀,天煞盟就此烟消云散,三年后卷土重来未尝不可。你若将杀手想的这麽笨,那就太让人内疚了。”张少英叹道:“那是最好了,三年也好,十年也罢,我此时此刻最为挂念乃是家中妻儿,温柔乡中温柔情,总好过这些打打杀杀。你若是如此而为,也未尝不可,不过可惜的是我这个人总有个致命的缺点,便是总把敌人想的太聪明,把自己想得太笨。我敢打赌,只要你们动手,此处将无生存之地。”傲红尘冷笑道:“你舍得当今拥有的一切吗?”

    张少英说道:“如此得天独厚,谁能弃之?不过是世事无奈呀。”傲红尘问道:“一句无奈便能让你舍弃如此?”张少英淡淡一笑,说道:“这便是我与诸宗的不同之处,利益在我这里只能得第二,有时退让一步,获得的东西才是最实在的。”二人谈话时,河滩周围的陆地已尽数被大火占领,纵是河滩上亦是火焰灼人,岭下地形又是凹势,浓烟滚滚,夹杂着黑油燃烧的难闻气味几乎已将此处掩盖,许多杀手亦是捂住了口鼻,杀手终究是人,亦非人人都会龟息功一类的功法,终究要呼吸。且河滩上的水流虽不深,但都洒了黑油,一旦入水将再难出水,张少英这一记火攻着实毒辣,来的迅速,完全超出了傲红尘的预料,如此一着注定黑帮禁绝与武林将难有余地,唯有至死方休。

    这时的傲红尘一时也不是该如何了,此时无论如何不是打架的时候,火势越来越大非是短时内可熄灭的,张少英迟迟不动作显是在等他行动,此时若不想法子离开,恐怕这一群人都得熏死在这里。但周遭大火弥漫,唯有河滩上一处可立足之地,河面上亦开始着火,蔓延迅速。此时的天珠山几乎尽数被大火吞噬,逃无可逃,退无可退,将自己和对手逼入绝境却不作为,且不论这有何策略,此时此景决不能再等待了。环视四周,傲红尘挺立的身躯此时此刻有了一丝无奈,虽知时间紧迫,却着实拿不出法子。连前来掠阵的侯元君这时都感叹一声,此刻真是上天无门,入地无法了,机关兽虽威猛终究是人控制,大火吹熏中,钢铁巨兽亦便烫手,尤其是难闻的气味儿入鼻,更是呼吸不畅。

    镜无缘见傲红尘未有良策,只得说道:“先掘沙掩火吧,总要一处立足之地,否则敌我双方难以取信,性命之下,杀手们会更疯狂。”傲红尘即不犹豫,让诸多杀手以土掩埋火势,虽是以手而行,总好过无动于衷。实际上诸多杀早有如此想法,令一出,平日高高在上的杀手们不得不为了生存而委屈自己的双手和兵器。张少英倒是落得其成,机关兽的双足配有刨甲,刨起沙来的速度简直要把杀手们给活活气死。对于傲红尘的两尊机关兽,诸多杀手还真未瞧上眼,相比朝蜀大战时,动不动七八头的机关兽出动,傲红尘此得则显得气势不足了。实际上周身烟雾笼罩,刺鼻的油烟让人呼吸不畅,张少英一众人却是早做了准备,大量的湿巾掩鼻,较之杀手们要好的多。河滩上的河水早已污秽,许多杀手也顾不得许多,以湿沙裹团运用。算起来还是机关兽犀利,刨的砂石阻隔了火势,黑油毕竟是自天际洒落,非是处处被侵蚀。眼见张少英不慌不忙,一众八角卫,机关兽将张少英所在之处守得严实。傲红尘突然在想,火势无情,有甚麽方法可以灭火呢?但以这点人力是万万做不到的,突然听得天际轰雷滚滚,傲红尘突然纵身大笑,他傲视一生今日却被这个年轻人逼得无计可施,真是小瞧了他。

    张少英中意解救之法的确在此,观察天象他是做不到,但纵横派人才济济,自能为之。这场大雨来的迅速,磅礴而下,加上黑油本就分布不均,且燃烧多时,经雨水冲击,火势渐灭,折腾了一夜方才熄灭。经过一夜的折腾,大雨停歇,所有人皆感疲惫,衣衫湿透,令人作呕的难闻气味久久不散。所有人中唯有张少英,慕秋白,重耀三人间断歇息了两个时辰。傲红尘则自一开始便暗暗积蓄一些人力,防止张少英有新的动作,他如此而为将黑帮禁绝推向了极端,天煞盟势必会遭到武林江湖的倾巢围剿。天色渐渐明朗,初秋之际,寒露未解,夹杂着晨风,诸多人皆感又饿又渴,好在呼吸不再难受了。张少英是坐在机关兽里睡着的,换了件干净衣衫,梳洗一番,只是未及沐浴,身上油腻腻的甚不舒坦。

    傲红尘身边八百余众人皆是当世有名的杀手,若要屠杀张少英阵营,此时是简单不过。只不过,双方皆有所顾忌,此时若动了张少英势必引起纵横派的倾力一击,天煞盟的崛起也就得不偿失了。倒是候元君一路走来甚是轻松,外面烧的热火朝天,他则躲在机关兽腹部的木匣中蒙着头睡了一觉。当弟子叫醒他时,侯元君爬出身子来颇为夸张的伸了伸懒腰,取出腰间的焰火纵向天际,倏然又钻进了木匣中,拉上了门栓。各个八角卫不是跳进机关兽刨好的沙坑中,便是钻进机关兽中拉上门板,来了个大藏身,只剩下光秃秃的机关兽。

    倒是傲红尘正在整顿人力,不少杀手杀气迸发,意欲将张少英一众人屠戮在此。但傲红尘下令不可轻举妄动,整军之势大有撤退的迹象。本是为了这些人而来,为何此刻身在眼前却不动手了?眼见得张少英如此动作,镜无缘眉头一皱大感不妙倏然天际数十架飞天凤舞翅疾速而来,傲红尘冷然转身,下令散开,撤退。这种情景无论是谁都有不好的预感,杀手们分各宫各部离开。不过以镜无缘的杀手个性,如此灰头土脸的离开着实令人难咽这口气。许多杀手的火药箭,袖箭,暗器向机关兽所在之地扔了一大堆,虽说八角卫等以砂石为暗器还击,总是火药箭中的铁砂毒烟太过厉害,当场便有六人中招自是痛不欲生。(未完待续。)

各显神通(47)

    侯元君一见有人受伤,大感没面子,大喝一声,虎嘴中的暗器如雨而出,劲道力透二十余丈。杀手虽在疾速之中窜动,两个断后的杀手难以躲避暗器密集当场殒命。此时天际的飞天凤舞翅投下的一杆杆黑色的大箭竟然是奔雷箭,那股威力足以毁天灭地,正是张少英的手笔。先是火烧,接着便是火炸,多麽残忍犀利的手段?傲红尘倒是证实了自己的猜测,这个年轻人果然没让他失望,单是这一遭,他辛辛苦苦布下的天珠山各路机关已不能再用,虽说人员未有大损,天煞盟却失去了地利。

    而杀手对于撤退却是最拿手的本事了,一哄而散,完全不顾张少英了。此次高傲的傲红尘铩羽而归,慕秋白与重耀更是侧目,从他没有让一部分人攻击张少英所部便可看出,天煞盟毕竟时日渐短,根基不足,事事得傲红尘处理,如此时刻他没有更多时间分心。天煞盟一退,张少英当先钻了出来,却是神情肃然,眼见慕秋白与重耀衣衫污秽,黑乎乎的脸庞几乎认不出二人了。张少英急忙让班嫂侍候二人洗漱,随后让班嫂掀开案桌请了二人酒水。这是昨夜摆下欲请傲红尘的,无奈傲红尘走的急。整夜之中,班嫂只身一人照看着,不敢让酒水粘了污秽,只是此时此景谁又能有兴致?但张少英在二人面前始终以晚辈自持之,不逾越一礼,让二人暗暗赞许。说起来二人可曾在其门下为属,算起辈分来,张少英隐然在二人之上,可与诸宗掌门相提并论了。张少英饮了一杯竹叶青,说道:“在下班门弄斧,让二位见笑了。”重耀应道:“傲红尘高傲如此。今日如此窘迫,今后必将视你为对手。”张少英淡淡一笑,说道:“对手不可怕,在下到有一事请教。”慕秋白展手示意张少英继续,如今的他甚至慢慢懂得礼节了,这世上影响他最深的人总是那个女人。张少英问道:“二位信命吗?”慕。重二人微微一笑,齐摇头。张少英深吸一口气,说道:“所谓武林江湖,看看我们诸宗,下属虽与各帮派有生意往来,上层却是从不相见,才有这所谓武林,所谓江湖,以致于今日武林盟和武道七宗。”慕秋白说道:“不必说的这麽仔细。捡重要的说。”张少英续道:“当前首要即是诸宗目的一致,且有侠义之心,否则再让三教占了头彩,我等声名岂非不堪?”重耀叹道:“这也是为何我等抛头露面,随你左右了。”张少英点头,说道:“只不过在利益与大义中我等始终在纠缠,利弊不一,以致于七宗始终难敌三教声芒。便是因为教义。”慕秋白说道:“药宗医理名动百姓人家,是以能在官府之下尚有如此根基。早在冥宗上一任教主便曾提出过,只是当时中原大乱,不合时宜。”张少英等的就是这句,问道:“为何?”慕秋白不答,他并不喜欢废话,这点道理张少英何以不识?还是重耀较为圆滑。应道:“当今宋庭国势渐稳,岁入之盛,诸宗亦是大受其利。这也是为何你一个身受朝廷大仇之人愿意放下仇恨的最终所在吧?”

    张少英叹道:“这个朝廷再不好,他带动了国家财政的增长,不仅诸宗。各大门派亦受其益。若非宋庭文理教化,软硬兼施,焉能有如今之景?无论这个朝廷的国策如何,当前所行无益于能保则保。”慕秋白摇摇头,说道:“不觉得这些都是废话麽?”张少英笑道:“有些话尔等虽然懂得,有时还是说明白比较好。在下主张,侠武忠魂,成善尽美,侠理并依,此与利益无关,与人伦有关。”重耀点头说道:“你可以说重点。”张少英有点尴尬,续道:“这便是重点,今后纵横门行事将依仗二位了。”慕秋白漫不经心的问道:“你那些新招募的属下此时此刻在何处呢?”张少英暗叹一声慕秋白平日看似少言,实则上心计老练,真是一点缝隙也不放过。朝武大战以来,诸宗消耗颇大,却有十之三四为纵横派支撑,诸宗虽在财力上给了很大的支撑,却出现了钱多而无人可用的地步。随着人力的损耗,诸宗的弊端便凸显了出来,一个没有信念的教派,只靠着金钱的支撑显然非长久之计,它的壮大更不能停止。冥宗较为神秘,可创立冥宗的目的又为何?仙宗以武立宗,虽是门规森严,但吸收了逍遥城之众已不再是精简之宗了,可这一切又能做甚麽?除了创造更多的财富,各宗又能做甚麽?不慕王侯不慕仙,长此下去,奢靡,腐蚀渐渐笼罩,诸宗皆不可避免,实际上禅宗,隐宗至少尚有信念,代代传承不息,做了最好的前践。

    重耀微微一笑,说道:“这便是我二人随在你身边的目的,你的声望,你的权利,只有你可以做到这一切。”张少英点头致谢,一旁的侯元君插口道:“我器宗好歹斗御百器,造福黎明,你却偏偏不提,也不宴请我,也不给我洗漱一下,我觉得很失礼,故意的失礼。”张少英头也不回,笑道:“你的机关兽中卧虎藏龙,不差这点东西吧。昨晚烽火之际,唯有好友酣睡正香了。”侯元君似是颇为吃惊,赞叹道:“哟,可是第一次听你称我为好友,有阴谋,有阴谋。”侯元君毕竟出在鲁禹一系,有着逍遥城的豁达与古怪,实际上此刻,慕秋白,重耀很想笑,他们三人何等身份?如今却被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戏弄,还不敢心存大意,纵横派的教授之道确实别具一格,甚麽样的人便需要甚麽样的际遇,这一点慕秋白是一路见证的,姬灵霜甚至差点赔上自己的性命。慕秋白身受冥宗上下看重却也从未至如此地步,能得教主亲自关怀已是莫大的殊荣了。只是,慕,重等诸人阅人无数,却始终不明白,为何姬灵霜睿智如此,却是如此钟爱这个普通人。没有人能解释,光是****这一点显然说不通,却又找不出更好的理由。

    天珠山内,张少英这一把大火虽只烧了大半夜,却弥漫百里,将天珠山周遭烧了个遍,如此一来,天珠山的机关布置虽未尽数毁灭,武道人马的攻击范围却缩小了一倍。天际诸宗的飞翅绑着奔雷箭肆虐,实际上凭着杀手敏锐的目光,又是在阴天之下,奔雷箭点燃后赤焰而下的路线并不固定,甚至是乱飞,不好控制,杀手们完全有能力避开,真正杀伤力惊人的便是奔雷箭里包裹的铁子,凡触及者不仅痛处难挡,且周身麻痹,显是器宗与药宗的手段。正是因为奔雷箭的不稳定,此次飞翅准备的充足,药量惊人,层出不穷,杀手们为了闪避早已混乱不堪。与此同时,围在天珠山的药宗,器宗,冥宗,仙宗,武林盟,纵横门六部人马同时对天珠山进行倾力一击的围剿,这显然出自张少英的手笔。

    张少英自出名以来,无一不是风光无限,运气好的令人嫉妒的不得了。再加上纵横派的培养与眷顾,如今张少英的威信名震武林,能够号令诸宗的也唯有他了,毕竟他是武道一直以来的名义首领,姬灵霜在名义上都不能与他相提并论。倒是傲红尘,自出道以来一直是风光无限,却在这个张少英这个年轻人面前栽了一个大跟头,以致于被天际的飞翅欺负的四处乱窜。实际上一旦回到了茂密的深山内,杀手们立即如鱼得水,四处藏匿,天际的飞翅折腾了半个时辰陆续飞了回去。诸宗有些飞卒一时兴起被床弩射下三架来,更是再也不敢降得太低了。随之而来的,六部人马气势如虹一路冲进天数山内,毕竟人多势重,又是倾巢而出,不用顾忌后方,刚刚折腾一夜的杀手们虽疲惫,但毅力坚韧,均按照傲红尘的部署退回了山内。如今的天珠山东西部分烧毁殆尽,唯有望月岭以西的地方可用,且此处水系发达,被川江,白子河,头河,川水隔成一个方块地势,前面是纵横门,后面是冥宗。天珠山本就东西横向,绵长宽窄,纵横门与仙宗自是来的最快。天煞盟败局已定,此时不宜硬抗,只是一味的闪避,但越是内山之中,天煞盟大量的机关陷阱,加上杀手的斡旋,纵横门与冥宗虽是夹击之势,却也不敢贸然深入,山中如此大量的机关,非是一时之功,傲红尘凭空而出本就稀奇,但幽魂的背后却不见寻仇,黑帮禁绝十大资历牵扯何其之大?这般不予报复却是不寻常,加上齐烟九宫阵让各自为政的杀手们实现了联合,这些不可思议之事却是真实的发生在诸宗面前。谁都知晓这一仗不会草草结束,是以纵横门,纵一,纵二部,横二,横三部,均在相互依靠中摸索前行。倒是冥宗,此次东,西,北,三宗准备充足,且以少主龙隐为帅,攻势犀利。这个慕秋白身边的常客如今慢慢揭开了身份,所谓冥宗少主必是教主之子了。(未完待续。)

各显神通(48)

    龙隐自然也不会是他的真名字,不过他身边奉营却是不一般,身为冥宗历代教主的护卫亲军身手自是不必说,联合起来更是默契,可说无论是人力还是默契堪为冥宗之最,加上诸宗越来越重视辎重输送,人力施救,解决后顾之忧。在这之前,唯有纵横派有如此完备的军事建制。面对着一群有身手,有默契的军队阵容,天煞盟的杀手难以应付,唯有一味地撤退。实际上他们如今要做的便是败,败得越惨越好。倒是南面左翼的武林盟人多势众,在当少林寺二主持,曹洞宗昭阳会泽禅师的率领下,气势正酣,攻入山内虽犀利,但杀手的数次挑衅早已让自诩正派各大门派恨的咬牙切齿,你也上,我也上,大家一起上,争先恐后,杀手再厉害毕竟人少,唯有边打边退。饶是如此,林中的机关遍地都是,实在是太多了,那里是几百人所能成的工程量?加上杀手的偷袭与伏击,武林盟的攻势虽猛,伤亡也逐渐加大。只是武林盟门派众多,又有禅宗近两千众戒僧,打起来还是颇为壮观的,一路翻山越岭,九千之众很快淹没在群山之中。天珠山地方虽不大,山峰绵长,山丘且多,群山耸立,折腾了半日,也才过了三座高峰,前后死伤折了一千三百之众,尚有半数死在机关之下,可谓伤亡惨重。吃了午时的干粮,昭阳会泽便与临近的玄天派新任掌门花易云商量回撤,杀手本就不多,如此大的伤亡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有些太冒进了,再不撤出去,怕是天也黑了。自花易玄身入武林盟。天绝派诸事皆有花易玄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在掌管,花易玄不做任何干涉,花易云也做的很好,天绝派上下也都服他,是个而立之年不可多得俊才。此时此景花易玄还是颇为尴尬的,各大门派气势甚好。却完全忽略了花易玄精心建制的斥候制度,各门各派只是在一开始做场子相互通讯,但一旦打起来却是谁也顾不上,调度难以统一。花易云也有了撤离的心思,虽说各大门派穿了铁片垫底的鞋,但还是中了不少暗箭,陷阱。加上刚下过雨湿气不散,微弱的阳光下在林中穿梭忽冷忽热,虽不至病倒。着实令人难受。当下前队变后对队,开始撤离,而八大门派中唯有擎天派的石破军尚能听得上令,与主阵营有着沟通。随着武林盟的撤退,杀手渐渐涌了上来,武林盟人多势众,在密林中施展不开,诸多缝隙暴露在杀手的攻击之下并不安生。好在有了飞翅的运用。伤员尽数被带走,少了后顾之忧。杀手毕竟人少。一旦被蜂拥而来的武林盟众人拖住,加上身手各异,不乏能手,任你武功再高也难在侠义风气弥漫的各大门派中施展,天煞盟许多杀手便是死在这般乱刀之下。

    天珠峰外围,另外各宗攻击较为顺利。本身出动的便是精英,又熟知杀手秉性,步步为营,杀手并没占到甚麽便宜,这一战总体下来武道如风卷残云。大胜而归。实际上一旦入了林内,反而限制了诸宗的凝聚力,杀手以茂密的树木为掩护,神出鬼没,纵使是白天,诸宗的行动已大受限制。这一战中,唯一出现的大伤亡,便是药宗长老卫司的大弟子卫开被幽涧三太子玄雨一击重伤,即便救的活,一身武学根基算是废了。至此诸宗也才明白,随着自行丹的扬名,不少杀手慕名而来,加入到这场实力悬殊的对决中,玄雨太子便是其中的新贵。原本幽涧并不出名的,天下黑榜虽有幽涧杀手,却没有听说过甚麽幽涧太子的名号,这个讯息是张少英转给诸宗和花易玄的,花易玄从而让各大门派知悉。这些讯息原本大家没有在意,却没想到这个玄雨太子竟有如此厉害。药宗的内家功夫因为包含医理实际上是极为精湛的,一出手杀手都得顾忌三分,但玄雨的身速实在太快,卫开未及施展便造一击。谁能想的到,一块光秃秃石头里竟然会冒出一个杀手来。实际上诸宗遇到的每个杀手都会自报名号,而且身手极高,这一战为得不正是名?美名天下也罢,遗臭万年也罢,留个名便不虚如此一遭了。

    花易玄坐镇大本营,八大门派及各大帮派几乎倾巢而出,且花易玄做了相当的准备。前后四百多个门派可谓群雄云集,留下七千之众守营自是绰绰有余。如今在营中主持的虽是花易玄,但此次禅宗来了两位圣僧,除了昭阳会泽禅师,尚有云门宗雪窦重显禅师前来,少林寺五大主持来了两位,论起辈分比花易玄高了不知多少辈。只是这些政事禅僧如何懂得?雪窦重显不过是挂了个名罢了。即便如此,花易玄对两位圣僧竟保持着晚辈的敬重,又有着武林盟盟主的尊严,毫不矛盾,将关系处理的极好。禅宗虽是一大宗派,,但熟知江湖情况,投入武林盟旨在止杀平善,偏偏遇到了陈坦秋这个明主,少林寺自然乐得其见,在武林盟亦是挂了个名罢了,名义上少林寺也归武林盟管辖,给足了武林盟的面子。虽是如此,即便陈坦秋在位时亦不曾对少林寺有过任何示意,更是尊重有加,从不怠慢,花易玄也是遵循了这一条,无论有甚麽事都要请圣僧前来方能议事。虽说如此而为太过僵硬,但在禅宗泰斗面前,自是谁也不好多说。

    四个时辰前,早在诸宗围剿时,纵横门门主,冥宗北宗之主,仙踪门战神一派前来拜访。说是拜访,其实不过是江湖礼节,抱个拳便罢了。花易玄与张少英的联系早在天珠山出现时便有了,如今的江湖上花易玄有着崇高的地位,张少英身在武林同样不可一世,嗅到了武林中的莫名危机,二人联手自也在情理之中。江湖人的概念与武林人的概念各有不同,江湖人觉得江湖虽是武林的一部分,但没有了江湖,诸宗的生意便都施展不开。武林人则认为,江湖在武林之中,加之诸宗的建制完整且庞大,向来高人一等,这是双方一直以来的观念。

    花易玄先是宴请了三人,并送了见面礼,出手阔绰,不用去想,张少英早已明白他的这些钱来自何处。武林盟的财政有一半为朝廷赏赐,一半则是各大门派的岁贡,且岁贡之数不大,在此基础上各门各派可以多贡。各大门派都是有些手段的,也穷不到那里去,加之侠武之风盛行,人心凝聚,各门各派甚至以此搞起了攀比。为武林盟的公正,陈坦秋从来没用过武林盟做过任何生意,花易玄也不曾改变过这些前政。

    慕秋白与重耀主要是为了张少英来的,对花易玄并不感兴趣,稍微应付便退了。暖和的大帐中,香炉中的沉水香袅袅而出,香气弥漫,厚厚的木板铺上毛毯,丝毫不受湿气影响,香暖如春。与陈坦秋一样,花钱就是花钱了,光明正大,花易玄有很多地方像陈坦秋。即便是待客,花易玄亦不肯主坐,雪窦重显也是无奈了。花易玄以东首相陪,请了张少英坐西首。张少英倒是暗暗一笑,看来花易玄很了解他,虽说他如今的辈分高的足以与禅宗泰斗平座,但以他的性子定会选择西首了。同样是场面上的言语,并没甚麽实际用意,雪窦重显不过是个挂名大帅,当下以身体不适退下了,账内只剩的二人。自见面开始,花易玄便暗暗注视这个几年前还乳臭未干的弱冠,一念起及自是暗暗惊叹,这得何种手段才能将一个人从数年内锻炼至如此地步?从不在人前失礼的花易玄有了一丝走神,张少英暗暗一笑,说道:“冥冥中自有天数,今日得此机缘,倒是颇为感叹呐。”花易玄淡然一笑,说道:“部下殊死奋战,我等在此谈笑风生,这算得甚麽?”张少英笑道:“习惯了,否则亡役更多,岂非是得不偿失?”花易玄应道:“这一条条性命皆侠义肝胆,不可亵渎。反倒是大局在握,个中情由还望张门主不劣赐教。”张少英一笑,如今任何一个了解武林局势之人便都知晓,这几年来发生的一切,似是早有预谋。纵观诸宗,自唐朝玄宗皇帝李隆基至德年间武道七宗定名以来,从未见过诸宗如此齐心,团结的投入巨大财力,精锐人力来打这样一场看似夸张,实际却无关紧要的大仗来,显然这背后有着巨大的谋划,如今到了该用武林盟的时候。

    随后,明珠递上一个金制的长方形金匣,如今该是她照顾张少英的起居了。而金匣在纵横派代表着绝对机密,除了张少英本人,即便是姬沄都难以翻阅。接过张少英递过的机密,花易玄快速的看了起来,尽管这并不礼貌,但此时别无他法。(未完待续。)

各显神通(49)

    张少英倒是故作惬意饮茶,他只想快些谈完去沐浴一番。即便到了此处,他也只是简单擦拭一番,毕竟进了人家的门,倘若不见而自事,这是极大的失礼,更何况人家是武林盟主。花易玄瞧过机密上的东西,眼神逐渐凝重,诸宗无论财力人力,胆识都胜过江湖千百倍,所行之事更不分国界,一切唯有利益二字。自辽宋大战之前,诸宗分析国势,在宋朝建国之初便知辽宋终有一战,是以都在为结束乱局而做准备,大到名臣宿将,小到凡夫俗子,多为其效命。诸宗毕竟不是恶势力,只为了生存,长期的战乱虽捣毁了诸宗的根基,却也添加了庞大的人力。且有了经久的积蓄,撑个一两百年都非难事,毕竟人力就那麽多,又非是造反,要那麽多做甚?原本诸宗的期望都在赵匡胤身上,不想他最后却死于家变之中,加上赵光义极具野心,让不愿参杂政事的诸宗大为惋惜。虽说如今宋庭仍无法对诸宗致命一击,但在建国之初,诸宗看在天下安定的份上还是帮了朝廷不少的,实际上赵匡胤对这些隐形贵族一直都未曾干扰,才造成了赵光义做了皇帝之后不得不面对诸宗制约的情形。只需要十年,在冥宗,仙宗,药宗,器宗,禅宗,隐宗各自的默契下,便能让诸宗生机勃发,根基稳妥,这便是精简人力,隐居一世,造就简单之利,让你在国家发展之中难以推却的庞大助力和难以清除的致命隐患。

    原本为了各自的利益和国势发展,以朝廷对幽云地区的态度,诸宗是颇为期待的。必竟游牧名族与农耕名族的战争将会持续,非我族内,其异必诛,谁也不愿异族统治。而且实践证明,游牧名族也从不会善待农耕民族。这次朝武大战由纵横派牵头,准备时间相当长,原本是有意改朝换代之打算的,总算是有寇准这样的犀利人物,只要是人都往战场扔与诸宗打起了消耗战。让诸宗难以一战而胜。实际上在如此太平盛世之下,要掀起乱世又能借势上位?又能快速平定乱世?在朝廷仰武之风盛行下,这是很艰难的。且诸宗这势头一起,天复会,天池,天恨这些自命为天的组织蓬勃而显,看起来是帮了诸宗的忙,实际上对诸宗地位反而有了威胁。在朝廷和诸宗对财力的梳洗之下,每年都会有大量的财源不知去向。而且年年增长,相较下去这股暗流更像是诸宗身上的毒瘤,相较下去,任由这股来历不明的组织坐大,无论是不是朝廷势力,对诸宗都是威胁,要麽凭自己的手段获得诸宗的承认,要麽就只有被诸宗消灭。毕竟这影响到诸宗各自的切身利益。这其中主要因素在于大战之后,武道的军力的难以瞬间撼动朝廷。又不愿天下大乱,议和便是最好的结局。是以敲定了决心之后,诸宗放弃了原本准备的主张,对付异势力,并要看朝廷如何在对付异势力上看出诚意,否则诸宗数十年的准备绝非是打一场如此简单。

    机密上并未讲完。显然张少英只给他瞧这麽多,实际上下面的事情想一想便都能理解了。花易玄将机密还了回去,这些小小的纸张让他看到了一个看似异想天开的权谋大业,北定契丹,使其无暇倾国之力南下。契丹各部贵族们时常活在生死之下,自得拼命自保。而国内,受财政牵扯,朝武尚有对弈之法,即便极端之下,诸宗仍有能力自保,如此大局之下广厦可倾。辽东的情况花易玄托朝廷远赴海外探明,冥宗的大本营正是在长白山之中,天寒地冻之处,大军之力显得捉襟见肘。唯一能得力便是辽国统军司的各类高手了,几乎是以数量计算的,却仍被冥宗神出鬼没的偷袭,今日是京州军,明日是宫帐军,晚上是部族军,清晨是耶律家,中午是萧氏家族,骚乱席卷整个辽东。这非是人力上的较量,往往一个高手便能造成很大的震撼,加上冥宗的势力难以估量,无法在短时内结束。了解这一切,花易玄抿了口茶,他喉头有些干,身在权利之中,这般手段,这般魄力,绝非是文字所能呈现的。

    稍微一沉默,花易玄说道:“朝武之间虽议和已毕,但矫诏假传将令,激化战争,可见异势力挑动手段之高。当知会引来反噬便推出黑榜禁绝来消耗我等,这等手段惊人呐。”张少英若有心思问道:“你便只有赞叹吗?”花易玄一笑,说道:“明人不言暗事,要江湖出力可以,但财力必须诸宗承担。”张少英点头应道:“你想要的,甚麽都有。”花易玄笑道:“我还需要天池,天恨,天复会的情报。”张少英反问道:“对于天恨你觉得陌生?”花易玄说道:“至少没你知晓的多。”张少英道:“这些东西,九届统领不会没告诉你吧?”这句话其实是多余的,但张少英刻意提起,却是表明,他花易玄的任何事都在他眼皮底下。所谓九届统领便是陈坦秋的旧部,这些人深谙武林盟运作,在江湖上分量极重,个个老谋深算,不被陈坦秋派来衬托花易玄这个后生才怪,否则又不是陈坦秋的影子,焉能事事做得让各大门派满意的?如今,陈坦秋和冷月痕这对师兄弟玩起了失踪,实际上自与陈坦秋相会以来张少英便知晓这两个智谋肯定是在谋划甚麽了。

    花易玄淡淡一笑,问道:“当年在狐山,皇甫勋之死可曾有识?”张少英细细深思,陡然想起,在望峰时陈坦秋曾递过关于天恨组织的讯息。当年那美妇人以诡异之术杀死皇甫勋,寻仇之举昭然若揭,可见或许为南唐遗力尚不可知,也或者是障眼法。张少英当时不在场,但美妇人的形貌却有画像,稍稍一想便明白了。武林盟毕竟只是几十年的功夫,诸宗一两百年的根基,情报建制完整,只要是有其出现的地方,各宗东拼西凑总能找出些端倪。逍遥城五行兄弟中的清清温柔刀失踪便与天恨有关,五行兄弟一众人早已成为张少英暗处的尖刺,这些花易玄是不得而知的。张少英思索道:“天恨目前所见尚无定论,至于天复会,踌躇不决,失了先机,可见其掌领之人非是大智,倒是天池则颇为期待。”花易玄叹道:“能得你待见自是不虚,虚虚实实,所行略见,智者当空。”张少英说道:“以异势力对杀手组织的运筹,帮派之间的恩怨一直是异势力悬在朝武头顶的利刃,百炼峰虽有收获,却不尽然,乱世若出,这一切不过是重新冲刷。天下大乱之机,群雄并起,再想对付却难。”花易玄饶有深意的问道:“门主有何看法?”张少英反问道:“你做何念?”花易玄一笑,说道:“一方牵引一方顺势,博弈之下,各显神通啊。”花易玄回的巧妙,张少英暗叹一声高明,说道:“一武一朝再加一异,三方相会,必有一者得利,如此则不会鱼死网破。黑榜禁绝是庞大,出得起价钱自然会有人买,仅此而已。”花易玄神色一正,说道:“一个仅此而已,何其壮烈?一条条性命陨落,为达目的而不择手段维护自己的利益,这便是武道七宗的核心?”张少英叹道:“诸宗在改变,但大势之下明显不够。谁会牺牲全部去追寻一个侠以武犯禁,不容与世的定义?”花易玄道:“五蠹之形各有其利弊,世人为何只念与侠以武犯禁?我等皆以为正统渲染之故,却不知民心所向,江湖之乱不容于生活。儒以文乱法是不错,太祖皇帝却言,百官所贪不如一叛,若非如此,朝武一战焉能成平局?”张少英冷冷一笑,说道:“文乱有大文与小文,武乱有大武小武之分,上文一乱波及生存,岂能任由其形?”花易玄有些情绪,说道:“当以实际,一吏贪墨千万,尚不致千万人丢失性命。武人以叛,一战枯骨无数,强弱之分可需争辩?”张少英暗里一沉,实际上这个道理他懂的,武道与文理之间其实很矛盾。朝官贪墨,武道替天行道,武道妄为,朝廷进剿,朝廷不法,武道揭竿而起,这是一个恶性的循环,是非对错早就分不清了。

    见张少英不语,花易玄续道:“当今朝廷并非腐烂不可救治,朝武竟言和当知朝廷当保。时势决定,虽不在利益之中,并非不可取、、、、、”张少英伸手打断了花易玄的话,刚刚还觉得他乃奇才,这时看来跟自己一样,经验尚浅,言论过于虚幻。这些疑问张少英在姬灵霜哪里早已得到印证,任何有道理的置疑都被姬灵霜以事实回击了,花易玄说的再多也无法说动他。花易玄也是同样,本来还感叹张少英的不凡,这时想来不过又是一个为着本宗利益的权利人物罢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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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侣情侠传介绍:
仗剑江湖,快意恩仇,儿女情长,爱欲纠缠,利益使然! 本书作者亦反复修改多年,毕竟初笔,缺少文底。因而较喜欢宋朝历史,故而将这故事放在北宋。尤其对金庸,古龙这样的文范引为前鉴。 作者将小乞丐放到北宋,竟展示对自己武侠的理解,也意图侧面让读者了解一下当时的国情,只是作者缺少资仙侣情侠传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仙侣情侠传,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仙侣情侠传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