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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东方好斗     问道江湖记txt下载     问道江湖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三五章先天道胎备论道,春秋书甲做客卿

    第一三五章先天道胎备论道,春秋书甲做客卿

    天下学问,传承万年。流派众多,殊途同归。

    江湖上每十年便有一次真言论道,以儒道佛三家为尊,另外也有无数小派系参与,往往只是一人偶有所悟,浅尝辄止,便邀上三五好友,或是家族子弟,自称一派。

    百年以前,高亮寺里二十岁不到的三思小和尚舌灿莲花,辩得天下文武人心服口服,众门派不得不回去再参考造化。可是百年以降,小和尚已经成了百岁高僧,十届论道下来,依旧无人是其对手。

    虽说天下道庭两位通玄天师,一位修无为道,不关心派系胜负,一位修太极道,认为天下本一家,佛道本同门,谁胜谁负无关大雅。可天下道观千万座,道人数以万计,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无争的心思。不得已,两位真人在天下道士的督促下还是要为道家学问争上一争,尽人事,听天命而已。

    至于儒家,手持书卷,手无缚鸡之力,更没有五大派那种名门支撑。江湖武人对口舌之争的辩道毫无兴趣。于是乎便有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说法。天下读书人,传承了至圣先师的礼仪教化,默默的代代传承,用一尺文毫记录天下事迹以为史,却没有谁记得这些勤奋书史的默默书生。

    鸿雁观里,并不像灼阳观一样供奉三清圣像,而是拜得北天真武大帝,被道教奉为镇天真武灵应佑圣帝君的荡魔大帝。

    自从鸿飞道长将千年一遇的先天道胎万俟煜陶请上青松山,这位少爷每天上山下山出出入入,就是消停不了。每天都要逃跑几十次,与鸿飞真人派下的十个伺候少爷的小道士斗智斗勇。

    这万俟煜陶可不同于欧阳炼我,半分功夫都没有。按照山下马寡妇的话说,这俊俏后生白的像一块水磨豆腐,脸蛋儿跟个刚煮熟的鸡蛋拨开蛋壳似的,只想让人咬上一口,抱在被窝儿里好好蹂躏一番。

    疼还疼不过来,怎么舍得打呢。

    故而这十个道士可是受了老鼻子罪了。端茶端饭端屎端尿。还要追着小祖宗给他念道家典籍,只是他充耳不闻,鸡同鸭讲,对牛弹琴。

    万俟煜陶每天求鸿飞道长放他下山,讲理,耍无赖,行贿,威胁,各种招数层出不穷。绝不重复。这倒是更加让鸿飞道长确信,这孩子聪明绝顶,就是不上正道。等他哪日开窍,必是一鸣惊人。

    这一日鸿飞真人将万俟煜陶叫到身边,言说每十年一遇的天下论道就要开始,只要他代表道教胜出,便可以放他离开青松山。

    万俟煜陶问明白这狗屁论道的时间及论法,他才不在意对手是谁。只要能摆脱这个烦人的道士就好。

    鸿飞道长也没有告诉他,这个“不学无术”的孩子面对研究了上百年妙法的各派道法高人。即便受了诸天先祖保佑侥幸胜出,可离了鸿雁观,还有焦阳师兄在那等他。

    万俟煜陶从那日开始,让道士搬来各种道门典籍,他要每一本都看,以求一个月后的辩论胜出。早日逃出生天。

    也亏得万俟煜陶从小嗜读,对待看书不发愁。

    大小道士搬来通古典籍,皆是道家晦涩真言,共计九十七部,一千六百零一卷。工工整整抬到万俟煜陶的屋子,像是又搭了一个小炕。

    这万俟公子倒是真的与道有缘,再晦暗的道家言语,他也能过目不忘。以往,只有读武侠志怪小说才能过目不忘,其他诸子百家,夫子大道,都是耳边风。

    这往后整整一月,万俟煜陶就睡在道典炕上,一本接一本的看,一本接一本的扔。

    ……

    天下书甲的博学圣人许春秋,带着弟子张东川一路游学,走在路上。古人云行万里路犹胜读万卷书,年少书生张东川,虽然年纪不大,可读书之数,早已超过万本,能找到的书,此子几乎过目不忘。许春秋也算是早早的找到了衣钵传承。

    “春秋先生留步。”

    突然身后有人高声语,师徒二人回头,见众多金衣武人快速行来,其速度快过疾风烈马,眨眼间便来到二人身前。

    “先生,我等奉武帝之命,请先生前往武帝城做头等客卿。”为首一位金甲武士语气和善,却不容否决。

    许春秋笑道:“武帝抬爱,读书人正好求个学有所用。不过老夫有个请求,不知阁下能否替武帝做主?”

    “先生请讲。”

    “我有一弟子,名叫张东川,喜好读书。许某请求武帝,对他开放所有书籍,并且他不受限于武帝城,出入自由,如何?”许春秋的语气同样不容否决。

    金甲武士道:“春秋先生不必担心,武帝交待,那日与先生分别,十分后悔没有当时请先生前去。如今只要先生前去做客卿,先生身份当以武帝老师而居。天下书籍先生皆可读,先生的弟子更是自由之身。”

    “好好好。东川,我即刻去武帝城,你且自己去莘莘学宫参加三教论道,之后前来武帝城找我。”许春秋说罢,随众多金衣人而去。

    张东川如何不知先生的想法,目送众人远去,咬着嘴唇,心中默念先生放心,弟子明白。

    ……

    此次论道地点,选在名不见经传的牛角山,上有一座莘莘学宫,内里学子三千,先生二百。此学宫不被江湖武人重视,但宫内曾经走出了江湖十八甲里的琴、棋、书、画四甲,虽然在拳头就是道理的江湖上无甚作为,但好歹也是十八甲。

    另外,在学宫出来的学生,不是富甲一方的精明人,就是地方鸿儒,最不济,也要买上一柄不值钱的铁剑,青衫仗剑,游历四方,记录仙山灵地的各方游记,做出脍炙人口的千古文章。

    这学宫受到曾经艰苦求学,如今富甲一方的众多学子供养,实在是富得流油。却使学子每日饭不可饱,睡榻不过五尺,需蜷身而睡,冬日不穿棉,每日只睡三个时辰。如此艰苦苛刻的治学氛围,凡是能学成归来,必是胸中有丘壑,知理明大义,谦而不媚,博而不骄。

    这一日牛角山下,莘莘学宫的一位墨文先生发现一夜之间此处多出一座小庙,庙中坐着一个体态高大的破衣和尚,两道长长的白眉,垂到双手之下。

    以莘莘学宫书籍记载,这和尚的一身装束,和庙内点滴细节,可知此和尚出于密宗,不是中原僧人。上前问之,和尚以略带生硬的口音说,听闻天下论道就在此处,故而想听一听中原高手对待世间诸事的道理。先生听罢也是惊奇,中原学问他们做的不少,西方密教的真理妙言,他们也是很感兴趣,于是请他到学宫内去居住,直到论道开始。

    外来的和尚会念经便是此理吧。

    和尚也不矫情,走出小庙,起身背起不知有多沉的一整座庙,弓着身子就要虽先生上山。

    能成为莘莘学宫的墨文先生,传授三千弟子百世文章,自然见识极广,虽然只是纸上谈兵,但究竟还是知道一些江湖高人的神通的。于是带领和尚上山,虽说主客有别,先生应当帮着客人提些东西,却实在无能为力。见到这奇妙场景,没有吓的惊慌失措,已是宠辱不惊了。(未完待续。)

第一三六章春日蓬勃多活力,文少年遇武少年

    第一三六章春日蓬勃多活力,文少年遇武少年

    自古春来,少年活力。

    江湖上正有着几位少年生活的各有特色。

    鸿雁观里,躺在道家真言古老典籍上的万俟煜陶,听着大雁北飞的叫声,看着窗外的自由蓝天,望眼欲穿。

    圣人曾道:滴不尽的青春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咽不下玉粒今莼噎满喉,照不见菱花镜里形容瘦。展不开的眉头,捱不明的更漏。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此佳句正合此时这个委屈的被“扣押”的少年心境。叹息一声,擦了把眼泪,继续坐起来读枯燥的《玉皇楼观海经》。

    ……

    乡野田间,有背着书篓挂箜篌的张东川,走在满眼尽绿的田间,想起先贤曾有佳句,朗朗上口。不禁伴着一曲“并蒂梅”,哼唱道:

    “春读书,兴趣长,磨土砚,墨花香。读书求学不宜懒,天地日月比人忙。燕语莺歌希领悟,桃红李白写文章。寸阳分阴须爱惜,休负春色与时光。

    夏读书,日正长,翻书卷,喜气洋。田野勤耕桑麻秀,灯下苦读声朗朗。荷花池畔风光好,芭蕉树下气候凉。农村四月闲人少,勤学苦功把名扬。

    秋读书,玉露凉,钻古典,学文章。晨钟暮鼓催人急,燕去雁来促我忙。菊灯疏篱情寂寞,枫红曲岸事彷徨。千金一刻莫空度,老大无成空自伤。

    冬读书,年去忙,翻圣言,细思量。围炉向火好勤读,踏雪寻梅莫乱逛。丈夫欲遂生平志,一载寒窗……哎呀,娘啊!”

    正在摇头晃脑哼颂经典的张东川,突然见到前面一头黑熊在田里寻觅,拱的春苗倒塌大片。这青山田野里,倒是时不时会有山上黑熊下来觅食,不过见到成年农夫,黑熊也不主动招惹,多是一扭一扭跑进山里,这四下村庄十来年也没有听说哪个被黑熊伤到。

    不过今日张东川见着风和日丽的满眼绿意,太过陶醉,竟没有注意走近低头的黑熊,最要命的是那声撕心裂肺的“哎呀,娘啊!”,震得黑熊鬃毛扎起。

    再加上春季野兽发情,这头战意正浓的成年公熊被吓了一跳,定睛看清了瘫软在地上的张东川,大概是思量着敢吓唬自己,那就也不让这倒地后爬的家伙痛快。

    黑熊人立而起,张开大口,大吼一声,声震四野。然后愤怒的跑上前来,张开血盆大口,咬向张东川没短小巴的一张不太英俊的面庞。

    此时即便书生胸中有丘壑,义气比天长,也只能裹尸熊腹。

    就在张东川看清熊嘴里的上腭也是粉嫩透白的小嫩肉的时候,黑熊突然后仰,以至于满口津液甩了书生一脸。

    黑熊爬起,愤怒的情绪无以复加,怒吼着冲向不知何时出现在自己身旁的那个背锤的小子。却不知如何被他轻松摔了一个滚儿。黑熊再扑过去,还没摸清门路,又被摔了一个滚儿。一连翻了十来个跟头,黑熊有些头昏脑涨。

    “问天,接住,这熊又笨又傻”

    “吼……”黑熊嘴里再次发出声震四野的吼叫,只是此时带有惊吓和哀伤。这只三四百斤的大家伙,被刘云抓着后腿抡出去,抛向十几丈开外的马问天。

    马问天右手一把将熊嘴抓住,另一手拖住黑熊前胸。这熊只觉得被甩出这么远,一把被抵住胸口,肺内的气被挤压,可偏偏鼻子嘴巴被牢牢抓住,出不来气,于是觉得胸中憋闷,血气攻脑,便眼前一黑,过去了。

    马问天将黑熊放到地上,却见它口鼻出血,瘫软在地。

    “嘿,这熊装死,有意思。”

    “你装蛋,明明就是被你弄死了,还要推卸责任。”一旁的小玉冷冷的说。

    原来,刘云三人在高亮寺里住了些时日,见四外高墙,实在憋闷。三能大师告诉他们,寺里短时间内将不会有事,叫三小莫要在此虚度光阴,便遣他们下山去了。

    正巧遇到张东川,才有救下他的事。

    三人为张东川压压惊,用他那圣人传承的文人长衫给他擦干净脸上的熊口水。四人开始聊天。

    都是同龄人,聊起天来也没有隔阂。

    “兄台你今年二十几,我十八了。”马问天问张东川道。

    “那你是兄长,我十七。”东川答道。

    刘云三人腹诽,十七岁,倒是好成熟的一张脸。

    “三位都是江湖高手,没想到小小年纪就能打死黑熊,真是好厉害啊。”张东川一笑起来两个肉呼呼的上眼睑几乎将眼睛全盖住,只留出细细的一条缝隙,下巴小,嘴倒是真大。

    “这有什么,一只熊才几百斤,刘云的铁锤重量是那只熊的七八倍呢。”

    “什嘛!?你们能有几千斤的力气?”张东川瞪大他的眯缝双眼,那吃惊的样子实在没有夫子教出来的温文尔雅。

    在三人无耐的注释下,张东川验证了这三个家伙诚不欺我。虽然不知道那大锤倒地多少斤,但知道那锤后的铁链,连一小节他都抬不起来。

    四人相伴而行了一段路程,聊的甚欢。

    无巧不巧,大老远的刘云就感觉出来了山脚下有老相识的气息。

    “东川兄,走,带你去见个真正的高手。人称自古来物第一人。”刘云说道。

    “是不是那个叫长孙不二的大侠?”东川问。

    “咦?长孙老头儿这么有名?你们文人都知道?”马问天说。

    “是在各种书籍上见到过,听说这位前辈几十年前就成名了。你们练武到达一定境界,真的能长生不老?”

    “长生不老倒是不行,延年益寿还可以。据说你们读书,修身养性,也能延寿,是真的吗?”刘云说。

    “我也不知道,书上是这么写的。那你们现在的境界,普遍能活多久?”

    “这得看敌人有多厉害了。”刘云打趣道。

    “哎哎哎,东川,你读书多,书上有没有介绍我们仨?”问天问。

    “这个……也许是我还没读到吧。”

    几人一边闲聊,一边向前走。老远的看见一个瘦的像个“饿死鬼”的老头,蹲在那,大眼瞪小眼儿,正在跟一条黄狗对视,视周围如无物。仿佛二位正尴尬无语,又双方互不低头,又似两情相悦,羞羞默默无言。(未完待续。)

第一三七章飞剑仙夜半而过,怪人物为狗寻仇

    第一三七章飞剑仙夜半而过,怪人物为狗寻仇

    张东川在刘云三人的带领下,来到山前见到正与黄狗对视的怪侠客长孙不二。

    以长孙不二的功夫,必然不低于如今的刘云三人,早早地就察觉到四人的到来,只是这瘦老头与黄狗四目相对,连眼睛都不眨,哪里会理会这几人。

    “喂,这真是大侠长孙不二?”张东川小声问。

    “如假包换,当初在铸剑山庄,我们早就和长孙前辈认识了。”刘云说。

    长孙不二看着狗,四人看着长孙不二,日头老高老高的挂在天上,看着地上的五人一狗。沐浴着春风,时间在一刻一刻的耗着。

    首先败下阵来的是太阳,实在熬不过他们,最终下山去了。

    然后是黄狗,也是坐不住了,哼哼了两声,终于别过头去,不再看这初次相逢的怪人。

    “哈哈哈哈,阿黄啊,咱们哥俩是不瞪不相识啊,投缘!以后你就跟着我吧。”长孙不二看赢了黄狗,站起身来,朝着黄狗哈哈大笑。

    大黄狗脸也不回,不知是害怕还是害羞,或是实在懒得理这缺心眼的老头,趴在那里没有叫,也没有跑。

    张东川脚都站麻了,也亏得这少年心性极佳,看着一人一狗,倒是颇有意思,只是一介文弱书生,体力有些跟不上。

    “前辈,好兴致啊。”马问天打招呼。

    “嗯,你们两个小子也来了。”长孙不二此时心情极佳,藐视着几个小鬼说道。

    满肚子墨水的张东川何等聪明,书上曾说怪侠客长孙不二脾气古怪,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于是上前说道:“恭喜长孙前辈,今日结交阿黄。”

    小玉假睑下的眼球斜视,心道这小子倒是骨子里和刘云问天一路货色,见风使舵不用人教。

    “嗯。”长孙不二嗯了一声,瞥了一眼书生。不过从他的语气中可知张东川这马屁拍到点儿上了。

    长孙不二虽然曾经接到了武帝请柬,却赶上那日暗中看寡妇偷情看的有滋有味,错过了腊月初七的盛会。但江湖上已经流传开,刘云、问天、小玉的师父正是如今风口浪尖儿上的人物,胆敢公然和武帝作对。再加上长孙不二曾经传授过问天和刘云来物精髓,故而算是熟人,也就聊了几句。

    擅长溜须拍马的刘云和问天,再加上极聪明的张东川,倒是哄乐了怪老头,气氛十分愉快。

    天色已晚,五人干脆升起篝火。张东川见证了眨眼间飞出去几十丈,片刻后打来巨大野兽的神奇功夫。

    瞠目结舌。

    五人吃着烤肉,随意闲聊。坏小子又从长孙不二嘴里骗来了许多功夫精髓。大黄狗啃着骨头,吃饱了将余粮叼出去老远,埋在地底以备不时之需,这是狗的天性。众人才发现,不是这狗被长孙不二看的输了才趴着,是这狗瘸,而且瘸的厉害,行动不便。

    众人畅聊正欢,长孙不二突然皱眉,而后是刘云、小玉、问天。只有张东川还在找话题活跃气氛,但见众人抬头远眺星空,极有眼力劲的书生立即收声。

    弯月如勾,月明星稀。

    北方天际似有剑仙。

    就连目力最差的张东川,也能清晰看到天际之上几人御剑而飞。最前面那人脚踏黑剑,一剑绝尘,拉开后面很远。而后十几个人一起脚踏白剑,迎着夜风,穿梭空中。

    张东川张大了嘴巴,这一日所见之人事,犹胜所活十七年之最奇见闻。

    长孙不二突然暴起,向前冲去。

    问天几人也发现那空中的十几飞剑中,有一人御剑下飞,朝向正是大黄狗所在的方向。

    刘云三人即刻明白,那人是想拿那黄狗打牙祭。

    刘云三人快速跟上长孙不二。没出去几丈,已经见到长孙老头停在那里。而后听见远处一声狗的哀鸣,那白衣剑仙拎着死狗赶上队伍。

    刘云几人就要上前发飙,却被长孙不二拽住。

    不是以长孙不二的速度制止不了那人飞剑杀狗。

    而是在长孙不二身动的那一刻,空中最前面那把黑剑便由疾驰瞬间停下。

    相距不远高手真气波动,就如同摆在明面上大物件,除非实力相差太悬殊,否则谁也瞒不了谁。

    “长孙不二,你我都是来物高手,你精于术,我精于道,是否想一较高下?”声音不高,却传遍夜空,不曾衰减。

    长孙不二那张生气扭曲的脸,瞬间变得皮笑肉不笑,大声吼道:“夏老剑客玩笑了,我哪敢跟您动手啊,你好比海中神龙,我好比水中王八,可不能动手啊。”

    空中众人听到长孙不二的话,哈哈大笑,虽然距离远,却在寂静的夜空显得极为刺耳。

    问天和刘云已经气的快要炸肺,却被长孙不二两只手重重的按在了肩膀上。

    灵山剑派众人划破夜空而去。

    几个年轻人沉默无语,都为刚才的事而觉得窝囊。倒是长孙不二满不在乎,坐下后说:“刚才说到哪了?”

    刘云等人强颜欢笑,但心中十分不舒服。

    半夜众人围着篝火睡去。

    翘着二郎腿仰面而眠的长孙不二,轻飘飘飞起,依旧闭着眼睛双手抱头,毫无声息。

    对真气最敏感的刘云睁眼,见长孙不二睡着飞起,小声叫到:“前辈。”

    问天和小玉听见后也坐起。长孙不二睁眼,见三小醒了,他才双脚落地。伸手捋了捋上唇那一撮稀疏的胡子,只问了句:“给阿黄报仇去,到灵山派闹一闹,敢不敢?”

    原来这看上去没心没肺的长孙不二,也是性情中人。为了一日之缘的一条瘸狗,敢上灵山派闹一闹。

    “哈哈,这才是自古来物第一人。晚辈奉陪!”马问天大笑道。

    “好久没动过真功夫了,舍命陪君子。”刘云说。

    小玉不善言语,只是轻轻点头。

    “你们可要想好了,得罪了灵山派,那千里追魂叟,御剑千里之外取人项上人头,可是防不胜防啊。”长孙不二提醒道。

    “哈哈,不经过生死锤炼,哪能长真功夫。说话算话,去。”问天说。

    此时,口水湿了衣襟的张东川也被吵醒。

    刘云几人向张东川告别,然后飞一般向着南方而去。

    荒郊野外,孤零零的书生将篝火点旺,却觉得周围好冷。

    从明天起,他打死也不要自己睡在野外。(未完待续。)

第一三八章酒足饭饱心生计,冒充使者诓灵山

    第一三八章酒足饭饱心生计,冒充使者诓灵山

    长孙不二带着刘云三人一路杀到灵山脚下,一老四少,都不正常。

    一路狂奔,虽然赶不上夜里御剑而飞的夏云海等人,但也是风风火火,速度不慢。

    刘云三人孩子脾气,向来都是愣头青,今日又有个上了年岁的老前辈带领,自然心中意气风发,天不怕地不怕。而长孙老头一直独来独往,好不容易见到几个“志同道合”的忘年交,也是昏了头脑。总之一路之上四人豪言壮语,信誓旦旦。仿佛给阿黄报仇就是天经地义,就是理义千秋,就是江湖上的快意恩仇。灵山剑派虽千万剑仙,吾往矣。

    可当四人跑了两千里路真的来到灵山脚下,早就累的泄了气。哪还有路上的视死如归,哪还有意气风发。

    几人站在山脚下,面对入云高的妙灵主峰,谁也不动了,大眼瞪小眼儿,没人说话。

    老前辈毕竟是老前辈,江湖阅历广,一开口就搏得众人的赞同。

    “要不咱们别去了,吃顿饭,睡一觉再说,我请。”长孙不二说道。

    “好!”

    “那就让前辈破费了。”

    真是就坡下驴,给足了长孙不二面子。

    妙灵山脚下十分热闹,背靠大树好乘凉,几千年以来,由几个小村子慢慢越来越多的人聚集,如今的规模,足有数个城镇那般大。

    找了一家当地最大的饭馆,四人一顿胡吃海塞,倒是吃美了老板,这一顿饭,足有一层楼的开销。

    周围饭客都成了看官,哪里见过这么能吃的。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倒是可以理解,但那个病怏怏的老爹,瘦的像一根麻杆,抱着一个快有他上半身大的大猪头啃,猪嘴对人嘴,没多久就啃得只剩骨头。饭都被他藏在哪里了?

    这一家人也真是可怜,为了养大三个孩子,都把老爹累成什么样子了,你看瘦的。还生了个这么难看的瞎子闺女,累赘啊。

    周围人指指点点,言道妙灵山下,皆是神人。看这一家子,吃饭都吃的那么神武,壮哉!豪气!

    酒足饭饱,满足!

    长孙不二从怀里胡乱摸出一张银票,告诉小二不用找了,小二接过来眼睛乐开了花。

    到达如此境界的武人只要吃饱就有力气,觉都不用睡。

    四人趴在桌子上打着饱嗝,半死不拉活的状态,在小二的眼中都是那么英俊潇洒,财神爷的臭脚都是别有一番滋味的香。

    这时从长孙不二的脖颈里、袖子里一点一点钻出几个小家伙,皆是寒光闪闪。正是长孙不二的有灵飞剑。

    一个个跳到桌子上,点头哈腰,惺惺作态。

    刘云三人见到几柄飞剑,一下子来了精神。

    “前辈,这些是?”刘云问。

    “这个叫雨露,这个罗锅叫压枝低,这个胖子叫老夫子,这个是风马牛……”随着长孙不二的介绍,众多飞剑像活物一样跳到三小跟前,动来动去,可爱中透着锐气,锋芒毕露。

    问天来了精神,小声问:“前辈,还去灵山派闹不闹?”

    长孙不二一嘬牙花子,说:“还去吗?”

    “去啊,早就听说灵山剑派的飞剑厉害,只是这几年只见过那些人把剑当马用,除了赶路,还能干啥?倒是前辈您的小飞剑别看小,杀人倒是真爽利。”刘云咋呼道。

    “可这灵山派也是五大派之一,如今又投靠了武帝,怕是不好整啊。而且,咱们也打不过夏云海啊。”长孙不二犹豫的说道。

    “反正我们不怕。”问天起哄。

    “你们是不怕,你们都有师父撑着,我老汉可是光屁股一个人啊。”

    “那前辈就去兴隆山驼驼岭,我们正需要前辈这样的高手呢。”

    长孙不二犯了愁,一只手搓着脖子,摇头晃脑的拿不定主意。

    此时楼外,从妙灵山方向下来两人,皆是金衣。疾行如风,在繁华的街上带倒路人无数,目中无人,扬长而去。

    长孙不二瞥了一眼楼下猖狂的金衣护卫,说道:“要不,去耍耍?”

    出了繁华街区没有几里,旷野里一时间尘土飞扬,似有打斗,却很快平息。

    刘云和问天每人换上一身金衣,虽然有些不合身,但凑合一下还是可以的。

    “你们到了灵山派,可不要进去,将令牌交给管事的赶快走,事有不妥,风紧扯呼,懂不懂?”长孙不二交待道。

    “前辈放心,说瞎话装高人的本事我们熟着呢。”

    这一点小玉倒是放心,曾经三人闲的没事做,刘云装作返老还童的老神仙算卦,小玉站在他后边做吓人的摆设,问天装路人,引来无数信男信女,那一天赚得盆满钵满。漂泊了好几年,那次是他们唯一一次凭着“真本事”挣来的钱,却也挣得不是很光彩。

    休息一夜,次日清晨。

    灵山剑派的白底黑字灵玉虬龙匾上,灵山派三个大字如龙蠕动,当第一缕朝阳照射到匾上时,似有龙吟之声。

    此时巨大广场上,三千剑仙飞剑起武,剑走龙蛇,彩凤翔空,绝妙无双。

    看门的老汉双手插进袖子里,这山上凉,早晨尤其甚。看着千人剑阵,啧啧称奇,看了大半辈子,咋就是看不够呢。

    门外有谈嗽声,老汉回头,见两位金衣护卫走上山来。

    老汉赶忙迎接,武帝城的使者,别说是他,就连掌门也不敢不敬。

    “见过两位使者,两位远道而来,快快随我进去,老朽这就去通知掌门。”

    “不必了,我们这就走。”刘云说道:“嚯,好大的阵势,素闻妙灵山上皆剑仙,今日算是见识了。”

    “使者过奖了,昨日刚刚离去两位武帝使者,今日二位驾到,必是有急事,快快进殿吧。”

    “不用,奉武帝法旨,请夏老侠客去往武帝城,分封各派秘籍,你去通知夏掌门一下,就说去晚了,可就分不着了。我们哥俩还要去易石派,就不耽误了。”问天说罢,掏出一块武帝城令牌,在手里悠达来悠达去。

    看门老汉赶忙双手相接,等了半天,就不见这使者将令牌交由自己。

    “哦哦哦,使者一路辛苦,还要继续赶路,就不留使者了。这里有些茶钱,请您笑纳。”老汉咬牙从怀里掏出来大半年的收入递过去,这才领来问天手中的令牌。

    二人转身离去,还不忘提醒一句:“哦,对了,武帝交待,让夏老侠客多带两个好手前去,万一分赃不均,不是,万一众多门派看上同一部功法,给谁不给谁啊。啊,是不是……”

    “哦,明白,明白,谢谢使者提醒。”

    二人欢欢快快下了妙灵山,到了没人的地方,赶快脱下一身金衣,太惹眼。

    老汉虽然心疼自己的银票,却也一心为了灵山派着想,人家使者临走时提醒多带好手,要不是银子使到了,人家能好言提醒吗,不亏。

    老汉将今日之事报与夏云海,夏云海犹豫,怎么会昨日自己刚送走两个使者,今日又来两个,而且都没有进来见自己,着实可疑。

    但为了灵山派卖了一辈子力气的看门老张,夏云海十分信任,既然他将两人说的那么好,而且事关分秘籍,那就宁可信其有吧。毕竟谁敢冒充武帝的使者。

    当天下午,夏云海在看门老张的提醒下,带着四位长老,御剑而飞,向着武帝城而去。

    山脚下,闭目养神的长孙不二四人睁眼,等了一会,待到夏云海已经走远,感知不到山上情况,嘴角上扬道:“上山,刷刷去。”(未完待续。)

第一三九章长孙不二发震怒,飞剑二百一十三

    第一三九章长孙不二发震怒,飞剑二百一十三

    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妙灵仙山,吞纳瑞气。

    这日下午,灵山派看门人老张打着瞌睡。先天根骨极差的看门人,祖祖辈辈给灵山派看门,看了大半生的剑仙风采,却比山下百姓的功夫强不了多少。虽说山上清爽,可无所事事的老张,还是习惯了每天中午眯上一觉。

    虽说身上不带功夫,可能给灵山派世世代代守山门,自然有其独到的地方。无论白天黑夜,也无论是晨钟暮鼓或是万剑齐鸣,只要门口有动静,睡得正酣的老张也能第一时间发现,就连掌门都惊奇,为何不具半点内力,却有知方的上乘本领,难道代代相传,有了世袭的感知能力?

    这老张在门房内响着鼾声,嘴角抽动上扬,指不定梦中又返老还童,正“经历着”什么美事,却突然睁开眼,一挺身坐起,擦擦不知是否流出来的口水,跑到门口前,整了整衣襟,调整仪态,缓步走上前。

    饶是以五六十年的接待经验,老张还是楞了一下。年纪越长,他的辨认能力越长,即便是一卵双生的兄弟,只要脸上多个小小的黑点儿,或是神态稍有区分,老张都能一次记住,数年不忘。

    门前四人,一个瘦的像柳絮一般的老头,一个白目少女,另外二人,不正是早上前来的武帝城两位使者吗?

    老张抱拳,不知该不该称呼圣使,说道:“诸位大驾光临……啊……”

    “咚”的一脚,长孙不二不等看门老张说话,将他踹进门内。一脚踩在老张胸口,对他说道:“夏云海回来问问他,可还记得那条黄狗?让他以后管好灵山派的狗,不然老子以后还会再来血洗灵山派。”

    长孙不二说完,二指并拢向前一指,门口一把扫把,凌空而飞,把在前头在后,飞向九十九丈外的灵玉大匾。

    一道剑影将扫把隔空劈落。

    “什么人,胆敢前来灵山派撒野?”夏云海坐下大弟子邵玉露问道。

    在老张被踹的大叫一声之时,门内众多灵山弟子听见后赶来。

    刘云和问天嘴角上扬,各自解下兵刃,并不答话,狼入羊群般,冲入这阔气的灵山派广场。

    小玉也是身影瞬间消失,场上白衣,各个被掀飞。

    长孙不二游在水中般,腾空而起,地下落单之物,皆被其御起,游鱼般冲向众人。

    虽说灵山派底蕴深厚,但三千弟子,有几个能到达刘云问天这等勿去里几近不败的境界。

    灵山派广场上乱作一团,所有弟子听到场上打斗之声,一一提剑而来。

    四身影斗三千白衣,不落下风,游刃有余。

    只是四人都没有下杀手,流虹剑平抽,在众多“剑仙”脸上留下红肿的剑痕。繁华刀只以刀把顶人,刀刀跪地。三千三百斤的大锤,亦是点到为止。就连那杀人从来不讲道理的自古来物第一人,也没有取人性命。并不是老头心软,实在是怕杀了人,再见到夏云海,磕头叫爷爷也难以饶了他性命。不过经此一战,长孙不二下半生都得躲着千里追魂叟了。

    也亏得问天二人聪明,临时起飞智,叫夏云海将四大长老都带走,不然还真难以斗得如此信手拈来。

    夏云海原本弟子八人,前些年又受樊秋霜之托,收了最为得意的关门弟子赵四,凑成极阳之数。

    “大师兄,这样下去万万不可,对方已经涨了士气。”赵四跑过来对邵玉露说。

    场上乱作一团,他们九人想要上前也不可,被人群挡在了外面。

    “众弟子闪开,准备结万剑阵。”邵玉露大声道。

    三千剑仙,除去躺在地上动不了的,各个跳出圈外。

    才给夏云海九位嫡传弟子让出地方。九把飞剑凌空而来,对比那三千铁剑,简直天壤之别。

    长孙不二已经御起地面上上百柄落地宝剑,像深海鱼群般盘旋有序,皆是剑刃在后。一面痛打灵山弟子,一面防御九柄飞剑。

    刘云三人虽小,经历的打斗却不少,经验丰富,知道给灵山剑派御剑的空间可不妙,于是向着四下冲去,再次钻入人群,近身肉搏。

    三千三百三十斤的大锤抡起来,哪个能抗上一击。那把钝锋的软剑流虹,剑意之广,与灵山剑道不同,放其成长,日后必然能与灵山派分庭抗礼。乌刀繁华,刀刀斩断灵山铁剑,落刃无声,无人敢不避其锋芒。

    长孙不二的九柄小飞剑也一一钻了出来,与那九柄灵山飞剑,斗得难解难分。

    “结阵!”随着一声令下,三千白衣结出护派大阵,灵山飞剑,互相通灵,互为犄角,攻守有序,配合默契。

    只是几个呼吸间,小玉三人就被逼回场中央。

    长孙不二暗叫一声不好,阵法刚成,便可见威力无两。

    剑流如水,川流不息。

    再想走,已经难如登天。

    “呲……”刘云的肩膀被划出血痕。接着问天的小腿也被划破。长孙不二凭着御身的功夫,还可以勉强躲开道道飞剑。可众矢之的的三小,就没那么轻松,躯干四肢,很快就血迹斑斑。

    小玉身法灵活,受伤最少,可即便是这样,撑不了多久,三人就会成为肉酱。

    长孙不二虽然很难接近,但却不是薄情之人,为了一条狗上灵山报仇,便可见一斑。

    此时长孙不二着了急,三个小家伙跟着自己到妙灵山,要是死了,自己……哎,还不得被他们师父打死啊。

    “好好好,既然今日你们下得杀手,别怪我长孙无情了!”

    长孙不二说罢,周身气息一变,双手摆向两侧,身体越飘越高,越飘越高。灵山飞剑,只要到了他身边,皆是绕着走,好似豺狼土狗上前打猎,走近了才发现面前站的是猛虎,哪个也不敢上前,夹着尾巴躲到一旁,还不舍得就这样离去。

    黄昏的霞光,映红了飘在空中的瘦老头半边身子,那七十多斤的身躯,却放出吞天吐日的豪气。三千白衣,不自觉汗毛立起。

    东方村落,稚童蹲在地上刚刚向蚂蚁窝里撒了一泡尿,正拿小棍捅大难不死的蚂蚁,却看到蚂蚁窝的土一拱一拱,似有大动物要出来,小孩躲到一边,见地上突然炸起一物,流光般冲上天际,瞬间消失。

    极西冰原,千年冻土裂开,一道乌光拔地而起,眨眼间消失在远方。

    一家盖房,刚刚放过鞭炮,将松木大梁搭好,预示着新房即将盖好,地基下突然飞出一物,“哐当”一声,工匠没有看清怎么回事,早有一物削断木梁,冲天而去。

    神州大地,处处都有快若流星的一道光拔地而起。

    灵山剑派,妙灵峰顶,长孙不二如同神邸一般俯视众人,口中一一点将:

    “阳光,雨露,压枝低;

    清风,明月,老夫子;

    落红,春泥,风马牛;

    枯木,寒霜,姑娘泣;

    乌鸦,鸳鸯,信天游;

    金蝉,野鸭,五斗米;

    朝阳,鸿鹄,大馒头;

    金秋,凤梨,肥肉腻;

    ……

    东西,长河,山谷里;

    孩童,蜗牛,过山风;

    焦土,毛驴,半张席;

    ……”

    鸿雁观,鸿飞道长站在观雁崖前,感知远处一道灵气而来,在面前瞬间划过,飞向远方。

    牛角山上,莘莘学宫旁边,坐落着一座小庙,只有两间房大小,和硕大学宫比起来,就像大象身旁的一只老鼠。庙内长眉高僧抬头,眯起双眼,见一道剑意飞过。

    病痨鬼打坐在山体内,睁眼看着大理石的洞顶,目光划过,仿佛能看穿山石,看到天空,喃喃道:“好快的飞剑……”

    天下高人,多半看向天空高处,寻常百姓只能看到刚刚露出星星眨眼的青色天空,可武道修为高人,却能看到道道真气飞过,划向同一方向,速度之快,无与伦比。

    “……

    泥牛,石头,暴风雨;

    霜降,破鞋,大公鸡;

    柔情,弯月,死鱼眼;

    公子,白雪,黄花梨;

    老贼,喜鹊,芭蕉扇;

    阿丑,良辰,望月犀;

    孤鹜,铜盆,流星雨;

    ……”

    长孙不二一生漂泊,世态炎凉感悟无数,杀人无数,断人兵器无数,同时也喂养灵巧飞剑无数。

    “哈哈哈哈……”飘在空中的自古来物第一人此时没有了贼眉鼠眼,没有了畏首畏尾,豪迈大笑。身旁越来越多的小家伙聚集,皆是寒光闪闪,灵气逼人,杀气无匹。

    “你有灵山千万白鱼,我自有长孙不二二百一十三飞剑!”(未完待续。)

第一四零章剑阵血洒方丈地,灵山墨龙斗剑龙

    第一四零章剑阵血洒方丈地,灵山墨龙斗剑龙

    妙灵峰顶,落落余晖,红霞晚照,万剑川流。

    长孙不二飘浮于空中,周围星星点点寒光聚拢,正是那四面八方赶来的二百一十三柄短小飞剑,形态各异,绝不相同。

    每柄小剑都是灵气十足,似有思维。杀气腾腾,似有大仇。虎视眈眈,似有饥渴。

    长孙不二满脸正气,神色一丝不苟。

    “灵山派今天是要留下我们,我便让你们这些所谓的灵山剑仙血染灵山!”

    长孙不二说罢,那二百一十三柄飞剑向下冲去,四散开来。

    三千白衣,身上会突然破开血洞,而后一个金色的精灵探出脑袋,四下打量后,快速飞出,再撞向另外一人。

    此时的刘云三人,已经是三个血人,体表几乎血肉模糊,依然奋力抵抗。皂白分明的双眸,野兽般呲出的白牙,以满脸鲜血为底色,活脱脱一副妖容。

    那灵山九剑,此时也不再进攻,而是各自飞剑缠身,像一条银蛇一样快速游走周身,驱赶着金蝉一般的小飞剑。

    长孙不二趁着空当,飞到小玉三人身旁,地面周围,血溅五步,染红了方丈之地。

    长孙不二双脚落地,稳稳扎马,双臂握拳于腹前,口中怒吼,而后双手上托。周围数千飞剑,皆是乱了剑流,如瀚海起苍龙,千柄飞剑打着旋向上冲去,如同陆地龙卷,又像大龙抬头。

    这龙抬头,冲上十丈,而后俯视悬挂灵玉游龙大匾的灵山大殿前那九人九剑。巨大剑龙周身剑鸣不止,如同老龙抖甲。而后冲向那九人,剑气之犀利,惊得在场数千人感觉体表燥热虚汗,内心却寒冷刺痛,那痛来自周身经脉,已经剑气渗骨髓。

    自古来物第一人!这才是瘦老头发飙时的模样。

    巨大剑龙冲来,九人皆骇!

    大师兄邵玉露牙关紧咬,看似四五十岁的坐下大弟子,实际已经九十几岁高龄,手中那柄名叫青山的如水长剑,亦是出自铸剑山庄庄主段天之手,锋利无比。

    掌门人不在,邵玉露理应当起大任。那青山宝剑剑身摇晃,如同分化无数,在邵玉露手中剑开莲花,剑气大展。

    邵玉露飞身上前,手中青山莲花剑,直抵大龙。

    呲啦啦,金属音刺破鼓膜,无数剑屑四散开来,真像水柱冲莲花,溅起银光无数。

    那剑龙短上几尺,却依旧向前不止。

    只是接触片刻,邵玉露手中的青山宝剑,剑锋碎裂全无。手中的剑柄,亦是成了烧红的铸铁,那剑柄上的红绸化为一苗细火,眨眼间尘埃落定。

    邵玉露知道此生至此,就要完结。身为灵山派夏云海嫡传大弟子,只恨自己无能,不能挡下这巨龙一剑,丢了师父的脸。

    邵玉露怒目圆睁,四肢大开,要用自己的身躯抵住剑龙,哪怕削弱一分,也算为灵山派出了一分力,地下见到祖师爷,顶多怪自己太笨,却也不至于因临阵退缩而受到太多责备。

    “大师兄……”身后八名师弟各个眦珠欲裂,可面对剑龙也是无能为力。师父不在,四位长老也不在,自己又斗不过那长孙不二。老八此时心中除了一分无力,除了三分恨,还有六分后悔,为何那晚偏要逞能杀了那条黄狗,半路上也没有落地吃狗肉,随意丢在了半路,却惹来今日这尊杀神。

    赵四飞剑而上,大师兄做第一个取义成仁,我便来做第二个。一年前老爹安安稳稳睡死在摇椅上,自己也做了能御剑而飞的“剑仙”,此生何憾?唯有无法报答师父再造之恩。

    就当剑龙即将接触邵玉露身体之时,巨大剑气瞬间捣碎邵玉露全身衣物,若不是武人早就经过铜皮朔骨的阶段,那千剑之龙没有接触身体,但是无量剑气,已经将人片片分尸。

    长孙不二,尤其擅长活人分尸。

    灵玉游龙大匾,感受到如此浓郁的剑气,那如龙游云海的“灵山派”三个大黑字,冲出牌匾,化为黑龙,一头撞上剑龙。

    雪亮的巨大剑龙,被黑色的墨龙一下按入地面。虽然墨龙个头稍逊一筹,但那墨龙出来的一瞬间,所有人都知道,那就是一把剑!没有为什么,仿佛内心的声音,仿佛天地的暗示。

    长孙不二在墨龙飞出牌匾的一瞬间,心道一声不好,御起问天三人,冲破灵山派大门,冲下山去。

    长孙不二逃跑的功夫,天下一绝。

    失血过多两眼发黑的三人,凭着一股子不屈的意志,没有闭眼。可是能见到长孙老头狰狞的面孔上,突然凭空出现三道龙爪血痕,而后,大口的吐出几口血。

    灵山派广场上,地面一个黑漆漆的大洞,里面不断冲出喷薄的剑气带出土木碎石,以及震慑九霄的龙吟之声。

    站在山下,可见山体上破土而飞两条神龙,一亮一黑,撞破无数山石树木,再次钻入山体。

    那漆黑的小龙追着亮银的大龙咬,大龙每次钻入钻出,都可以见到光华逐渐暗淡。

    千里之外的夜空中,五柄飞剑各自不同,载着五人飞往武帝城方向。

    最前面的黑剑上,一个面貌粗犷却气态稳重的老头,在灵山玉匾飞出黑龙之时,须发皆张,喊了一声中计了,瞬间倒飞而回,一下子落下另外四柄飞剑数十里距离。

    邵玉露被突如其来的变故震躺在地,身受剑龙无匹剑气侵袭,此时浑身上下的骨髓里又冷又疼。身为习武之人,自己明白,受此重创,伤了根基,即便此时恩师就在身边,也不能救他恢复如初,此生武道,止步于此,再难寸进。

    邵玉露抽搐的身体呵呵的笑了,击退强敌,不成废人,已是最好的结局。

    另外八人,都已经杀红了眼,见大闹灵山的四人夺门而逃,各个御剑追了出去。

    山体的撞击之声一次小过一次。长孙不二周身一次次多出抓痕,深可见骨。这瘦老头本来就没有脂肪,破了皮直接见到骨头。

    刘云三人的身体几乎被飞剑砍烂了,已经难以自己行走。眼睁睁看着长孙不二口口吐血,脸色由蜡黄变得惨白,惨白里透着青黑。逃跑速度越来越慢。

    就在那剑龙身上散落下无数把剑,斑斑驳驳,剑已悉数。那剑龙冲出山体,回身撞向追过来的黑龙。

    漫天剑落。

    长孙不二也一头栽倒,失去知觉。三小滚落在地。四个血淋淋的家伙躺在了山脚下。

    黑龙再次回到已经空白的灵玉大匾上。灵山派三个古朴大字依旧苍劲有力,如龙游云海,仔细看下,字不动,用余光瞄去,分明是字在游走。

    三小此时才明白,五大派的底蕴,绝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未完待续。)

第一四一章追仇人怒极问道,山脚下今夜杀君

    第一四一章:追仇人怒极问道,山脚下今夜杀君

    妙灵山脚下,高耸入云的山峰已经挡住那抹正红的残阳,东天的弯月惨白而模糊,就像山下四人的脸色,皆是因失血过多神采全无。

    贴着山冲下八剑,八位剑仙御剑而来,杀气腾腾。正是夏云海坐下的八名弟子。

    两旁树木尽数被这暴戾的八剑所毁,给这郁郁葱葱的妙灵山又开出一道。

    他们守不住山门,多亏灵山派祖师爷显灵,墨龙出来重创那瘦老头,若是再让他跑了,那自己干脆吞剑而亡算了。

    就在八人气势如虎下山之际,突然听到周围有声音道:“英雄留步!”

    这声音空灵缥缈,回声阵阵,不知道是来自何方向。

    此时众人正在追赶四位不共戴天的仇人,管你是谁在叫,哪里会停步。

    猛虎般下山的八人,势如破竹。

    与之相对,一道细小白影迎头上山。

    猛虎对上草蛇。

    流光太快,容不得八人反应,当头一剑穿了老三的面门!

    直到那柄黄梅宝剑失去主人的真气牵引,凭着一股子惯性刺穿六棵大树,最后钉在一颗老槐上,另外七人才大叫出声。

    “老三!”

    “三师兄!”

    “三师兄!”

    名门大派掌门的弟子,本应大有可为的孙勇刚已经面目全非,一箭射穿头颅。死尸沿着山体滚出去几十丈才被二师兄截住。

    “啊!……”师兄弟几人面上青筋暴起,双眼血丝横生。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仇恨都在不言中。

    七人再次遇见而飞。

    赵四面目狰狞,瞬间飞下山几十丈,速度竟然超过了六位师兄很多。

    赵四向后伸手,百丈开外,那把只有剑柄还露在老槐树外边的黄梅,截断古槐,飞到赵四手中,气势汹汹下山,仿佛要为主人报仇。

    赵四脚下踩着的那把剑,仿佛是感受到了主人的滔天恨意,速度比平时快上很多。

    剑灵苏醒。

    这把朴实中带有一丝丝俏皮的细长亮剑,是夏云海见了小徒弟剑术慧根后,亲自从不知什么地方取出。虽然九位徒弟的宝剑都是师父亲手赐下,但是唯独这把剑被夏云海拿出剑阁时,一边用衣袖弹落上面一层尘土,一边还要驱赶着止不住往上扑的黑麒麟。

    无锋神剑黑麒麟,是历代灵山派掌门代代相传的灵物。天下习武之人没有人怀疑这把剑有自己的剑灵,有自己的意识。

    此剑通常自己悬浮于灵山派主殿内祖师爷雕像前面。竖直着悬浮在那里,微微旋转。不是夏云海召唤,从来不动。

    唯独那一天,就连夏云海意识控制都拦不住黑麒麟上前扑这把剑。

    赵四自己都不知道,这把样貌平平,甚至自己都嫌弃它剑身太细不够威风,拿在手里女里女气的宝剑,原名叫做杀君。

    它与黑麒麟出自同一座剑池。那一代灵山掌门得到这两把剑后,难以取舍,最后因为杀君杀伐戾气太重,怕用了此剑后心性会变得暴戾,才封了剑灵,将它尘封。将黑麒麟作为灵山第一剑。

    赵四两眉几乎竖起,眨眼功夫就将身后六人甩下老远。

    千里之外的黑光一剑,亦是甩出去身后四人老远,目力已不能及。通过黑麒麟,夏云海感知到尘封了两千年的杀君,那把才出世几年就消失在江湖的利器,被整个江湖记住两千年的宝剑杀君。

    醒了!

    妙灵山山坡上的六人,老二陈梓童越飞越慢,越飞越慢,虽然大师兄身受重创,老三又刚刚死在了身旁,大闹灵山的四人和射杀老三的仇人就在山下方向,但这位剑心淳朴又带有最浓重书生气的剑客,牙关紧咬剑眉倒竖杀心大涨的剑客,慢慢,慢慢的停在了那里。

    还保持着向下冲去的姿势,还是青筋暴起的双拳,甚至连衣襟都直直的抖在身后,如同时间静止那般定在了那里。

    前面几个师弟没有注意到二师兄的异常。直到意识到已经漆黑的天空中红光大振,抬头见空中凭空出现漫山红云,比晚霞红上数倍,像鲜血一样红,却又不似上代武帝轩辕霸那股杀道的暗红。

    师兄弟几人才意识到,二师兄陈梓童在大仇面前问道!

    六人一下子停住。

    前有大仇人和小师弟,不追过去一是放走仇人,二是不放心小师弟的安危。后有此时问道最为危险的二师兄,别说仇人,就连山下老农此时也能一镐头敲死不能动的二师兄。灵山派实在是需要问道高手,哪怕再多出一个,也不至于今日受此重创。

    六人立刻分工,两人护住二师兄,尤其防备那威力巨大的冷箭。四人追杀仇人。

    此时山脚下,可以看到小玉和问天拼尽全力架起失去知觉的长孙不二,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走。刘云拿着三人的武器,倒退着谨防身后追兵。那把流虹宝剑,小二百斤。就连短刀繁华,也有长孙不二七十斤的分量。再加上三千三百三十斤的夕照,此时对于流云实在是累赘。

    路上已经留不下血迹,此时四人能流的血已经流干了,完全凭着一股意志和流转不息的真气支持前行。

    身上的伤口,简直不计其数,断裂的肌腱外露,血肉模糊。

    山上那一剑转眼来到山脚下,又转眼来到刘云面前,太快,此时刘云虚弱的手已经抡不动夕照。

    电光火石,剑影划过。

    繁华宝刀在黄梅上留下浅浅的印记,刘云却倒飞出去三十丈,滚落在地。夕照的铁链绑在刘云的手上,跟着在地上带出三十丈的土沟。

    飞剑再次袭来。

    “叮”的一声,就在马问天瞪大的怒目之前,一把短锤将黄梅磕出去。

    “师叔!”马问天有气无力的叫声中透着激动。

    放下斗龟,玄武斗人看到四人如此狼狈,哪里有心情恋战,接过长孙不二扛在肩上,扶着马问天和刑玉就往刘云方向走。

    这长孙不二瘦的细长,扛在肩上就像扛着一条死狗一样。

    赵四在空中绕了一圈再次冲向玄武斗人几人,却隐隐的听见旁边林中有兽吼之声,很轻微,像是野兽捕食要进攻的前兆。

    就在赵四快要追上玄武斗人几人之时,玄武斗人头也不回,毫不担心身后的危险,不是他刀枪不入不担心自己,而是不担心身上的三人。

    黄梅即将刺入长孙不二的身体,一道狂猛白影冲来,一拳打在了黄梅之上。

    这把要为主人报仇,要为宗门雪耻的黄梅宝剑,这把被夏云海挑中赐给徒弟的黄梅宝剑,竟被一拳打断。

    赵四手持断柄,右手微抖。

    面前大汉,体态魁梧,满脸横丝肉,皮肤很粗,却很白。

    马问天挑开半睁的眼皮,用尽最后力气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粗布白衣大汉,挤出来三个字:“三师叔……”

    平时谁也不鸟谁的四斗人,一百多年来在遇到危险之时,却是同仇敌忾,绝对互相帮衬。

    白虎斗人皱着眉回头瞥了一眼几个月前才刚刚见过面的师侄,这个一共只见过几面,只有问天向他行礼时他才“嗯”上一声的师侄,这个如今血淋淋的师侄。

    赵四丢下黄梅剑柄,跳下地来,手里攥着杀君,感觉今天自己这把剑很陌生,但拿着它好自信,就想杀人。

    身后四剑赶来,与赵四并排,面对这个自从他们拜师变隐居的高手。

    “我师侄是被你们伤的?”白虎斗人说话很冷,声音很粗,如同老虎低沉的吼声。

    “是有如何!”

    白虎斗人嘴角微翘,向前慢慢走去,双手握拳。

    世人皆知四斗人,却记不清十八甲。七十年前,在白虎斗人隐居之前,杀掉的最后一人就是拳甲夏文涛。

    所以如今的白虎斗人,还有一个身份,便是江湖拳甲。(未完待续。)

第一四二章仇人走无可奈何,兴隆山神医救命

    第一四二章:仇人走无可奈何,兴隆山神医救命

    灵山派在半日之内发生了大变化,只因为四个人前来捣乱。

    夏云海的九个徒弟中,老大受到长孙不二巨大剑气重创,以后功夫怕是会止步。老二因祸得福,山中问道。老三惨死。老九机缘巧合下解封了宝剑杀君的剑灵,今后因为此剑福祸相依。灵山弟子在长孙不二彻底动怒后,死了四百多人。这血海深仇,夏云海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山脚下,白虎、玄武两位斗人前来接应刘云几人,正是胡占山掐算到几人今日九死一生,但绝对是占着那一生,其中天地玄学奥妙,只有“易门”卜甲胡占山能明白。

    虽然老胡心疼徒弟,但也知道慈母多败儿,富贵险中求的道理,不经历几次大难,怎么能练出一身好本事,故而没有出动大队人马,只请了二位斗人前来。

    之所以要他们两人来,因为有马问天,为了朱雀斗人,他二人肯定保众人周全。此事还没敢告诉朱雀,以他那护犊子的性格,若是前来,拼了老命,非要为马问天报仇不可。

    白虎斗人高大的身影一步一步走向灵山五剑,嘴上擒着冷笑。

    “你是谁?”赵四问

    “白虎斗人。”

    “刚才那冷箭可是你放的?”

    “老子从来不放冷箭,不用兵器,更不耻暗器。”说话同时,白虎斗人已经微微躬身,下一瞬,一股凶悍的气息骤散,赵四五人感觉自己就像是山鸡,面前的猛虎已经锁定自己,那股原始的恐惧使他们四肢都僵硬,脑中一片空白,有了死亡的觉悟,仿佛这一生已经走完,凡事都可有可无,不再重要。

    白虎斗人猛冲过来,那股子力气,让人觉得单纯的野蛮。

    杀君宝剑一下子刺出,带着赵四的手,这才惊醒了发呆的赵四。

    白虎斗人露出四颗略尖的虎牙,左手一把攥住杀君的剑刃,右拳横向打出,这把剑,他也要折了。

    杀君剑弯出一个弧度,赵四只觉得面前敌人力量太大,自己无力反抗,却也不会丢了剑。对于江湖武人,尤其是剑客,除非自己有意折剑,不然便是剑忘人亡。

    赵四握着杀君被甩出去。

    “嗯?”白虎斗人一下停住,看向自己左手掌,已被那柄细剑划破皮肤,鲜血直流。

    白虎斗人的虎爪,练得一手霸道绝伦的硬功,绝不是刀剑可以伤到的。可面前这小子,明明功夫距自己十万八千里,却能划破自己手掌,那把剑绝对是神兵利器。

    赵四在地上顺势滚了两圈后弹起,他的四个师兄此时也纳过闷来,纷纷杀了过来,却被白虎斗人轻松击退。

    “三哥,快走,夏云海快回来了。”玄武斗人拖着几人边跑边说。

    “哼,四斗人难道还怕个灵山派?就这么走了,怎么跟老二交待。”白虎说道。

    “日后这几个孩子还要拿灵山派当目标呢,他们会自己解决跟灵山派的恩怨。”玄武斗人劝道。

    白虎斗人瞪了赵四一眼,那把剑的模样被他记在了心理。

    “三哥,再不走这几个孩子可就真没命了。”玄武焦急说道。

    白虎斗人这才大踏步跟上,带着昏迷的四个血葫芦离开。

    灵山派师兄弟五人聚在一起,看着敌人远去,相对无言。

    玄武斗人说得对,问天三人会拿灵山派当做垫脚石,可他们灵山弟子面对那剑术独到的瘦老头,面对这高高在上的白虎斗人,又何尝不会把他们当做超越的目标呢?

    ……

    兴隆山驼驼岭上,成片的矮房铺满了山。层层叠叠,如同迷宫。在天上看,最然众多房屋依山而建,错落不一,但却有着九宫八卦之形,奇门遁甲之势,里面大有学问。

    “神医,这边请。”南海二十八星宿宫的南星宫和南星宿礼让一人入庄。

    身为南海首屈一指的大门派,跺上一脚都能让海水倒涌,今日如此礼让一位神医,此人必定大有来头。

    “哼,这是什么地方,古里古怪。”那被称为神医的人毫不客气的说道。

    “呵呵呵,神医不要看这里都是矮房,可这里住的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啊。”南星宿说。

    “哦?有多大,比二位宫主还大?”那神医捋着两撇小胡子说。

    “这片家业神医可知道是谁盖的?”

    “谁啊?”

    “天下富甲张金山。”

    神医眼珠微转,琢磨着这趟来,本来想要向南星斗、南星宿要来巨额金银,反正他们财大气粗。没想到是来天下财富一旦,张金山独占七斗的天下富甲家,那这诊费得翻上几番了。

    不知这神医医术如何,反正他这坏心思和他身后的那只没毛的大公鸡一样大。

    名叫铁杠的粉红色没毛大公鸡,雄丢丢气昂昂,大红肉冠少说也得有三十斤重。身两旁挎着的竹楼里,堆满了各种极品药材,层次分明。

    这神医,正是前些年匹夫老侠客与刘云几人遇到的杏林散人。

    两位宫主将傲慢的神医带入山庄一处背人的地方,胡占山、朱雀、白虎、玄武、张金山、王丽芝、赵东风等老英雄都迎了出来。

    见多识广的杏林散人虽然不认识众多江湖巨擘,但他们身旁这股子深邃的气息,就让他知道在座众人,绝对都是二十八星宿宫宫主那种级别,甚至更高,所以也就收敛了傲慢的嘴脸。

    “神医,这四个人请务必救下,三个外伤,一个被震碎了筋脉。”玄武斗人说道。

    “好说,好说。先带我见见那个被震碎筋脉的,外伤好治。”杏林散人叫铁杠留在外面,自己跟随众人来到长孙不二床前。

    杏林散人见到几乎气息全无的瘦老头,探出手摸着长孙的脖子。

    “咦?没脉了?”杏林散人嘀咕道。

    “什嘛?没脉了?”玄武斗人焦急问道。身为问道境界的高手,对人体经络自然了解一二,知道到了长孙不二这种伤情,在手腕上号脉没有意义,可是如果连脖子上都没脉了,那这人是真完了。

    “这人已经在阎王殿受审了,你们还叫我来干嘛?”杏林散人嗔怒道。

    “这?老耗子?这可怎么办?”玄武斗人问向胡占山。

    老胡皱眉,心道:还有一丝希望,看看岳辉能不能把大医圣者接来了。

    这话可没有说出口,让杏林散人听到,可是会伤了与二位宫主的交情。

    “神医,再看看那三个外伤的孩子吧。”朱雀说。

    杏林散人看了一眼朱雀,若不是他行医一生,对人体太过了解,还真难以分辨此人是男是女。

    在众人的带领下,杏林散人又来到另一间房中,一进门,看到躺在炕上的三人,这神医吓得一个激灵,险些坐到地上。

    这,不是那三个难惹的小祖宗吗?(未完待续。)

第一四三章夏云海兴师问罪,从今日不死不休

    第一四三章:夏云海兴师问罪,从今日不死不休

    闯下滔天大祸的四人被抬回兴隆山,神医被请到驼驼岭。

    已是旧相识的杏林散人一眼便认出体表血肉模糊的三小,想想几年前这三个孩子的功夫就不是他能斗得过的,当时在惊吓之余不小心让他们中了毒,唯有浸泡水中才能解,如若不然,必是自己挠烂皮肉,痛苦而死,不知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

    杏林散人想要此时趁机结果了三人的性命,可这想法刚在脑中一闪现便被自己吓出一身冷汗。三个孩子尚且如此厉害,那身边这些气息冗长的老家伙得是多厉害?万万得罪不得。

    “哎呀呀,这,这,是谁下得如此毒手,对三个孩子这样狠毒?”杏林散人马上装出一副济世悬壶的大慈大悲像。走上前来,马上拿出随身携带的医具,给三个孩子查看伤势。

    “神医,他们可还有救?”玄武老头问。

    杏林散人查看过三小的伤势,说道:“命已垂危,回天乏术啊。“

    “啊?他们也救不活?”朱雀斗人听到宝贝徒弟要死,一下子镇定不住了。

    “万幸遇到了我,不然,还真是没得救啊。”杏林散人吹嘘道,不将伤情说的严重一点,如何要来无数金银。不过他的话也不全是假的,天下能治此伤者,绝不超过一掌之数。

    “嗯,那就有劳神医了。若是救不活问天,我朱雀定要让灵山派全派陪葬。”朱雀狠狠的说。

    “什么?这是被灵山飞剑伤的?”杏林散人一下子停住。

    “是,难道被灵山飞剑所伤不好治?”

    杏林散人咽了口口水,心道这自称朱雀的人必是传说中的四斗人无疑,这样貌天下无双。看样子四斗人和灵山派结下梁子了,救了这三个孩子,得罪了五大派之一,自己脑袋就没了,不救,马上就死……

    “神医,需要什么吗?”老胡问。

    “啊,呵呵,用我那大公鸡身上的药材。”杏林散人收敛了一脸不自然,先把眼下挺过去再说。

    杏林散人这就为三人缝合肌肉、血管、神经和皮肤。讳不忌医,小玉虽然是女孩家家,可早已昏迷不醒,为了救命,就只有秀满乾坤的老婆子王丽芝和杏林散人两人在场为其缝合。

    这杏林散人不愧是医道高手,用了足足一整天终于为三人缝好伤口,此刻已是深夜。再看三人,身上是道道缝合的黑线头,仿佛千疮百孔的破衣服被缝的补丁箩补丁,叫人看了心里发瘆。

    最是注重仪表的朱雀斗人,一看自己的宝贝徒弟变得如今这个样子,两只眼睛几乎瞪出血来,一甩袍袖,怒气冲冲向外走去,同时口中道:“老三、老四,跟我走一趟。”

    就在这时,在场所有高人都能感觉出,一股巨大剑意笼罩了此地。

    朱雀斗人一咬银牙,说了句来得正好,甩手间,三天红雀冲破屋顶,如同一只火凤凰拔地而起,带着丝丝火焰,将夜空划出一道火虹。

    “铿锵锵。”高空中金属碰撞声音迭起。

    众英雄出了屋门,就见天空中一红一黑两团剑气来回冲杀。

    那红色剑气是一只火凤凰形状,托着长长的火尾,神武异常,展翅十丈,凤鸣九天。

    那黑色剑气是一只麒麟形状,张牙舞爪,暴躁狠厉,蹬踏有力,跃在空中如履平地。口中怒吼,震耳欲聋。

    两只上古凶兽都是虚影,可所发出的气息,却已是骇人至极。

    那黑色的麒麟,融于夜空中,占尽天时地利。十丈的火凤耀武银河,但与无垠的天空比较,则须弥渺小,可它发出了耀眼的红光,再微弱的光,也是刺向黑暗的剑。

    玄武斗人站在下面,抬头看天,见那黑麒麟无锋胜有锋,压制的三天红雀节节败退,夏云海剑道之广,确实胜过朱雀斗人一筹。于是玄武伸手摸出一对斗龟,两个锤柄相互敲击了几下,一抬手,寄出两只背上如利山,头上长钝刺的青龟,两只大龟爬行极快,眨眼间冲上夜空,口中发出嘶哑的鸣叫,两龟一凤,缠斗麒麟。

    白虎斗人高大的身躯挥了挥手臂膀,乍腰宽背,身躯与蛟龙王不相上下。

    一股气浪炸开,白虎斗人已经冲出去几十丈,疾行如平地起惊雷,白虎口中吼叫一声,声震川野。兴隆山脉百里内,野猪颤抖,巨蟒盘球,黑熊伏地,虎豹筛糠。

    随着白虎斗人冲进夜色中,地面上也有破风震响,拳罡猛烈,甚至一道拳风远远地冲向众人,天下第二赵东风一拳打在了那远道而来的拳风上,破开后,使原地沙石漫卷。

    就在空中与地面打的正酣之时,驼驼岭另一面,一个白眉白衣的老人背着药盒,身后是个小胖童子,急冲冲赶到庄中,速度十分之快。不是这一老一小走得快,而是二人骑着一头毛驴。也不是这驴跑得快,而是一个老叫花子在扛驴入庄。

    天上黑麒麟一脚踩着一只大龟的脊背,甩头将另一只大龟甩向冲来的火凤,仰头向空中暴躁吼叫。一柄黑麒麟,力压三天红雀和斗龟!

    地面上,拳风连绵不绝,四下里道道拳罡摧毁山石无数。

    一声沉闷的对抗之声,谢顶老汉双脚在地上划出两条十丈沟壑,而后立稳,夏云海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

    “天下拳甲,白虎斗人。”夏云海沉声说道。

    而后白虎斗人亦是走出黑暗。

    天上黑麒麟飞回夏云海身边,绕着老剑客缓缓飞旋。虽然没有眉目,可众人都察觉到这黑剑的虎视眈眈。

    剑灵强盛。

    夏云海一人独斗三斗人,不落下风。

    三天红雀与一对斗龟分别回到朱雀与玄武的手中,此时二人微微气喘。

    胡占山走上前来,说道:“夏老剑客,可是来兴师问罪?”

    夏云海转过身来,阴沉说道:“我只问一句,灵山剑派死了四百三十一人,这笔账,谁来还?”

    “是非因果,只有当事人知道,谁种因,谁得果,当还之人还。”胡占山说道。

    “你们是铁定护着那四人了?”

    朱雀走上前来说:“四个人死了一个,护着他们又如何?”

    夏云海低沉的老脸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呵呵,灵山派与在场众位,不死不休。”一字一顿。

    而后轻轻一纵,脚踏黑麒麟,飞上九霄。

    朱雀斗人倒是想要留下这个大患,但刚刚短暂一战,三人合力也勉强战平,五大派掌门人,名不虚传。

    夏云海不止千里飞剑厉害,贴身肉搏,亦是不弱。

    杏林散人在高处屋中扒着窗户缝往外看,此时已经吓得脸色苍白,自己配药一生,两种药配不出来,一是起死回生还魂丹,一是纠往改正后悔药。

    看着相依为命的铁杠被刚刚白虎斗人一声大吼吓得眯着眼蹲在地上颤抖,身后大腿粗西的清白屎埆拉了一大滩,不由得想起一句“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干嘛要蹚这趟浑水。

    快煎上一济千年红参给铁杠和自己压压惊吧,肝儿都吓绿了。(未完待续。)

第一四四章牛角山文人齐聚,温良玉对弈众人

    第一四四章:牛角山文人齐聚,温良玉对弈众人

    广袤江湖处处腥风血雨厮杀不断,唯有莘莘学宫这片文人乐土自成清静一方。

    这一年芒种正是农夫百姓辛勤之时,同时也是天下文人意气风发讲经论道之际,生于这个“圣人遇到武夫,颜面被揍成猪”的时代,天下文人也只有每十年一次的天下论道才能大展滔滔雄辩之才,直抒经天纬地之臆。

    不过若说每十年一次的论道是天下儒学的盛会,倒不如说因为释道两家道法之争,顺手捎带上儒学而已。这才让没有见过世面的刘奶奶初次进了郁花园,不禁沾沾自喜。数百年来,也没听说过哪一届论道,哪位至圣先师辩倒过佛道两门。不是不能,大概是不敢。

    鸿飞真人带着几个聪颖善辩的徒子徒孙,还有那位供着哄着骗着的千年先天道胎万俟煜陶,一路游山玩水来到莘莘学宫,兴许是两地最近,也或是这位万俟少爷来心似箭,没多久众人就来到牛角山下。

    放眼望去,尽是天下文人墨客。年兄年弟谈吐中尽是书生意气。好一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别看莘莘学宫内对待学子甚是严格,可每逢盛会,招待外人从不吝啬,做足了礼仪之道。

    学宫颇大,僧道俗都有学子负责招待,也都有自己的住处,无论食宿,不敢说珍馐尚品,也算得上上之材。

    来此之人,有不少真才实学,却也不乏沽名钓誉之辈,毕竟谁能辩倒众人,好歹也能在江湖上小有名号。

    “谁言我辈书生双手无力难缚鸡?且看那万丈青毫一笔箸古今。谁言我辈书生穷困且潦倒?殊不知书中自有黄金筑台玉做瓦。谁言我辈书生尽做待宰之羔羊?可知那笔墨文章才是杀人最不见血的利器。谁言我辈书生半两黄汤已伏桌?汝何知吾一气尽饮江湖水……”

    忽听见有歌者击壶而唱,回首看,一位花甲文人手提方酒壶,且饮且登山。

    “好辞啊,这位先生是谁啊?”

    “老酒疯子,在这班门弄斧,可知道这是圣人脚下。”

    “哎,我看这人好眼熟啊。”

    “怎么这么像……”

    “像谁啊?”

    “兄台可记得有一位越喝越逍遥的人,据说喝的不省人事,只要和他下棋,他也能醉梦中与人手谈的天下棋甲?”

    “温良玉!”

    “对,他就是天下十八甲之一的棋甲温良玉。”

    随着人群中窃窃私语,有人道破温良玉的身份,自温良玉周围,这牛角山上万人人海,好像一块石头投入水中,嘈杂之声向着四外散开,整个牛角山上都沸腾了。

    天下十八甲,文人只占了棋、书两甲,就连琴、画两甲都被南派琴王和北方画圣两个江湖武人夺取,若说如今莘莘学宫是天下文人的脊梁,那唯有许春秋和温良玉两人能代表文人翘楚。只可惜一个游学天下,一个醉梦江湖,谁也没有留在莘莘学宫做个育人先生。

    “温先生……”

    “温先生留步……”

    “小可今日可算见着先生了……”

    众书生一下子将温良玉围在当中,崇拜之意尽露无余。

    可是醉醺醺的天下棋甲,只管跌跌撞撞的向山上走去,口中哼哼唧唧,哪里正眼看众人。一帮趋炎附势只会附和的家伙,折了读书人的脊梁。

    “你言那狼毫箸史,我却看一尺青竹压弯了万万书生背膀。你言那书中自有金玉屋,我却随三五文生陌客避雨陋室共取暖。你言那三语成虎文可杀人,我却见数十人横卧血泊只为试一把朴刀锋利。你言那胸中天地江湖酒盏,更是痴人说梦醉里乾坤,舀一缸水喝喝你试试!”

    一个年轻人放声说道。

    一口气爬到牛角山半山腰的万俟煜陶终于爬不动了,蹲在地上口中嚼着一根草苗,听着旁边年轻人的话语,嬉笑道:“文采差了点,可是句句珠玑,都是大实话。”

    这醉里乾坤的温良玉当然也听到不远处有人针对自己的言语,尤其是最后一句,摆明了叫板。

    温良玉停下脚步扭头看向那年轻人,身旁众人自是自觉地让出路,成百上千人将温棋甲和这目无尊长的年轻人围在当中,水泄不通。

    原来不止武人打架被人围观,饱读圣人书的文人骚客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一老一少相对而视。而后年轻人向着温良玉行了一个晚辈礼,却也不卑不亢。

    “后生,你叫什么?师从何处?”温良玉问道,心道你这小小年纪,天下文人众多,哪个在我面前不自称晚辈,你家老师见到我也得行晚辈礼。

    “回前辈,晚辈张东川,师从许春秋先生。”

    “许春秋……”

    “天下书甲……”

    人群再次沸腾。

    “哦,你师父可来了?”

    “家师被武帝请去,未曾前来。”

    “你师父也被武帝请去了?”

    张东川如是说道:“正是,家师本来也想参加此次论道,还想让晚辈向前辈请教棋法,却中途遇到武帝城使者,去了武帝城。”

    “哦,这到可惜了,我二人几十年慕名,神交已久,只是以信件互通过几次,皆是他向我讨教手谈残局,我倒是真想见上一见他啊,不过也无妨,哈哈哈哈。今日遇到许春秋的徒弟,你提起下棋,我倒是心里痒痒了,来来来,咱们现在就手谈一局。”

    张东川拱手道:“那就请前辈赐教。”说着解下书篓,拿出棋盘和三百六十一颗黑白子,工工整整摆在温良玉面前。

    温良玉哈哈大笑了两声,猛灌了两口酒,朗声说道:“何人愿与温某手谈一局,不妨此时一起来。”

    这温良玉要一人同时下多盘棋。

    天下好事者居多,谁若是碰上死耗子,胜了温良玉一两个子,做了那只瞎猫,可不比胜了天下论道差啊,即便多对一胜之不武,大不了从此封棋,再也不下了,只要胜了天下棋甲一局,便是最好的收官之战。

    一下子围上来十九个身背棋盘的文人,算上张东川,二十人将温良玉围成一圈。

    二十张棋盘,二十位文人端坐,皆是白衣。温良玉大口喝酒,而后盘膝席地而坐,左手拿着酒壶,右肘抵在膝上,头枕右拳,眯眼假寐,摇摇晃晃,如钟离瞌睡,如老君扇炉。

    “从你开始,说出每一步落子。”温良玉胡乱伸手一指,指到一个三十多岁的书生。

    温良玉要以一敌二十下盲棋。

    周围人心中激动,却不敢喧哗。只听说过二人对弈下盲棋,已是万里挑一的高手,哪有以一敌二十下盲棋的道理?

    “五路五。”那个被指到的读书人被棋甲指到,竟然莫名的兴奋,好似被前辈高人格外关照一般。

    “十五路五。”温良玉闭目说。

    那旁边的第二位棋客接着下第一手。“十五路十五”

    ……

    蹲在一边的万俟煜陶也喜好下棋,只是今天没有背着棋盘,于是才老老实实当个看客。没想到这天下棋甲竟是下盲棋,他就更是来了兴趣,跑过来说道:“加我一个加我一个。”而后左挤右挤,在众人的白眼中终于挤出了一个位置。向着众人一笑。他也要下盲棋。

    温良玉撩开眼皮,扫了一眼这相貌还算可以的年轻人,嘴角微微一笑。堂堂棋甲的气魄,岂会在乎多你一个。

    “十二路十三。”

    “九路十七。”

    ……

    围棋早期,即便实力悬殊,也难以几步赶尽杀绝。

    转眼间一个时辰过去。

    “八路八。”

    “十三路九,我挡。”

    “六路十七。”

    “九路九,大飞。”

    “十二路五,镇!”随着温良玉口中一个不烈不惊的镇字,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傻了眼,看着棋盘热汗直流。

    “四路四,挂角。”

    ……

    “六路十三,双虎。”

    ……

    “七路十一,连压。”

    随着温良玉简简单单的言语,已经有十一个文人退出圈外。

    太阳正当空。

    “八路六,接。”

    ……

    “九路十,并。”

    ……

    “十一路一二,小尖。”

    “九路十六,收官。”

    ……

    “十四路九,紧气。”

    日头西下。

    场上三人。

    温良玉壶中早已无酒。身前万俟煜陶,身后张东川。只剩下两局棋没有下完。

    温良玉:“十七路九,长。”

    张东川口中道:“五路六,立。”心中道:“十二路四,飞象步。”

    自从下了半个时辰,张东川也就不再动棋子,没有意义。

    温良玉:“八路八。”

    万俟煜陶:“十二路四,挡。”

    张东川心里道:“七路十一,顶。”

    温良玉说一子,张东川说一子,想一子。

    温良玉说一子,万俟煜陶说一子,张东川想一子。

    周围人大汗淋漓,可心中凉爽,虽然他们根本跟不上下盲棋,但好歹都是懂棋之人,知道这一场手谈,惊心动魄,气吞山河。

    骄阳已转红。万俟煜陶实在是被逼的走投无路。说道:“一路十七,爬。”

    张东川想到:二路四,收官。

    温良玉说道:“二路四,收官。”

    至此,听了一天“天书”的鸿飞道长云里雾里,但是也是知道这万俟煜陶是输了,伸手搀起早就蹲麻腿的万俟少爷。

    “哎呦呦,轻点轻点,麻了麻了。”一边龇牙咧嘴的站起,一边还不忘向着温良玉拱手道:“棋甲名不虚传,我服了。”又对那个长得不好看但越看越顺眼的兄弟说:“我看好你哦。”

    张东川点头回应。不过既然最后一个队友也是对手不玩了,自己也差不多了。于是乎故意走出两记昏手。

    温良玉:“二路三,大挂角。”

    张东川说:“七路十七,挡。”心中道:“六路六,屠你大龙。”

    温良玉:“三路十二。”

    温良玉毫不留情,大胜收官。

    “哈哈哈,好好好,真不愧是许春秋的弟子,好棋意。那个小子也不错,只比他稍逊一筹。”

    张东川笑着回应,与前辈对弈,自愧不如。

    旁边人没人看得出来,那温良玉盲棋对弈二十一局,张东川亦是盲棋对弈二十一局。

    本来张东川想按照许先生的意思在论道大会前拿过天下棋甲的名号,但心思聪慧的他,见到武帝派人带走先生,听到温良玉说“你师父也被武帝请去了?”,一个小小的“也”字,让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撑起天下文人的脊梁,许先生想要做到,自己就要帮先生完成。不过文人不以力证道,文人自有文人的方法。

    虽说自己心中那盘棋赢了温良玉,但那是棋甲没有按照自己的套路攻守。不知何时才能真正和温良玉对弈一场。

    这二十一场下来,温良玉全胜,可谁难受谁知道,花甲之年,头脑早就不那么灵光,这棋下的,累,几次险些被张东川和万俟煜陶得了机会。

    同样二十一场下来,张东川心中,亦是不输。

    即便对温良玉那一局,不敢说轻松,也是无甚压力。(未完待续。)

第一四五章情理法哪个最高,夫子崖坐地论道

    第一四五章:情理法哪个最高,夫子崖坐地论道

    十年一遇的天下论道之前的牛角山上,两件事被人津津乐道。

    一是据传说五大派之一的灵山剑派被人挑衅,对方只有四个人。

    有人说那四人是闭关百年的高人,前来报那百年之仇。有人说那四人是极乐教里的四位使者前来挑衅。有人说灵山派险些被屠了门。有人说老剑客夏云海都被对方打成重伤。众说纷纭,人云亦云,越云越偏,笑谈云云。

    总之灵山派是吃了大亏,武帝下令,江湖豪杰共同诛杀那四人。为首之人正是那自古来物第一人长孙不二。

    让外人看的是面子,自己知根知底的是里子。

    武帝下令,是法。是这个江湖正统要给灵山派一个交代,给天下江湖一个说法。

    但是之所以没有公布刘云三人的身份,是因为所牵连太大。长孙不二虽然不凡,但还不可能让武帝忌讳,灵山派自己完全可以搞定。那三个孩子,反倒是更棘手。永昼赤鼠冥王,大暗花蛇冥王,都是先天异能的奇人异士,胡占山更是扯虎皮拉大旗,联络了好大一股江湖势力,如今自己地位还不稳,此时不宜与他们翻脸,代价太大。

    而四斗人里面,朱雀、白虎、玄武已经不简单,但真正厉害的,是那个据说年轻时和桐山派惊鸿老人是发小的青龙。隐世一百多年,每当人们忘了他时,他就出来提醒一下人们,江湖上还有他的存在,方法很简单,基本是以几个成名的问道高人的命来述说。

    这青龙不知怎么跟年轻时的朱雀、白虎、玄武成了忘年交,还拜了把子。不过这小哥仨联手也打不过青龙的。

    夏云海之所以能忍气吞声,一来也是顾忌胡占山等人的实力,二来,虽然死了四百多人,但是出了一个问道的徒弟,足以抵上千人。更关键的是那把杀君剑,在老九的手上觉醒了剑灵,以后好生培养,杀君和黑麒麟并存,整个灵山派将实力大涨。

    仔细思量,对于灵山派,这是件伤在当下,利在千秋的不赔买卖。

    另一件被人津津乐道的事,便是天下棋甲温良玉盲棋对弈二十一局。当然这件事与灵山派的大事相比,大概只能在势弱的天下文人中口口相传。

    经过好吃好喝好招待的几天,今日终于迎来了论道大会。

    牛角山峰顶上,有一片空地,边上是夫子崖。纵观夫子崖,大有夫子圣人敞开双臂,教化江湖的巍峨气魄。

    夫子崖顶,数千人席地而坐,有僧,有道,有俗。

    虽然烈日炎炎,却不知是山上凉爽,还是莘莘学宫的求学氛围使然,让众人并不觉得炎热。

    气定神闲的数千人,各个眼观鼻,鼻观心,耳目清净,心界空明。

    “咚……咚……”

    九声钟响,打破了宁静。

    三千名莘莘学宫的学子站于周围,同时向着一方拱手,口中道:“大先生。”

    一位满面皱纹堆积,却神态悠然,笑意盎然的老人走出来。看这温文尔雅,满腹经纶的气态,此人必是莘莘学宫总教习,被文人们尊称为亚圣的张鸿儒大先生。

    老人虽然面皮褶皱,却腰不驼背不弯,满头发髻黑多白少,墨里藏针,走路轻快却稳重。

    “哈哈哈,今日天下做学问的人来了大半,老朽代表莘莘学宫向大家致谢。”

    声音沉稳谦和,无比悦耳。

    “一谢众位传承先人智慧。二谢大家自行研究,继往开来。三谢所有人传递墨香,给天下多了一抹色彩。”大先生边说,边向着大家行了三个文人礼。

    莘莘学宫有弟子抬来屏风和巨大笔砚。

    “再多客套话老朽也不说了,免得耽误了众位大好的时光。此次论道,便由老朽出题。思来想去不知出个什么题好,正巧这两天传闻江湖上灵山派的事,老朽便顺手牵羊,将它借来一用。”

    说罢,大先生转身抓起比碗口还粗的笔杆,这笔杆只有三寸长,一把勉强能抓在手里。蘸上了墨,在三个屏风上分别写下一个大字。

    “好字,行云流水,UU小说走大龙!”以鸿飞真人的阅历与定力,见到张鸿儒大先生笔走龙蛇,都不禁叫出好来。

    情!

    理!

    法!

    一字万金,价值连城!

    “天下人,无论文武,无论僧道俗,总归都是人。是人就离不开这三个字。老朽听说是灵山派的人杀了人家的狗,人家才打上门来,并且四人中有三人只是情投意合,才帮衬另一人,明知道力有不逮,明知道日后会被灵山派追杀,还是舍命而为,此为情义。

    杀人偿命,灵山派先弄死了人家的狗,被人找上门来骂几句出出气也就算了,可来人却屠了灵山四百多性命,实在不该,灵山派死了那么多人,以后也必将报仇,这是理。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武帝是天下武人的武帝,一统江湖,天下共主,应该为江湖人做主,武帝令,是法,法者,规范天下之器也,人人都应该遵从。

    故而老休想替天下人问一问,情、理、法三者共存,若是非要评出个高下,那便是谁高?谁低?”

    张鸿儒大先生婉婉道来。

    莘莘学宫的弟子搬走三块屏风,分立三方,以作三足鼎立之势。在场论道之人,自行去往写着自己认为有道理的字跟前。

    这十年论道,本就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完成的事,在场之人,人人可以发言,绝无身份高下之别,学问面前,人人平等,就是一场混战。

    据说有一届论道,足足论了两个月,才被那高亮寺的和尚说倒了众人。

    不过有心之人,今日却没有见到那蝉联十届榜首的利嘴和尚。

    没多久,三方阵营就已经站好,各个摩拳擦掌,剑拔弩张。

    “诸位先生,小生认为天下最大,大不过一个理字,有理压倒天下。”一个教书先生模样的人首先说道。

    “非也,贫道认为,自盘古大仙开天辟地,上清下浊,女娃造人,天下就是有法可循,法字当是第一位。”不知是哪里的云游道士站起来反驳道。

    “不然。盘古女娲,都是传说,我等芸芸众生,皆是凡人,是凡人就要有情,无情者,便同草木无异,就连世间畜生,也有羊羔跪乳,乌鸦反哺的事情,畜生里,想必是没有法的,也不讲理,故而情之一字,当为天下先。”有一位书生说道。

    众人你言我语,却是绝不糟乱,井然有序。

    “阿弥陀佛,贫僧以为,天下人从茹毛饮血,到如今接受圣人教化,皆是进步。从远古人类无法、无理,任意而为,到如今世间皆有秩序,乃是先贤们立法所致。”

    一个长眉及腰的和尚张口说道,这和尚盘膝坐着,鹤立鸡群,比其他人高出一头多,口音生硬,正是来自西域苦寒之地的大自在佛,和尚接着说道:“之所以人类有了规矩,都是依法而立的秩序。若是没有法,天下将处处是恃强凌弱。有了能力,便有了权力,天下权力,都是趋向于集中和**,很多厉害的人会结交在一起,风借火势火借风威,这是人性。一旦他们成了气候,谁能控制?弱者凭什么翻身?

    只有靠法,法是控制强者权力和维护弱者权利的根本利器。

    人类长久摸索,从无法,到创造法,是进步的,可见,法才是众生追求的东西,是天底下最高的东西。”

    众人听了这人间法王的道理,似乎是很有道理。

    “法是利器,此物从何而来?又为何要来?”万俟煜陶终于开口道:“人们之所以要立法,是为了讲理,能讲通最好,讲不通再去惩罚。法是为了讲理而生,可如今却将法立于理的头上,是何道理?岂不是本末倒置,与买椟还珠何异?”

    这牛角山上一时风头无两的天下棋甲温良玉醉醺醺说道:“那长眉大师是方外之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看破红尘,修行于世,积攒一生功德,寂灭一切个人情仇,可大师就真的没有情吗?我不知与大师一生相伴最久的物件是什么,若是现在让大师毁了它,我再给大师买个新的,大师可舍得?”

    一僧一庙即一门的大自在佛,手中握了握两百年前自己还是刚刚被师父救于雪豹之口时,师父送自己的这串佛陀念珠,自己真的可以毁了它而无动于衷吗?

    “我也不知那讲大道理的小子,若是你父母不小心杀了人,你会按照天下道理,将他们推出去一命还一命吗?

    虽然情之一字最为孱弱,也是最为无力。但它却如春风化雨,滋润在每个人心灵最深处,无缝不钻,甚至无往不利。莫笑情字弱,世间圣人字三万,唯有情字最伤人。”

    张东川坐在不远处,听了温良玉的讲解,默默点头同意。今日做个看客,绝不强出头。(未完待续。)

第一四六章驼驼岭上闲度日,重伤四人缓过来

    第一四六章:驼驼岭上闲度日,重伤四人缓过来

    纵观天下,流火万千,风雨飘摇,极乐乱道。

    自从腊月起,神秘的极乐教主现世,带领八名极乐使者,及千万极乐教徒,浩浩荡荡,跨过沧海,自东方而来。

    而极乐教主又以归真八尺境压了江湖巨擘惊鸿老人和武帝南宫裂天一头,可谓功夫冠绝天下,举世无双。

    那日起,天下极乐教徒更加疯狂。且整体功夫水平较以前大涨。

    每一道流火下来,都会激起千层浪。荼毒一方。即便落到江湖大派管辖,也是要一方争斗过后,才能将其制服。

    大概,只有两道流火落地后波澜不惊,直接烟消云散。一道直接落进了武帝城,另一道落在了兴隆山脉内的驼驼岭附近。

    前者落地前老远,不知怎么火就灭了,落地都没有声响,想必是直接摔死了。后者到达驼驼岭上空,还没落地就有意再次腾起,却如遇到了长鲸吸水,那几个残缺之人满脸惊恐的奋力起飞,却依旧被吸了下去,此后也没了声响,大概后果不堪设想吧。

    天下间,恐怕再没有那股势力比如今的武帝城和驼驼岭更加势大。据武帝城里透露的消息,东海之滨,有黎霞四岛,也许那上面的极乐教总部有能力抗衡武帝城和驼驼岭,毕竟当今武道第一人的极乐教主在此坐镇。

    驼驼岭无数间低矮院落的深处,有几个少年在打斗,虎虎生风。

    一把三千三百三十斤的大锤抡圆了打来,威势之强悍,难以言表。一杆金丝龙纹大戟一下挡在了夕照之上。那钟离水连人带戟倒飞出去。

    飞在空中,钟离水只觉得大戟上仍有无尽内力摧使,两臂已经麻木不已,再不放手,自己非被挤死在看似普通,却内含铸铁的层层矮墙上不可。

    钟离水空中扭身,松开撼匠大戟,自己在地上划出去老远才稳住身躯。而那撼匠大戟,则是嗡的破空而去。

    “铿,嗡……”

    大戟被坐在老远墙上看着一帮小鬼练功的白虎斗人巨大手掌接住。

    白虎看了看这华丽丽的大戟,抡了几下倒是十分趁手。

    以这大戟刚刚飞过来时的力量,想必刘云那小子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他这股子力气,加上夕照大锤,也就撼匠能硬撼而完好无损。白虎挥手将撼匠掷回几个晚辈的小院里,入地六尺,只留个把在外面。

    “哎呀,不行了不行了。刘云你力气太大了,我双手都麻了,休息一会儿,换人换人。”钟离水两只胳膊垂落下来,龇牙咧嘴的说。

    问天走了上来,咧着嘴笑道:“洪山农,葛忠良,两位大哥咱们玩玩怎么样?让你们两个一起上。”

    兄弟俩对视力一眼,直嘬牙花子,硬着头皮提枪而上。两个近三十岁的人,联手再被一个不到二十的小子吓的不敢出手,多没面子。打不过归打不过,还没打就认怂可不行。好歹现在也是大日神乞岳辉的徒弟,不能给师父丢了面子不是。

    刘云笑着看着问天三人打斗,突然向前一窜,躲过了小玉偷袭的一刀。二人也战在了一起。

    如今刘云三人虽然身上伤口的线已经拆了,但是还是能隐隐看到巨大的瘢痕。不过大医圣者说了,只要每天涂抹他的药,这瘢痕很快就会消失的,保证不影响以后三人的婚姻大事。

    一听不耽误自己娶媳妇,刘云和问天很是在意,每天一没事了,两人就脱个光屁溜,互相给对方抹药,那认真劲儿,实在是不要不要的。三个月的药量,二十天就被他俩摸完了,因为去偷小玉的药膏,被揍了好几回。

    邢玉这姑娘哪里好意思让别人帮忙,还好这妮子身体灵活度远超常人,能以各种刁钻古怪的姿势将药膏涂满全身。

    大医圣者与杏林散人见面后,这杏林散人就是一副不服不忿的样子。

    大医圣者查看了三小身上缝合的创口,谦和的问杏林散人道:“杏林神医,你这缝合的针法是从哪学的?”

    杏林散人面露微笑,哼了一声,高傲的说:“山人自行研发,呵呵,怎么样,想学啊?这给人缝合创口之术,可不是每个人都会的。”杏林散人摇头晃脑,撵着一撮稀疏的小胡子。

    “非也,老朽只是想说,你这缝合有些不妥,这创缘若是向内翻,则伤口愈合的慢,创缘若是向外翻,则会留下瘢痕。缝合的线,最好使用猩猩的小肠制成的线,这样以后可以不用拆线……”大医圣者毫无保留的说了好些自己的经验。

    杏林散人班门弄斧,却丝毫没有羞臊面皮,反而认真的记下了大医圣者的话。之后几天,这杏林散人总是找各种借口,向大医圣者套出一些医理精华。众人都看出这杏林散人的小人心性,可大医圣者却每次都仔细为其一一解答。

    另一间屋内,受了极众内伤的长孙不二,仰面朝天躺在那里。

    屋门“吱妞”一声打开,矮冬瓜玄武斗人端着汤药和饭菜走进来。见炕上的瘦老头依旧一动不动。

    玄武将食盘墩在桌上,说道:“我说老不要脸的,你还要让我喂你啊?大医圣者说了,你现在的脉像,已经完全可以生活自理了,你还装。那天我扛着你回来时,就发现你根本没有昏过去,是爬在地上缓一缓力气。你倒好,感应到我和三哥来了,死皮赖脸的装死,当时大敌当前,怕夏云海回来,才没有揭穿你。现在想想,就应该当时不管你,你肯定也能自己走。

    你还不睁眼?哼,我就不喂你,饿死你算了。”

    玄武斗人说罢,转身离去,甩手将门狠狠地关上。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长孙不二依旧没有动静。只是不远处桌上的粥碗自己飘了起来,飘到长孙不二面前,勺子居然一勺一勺的自己喂长孙老头稀粥,瘦老头眼皮都不抬,只是吧唧着嘴,喝着粥。

    在窗户缝一直盯着偷看的玄武斗人大踏步推门而进,进来就骂:“好你个王八犊子,你……不对,好你个兔崽子,老不要脸的,还是老耗子聪明,要不然我就真让你给蒙了,还来每天伺候你,你……”

    不是长孙不二功夫不好察觉不到周围有人,实在是玄武的龟息之法天下一绝,难以发现。

    长孙老头喝着粥,听着骂,就是不睁眼。一碗粥喝完了,那空碗移到炕沿外面,突然失去了力道,自由下落,正骂着人的玄武赶忙向前一扑,接住青花碗,险些被摔了。

    一帮老家伙住在一块,就数玄武过日子最节俭,连那老叫花子岳辉都没有他在乎家当。

    “你你你,以后自己去吃饭,我不管给你送了。臭不要脸。你别叫长孙不二,你叫装孙不二吧。”玄武端着实盘就走。反着看他这架势,御起粥碗都行了,应该也不用喝药了。

    玄武走后,长孙老头口中鄙夷的“切”了一声,一翻身,继续睡觉。

    不睡觉还能干吗?走出驼驼岭,就会被夏云海追杀,得过且过,就赖在这不走,你们还能不管饭?(未完待续。)

第一四七章大论道万俟夺冠,密宗佛罗刹双修

    第一四七章:大论道万俟夺冠,密宗佛罗刹双修

    十年论道,如今已经不记得论了多少届,兴许天下文人的脊梁莘莘学宫会有详细记载吧。

    今日,这为期二十天的论道终于决出了胜负。

    那万俟煜陶口若悬河,终于辩赢了天下人。虽然他是被鸿飞道长带来的,但却是半道半儒的思想,勉强也算不辜负天下文人的期望了。

    毕竟万俟公子不是道士。

    天下作学问的人的人一下子便知道了万俟公子的大名。但这万俟公子对名誉却是不以为然,只要能放他自由,不再被软禁于鸿雁观,就是他最大的奖励。

    将张鸿儒大先生亲自交到他手上作为奖励的一方上古白泥砚随意揣在怀中,万俟公子便撒着欢儿的跑下山去了。

    临走时,还是不忘好好谢过了鸿飞道长这些天的照顾。

    这后生心好,只要给了他自由,他便不再记恨鸿飞道长,大是大非,万俟公子还是很懂的。

    六百丈的牛角山,万俟煜陶居然没有停歇的跑了下来。一方面是又得自由太开心了。另一方面,在鸿雁观里,万俟煜陶一心想逃,也偷偷练了武功,只不过鸿雁观里主修内家功,拳脚功夫极少,看遍了鸿雁观藏书,一共只找到了两本入门拳脚。所以万俟煜陶也知道丹田一口气怎么运用最省力气。

    万俟煜陶曾经想站在观雁崖边上,像道教典籍记载的那样,驾鹤而飞,可是想了想,不太可能。但最不济也能一伸手就抓到一两只鸿雁,传书于自己的爹娘,让他们来救自己,大概也只有遇到困难才能想到自己的爹娘了。漂了那么久,其实是真的没有怎么想到过自己的家人。

    气喘吁吁的跑到山脚下,见一紫黄道袍的真人坐于古柏下。

    在鸿雁观里住了好几个月,观遍道家典籍,万俟煜陶知道这一身黄紫道袍意味着什么。天下间,正统道门,只有两人可以穿黄紫道袍,一人是鸿飞道长,另一人就是面前这个懒洋洋,坐的七扭八歪的老道,焦阳道长。

    这老道除了练功时候,都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现在这道教大真人正朝着万俟煜陶笑呢。

    当初在腊月初七,武帝城前,万俟煜陶见到过这老道,也听鸿飞道长经常提起,说天下第一符剑,那把三千年的桃木剑天咒就在这老道身上。

    万俟公子当然不清楚焦阳道长与鸿飞真人私下里的勾当,这焦阳道长就是在此等着万俟煜陶的,要带他上灼阳观。

    “焦阳道长,晚辈万俟煜陶见过道长。”这万俟煜陶真是奈何桥上打灯笼,不知死的鬼,屁颠屁颠过来给焦阳道长打招呼。

    焦阳道长一只胳膊撑起身子,斜靠着树点头向万俟煜陶打招呼。

    “道长,晚辈听说,道长有一把桃木剑,三千年不腐,不知是真是假?”

    “哈哈,确有此剑,此时正在灼阳观里。”

    “哦,那晚辈哪天可要去瞻仰瞻仰,道长一定不要不舍得,借晚辈瞧瞧。”

    “你住在观里天天抱着它睡都可以。”

    万俟煜陶身子一激灵,他从焦阳道长那笑眯眯的眼里看到一丝恐怖。倒不是什么杀气,反倒像小孩子冒坏水儿,一股……反正不好。也许是听到“住在观里”几个字,将他吓的成了惊弓之鸟吧。

    “呵呵,有机会,有机会……晚辈先告辞,告辞。”

    万俟煜陶逃命似的跑了。

    焦阳道长也没有拦下万俟煜陶,只是看着他的背影笑着点头后,又略有深意的微微皱眉,看看西方。

    万俟煜陶中午下山,见四下稻田里有农夫耕作,水牛犁田。书上说南方酷热多雨之地,稻米一年能成熟三茬,若是求产量而不重品质,能抢种四茬。这与自己家乡一年只长一茬真是相差太大,产量可是相差好几倍呢。

    万俟煜陶一边漫无目的的行路,一边四下里观瞧。

    当他第三次回头见身后十几丈有个女和尚跟着自己时,他有不祥的预感。

    这女僧一身白色袈裟,头皮剃的干净,光着双脚,左袖随风飘飘,像是少了一臂。

    万俟煜陶走得快,她就跟得快,万俟煜陶走得慢,想等她跟上,她就站在原地不动。

    终于这万俟煜陶憋不住了,都夕阳西下了,跟了半天,你还跟着?你要是五大三粗的汉子也就算了,一个女人,还少了一条胳膊,敢尾随自己,找打劫呢不是?

    万俟煜陶转身往女和尚身边走。走近了才发现,这女和尚中年样貌,皮肤白皙,鼻窄而挺,双眼内陷,黑眼球居然是蓝色。

    万俟煜陶见到这人相貌,楞了一下,随后说道:“你这尼姑,跟着我作甚?”

    这独臂尼姑施礼道:“公子,我观公子气质不凡,周身灵气逼人,此时气弱,尚有十三丈三的高度,若是公子能得了天机,气势必冲斗牛。”

    万俟公子心中暗笑,本公子气质不凡用得着你说。

    “我问你跟着我干嘛?”

    “贫僧自西域而来,既行走人间,又行走于三千狮子林,体验世间一切罪行苦难已有一百七十载,即将功德圆满,只差一有缘人,行双修秘法,便可修得正果。”

    一百七十岁的老姑娘?万俟煜陶周身一股凉意。

    “你不是要跟我双修吧?”

    那女和尚肃穆道:“正是,你我双修,你得周天无量气运,贫僧得人间无量功德。”

    万俟煜陶还没等她说完,就急着道:“我呸呸呸,呸呸呸呸,好你个淫邪的尼姑,你以为本公子是你那种人,你是想瞎了心,你别惦记了,不可能,不!可!能!”

    万俟煜陶朝着女和尚大吼后转身就跑。这位白衣女僧人,正是与那位背着寺庙苦修的大自在佛同等佛法高度的密宗三法王之一,人间罗刹佛。

    女法王听了万俟煜陶骂她淫邪的尼姑,一点都没有恼怒,依然慈眉正目,跟着万俟煜陶。“贫僧可以等,直到你同意为止。”

    这一夜,万俟煜陶没有找到客栈,露宿山野,白衣女法王就跟着他在山野打坐,万俟煜陶见那淫邪尼姑闭目,就偷偷跑出去几里地,发现她在前面地上打坐等他。这一夜,万俟煜陶先是气氛,而后竟有些害怕。这尼姑肯定比自己武功高,自己这处子之身,无论如何也不能给了她啊,否则二十年的圣人书不就白读了。而且一想到自己的奶奶今年也不到七十岁啊,她一百七十几岁,就头皮发麻。

    这一夜,万俟煜陶睁着眼睡觉。

    第二天清晨,露水打湿了万俟煜陶的衣服,这个一夜担惊受怕的小子,一个激灵冻醒了。

    睁眼见,不远处两人。

    一个是一身白衣的打坐女和尚。

    一个是一身黄紫道袍的焦阳道长捋着胡须撑头横卧于地上。

    万俟煜陶的衣服湿漉漉的,这二人却一点都没有衣服被露水打湿的迹象。

    “道长!”万俟煜陶一见到焦阳道长,如同见到了救星,爬起来飞奔过去。就像孩子受了欺负见到父母一样。

    “道长救我啊,这尼姑好不要脸,非要和我同房。”万俟煜陶气呼呼的瞪着女法王道。

    人间罗刹佛缓缓睁眼,碧蓝的眼眸中不带丝毫恼怒,更不会有半分淫邪之意。

    “公子,是双修。”白衣法王平和说道。

    焦阳道长懒洋洋的卧着,对女法王说道:“大师,万俟公子与道教有缘,他乃先天道胎,贫道是不准他与大师双修的。”

    “贫僧可以等,等到他自己想明白。”白衣法王平和道。

    这时万俟煜陶一下子从一张怒容变成笑脸,说道:“大师,我在牛角山上,见到一位大和尚,也是你们那儿的人,个头高,眉毛长,佛法也高深,要不,你找他试试?”

    女法王道:“大自在佛不是贫僧有缘人。”

    万俟煜陶又接着嬉皮笑脸的说道:“你不爱穿鞋,我也认识一个不爱穿鞋的人,叫蛟龙王,你俩肯能聊得来,他那身体,比我强了不知道多少倍,我介绍你认识他?”

    “贫僧的有缘人是公子。”

    “我们中原江湖,要说气运,非武帝南宫裂天莫属,统一了大半个江湖,气运又高,功夫又好,肯定比我强吧?”

    女法王摇头,不怒不喜不悲。

    万俟煜陶一看,收起了笑脸,气的转身就走。

    女法王也站起来,跟上万俟煜陶。

    懒洋洋的焦阳道长也站起来,向前走。

    此时,白衣女法王虽是光着脚,但从后面看,每一步走过,脚底板都是干干净净,不沾人间泥土。女法王每走一步,都脚下生金莲,那莲花,一朵大过一朵,女法王步步登高。

    几乎平行的焦阳道长,每步踏出后,脚下出现两尾红鲤鱼。那鲤鱼游在空气中,时静时动。随着焦阳道长前行,那鲤鱼每次都游到道长脚下,鲤鱼越来愈大,也将道长托起,行走和女法王一般高。

    自从昨日牛角山下,女法王跟着万俟煜陶,焦阳道长跟着女法王。

    向东方径直走的万俟煜陶突然见天空中紫气东来。

    回头看,西方天空漫天金莲。

    焦阳道长与人间罗刹佛都是凭空立于十丈之上,对面而视。

    女法王周身白衣飘飘,两人周围数十朵金莲凭空而现,摇摇晃晃,有如风吹,有的娇艳而开,有的含苞待放。

    两尾红鲤鱼来回穿梭,游于两人之间,栩栩如生。好似游鱼戏荷塘。

    万俟煜陶回头看天上傻了眼。

    西面霞光万丈,金莲满天,梵音袅袅。

    东面紫气东来,鸾凤齐鸣,鼓乐洞天。

    地面上炸雷之声由远而近,一个身背寺庙的长眉大和尚瞬间由远而近到了跟前,奇快无比的前冲身体瞬间止住,不带狂风。

    在和尚之前,有一个更快的道士先一步到达。

    “鸿飞道长!”不知为何,万俟煜陶见到这老道,竟然十分激动,好像受了莫大委屈终于有人撑腰,一时眼泪又围着眼圈转了。(未完待续。)

第一四八章大真人法斗活佛,灵少爷再进道观

    第一四八章:大真人法斗活佛,灵少爷再进道观

    先天道胎的万俟煜陶,自小聪慧过人,耳聪目明。更是从不得病,就连伤寒发热都一次没有得过。唯一的缺点,就是爱哭。

    兴许是他太过聪明,从小就知道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这简单道理,故而小时候就养成了习惯,到如今,已是控制不住的动不动就流泪。

    西域三**王之一,人间罗刹佛,佛法高深,不枉杀,更不会淫邪。而双修之法,则是为了参天地之大造化而已,绝不是这人间女法王耐不住寂寞。

    古籍真言道:阴阳两齐,化生不已。若还缺一,则万物不生。故真一子臼:‘孤阴不自产,寡阳不自成’。是以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男女媾精,万物化生。常道即兹以为日用,真源反复,有阴阳颠倒互用之机。人能炼之,可以超生死。

    而人间罗刹佛之所以选中万俟煜陶,只因为法王本身佛法精深,而万俟煜陶先天道法自然,佛道两相宜,必是人间大造化。

    焦阳道长身为天下道统的执牛耳者,其道法之高,早已超过自身武功太多。就连鸿飞真人,在道法一途,也是不得不承认差上焦阳师兄一步半。

    不止是人间罗刹佛看出了万俟煜陶身带道家气运十三丈三,三能方丈、悟仁方丈也早就看出,只是先天道胎虽奇,却予佛家无用,故而两位中原高僧谁也没有说破。

    道家真人鸿飞道长与焦阳道长更是一眼就认定万俟煜陶是千年兴道之人,要好生培养。虽然让万俟煜陶与女法王双修会使他瞬间功力大涨,甚至一步问道都不是不可能,但却会使他纯正的道家气运变得驳杂,注定不会在道统之上有绝顶高度,最好的情况,也至多与焦阳道长道法持平。

    一僧一庙即一门的大自在佛在牛角山上时就感知到了同为法王的人间罗刹佛的气息,一直留意。直到片刻前,那股西域佛门独有的参天佛法惊世,半边天际金莲怒放,大自在佛知道人间罗刹佛动了真元,这才一路赶来。

    而鸿飞道长,本就没有急着离开莘莘学宫。他对这位穿着破烂,面容枯槁,却满身金光佛气的西域僧人充满好奇。

    论道之后,鸿飞道长就与西域高僧攀谈起来。一个佛门高僧,一个道统真人,说话都语带玄机,晦涩难懂,但二人却聊的心心相惜,情投意合,甚至相见恨晚。

    高大和尚察觉天际变化之时,和颜道士也是察觉。二人几乎同时向着一方奔跑。兴许是和尚背着寺庙的缘故,究竟是慢了一筹。

    此时天上,一人白色僧袍飘飘,一人黄紫道袍猎猎。满耳仙乐齐鸣,梵音袅袅。西边金色却不刺眼,东方紫色却是亮堂。

    两尾大红鲤鱼游弋穿梭,时而跃出“水面”,时而欢畅前冲。那数百朵金莲,每每移动位置,欲将红鲤鱼截住,鲤鱼就穿梭寻找出路。佛道斗法,玄妙异常。

    长眉和尚满脸严肃看着上方。鸿飞道长倒是看的松心一笑。天上这二位人间神仙,只是以道论道,佛法与道法要较个高低,不会有生死之争。

    但佛法与道法哪有真的谁高谁低呢?不过是修行者自身实力高低罢了。

    “一气三清势更奇,壶中妙法贯须弭。移来一木还生我,运去分身莫浪疑。”随着话语,空中的焦阳道长早就没了懒散的样子,腰板笔直,手中拂尘向左一丢,腰上褐色葫芦向右一甩,分别又出现一个焦阳道长,三人面貌一般不二。彼此相互看了看,点头示意,而后哈哈大笑,一人捋须,一人正冠,一人抖袍,而后各自大踏步走向人间罗刹佛,随手拨弄开挡在面前的金莲,款款走过去。

    “妙哉,妙哉,焦阳师兄的一气化三清,道法通玄啊,哈哈哈。”鸿飞真人抬头看后大笑。

    人间罗刹佛看向对面走来的三个道人,三人都是真的,也都是假的。法王口中道:“一切有为法,如梦幻如泡影,如霞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说罢,人间罗刹佛亦是虚空前走。迎面撞上一个焦阳道长,那道长即刻化为须弥。女法王再次撞上另一个焦阳道长,眼都不眨,那道长再次消失。

    “慧眼识真。”地上皱眉的和尚道。

    直到走到最后一位焦阳道长身前,女僧人和老道同时停步。

    葫芦又挂在老道士腰上,拂尘也不知何时拿在手中。

    二人各自伸出单掌,轻击三下。击掌间,金光大放。

    数千里外,落凤山上,灼阳观里,大殿旁边的一间小屋,抖动三次,房梁瓦片间,抖落尘土。拇指粗的大香香灰掉落。唯有龛中供奉的一把桃木宝剑,即便整个屋子都在晃动,宝剑也纹丝不动。

    三击掌后,漫天金莲化为虚无,漫天紫云消散不见,两尾红鲤鱼渐渐淡化。清人肺腑的梵歌仙乐消失。

    两位人间仙人缓缓飘落。

    焦阳老道又变成一副软绵绵的样子,对着女法王说道:“活佛,这千年道胎自己不愿意,你也是枉然啊。”

    女法王道:“贫僧可以等,哪一日这位公子想明白,贫僧跟到哪一日。”

    万俟煜陶这个憨备货见到漫天神通,早就忘了女法王要与他双修的事,正看得高兴,想要伸手掏散碎银子打赏两位人间仙人的手活儿,这二位却收了神通,看的万俟煜陶好不过瘾。

    听女法王说还不放弃,万俟煜陶立刻变得满脸死灰。

    “万俟公子,天下间愿意与活佛双修之人数不胜数,这可是即刻得道的天大美事啊,你愿不愿意?”焦阳道长调侃道。

    万俟煜陶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

    鸿飞道长赶忙在旁边说:“可是这活佛不死心啊,她佛法高深,天下间,怕是只有焦阳师兄才能跟她斗一斗法,就连我也自愧不如啊。你说怎么办?”

    万俟煜陶委屈的说道:“我从此不在江湖上混了,我回家娶妻生儿,孝敬爹娘还不行吗?”

    鸿飞说道:“这……当年我掳你上青松山,可是用了霸王硬上弓的手段啊,若是你自己走了,啧啧。”

    万俟煜陶多精,鸿飞道长暗示他,若是女法王也对他用强,他怕是自身难保啊。

    万俟煜陶一下子眼泪就流了出来。指着老远抽泣道:“那青牛都跟在母牛身边,我想我娘了,也不让回家吗?”

    焦阳道长扭头看,远处的农夫刚才见到漫天神通,早就惊得忘了种田,正傻傻的看向自己方向。身边一头大水牛还套着犁,小青牛跟在母亲的身边。

    道长笑笑,身入鸿雁,瞬间跃到几十丈外农夫身旁。向着农夫说着什么,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给了农夫,然后扛起小青牛又飞了回来。

    “万俟公子,这小青牛要跟我去灼阳观,要不,你赔它,就个伴儿?”

    万俟煜陶泪如泉涌,看看沉默不言的人间女法王那双蓝色深邃的眸子,对着焦阳道长点了点头,忍着哽咽,从嗓子里挤出个“嗯。”

    小青牛被焦阳道长牵着,哞哞的叫,万俟煜陶跟着小牛,呜呜的哭。时不时回头看看身后,那一袭白衣,不远不近的跟着他。据她说,要跟到他同意为止……(未完待续。)

第一四九章江湖后浪崔前浪,秋风红叶垫萧蔷

    第一四九章:江湖后浪崔前浪,秋风红叶垫萧蔷

    天高云淡,北雁南飞,秋高气爽。

    “老伯,我们是过路的,能不能在您老这讨顿饭吃,银子我们给。”一个看上去四十几岁的汉子对着一户简陋的院子里说道。

    正在篱笆墙里种葱的弯腰老汉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警惕的看着门口的两人。

    这二人,那个中年人满脸胡茬,但笑容可掬。旁边另一个年轻点的,背上背了几十根各种样子的钢鞭,估计这二人不是卖铁鞭的,就是江湖杂耍。可是背着上百斤的物件跑江湖零卖,是不是这买卖做的傻了点儿?

    老人直起腰,看清了来人才连忙说道:“哦哦哦,进来进来,老汉我还以为又来了杀人的魔王呢。”

    让进了两人,老人接着说道:“哎,看你们爷儿俩像是跑江湖的,这年头儿不太平,你们敢满江湖跑,胆子也真够大的。”

    将二人让进屋,见这土房里除了土炕,就只有两个木墩子当凳子,别的啥物件儿都没有了,穷的实在是可以。

    “老伯,家里就您一个人吗?”那个背了一身钢鞭的少年问。

    “哎……”老汉叹息一声,仿佛挑起了话头,神情一下子黯淡了许多,接着说:“本来有老伴儿,有儿子,刚娶了个儿媳。

    住在这穷山恶水的地方,哪有好人家的姑娘肯嫁过来啊。好不容易遇到个门当户对的,是个山里的瞎眼姑娘,不瞎能看上我们这种家境?”

    老人说着给二人舀了两碗水,一个饭碗满是油,大概是这老汉平时吃饭用的。另一个倒是没有油,却碗边参差不齐,少了一块。

    二人走了老远,实在是渴了。

    年长一点的汉子拿起面前缺边破碗放到嘴边刚要喝,见对面的徒弟瞪着自己面前的油花花水碗直发愁。汉子说道:“我怕这碗划破嘴,咱俩换换。”说着将碗换过来。

    年纪不大却面上青虚虚胡茬的青年一把将油碗夺过来,狠狠地咽了口唾沫,说道:“我也怕划嘴。”然后将飘着油花的凉水一饮而尽。

    年长汉子笑了,心道这徒弟真是越来越懂事。成长,不是力气变得越来越大,不是越来越有自己的主见,不是功夫越来越好。而是吃肉时不再全夹到自己碗里。是吃烤鱼不再挑最大的。是将干净的水让给师父喝。哈哈,这宝贝徒弟,真是越看越爱啊。

    不明就里的老汉无奈的看着这对父子,一看二人那满脸的胡子茬,一准儿是亲骨肉。心道这当儿子的可是教育的不好啊,这么大了还不知道孝敬老爹。

    不过人老了膝下有子是何其幸事啊,哪怕那小兔崽子不孝顺,气气自己也是好的啊。这不由得更打开了老汉的话匣子。

    “哎,娶儿媳妇那天,是借了一头毛驴把媳妇接回家的,可谁知当天晚上驴就被毛贼给偷了。卖了全部家当才把驴钱给人家还上。第二天就来了马贼,这帮糟天杀的,愣是把我儿媳妇给撸了去。”

    听了这话,那背了十几根钢鞭的青年气的握紧了拳头。

    “老伯可知道那马贼平时住在何处?”青年问。

    老汉哀叹一声,继续说道:“哪还有马贼啊,他们打的我儿子爬不起来,我们只能眼看着那帮畜生远去,我那瞎儿媳妇背被搭在马背上,吓得只敢哭,却不敢哭出声。

    可那帮人还没离了视线,就见天上一团大火砸了下来,里面出来几个恶鬼,光天化日出的恶鬼啊,那帮恶鬼各个长得残缺慎人,几下子就将所有马贼撕碎了,连马都撕碎了。”

    那二人听到这,互相对视一眼。

    老汉接着说:“那帮恶鬼将我儿媳妇拎了回来,现在想起来那场面,都受不了啊。矮的矮,瘦的瘦,有的没有手,有的没有鼻子耳朵,真是吓人啊。现在想想,那四个恶鬼八成就是魑魅魍魉吧。要么就是旱魃,不然怎么会大白天的出现,还乘火而落。哎。”

    老汉说着,昏花的两眼流出眼泪,看得出他的伤心与害怕,可眼泪没能流过脸颊,早就被层层的沟壑瓜分殆尽。

    “老伯,那后来呢?”

    “后来,那帮恶鬼说我儿子没用,不用活着了,当场就把我儿的脑袋给拧了下来啊,啊呜呜呜……”老汉说到此,再也坚持不住,放声大哭。

    干嚎了好半天,老汉声嘶力竭,却早已哭不出眼泪。

    发泄完情绪,老汉接着说:“我那儿媳妇胆小,不敢哭出声,那帮恶鬼就说她连反抗都不敢,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一下子将她的脑袋拍进了身体里。”老汉说着情绪又激动了。“我那儿媳妇的脑袋一下子就进到腔子里了,留下半个脑袋在外面,一双瞎眼刚好露出来,在外面瞪得老大,都快爆出来了,直勾勾的对着我那老婆子,我老婆子一下就吓死了,呜呜啊……”

    “最后他们说,让我活着比死了还难受,然后就飞走了。留给我死相凄惨的三人,让我痛不欲生啊……”老汉哭着,突然向后躺去,直挺挺的背过气去。

    听着这可怕讲述的二人,连忙扶住可怜的老汉。大胡茬的男人将一只大手抵在老汉后背上,肉眼可见的气波一股股流向老汉身体里。

    片刻后,悲痛欲绝的老汉醒了,可两眼无神,就那么死死地睁着,什么表情也没有。

    “美人,咱们明天再走吧,先保这老伯无恙再走。”

    这二人正是乐九章和施美人师徒俩。施美人不爱言语,听了师父的话,只是点头嗯了一声,就到外面找柴禾找水去做饭了。

    可撩开那用破木板盖着的米缸,里面连半斗米都不到了。施美人皱眉看了看,解下自己随身带的米袋子,哗啦啦一股脑将自己的米都倒进米缸,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两,按到米缸里面。当老伯吃完了米,难以度日的时候,就会发现这银子。

    ……

    闲言少叙,第二日清晨,老汉终于从悲痛中缓了过来。见那父子俩都躺在自家的炕上睡觉,老汉便知道是这二人昨天没有舍了自己而去,都是好人啊。

    老人出了门,去挖野菜要好好“招待”一下这父子俩,人家本来是讨口饭吃,可自己见着人就控制不住,终于把憋在心里的痛苦找人说了出来,反倒耽误了人家的行程,好生过意不去。

    待到老汉悄悄的出了门,年长汉子还在炕上鼾声如雷,也不知他那儿子每天是怎么忍受的。

    施美人闭着眼皱了皱眉,轻轻扭头,仿佛在仔细倾听什么。而后突然睁眼,一下坐起,抄起一旁的一捆钢鞭背在身上,冲出门去。

    只留下屋内依旧鼾声如雷。

    山坡上挖野菜的老汉听到天上有大风声。抬头看,一下子吓得瘫软在地。

    迎着朝阳,一团流火落地。

    “桀桀桀,老东西,你还没死啊,我还以为你早就活不下去了呢,没想到还有心思挖野菜,你心倒是挺大啊。”一个右臂断了的怪人说道,他那断臂,还有半截骨头露在外面,骨头是黄的,骨髓腔里是黑的。肉瘤般的断端,包裹在残骨上。

    老汉抖如筛糠,不是吓的,而是气的。这一个来月,他早就不再害怕,昨天又有人听了他的述说,心里好受了些,此时老汉心中只有一腔愤怒。

    “我跟你们这帮恶鬼拼了!”

    老汉在地下搬起一块石头就冲了过来,明知道打不过这帮恶鬼,可拼命死了也比如今这么活着强。

    “呵呵。”一个胖怪人一笑,单脚跺地,一股气浪四散开来,老汉被冲的一个不稳向后倒去。

    老汉耳边,嗡的一声颤响,一道钢鞭飞过,正对着极乐教徒而去。

    那瘦麻杆一样的极乐教徒一脚朝天蹬,那钢鞭噔的一声向上飞去。声音低沉有力,若是有行家在一旁,定是能听出刚刚这一碰撞,超过千斤力。

    施美人扶住老汉,将他让在一边。

    施美人右腿向后一屈,踢到那困钢鞭的底部,两柄钢鞭飞了出来。施美人接到手上,轻轻磕了磕。一柄圆柱,一柄四棱。

    杀了上百个极乐教徒了,何须再废话。施美人蹬踏地面,身体瞬间弹射出去。五六丈距离,眨眼即到。

    钢鞭横砸,湘子横笛力千钧。

    “咚”的一声,施美人一击不成,反倒自身倒飞而回。双脚快速蹬踏几十步才稳住身形。

    反观那用胳膊硬接了施美人一鞭的极乐教徒,也是向后退了数步,双手前臂已经折了,成角畸形。可是极乐教徒何其疯狂,他们受过的罪,岂是小小的骨折能比的。

    四个疯狂的极乐教徒冲向施美人。

    施美人脚下马步,右手方鞭向后高举,左手圆鞭反握横胸,做防守式。

    施美人身前,人影晃动,乐九章从天而降。左手负后,右手向上平举。那一柄被踢到天上,从天而落的虎尾钢鞭刚刚好抓在手里。

    乐九章一抖钢鞭,嗡嗡颤响,没有数千斤神力,绝不能如此信手拈来。

    “小心,这波人,仿佛接触了问道的边缘。”乐九章严肃提醒道。

    施美人又踢出一柄钢鞭给乐九章。

    最近遇到的极乐教徒,功夫一波比一波高。

    那四人,不但疯魔,内力更是惊人。每一拳挥出,都有不弱于施美人的力道。

    两个疯了似的极乐教徒攻打乐九章,简直是以挨打为代价,强行抓住闪烁的钢鞭。

    另两人缠住施美人。美人这孩子,鞭法其实已经不弱于师父,此子头脑冷静,每每变换招式,都是别出心裁,只是稍稍欠缺内力。

    虽然四个极乐教徒功夫高的即将到达问道的边缘,可那都是极乐教主不知用了什么方法,强行将他们功夫催上来的,很是虚浮。乐九章对付他们到不是很费劲。只是难得有能下狠手不用顾虑的对手,他想让施美人好好练练手。故而只是一面与这二人纠缠,一面时刻注意着施美人的动静。

    山坡上,狂风起,肆虐无度。

    六个高手打斗起来,那吓呆的老汉根本看不清人影。

    施美人一个对两个,打个平手,想赢不容易,要输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施美人鞭鞭招式惊奇,若是内力再强一点,很快便能分出胜负。

    与施美人对打的两个极乐教徒,纷飞游走。就在那一刹那,就在三人来回腾挪,转到手里还捧着大石头的老汉旁边时,一个极乐教徒趁机单腿后撩,将石头蹬在老汉前胸。

    噗嗤一口鲜血飞溅。那老汉身如秋天的枯叶,无力坠地。

    施美人一下瞪大了眼睛,身体一僵,瞬间被一掌打在后背上,飞在空中的施美人看着即将落地的老汉,瞬间仿佛静止了一般,他的眼里只有那个可怜的垂死老汉。

    乐九章双鞭震飞两个极乐教徒,飞身冲向自己的宝贝徒弟。又是力道十足的两鞭震飞另外两个极乐教徒。

    施美人落地后扑倒老汉身边,瞪着双眼,睚眦欲裂,是自己的疏忽,害了老人。

    口吐鲜血的老汉无力地躺在地上,眼睑在颤抖,却奋力的睁着。鲜血占据了气管,只能发出模糊的声音,可施美人却完全能感受得到老人的意思。

    老人说:“娃子,你们爷俩都不简单,要是能活着,以后孝敬你爹。米缸里还有半斗米……”

    老人睁着眼,却已生机全无。临死前还惦记着欠他们爷俩一顿饭。

    这山是穷山,这水也是恶水,唯独这民,不是刁民。

    乐九章挡在施美人前面。同时对付四个人,万一他们抽出一个偷袭自己受伤的徒弟就麻烦了。这帮恶鬼,为了伤敌一分,可以自损一命的。

    严阵以待的乐九章,感觉到身后真气波动如同海浪,冲刷着自己的身体。

    一浪大过一浪,最终漫过了他这个堤坝,还在涨,有多高乐九章不知道,反正已经超过了他的高度。

    双手紧握,跪坐在老汉尸体前面,腾腾的气海从他身体里向外喷薄。

    施美人不知是伤心了,还是真怒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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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江湖记介绍:
一城、两寺、两观、五大派、四小门、十镖局…… 江湖大气运,英雄崛起,侠客横生,豪杰问道…… 起手可托雷,飞剑八百里…… 江湖最绚烂的一页……问道江湖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问道江湖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问道江湖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