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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江湖记全文阅读

作者:东方好斗     问道江湖记txt下载     问道江湖记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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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有梦,不曾彷徨

    江湖有梦,不曾彷徨。

    少年时背上一捧故乡的土,挥别那破败的土房,当然还要再看一眼那冢上青黄,之后陪伴自己的只有那轻轻的行囊。

    翻过高山,走过稻场,见风雪卷大岗,品三分梅花愁点,自有五分豪情浩荡。

    来到街头,走过巷尾,尽是形色匆匆的脚掌。原来世间,竟是如此多彩流华。

    解开包袱,除去两件单衣,便只有那硬硬的半个馕,借一碗凉水,便开始挣命与学会坚强。

    自强不息,厚积薄发,在我激昂的笑声中装满希望,带着江湖的梦,冲向高远的方向。

    见过侠客拔剑恩仇快意,见过贤士骚客成其千古文章,见过草莽无赖欺男霸女,见过音师艺伎抒那风流绝唱。

    一场一场的人生演绎,一程一程的雨雪风霜,低头哈腰说谎,最爱把腰弯向故乡的方向。

    杀过贼,武过枪,挨过揍,施过粮。

    不记得多少风吹过耳畔,雨刷过胸膛,只知道浮躁的心已沉稳,青涩的脸已沧桑。

    不喜荣归故里,不喜衣锦还乡,只是默默的来到父母的土丘前,叩过头,上过香,自言自语,唠唠家常。坐在这里心才沉静,因为这里是脱下胎衣的地方。

    江湖很近,人人都在其中。江湖很远,寻了一生也没看清丫长个什么模样。江湖有时很小,一口剩饭,一杯凉茶就能将它包含其中。江湖又很大,比大海更加深邃与苍茫。

    是江湖的水灌溉了人们的根,浇筑了男儿用以托起天下的血脉和脊梁。

第一章 师徒漂泊逍遥行,江湖确立新武帝

    太行山脉里的一座小山峰上,残垣断壁的破庙显然已经好久没有香客了,菩萨塑像只剩下一只手托着半个玉净瓶,满身的蛛网挂满灰尘。

    一老一小两个身影在夕阳下走进破庙,小孩五六岁模样,穿着朴素,但还算干净,只是小手、小脸上有斑斑淤青,似乎是被打的。“师傅,咱们可算有新家了,都走了好几天了,饿死我了,快叫大耗子给咱们送点吃的来”。“我的小祖宗,中午刚吃了只小野猪,你还饿啊,你这饭量是你同龄孩子的三四倍了,也不见你造粑、粑。乖乖,都哪去了”。“还说我,我就吃了两个后腿,剩下的不都让你老人家吃了”。……

    被叫做师傅的老人两手各拎着两个大铁箱子,每个箱子一人来高见方,四面都有一个大铁环。提箱老人长相实在奇怪,看着像五六十岁的干吧小老头,尖嘴猴腮,远看长了五条眉毛,眼上两道眉毛长而挺,根根向外直立,两道胡须也是直着向左右长,下边还有一道两寸左右小胡子,竖的笔直,头上稀稀的头发梳在脑后,可没有老老实实的贴在背上,似乎如果没有那根红绳拴着,就要不老实的炸开,两只先天都是只有四个手指的大手各握着铁箱圆环,活脱脱一只老鼠精。

    师徒俩师傅名叫胡占山,带着徒弟刘云,居无定所,扛着两个大箱子四处漂泊。

    胡占山随意把箱子丢在庙里地上,看着他拿着箱子闲庭信步,可箱子落地时两声钝响,仅剩的一半屋顶也被震了下来,尘土飞扬。刘云瞪了老胡一眼,知道做了错事的胡占山习惯性的挤了挤眉眼,尴尬一笑,“宝贝徒弟,没事,看日头今晚不会下雨。通风,有利于你养气,呵呵,不可说,不可说”。小刘云两腮气鼓鼓的看着师傅,毕竟是孩子,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就笑了“师傅,我看山下有两个村子,咱俩晚上去偷鸡?”

    ……

    第二天中午,老胡在庙里用干柴生着火,旁边挂着一张大熊皮,和一地鸡毛,锅里收拾好的熊肉和一只没毛鸡。这时小刘云蹦跳着跑进来,一身灰土,鼻子下边还有血迹,可满脸笑意,“师傅,这村人都没劲,打人都不厉害,我都不疼。咦,师傅,是不是我厉害了,练到了‘铜皮’境界?”“你想美了,再挨两年打,有可能练到‘铜皮’,还得看咱俩找打勤不勤。”小刘云一听又是老大不愿意,“啊?那么远啊,我都五岁了,再过两年就七岁了,才到‘铜皮’,那我得多大才能‘归真’啊”看到小刘云又耍小孩脾气,老胡立马哄到“宝贝徒弟啊,你跟为师一样都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才,可天生贱命,打小不爱活,可只要活了,就连阎王想收都收不走咱们的命,可代价就是打小过跟常人不一样的生活。”“师傅,山下那个村的人这次打我没用棍子,是不是对我练功不好啊?”“那是人家看你是孩子,要是抓住为师……”老胡翻着眼睛想了想,“那可不堪设想啊。”“嗯,那次师傅只是偷了一个姨娘的肚兜,都被大半个村子的人追了好七八里地,还拿着柴刀呢,只是块布都那么狠,要是一只会下蛋的老母鸡,不得拿霹雳火雷炸咱们啊……”看着还不懂“姨娘肚兜”和“会下蛋的老母鸡”对个当家大老爷们儿哪个轻哪个重的小刘云,老胡嘴角一阵抽搐,这孩子记性好,等大了懂事后,要是当着外人拿这个嘲讽他这个当师傅的,那才是真的“不堪设想”,不过看老胡大概也不是个脸皮薄的人,想了想也就不往心里去了。

    “宝贝徒弟,来帮师傅煮熊肉,咱帮着村子除了山里一害,那帮人不知道该感谢谁,等看见庙里的熊皮,一准儿以为是菩萨做的,会重修庙宇,给菩萨重塑金身的,咱偷他一只鸡,也不违良心啊,菩萨不会怪咱们的。”

    ……

    当天夜里,此处往南两千五百里,大雨瓢泼,看不见二十米以外的情形,五里外能听见重物撞击的巨响,又有如同霹雳火雷的爆破音,阵阵雨雾被炸开,道道真气如刀,割裂大地数仗。四个身穿金甲的壮汉,保持着各种拳法姿势,分明是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经过两夜一天的战斗,终于在太阳即将升起之时,一个身着青色麻衣的汉子,一只脚踩在了一个身着金龙战甲的男人尸体上,收敛了让雨水停留在五丈外而不得近身的混元气功,任由下了两天的大雨淋在身上。此时男人因损耗过多而身体抽搐,面目狰狞的肆意大笑,笑的疯狂,似乎是释放着压抑百年的悲愤,又像是因为得到巨大成就无法抑制的冲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轩辕老狗,你还是倒在了我的脚下,二十年了,哈哈哈……”一阵毛骨悚然的笑声过后,终于恢复平静。男子双手举过头顶,呈半握拳虎爪式,一拳画半圆,双拳分而合,吸纳百丈天神力,引得乌云翻动,一道通天巨雷的映衬下,男子双拳撞地,以他为圆心,周围百亩平底拔地而起,形成百亩圆台,高三十丈!男子再次用同样手法,在百亩高地内再次拔起七十亩三十丈圆台。地底形成空洞,麻衣男子双腿分开半蹲,铜桥铁马,落地生根,双手平抬似鹰翼,双掌瞬间下压,周围土地内陷,充满了百亩圆台的地下空洞,只留下一条一丈宽甬路,用作通往圆台的道路。过了今夜雨,这百亩圆台将四面环水,只有一条路通往台下。做完这一切,只留下一句“武帝已死,葬了他之后,你们四人或是认我为主,或是陪他而去。”说完以麻衣男子为中心,一圈气波外散,冲过被点穴的四人,四人瘫软在地,大口喘着气,看着倒地的老武帝,再看远去的这个似乎高高在上,经此一役便知道他们永远也不可能超越的新翘楚,四人中,有的一脸迷茫,不知何去何从,有的无力的低下头,眼神中已是绝望,有的似乎高兴地笑出了眼泪。

    同时,两千五百里外,打坐的老胡睁开眼睛,自语道“拔地成山,问的是‘力道’,此人不可小觑。”

    ——

    三日后,中原腹地落凤山,江湖门派之首桐山派的大明凰殿中央,齐聚江湖各大门派代表。易石派掌门人劈挂掌九代传人“八掌碎山”易孤行道:“没想到轩辕老贼称帝二十五年,终于有人把他杀了。”高亮山高亮寺小和尚三思:“阿弥陀佛,轩辕霸是江湖百年里难得的几个修到‘问道’境界,而又肯出世的江湖前辈,可惜悟得‘杀道’,从此为祸江湖,这二十几年来,血洗了十七个或是骂过他的门派,或是他下达‘武帝令’而被委婉推卸的门派,实在罪过,罪过。”风灵门蓝风使者道:“不管怎样,‘杀道’的轩辕老贼是死了,听说是被一个以前从没露过面的姓南宫的人杀的,奶、奶的,怎么功夫好的全是复姓。”与落鹏山桐山派并肩的落凤山灼阳观焦阳道长道:“无量天尊,听说杀死轩辕霸的麻衣男子,所悟‘力道’,以一己之力拔地为台,在台上要盖新武帝城,但愿他能给江湖带来二十年太平,不要像轩辕霸一样造无妄杀戮。”……

    此后,江湖上快速传扬起,妇孺皆知:新武帝南宫裂天!

第二章 闲散无忧又无虑,生活随性享惬意

    转眼两年过去,小刘云在师傅胡占山的带领下,以三山为床,以九岳为被,在每个地方待上二三十天,“领略”当地村民“拳脚文化”后,便继续前行,云游四方。

    在辗转漂泊的两年里,小刘云七岁了,因为食量好,身体格外的结实,比起普通孩子十一二岁还要健硕。

    比起两年前翻山越岭挑选好路走,现在师徒两人专找悬崖峭壁攀爬。站在峭壁下,老胡先是将手中大箱子一个一个向上抛去,转眼就能钻入云霄。百丈高山,老胡双腿微蹲,然后脚下一圈气浪,老胡便凭空不见了,只留下高空中的破风声。在山顶接住箱子后,再次下来陪着小刘云一起爬峭壁。

    风雨无阻,小刘云手脚都磨破了也从不主动喊累,还主动地和师傅聊一些路上的趣事打发时间,有几次甚至累的失去意识从峭壁上掉落。老胡每次总能准准的跃到小刘云身旁,将他轻轻接住。抱到平地,放到“床上”后,将他磨破的衣服脱下,手掌轻轻握住挂满血痂的小手,一团没有颜色,但能感觉到波动的气团过后,刘云的小手总是伤口痊愈如初。然后胡占山双手从刘云头顶一寸一寸向下推去,梳理与拓宽他的脉络。做完这一切,老胡再从大铁箱里拿出针线,缝补徒弟磨破的衣服。

    在漫无目的的赶路中,休息时老胡就拿出书籍教小刘云认字。给他讲江湖的故事,将某某大侠曾经如何出丑,谁谁又是才色双甲的巾帼魁首。

    有时爬山实在无聊了,老胡就站在山峰上,把一个大箱子向前抛去,然后再将刘云抛向箱子,刘云抓住箱子就可以坐在飞箱上享受其他孩子都没有的乐趣,老胡再“乘坐”另一个大箱子在后面追赶上来。快落地时老胡便隔空“抓住”刘云,师徒俩轻轻落地,任由大铁箱生生嵌入山体或地面,如此往复,箱子表面一点划痕或凹陷也不曾出现。每一抛就有四五里路远,比起爬山快捷许多。

    自从记事起,刘云的印象便是师傅扛着两个大铁箱,小时候漂泊,他便坐在箱子上任由师傅驼着他走。一个箱子里是锅碗瓢盆,针线等生活之物。另一个箱子却从没打开过,师傅说等他长大了自己打开。可是箱子很重,重到小刘云用尽各种办法也撬不开箱子盖。

    自从记事起,刘云就从没有印象被师傅骂过一句。他不记得父母是谁,家在哪里,最亲也是唯一的亲人就是师傅。小时候多病,常常昏迷,师傅总是向自己输入阵阵真气,那时候不明白怎么回事,只是觉得每次师傅的手放在自己头顶、后背、或是前胸、肚子,总是暖暖的,眩晕和疼痛的感觉就会消失。所以尽管师傅的手跟自己的不一样,只有四个手指,可刘云最喜欢师傅的大手了。

    自从记事起,他就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跟着师傅到处走,为什么不能安稳的呆在一个地方。也不知道师傅是不是故事中的高手,因为他从来没有遇见过所谓的高手,每次打他的都是村里的哥哥们,而他们打人也不怎么疼。但刘云觉得,师傅一定是高手中的高手。

    自从记事起,他就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做好事师傅都要他不让外人知道,而且还要故意装作做坏事被人发现,很坏很坏的坏事,被人追着打还不能还手,被打的越重越好。被打得多惨小刘云也不曾流泪,只是一次次的冤枉和委屈,有时候能使他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扑闪泪光。但哭着哭着就破涕为笑,因为师傅总是在他最委屈的时候变出花样逗他开心。

    ……

    “师傅,江湖是个啥样子啊,是不是很厉害的人待在江里、湖里打架,而普通人只能在陆上看着?”

    “乖乖,不是的不是的,在水里怎么逍遥,冬天水面结冰了不都冻死在里面了。”

    “那江湖是啥?”

    “江湖就是一个快意恩仇,但又柔情似水的地方。里面有像最近总听说的武帝南宫裂天那样的高手,也有像你虹姨一样的温柔女子……,唉,总之不可说,不可说啊”

    “师傅,虹姨是你老相好吗?我还没见过呢。”

    “嗯,算也不算吧,等你见着她了就知道什么叫绝代风华,什么叫温柔婉约了。”

    “那为什么师傅不跟虹姨过日子?为什么我没见过虹姨?”

    “你知道什么叫过日子吗?”

    “知道啊,就是找村子帮助别人,还不能让他们知道,然后偷母鸡,被人追着打。偷姨娘肚兜也行,师傅,你偷个好看的肚兜送给虹姨呗。”

    老胡一阵头皮发麻,心想这小兔崽子怎么还没忘记这事啊,我就偷过一回啊。嘴上却说:“宝贝徒弟,能不能答应师傅一件事啊,以后见着虹姨可千万别说咱爷俩偷过姨娘肚兜这件事,说了师傅就会死的。”

    “为啥,虹姨很厉害吗?”

    “当然厉害,你虹姨人称‘贯苍虹’,轻功冠绝天下,飞钉更是百丈落飞燕,可厉害着呢。当年各派英豪齐聚,现在大多数是各派掌门了,都被你虹姨的功夫和美貌所折服了。”

    “那师傅跟虹姨是老相好,虹姨会保护师傅,师傅就更不会死了。”

    “算我求你了,小祖宗,总之千万别说偷肚兜的事就好了。还有啊,老相好这个词在哪个村子学的,那村人肯定不是好东西,以后咱再也不去了。这词当着师傅能说,当着虹姨也别说啊。”

    “为啥?……”

    “因为咱们爷儿俩是老爷们儿啊,老爷们儿之间的话,就不能让老娘们儿知道。”

    “哦,那我告诉虹姨说师傅说她是老娘们儿……”

    ……

    春风中,师徒俩边说边行,遇山攀山,遇虎吃肉。看春燕衔泥,沐春光普照。无忧无虑,无来时,无去路,无所欲,无所愁,怎一个惬意了得……

第三章 平生首次见城镇,开心当街观卖艺

    漫无目的行走,师徒俩终于在一个临近小城的小山头停下。

    “师傅快看,那个村子真大啊,街上有好多人啊,这得算是个大镇吧。”

    “这是个城,比村子大的叫镇,比镇大的叫城。这只是个小城,以后带你去国都那样的大城你就知道了,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的。”

    “这么大啊,师傅,我要去里边玩。”

    老胡想到自己的相貌,再拎着两个巨型大箱子,若是进城,回头率没有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一百二啊。这么多年没被人看见了,这次也不见人了吧,反正自己除了对刘云和他虹姨,就再没有兴趣。小刘云一直跟着自己,快与世隔绝了,是该见见“大世面”。而百里之内,即便是千里之内,他要找个人,还是有把握找到的,而且城里也没有超强武者的气息,就放刘云去吧。

    “那你去吧,为师怕乱,就不陪你去了,记得天黑前回来,我就在这里等你。”

    “好哦!城镇,我来啦。”说着小刘云转身就要朝着山下跑,还没迈开腿,就被老胡从后面偷袭一脚滚下山去。

    “下山也要修行嘛,谁叫你走下去了……”老胡边自语边转身休息去了。

    “哎呀……师傅你……”

    ……

    小城不大,但热闹非凡。酒肆、商铺林立,街上摊位更是琳琅满目,叫卖声不绝于耳。

    吉祥典当行门前的十字路口上,百十来号人围了一个大圈,叫好声此起彼伏。只听人群中有人高声道:“各位乡亲。”“乡亲。”“各位父老。”“父老。”“咱们爷几个,路过贵宝地。”“路过贵宝地。”“身上盘缠用尽。”“对。”“不得已,向给位父老卖卖力气。”“诶。”“请各位父老兄弟赏口饭吃。”“是。”“有道是在家靠父母。”“哎。”“在外靠兄弟。”“没错。”“大家有钱的……”

    小刘云边拍打身上的土,边看着周边的商铺,恨不得能再长一双眼,这是他从小开始见过的最热闹的地方啊,兴奋异常。五颜六色还反射着阳光的绫罗绸缎,镶铜裹缎的双辕马车,佩玉摇扇的翩翩公子,轻纱照面的富家小姐……

    忽然看到路口上兴奋的人群,刘云欢快的跑过去,左挤右挤的钻到前面,大家也没人对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留意。

    只见人群中央是五六个魁梧大汉,有的穿着白布坎肩,有的所幸上身**,露出一身虬扎扎的肌肉,旁边摆放着铁枪、大锤等看上去份量吓人的物件。只见为首一个五十左右岁的汉子说道:“三老四少,各位老大,学徒我出师未到,学艺未精,凭着一膀子力气,给大伙先练躺枪,热热场子。”说完,在兵器架上抽出铁枪,一个白蛇吐信便窜到场子中央。双膀叫力,抖了一段枪花,紧接着什么乌龙摆尾,怪蟒翻身,提萧醉卧,铁锁横江……打的是虎虎生风。引来周围看客纷纷喝彩叫好。最后汉子收枪敛式,面不改色。一抱拳,“学徒练得是我祖传的马家枪,奈何资质有限,功力不足祖先一二,不得以将祖传枪法当做卖艺谋生的手段,实在愧对祖先。”说着,汉子槽牙紧咬,看得出此语是真情。紧接着又说:“我兄弟马二,自幼练得内家硬功,为大家练个金枪刺喉,请老少爷们儿指点。”说完,只见旁边只带了一双镶铁卯腕袖的光膀汉子,向大家团团一揖,先是打了一趟小洪拳热热身,然后提气运力,双臂下垂岔开,前腿弓后腿绷。同时,练枪的马大将铁枪头直指马二哽嗓,马二以咽喉抵住枪头,向前推进,直推得持枪马大双脚贴地向下滑行**尺,直到后脚蹬住墙根,两兄弟共同用力,生生将铁枪杆压弯。

    小刘云只看得瞪大双眼,目瞪口呆。心想这大概就是江湖豪侠吧,这阵式,太吓人了,比起以往见过的村民,都要厉害太多。只恨得没将师傅一起拉来看看这江湖大侠的风采。

    紧接着光膀马二又练了个单指串砖,只见他左手边放着几块盖房子的普通红砖,拿起一块,对大家道:“老少爷们,这是盖房子用的普通红砖,各位请看。”说着左手持砖,右手以手刀状斜劈砖块,一块板砖被马二一下一下劈成七小块。

    “好!”“真功夫!”“好气力!”“好!”……看得大家一阵叫好。

    “这还不算真功夫,大家上眼!”说着,马二又拿起一块砖,右手伸出食指,做运气状,然后一指抵砖,用力往里旋转着钻,直落得一地砖末,马二也憋得脖颈通红。一块板砖,愣是让他以一指穿了个窟窿!

    群情高涨,散碎铜钱开始有的往里扔。

    见到周围看客气氛高涨,卖艺人中,一个**岁,看上去比刘云高上半头的男孩,拿着笸箩,开始请各位看客打赏,小城富足,看客们也都不吝啬,一圈下来,笸箩里约么能有小一两银子了。

    接着卖艺人又练了脖颈绕钢筋,油锅取铜钱,以及以巧和快为障眼法的碗里猜豆,引得周围看客叫好连连,当然打赏也颇丰。

    小刘云看得心花怒放,想着回去给师傅讲讲这些“江湖豪侠”如何如何的不得了,一定要让师傅后悔没有跟着来。

    卖艺人中,一个脸色蜡黄的中年男人站了出来,拱手道:“接下来给大伙儿来一个胸口碎大石,石头就是咱当地小花山上的石头,六十余斤。只是学徒我最近身体有些不适,万一砸了场子,还望各位父老莫要见怪。”说罢,场地中央摆上了一个半人长的钉板,密密麻麻的钉子,让小刘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是要干啥啊,酷刑?哎呀妈呀,太吓人了。

    中年男人脱去上身衣物,躺在了钉板上,两个壮汉抬起一块大青石放于男子胸口,摆正后,一人抡起旁边铁锤,在青石上瞄了瞄准。一些妇人连忙捂住自己家孩子的眼睛,自己也紧张的扭过头不敢看。只见抡锤人,举锤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大喊一声,“开!”大锤就落下,一声铁石交击声后,石下男子脸色通红,青石未碎。抡锤男再次两锤轮下,青石碎裂三块。石下男子**了一声,一侧身,一口鲜血顺嘴流出。周围人一片炸锅。“啊,出人命了……”“怎么会这样,是没运好气吗?”四下哗然。胆小的看客只看得两腿发软,就要回避,可好奇心驱使,怎么也迈不开步离开。

    小刘云看到血,两腿发颤,感觉自己好像胸中有口血吐不出来一样,直想吐,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血啊。自己恶心的同时,更多的是为那个汉子的担心。

    卖艺人赶紧出来两个人,将吐血男子架起,抬去医治,望着远去的身影,男子后背上密密麻麻的坑点,让小刘云觉得,这江湖是一个好残忍的地方……

第四章 小马城中耍把式,无惧少年爱切磋

    老胡在上顶上闲来没事,晒着太阳。

    一会儿,草丛中一阵晃动,一道黑影,窜出来一只硕鼠。好大的老鼠!都说老鼠大了跟个小猫似的,可这只大老鼠,足足有一条狗一般大!

    大老鼠嘴里叼着一只灰毛兔子,窜窜跳跳来到老胡跟前。大老鼠与老胡认识足足四十年,这是一般老鼠根本不可能活到的岁数。这只被老胡称之为“大鹅”的老鼠放下嘴中的兔子后,两只前腿站了起来,在老胡身边嗅了嗅,像是在表达这什么。

    老胡摸了摸大鹅的脑袋,告诉它小刘云去山下小城了,叫它别担心。

    自从刘云记事起,就知道有两只超大号大老鼠常常跟着他们师徒俩,时不时叼来一些野味,给他们师徒俩打打牙祭,一只叫大鹅,另一只比大鹅还大一些,叫土鸡。

    ……

    山下小刘云见到吐血汉子被抬走,心里满是惊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卖艺人里除了带着汉子去医治的,还剩下大小四个人。为首的领头人抱拳向大家说:“父老们,我等习武之人,见血是家常便饭,外伤都好医治,可刚才我那兄弟胸中罡气未结好,是受了内伤,好则半年就可痊愈,要是老天爷不眷顾,怕是余生都不能在下地了。”说着,卖艺人中一位穿着利落,一看就是个练家子的妇人拿出笸箩向周围看客请赏。同时,个**岁的孩子,来到场上,拱手道:“诸位叔伯,小子马问天,自幼习武已六年,练过内家拳,长拳,十八路兵器,今日我四叔受伤不能给大家表演,我来给大家展示展示我们马家的功夫。”大伙儿看到卖艺人为了讨生计已经有人吐血,现在连个孩子都出来表演,自是十分可怜他们,又纷纷拿出银钱交于请赏女子。

    自称马问天的小孩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练了一趟拳后,非要展示硬功,说请各位叔伯上来个会武的,双方拼拳,他会手下留情,请各位叔伯不用留情,打死勿论。当下一片哗然,小小年纪怎能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要知道这落花城虽不大,可习武的人可不少。哪个男儿心中没有江湖情。可即便大家觉得这孩子嚣张,但哪个大人好意思真的上去和一个孩子打。

    偏偏人群中有几个十**岁的城中赖,就是自小没有父母,连乞讨再偷东西,越大了越犯浑,可又欺软怕硬的混混。本想着找个由头向这几个外来佬要点见面礼,可看着人家卖艺人各个五大三粗,又会功夫,不好下手,正赶上有人吐血被抬走了,卖艺人中没几个看着厉害的,正是个机会。

    老大“疮头”乐呵呵的走进场子,“呦呵,小兄弟真是艺高人胆大啊,小小年纪就这么英雄,可你得知道在这落花城,有你家疮爷在呢,所以,是龙你给我盘着,是虎你给我卧着,本来看你们苦嗤吧啦卖艺的也挺不容易,可谁叫你不老老实实的卖艺。今天在这叫板要是没人管,真就当这落花城没人了是吧。”说着就要朝着马问天打。

    周围看客多是城中人,早就知道这群城中赖不好惹,黏上就甩不掉,谁也不惹他们。

    马问天敢叫板,自是有真功夫的。可他的几个家人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见到疮头就知道是混混找茬打架要钱,就要叫住马问天。

    可小马乍行嫌路窄,大鹏展翅恨天低,马问天可不懂得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硬是不听长辈的话,直接和疮头就打了起来。这疮头没练过功夫,打架更是不讲究,看到马问天就要出拳,捡起地上一块碎石朝着马问天砸去。马问天一看对手如此不讲江湖道义,也不留手,一个鹞子翻身,躲过石头,右手蛟龙出海,正打在疮头下巴上。

    一个回合便分出胜负。疮头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下巴,快疼出眼泪来了。朝后面叫到:“吗的,还愣着,赖毛,瘸子,上啊。”另两个混混看到老大被打,一个抄着棍子,一个捡起石头就冲了上来。别看马问天十岁上下年纪,功夫可是真了不得。插招换式,一个乌龙摆尾踢在了瘸子脸上,愣是把瘸子踢飞,在空中转了两圈半摔在地上。

    躲过头顶一闷棍后,一肘打在半个脑袋不长头发的赖毛心口,赖毛都没有出声,抱住心口慢慢的蹲下,然后倒在地上,早上吃的剩饭吐了一地。

    疮头一看根本不是对手,这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跟瘸子一起架起赖毛就往外跑,疮头一边骂着马问天,一边又怕他追上来,想快跑可瘸子跑不快,又骂瘸子。引得大家一片大笑。

    马问天功夫虽好,毕竟是个孩子,打了胜仗得意起来,还要叫各位哪个有功夫只管上来切磋。

    刚才的简短打斗,也激起了小刘云的好胜心,从小师傅就鼓励他到处挨打,说是能打好基础,可从不让他打人。今天师傅不在,他要试试,这几年挨得打,到底有几分成效。两个都是孩子,打起来也没有什么顾虑。

    于是小刘云走到场子上,学着大人大样子,抱拳说道:“哥哥大侠,我叫刘云,想和哥哥大侠切磋一下。”马问天一看是个比自己还矮半头的小孩,怎么也不打,说打坏了还得赔医药费。刘云一看马问天小看他,更是不打不行。马问天没办法,想让对面这小子知难而退,他可不像同龄的孩子,还玩过家家,打不过别的孩子哭着跑回家告诉妈妈。于是说让刘云随便打几拳,心想他打不动就知难而退了。

    马问天气存丹田,双腿扎马,把气运到胸口和肚子给刘云打。刘云也不矫情,既然你说让打,那我就打,走过来用足力气,抡起巴掌朝着马问天脸上就是一个嘴巴,结结实实的一个大红巴掌印印在了马问天脸上,一巴掌把马问天打懵了。太不讲江湖道义了,我都把上半身让出来了你都不打,哪有抡巴掌打脸的。

    周围的大笑声让马问天整张脸通红。也不顾及对方是不是孩子了,用出全力使出马家贯通拳,就要“报仇雪恨”。两个孩子站在一处,一个招招都是真把式,一个只凭蛮力和感觉随意挥拳。马问天辗转腾挪,拳拳打在小刘云身上,刘云挨打的同时出手还击,可多半是碰不着马问天的,但碰上一下都让马问天一趔趄。马问天拳头打在刘云身上,心想别说是个比自己还矮的孩子,即便是个普通的成年人也得哎呦一声,可是三十多拳打在对方身上,这个家伙居然没叫过一声,而且似乎不疼一样,身子一晃而已,根本没有受伤的样子。

    转眼间一百回合过去了,两人都是大汗淋漓,以往刘云从没打过人,也不知原来打人也这么累啊。马问天从小跟随父辈们练武,被认为是马家多年以来最杰出的的练武奇才,由于年纪小,比划招式也没人真打他,这是他第一次结结实实的挨打。周围看客看着俩孩子打架看的津津有味,叫好声不断,时不时还有赏钱扔进场内。

    又是五十回合过去了,两人出手越来越慢,越来越慢,最后两人同时双手搭在对方身上,互相搀扶着,一起坐在了地上,又躺下呼呼喘着粗气。马问天一共打着刘云百十来拳,可刘云身上看不出一点伤痕。反观马问天,被刘云打了二十多下,鼻青脸肿。

    两人歇了半柱香时间,觉得难以把对手撩躺,可谁也不服谁,于是相约明日再战。

    ……

    小刘云托着疲惫的身躯,边左顾右看,边朝山脚走去,今日“大战”,酣畅淋漓,比起往日里只能挨打,畅快太多。感觉自己一身江湖的味道。明日再战,一定要打趴下你!

    马问天边收拾铁枪大锤等家什,边想,这小子可真他酿的厉害,今天当着那么多人丢人现眼了,这可是他第一次“挂彩”,今晚要大吃一顿,明天找回场子!

第五章 二少仗势欺二小,山上飞石震群奴

    刘云拖着疲惫的身躯,在落落余晖下爬上山顶。

    老胡早已炖了一大锅肉,有兔子,有山鸡,还有几个山药蛋,香味引得小刘云直流口水。“师傅,你可不知道呢,今天我遇上了一大波高人,可厉害着呢,那么粗的大铁枪,用脖子给顶弯了,还有……你说厉害不厉害?”

    小刘云把在路上编好的故事绘声绘色的向老胡说了一遍,又是手势又是表演。

    “好好好……哦……这么厉害啊……啊啊,真的假的……好好……”老胡乐呵呵的一边听着徒弟的描述,一边给刘云盛饭。

    师徒俩在其乐融融中聊着天,吃着肉。

    “徒弟啊,今天和你打架的,哦,不对,是切磋的那个大侠哥哥,功夫怎么样?”

    “他好厉害啊,他打我三拳我都打不到他一拳,不对,四拳。我们约好了,明天还要再打。”

    “这个人根骨奇佳,可惜没有个好师傅领着,我看他身兼家族气运,看来是他们家这几十代里最有出息的人了,徒弟啊,你看他顺不顺眼,要是顺眼就交个朋友吧。”

    “哦。”交朋友,小刘云思索着师傅的话,他可从来没有交过朋友呢,听师傅讲故事说,有的人为朋友两肋插刀,有的人为财为色插朋友两刀,两刀,多疼啊,别说插两肋,插屁股也受不了啊,自己以后要交什么样的朋友呢?

    ……

    翌日清晨,按照约定,小刘云再次进入小镇,反正时间还早,就到处转转,车水马龙的,真是热闹啊。

    城中首户姓吴,家中两儿四女,两个公子嚣张跋扈,目无王法到了极点,反正城中他家最大,家奴院工两三百人,光是打手就五六十人,而且是方圆五十里最厉害的高手。

    大公子吴德和二公子吴能,带着十几个恶奴,牵着两条恶犬,正从主街上溜达,看到旁边摆摊的有啥买卖觉得好直接抢,没人敢要钱。路人没有敢不让路的。

    吴德吃着抢来的炊饼,觉得口中干燥,跟二弟吴能要脆梨解解渴,二弟嬉笑着就不给,兄弟俩正追跑,撞到了看高楼的刘云,小刘云没觉得有啥,街上这么多人,谁碰谁一下不是常事啊,就要接着走。可吴能一把揪住刘云的头发,骂道:“小畜生,敢挡二爷的道,爷弄死你信不信?”说着一群恶奴就围了上来,口中叫骂不停。

    小刘云被揪住头发,斜着脸对着吴德笑道:“大哥对不起,你这衣服真不错,会反光的,真帅气,嘻嘻。”

    吴能这混蛋一看这小子居然不怕他!这城中居然有人不怕他!除了他爹和他大哥,城中他最大,就连他亲娘都被他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吴能学着家中护院练功时的动作,左手照着刘云仰着的脖子就是一手刀。小刘云下意识的右手挡住吴能左手。

    这吴二公子娇生惯养,年纪虽然不大,可九岁就去过香溢院,会过落花城的花魁,这几年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出手绵软无力,打在刘云胳膊上,震得抱住左手直喊:“哎呦,我胳膊折了,给我弄死他!”

    吴德和恶奴们一看自家人被欺负了,简直没了王法了,还有人敢动吴家的人,就要动手。突然只听身后有人大喊:“住手!你们欺人太甚!”

    恶奴们回身只看到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短衣襟小打扮,长得器宇轩昂,眉间一团正气。来人正是昨日与刘云大战一百回合的马问天。

    马问天来到圈内,向刘云道:“嘿,小子,你别怕,他们狗仗人势,我来帮你。”小刘云自小被“群殴”惯了,百十来人追打他一个人的时候也有,今天这十来人围他,自是不被他放在心上,只当是日常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笑道:“大侠哥哥,我正找你呢,真巧啊,昨天打你疼不疼?我师父说你以后练武肯定有出息。”

    “你还有师傅啊?是哪位,昨天怎么没见着?”……

    吴家两位公子一看,这两个毛孩子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居然聊了起来,这还了得。“给我打!”一声令下,恶奴扑上。

    马问天和刘云两人当然不会被动挨打,就和他们战了起来。

    十几个恶奴中,有一个是大财主吴百万为了保护儿子请来的高手,人称神拳破百甲,性李名三水,在人群中地位也是比较高的,吴家二少也任由他嚣张,只要“关键时刻敢上”就好。其余家奴都是挑身体好的又练过十几二十年功夫的莽夫浑人。

    李三水平时很少出手,高手就要有高手的风范吗。这次对付两个毛孩子,更是看都没看,直接坐到旁边茶摊喝水。

    “放狗!”吴德一声令下,早就驯养了两三年,就为咬人的两条大狗真听话,一只对一人就扑了上来。马问天提醒了刘云一句小心,扯下腰中布带快速缠到双手上,然后两手背对在一起,平着向前伸去,一条大狗一口咬住马问天的手,马问天说了一句咬的好,双手叫力一掰,大狗上下颌分家呈一字,甩着头哀嚎着乱跑逃走了。

    另一只狗咬向刘云的腿,小刘云虽然被师傅禁止打人,可这几年满山跑,跟着师傅杀虎、屠熊、猎猛兽可不在少数,一只狗咬来他根本不怕。刘云右脚高抬欲蹬天,运足力气一个下劈腿,正踏在狗头上,恶狗趴在地上后又站起,双鼻淌血,晃晃悠悠向外走了几步后倒地死去。

    吴德吴能一看自家爱犬被整死了,真急眼了。“打死打死,狠狠地打。”只见五个恶奴同时扑上,没等落地,就被马问天踢飞三个,刘云掀翻两个。剩下七个恶奴也一拥而上,打架也没有章法,乱拳下,马问天和刘云各被打了几拳,但双方勉强算是战平。倒下的五个人站起来也一起加入。十二个大人打两个小孩,又都是练过功夫的“专业打手”,最终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马刘二人被打倒在地,十二恶奴围住就是拳打脚踢。

    再说山上老胡,躺在崖边晒着太阳,嘴里哼着不知哪方小调,好不惬意。伸手在旁边夹起一块小石头,抖手向山下丢去,然后仍然双手抱于脑后,唱着山歌。

    镇内恶奴围打二人直打得大汗淋漓。其中一个叫张东的家伙从怀中掏出匕首,就要趁乱要了两个毛孩子的命。这种事吴家恶奴没少干过,事后没人承认谁干的,法不责众,再加上吴家的势力,最后都是不了了之。当张东举起手中刀,刚要下落,一颗飞石正中刀身,匕首段为两截,匕首头则正巧扎入吴能脚面。石子穿过李三水面前桌面,嵌入地面半条桌子腿深度。

    吴能抱着脚在地上嚎叫打滚。李三水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他自问习武三十五年,方圆五十里没有对手,一对神拳无坚不摧,偷师于武林中鼎鼎大名的易石派,改掌为拳,虽然远远达不到易石派八掌碎山的境界,但一拳能打碎一块普通的青石。但平心而论,自己一拳肯定不能将街上的石头路面打进去半条桌子腿深,顶多能把表面打碎,入地半拳深。

    恶奴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在当场。一时无人言语。还是敢掏匕首的张东胆子大,楞了一下后大骂:“哪个孙子敢搅爷爷的好事!”

    李三水一个箭步来到张东面前一拳打在张东太阳穴上,张东双脚离地,上身快速着地后又弹起二尺再落地。双眼、鼻腔、右耳流血,睁着眼趴在地上当场气绝。

    李三水向着石头飞来的方向三叩首。起身后对恶奴们说了一个走字,也不管吴家二少,大踏步向吴家方向走去,后背汗水已湿透长衫。

    恶奴们架起二公子,追着李三水跑去,惶惶如丧家之犬。

第六章 无耐挨打兄弟俩,府门老少二乞丐

    随着吴家恶奴的离去,蜷着身子双手护头的刘云睁开眼睛,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对平躺在地上的马问天道:“马大哥,起来了,他们都跑了,咱俩歇一会,然后再打一架,决出胜负,看看到底谁厉害。”

    马问天睁开一只左眼,右眼已经被打肿了,挣扎着坐了起来,擦了擦鼻血,惊奇的对刘云道:“考,你不是和他们一伙来整我的吧!怎么你一点伤都没受?”小刘云很认真的说:“什么,你别侮辱我行不行,我和他们一伙?亏你想得出来,咱俩一起被打的好不好。”“也对啊,开始时我是看着你被他们打了,我想护着你,可是他们人太多,我上不去,再后来我就闭着眼睛了……”“马大哥你想护着我来啊,太够意思了。”“哎,有心无力啊。不过你小子真厉害,居然这么抗打,昨天我打你你也没受伤,江湖高手十大境界,我刚刚能‘聚力’,你小子这样是不是到‘铜皮’了?咋练的?”“你都能聚力了啊,好厉害,我师父还没教我武功呢。”……两个孩子席地而坐,你一言我一语的熟络了起来,反正经过刚才吴家人的打斗,街上也没有其他行人了。

    再说吴家门前,一个六七十岁的残疾老太婆,拄着单拐,蓬头垢面,衣服至少有数十个补丁,右脚的鞋已经露出三根脚趾,趾甲长的慎人。左脚瘸着悬空,鞋还算完整,只有前后两个补丁。也不知多久没有洗过澡了,胳膊上的皮肤干巴巴的,像是鳞片一样。身边还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娃,也是脏的不行,引人注意的是女娃双眼似乎蒙着一层白雾,黑眼球是淡灰色,似乎是个盲人。透过孩子身上衣服的洞,可以看见女娃背上和胳膊上道道淤痕,像是被鞭子抽打的。

    老人对着吴家看门家丁乞求道:“两位大哥,给老婆子口饭吃吧,我都五顿没吃了,老太婆是个残疾,还有个丫头片子拖累着,求两位大哥行行好,给口粥喝也行啊。”门口家丁一看有乞丐来乞讨,真是怪事了,这俩乞丐一定是外乡人,平时哪有人赶来吴家乞讨,讨死不成?

    家丁瞪了老太婆一眼,嘴里是说了个“滚”字,这是他第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要是这一老一小不走,大概就不用废话,直接铁棍伺候了。

    老太婆看家丁不理她,一把揪住旁边女娃的胳膊,将她抡倒在地,骂道:“小玉,你这害人妮子,快给老爷磕头啊,你不求老爷,老爷怎么给饭吃,笨嘴,死丫头片子!”说着抡起拐杖就往女娃身上打。

    吴家两个家丁对视一眼,不明白了,这女娃难道不是老太婆孙女,怎么这么狠。

    老乞婆见丫头坐在地上不吭声,边打边骂,骂的声嘶力竭。“你这废物,白养你这么多年了,你再不求老爷给口饭吃,我就打折你双手双脚,让你变成残疾,看你求不求!”

    地上女娃被打,非但没有委屈哭泣,反倒一声不吭,听到老乞婆要让她变成残疾,她怒容满面,扭头“瞪”向老乞婆,没有瞳孔的灰白双眼,死死“盯着”老人,慎人得很,也不知她到底能不能看见。

    正在这时,吃了亏的吴家二少和神拳破百甲李三水以及一于恶奴跑了回来,吴能瘸着脚,由两个家丁架着,“慢点慢点,你们俩个废物,疼,疼啊。”到了自己家门前,二少胆子大了不少。李三水这个“大护院”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这趟太丢人了,以后叫他怎么在吴家混。

    这时吴德看到了家门口的老乞婆在打骂地上的小乞丐,憋了一路的气终于有地方撒了。吴德跑到门里,在门后抄起顶门杠,来到两个乞丐面前。老乞婆刚说“公子爷,您给口饭吃……”就被吴德一脚踹躺在地,抡起顶门杠照着小女娃头上就砸。躺在地上的老乞婆突然以常人达不到的速度扑到女娃身上,顶门杠打在老人背上后被弹飞,木杠打在吴家门口**尺高的石狮子底座上,石头的底座碎裂一地,石狮子倒地。吴德被震得抱着右手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同时,正在进门的李三水等人一瞬间只感觉周围气场一变,所有人全身汗毛立了起来。但只是一瞬,就和平常一样了,所有人都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同时,山上躺着晒太阳的老胡突然睁眼,以常人无法看到的速度站起,负手站于崖边,眉头微皱,看向吴家大门方向。此时的老胡周身上下笼罩着一层气,无色无形,可即便没有练过武的人也能感觉那是一股气,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摸不着,触不到,似乎说是直觉才能牵强算个解释。

    老乞婆崩掉木杆后抬头看向远方山顶老胡的方向,虽然只能看到山,上面的人由于距离太远根本看不到。但老乞婆咧嘴对着山崖笑了笑,面孔邪恶吓人。

    老人站起来牵着女娃的手,女娃试着挣脱,似乎很讨厌老乞婆,可怎么也挣脱不掉。老乞婆边拽着女娃走,边说道“家大业大,为富不仁,孽障也大,老天爷不公啊,这样的畜生,怎么配活着啊,谁来可怜可怜我这老太婆呦……”

    李三水那刚刚平静又起波澜的心,蹦蹦跳的不行了,今天遇到的人和事太怪了。常人感觉不到,可他武功不俗,已经触摸到“内游”境界的门槛了,明明刚才那个老乞丐发出一股压迫感,是高手,远远比他高出太多的高手才有的。咽了口口水,他决定不用纠结再想什么理由给自己找回今天丢掉的面子了,马上就走,离开吴家,离开落花城,走的越远越好,屋中多年的积蓄不拿了,和自己偷偷相好的吴百万小妾和她腹中的孩子也不用管了,哪怕晚一刻,他都有感觉要走不了了……

第七章 突现蛇群屠吴府,两人油条霸王餐

    落花城之所以叫做落花城,是由于城中大街上种满樱花树,又赶上现在是落英缤纷的季节,地面铺满花瓣,树上也挂满花枝,微风拂面,阵阵清香沁人心脾,一片祥和美景。

    刘云和马问天坐了半个时辰,等马问天恢复了体力,刘云说:“马大哥,我饿了,我请你吃饭吧,我听说那个叫油条的东西挺好吃,我没吃过,你带我去吃吧。”“好吧,吃油条便宜,今天又因为你挨打,你请就你请吧,你带多少钱?”刘云掏出师傅给他的九个铜板炫耀给马问天看。“应该够了,我饭量大,能吃七八根,你这么小,四根就够了。也就四五个铜板,肯定够了,我没带钱,下次我请你。”

    两个小兄弟说着就找了一个卖油条小摊位坐下。“老板,先来十根油条。”“两个娃娃,十根太多了,你们俩个,四根就够了。”“让你上十根就上十根,吃不了的带走。”

    老板拿了两个盘子给二人上了十根油条,看着马问天,“娃娃,你这是被打了吧?”马问天瞪了一眼老板,没理他就开吃。

    小刘云第一次吃油条,平时都是跟着师傅在山里吃肉的,这一吃面食,总觉得吃不饱,就一根接一根的不停吃,马问天刚吃了两根,刘云吃了八根,马问天心想,这个小变。态,怪不得抗打,原来这么能吃啊。“老板,再来十根。”老板一回头,看见刘云把最后一根油条整根压缩了填到嘴里,也是吃了一惊。然后照着吩咐有上了十根,看怪物一样看着两个孩子吃。

    风卷残云般,十根油条又没了。“再上十根。”老板才缓过神来,心想这是怪物吗。“稍等,我这就炸。”转眼间三十五跟油条下了肚。刘云打着饱嗝一副享受的样子。马问天只吃了四根,铁青着脸,心想这可咋办,九个铜板肯定不够啊,自己又没带钱,我比他大,老板肯定向我要钱,吃霸王餐是自己理亏,少不了又是一顿打了,今天可真倒霉……

    正纠结着,一条蛇从桌子底下爬过,刘云吓的妈呀一声就跳到桌子上,这才注意,四面八方爬来好多蛇,长的两三米,短的三四尺,有黄的,有青的,有红的。有的是在远处山里爬来,有的是在房子砖缝里爬出来,可见范围内上百条蛇朝着一个方向爬去。

    卖油条老板吓的也不顾摊位了,拉着老婆就跑了。

    马问天一看正好不用给钱了,谢天谢地。“刘云,快跑。”

    刘云蹲在桌子上双手抓着桌子边,带着桌子一起发抖。“马大哥,我怕蛇。”

    马问天想跟着蛇流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可又不能丢下刘云不管,江湖道义说不过去。于是扛起桌子带着刘云朝着蛇流的方向跑去。“马大哥,你慢点,我快掉下去了,下边有蛇。”马问天腹诽道,这个小子,这么能吃抗打居然怕蛇,还这么沉。早知道不要钱,我也多吃些油条了。

    马问天毕竟也是孩子,扛着个大桌子上边还蹲着个人,又着急追着蛇跑,使得桌子颠簸的很,有时候不得使劲,桌子还换换位置,换换角度。可不管怎么变换角度,刘云总是快速的调转角度,一点掉下来的意思都没有。马问天又觉得这小子到底是不是在玩我……

    半盏茶的功夫,马刘二人跟着蛇流跑到了吴家大宅门口。只见数百条蛇都往吴家钻,进了院见人就咬,吴家一片哀嚎,男女老少上房的上房,爬树的爬树,边求救边逃命。几十个武夫护院拿着柴刀棍棒打蛇,可数百条蛇不要命似的进来咬人,气势早已下软吴家人的腿,没一会儿就有几十人躺在了地上,有的脸色黑紫,已经死亡,有的躺在地上无力的求救,可只要一动,就有十几条小蛇爬到身上乱咬。场面十分凄惨!

    街上还有源源不断的蛇流往里冲。这时,四周胡同里、下水道里,还有远方山里,密密麻麻好多老鼠跑来,大的有花猫那么大,小的比手指稍长些,黑色的、灰色的、白色的,足足成千上万只,十倍于蛇的数量不止。

    鼠群从后面追上蛇流后扑上去就咬,虽然单对单的老鼠打不过蛇,可架不住数量多啊,一只老鼠被蛇咬住,十来只扑上来就把蛇分解掉了。

    门口一条三四米长的大蛇正在往吴家院里冲,却被三十几只老鼠扑上来撕咬,奈何体型差距太大,老鼠们咬不动蛇的鳞片,倒是巨蛇回头一口就能咬死两三只老鼠,转眼间蛇周围就有十几只死老鼠了,有的倒地后后腿还在乱蹬。这时,一道黑影从远方跑来,狗一样大的一只大老鼠扑到巨蛇头上,向着蛇脖颈咬去,两口就咬掉蛇头。蛇身蜷在一起不断的翻滚。

    硕鼠咬掉蛇头后,迅速跑到马问天跟前,双前腿立起,后腿和尾巴着地,足有一米多高。小刘云跳下来,抱住硕鼠十分高兴地叫到“土鸡,你怎么来了,刚才吓死我了。”这时换为马问天双腿直抖的跳上桌子。“刘云,我怕老鼠……”

    满地老鼠跑进吴府,与满地蛇打在了一起。小刘云见着鼠群后胆子就大了。改他托着桌子带着马问天闯入吴府。“别进去、别进去,好多老鼠啊,刘云大哥,求你别进去啊,我怕。”刘云才不管求饶的马问天,跑进吴府后,见遍地蛇鼠大战。清一色都是一群老鼠围着一条蛇咬,蛇小的就一两只老鼠上,蛇大的就几十只一起上。太大的就交由土鸡和大鹅两只巨鼠上。

    落花城人声鼎沸,乱作一团。百姓哪里见过数百条蛇同时上街,更没有见过成千上万的老鼠同时出洞,与蛇相互厮杀。

    一炷香的时间过后,吴府内战斗基本结束。只剩下满地的老鼠来回寻找着未死绝的蛇补上一口。土鸡和大鹅两只大老鼠脸上、肚子上都是鲜红色的血,梳理了一下胡须后,在刘云面前嗅了嗅,像是告别,之后出了吴府,数千只老鼠也一会儿就跑不见了,有的钻进地沟、墙角,有的向着城外跑去。

    吴府内,人尸、蛇尸、鼠尸遍地。吴府家丁在鼠群加入战斗后就没有多大伤亡,家丁、女婢活着的有一百多人,各个抖成一团,瘫软在地,屎尿味和着血腥味刺鼻难耐。

    刘云和战战兢兢的马问天从前门走到后院,途中看到各种死相。根据衣着,那个满脸上百个尖孔,脸上严重浮肿紫黑色的人应该是大公子吴德。

    一副十分巨大的蛇骨架还挂着鲜血与肉丝,骨架肚子里面,二公子吴能湿漉漉的呈条形躺着,是被巨蟒吞噬后,巨蟒又被鼠群吞食的景象。

    而一个身上鲜血淋漓,衣着华贵的肥胖中老年男人张着嘴,嘴里还露着半个蛇头吐着信子向外窥探,见院中没有鼠群的青红色毒蛇,随着男尸脖颈变粗又变细,快速爬出男人口中,向着花园草丛钻去。想必这个男人就是落花城只手遮天的吴百万。

    看着这么多死相凄惨的尸体,小刘云和马问天默默站在院子里,良久没有言语,两个孩子的心中,都承受着巨大的冲击……

第八章 经历患难成兄弟,仁义江湖有规矩

    经此一事,小刘云再也不怕蛇,马问天也不在怕老鼠。

    “刘云,你说人死了以后会去哪里?”“我不知道啊,师傅说人死如灯灭,没有投胎一事,要是有轮回,江湖大劫时,有的老变,态屠戮江湖,死了那么多人,也不见有那么多婴儿同时出生啊,盛世时要比乱世时人多好几倍,那不就轮回不平衡了。”

    黄昏中,马刘二人坐在城外土坡上,聊着天,看着火红的夕阳,夕阳再红,也没有今天在吴家看到的血腥地面红。

    “马大哥,你长大了的理想是什么啊?”“我要练就绝世武功,打抱天下不平事,成为江湖共主!”“师傅说江湖不平事无数,没有人能管的完的。”“管一件就少一件。而且我成为像武帝南宫裂天那样的高手,就可以下发武帝令,让江湖人都去管不平事,不就好了。”“要是他们偷着不听呢,就你一个人,你还要继续打抱不平吗。”“要,我一个人不停地管,比不上江湖人都管,可总比我自己都不管要强。”“哦。”“你长大的理想是什么啊?”“我就是想偷偷的做件好事,然后意外的被别人发现。师傅总让我做好事,然后装着大恶人的样子,被人打还不许还手……”说着,小刘云从沉默突然转为高兴的继续说:“你是我打过的第一个人,好过瘾啊!哈哈哈。”“你别以为我打不过你啊,我是看你小,让着你的……”

    在孩子的心中,打过架,一起见过那么多死人,又经历了蛇鼠奇观,深深震撼了两人心灵,这怎么也算共患难了。从此在两人心中,认定了对方是一辈子的朋友。

    ……

    山风吹着篝火,城中惊魂未定的百姓,看见远处荒山上有点点火光,加上白天城中蛇鼠满地跑,以为是山神显神威了,各自在家中烧香乞求平安。

    篝火旁的刘云对师傅说:“师傅,您教我武功吧。”“为啥啊?”“我也要管天下不平事,要是有马问天管不了的事,我就去帮着他打架。”老胡笑着看着单纯的徒弟,想起这几年小刘云跟着自己打下的基础也差不多了,是该教他武功了。突然,老胡皱起眉头,把头转向落花城方向,感受着城中气息。片刻后,对刘云说道:“是该教你武功了,这江湖,怕是风云要变了,不可道,不可道啊。”

    当夜,老胡就向刘云介绍江湖武人特色。现在江湖大小门派上百个,可多半是几十年的小门小派,没有底蕴。两百年以上的大派,主要有桐山派、苍城派、安华派、灵山派、易石派、原门、风灵门、青罗门,独胜门等,道庭魁首落凤山灼阳观,青松山鸿雁观,佛门正统高亮山高亮寺,补石山铁鸡寺。这些都是江湖正道,可自打有江湖起,就有邪门歪道,这是多少年也不能杜绝的。

    江湖正道的至尊称为武帝,就像江湖的皇帝,江湖中人都要听其号令,武帝可以颁布武帝令,“命令”某个门派,或是制定江湖新规矩,也有维护江湖正义的责任。当然,武帝是凭本事打出来的,不是家天下,谁有本事谁就去当。

    为了江湖稳定,千百年来江湖人在探索中得出的结论,江湖需要一个有实力的人来统一号令,否则遇到大事,哪个门派当出头鸟,那个门派即便能勉强保存,也势必元气大伤,几十年难以缓过来。所以各门各派都要听从武帝指令,即便像上一任武帝轩辕霸那样危害武林,只要没有打到自己门派头上,各派还是忍着不敢发难,其原因,是出于各派的私心,不能团结。所以新武帝南宫裂天铲除轩辕霸后,声名鹊起,声望极佳。

    江湖武人习武,共分为十个级别,分别为聚力、铜皮、塑骨、内游、凝气、知方、来物、勿去、问道、归真。一般的小门派,开派之主能有来物的境界足以,传到第二代派主,怕是只能知方,再往后,能凝气就能当派主了。由于各家之长不同,十大境界也不一样,比如一般门派练个五年七年就能到达铜皮境界,肌肤及其坚韧,不会内力的人拿刀剑伤其肌肤不深,练过外家拳不修内力的对手除外,可是佛家正统高亮山高亮寺独门武功铜皮铁手,一般的和尚没有二三十年练不到铜皮境界,只能聚力,二十岁上山,五十岁下山还是只有挨打的份。可一旦练成,几乎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对身体打下绝对坚实的基础,再往后修习,平步青云。所以高亮山下来的和尚,三四十岁以下的都很谦和,武功也低,但稍微上了年纪的和尚,绝对不能招惹。在一生最血气方刚的年岁懂得忍让,年纪大了即便武功高强,也不再有争强好胜之心,这使得高亮寺成为千年不倒的佛门圣寺,香火鼎盛。

    同为佛门翘首的补石山铁鸡寺,建寺于峭壁之上,震寺绝学为七路弹腿功,小和尚从小学习佛门轻功八步赶蝉,百姓们见到铁鸡寺的和尚,即便是十五六岁的小沙弥,也是高来高去,大和尚更是了不得,一步迈出,几乎可以百里落地,百姓心中铁鸡寺的和尚都是活佛,所以铁鸡寺能和高亮寺比肩。

    其他各门各派各有所长,老胡对小刘云说以后见到了自己体会。

    “师傅,我不关心前七大级别,我要练就要练到最好,以后马问天都当了武帝了,我怎么也要当个武小帝吧。”老胡看着单纯的孩子,心想,武小帝?我堂堂胡占山的唯一弟子,怎么能给武帝当跟班呢。“江湖表面上修到问道境界的高手少之又少,那是因为他们不出世,其一是一心想要达到归真,问道高手能在江湖上呼风唤雨,历届武帝都是问道境界,一旦心中沾染尘世,很难再归真。其二是因为能到问道境界的高手,心境必然很脱俗,不愿再管江湖事。唉,不可说,不可说啊”

    归真,百十年来没在江湖上出现过了,也不知这些老不死的,在江湖上还有没有三四个的数量。

    老胡给刘云讲了大半夜江湖的事,东方快要破晓刘云才在老胡怀里睡去。

    这一夜,落花城的马家杂耍班里乱了套,家族培养的希望,马问天被人掠走,不知对方是谁,只知道那是一袭白衣,白发散在脑后,没有刻意回避马家人,大摇大摆“走”到马问天床前,没有人碰得到此人,看着熟睡的马问天点点头后,瞬间消失,床上的马问天一同不见。马家族人各个习武,可没有人看清楚来人是男是女……

第九章 妙灵山上皆仙剑,有客乘火到灵山

    妙灵山,在天下十二大山峰中排名第七,此山以“细而直”著称于世,六座山峰各个似筷子一样插在大地上,六峰皆高耸入云,又以主峰妙灵峰最是挺拔,站于主峰顶上,遍观四下皆云海,加上脚下的妙灵峰,“海上”仅有六座“仙岛”,“岛屿”之间常有白鹤穿梭。

    灵山派又名灵山剑派,号称灵山剑派皆剑仙。

    妙灵峰顶,犹如天神一剑横削峰顶,地势平坦,奇石怪松遍插满山。峰顶最北方,一方朱红色高墙占地四十亩,墙中房舍林立,雕梁画栋,又以中央偏北坐北朝南的宏伟大殿最为耀眼,殿前巨匾以白底黑字的草书写着通灵殿。世间极少有用草写牌匾的,可这块大匾,白底如玉,似有莹莹光芒,其中又似透明,好像目光能看进去几寸。黑字如龙腾,虬劲有力,越是仔细看,越是觉得字在动,好似黑龙游走于云间。

    殿前广场上,一千余灵山弟子各个身穿白色长衫,手持宝剑,动作一致的舞剑于场上,快如脱兔,慢如长眠巨龟睁眼抬头,舞到妙处,千余剑士腾空而武,离地三尺,如履平地,空灵精妙。

    “阿弥陀佛,灵山剑派皆剑仙,此言恰如其分,小僧今天见识了,陈师兄,灵山派不愧是江湖大派啊,哈哈哈。”说话者是个三十多岁的和尚,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正是铁鸡寺里方丈坐下三弟子空平和尚。“哈哈哈,空平师弟谬赞了,鄙派区区三千年底蕴,怎可在五千年宝刹铁鸡寺前卖弄。”陈霞长老是灵山派四长老里的老四,是个五十多岁的女子,可功夫练到一定境界,驻颜有术,看上去也就二十七八岁,虽然相貌平平,可一股子庄重之气,让一般男子在其面前不敢直视。

    今日铁鸡寺空平和尚带着六个小沙弥来到妙灵山,是悟仁方丈受灵山派主之邀,前来取走一样东西,可具体是什么东西,灵山派主信上未说,只说请方丈派个心腹之人,前来取物时自会交代清楚。

    空平身为铁鸡寺方丈徒弟,是为三代或者说四代弟子,因为方丈之上还有两位比方丈大两辈的山字辈高僧,是方丈的师叔祖和师伯祖,但空平从没有见过,只听说二人在补石山中闭关,一闭就是五十年了,可在补石山铁鸡寺长大的和尚们,除了方丈和悟慧罗汉还有三个悟字辈高僧,就没有其他人再见过了。空平年纪不大,可是寺中很多七八十岁的老和尚见到他也得叫一声师叔,辈分最小的,见到他得叫师爷呢。

    陈霞长老带着空平等七个僧人略微领略了灵山派风景后,刚刚走到通灵宝殿门前还没有进去,二人同时停下脚步,回头向着远处空中望去。陈霞背后赤霞宝剑自动出鞘,像游龙一样缓缓围绕陈霞游走,陈霞左手轻轻在剑身上拂过,宝剑自己慢慢归鞘。六个小沙弥不知所以,灵山派跟着陈霞长老待客的弟子也不知怎么回事。空平目光盯住天空道:“阿弥陀佛,陈师兄,有朋自远方来啊。”“来者怕不是客啊。”陈霞感觉着来人的气息道。

    灵山派一千余弟子还在练剑,忽然觉得气息紊乱,耳边还有轰隆隆的响声,这才发现天空中一个火球由远而近,远处时看似火球速度极慢。陈霞对众弟子平静道:“有客前来,众弟子舍前结队。”六个小沙弥离着陈霞五步远,刚好能听清陈霞的话语,似乎再远两三步距离就要听不清了。可广场上的千余弟子,却也是各个听清长老话语。

    大派弟子,自是训练有素,规矩得很。两个呼吸间,千余人如千余条白练,四下飞去,整齐的结队于屋檐下。说是飞去,其实就是用功夫窜出去,一窜三四丈,落地再窜,虽然各个落地无声,但是在六个小沙弥眼中,这些人虽然剑法看着挺玄乎,可轻功和他们铁鸡寺比,差远了,入门级都没有。他们六个,被空平师叔挑中,能登上这入云的妙灵峰,各个都是一步五六里呢,不由得小沙弥偷偷露出自豪的微笑。

    空中火球越来越近,近了后才发现快如流星,一团大火噗的一声落于场中央。热浪席卷着地皮四下开去。就要卷到灵山派弟子了。陈霞长老着了急,自己武功虽然不弱,可难以给千余弟子大范围防着攻击啊。

    就在火浪就要挨着灵山弟子时,空平和尚身体前冲,只见一道僧袍色流光围着广场转了一圈,空平和尚眨眼间再次回到原地后,慢慢双手合十,一团翻滚的烈火被压灭于掌中。在空平和尚出手的同时,大殿中一道肉眼难以看到的气屏比空平和尚更快的速度围于广场四周后消失。“多谢空平师弟相助。”陈霞长老左手拂去冲向自己和身后小沙弥的火浪后感谢道。“阿弥陀佛,是小僧多虑了。”空平回礼道。

    在看广场中央,出现了六个人,各个其貌不扬,或多或少都有些残疾或者智障。有的拄个拐在那站着,有的直接摔趴在了广场上,有的蹲着挖鼻孔后又剔牙,有的衣服上着了火在地上打滚灭火呢。这几个人还互相聊着天“老大,你不知我是瞎子吗,要着地了也不扶着我点,让我直接平着着地,你是想看我难看是不是?啊?”一个傻乎乎的声音说道“三哥,谁叫你空中不好好立着,非要眯一觉,还赖别人不扶你,活该了不是。”“都别废话,义父叫我们来巡山,说了都得听我的,谁在废话回去告诉义父,把你们通通扔蚂蚁窝里让你们废话。”“大哥大哥别生气嘛,我听你的就是了,把他们扔蚂蚁窝里,可别扔我呀。”“去去去,混蛋老六……”

    这几个怪人你一言他一语,旁若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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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六怪痴傻闹灵山,初现九州追命叟

    灵山大殿前,六个从天而降的怪人,嬉闹了一阵后,开始看着陈霞、空平等人严肃了起来,说是严肃,可是各个样貌畸形,认真的态度傻的可爱。

    “六位客人从远方来,不知为何到我灵山派,六位又如何称呼?”陈霞长老压着火气,客气的说道。

    “咱们义父叫咱们来巡山,咱们哥六个发现了咱们六座山头,正好以后归咱们哥六个管。”一个坐在地上,胖乎乎的身子托这个小脑袋的家伙说道,不用看其长相,光听说话就知道是个痴呆儿。

    “不知阁下义父是哪位?巡山应该巡你自家的山,我灵山派妙灵山又不是你家的产业,你来巡什么啊?”陈霞长老问道。小胖子翻着眼睛想了一下后,不知该说什么,看向拄拐站着的大哥。

    拄拐者四五十岁,除了左腿畸形,只有常人手掌大小,其他地方看上去还正常。“义父叫我们来寻山,寻找山峰,找着了就杀光山上的人,我们一人管理一座上头,义父的孩子多,要将全天下的山都管辖了。”瘸子一边说着,刚才说话的小胖子和另一个瘦瘦的只会傻笑的瘦子,也不管其他人,一起蹦蹦跳跳冲入灵山派人群。

    灵山众弟子看到六人驾火而从天降,自是不敢不认真对待,虽然对方看上去是傻子。

    陈霞长老本就一肚子火气,好言相待后,居然看见有两人冲向众弟子,而那个拄拐与自己说话的人,自顾自的继续说“我们六人必须听义父的,不然义父不给饭吃,还要把我们丢进蚂蚁窝,还要逼我们练功,好累的,要是我们听他的,谁做的最好,义父就把傻妞许配给谁……”陈霞一听,原来这个老大也是个傻子。

    陈霞无耐道:“众弟子将这几人拿下!”千余人持剑冲了上来。只见最先冲上来的胖子面对地上和空中同时上来的十几个人,前冲中,凌空一拳崩出,一股气波由其拳头扩散而出,直打得冲上来的灵山弟子口吐鲜血倒飞出去,将后边几人撞倒在地,正中央被结结实实打到的弟子胸腹腔崩烂,一身白衫破碎。

    而那个傻笑的瘦子,越跑越快,由灵山众弟子身边穿梭,双手呈蛇拳状,上下翻飞。他经过的地方,灵山众弟子有的腹部一个窟窿,有的脖子上一个窟窿,有的头上一个窟窿,有的一条胳膊离断,有的腿上只连着部分筋肉。

    其余四个怪人也四下出击,灵山普通弟子根部不是他们一合之将。如猛虎入羊群。转眼间就有一百多人或死去或倒地**。空平和尚一惊,这几个人,虽然都是残疾,可功夫高强,放在江湖上,每个人都可以自创一派,当一个小派的开山派主了。

    就在六人出手的同时,灵山派四下三道强大的气息如睡狮觉醒。正是感觉到来敌强大的灵山派另外三位长老。分别是张韵大长老,赵霓二长老,陈光三长老。四位长老中,赵霓、陈霞二人是女子,陈光、陈霞又是龙凤胎的亲兄妹。

    只见四位长老的红韵、霓裳、流光、赤霞四把飞剑分别锁定住了四位怪人。空平和尚则是追上了那个瘦瘦的傻笑男子战了起来。顿时,剑气纷飞,风生水起。

    大长老张韵手中一把红韵神剑,舞得行云流水,将拄拐男子团团围住,而对方这条拐杖刚猛无比,且不论其中所蕴含内力,单是拐杖带起的风,就将五六丈外的灵山弟子刮的东倒西歪。大长老时而与其硬碰,时而以绕指柔化百炼钢。

    二长老赵霓,据说比四长老年纪大二十岁,算起来该有七八十岁了,可长得分明就是二八佳人,一袭白衫中透着淡淡的粉色,如同出水芙蓉一般,一对大眼睛乌黑水灵,若是下得山去,市井百姓定是将其当做某家未出阁的小丫头。赵霓手中霓裳剑却真真是一把巨剑,剑身几乎和二长老肩膀同宽,长度和一般的剑一样长,厚有一拳左右,所以看起来此剑十分沉重与滑稽。赵霓是四人中长得最小的一个,可内力却是四人之首,掌中霓裳剑重三百斤。每当重剑与对手小胖子的通天炮锤对上的时候,二长老继续前冲,小胖子总是向后划上一段距离才能稳住。双方以蛮力和内力互攻,直打得小胖子双手越来越红肿,可脸上依旧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

    再看三长老陈光,一把流光剑时而攥于手中,时而剑飞出去又准确的回来,攻击角度刁钻古怪。对方就是那个盲目的老三,虽是盲目,可面对令人捉摸不定的流光,总是能准确抓住飞剑动向,成功躲避与攻击。

    陈霞长老赤霞飞剑来回穿梭,与一个独臂怪人打得难解难分。

    空平和尚以将铁鸡寺弹腿功夫发挥到淋漓尽致,傻笑的小子速度已经很难让人捕捉了,而空平和尚则是一个人将他围得水泄不通,瞬间就在傻子身上蹬了四五百脚。慈悲为怀的空平,将每脚的力量控制得恰到好处,每一击都破掉一分傻子体内罡气,直到让其全身无力的倒在地上。

    同时,还有一个侏儒怪人冲入人群杀人,小个子辗转腾挪,任由剑群过遍他的全身,丝毫不能伤其分毫。正当他哈哈狂笑着屠戮灵山弟子时,通灵宝殿内一把黑色无锋也无剑把,只是光秃秃条形剑身的宝剑飞出,是的,那是一把剑,虽然看上去像一根黑色木棍一样,但任何人都能感觉到它发出来的震撼剑气,黑剑穿过侏儒的头颅,灵山弟子只觉得侏儒速度极快,快的超过黑剑速度,可偏偏侏儒就是躲不过去,好似意外的是被穿头而过。当黑剑再次飞回大殿内,灵山群弟子手中千余把嗡鸣的剑才恢复常态。“那是师祖的黑麒麟吗?好厉害啊。”群弟子惊呼道。

    高人过招,往往很快就结束。当陈霞长老飞剑划破独臂人肚皮的时候,其他人的战斗已经结束。独臂怪人肠子流了出来,可他似乎没有意识一样,还是朝着陈霞长老厮杀,脸上带着因杀人而兴奋的笑容。赤霞宝剑由头顶刺入独臂人头颅,剑身全部没入,宝剑再次飞回赤霞剑鞘时依旧寒光闪闪,不带一滴血迹。

    大殿内,一股磅礴的气息涌出,四大长老为首的灵山众人拜向大殿。七个和尚也向大殿行礼。殿中,一个五短身材的中老年男子大踏步走了出来。不像其他灵山弟子一身白衫,而是随意穿着灰布坎肩,裤子也只过膝盖,下边都是随意撕掉的不规整毛茬,两条裤腿长短差了两寸。秃顶而四周有头发,留着短而密的胡子。此人就是灵山剑派派主-九州追命叟,夏云海。

第十一章 刘云七岁初学艺,江湖不定要变天

    一片黑森林里,四下寂静,树冠长得太过茂盛,使得地面上光线十分昏暗,刮风时才会有极少的道道阳光射下,也是随着树叶的摆动瞬间就不见了。见不到兔子、野鸡等常见的动物,偶尔会有蠕动的毒蛇缠于树枝间,吐着黑色的信子,寻找着落单的小动物。“哇呼呼呼呼……哇呼呼呼呼……”两声怪鸟的叫声,增添了黑森林的神秘。

    呼的一阵风过后,才反应过来一道半米高的黑影窜过,咚咚咚咚的四蹄着地声仓促而凌乱,偶有撞坏枯木的响声传回。是一头灰毛野猪在逃窜,野猪后面,一个孩子的身影迅捷的穿梭于大地与树枝之间。孩子与野猪的距离越来越近了,还有二十米远时,孩子由一个树杈落向另一个树杈过程中,顺手攥住盘于树上的一条绿色毒蛇的蛇头,这条一米五左右长的青蛇还来不及反抗就被少年当做绳索一样甩向野猪四条腿。野猪两只后蹄被飞来的青蛇绑在了一起,一头摔倒在地,口中吱吱的叫唤,少年追上野猪后,单脚踩在野猪身上,嘻嘻笑道:“小猪猪,跑不了了吧,今晚就同化了你,让你的肉变成我身体的一部分,嘻嘻嘻。”

    少年正是刚刚开始和师傅一起习武的小刘云。只见刘云两条胳膊和两条腿上各绑着一根铁棍,都不长,刚好不影响他的行动。师傅说这是负重,以后每天都要绑着铁棍,觉得轻了,就绑两根,又轻了再绑,具体绑到什么时候就不清楚了。

    小刘云扛起两百斤的野猪,伸手抓了一把蛇头,将蛇捏死,开心的往林外走去,任由肩上野猪鼻涕混着眼泪的的嚎叫。

    胡占山在林外拾好了木柴,架起了直径一米多的大锅,又从四里外小溪边舀了一锅水,反正四里路对他来说一下就到。正在烧水,只听得小刘云由远处叫到:“师傅,我回来了……快来救我啊……”“咔嚓……咔嚓……”树木折断的声音越来越清晰,声音清脆而又嘹亮,不用看也知道是生长正旺盛的大树折断了。

    只见小刘云跃出森林,满头大汗,肩上扛着的野猪被颠簸的吐出满嘴白沫,还在哼哼吱吱的叫着。刘云身后,一头两米来高的巨型灰毛野猪撞折挡道的两棵大树飞奔而出。大野猪暴怒,身上根根刚毛直立,脊背上最粗的刚毛有小刘云手指般粗细。

    林边距离老胡还有百十来米,没等小刘云跑出几步,就被没了树木阻挡的巨型野猪追上,手腕粗的獠牙一下将刘云挑起十来米高,刘云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小野猪脱手。大野猪又是用蹄子踩,又是用獠牙在地上拱,口中嚎叫声能传出老远。

    老胡自顾自的烧着柴禾,偶尔看一眼被野猪挑飞又落地刘云,自语道:“锅怎么还不开啊……”

    小刘云衣衫破损,可四肢绑的铁棍却依旧绑的牢牢的,仔细看,原来是老胡用钢丝绳绑上的,怪不得这么结实。

    两柱香时间后,大野猪身上大汗淋漓,站在原地,口中喘着粗气,口水直流,也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身体微微颤抖,看着小刘云抱头蜷缩在地上,小野猪流着泪怒吼着在刘云身上撞来撞去,像是发泄着委屈。

    老胡一边拿起一块石头,一边对刘云喊:“徒弟啊,水要开了。”说着手中石子飞出,从大野猪右侧肩膀进入,额头正中间飞出。大野猪当时倒地。发泄的小野猪吱吱吼着朝森林里跑去。

    小刘云拍打着身上、头上的土,口中说道:“师傅,这野猪,真劲爆!”

    ……

    老胡炖肉的手艺真是没得说,师徒俩一边吃着肉,一边聊着天。“师傅,这四根铁棍有些轻了,明天找个铁匠,换四根长的吧。师傅,我的力气是不是很大了啊?”

    “你去提提那两个铁箱子试试。”

    小刘云丢下手中直径半米多的野猪腿,来到常年乘放锅碗瓢盆的铁箱前,单手握住大铁环,学着师傅的样子,往上一提,铁箱文丝没动。刘云又走到箱角处,双手一手攥住一个铁环,扎稳马步,双膀叫力,使劲往上提。只见刘云双脚将地皮踩出两道深深的划痕,铁箱依旧没动。

    和往常一样,小流云打吧打吧手,回来又抱起大猪腿,说:“师傅,咱还是聊聊别的吧。”老胡笑呵呵看向徒弟,心想,刘云七岁能有现在的力气,已经相当不错了,想想自己当年七岁时,还在讨饭呢,经常被一两只野狗撵的往树上跑。

    傍晚的天空似黑似不黑,三四颗星星调皮的眨着眼睛,东方的地平线上能看到远处村庄点点灯火,西面天空还有些许青白色。空中,两团火球一前一后飞过,速度远不及流星,可亮度却更耀眼。

    “师傅快看,又有两团天火啊,这是我看到的第四波了。”

    “那不是天火,是功夫高的人,等你以后厉害了,站在地上,能把他抓下来。”

    “真的吗!那得多厉害啊,能把那么高的天火抓到!”小刘云满脸兴奋的幻想着自己长大后厉害了的样子。

    “为师能感觉到这江湖要变天了,但具体怎么回事还不好说,我来卜一卦,你安静地看着,别出声。”

    说着,老胡走到一边开阔地上,在地上随意的来回踱步,不一会,盘腿坐在了地上。要是在上空仔细看,会发现在老胡踱步时,在方圆一丈内,画了个圆形,看似随意的踱步,可每到关键地方,脚下一用力,就是一个深深的脚印,外围的深脚印连起来组成了个简易的圆形,圆形中间,还有十几个深脚印,就是不知该怎么连起来才能看出图案。

    篝火噼里啪啦的炸响着,火光映红了小刘云的脸。记得以前见过一次师傅这么认真的算卦,算完之后的一个多月里师傅总是笑口常开,那时师傅几乎天天提起虹姨,可是到现在他也没有见过虹姨。

    一盏茶的功夫,老胡睁开眼睛,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眉头紧皱。

    ……

    同一天,妙灵山上,铁鸡寺的六个小沙弥自己爬下山,空平和尚随着灵山派主夏云海跃下云海。

第十二章群匪下山劫镖队,狼牙棒主亲现身

    一队车马足有四十人,最前边六骑各个黑衣,都是三十岁到四十岁的样子,马鞍上挂着单刀、宝剑、铁枪等各自趁手的兵器。六人之后两面杏黄色旗帜,一面飞龙旗,一面飞虎旗,之后两面旗各写着一个“镖”字,四面旗之后一面正方大旗挂于大杆之上,上书“威远”二字。

    旗帜后面是十辆马车,车上各有一个卯铜大木箱。车辆左右都是二三十岁的壮小伙各拿兵器护于两侧。

    “王师兄,咱们威远镖局好歹也是天下十大镖局里的,虽然垫底,可江湖上也有咱们这一号啊,走趟‘厂子’镖,瞅把你紧张的,这条路咱们前前后后走过六七趟了,熟门熟路,你怕啥?”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骑于马上,看左手拿的宝剑是鎏金镶嵌宝石,应该是镖局里的有身份人物,看说话轻浮,呼吸也不悠长,功夫好不到哪里去,估计是祖辈有头有脸,靠着吃老爹才在镖局里有点地位的镖二代。

    “石师弟,小心使得万年船啊,干咱们这行,什么时候心里放松了,什么时候脑袋也就没了。”说话的人将近三十岁,骑着高头大马,走在队伍为首的位置,应该是本趟走镖的镖头,旁边几个四五十岁的镖师也以其马首是瞻。此人姓王名云鹏,功夫好人又随和,平时也多为大家着想,是镖局里有数的几个“大有可为”的年轻人。

    “我爹人称石敢当,在这岳北一带谁不知道,敢有怎人来此劫镖,报上我爹的名号,看不吓死他们。”姓石的小镖师又在仗着他爹的名声吹嘘。整个镖队里,没有人不讨厌这个口无遮拦,又傲慢又没本事的家伙。要不是他爹是镖局里排名第三的大镖师,曾经一人独战两百响马,救过正直低谷时的镖局,哪有人理这小子,一天挨上八顿揍都到不了黑。可惜啊,石老爷子就这么个独子,真是舍不得管教啊,英雄迟暮,子孙无能,悲哀啊。

    “嗤……咚。”一声响箭过后,就听得两边山坡上喊杀声一片,顷刻间一两百人各拿大枪钢叉冲了上来,将镖队围住。看着这群劫匪,着装不统一,好多农民打扮,衣服上还有两三个补丁。武器更不统一,拿刀枪的连一半都没有,站在队伍最前面,拿锄头柴刀的站在队伍中间,拿木棒来充数的站在人群最后面。只有为首的三人凶神恶煞,看着像是真土匪。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牙崩半个不,一棍一个,管杀不管埋啊,哇呀呀呀呀……”“呀你老母啊!”还没等为首一个山大王吆喝完名号,看清匪人没有真本事的石姓小子就骂道:“唱戏唱多了是不是?没事学人家来打劫,你知不知道威远镖局啊?都不识字对不对,哎哎哎,最后那个老头,你有八十岁了吧?左边那小孩儿是你孙子啊?……”

    面对石姓小子的喋喋不休,对面山贼气得各个暴怒,在匪首的一声令下后,一百多山贼和四十镖师大打出手。这些山贼多半是最近半年来,因饥荒而被迫落草的农民,只有八十名土匪是真正的土匪,山大王是一年前来到此山的,凭着真本事杀了原来的山大王,又好心收留了一百来人的难民,才有了今天的规模,可自从多了一百人白吃白喝,山上的粮草已经不多了,这才不得不冒险打劫威远镖局,想着仗着人多气势强,劫点钱财。哪知道一打起来,三个土匪勉强打平一个镖师。而威远镖局里的几个老镖师一个人能打十来个,王云鹏更是厉害,二、三、四三个寨主合起伙来对他,也才能勉强不败。

    只见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十几个农民模样的土匪倒在了血泊中,正当土匪见着血,气势正要下降的时候,山头突然跳下一人,如下山猛虎,赤手空拳,一拳打在一个小镖师身上,小镖师翻滚着落到一丈外的树干上,震得大杨树叶落满地。匪首又是一拳打在刚要驾车前冲的马头之上,枣红大马脖子咔的一声折断,马身倒地,四蹄朝西,马嘴朝东,头身一百八十度大回转。石姓小子看到来人武功高

    ,驳马往后撤,匪首一看当头的往后撤,双拳打翻两名镖师后一跃追向石晓天,倒是王云鹏大吼一声“晓天兄弟危险!”跳起将手中宝剑向匪首一横,只见匪首一拳砸在宝剑之上,剑身段为两截,剑尖被匪首又一拳砸飞向石晓天。

    就在剑尖就要触到石晓天后背的时候,第五架马车上的大箱子爆碎开来,一个灰白头发披肩的老者纵出破箱,双手各持一个狼牙短棒,右手狼牙短棒飞出,打掉飞剑尖后钉于一棵大杨树上,入木七分,大杨树树干歪斜。

    石晓天回头后,叫了一声:“爹!你原来一直在箱子里边”。来人正是老镖师石敢当。

    突然地变故使得打斗的双方停了下来,各回阵脚。只剩下匪首与石敢当面对面站在场中。石晓天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树上拔下他爹的狼牙短棒,交到石敢当手上后乖乖的站到后边。老镖师一抱拳道:“威远镖局,石敢当。”听到对方报上名号,匪首也抱拳道:“江湖人称‘神拳破百甲’,李三水。”原来这就是一年前从落花城吴家逃过一劫的大护院李三水。

    二人互通名姓后再次打在了一起,只是改为单打独斗,哪个赢了,就代表哪边赢了。李三水虽然称为神拳,可他那两下子也不敢空手硬碰石敢当的狼牙短棒。石敢当也不再是三十年前的石敢当,岁月催人老,坐上镖局第三把交椅后,也再没有认真的练过武。两百个回合后,未分高低,双方都是气喘吁吁,保持架势站在当地,没有再出手的意思。随着一棵被打折的大树倒地声,李三水说了一声

    “走!”。一百多土匪抬着死伤兄弟返回山上。石敢当朝着离去的匪人拱手抱拳后,也带着车队离开。

    远处大树叉上,一个身上背满长短不一的铁棍的古怪少年朝着树下道:“师傅,这俩人功夫不厉害啊,那个土匪头子以前我见过,你要我向他们学什么啊?”

    树下长得跟一只大耗子精是的小老头说:“你看出来什么了没?跟着车队,有你学的。”

    转眼间已是一年过去,小刘云高了也壮了,身上背了长短十六跟铁棍,共计二百零三斤。

第十三章叔侄说破终反目,少年武力止仇人

    石敢当出现后,车队自然是以他为首。

    石晓天没完没了的跟在旁边说话:“……爹你可真厉害,要是跟那个匪首再打下去,用不了三十回合,肯定是爹砸死他,也算他识相,早早的跑了。今天云鹏师兄也好棒啊,多谢你出手相救,虽然没拦住那个匪首,不过你的这份情,我石晓天记下了,回去请你喝酒啊,咱们……”

    “住口!聒噪。”石敢当打断儿子的废话,对旁边王云鹏说:“云鹏啊,附近这波土匪不会再来了,可接下来还要翻过几座山,你随我来,我们单独聊聊。”

    “是,石师伯。”王云鹏驳马跟随石敢当向着山背面走去。

    来到了车队都看不到的地方,二人下马后,随意的走着,聊着。

    “云鹏啊,你今年快三十岁了吧?”

    “二十九岁,比晓天大八岁。”

    “我和你爹是过命的兄弟,可惜,二十三年前,他离开了,就在我面前。”

    王云鹏听到旧事,低下头,紧紧的握了握手中剑。“爹他老人家没福气,命中注定,谁也没办法。”

    “这么多年来,是我手把手教的你武功,你也一直对晓天很照顾,我知道儿子不争气,整个镖局的人都烦他,只有你总和他聊天,也不知等我走了,他该如何在镖局立足。”

    “您老想多了,而且,如果真有那天,我会代您照顾他的。”

    “就像今天你出剑阻拦李三水?”

    王云鹏脸一红,“是我……无能。”憋了半天才说出无能二字。

    “其实我听到过,很多人背后里说晓天的坏话,还说要找机会弄死他,很多人都说过,只有你,从来没有说过这种话,我知道他们说的是气话,不会当真的。”说着,石敢当转身注视着王云鹏。

    “师伯,我……以后如果我听到他们再这么说晓天,一定会教训他们的。”

    石敢当没有接王云鹏的话,又说道:“晓天平时总是口无遮拦,虽然这孩子没心没肺,但有时候却嘲讽过你,你不要跟他计较。”沉默了一会儿,二人气氛很压抑。

    “虽然晓天这孩子嘴贫,可是帮主的女儿偏偏还就被他花言巧语打动了,我知道你和雅兰从小青梅竹马,而且雅兰比你小四岁,比晓天大四岁,的确跟你更合适,而且你也更有本事。可感情的事得两情相悦不是。”

    王云鹏低着头,咬紧了牙,依旧没说话。

    “当年我被人说成独自战两百响马,保住那趟镖,才能让镖局存活下来,后来才成名,石铁狼的名字被叫成石敢当,别人都不清楚当初怎么回事……”,顿了顿,继续说“你这孩子当时六岁,我一开始不确定你记不记得,可随着你长大,我看你城府越来越深,对我和晓天说话办事格外亲切与殷勤,就知道你这孩子记上愁了,而且是不死不休。”

    王云鹏抬起头看着这个原名石铁狼的伯父,是父亲用自己的命给他换来的石敢当称号,给了他镖局里的荣华富贵,可是他却一点不感恩,把父亲的功劳独吞了,让父亲死的默默无名。

    “既然伯父已经说明白了,我也不再继续装了,这么多年,我总白天练功,练到很晚,就是要躺下就能睡着,睡得越死越好,连梦都不敢做,怕说梦话被你发现。石铁狼,你可真是一头养不熟的狼啊。既然早就看穿了,还能不动声色,你比我城府还深。”

    “要不是今天你不想李三水杀了晓天,我猜,你是要亲手杀了我们爷俩吧。所以你故意折剑,要用你的断剑杀死晓天。不然,我还真不好意思对你下手,毕竟,在外人眼里,你是我的师侄啊。”

    这时,王云鹏抽出靴子里的匕首,猎豹一样向石敢当冲来,一匕首划过,石敢当齐齐的掉了一段胡须。

    躲过匕首后,石敢当惊愕道:“好快的功夫,你若是真和李三水打,我都不用现身了。”

    “你不也是看出我要杀石晓天后,故意放走李三水,让我以为你老了,不中用了吗。不然,凭你堂堂江湖第十大镖局—威远镖局三当家,能打不死一个区区神拳破百甲?”

    石铁狼和王云鹏各拉架势,隐忍了多年,既然今日出手,自然是不死不休。

    王云鹏一手拿着匕首,一手拔出折断的半截剑,双手握住兵器,和石铁狼用的狼牙双棒亮出同样的架势。

    “看看你学到老夫几成功夫,哼哼。”

    狼牙短棒与折剑对碰,火花在飞扬的尘土中乱窜。王云鹏左手断剑“砸”向石铁狼左肋,右手匕首“砸”向石铁狼头顶。石铁狼亲授的狼牙棒法,怎么会没有破解的办法,就要用一招“公狼猎狗”反杀王云鹏,可王云鹏突然变招,一匕首就要刺在石铁狼脖子上。大惊的石铁狼用出压箱底的绝招,狼牙棒在手中旋转如小磨盘,匕首是躲不过去了,力求以飞旋棒击中王云鹏胸口,至少要同归于尽!

    王云鹏一瞬间决定不可以命换命,硬是止住前冲,向后倒跃。没有刺杀成石铁狼,反被狼牙棒捣碎衣衫,胸口被狼牙钉划出三道血痕。

    “你果然针对我改了招式,阴险!”石铁狼经过惊险的换命赌博后心中惊悸。

    “你不也藏了后手没教我,彼此。”王云鹏同样刹那间一身冷汗,他可不想用自己三十岁的年纪换石铁狼六十岁的老命。

    正当二人僵持不下时,草丛中跃出一个满身绑着铁棍的少年。笑着说道:“二位,留着点力气吧,谁赢了,回去都要杀了其他四十人灭口的。不如,你俩先杀了我灭口吧,我可是全看见了。”说着,少年咧嘴露出因为替牙而少了一颗大门牙的白牙,两个浅浅的酒窝,笑的单纯灿烂。

    ……

    石晓天和大伙儿煮着饭,东一句西一句的瞎聊着,正说着石敢当和王云鹏怎么还不回来。突然上方随着一声长长的“啊”声掉下来一物,砸起一圈尘土,紧接着又是一物落于旁边。

    众人惊起,各拉兵器,仔细看,原来是老镖师石敢当和青年俊杰王云鹏,正披头散发的趴在地上。紧接着,一个奇怪的少年从树冠落下,咚的一声落地,众人觉得至少像三百斤的大石头砸下来。

    奇怪的是石敢当与王云鹏明明去了别处,凭他二人联手,哪有可能被人所伤。这少年又怎么会无声无息的来到大家头顶上?

第十四章嬉笑刘云解真相,残女铁庙乱杀人

    “爹,你咋样了?”石晓天跑过去抱起老镖师。

    少年笑道:“告诉各位一个大秘密哦……”刘云学着石敢当与王云鹏说话的语气,绘声绘色的把听到的事情描述了一遍。

    众人又惊奇又不敢相信。旁边一个老镖师还算理智,吼道:“胡言乱语,先将此子拿下。”众人就要往上冲。

    背着满身铁棍的刘云拔出一根铁棍用力向着前边一排大树甩去,只见平头的铁棍飞出去,直着连串五棵大树,刘云同时以比飞棍更快的速度跑到铁棍前面,接住已经磨成圆头的铁棍,插回原处。咧着大嘴笑着说:“不信问他们。”

    正在拔刀往上扑,要拿下刘云的众人,看到五棵一人粗的大树上各有一个冒着烟的圆洞,互相瞅了瞅,然后……沉默了。

    “爹,他说的可是真的?”石晓天咽了一口唾沫,呆呆的看着怀中的石铁狼问道。

    满脸青紫的石铁狼老脸通红,低下头,默默地点了点头。众人一片哗然。

    “不用谢我啦,我从他们俩身上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哦,还有,不用担心他俩灭口了,我打得他们三个月下不了床,足够你们回到镖局了。嘻嘻嘻……走啦。”少年双手抱于脑后,边说边大踏步的离去。

    只留下嚎啕大哭的王云鹏,以及遭受晴天霹雳般的威远镖局众人。

    ……

    “师傅,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江湖险恶啊?二十多年的好叔侄,背地里都在想着怎么至对方于死地。”

    “嗯,好好学着点,在他们这学的是防人之心,但世上总是真情多于假意的,也别把所有人都想坏了。你还想不想学学武艺?”胡占山只有四个手指的怪手掐算着什么。

    “想啊,怎么学?跟谁学?在哪学?”刘云一听学武,兴致更高了。

    “去那个土匪窝。去之前特许你脱掉身上的一切重物。到了那可以尽情地打。”老胡说。

    ……

    李三水带着众人回到山寨里,叫人把死去的兄弟安葬了,伤者好生医治。自从一年前逃离吴家后,听说吴家被屠府的怪事后,李三水开始相信因果报应,所以他现在对山寨兄弟们很好,真心坦诚。

    正想着接下来这小二百人的生计问题,到哪个富人家去借点粮。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喊:“快看啊,天上,天上一个火球!”然后就是“咚”的一声巨响和惨叫声。

    一团热浪冲进李三水的大厅。一股及其不好的感觉袭上心头,但又是很坦然、踏实的感觉。“天火蒸三水,这兆头不太好啊。”李三水嘟哝了一句,走出大厅。

    只见一个没有双腿的残疾女人,披头散发,头发花白,用双手和p股“站”在操练场上。邪恶的笑着,环视四周被烧伤和烧死以及吓破胆的群贼。“呵呵呵呵,这山头不大,兔崽子倒是不少啊。”

    感受着对方的气息,李三水抱拳拱手到:“再下铁庙山头领李三水,见过……”李三水顿了顿,措了一下辞,接着说:“见过前辈,不知前辈前来有何贵干?”

    “铁庙山?头领?李三水?呵呵呵呵,好威风的头领啊。真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啊。问我有何贵干?这山头以后归我了,我就是来……杀人!”随着最后二字加了重音,只见无腿女人双掌砸地,向着左边的众人飞去,反方向的气波冲倒十几个人。

    这女子直线速度不慢,但毕竟没有双腿,只有落地了才能调准方向再次跃起,可她的双拳着实厉害,每一拳打在群匪身上,都是血崩当场。转眼间就杀死十几个人。

    李三水一看这女子胡乱杀人,冲上前去,运足他神拳破百甲的改良拳,与女子结结实实的对轰一拳。只见女子原本前冲要对一个农民模样的山匪冲杀,本就用了三四成力气,突然前面出现了李三水,使她在空中也没法再度重新用力,只得用这三四成力气对拳。一拳之下,女子在空中倒飞回去,以左手着地为圆心转了一圈,卷起一层尘土后瞬间再次崩出,这次就用了**成力气。

    反观李三水,用了足足的十二成力气与没有准备的残女对拳,力求以有备打无防,想要一招致命,奈何打上了之后只觉得右拳当时没了知觉。只有一拳,他就知道今天大限将至。心中大惊,以他现在内游的境界,切实感受到一股致命的灼热罡气,由右臂灌入,轰击着五脏六腑。怕是再来一拳,他就要爆体而亡了。

    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么个杀神,莫名其妙的前来杀人。

    “快逃,有心的留下几个拖住她,让其他人能走几个是几个,这一世我李三水对不住兄弟们,啊!”李三水吼着,到了内游境界,就能控制身体中的真气游走,他用尽全身的内力,以性命为代价,疏导着破坏自己身体的灼热罡气,与他自身真气融为一体,即将爆炸开来,这是李三水能借用的最强破坏力了。

    努力控制着混合罡气运到左拳,与再次冲上来的残女又对一拳。“轰!”一股灼热四散开来,气浪带着淡淡的红色,不知是火气还是血雾。残女双手插进地面也被迫后撤,留下两条一丈长的地沟。咬牙道:“有股狠劲,要是侥幸不死,倒是能将你推荐给义父,可惜啊,嘿嘿嘿……”再看李三水,左臂连带着左肩炸成碎肉,尸体如柳絮,飞出四五丈后落地。

    从此,世上再无浪子回头的神拳破百甲。

    十几个面色狠厉的大汉大吼:“大哥!兄弟们愿意随你而去!为大哥报仇啊!”虽然李三水来到这铁庙山仅仅一年,而且带来了一半多难民,拖累山上原来逍遥快活的匪人现在三天都吃不上一顿肉,可这一年中,他也感染了这帮原来杀人不眨眼,即使身边兄弟死了,只要能劫到财物便无所谓的狂徒。让他们自己体会被人关心的滋味。就在上个月,厅中原本写着“逍遥乐”的牌匾,被匪人们自发的换成了“忠义情”三个字。

    住宅屋舍前面,几十个村姑模样的女匪,都是逃荒时跟着自家男人来到山上落草的。平时负责全山上下的缝缝补补和做饭。虽然枯燥,但好过随时饿死的颠沛流离。她们听到打斗声后跑来看看发生什么事情。

    一个挺着个大肚子的女人来时正好看见李三水横尸操练场,血腥场面令她眦珠欲裂。又见残女跃起,朝着她家男人飞去,邪恶的笑脸如同恶魔一样扑向腹中孩子的爹。怀孕女子银牙咬破嘴唇,只恨自己没有杀人之力,身体僵在当场,泪水充满眼圈。此时她周围没有声音,眼中没有别人,只有那个满脸充满恐惧的男人。

    残女跃向一个农民模样的匪人,右拳就要轰出了,前边这个男人已经死定了!

    就在此时,一声刺耳的呼啸,只见一根手臂粗细,一人长的铁棍,直奔空中残女的面门而来。残女慌忙中双手护在面前,一身脆响,铁棍局部被压缩变粗变弯,弹飞向高空。残女身子也在空中后翻数圈后落地,愤怒的慢慢抬起头,看向铁棍飞来方向。

    在阎王面前转了一圈后又回来的匪人男子,斜坐在地上,吓得裤裆湿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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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江湖记介绍:
一城、两寺、两观、五大派、四小门、十镖局…… 江湖大气运,英雄崛起,侠客横生,豪杰问道…… 起手可托雷,飞剑八百里…… 江湖最绚烂的一页……问道江湖记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问道江湖记,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问道江湖记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