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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冰冻一尺非三日之寒     大凤雏txt下载     大凤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NO.385 孙绍婚事,相邀孙权

    得貂蝉嘱托,用过早饭之后,庞山民便往长沙校场,寻孙绍,祝融而去,欲将其二人引至吴夫人府,促其婚事此乃孙家家事,吴夫人可全权做主,且孙绍至孝,若遇大乔,自当欣然从母亲之命,至于庞山民心中筹谋,算计曹操,只是欲锦上添花而已汝南一役之前,庞山民遣使入西凉之时,庞山民已有打算,用荆南经济,制衡西凉,如今与西凉马家交好,且马引铁骑入许都解汝南之围,令庞山民感其恩德,自然不会再算西凉,所以庞山民打算转道用谋曹操境内,以己之长,攻敌之短,以荆襄物产,扰曹操治下经济体系,权当为张任之仇,收些利息荆襄竹纸,印刷诸多奇术,于北地供不应求,曹操治下多有商贾,往来江南,购庞,蒯等诸多荆襄世家货物,自庞山民授世家奇术,荆襄世家同气连枝,如此一来,这奇物价格,则完全掌控在荆襄手中,即便曹操贵为丞相,霸者无双,想要买竹纸典籍,亦要通过商贾,从荆襄购得先将诸多荆襄特产,价翻一倍以中原财力,发展荆襄,这便是庞山民初时的打算,虽多获资财,难消庞山民心头之恨,不过这对广袤中原而言,仅仅是个开始而已,待时机成熟,荆襄织机所制巨量布帛,水车使农田丰产,所得粮秣充裕之时,便是荆襄物产,为祸中原之际衣食住行谁可避之?届时便是郭嘉学究天人,贾诩智计百出,二荀有张良,陈平之才,庞山民倒要看看,这古人有何本事,应对他这由后世所学的经济侵略至长沙校场之时孙绍,祝融二人正于场中相斗,汝南一役之后此二人发愤图强,勤练武艺,倒是让庞山民心中颇为安慰想起近些时日,自己一直陷于愁绪之中,倒是有些忽略了身边这些亲友们的感受,庞山民心中颇为自责,于校场边寻见吕绮玲,庞山民对吕绮玲道:“玲儿,这些日子,倒是苦了你了”

    吕绮玲闻言,怪异的看了庞山民一眼,莫名其妙道:“小叔叔是指何事?”

    “没事……”

    果然是个神经粗大的丫头庞山民宠溺的摸了摸玲儿的脑袋,揉的玲儿发丝混乱,玲儿挣脱庞山民手掌,对庞山民道:“小叔叔此来校场,是欲捉这两个家伙去吴夫人府上?”

    “你啥时候也能未卜先知了?”庞山民闻言颇为诧异,却见玲儿娇笑道:“若小叔叔心无旁骛,凡来校场之时,当先寻我才对,此番入校丑,小叔叔的视线就不曾离开那两个家伙身上当然是在操心其二人大婚之事?”

    “那玲儿是怎么想的?”庞山民闻言,心念一动,对吕绮玲道:“玲儿以为,庞某当不当促其二人成婚?”

    “祝融心思,如今多在孙副将身上,怕是也嫁不得旁人了……”吕绮玲闻言,展颜笑道:“成婚也好,倒可早些吃他们家顿酒”

    庞山民闻言,不禁大笑,见校场二人,斗五十余合后,尽皆疲累,庞山民将二人召至近前,对二人道:“随庞某去吴夫人府”

    “之前不是与你说了,未报张将军仇,本公主便不成婚么?”祝融闻言,微微皱眉,庞山民目视孙绍,见孙绍一脸坚定,点了点头,庞山民见状叹道:“报仇之事,庞某心中已有算计,届时定然让你二人满意,之前于汝南城下一役,庞某观你等于城外纵横冲杀,稍有不慎,便性命不保,若可早些成婚,留下子嗣,也可让你等家人,心中安定”

    说罢,庞山民又瞅了吕绮玲一眼,对吕绮玲道:“你这丫头,也当早觅良缘”

    “关我什么事儿啊?”吕绮玲闻言,白了庞山民一眼,双颊羞红道:“若小叔叔催我成婚,当先灭刘备,后屠曹操……”

    “倒是忘了,你与此二人仇隙深……”庞山民闻言,哭笑不得,不再催吕绮玲婚事,只将先前算计曹操的谋划,告知二人,虽使曹操损失财帛,并不可消解心中愤恨,可曹操若是遭厄,倒也能令二人心中畅快待庞山民尽述心中算计,祝融,孙绍二人,面上皆喜,沉吟许久,孙绍目视祝融,对祝融道:“既如此,与我一道,去我家中看看?”

    祝融闻言,也不矫情,点了点头,二人随庞山民一同往吴夫人府上,入府之后,孙尚香一脸急切的奔至堂前,庞山民见孙尚香后,神情惶急道:“当心孩子”

    “夫君汝南遇险,妾身心急如焚……”孙尚香说罢,双目泛红道:“夫君回来之后,也不来家中报个平安”

    “庞某派人来过了……”庞山民闻孙尚香责备,讪讪之色溢于言表,对孙尚香道:“昨日与兴霸醉酒消愁,醒来之后,便来与夫人相见,这绍儿与祝融丫头,如今俱在,不知岳母大人对其二人,有何嘱咐,为夫特带此二人前来交差”

    孙尚香伸手抹了抹庞山民额角伤疤,对庞山民道:“夫君本是书生,却遭此劫难,若不是妾身身子沉重,便可与夫君一道,戍守汝南,自可保夫君毫发无伤”

    “还说这些作甚……”庞山民闻言轻笑,牵过孙尚香柔夷,对孙尚香笑道:“叫人通告岳母大人,绍儿成婚乃孙家大事,若岳母大人知晓,必然欣喜”

    孙尚香闻言,便去叫人寻吴夫人与大乔同至,待二女至堂上之后,吴夫人见祝融虽为蛮人,却艳若桃李,与孙绍立于一处,如同一双璧人,吴夫人欣喜异常,大乔面上,亦颇为欢喜,祝融见二女双目灼灼的看着自己,面色微红,委身一礼道:“祝融见过吴夫人,见过大乔夫人”

    吴夫人闻言,对祝融笑道:“不必拘礼,小姐此来,想必知我孙家心意,如今见你与绍儿,情投意合,老妪亦心中欢喜,不知你家长者,何时有暇,可与你同来此处,与老妪相见,定下吉日?”

    大乔见吴夫人说的直白,微微一愣,继而想到祝融蛮女身份,不禁恍然,这二人成婚,自当是以孙绍为主,行汉家礼仪,至于婚前琐事,倒是当如吴夫人所言那般,言简意赅的好祝融闻吴夫人相询,对吴夫人道:“家中长者俱在,老夫人有命,待我回去之后,便告知家长,往来长沙之事,之前家父曾言,我部族人于汉家久居,一切皆依山民叔叔意见,若老夫人有何吩咐,可告知山民叔叔,家中长者,便去准备”

    “何须你家人准备”庞山民闻言,朗声笑道,“丫头,你与庞某,亦是亲人,都喊庞某叔叔了,庞某定然让你风光大嫁”

    庞山民说罢,对大乔道:“大乔夫人,绍儿乃伯符将军之子,这大婚礼仪,当依何制,告知庞某即可,庞某与绍儿,祝融丫头皆为亲人,自当代其父亲,操持二人婚事”

    吴夫人闻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一切皆劳烦山民了,老妪听闻山民大婚之时,喜庆热闹,不知山民可否依样画瓢,老妪家中,亦有些资财,倒可作求亲聘礼,送予亲家”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对吴夫人道:“丫头的嫁妆,便由庞某置办,只是唯有一事,庞某心中举棋不定,这绍儿婚事,仲谋兄长可否亲至”

    于情于理,孙绍大婚之时,孙权当代表孙家,亲往长沙一行,可当下两家局势,并不亲善,庞山民亦料定孙权无此胆气,入长沙参加孙绍婚礼,若孙权不来,这孙绍与祝融大婚,总感觉缺些什么若再传出,孙家无做主男子,孙绍大婚,只吴夫人与大乔二位女子操持,岂不是叫外人笑话,江东孙氏无人?

    此般言语,庞山民并未与吴夫人明言,可是以吴夫人城府,却已知道庞山民心中顾忌,思索许久,吴夫人对庞山民道:“若仲谋至长沙,山民可立誓,不害他性命?”

    “夫人大可放心”庞山民闻言,一脸坦然道:“庞某好歹与仲谋也是姻亲,绍儿大喜之日,庞某又怎会相害,若夫人不信庞某,便是欲于江东成全绍儿与祝融丫头婚事,庞某亦欣然愿往”

    庞山民说罢,吴夫人一脸讶然,半晌之后,颇为感慨道:“老妪这便修书一封,令仲谋长沙一行,我孙家儿郎,若连这点胆色都没,这天下,不争也罢”

    “夫人勿要如此,仲谋亦有苦衷”庞山民说罢,却听孙绍皱眉道:“为何要请仲谋叔叔来绍儿婚事?以绍儿看来,仲谋叔叔,不来也罢”

    “休要胡闹”庞山民闻言,出口喝道:“伯符骨血,这婚事不当有丝毫瑕疵”

    “山民所言极是”吴夫人闻言,颇为赞许的看了庞山民一眼,对孙绍道:“无论绍儿与仲谋有何纠葛,你之大婚却关乎我孙家颜面,且身为孙家男儿,亦当为你的祝融丫头,送去一场完美的大婚之礼”

NO.386 偏安一隅,坐观二虎相争

    比之世家声望,便是当下盛极一时的荆襄庞家,亦比不得江东孙氏,昔日孙坚在时,曾有传言其为孙武后人,孙策,周瑜经营江东,历时日久,而当下孙权,亦得皇室所赐吴侯尊位,虽荆襄近些年来,些许衰落,可是丝毫不影响江东孙氏地位尊崇。

    这也是庞山民欲邀孙权入长沙的缘由之一。

    另外汝南一役,江东军马未动,虽庞山民亦知晓此乃江东休养生息之举,但是较之江东昔日,未在荆襄危难之时,落井下石,庞山民自然也承孙氏之情,所以于吴夫人面前,庞山民直言欲请孙权同来操持孙绍婚事,亦有化解两家夙愿的打算。

    大江之险,终究是阻碍荆襄攻伐江东的根源,既然短时间内,不可豪夺,那便给孙权些时间,让其慢慢经营江东便是,庞山民并不认为江东英杰可一蹴而就,三五年内一改江东大势,既是如此,庞山民索抛却以往成见,不再计较江东先前出尔反尔,背信弃义之举,若可得两家长久安定,不兴刀兵之事,庞山民便能专心致志,应对中原曹操。

    于吴夫人府上,修书一封,待吴夫人看过之后,庞山民便命使节,将二人书信尽数带往江东,孙尚香得知庞山民不打算再同孙权计较,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庞山民见状不禁谑笑,对孙尚香道:“据为夫所知,仲谋兄长于夫人心中,并不讨喜。”

    孙尚香闻言轻叹,对庞山民道:“终究是骨肉亲情,难以割舍,且江东除兄长外,多尚香亲朋好友,虽尚香知晓,终有一日。夫君会与兄长兵戎相见,只是尚香希望,这一日的到来还是越迟越好。”

    吴夫人闻言嗟叹不已,对孙尚香道:“妇人之见,如今尚香为庞家妇,当多为你夫君着想。”

    “母亲,我本就是妇人”孙尚香说罢。庞山民不禁大笑,对吴夫人道:“以庞某观之。仲谋兄长若要与庞某决一雌雄,还须奋发图强,经营江东三五载时光,非是庞某自夸,如今江东衰微,已非我荆襄对手。”

    吴夫人闻言点了点头,眉宇之间一抹忧思转瞬即逝。显然江东当下于天下诸侯间的尴尬局势,便是吴夫人这不通军政之人,也能感受此时江东,远不似先前那般,可纵横江南之地。

    三日之后,孙权便得吴夫人与庞山民二人书信,看过信后,孙权忙召周瑜,鲁肃前来议事,孙绍如今已不在江东。对孙权当政,并无影响,且于荆襄军中,孙绍南征北战,功勋无数,孙权知晓之后,心中亦有些复杂,若孙绍非孙策之子。与江东亦可堪大用。

    周瑜,鲁肃二人至后堂之中,与孙权相见。见吴夫人手书之后,周瑜一脸疑惑。对孙权道:“此乃老夫人字迹,只是夫人欲使主公往长沙一行,是何打算?”

    孙权闻言,不禁苦笑,对周瑜道:“孙某不知,不过绍儿大婚之事,若孙某不去,终归不好。”

    “会不会是庞山民之计?欲困主公于长沙,不得归返江东?”鲁肃皱眉,对孙权道:“如今主公之子,年纪尚幼,不可统领江东,行诸侯之事,若主公有失,江东覆灭,只在瞬息之间。”

    “若是山民心计,这计策也过于拙劣了些。”周瑜闻言,微微摇头道:“主公若去孙绍婚事,必声势浩大,天下皆知,昔日庞山民入我江东,迎娶尚香之时,我江东便未曾相害,若主公往长沙一行,遭庞山民迫害,必为天下笑柄”

    “此一日,彼一时”鲁肃闻言驳道:“昔日庞山民入江东之时,非是诸侯,只一商贾,如今其已掠下两州之地,早已对我江东,虎视眈眈,如今主公若亲赴险地,羊入虎口”

    孙权见周瑜鲁肃,争执不下,心中亦颇为踌躇,虽孙权对孙绍并不待见,孙绍入荆襄之后,孙权心中也消减了不少顾虑,可是孙绍终究为孙策子嗣,孙家后人,于情于理,孙绍大婚,孙权皆当亲赴婚宴,已示庆贺,孙权以为,无论心中有何算计,总要维持孙氏颜面,若不往长沙一行,有失体面。

    而吴夫人手书更是言辞灼灼,直言召孙权于长沙相见,孙权不想违母亲心意,所以也想去长沙走上一遭,昔日庞山民一人独下江东,迎娶尚香,引江东英杰董衡,陆逊入荆襄之事,如今已成天下美谈,孙权每每想起先前之事,心中亦颇为不平,孙权一直以为,之前庞山民于江东赚走好处,只是适逢其会,庞山民可做到之事,他孙仲谋亦可为之……只是鲁肃所言,同样令孙权心有顾忌,踌躇许久,孙权对鲁肃道:“不若如此,子敬先往荆襄一行,商定一应琐事之后,孙某便紧随其后”

    “主公欲去长沙?”鲁肃闻言,心头大惊,对孙权道:“主公,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母命难违。”孙权闻言,轻叹一声道:“且公瑾已料定,孙某此去长沙,并无危险。”

    “孙绍乃伯符子嗣,不如主公修书一封,言欲于江东,操持孙绍婚庆,邀庞山民前来观礼”鲁肃思索片刻,对孙权道:“如此一来,主公可保无虞”

    孙权闻言,似有意动,却闻周瑜笑道:“若山民至江东,主公会害其性命?”

    “不会,天下目光,皆在江东,我若相害,那数十万荆襄军马,必然往我江东报仇雪恨……”孙权说罢,恍然大悟,对周瑜道:“公瑾是说,江东军马,便是孙某保障?”

    周瑜闻言点了点头,道:“江东军马只是令庞山民忌惮的原因之一,以周某观之,此番庞,曹相争汝南,我江东按兵不动,庞山民当承我江东情义,若主公应邀而至,借孙绍大婚喜庆,与庞山民商议两家交好之事,庞山民必当欣然从命,如此一来,便可为我江东赢下数年时间,届时江东大可偏安一隅,坐观中原,荆襄二虎相争”

NO.387 孙绍将大婚,孙权入长沙

    江东使者,还是鲁肃。

    当鲁肃现身于长沙太守府之时,庞山民哭笑不得,庞山民曾对冷言冷语,先前庞山民也料想过,孙权遣使,好歹也派张昭,张纮,顾雍来长沙一行,也好过鲁子敬亲至,鲁肃虽擅于操持江东外交,可庞山民却不愿与鲁肃相见。

    堂间鲁肃躬身一礼,庞山民对鲁肃叹道:“子敬,你江东英杰遍地,为何仲谋独信于你,子敬可否知晓,庞某与你相见,心中尴尬?”

    鲁肃闻言亦笑,对庞山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上将军当知,鲁某此来,为喜庆之事,吴侯曾言,欲与荆襄,重修旧好,以上将军气量,当不与鲁某,计较旧事才是。”

    庞山民闻言微微点头,引鲁肃至后堂之中,二人分宾主落座,庞山民对鲁肃道:“庞某请柬,已送往江东,不知孙绍婚事,仲谋可有闲暇,往我长沙一行?”

    鲁肃闻言笑道:“昔日山民敢独下江东,吴侯又怎会逊色上将军?”

    “如此说来,倒是庞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庞山民闻言笑道:“岳母大人曾找人算过,腊月初八乃是吉日,如今时值‘腊八’还有半月,仲谋兄长,当抓紧一些。”

    “上将军大可放心,吴侯自然不会误孙绍吉时,如今伯符子嗣,即将成家,如此一来,吴侯亦了却一桩心事。”鲁肃说罢,颇为感慨道:“山民有恩于孙氏,吴侯心中知晓……”

    “子敬此言,倒是过于套。”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道:“除孙绍婚事之外,你江东未趁我荆襄与曹操交兵之际,袭我荆南,此事庞某亦谨记于心。先前庞某还以为,江东必落井下石,倒是让兴霸镇守沿江水道,可你江东兵马未动,倒是让庞某枉作小人了。”

    鲁肃闻言,故作不悦之色,对庞山民道:“之前鲁某说过。欲与荆襄,重修旧好。虽曹丞相授我主吴侯尊位,可曹操心性,世人皆知,若是我江东没有利用价值,曹操还肯于圣上面前,替我家主公从中说项?”

    “仲谋兄长明白就好。”庞山民闻言笑道:“既然如此,除绍儿婚事。庞某倒有一场大戏,欲与仲谋一道观之”

    鲁肃闻言,眼前一亮道:“是何大戏?”

    “腊月初八,自可得知。”庞山民闻言,淡然一笑道:“此事庞某已在运筹之中,届时于洛阳,许都方向,自可有消息传来……”

    鲁肃一头雾水,不知庞山民又对曹操治下,有何算计。只是庞山民不欲多说,鲁肃也不敢再问,如今的庞山民已是两州共主,且拒曹操于汝南一战,荆襄军势,声威震天,鲁肃自然不敢再用先前眼光,与庞山民相交。庞山民见鲁肃言辞谨慎,对鲁肃笑道:“子敬如今,可不如先前豪放了……”

    鲁肃轻叹一声。对庞山民道:“江东虽如今还算安定,可鲁某与公瑾于江东施政。如履薄冰,多有世家从中阻碍,故此鲁某如今,谨小慎微。”

    庞山民见鲁肃一脸唏嘘,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不过周瑜,鲁肃二人,如今已意识到江东世家之害,想必二人接下来的打算,便是一改江东当下奢华风貌,精简财政,为孙权于江东集大权于一身了,对二人抉择,庞山民也颇为期待。

    庞山民以商道利诱世家,仅是制衡世家的手段之一,庞山民也想看看,周郎鲁肃有何办法,与江东世家抗衡,若二人因势利导,解江东世家祸患。

    二人久未相见,庞山民与鲁肃言谈欢畅,直至入夜之时,庞山民亲自送鲁肃往驿馆之中,半月时间,操持孙绍婚庆,迎孙权入江东,其中诸多琐事,颇为繁杂,好在如今与中原关系,倒不用考虑迎接曹操麾下,观礼之人,以庞山民当下心境,曹营之人,若入荆襄,多半会有来无回。

    次日一早,鲁肃又往吴夫人府上一行,欲询吴夫人荆襄此番邀孙权入长沙观礼,是否庞山民心计。

    吴夫人闻鲁肃之言,当下便出言斥责,言鲁肃小人之心,吴夫人如今已于长沙定居日久,自然知晓庞山民为人,若庞山民欲害孙权,何必等到孙绍大婚之时?数十万荆襄军马,非是摆设鲁肃闻言,神情讪讪,被吴夫人痛骂一顿,孙尚香与大乔二人,亦未给鲁肃好脸色看,鲁肃无法,只得信誓旦旦的于三女面前,言孙权结好荆襄乃是真情实意,鲁肃舌灿莲花,解释许久,才渐渐消解三人怒火。

    得知庞山民此番并非欲借孙绍婚事,谋害孙权,鲁肃忙命信使,归江东邀孙权,周瑜往长沙一行,昔日孙策与周瑜情同手足,且周瑜与孙绍之间,亦关系不错,若周瑜不来,孙绍定然不愉。

    又过三日,江东三艘大舰,靠岸长沙渡口,庞山民引一众荆襄文武,亲迎孙权,周瑜,于渡口与孙权相见,庞山民心中微微讶然,孙权言行举止,比之先前,从容许多,且眉宇之间,更为坚毅,显然这两年多时间,孙权心态转变不少。

    孙权才华非浅,若其有所成长,日后江东鼎盛,亦可期待,庞山民心中也有些复杂,暗道若放孙权离去,是否放虎归山?

    只是若于孙绍婚宴之上,诛杀孙权,庞山民定被天下人耻笑,且家中亦会不得安宁,这般念头只于庞山民脑海之中,一闪而逝,庞山民便迎上孙权,躬身一礼,一脸亲切道:“山民见过兄长”

    孙权忙止住庞山民礼节,对庞山民笑道:“一家人,无须套。”

    于孙权面前,将麾下文武一一引荐,至孙绍身旁,孙绍对孙权道:“绍儿见过小叔。”

    孙权于孙绍面前,微微失神,孙绍为荆襄征战日久,其眉宇之间,更似孙策,孙权初见孙绍,想起之前于江东之时,兄长诸多好处,双目泛红,对孙绍道:“先前乃叔叔过失,累绍儿受苦不少。”

    “江东旧事,于绍儿眼中已是过眼云烟……”孙绍不卑不亢,对孙权问话,对答如流,孙权见状,心中更是复杂,暗道若孙绍是亲子,那该多好?

    又见祝融,孙权命下人送上礼盒,对二人道:“为叔之前也不知绍儿喜好,知绍儿大婚,叔叔便命人打造佩剑两柄,赠你二人。”

    将礼盒打开,两把古色古香的青铜佩剑,置于其中,庞山民见剑之后,眼前一亮,昔日吴王阖闾佩剑,千年不坏,足见江东铸造本事,如今孙权相赠孙绍佩剑,只一眼看去,便料其必有不凡。

    孙绍见剑,面上喜色,一闪而逝,孙权见后,暗道这侄子城府比之先前,长进不少,对孙绍笑道:“绍儿可对此剑满意?”

    “遥想当年,叔叔不允绍儿轻动兵刃,今时今日,绍儿心中,颇为感慨。”孙绍说罢,一躬到地,对孙权道:“绍儿代妻子,谢过叔叔礼物”

    庞山民见孙绍,孙权这叔侄二人,难以重修旧好,暗叹一声,对孙权道:“兄长可愿与庞某一道,拜会岳母大人?”

    “许久未见,孙某心中亦颇为想念,家母于长沙叨扰山民多日,倒是有劳山民。”孙权说罢,却见庞山民摆了摆手,朗声笑道:“兄长何出此言,岳母大人亦是尚香母亲,我这女婿,当为半子。”

    说罢,庞山民与孙权携手上了马车,同往城中而去,孙绍见马车走远,将佩剑递予下人,对下人道:“将这两把剑,封存了吧。”

    祝融闻言,一脸不解,孙绍见状,对祝融道:“我与小叔之间,交恶已久,他的礼物,我不愿收”

    “那便封存了吧。”祝融见孙绍神情复杂,对孙绍笑道:“愣着作甚,当随山民叔叔,同去奶奶府上”

    至吴夫人府,孙权见吴夫人安好,且比之于江东之时,富态不少,忙跪于母亲面前,对吴夫人道:“儿臣不孝,年余未能侍奉母亲,不知母亲可否与儿臣,同归江东,也好让儿臣,尽尽孝心?”

    “如今尚香待产,此事勿要再提。”吴夫人见孙权痛哭流涕,情绪难以自抑,对孙权道:“老妪于长沙,一切安好,山民闲暇之时,多来老妪府上,与老妪聊天解闷,老妪这里,仲谋无须担心。”

    孙权闻言,收起悲声,侍立堂前,不再多言,却未见吴夫人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意味,原本吴夫人以为,入长沙后,母子分离,可慢慢磨练孙权枭雄心性,可如今孙权表现,倒是让吴夫人失望不少。

    不过孙权情真意切,倒是让吴夫人心中颇为安慰,待堂上诸人,尽皆落座,吴夫人对庞山民道:“山民,汝为地主,可代老妪言绍儿婚庆之事。”

    “有仲谋兄长在,庞某不便多言,这大婚便依孙氏礼数即可,如今庞某还算富足,这婚庆一应所用,仲谋兄长大可吩咐,庞某无有不应”庞山民说罢,朗声笑道:“至于祝融那边嫁妆,亦有庞某相赠,自会让仲谋兄长满意。”

NO.388 孙权问计,山民遐想!

    过一日,祝融家人也至长沙,虽祝融父亲贵为蛮王,可蛮人之地怎有荆襄繁华,庞山民命蒋琬接待一应蛮人,并亲自与蛮王商议祝融婚庆一事,蛮王知晓庞山民所赠祝融嫁妆之后,更是惊得倒吸一口冷气,一箱箱的明珠美玉,足抵蛮族部落,数载财富。

    祝融久未归家,如今见亲人齐至,喜笑连连,待庞山民将孙家身份,告知蛮王之后,蛮王亦对孙绍与祝融姻缘,颇为满意。

    虽荆襄蛮汉融合日久,可蛮族于汉人面前,潜意识的以为低人一等,便是蛮王也不敢轻易招惹汉家官吏,如今祝融不仅于荆襄军中,身居高位,且寻得如意郎君,亦身世显赫,于祝融婚事,蛮王再无异议,且深感庞山民恩德。

    至于孙家与蛮王如何商议,便不是庞山民需要担心的了,孙权亲至,庞山民索性也将荆襄政务,多交由二蒯代为操持,亲自作陪,引孙权于长沙,观荆襄繁华。

    之前于孙权印象之中,荆南贫瘠,荆襄也唯有江陵,襄阳等富庶之地,可与江东繁华相提并论,可如今亲入长沙,孙权才知道如荆南,今非昔比,孙权与庞山民一道逛过坊间商会,唏嘘不已,对庞山民道:“昔日家父为长沙太守时,曾言此地贫瘠,非安身立命之地,时过境迁,长沙繁华,远超吴郡……”

    见孙权扼腕不已,庞山民不禁笑道:“长沙偏僻,比之江陵,襄阳稍逊一筹,若仲谋欲观我荆襄精致,待绍儿大婚之后,庞某可伴仲谋,一观荆襄今日风貌。”

    庞山民话音刚落,却听周瑜笑道:“山民所言。只为炫耀……”

    庞山民闻言,面上一阵尴尬,却见孙权收敛神情,一脸郑重道:“昔日孙某治江东之时,多行错事,连累两家交战日久,不知山民可有办法。修复你我两家关系,权知山民胸中锦绣。还请山民教之。”

    孙权说罢,躬身一礼,庞山民忙侧身避过,对孙权道:“仲谋兄长,庞某可从未兴兵,入江东之境,两家关系走向何方。全看兄长是何心意……”

    孙权闻言,不禁默然,却听周瑜叹道:“吴侯此来,除为参与绍儿婚事外,亦欲问计山民,如何富我江东。”

    庞山民见周瑜,孙权二人,面上皆愁苦之色,犹豫半晌,对孙权道:“奇术虽为我荆襄富强根本。可除此之外,我荆襄富庶,还靠吏治,荆襄,西川二州各郡,为郡守者,多为能吏,只此一条。你江东便难以复制。”

    孙权见庞山民肯接周瑜话茬,面上一喜,对庞山民道:“为何难以复制?既然荆襄做得。我江东同样做得!”

    “江东根基,在于世家。若世家不掌权柄,仲谋如何得世家支持,世家掌权,便意味着朝堂官吏,当由各世家分配,其中庸碌之人,亦可身居高位,毕竟世家中人,如二张,顾雍,鲁肃之辈,少之又少,庸者为官,尸位素餐,且再贪财好色,百姓如何富庶,寻常百姓若都缺衣少食,江东又如何,富庶起来?”庞山民见孙权,周瑜二人久久不语,轻叹一声道:“如今再观仲谋兄长,庞某已能够感到,兄长欲奋发图强,振兴江东,且庞某亦希望看看你江东有何手段,可一扫先前颓态,只是若江东仿照我荆襄行事,邯郸学步,拾人牙慧,日后又怎会是庞某这改革者的对手?”

    庞山民一语说罢,孙权呆立半晌,轻叹一声道:“山民所言极是,权受教了。”

    周瑜闻庞山民之言,亦颇为感慨,心中暗道,即便得了荆襄些许奇术,江东可得些好处,可最终收益者,依然是江东林立的诸多世家,若不改变世家权重的根本,江东早晚,被其拖垮。

    只是庞山民可将荆襄世家,化作商贾,江东又能付出何等利益,夺世家之权?若将一众江东世家,尽数覆灭,江东根基尽毁,如何存于世间?

    想到此处,周瑜皱眉道:“依山民所言,此对我江东却是无解之局,世家所图,无非权财,山民有财,可使世家放权,而我江东之财,多存于各世家之中,无论权财,吴侯皆不可与山民相较!”

    庞山民闻言微微点头,周瑜所虑,恰好便是根源所在,思索半晌,庞山民苦笑一声,对周瑜道:“公瑾却是为难庞某了,庞某非江东之人,未身临其境,自然不知仲谋苦楚,若问计庞某,却是问道于盲……”

    孙权闻言叹道:“权亦知晓,荆襄对孙某先前行事,有所顾虑,只是望山民念在两家姻亲面上,给孙某出个主意,便是江东富庶,不比荆襄,也好歹比那中原好些……”

    庞山民闻言,脑海中忽然想到,江东多有州郡,毗邻大海,以江东造船技术,便是打造海船,亦不在话下,若孙权引江东世家,行海上贸易,再从中节制,自然可使诸多江东世家,乖乖听话。

    只是海上贸易,获利丰厚,若庞山民将此计策,授予孙权,日后江东富庶,荆襄再图江东,难上加难。

    庞山民面上阴晴不定,倒是让周瑜心中,闪过一抹喜色,见庞山民久久不语,周瑜于庞山民耳边,轻声问道:“山民所虑何事?”

    “海船……”

    庞山民说罢,回过神来,自知失言,对周瑜笑道:“在想先前仲谋请托,庞某思虑半晌,并无良策相授。”

    周瑜面上一脸疑惑,心中思索庞山民所言“海船”一事,孙权见庞山民不欲多说,也不强求,又与庞山民商议一阵孙绍婚事,意兴阑珊的与周瑜一道,回吴夫人府。

    于府门前,见庞山民走远,孙权对周瑜低声问道:“公瑾,山民所言‘海船’,是何奇物,公瑾可否知晓?”

    周瑜闻言,摇了摇头,对孙权道:“周某只得其名称,却不知其为何物,不过以周某料想,当是可于海上航行的大船……”

    “造舰何其耗费财力?”孙权闻言,一头雾水,对周瑜道:“公瑾可信,这‘海船’二字,便可解我江东世家之害?”

    “山民当已有良策。”周瑜闻言,苦笑一声,对孙权道:“主公已见过山民当初神情,若其未有办法,怎会在周某提及‘海船’之时,神情数变?”

    孙权闻言,亦觉周瑜所言不虚,只是想到问计只数刻功夫,那庞山民便有对策,若是如此,那此人智谋,可堪比鬼神,这江东日后,又当以何手段,防备荆襄?

    见孙权一脸忧色,周瑜思索片刻,对孙权道:“欲问计山民,还当求尚香小姐!“孙权闻言,微微点头。

    庞山民对家中两位娇妻极为宠爱,且孙尚香如今身怀六甲,若轻言软语,哄庞山民入瓮,倒也有望从庞山民口中,寻得计策,只是孙权与孙尚香关系向来不好,这江东雌虎对他这二哥,自江东之时便不假辞色,如今孙尚香已为人妇,若无孙绍婚事,更不会对孙权笑脸相迎了。

    念及此处,孙权眉头紧皱,显然对如何说服孙尚香愁苦不已,半晌之后,孙权长叹一声道:“公瑾当知,我与小妹,并不和睦。”

    “终归是骨肉至亲。”周瑜闻言摇头劝道:“尚香小姐亦当不愿见江东遭难,尚香小姐外刚内柔,若主公见她之后,痛陈江东危厄,只要尚香小姐心软,自会与山民面前,代为说项。”

    “看来为我江东基业,只得如此行事了……”

    孙权思索半晌,一筹莫展,只得应允周瑜,依计行事,入吴夫人府上,孙权径往孙尚香闺房而去,房前侍者通报之后,孙尚香于门前相迎,一脸怪异道:“兄长不是与山民一同出行了么?”

    孙权闻言,苦笑连连,对孙尚香道:“为兄一观荆襄繁华,心中更是苦楚,小妹可知我江东如今,已大不如前,为兄虽与公瑾,子敬,励精图治,可这江东颓势,怕是数载时光,难以扭转。”

    孙尚香闻言一愣,对孙权道:“兄长与小妹说这些作甚?莫非是想从小妹口中,探得荆襄奇术?出嫁随夫,小妹自然不会如此行事……”

    “奇术暂且不提。”孙权闻言笑道:“怎会因我江东之事,让小妹为难,为兄之前曾问计山民,得其教诲,山民数语,便令孙某深感妹婿高才,不知小妹可否于山民面前,多作美言,从旁打探,这‘海船’何物?”

    “海船?”孙尚香闻言,不明所以,对孙权道:“此物之前,尚香并未听闻。”

    “可之前山民言语之间,提及此物。”孙权闻言,一脸苦涩道:“小妹亦是江东人氏,如今江东遭难,孙某不劳小妹,求山民帮衬,只请小妹念在你我兄妹一场的面上,询问山民,先前于孙某对答之时,是何想法,若得山民授计,孙某感激不尽!”

    孙尚香见孙权双目泛红,也不忍出言相责,思索片刻,对孙权道:“既如此,小妹便问问山民,之前是何想法,只是山民若不愿说,还望兄长,莫要强求!”

NO.389 孙尚香授计孙权

    归太守府后,庞山民思绪不断,心中也不禁感慨江东地理位置之优越,史上夷州便是孙权于数十年后发现,庞山民对江东建造战船的能耐,颇为羡慕,若荆襄有沿海口岸,这荆襄货物,自可由水道往来于海外各国之间,获以巨利,如此看来,这史上有言,江东占尽地利,果然不虚实际上便不从事商贾贸易,若孙权可建造海船,开辟航道,此举必对江东而言亦颇有益处,江东素缺战马,若可借助航道,大军跨海入青州,河北诸地,若可占一飞地,遣数千精兵据守,自可向北方匈奴,广购战马,且江东水战,比之曹操厉害许多,若恃强凌弱,江东堪与曹操一战。

    只是这万般谋划,对荆襄,西川而言,皆无用处,庞山民也只能看着眼馋,不过庞山民并未打算将海上贸易之事,告知江东,于庞山民看来,随着荆襄,西川飞速发展,经营日久,终有机会一扫江东,占尽江东土地,届时再行海上贸易,也为时未晚。

    正当庞山民思索之际,便有侍者来报,言尚香夫人有请,庞山民得侍者口信,略一思索,便想到必是孙权,周瑜请托孙尚香,代为说项。

    念及此处,庞山民唯有苦笑,尚香终究是抹不开面子,代孙权问计,既然如此,庞山民以为倒可将先前所想,告知江东半数,若江东攻伐曹操辖下沿海驻地,倒可让荆襄乐得清闲。安心发展,待曹操焦头烂额之际,便是荆襄军马兴兵中原之时。

    此举对荆襄,江东两家而言,皆有好处,庞山民自然不吝赐教。

    至吴夫人府上,庞山民寻吴夫人请安之后。并未见孙权,周瑜二人,庞山民微微一想。便摇头失笑,估计孙权,周瑜二人怕寻孙尚香相助一事。被他窥破,若是相见,面上尴尬。

    辞别吴夫人,径入尚香闺房,庞山民见孙尚香眉宇之间,似有忧愁之色,对孙尚香道:“想必是仲谋兄长,又在为难尚香了吧。”

    说罢,于孙尚香身旁坐下,对孙尚香道:“江东衰微。仲谋,公瑾皆问计庞某,见庞某似有所得,便求尚香于庞某面前美言……”

    “原来夫君都知道了……”孙尚香闻庞山民言语,微微一愣,我的军阀生涯最新章节。继而叹道:“二哥好歹与尚香乃是至亲,于尚香面前诉苦,尚香又如何能不闻不问?”

    “庞某从未想过责怪于你。”庞山民闻言笑道:“尚香暂且安心,庞某虽无法解决江东世家祸患,却有一计,令江东广得战马。如此一来,于仲谋面前,你我皆有交待,仲谋来我长沙一遭,也不叫其无功而返。”

    庞山民说罢,孙尚香一脸疑惑,对庞山民道:“夫君欲将西凉战马,转卖江东?”

    “西凉战马,庞某还嫌不够,如何再售予仲谋?”庞山民闻言,微微一笑:“庞某只欲授仲谋,公瑾二人一策,若江东欲得战马,大可往北地自取!”

    将先前计中,打造海船,打探通往北地航道一事,皆与孙尚香讲过,孙尚香闻之,眼中神采奕奕,孙尚香以为,庞山民此计,江东大可一试,即便事败,江东损失不大,若是成功,从北地可源源不断,购置战马,江东终有一日,可得精骑无数,与曹操相争一场。

    午后,庞山民离去之后,孙权又至。

    庞山民入孙尚香闺房之事,早有侍者报知孙权,孙权知庞山民于孙尚香府中,商议许久,忙去寻周瑜,二人同往孙尚香处,询问其可有所得,待与孙尚香相见,孙尚香将先前庞山民计策,尽数与二人说了,孙权闻言,微微皱眉,道:“山民此计,与江东世家,并无关联。”

    周瑜却听得眼前一亮,对孙权道:“若依此计行事,江东或可与曹操抗衡!江东陆战,向来孱弱,若购得巨量战马,训练精骑,再与曹军陆上相争,我江东可凭添数成胜算。”

    “可我那妹婿曾言,若世家之祸不绝,江东终归不是荆襄对手,孙某闻之,深以为然。”孙权说罢,却见周瑜苦笑连连,半晌之后,周瑜对孙权道:“山民授计,也算仁至义尽,主公不是指望山民将胸中锦绣,尽数言明吧……”

    孙权闻言亦笑,对周瑜道:“公瑾所言极是,如此看来,我这妹婿,还算厚道,华山仙门。”

    孙尚香闻孙权,周瑜二人,背地里编排庞山民,心中不喜,对二人道:“若兄长欲与公瑾言江东大事,休要在小妹面前,小妹闺中,只言家事!”

    孙权闻言,忙对孙尚香道:“小妹勿要动怒,适才乃是二哥与公瑾失言,二哥倒是忘记谢过小妹,不知小妹,欲二哥赏赐何物?”

    “我家夫君比之二哥富庶许多。”孙尚香说罢,孙权不禁苦笑,周瑜闻言,亦对孙权笑道:“惹得尚香生气,当请尚香原谅才是,若其告知山民,山民一怒,主公与我,难回江东。”

    孙尚香闻周瑜之言,轻叹一声道:“江东周郎,也只可于嘴上,占占我家夫君便宜了……二哥计也问过,大可回去之后,与公瑾哥哥商议如何行事,小妹倒认为,我家夫君此计甚好,既可使江东得北地战马,又不坏荆襄,江东两家交情。”孙尚香说罢,周瑜连连摇头,对孙尚香道:“若孙,曹交兵,荆襄自可坐观二虎相争,山民此计,若是全无私心,周某不信。”

    “总比荆襄与江东交兵要好。”孙尚香白了周瑜一眼,对周瑜道:“将心比心,小妹以为我家夫君对江东早已仁至义尽,公瑾哥哥应当知足才是!”

    被孙尚香一通数落,周瑜神情讪讪,孙权自然知道庞山民肯授计江东,全因其爱屋及乌,不再与孙尚香寒暄,忙与周瑜一道,逃离孙尚香闺房。

    见二人走远,孙尚香不禁失笑,口中喃喃道:“终究还是夫君想得周到……二哥问计之时,何时想过尚香为难之处?”越来越不喜欢孙尚香了

NO.390 江北乱起,曹操心忧

    .婚期将至,江东之主亲临荆襄观礼,倒是为孙绍婚事,凭添了不少喜意,且数rì来,荆南各地蛮人,也纷纷往长沙而来,yù一观二人婚礼,蛮族公主与江东旧主之子的婚事,令一众荆南蛮人颇为惊喜。

    祝融与孙绍二人结合,也正如庞山民所料那般,大大有助于促进荆南地区的民族融合。

    实际上近两年来,荆南蛮人的生活比之先前,好过许多,零陵,武陵,桂阳等蛮汉杂居的地方,不少蛮人已随汉家百姓,学习了耕作之术,且后来织机盛行之时,亦有世家工坊,雇蛮女织造,蛮人的生活习惯,两年来改变不少,许多蛮人若是脱去了他们身上的民族服饰,身着汉家衣装,看上去也与汉人,别无二致。

    数rì以来,庞山民适逢其会,除与孙权,周瑜商讨两家大事之外,还宴请了不少荆南蛮族各部头领,与其一道探讨蛮汉共治之事,虽各部蛮族头领,对蛮人们当下的生活,已相当满意,可是庞山民仍旧觉得,蛮人们还可以期待更加美好的生活,让蛮人生活与荆南百姓,别无二致,才是庞山民的最终目标。

    与荆南的一片欢闹大不相同的是,近些时rì,江北诸地,乱事频起,特别是曹cāo辖下州郡,竹纸价格,数rì来翻了数倍,价比黄金。

    起先各地官员,并不介意此事,直至后有士子结伴,声讨各城中商铺之时,事情才渐渐闹大,且除此之外,原先那些由荆襄而来的贱价布帛,粮食也价格大涨,一时间,江北各地,民怨载道。

    当曹cāo得知各地而来的消息之时,恼怒不已。忙召群臣,入朝商议对策,曹cāo原本以为,汝南一役,那庞山民占了不少便宜,理当安分一些,待来年chūn耕之后,两家诸侯再于沙场相争。可是曹cāo却没想到。荆襄的报复,转瞬即至,且这等手段。.曹cāo之前,闻所未闻。

    于相府之中,曹cāo于群臣面前。咆哮不已,郭嘉,贾诩诸人,见曹cāo暴怒,皆不敢多言。

    半晌之后,曹cāo一脸yīn沉,对一众文臣道:“诸位可有办法,止洛阳,颖川各地。物价疯涨之势?”

    曹cāo说罢,上诸人,半晌无语,曹cāo见往rì智计百出的郭嘉,荀彧等人,面上皆一筹莫展之sè,心中更怒。对荀彧道:“文若,这嫌竹纸昂贵者,多颖川中人!曹某就不信了,士子无纸可用,便敢去州府。咆哮公!莫非颖川中人,自文若。公达之后,如今皆这般货sè?如此曹某又怎敢再往颖川,代圣上择贤?”

    荀彧闻言,心中一惊,见曹cāo双目冒火,迁怒于他,荀彧低声叹道:“主公,彧惭愧。”

    曹cāo见荀彧一脸惶恐之sè,心中怒火,微微平复,对荀彧道:“昔rì诸多文臣士子,用竹简作书时,亦未闻其有如此牢sāo,汝南一役,曹某麾下大军,无功而返,如今又遭庞山民这般算计,莫非曹某治下臣民,就无人体恤曹某苦衷不成?诸君如今皆在上,总当为曹某出谋划策,解眼下之围!”

    曹cāo说罢,郭嘉思索片刻,对曹cāo道:“若仅是无竹纸可用,倒也无妨,此事主公只需遣人,与士子明言祸起荆襄即可,只是郭某担心的是,这布帛粮秣,价格亦在疯长,衣食住行,关乎主公治下百姓生活,如今于许都城中,郭某亦听闻,数rì以来,粮价比之半月之前,翻了两番,此事若不及早应对,祸患不小!”

    “那奉孝可有对策?”曹cāo闻言,心中一喜,对郭嘉道:“奉孝与那庞山民相熟,想必其一应手段,皆可应对。”

    郭嘉闻言不禁苦笑:“郭某于政务并不jīng通,主公yù求应对之策,当寻长文问计!”

    郭嘉说罢,曹cāo深以为然,忙命人去寻陈群过府一叙,不多时候,陈群便至,曹cāo出言相询,陈群亦半晌无言,许久之后,陈群叹道:“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那庞山民此番谋划,乃攻心之计,致主公治下士子,人心浮动,百姓怨声载道!群以为,若解当下困局,首要之事,便是平抑物价,安定民心!”

    陈群说罢,殿上群臣,皆深以为然,连声附和,曹cāo闻言笑道:“既然长文已窥破荆襄计策,必有应对之法!”

    “主公或可开仓放粮,坊市之中,粮食一多,其价必贱,至于竹纸,布帛,陈某却并无应对之法,此物乃荆襄特产,虽主公治下百姓,亦可纺布,可陈某曾闻,荆襄织机可使寻常百姓,rì产布匹巨量,若我北地无织机奇物,便难以应对这布帛上涨之势。..”陈群说罢,轻叹一声道:“之前陈某闻奉孝先生曾建言丞相,遣细作一窥荆南织机,如何制造,不知如今,丞相有何收获?”

    “那荆襄世家,将此物看得甚重,难有所得。”曹cāo闻言,唏嘘不已道:“且文长开仓放粮之计虽好,可曹某yù来年chūn耕之后,便与荆襄一战,如今荆襄发展rì新月异,亦令曹某,颇为心惊,若与之对决,还当及早才是。”

    “那荆襄本就是富庶之地,且两年来山民厚积薄发,只小小手段,便让我许都群臣,难寻对策。”郭嘉轻叹一声,对曹cāo道:“便是来年开chūn与山民对决疆场,郭某以为我中原大军,亦无必胜把握,唯今之际,丞相当另寻良策,制衡荆襄了!”

    “良策何来?”曹cāo闻言,苦笑一声:“曹某戎马半生,还从未遇见如此难缠之对手,且这庞山民睚眦必报的xìng子,倒是让曹某涨了不少见识,其诸般手段,不似诸侯!”

    曹cāo说罢,一脸颓丧,郭嘉见状劝道:“丞相亦无须如此忧虑,以郭某观之,那庞山民此举,主要还是为泄汝南之愤,荆襄惜售竹纸,布帛,虽对我中原,影响不小,可那诸多荆襄世家,亦难从我中原赚取财帛,郭某以为,可先依长文之计,平抑各郡粮价,另多遣细作,往荆襄一行,或流言,或联结,分化荆襄世家,使其与庞山民之间,多生嫌隙!”

    “虽是好计,可曹某曾闻,庞山民待各荆襄世家甚厚,便是奇术也多有相授,曹某这边,当如何利诱一众荆襄世家?”曹cāo说罢,郭嘉微微一笑,对曹cāo道:“世上人多不患寡而患不均,如今荆襄世家,如庞,蒯等世家巨富,而其余世家,皆不比此两家势大,若说其心中皆无怨愤,郭某可是不信!”

    上群臣闻郭嘉对策,皆眼前一亮,曹cāo亦一扫先前颓丧,对郭嘉道:“奉孝此计,亦是揣摩人心,与那庞山民之计,异曲同工,诸位以为,若依奉孝之计,当如何行事?”

    “可效仿先前笼络孙权之事,丞相代圣上,授一众荆襄世家爵位!”贾诩说罢,曹cāo微微点头,这爵位于曹cāo眼中,倒也是无用之物,且只予官爵,不予实权,那荆襄世家,无非也只得一称号而已。

    郭嘉闻言亦道:“文和所言极是,郭某以为,除授爵位之外,亦可告知荆襄世家,若携荆襄奇术,转投丞相麾下,rì后丞相霸占荆襄,必予以重用,山民虽予一众荆襄世家不少好处,却夺其权势,这世间除贪恋财物者,亦当有贪恋权位者,丞相投其所好,必可得荆襄世家,遥相呼应!”

    “此计甚合我心!”曹cāo闻言,再无忧郁,朗声笑道:“这荆襄也只是奇术,令曹某艳羡,若得奇术,以我中原地大物博,那庞山民又岂是曹某对手?”

    见曹cāo转忧为喜,上诸人多欢欣鼓舞,虽中原之前伐汝南而不得,后又遭此逆境,可丞相越挫越勇,振奋人心,有此定海神针一般的英雄人物,荆襄一隅,又岂是丞相对手。

    只是郭嘉,贾诩,荀彧等人,面上神情,依然慎重。

    特别是郭嘉,设计之后,心中却不敢有丝毫懈怠,与庞山民相交rì久,郭嘉自然知晓庞山民行事向来不拘一格,于郭嘉眼中,此人思绪,往往如天马行空,让人难以把握其中脉络,若荆襄奇术,如此易得,天下间又如何会荆襄独富?

    见如今已有对策,曹cāo遣散群臣,唯独留下郭嘉,贾诩等重臣,一道入后议事,曹cāo也知道笼络荆南世家,并非易事,郭嘉此计,虽可釜底抽薪,令中原得奇术与荆襄抗衡,然而这选择可为曹cāo所用的世家,却令曹cāo颇为为难。

    一些较小的世家,倒是容易笼络,焉知其手中有何奇术?据传荆襄织机,皆源自庞山民所设工坊之中,寻常世家,并不知如何制造,也有世家中人曾仿造庞山民所创织机,可荆襄于商贸一道,法度严苛,若仿造织机被各大世家察觉,必遭重罚。

    且仿造的织机,所织布匹,瑕疵不少,寻常百姓亦可察觉所产布匹之中的差异,所以若是不得奇术,便是仿造织机,对中原而言,只是做无用之功……

    可若是笼络荆襄豪族,难度太大,庞山民授奇术于一众世家豪族,荆襄世家多感其恩德,曹cāo亦在踌躇,当付出何等代价,才可从荆襄手中,觅得奇术。

    想到此处,曹cāo一脸为难之sè,对郭嘉道:“奉孝,依你之见,我中原当择哪家荆襄豪族,与其结好?”

NO.391 孙绍大婚,山民赠礼

    .郭嘉闻曹cāo之言,思索片刻,对曹cāo道:“郭某亦不知晓丞相可笼络何人,唯今之际,当先遣细作入荆襄打探,哪家世家家主,贪心不足,便可以利诱之,于此事上,丞相莫要吝啬钱财,便是寻常世家,若倾慕丞相,亦当结好。...zhaosfok.”

    曹cāo闻言,深以为然。

    便是一些表面看去微不足道的人物,亦可左右天下大势,昔rì官渡之战,袁绍命庸才淳于琼把守乌巢,致使袁绍粮草,一夜被曹cāo烧了jīng光,若荆襄亦有此等人物,费些财帛,令其于荆襄祸乱,即便难使荆襄焦头烂额,只拖拖庞山民后腿,也是好的。

    已有定计,曹cāo便命贾诩打理蛊惑荆襄世家一事,而令陈群与荀彧一道,cāo持如何平抑治下物价,已有应对之策,曹cāo也不心急于攻伐荆襄,曹cāo以为,若得庞山民奇术,以中原人才济济,便是晚些时rì,待治下祸患皆平,再与庞山民一争高下,也为时不晚。

    腊月初八,清晨便有信使飞马而来,将书信送予庞山民。

    曹cāo辖下混乱,早有一应细作,探明详细,信笺之上,乃曹cāo治下各郡局势汇总而来,庞山民见书信后,心头大悦。..

    吉时一到,孙绍便由府上出行,去往祝融府邸,迎娶祝融,长沙城中官道两旁,人头攒动,拥挤非常,除城中喜好热闹的百姓,便是各地蛮人,也闻风而至,短短数里,迎亲队伍行走半晌。

    孙绍于江东,西川之时,也见过不少世面,可眼下局面,却令孙绍颇为紧张,一路走来,虽是寒冬腊月,可孙绍浑身上下。热汗淋漓。

    至祝融府上,孙绍却见其庭院之中,汇聚了不少蛮人,就连庞山民也混迹蛮人之中,对下马而行的孙绍笑闹道:“若绍儿yù迎娶祝融,当已蛮人礼节!”

    孙绍闻言,愕然半晌,庭院之中一众蛮人。见孙绍憨头憨脑。尽皆大笑。

    庞山民见孙绍一脸尴尬,对孙绍道:“绍儿当知入乡随俗,庞某听闻蛮族大婚之时。一应琐事,颇为欢闹喜庆。”

    蛮人闻庞山民赞赏之言,更是喜悦。数位蛮女将孙绍团团环绕,引其入祝融闺房之中与祝融相见,孙绍入屋之后,见祝融一身蛮族婚装,缤纷多彩,其玲珑身段,如画娇颜,皆令孙绍眼中异彩连连。

    祝融见孙绍双目火热,一阵脸热。.忽闻孙绍咽了一口唾沫,祝融再也难装矜持,对孙绍喝道:“呆子!你倒是要看到何时!”

    孙绍闻言,忙回过神来,讪笑连连,二人一道入庭院之中,庞山民与院内蛮人见孙绍。祝融郎才女貌,如一双碧人,面上皆喜,一众蛮人更是喝彩连连,祝融部蛮族长者引二人行祭祀之礼。拜过火神之后,才将二人。送出院中。

    孙绍起先还对蛮族习惯有些不适,当被蛮人换过蛮装,与祝融行蛮人礼节,孙绍心中也隐隐有些喜欢蛮人这种桀骜不羁的习xìng了,直至二人换回汉人装束,孙绍还有些意犹未尽,一脸感慨的对祝融道:“这蛮人礼节,确实有趣的很,蛮人习气,颇有独到之处,寻常汉家百姓,若有机会,也当领略一番。”

    祝融闻孙绍盛赞族人,面上亦欣喜不已,对孙绍道:“这便是山民叔叔之前所言的爱屋及乌?”

    孙绍闻言笑道:“非是爱屋及乌,而是孙某真心实意。”

    于祝融宅邸,行过礼节,祝融又与孙绍,依汉礼往吴夫人府上而去,庞山民随行于车队之后,见蛮族汉民,混迹一处,喜笑连连,一片祥和,心中亦喜,直至入吴夫人府上,庞山民便与孙权一道,主持婚庆,这两家诸侯之主,cāo办二人婚事,如此风光,天下仅有。

    孙权或许亦有消解与孙绍先前纠葛的想法,赠孙绍祝融明珠美玉,出手颇为阔绰,孙绍虽难消与孙权之间夙愿,却于大喜之rì,不便发作,对孙权这位长辈颇为恭谨,而待庞山民赠礼之时,庞山民却只从怀中一掏,将一封信笺,交予二人,对二人道:“庞某礼物,虽不比仲谋兄长贵重,却应更合你二人心意。”

    周瑜于孙权身侧,见孙绍手中信笺,心中一惊道:“山民所赠何物?”

    “公瑾大可一猜,若是猜中,庞某予你三月荆襄税赋!”庞山民说罢,周瑜一脸郁愤道:“若是猜不中呢?”

    “不求你江东钱粮,庞某早已料定,公瑾必不知庞某相赠何物!”庞山民说罢,便见周瑜胸有成竹道:“定然是一道奇术,山民若输,可不许反悔,周某多次来你荆襄,每次与山民作赌,总是大败亏输而去!今rì也当周某报仇雪恨一番!”

    周瑜说罢,孙权亦道:“便由孙某,做个公正!”

    庞山民闻言,微微点头,见孙绍,祝融二人已一脸喜sè的看过信笺,对周瑜道:“此物公瑾与仲谋兄长大可一观!”

    孙绍闻言,将信笺交予周瑜,对周瑜笑道:“公瑾叔叔以后还是不要与山民叔叔打赌的好,若绍儿记的不错,公瑾叔叔未逢一胜!”

    周瑜接过书信,神情讪讪,对孙绍道:“绍儿莫要偏帮山民,你我同为江东人士,好歹也要两不相帮才是!”

    说罢,周瑜摊开信笺,与孙权一道观之,片刻之后,二人神情,惊疑不定,周瑜瞪大双眼,对庞山民道:“此乃捷报?”

    “非是捷报,只是我荆襄于江北细作,打探来的曹cāo各郡的详细状况。”庞山民说罢,坦然一笑。

    “曹cāo治下,混乱频起,乃是山民作为?”孙权说罢,见庞山民微微点头,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半晌才回过神来,对庞山民道:“山民所用何等手段,竟可让中原各郡,混乱如斯?”

    “只是些许小道而已,绍儿与祝融丫头一直在为张任将军身死之事,愤懑不已,庞某这作家长的,总要为小辈们讨个公道!”庞山民说罢,一脸傲sè道:“如今也只是与那曹cāo,取些利息,也好叫曹cāo知道,我荆襄绝不是能轻易招惹的!”

    PS:感谢紫宸星宇同学的打赏。

NO.392 山民公瑾,促膝长谈

    孙绍与祝融二人的婚事,大气奢华,热闹非常,就连吴夫人府邸的沿街百姓,也能感到府内洋溢的喜气,二人礼成之时,大乔激动的热泪盈眶,吴夫人侧目看了大乔一眼,心中暗道,伯符早丧,家中只余孤儿寡母,倒是让媳妇受苦不少。

    只是吴夫人却并不知该如何补偿这为孙家守寡多年的媳妇。不过各有所思的二人只黯然片刻,便被堂中喜气冲散,庞山民占地主之谊,于府上摆下流水大席,往来宾客,皆入堂中欢宴。孙绍成家,孙权本当欣喜,且如今孙绍出仕荆襄,这孙家血脉于江东之外,亦有了延续,以庞山民对孙绍重待,孙绍几乎不可能再重返江东,与他相争江东主位,只是当下孙权心中的欢喜,全被适才与周瑜一同看过的那道信笺破坏,这只月余时日,庞山民便可祸乱中原,曹操豫州,司隶多地州郡,皆民怨四起,士子暴动,孙权只观书信,便可料想道曹操辖下如今已是混乱不堪,如此看来,这庞山民手段,神乎其神。

    而江东各方面的根基,比之中原,更加薄弱,若何时庞山民对江东起意,行此策略,江东也难逃祸乱之局,孙权心中,警惕非常,于榻上与长沙一众道贺官员对饮之际,孙权侧目,看了周瑜一眼,发现公瑾虽如往日,风流倜傥,可眼底却深藏一抹难以消融的凝重。

    一通喜宴,直至入夜。道贺之人渐渐散去,庞山民遭众多宾客频频敬酒,已然微醺,周瑜见庞山民醉态可掬,不禁笑道:“此绍儿大婚之日,山民喝的,却并不比绍儿少啊!”“人逢喜事。多饮几杯而已。”庞山民闻言,一脸感慨道:“且庞某虚长几岁,视绍儿。祝融如同己出,二人终成眷属,倒是让庞某亦了却一桩心事。”“只可惜伯符不得亲见……”周瑜低声喃喃数语。颇为复杂的看了庞山民一眼,道:“山民,今夜周某欲与山民促膝长谈,还请山民令周某得偿所愿!”“还是算了吧。”庞山民微微摇头,对周瑜道:“庞某已醉,怕与公瑾谈笑之间,昏昏过去……”“那就同睡。”周瑜面不改色,庞山民见周瑜眼中迫切,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对周瑜笑骂道:“庞某家中已有娇妻。公瑾还是与仲谋同睡的好……”周瑜见庞山民面上调侃之色,自然知晓其又在想龌龊之事,一脸阴郁道:“周某亦无龙阳之好!”周瑜呵斥之声一起,却遭不少院落之中吴府下人的怪异目光,神情讪讪。对庞山民道:“山民,你当知晓,周某今夜,欲询你何事!”庞山民微微点头。看来那封由北地而来的信笺除为绍儿婚庆,凭添喜意之外,却也误中副车。让孙权,周瑜二人,心中忌惮不已,想到此处,庞山民对周瑜笑道:“如今我荆襄与江东重修旧好,庞某自然不会以此手段,对付江东,公瑾大可放心。”

    “可周某好奇,山民此计之来龙去脉,若山民不肯尽数告知,周某夜不能寐。”周瑜一脸急切,对庞山民道:“一月便可使曹操辖下,混乱不堪,若我江东学得此计,与荆襄一道用之,曹操必当焦头烂额,届时再辅以大兵压境,山民汝南之仇,周某寿春之恨,皆可报复,周瑜有如此良机,一雪前耻,怎肯放过?”

    庞山民闻言,不禁苦笑,对周瑜道:“非是庞某小觑江东,而是此计乃我荆襄独有,你江东难以复制。”“山民还是不愿明言?”周瑜闻言,一脸苦涩,对庞山民道:“周某亦知,山民对我江东,有所提防。”庞山民见周瑜面上愁苦之色,对周瑜笑道:“此乃绍儿大婚之日,你却一脸失落,岂是身为长辈者,应为之事?促膝长谈便促膝长谈,如此良宵,绍儿洞房花烛,庞某却要陪一男子,讲解计策,这老天处事,何其不公!”

    见周瑜面上,转悲为喜,庞山民心中暗道:此番孙权,周瑜肯亲赴荆南,参加绍儿喜宴,也算给了他这荆襄上将军偌大面子了,庞山民得其盛情,自然不可怠慢,且此般计策,乃荆襄独有,江东根本就无此人力,财力,按部就班,便是与周瑜明言,对他而言,也没什么损失,况且庞山民如今也对江东,有些想法,打造海船一事,庞山民还想旁敲侧击,再鼓动一番,令江东与曹操早些兵戎相见,若江东,荆襄两家用力,同据曹操,曹操必当顾此失彼。

    周瑜寻了孙权,三人便一道往驿馆而去,孙权得知庞山民肯授计江东,心中暗自感激,也不禁反思这些年来,屡屡与荆襄交恶,是不是太过不顾姻亲之情了。于客房之中,庞山民与周瑜对坐,孙权见状,亦寻来软榻,对庞山民笑道:“山民,孙某可否做个旁听?”“仲谋兄长亦有兴趣,了解庞某计策?”庞山民说罢,却见孙权朗声笑道:“凡可让曹丞相焦头烂额的事情,孙某皆有兴趣,山民可勿要藏私,当于我二人面前,畅所欲言。”庞山民闻言,微微一笑,对周瑜道:“公瑾相询之事,江东不可复制,此为庞某妄言,据庞某所知,江东并没有于曹操治下各郡,开设商铺,而此事庞某于两年之前,便已暗自运筹,如今各家诸侯,治下州郡,凡百姓聚居之处,多有我庞家商铺。”

    庞山民说罢,周瑜微微点头,如今天下皆知荆襄豪富,便是江东各地,亦多有商铺,乃荆襄世家所设,而庞,蒯两家,则为其翘楚,且荆襄商铺因其所售物产,物美价廉,广得百姓盛赞。

    庞山民只此一语,周瑜心头便蒙上一层阴霾,果不其然,如今江东未乱,只因庞山民并未对江东用计,且正如庞山民所言,此等计策,江东难以复制。周瑜,孙权二人面上,唏嘘不已,片刻之后,周瑜轻叹一声,对庞山民道:“还请山民言明其中详细,寻常商铺,如何使曹操治下,乱至如此地步。”“二位当知,竹纸,印刷乃我荆襄独有,庞某早用此物,令天下士人,趋之若鹜,自汝南归来,庞某心痛张任将军战死一事,欲为其报仇雪恨,虽严冬难以行刀兵之事,可书生杀人,又岂需用刀?庞某用半月时光,渐渐停止与北地的竹纸,典籍交易,于曹操治下的各家商铺,亦惜售此等士子所用之物,一应中原士子由奢入俭,岂会甘心?”

    庞山民说至此处,周瑜,孙权恍然大悟,周瑜微微点头,继而又有些疑惑,对庞山民道:“那曹操欲解此危急,只需将庞家商铺,尽数查封即可!”“我荆襄商铺入北地后,早已改头换面,此事庞某之前焉能不察,至于明面上的庞家商铺,仅是我荆襄于各家诸侯中的沧海一粟罢了!”庞山民傲然一笑,对周瑜道:“如今曹操治下,竹纸,典籍价比黄金,便是荀文若,郭奉孝此等曹营重臣,欲购此物,怕是也要心中滴血,寻常士子,又如何买得起这一应用惯的纸张?”

    “那仅是士子暴乱,曹操治下百姓,理应无碍才是,莫非是这各郡百姓,遭士子怂恿,一同作乱?”孙权说罢,却听庞山民笑道:“非也,士卒与百姓作乱,各不相同,我荆襄所售,也不是只有竹纸,典籍。”

    见二人一脸莫名,庞山民道:“近些年来,天公作美,我荆襄风调雨顺,各郡府库,尽皆满仓,余粮除应用于大军征伐,亦要由商人售往各家诸侯,且庞某得西川天府之地,虽其道路令庞某依然头疼不已,可如今已占下汉中,西川粮草,亦可外售,所以庞某敢言,这天下粮价,可被庞某,操控手中,若是各家诸侯丰产,倒也罢了,若是遭灾,须购买粮草,必要于庞某面前,连番求救吧!”

    庞山民一语落地,周瑜,孙权二人愣神许久,尽皆默然,半晌之后,周瑜不禁苦笑,对庞山民道:“还好我江东亦是丰产之地……”庞山民闻言微微一笑,道:“再说布帛,寻常百姓生活,衣食住行皆为紧要之事,自庞某创织机后,布帛价贱,百姓买布比及织布,划算许多,如此一来,这布价亦被庞某所掌,庞某此番,于曹操治下,略施小计,只是让粮秣与布帛的价格,翻上三倍售之,曹操连年用兵,其所存粮秣又怎敌得过庞某这般冲击?且百姓皆已习惯购买布帛,而不事织造,若庞某提价至此,百姓无怨,那才是怪事一桩!”

    待庞山民言明之后,孙权,周瑜尽皆大惊失色,江东虽连年丰产,可织造如今却颇为依赖荆襄,若庞山民使江东乱起,也不算难事,想到此处,孙权一脸惶恐,对庞山民道:“山民,你我乃是姻亲,此计可勿要用在我江东身上啊!”

NO.393 坐而论道,天下精骑

    庞山民见孙权惊惧,不禁笑道:“庞某此策虽犀利一些,可对我荆襄商贸,亦影响不小,荆襄商贾行商于各家诸侯之间,公平诚信,庞某此番设计中原,我荆襄世家,的确是有悖信义,且损失数目不小,所以仲谋兄长亦不必担心,江东遭我荆襄侵袭,此计虽狠,却不可一而再,再而三,便是以我庞家富庶,亦难持久。”

    孙权见庞山民不似作伪,长舒一口气道:“还好我江东近来安分守己,若是之前趁汝南乱局,火中取栗的话,恐怕当下孙某也必如曹操这般,焦头烂额。”庞山民闻言,未置可否,周瑜亦是笑道:“先前虽江东与荆襄多有纠葛,可如今曹操势大,江东,荆襄应重修旧好,不知山民以为,周某此提议如何?”庞山民颇为诧异的看了周瑜一眼,笑道:“公瑾倒是打的好算盘,与中原,荆襄两家讨好,只是不知公瑾可否想过,当今天下,除西凉此偏远之地,只余三家诸侯,一家异动,其余两家如何能够独善其身?”

    孙权,周瑜二人闻言,默然许久,尽皆不语。三家诸侯,两强一弱,江东于荆襄,中原环绕之下,位置颇为尴尬,若非各家诸侯惧江东水军威慑,江东土地,早已被这两大诸侯所占,如此局面之下,江东示好中原,联结荆襄,只是身不由己,力图自保的手段而已。

    然而江东若偏帮中原,共图荆襄。则荆襄力弱,难以久守,即便是庞山民自夸其富家天下,可是诸侯交战所耗钱粮,耸人听闻,便是荆襄世家富庶,也难以持久两线作战。若江东偏帮荆襄。共图中原,曹操亦会首尾不得相顾,也正因如此。曹操与庞山民皆未同江东交恶,而江东也只得于两家诸侯环绕之下,偏安一隅。非是孙权。周瑜不思进取,而是江东一旦下定决心,联结其中一家诸侯,一同兴兵,对江东而言,便再没有后悔机会,一旦事败,万劫不复。所以孙权励精图治,休养生息,欲强健江东军马。一时之间,两家讨好,而孙权亦知,此等举措,难以长久。一旦哪家诸侯下定决心,以雷霆之势,兴兵江东之时,江东危矣。庞山民见周瑜,孙权二人面上,神情数变。对二人笑道:“不知二位可曾于尚香处问计?”“尚香告知我等,打造海船,于江北占一飞地,战马可得……”孙权说罢,见庞山民目光玩味,自知失言,神情讪讪道:“原来山民早已知晓,我二人相询尚香……”“我家媳妇,心系江东,庞某又如何不知?”庞山民闻言,轻叹一声道:“此计可解江东陆战疲软的难题,江东素无精骑,若得北地或匈奴马匹,战力大增!”周瑜闻言心有戚戚,对庞山民道:“还未多谢山民,授计之恩。”“可借江东之手,让曹操郁闷不已,又对我荆襄无分毫影响,庞某乐得为之!”庞山民朗声笑道:“若庞某土地,毗邻大海,定然藏私,还望公瑾莫要怪庞某有此私心。”庞山民说罢,周瑜,孙权二人,尽皆失笑,笑过之后,周瑜一脸感慨道:“若我江东借山民计策得巨量战马,再有荆襄由西凉购马无数,我两家诸侯,于陆战之上,亦不会叫那曹操,专美于前!”

    “得战马易,训骑兵难,没有三五载时光,便是江东得巨量战马,亦难成军。”庞山民见周瑜有些盲目乐观,不禁劝道:“公瑾于建制骑军,还当谨慎。”“周某亦知,精骑难求,可山民莫要忘记,太史子义本是东莱人士,于江东之前,便有训练精骑之道,若此人为帅,骑军必成!”周瑜说罢,孙权亦抚掌大笑道:“不知山民麾下,可有人擅骑兵之道?”

    见孙权一脸得意之色,庞山民不禁笑道:“说来也巧,对这天下精骑,庞某倒是有些涉猎,以庞某闻之,曹操麾下虎豹骑,唯其魁首,当仁不让,于汝南一役,我城下陷阵营与之相争,十不存一,好在我家玲儿侥幸俘获了那虎豹骑主将曹纯,汝南一役,我荆襄最终才小胜一筹,不然如今汝南怕是早已被那曹操所破”

    庞山民绘声绘色的描述着曹操麾下虎豹骑威势,周瑜,孙权二人,面上皆惊,半晌之后,周瑜对庞山民笑道:“山民莫要夸大虎豹骑威风,以周某闻之,这西凉铁骑,才是骑兵魁首!”

    “西凉铁骑与早先温侯所率并州铁骑,于庞某眼中,皆不比虎豹骑悍勇,且连第二都难以占据。”庞山民说罢,淡然笑道:“二位岂不闻昔日公孙瓒麾下,白马义从?这支军马,来去如风,便是生长于马背上的匈奴人,亦对其畏之如虎!公孙瓒于北平时,震慑匈奴,不敢寇边!且其统军大将常山赵子龙,如今却于刘备军中,以庞某观之,若刘备人尽其才,不需多久,这刘备帐下,便有一支劲旅,可与西凉铁骑相争!”

    庞山民侃侃而谈,孙权闻庞山民之言,心中难免郁闷不已,如此看来,便是江东广得战马,一时半刻,也难与曹操相争沙场,休养生息虽可使江东安逸,可是孙家声名,如何彰显?孙策在时,攻城略地,孙权在时,偏安一隅,以孙权心高气傲,如何忍受此般颓势?半晌之后,待庞山民尽数说罢,孙权笑道:“若如此说来,荆襄欲训精骑,还要去西凉借人不成?”“并州铁骑于我荆襄,亦有传承……”庞山民说罢,孙权闻之愕然,周瑜却不禁苦笑,对庞山民道:“那山民以为,太史子义可为我江东,训出一支劲旅么?”“不好说。”庞山民闻言,摇头叹道:“子义才华,庞某亦倾慕不已,只是这骑兵之事,庞某却是纸上谈兵,不过庞某相信,若仲谋多予子义些时日,江东得一支强劲骑兵,理当不难!”

NO.394 将计就计,饮鸠止渴

    此番往来荆襄,也是孙权与庞山民相处最久的一段时日,孙权诧异的发现庞山民远远比他之前臆想中更容易打交道,且其行为处事,根本就不似诸侯。

    时而似士子般温文尔雅,时而似商贾般精明干练,怪不得之前周瑜于江东曾言,庞山民非是雄主,却是歪才。

    孙绍大婚之后,孙权只盘桓一日,便在周瑜的催促之下,欲归返江东,若是江东无事,孙权本不愿归去,长沙繁华,令孙权有些流连忘返,商贾殷富,百姓安居乐业,于长沙城中,这等安定平和的氛围,是吴郡不曾有过的。只是,孙权也知道,江东现在亟待其还朝理政,如今庞山民已授计江东,可得北地战马,虽孙权与周瑜二人皆以为,当依计行事,可筹备海船,打探航道,本就不可一蹴而就,且若要于北地占一飞地,江东也须新设一军,毕竟跨海一战,且对手为当世枭雄,江东不敢大意。目送江东大舰驶离港口,庞山民心中暗道,如今荆襄便可坐视二虎相争,但愿孙权与周瑜能够争气一些,将曹操的精力,牵扯在青州,徐州,甚至冀州等沿海州郡,若曹操不胜其烦,引大军入沿海州郡,震慑江东,庞山民便可从容兴兵,兵逼许都,一报先前汝南之仇。运气好的话,还可将皇族“请”至荆襄,若将当今圣上,引至襄阳,那刘氏宗族在他庞山民手中重聚。若夺曹操天时之利,曹操日后又有何资本“奉召讨贼”……

    不过如今许都不比往日,曹操连番扩建城池,其城防比之昔日洛阳,长安亦不遑多让,且曹军善战,许都固若金汤。可谓当下天下第一坚城了。

    只是庞山民这一应打算,还要看江东手段是否足够犀利,周瑜智计。无须担心,曹营中人,少有人可应对。且海战归根结底,还是要基于水战,于水战一道,便是郭嘉,贾诩等奇谋之士,怕也难为周瑜对手。且此番庞山民与孙权,周瑜二人交涉时间不短,也旁敲侧击的于二人面前炫耀了一下荆襄的战力与物力,庞山民有理由相信,荆襄与江东从孙绍大婚之后。会进入一段相对平和的蜜月期,毕竟吴侯亲至荆襄道贺,给足了荆襄人士面子,便是二蒯也有意锐意进取,开拓江东商贸。所以也建言庞山民,当与江东既往不咎。江东那边则更不必提,至今还有许多江东朝臣,感念昔日孙策恩德,如今孙绍于荆南成家立业,这荆襄与江东。如今已有了两段姻亲,昔日孙坚之仇,黄祖已授首江夏,自庞山民执掌荆襄之后,与江东连番交战,如今回想一下,还是孙权不占道理,若可与荆襄重修旧好,也算是合则两利。新年一过,再观天下局势,除西凉马腾,刘备依然征战不休,中原,荆襄,江东三家诸侯,却出奇的保持一致,按兵不动,庞山民近些时日,也难得过了几天清闲日子,除了与貂蝉赏赏竹林雪景,便是与孙尚香一道等待庞家小娃娃的降生。不过老天似乎总不愿让庞山民如意,新年一过,蒯越便径往长沙一行,见庞山民后,言荆襄商会,屡生变故,蒯越命细作暗访之后,得知已有数家荆襄世家,得曹操许诺好处,欲背离荆襄,转投中原,且不少世家暗中联结,如今于商会之中,风言风语迭起,言之前庞山民用计中原,使一众世家,利益有损。以蒯越心性,早想着将这一众反骨仔尽数杀之,以儆效尤,可蒯良却告知蒯越,这商会之事,当多向庞山民相询,且曹操细作于荆襄如今已有异动,也应让上将军知晓此事,早做应对。庞山民见蒯越一脸愤愤,尽数道明之前襄阳变故,眉头微皱,沉吟不语。

    如今中原乱局,仍未平复,便是这辞旧迎新之际,曹操亦不得安宁,若其出手报复荆襄,自然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当听闻蒯越言及以杀止乱之计时,庞山民不禁苦笑,对蒯越道:“异度以为庞某乃残暴之人?”

    “上将军何出此言?”蒯越闻言,轻叹一声,对庞山民道:“蒯某以为,上将军过于仁厚,便是景升公在时,荆襄九郡,也未如上将军行如此仁政,只是蒯某心中不忿,这些许中小世家,非但不对上将军感恩戴德,竟然怀有二心,欲乱眼下荆襄大好局面,若上将军不愿作这恶人,祭起屠刀,那蒯某便来做这个恶人!”庞山民闻言,淡笑着摇了摇头,对蒯越道:“异度公虽言之有理,可庞某于汝南一役,见数万士卒惨死城下的景象之后,便已暗自立誓,若非迫不得已,不欲再以杀止杀,让庞某麾下士卒,百姓为庞某一己野心,横遭不测。”说罢,庞山民轻叹一声道:“不知异度公可曾想过,叛乱世家的根源何在?”

    “人心不足!”蒯越说罢,愤恨之情溢于言表,对庞山民道:“上将军虽将大半荆襄世家,化做商贾,然而商会之中,亦有不少利益纷争,虽一众世家,皆比之数年之前,发展不少,然古语有云: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这利益纷争之处,自然便有了世家间的矛盾,只是此等庸人,偏又尽信曹操承诺,若其投曹,狡兔死,走狗烹之命运,越可预见!”庞山民闻言,微微点头。

    曹操欲由荆襄引世家入中原,其目的并非是为一众世家谋福,此事便是被曹操笼络世家,亦当知晓,只是各荆襄世家,亦有追求,除财富外,不少世家亦寻求名望,特别是由官道入商道之后,家中子嗣又无天赋学有所成,于是便有越来越多的世家,对庞山民先前决策,心中不满。只是此事于庞山民面前,无人敢提,庞山民于荆襄尽得民望,且如今诸多西川世家,为得奇术,纷纷投效庞山民帐下,荆襄九郡,一些中小世家地位,日渐尴尬,难有成就,所以中曹操奸计,庞山民并不奇怪。不过庞山民却没有如蒯越一般除恶务尽的想法,若已雷霆之势,诛杀一众叛乱世家,虽可使荆襄一时安逸,可这般高压政策,同样会招致更多世家的不满,毕竟世家之间,多有联姻,便是庞山民权倾荆襄,亦不想日后与世家之间,留下一屠夫名声……思索许久,庞山民对蒯越叹道:“异度公,庞某翌日,与你同往荆襄一行!”

    蒯越闻言,心中奇怪,对庞山民道:“上将军已有决断?”

    “总要先与其言明厉害,若这些中小世家,倾慕中原,那庞某便放其离去便是。”庞山民说罢,蒯越大惊道:“中小世家,也知上将军奇术之秘!若奇术被曹操所得,荆襄优势,大打折扣!”“奇术最为关键的部分,还在庞,蒯两家手中,让那曹操得些残枝末节,无伤大雅。”庞山民闻言,轻声叹道:“庞某总要与这些家主晓以利害,若其心意坚决,庞某便不再劝,亦不截留其家中财富,让其一并迁往北地便是!”蒯越闻庞山民之言,长叹一声,对庞山民道:“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上将军仁爱,虽令人心中温暖,可这些世家中人,又何尝为上将军大业,考虑分毫?”

    “异度公莫要耿耿于怀,财去人安乐,对庞某而言,也是上策。”庞山民说罢,轻声笑道:“昨日庞某还与孙权提及,我荆襄连年丰产,粮秣满仓,如今中原那边,庞某已不打算与其交易粮食,这余粮亦当处置一番!”“上将军欲解禁酒令,允百姓造酒?”蒯越闻言,眼前一亮,对庞山民道:“若造酒,百姓家中,亦可多得进项,对我荆襄而言,此乃善举。”

    “非是百姓造酒,而是奇术造酒。”庞山民闻言笑道:“庞某虽不欲杀人,却可令背离之人,心中后悔,翌日庞某与异度公往襄阳一遭,看看这些中小世家,作何选择,待其离去之时,庞某自当为忠于荆襄的一众世家,添些利益!”蒯越闻言,神情一阵喜悦,思索片刻,心中却取舍难定,对庞山民道:“那上将军可否告知,这奇术制酒,比之织机,获利是否丰厚?又须雇佣多少百姓?”

    庞山民见蒯越急切,不禁失笑,对蒯越道:“这人心趋利,果然不假,竟让异度先生,如此迫切……”

    “上将军莫要调侃老夫。”蒯越闻言,老脸一红,对庞山民道:“上将军奇术之利,非是小利,得一术者,便可家族兴旺!我与兄长,如今年迈,自当要为家族,多些考虑。”

    “先生莫急,庞某此术,欲昭告天下,让那曹操亦有所得,先生若想知晓其中详细,又有何难?”庞山民一语说罢,蒯越大惊失色,对庞山民道:“上将军志当问鼎九州,如今我荆襄已与中原不死不休,莫非上将军还想与那曹操,缓和局势?”“非也。”庞山民闻言,淡然一笑道:“虽此术可造美酒无数,可所用粮食,亦数目巨大,此术与我荆襄,可大赚特赚,但若是让那曹操学去,便成了饮鸠止渴!如今中原百姓,已因粮价之事,忧愤不已,庞某当往丞相治下,再添一把大火才是!”

NO.395 酿造奇术,蒯越算计

    庞山民坐于车中,入襄阳城门之时,不禁回想起昔日于襄阳与刘备相见的一幕幕,如今刘备,徐庶已被赶至西凉,时过境迁之感,亦让庞山民心中,唏嘘不已。艾拉书屋入朝堂后,群臣相迎,庞山民与一众官员商议了一番如何处理近些时日的荆襄政务后,便与二蒯一道往商会而去,殿上群臣亦有不少世家家主紧随其后,一众家主多心中忐忑不安,皆因商会之中,一些中小家族欲叛荆襄的事情做得不够慎密,如今于荆襄已非秘闻,朝臣多以为庞山民此去商会,必当大开杀戒。

    虽庞山民于人前神情淡然,可无人知晓其〖真〗实心意,入商会后,庞山民便命侍者将一众荆襄世家之主,尽数召来,于主位坐定,二蒯侍立两侧,这般阵势,倒是让不少心中有鬼的世家家主更是惊诧莫名,庞山民此番作态,恐怕是要来兴师问罪吧……

    商会大堂,数十人侍立堂上,却是鸦雀无声,庞山民扫视了一眼堂下诸多世家之主,开口笑道:“之前异度公往长沙一行,告知庞某,一些世家欲联结曹操,坏我荆襄安定,不知诸位,是否知晓?”

    庞山民虽和颜悦色,可堂上无人敢言,庞山民见状,轻叹一声道:“庞某非滥杀之人,也不欲兴师问罪,若诸位仰慕曹操,庞某并无意见,当今丞相虽与庞某为敌,可其枭雄本色,庞某亦颇有不及,若诸位不看好荆襄前景。庞某不会强作挽留,尔等若愿举家迁往北地,庞某亦不会出手阻挠!”

    庞山民说罢,王威率众而出,对庞山民急道:“上将军,些许小人,杀了便是!此事王某与异度。子柔意见相同,只是未想到上将军因些许中小世家,竟亲至襄阳。还为这些叛逆之人说话!王某之前便有调查,可为上将军指出其中一二!”

    王威说罢,不少世家家主纷纷附和。庞山民于主位之上,看着阶下神情各异的世家家主,微微一笑道:“王将军有所误会,庞某先前所言,并非虚言,只求这些欲往中原的世家家主,于庞某面前,坦荡一些,庞某自问代景升公为政荆襄时,广兴仁道。且一众世家,多有发展,可诸位当知,庞某只是凡人,非是鬼神。自然不可能面面俱到,庞某自问不负荆襄世家,若些许世家觉得庞某处事不公,欲背弃之,庞某亦不会强人所难,庞某于荆襄立业已有三年。从未食言而肥,若诸位肯言,庞某便使军马相送,将诸位家中财富,一应送往汝南,待那曹操,接应尔等!”

    “上将军此言当真?”一世家家主闻庞山民之言,眼前一亮,若是有军马押送家中资财去往汝南,便不需担心财物半道被贼人所劫,且庞山民数年来言出必践,一众世家家主对庞山民所言,自然信服。

    庞山民见阶下出头之人,点了点头道:“若阁下欲往汝南,庞某自当亲为阁下一族,作通关路引,庞某以为,这主择臣,臣亦择主,若阁下以为庞某并非明主,或以为庞某处事不公,大可归去,这一路所需费用,也只当你我主臣数年,庞某为汝践行!”

    堂下世家家主闻言,点了点头,轻叹一声道:“既如此,张某多谢上将军。我南郡张家,有亏上将军重待,欲投北地,非是上将军薄待我张家,而是那曹操已许我家巨利,且愿使张某之子,与相府做一小吏……”

    “无须解释。”庞山民闻言笑道:“张族长可言,何时欲往江北,庞某这便出具路引!”

    庞山民说罢,张姓族长便道半月之后,庞山民开出路引之后,蒯越接过,轻叹一声,便将路引,递了过去,王威却勃然大怒道:“背主之人,速速离去,王某羞与此人同殿!南郡张家,亏你之前还从上将军手上,得三十架织机,竟丝毫不知感恩,些许诱惑,便背主求荣!”

    张姓家主闻言,一脸羞惭之色,拿着通关路引,匆匆而去,庞山民见王威骂的欢快,出言劝道:“王将军勿要动怒,庞某唯才是举,的确是让一些世家断绝了入朝为官的门路,此事不可全怪南阳张氏,况且那曹操已许巨利,相府为吏,这等筹码,庞某的确是拿不出来。”

    庞山民说罢,王威一脸气闷,闭口不言,见已有家主从庞山民手中,得偿所愿,又有不少世家,上前请庞山民开具路引,庞山民无有不应,待十余家主散去之后,蒯越微微点头,暗中示意庞山民,这余下之人,皆可尽信。

    庞山民见状,朗声笑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如今庞某忧愁尽去,还有要务,与诸位商议。”

    说罢,庞山民便把蒸馏酿酒一事,与堂上诸位家主说过,并与其言之,此法待工坊验证之后,广传天下。

    一众家主得知庞山民欲将此可获巨利之事,告知别家诸侯,纷纷出言相劝,便是二蒯也以为,此等奇术,只是荆襄独有,望庞山民收回成命,蒯越对庞山民道:“上将军,老夫思索一宿,觉得这酿造奇术,还是不要让曹操知晓的好,若上将军欲图中原粮草,我蒯家便可相帮,从中原广购粮秣!”

    庞山民闻言,不禁失笑,对蒯越道:“若庞某没有记错,异度公家中粮仓,早已仓仓满囤!”

    “买来粮食,用作酿酒,转卖中原之后,依然获利!”蒯越说罢,其余世家家主纷纷符合,庞山民若有所悟的看了蒯越一眼,心道这异度先生果然还是留了心眼,之前不阻止庞山民与一众家主面前言明此事,待庞山民欲定计之时,却联合一众家主,欲使他改变心意。

    “庞某还是不要寒了诸位之心的好……”

    庞山民并不反感世家合理的追求财富,微微一笑,对堂上诸人道:“既然如此,半月之后,庞某便将这酿酒奇术,授予诸位!”!!!

NO.396 尚香诞子,西凉求援

    处理过世家悖逆之事,庞山民也不打算于荆襄久留,只是嘱托二蒯,于这些世家离去之时,将织机收回,如今这些人已投效曹操,非是荆襄之人,自然不该享受荆襄世家的福利。对于这些中小世家的离去,如今庞山民已不再恼怒,心中平静许多,或许曹操会因这一众世家的到来,使其治下富庶不少,可今日之事,便是叫曹操得知,对这些叛离荆襄的世家,怕是亦不待见。

    荆襄仁政,天下皆知,可这些荆襄世家得庞家许多好处,不思报恩倒也罢了,最后还恬不知耻的背主求荣,曹操若知这前车之鉴,又怎敢将其重用?可曹操先前已与这一众世家,已有约定,待这一众世家入了北地后,曹操怕是少不了要头疼一阵。

    这些人可用,却不可重用,对曹操如同鸡肋,更不用说曹操先前的谋划,是要觅得荆襄奇术,使治下商贸,不再遭荆襄掣肘,如今庞山民很光棍的将这些世家,尽数推给曹操,曹操若是知晓庞山民并未留人,怕也会苦闷不已。

    归长沙后,庞山民便将貂蝉接往吴夫人府上,一家人守着肚子高高隆起的孙尚香,且将城中手艺出众的稳婆,接往府上不少。吴夫人每每见庞山民如临大敌的样子,便心中好笑,而大乔则看着庞山民待孙尚香如此重视,亦感慨不已。于汉末这个男权至上的时代,庞山民的作为。在一众女子眼中,确实奇葩的很。又过三日,吴夫人府上忙成一团,庞山民守候于孙尚香闺房之外,神情紧张,直到房内传来嘹亮哭声之后,庞山民忙一把推开屋门。见孙尚香面色苍白,一脸疲倦,心中急切。对稳婆道:“我媳妇怎么样了!”

    “恭喜上将军,母子平安!”稳婆说罢,庞山民于稳婆手中接过孩子。看着襁褓之中那张皱巴巴的小脸,心中百感交集。二世为人,却是初次身为人父,庞山民从未想过,这做父亲的感觉,居然是在古代体验的,将孩子抱至孙尚香面前,庞山民对孙尚香道:“为了这小生命的降生,真是辛苦夫人了!”

    孙尚香见庞山民目光之中,皆是怜爱之意。轻声笑道:“妾身不苦,还请夫君给这孩子,取一名字。”孙尚香一语,倒是将庞山民问得愣住,这取名之事。庞山民之前只顾着担心孙尚香能否顺产,还真未曾想过为孩子命名之事,苦着脸犹豫半晌,庞山民支支吾吾道:“此事为夫没经验啊!还是让家中老父头疼去吧……”

    母子平安,庞山民大为喜悦,不多时候。吴夫人与貂蝉诸人,悉数来到,得知孙尚香为庞山民生下一大胖小子,吴夫人亦是大笑不已,这荆襄之主的子嗣,可也有着江东孙氏的血统。

    且庞府长男,待日后成长起来,多半会继承庞家家业,如今庞山民富甲天下,比之昔日范蠡,吕不韦等,亦不遑多让,况且天下诸侯,日后可问鼎九州者,只余其三,这三家之中,两家皆为孙氏血脉。

    之前吴夫人心底或多或少还是对孙权将其妹远嫁荆襄,有些意见,如今吴夫人却不得不承认,孙权,周瑜二人,阴差阳错之下,倒是走了一步妙棋,对于日后孙氏血脉传承,贡献不小。

    庞山民得子之事,不过数日,便传遍荆襄,西川,治下官员,多有人送表道贺,就连江东吴侯,得此消息之后,亦手书一封,送往长沙,信上多言孙尚香为庞山民诞下一子,母凭子贵,贡献不小,庞山民是不是应当念在孙尚香功勋不小,再扶持一下江东。

    对这个厚脸皮的大舅哥,庞山民已经相当无语,看过信后,便将此信送往吴夫人手上,吴夫人得知孙权死皮赖脸,羞怒非常,当即回书一封,痛斥孙权!又不是孙权生了儿子,得意个什么劲?至于孩子的姓名,庞山民还是去询问庞德公的意思了,知庞山民有子,庞德公也老怀大悦,不再于书院教导学子,当日便去了吴夫人府上一遭,思索半晌,为襁褓之中的孩子取名庞籍。

    庞山民闻之,心中大为惊讶,这后世狄青与司马光的恩师,名字似乎也叫庞籍,看来老爹取名的本领,还是有些能耐的……冬去春来,这些时日庞山民除打理政务之外,亦多抽出一些时间陪伴家中二位娇妻,照顾孩子的事情根本难以插手,吴夫人与庞德公含饴弄孙,孩子平日又有奶娘照看,倒是让庞山民这个亲爹,少有用武之地。

    与貂蝉一道,陪孙尚香坐坐月子,庞山民也难得闲暇了一月时光,北地的曹丞相也颇为给庞山民面子,原本庞山民还以为曹操待开春之时,便会大举再伐汝南,可如今看过庞统传来的数道书信,庞山民才知道,汝南当下,风平浪静。

    除却西凉依旧征战不休外,这天下大势,似乎已渐渐趋向平稳,各家诸侯忙碌着休养生息之事,不愿轻动刀兵。初为人父,庞山民的气质比之之前也成熟不少,于庞山民心中,更多的时候也会侧重于家庭多过政务,待春耕结束之时,庞山民才收到建安八年的第一封战报。与其说是战报,倒不如说是西凉马腾的求援信罢了,看着堂中风尘仆仆,远道而来的马岱,庞山民对马岱笑道:“伯瞻别来无恙。”马岱见庞山民看过信后,神情平淡,对庞山民道:“还请上将军施以援手,催一催孔明军师,速速出兵武威,安定羌人诸部,那徐庶,刘备这些时日,已联结不少部落,欲于武威作乱,我家兄长,已难于应付!”

    见马岱神情急切,庞山民不慌不忙,对马岱道:“伯瞻勿要急躁,昔日孟起对庞某有恩,若其受困,庞某必然相助,只是庞某如今,并不知晓武威局势,且汉中军马调令,皆在孔明手中,庞某不知,伯瞻为何舍近求远……”

    “孔明军师不欲相救,且建言家父,召回兄长,若武威有失,我马家基业尽毁,那刘备亦可与羌人结合,纵横西凉,再难遏制!”庞山民闻言,微微点头,只是却心中疑惑,以现下西凉与荆襄之间的关系,为何不派兵一救?正思索间,又有信使飞马来报,言汉中孔明军师,书信送至。庞山民忙接过信笺,摊开一看,继而将手中书信,交予马岱,对马岱道:“伯瞻将军,如此看来,怕是你白跑这一遭,孔明已与寿成将军商定,将这武威,让予刘备。”“怎会如此?”马岱一脸惊愕,接过信笺之后,越看越是心惊,那诸葛亮于庞山民面前,言辞凿凿,说马腾已同意调马超归返天水,马岱心中疑惑,莫非父亲被这诸葛孔明蛊惑了不成?西凉铁骑,多出身羌人,且武威盛产良马,若失此处,马腾再难与刘备为敌!

    见马岱一脸沮丧之色,转身欲去,庞山民对马岱笑道:“依庞某看来,伯瞻怕是不知孔明与寿成将军之计吧!”“何计?”马岱一头雾水,却见庞山民朗声笑道:“西凉苦寒,于庞某眼中,便是刘备联结羌人,得了武威,又能如何?如今已是春耕之际,刘备何来粮草,兴兵天水?”马岱闻言,若有所悟道:“果真如此?”“身为上将,却不知治下境况,伯瞻可不够称职啊!”庞山民见马岱面上焦虑之色渐褪,对马岱道:“若庞某没有猜错,这天水早晚还会被你马家所掌,伯瞻,你于西凉日久,对其各部都颇为了解,于伯瞻眼中,羌人性情如何?”

    “虽性情豪爽,作战勇猛,却不知礼义,往往见利忘义!”马岱说罢,见庞山民微微点头,马岱不禁心中一急,对庞山民道:“这与出让武威,有何关系?”“关系大着呢!”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道:“伯瞻所言,与庞某所闻,大致相当,只是不知伯瞻可否想过,那刘备既然联结羌人诸部,自然要许诺好处,可你西凉贫瘠,刘备哪来的诸多好处,结好羌人各部?且羌人军马,多难以自给自足,骑兵征战,须粮秣无数,昔日孔明已派大军,驰援天水,如今天水大城,固若金汤,便是羌人与刘备同至,亦可坚守数月,不过伯瞻,你可曾想过,西凉铁骑数月所耗用度,会是多少?”

    马岱闻言一愣,心中稍一盘算,便大惊失色,对庞山民道:“上将军是说,那刘备根本就养不起这诸多军马?”“此是必然之事!”庞山民坦然,轻声叹道:“只是唯有一事,庞某如今依然不明所以,那徐庶也是才华横溢之人,却为何用如此拙计,算计寿成将军?若得武威,刘备便相当于背上一个沉重包袱,待诸葛亮整顿好汉中军马之后,一旦与马家军马,合为一处,这西凉又岂有刘备安身立命之地?”

NO.397 马岱疑虑,山民解惑

    兵卒过多的军队,常常会吃败仗,因为兵将各有所恃,号令不齐,这也是古人常言,兵多非益的道理,庞山民料想徐庶定然知晓此中关节,所以对于徐庶欲占武威,联结羌人,庞山民一直抱着坐观其变的打算。

    马腾久镇西凉,于羌人各部中多有联系,也知晓羌人,往往见利忘义,反复无常,在庞山民看来,这归根结底,还是西凉贫瘠闹的,若羌族各部如现下荆南蛮人一般富庶,又岂会闲得无聊,频频作乱?

    且即便是刘备可笼络羌人,与其结好,只是以现下长安物力,刘备又能给羌人多少好处?

    羌人不缺土地,对中原诸侯视如性命的土地,在羌人眼中,犹如粪土……此皆因羌人即便要来土地,也无甚用处,西凉广袤,多放牧养马之地,可西凉也同样苦寒,寻常作物,难以于西凉丰产,所以于羌人眼中,水草肥美的地方,或可引部落间的争斗,而将贫瘠土地,弃之如履。

    刘备若以金银粮秣诱之,或可与羌人结一时之好,待金银粮秣用完,刘备又能拿的出什么,诱惑羌人?

    静待许久,马岱见庞山民默不作声,对庞山民道:“既然上将军与孔明军师已有定计,马某这便归返,镇守天水,静待那刘备,出丑之时!”

    “且慢。”庞山民见马岱来去匆匆,微微摇头道:“伯瞻长途跋涉,当于我荆襄休整些时日。天水军务,自有孟起与孔明操持!”

    马岱闻言,微微点头,如今庞山民声威赫赫,马岱虽心系天水,却不敢于庞山民面前拿捏,庞山民见马岱似有顾虑。对马岱道:“伯瞻无需顾虑,可于庞某面前,畅所欲言。你家兄长比你倒是豁达许多。”

    说罢,庞山民便命下人,准备酒菜。欲款待马岱,马岱得庞山民重待,心中亦微微感动,对庞山民道:“世人皆言上将军礼贤下士,果非虚言。”

    庞山民闻言笑道:“只是以讹传讹,庞某整日所见之人,也仅我荆襄数位要员,若说礼贤下士,庞某还真没多少机会表现一番。”

    马岱闻庞山民之言,毫不做作。微微点头,待下人送上酒菜,马岱似下定决心,对庞山民道:“上将军,马某心中。还有一惑,欲求上将军教之!”

    庞山民见马岱神色,甚为谨慎,思索片刻,便若有所悟道:“且让庞某猜猜。”

    马岱闻言,微微一笑。却听庞山民说道:“伯瞻怕是要问庞某,西凉日后,如何自处!”

    庞山民说罢,马岱不禁大惊失色,酒盏坠地,庞山民见马岱失态,朗声笑道:“如此看来,庞某倒是猜的正着!”

    “还请上将军指教。”马岱说罢,一脸慷慨道:“马某欲问上将军,我家父亲,今生是否无望,复往日荣光!昔日家父占长安,坐拥西凉,如今却只天水一郡之地,就连马家根本——武威,亦岌岌可危!且即便是借上将军军马,逐刘备于西凉,收复长安,上将军又欲将我马家,置于何地?”

    庞山民闻言,收敛笑容,一本正经道:“此言必不是寿成,孟起教之。”

    马岱点了点头,道:“家父与兄长皆未提及此事!只是马某自己,心中之惑。”

    “不知伯瞻之前是否听闻‘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此事寿成,孟起皆对我荆襄,信心十足,可为何独伯瞻对荆襄行事,心存顾忌?莫非寿成,孟起就不怕庞某学那刘备,兵进天水之后,鸠占鹊巢?”

    庞山民说罢,马岱不知该如何作答,却又闻庞山民笑道:“西凉土地广袤,且羌人多信服寿成,若汝父镇西凉,西凉不乱!如今寿成将军只是在等庞某与曹操一争高下,观天下局势,若庞某胜,则可代曹操挟天子,令诸侯!届时你马家于庞某有恩,若再有所求,便名正言顺!”

    马岱闻言,不禁大惊,心中暗道这庞山民果然有将那曹操取而代之的念头,马家因衣带诏一事,已与曹操不死不休,可至今为止,除借徐庶之智,占下长安外,再与曹军相争,屡战屡败,马岱深知那曹操本事,见庞山民有此妄念,便欲相劝。

    可是转念一想,这庞山民雄霸二州,占汉中后,川中军马可源源不绝,出兵中原,如此看来,若这两强相遇,孰胜孰败,倒也难说,马岱犹豫半晌,对庞山民道:“上将军有此奇智,马某佩服,只是上将军言日后取代曹操之后,便令我马家永镇西凉?”

    “非也。”

    庞山民说罢,马岱面上一怒,对庞山民道:“上将军岂能出尔反尔,这须臾之前,上将军还说家父乃镇守西凉的最好人选!”

    见马岱一脸怒色,庞山民不禁笑道:“伯瞻勿急,此时言西凉归属,为时尚早,且伯瞻当知,数年之前我荆南蛮人皆生活贫苦,与西凉羌人,贫瘠无二,可如今二者却如天壤之别,伯瞻以为,以你马家之力,可改变西凉窘境?”

    马岱闻言,思索半晌,对庞山民道:“即便如此,也可请上将军遣能吏相助!”

    “徐元直亦是能吏,可入你西凉后,心系刘备,才导致西凉当下,征战不休,这前车之鉴便在眼前,伯瞻已吃亏不小,却不长记性?”庞山民见马岱固执,不禁叹道:“所以庞某才说,一切还要等我荆襄与曹操相争,有了结果之后,再下定论,且当下庞某将孔明借你西凉,足保天水,稳如泰山,只要马家与西凉铁骑,尽皆不失,西凉根基便在!伯瞻又何必急于让庞某,予你交待呢?”

    庞山民一脸坦然,马岱闻言亦长叹不已,看来如今马家也只得于天水,坐守孤城了,好在如今汉中粮秣源源不绝的运往天水,这隆冬刚过,天水郡内,却并未有百姓饿死,这于数十年来的天水而言,也是奇闻一桩。

    心知再问下去,也难得偿所愿,马岱饮过杯中之酒,拱手对庞山民作别,道:“马某心系天水局势,虽得上将军款待,却心有所思,食之无味,还望上将军允马某归去!”

    “也好。”庞山民闻言,轻叹一声道:“伯瞻可将先前所言,尽数告知寿成将军,庞某与马家素来交好,不愿欺瞒,如今寿成将军已再无危难,也可闲暇之间,多考虑考虑庞某之言!”

NO.398 世家迁徙,曹孟德自食恶果

    一支支车队于许都城前接受士卒的盘查,知荆襄十余世家,举家迁往许都之后,曹操便命荀彧相迎,尚书令亲迎荆襄世家的到来,倒是让一众世家家主,受宠若惊。

    荀彧虽一脸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可心中却五味杂陈,昨夜于相府之中,曹操得知世家来投的消息之后,勃然大怒,便是郭嘉也未想到,庞山民会如此决断,舍得将十余世家,尽数放掉。

    这办法也太光棍了些,可是对荆襄安定而言,却行之有效,至少庞山民一时半刻,再无需担心世家乱局,而荀彧问过一众家主之后,知其并未能从荆襄带来一架织机,便是有家主懂得仿制,可是这仿造的织机,比之荆襄工坊所造织机,差距不小。

    待接待过一众世家家主,荀彧也有些头疼,该如何安顿这数千荆襄来人了,若从城中,独设一坊,使荆襄世家居于其中,丞相必怕其联结,于许都生乱,若将其打散,迁入各许都坊之中,又怕这些荆襄家主,心中不愿,毕竟背井离乡,已让他们付出不小,若再不予其厚利,难显丞相恩德。

    想起先前还指望使这些世家,于荆襄生乱,可如今却要苦果自食,荀彧心中,郁闷不已。

    于相府之中,曹操也一脸阴郁的召群臣问计,先前郭嘉,贾诩之谋,尽皆有理,曹操也颇为赞同,可是未曾想到,这月余一过,庞山民便送许都一份不得不收的“厚礼”,以庞山民识人之明,曹操并不相信其会错漏人才,所以来许都的世家,大都是碌碌无为之辈,对朝堂而言,非但不得多少利益。反倒日后少不了要受其拖累。

    且曹操也在怀疑,这一众世家之中,是不是还有荆襄细作,混迹其中,若其中有一二死忠于庞山民的心腹,待日后于朝堂便是立得功勋,曹操也不敢大用。

    想到此处。曹操不禁怒火中烧,对郭嘉道:“奉孝!曹某欲将这一众世家。迁徙河北!”

    “迁徙河北?”郭嘉闻言,不禁愕然,片刻之后连道不可,对曹操道:“丞相若将其迁往河北,日后何人还敢再投丞相?且这些世家来许都的根源,也是以为丞相可授其厚利!”

    “曹某哪儿来的这么多利益相授!”曹操闻言怒道:“不得织机详细,这一众世家。便不得功劳!如此还想要曹某赏赐,简直是痴人说梦!”

    “便是自食苦果,丞相亦要为之。”郭嘉闻言,轻叹一声道:“权当千金买马骨,丞相可使文若,于城中划一坊之地,予其久居。”

    曹操虽知郭嘉言之有理,可是这迁徙而来的荆襄世家,非但难使曹操得利,还要将一坊之地。交其手中,心中恼怒不已,更让曹操难以接受的是,如今这些来投世家之中,何人为荆襄细作,曹操根本不得而知。

    见曹操一脸阴郁之色,贾诩苦笑一声,对曹操道:“若丞相实在不愿接纳。便以莫须有之罪,惩戒这些荆襄世家,毕竟如今其是否为荆襄细作。尚不可知。”

    “不可!”郭嘉闻言,大惊失色道:“文和此举虽一劳永逸。却有伤天和,我等算计荆襄不成,却不可使这些投效丞相的荆襄世家,承担恶果!”

    曹操闻贾诩,郭嘉二人决断,犹豫不定。

    贾诩之计,虽阴狠一些,却甚合曹操心意,对曹操而言,这些世家中人,今日肯背叛庞山民,有朝一日亦会背叛他曹操,若是才华横溢之人,姑且还可一用,可此番前来的荆襄世家,无一人入得曹操法眼,若是杀之,曹操非但不会心疼,还可尽收其家中资财。

    只是曹操心中,亦有顾忌,毕竟荆襄世家远道而来,且因倾慕丞相威名,若尽数诛杀,天下间恐再无人敢效仿前人,投效中原,如今荆襄世家,初入许都,便是安插罪名,也颇为不易,且明眼人一眼便可看出,此是曹操,出尔反尔。

    曹操心中纠结,面上神情数变,心中难有决断,却闻郭嘉劝道:“丞相不如将如何处置这一众世家,交由郭某。”

    “奉孝此是何意?”

    郭嘉说罢,曹操大愕,却见郭嘉勉强一笑道:“郭某自认为还有些急智,此番虽欲求荆襄奇术而不得,可这一众荆襄世家,或多或少皆知晓那庞山民的本事,郭某欲细细相询,摸清荆襄发展的脉络,若郭某有所成就,或可寻荆襄破绽,倾力击之,或可学庞山民手段,使我中原富庶。”

    曹操闻言,面上一喜,却闻贾诩劝道:“奉孝为丞相分忧,其意甚诚,可贾某以为,此举不妥!”

    见曹操,郭嘉二人,一脸疑惑,贾诩轻声叹道:“如今中原军务,已占奉孝不少心神,如若奉孝打理政务,这丞相大军,何人设谋?奉孝可勿要忘却,你乃我中原大军谋主!”

    “那便交由文若操持此事!”曹操说罢,郭嘉微微点头,与荀彧相识日久,郭嘉自然知其才华,只是郭嘉有些怀疑,这庞山民行事于荀彧大不相同,若邯郸学步,最后非但未能让中原富庶,反而再中荆襄算计,又当如何?

    只是一时间,郭嘉也难以想到万全之策,只得同意了曹操的安排,曹操命群臣散去,将郭嘉,贾诩二人,引往后堂,却闻侍者来报,言一众世家代表,欲参见丞相,谢其恩德!

    “这些墙头草,倒是知礼……”曹操目光玩味,冷笑一声,命侍者引其入堂一见,待十余世家家主登堂之后,曹操早已收起先前不屑神情,一脸热情道:“诸位远来,即刻便寻曹某相见,倒是让曹某有些受宠若惊。”

    一众家主闻言,皆道丞相果然礼贤下士,一时间,堂上赞誉,皆如不要钱一般从各家主口中,喷薄而出,郭嘉,贾诩二人见来人谄媚,心中更是黯然,早知如此,还去结好这些世家作甚?

    曹操见状,再也难维持面上笑容,轻叹一声,故作疲倦,对一众家主道:“曹某忙碌半日,已然疲乏,诸位可寻文若,使其安排各家住处!”

NO.399 一波又起,郭奉孝建言迁都

    迁徙而来的世家家主多是经商之人,心思活络,见曹操虽和颜悦色,可其双眸之中,并无多少欣喜之意,便知此番举家迁徙,远来许都,前景并不似先前想象那般美好,只是世家家主皆不明所以,到底何事遭曹操厌恶,莫非这大汉丞相,不喜商贾不成?

    倒是祭酒郭嘉,尚书荀彧,对一众家主,还算热络,于许都专辟一坊,供荆襄世家,长久定居,而数日来,曾遣使与一众世家交好的曹操,却避而不见。

    汉丞相有威仪,不似荆襄之主庞山民那般想见就见,所以众位家主也不敢触丞相虎威,且又过半月,许都已有传闻,言荆襄新得酿造奇术,可得美酒,其酒香浓郁,闻所未闻,荆襄商会之中,多有世家已参股酿酒一术,荆襄之主庞山民不吝其术,悉心相授……

    先前无事,这一众世家还可淡定,可是得此消息,不少家主却悔不当初,且不说许都城中,商贸往来多被兖州,颖川世家所把持,便是寻常买卖,荆襄世家都难以发展,但说这错过了又一奇术,便令不少世家中人,捶胸顿足。

    或许这便是庞山民的报复吧。

    曹操知荆襄可制佳酿,亦难以淡定,这荆襄奇术,一个接着一个,莫非是上天眷顾庞山民不成?便是昔日袁绍雄踞河北,威慑中原之时,曹操也不似现下这般颓丧,独自一人于府上思索许久,曹操面上阴郁之色,浓浓不散。

    倒是不惧荆襄势大,只是庞山民行事,有异常人,便是郭嘉,贾诩等算无遗策之人,也难有手段。遏制此人,每每念及此处,曹操总头疼不已。

    正思虑间,曹操便闻侍者通传,言程昱由徐州而归,有要事相报,曹操闻之。忙使人请其入内,入府之后。曹操见程昱风尘仆仆,对程昱道:“仲德此来,有何要事?”

    程昱闻言躬身一礼,并不与曹操寒暄,对曹操直言相告:“近日得探马来报,言广陵沿岸,可见江东大舰。于海上往来。”

    曹操闻言,愕然片刻,继而惊道:“仲德以为,江东欲攻徐州?”

    “江东大舰并未靠岸,且后程某虽探马一道观之,见其竟航向青州地界……”程昱说罢,一脸忧色道:“我徐州沿海,除少许渔船外,并无大舰,所以程某未敢引军。截下江东舰船,只是程某担心,江东于徐州这沿海一线,如此行事,必有所图,所以才将徐州防务交由文则将军,亲往许都,报知丞相。”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曹操闻言,愤然起身,命身旁侍从急召郭嘉。贾诩,荀彧等一众曹营谋士过府商议。应对江东之策,口中喃喃低语:“这江东昔日与荆襄结好之时,便出尔反尔,交兵荆襄,如今又欲在曹某这里,故技重施不成?”

    不多时候,一众谋士皆入相府,面前曹操,程昱于众人面前,言明军情,堂上一众谋者,皆默然不语,江东大船,沿海岸北上,此等战法闻所闻为,且江东似并未打算,于徐州登陆,莫非其最终目的,乃是别处?

    见诸人尽皆不语,程昱将怀中徐州地图掏出,展开于案几之上,对曹操道:“丞相,这徐州沿岸,虽无渡口,可江东大舰往来海岸,渔民皆不敢出海,程某与文则将军倒不怕大舰靠岸,只是这日夜提防,总有疏漏……”

    程昱说罢,曹操不禁皱眉,北地军马不擅水战,即便今时今日,曹操麾下,亦无水军,这江东如何打算,曹操一时半刻也看不明白,思索良久,曹操目视案边诸人,见其面上,多露不解之色,不禁低声骂道:“这江东除趁火打劫,还会什么?孙仲谋当曹某不敢伐他不成?”

    曹操虽情绪暴躁,可诸人皆知曹操此乃戏言,现在那庞山民之弟庞统,已于汝南虎视眈眈,一刻不停的关注许都局势,若一旦曹操异动,汝南军马必闻风而动,届时曹操能否保全许都基业还在两说之间,还有何余力,攻伐江东?

    诸谋士商议许久,不但没有弄清楚江东目的,反而愈发担心,江东此番异动,所图不小。

    曹操见群臣皆不得计,对诸人道:“既然不知那孙权有何打算,曹某便修书一封,向这吴侯请教一二,不知诸位以为如何?”

    “孙权又怎会告知丞相其心中算计?”郭嘉闻言轻叹,对曹操道:“郭某以为江东此举,只是小患,丞相大可放任其大舰纵横沿海,只要其敢踏上陆地,各地军马皆可袭之!郭某如今更为担心的是汝南那边,据郭某所知,这凤雏庞统可全权节制汝南军马,其性情比之庞山民好斗许多,汝南距许都只一日路程,若其大军兵临城下,丞相必疲于应对。”“奉孝何意?”曹操闻言,眉头微皱,心中似乎也能预料到郭嘉接下来想说些什么,一脸坚决的摇了摇头道:“若欲言迁都一事,奉孝还是勿要再提,曹某不信,那庞统有胆,入我许都城下!”

    “丞相不可不防。”贾诩闻言亦道:“这半年已过,河北诸地,皆已平定,丞相当知那邺城比之许都,恢宏不少,若大兴土木,可得一雄城,不下东都洛阳,西都长安!”

    “曹某迁都,岂不是让天下人皆以为曹某怕那荆襄竖子?”曹操闻言,连连摇头道:“兵来将挡,曹某根本就不惧荆襄兵戈相向!”

    见曹操意志坚决,郭嘉,贾诩也不再劝,又与群臣商议一阵,曹操难得妙计制衡江东舰队,心中苦闷,昔日低眉顺目的江东孙权,如今也敢令舰队北上,曹操感觉他对这诸侯的把持,愈发不牢靠了。

    越想越是头疼不已,曹操挥手逐退群臣,群臣离去之后,荀彧将贾诩,郭嘉召至一处,对二人道:“二位皆知丞相心高气傲,为何于丞相面前,言迁都之事?若是犯丞相忌讳,遭了厌恶,就大为不妥了!”

    荀彧一脸关切,郭嘉,贾诩二人心中有些感动,贾诩苦笑一声,对荀彧道:“贾某自然知晓丞相忌讳,若寻常之时,以贾某懒惰,又怎会自找没趣?尚书莫要忘却,这西凉铁骑都可借道荆襄,兵临许都城下了!若长此以往,许都这天子脚下,谈何安宁?”

    郭嘉闻言,亦嗟叹不已,对荀彧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郭某与文和一心为公,丞相自当知晓我等心意,近些时日,文若不妨于天子面前,多美言邺城繁华,若天子号令,丞相便有台阶可下,离此险地。”

    “那庞士元果真如奉孝所言,这般厉害?”荀彧闻二人之言,一脸惊愕,却见郭嘉淡然一笑道:“只一庞统,郭某自然不惧,此子虽有奇谋,先前也算计了郭某一回,可是若沙场相争,这年少凤雏,怕也不是郭某对手,可是郭某忧心,日后往来许都军马,除这小凤雏外,亦有诸葛亮与庞山民,此二人才是郭某心腹大患!”

    荀彧闻言,默然许久,微微点头,对二人道:“既然如此,彧便于圣上面前,多言邺城繁华,诱其于丞相之前,言及迁都之事……”

    荀彧说罢,转身离去,郭嘉,贾诩二人相视苦笑,二人皆从未想到,今时今日,这天下局势竟然严峻到了要靠迁都来改变眼下局面。

    郭嘉一脸慎重,对贾诩道:“文和,你我这心中,如今怕是已无完全把握,保许都不失了么?”

    贾诩闻言亦叹:“保许都不失,倒是不难,贾某担心的是荆襄军马可朝发夕至,若城中百官,当今圣上,屡屡听闻城外荆襄军马之声,许都虽可不失,丞相却要大失人心。”

    郭嘉闻言,深以为然,对贾诩道:“文和且先行离去,郭某还有数言,欲禀报丞相。”

    “丞相今日情绪暴躁,不宜议事。”贾诩劝罢,郭嘉摇了摇头道:“丞相度量,非我等可估量,郭某自去劝说即可,文和倒也无须担心……”

    不多时候,曹操听闻侍者来报,言郭嘉去而复返,心中疑惑。

    郭嘉入府之后,见曹操正于后堂,摆一二小菜,自酌自饮,不禁笑道:“丞相倒是好雅兴。”

    曹操闻言,抬头看了郭嘉一眼,对郭嘉道:“奉孝且坐,与曹某一道饮食。”

    郭嘉坐下之后,接过曹操递来酒杯,轻笑一声:“不知那荆襄美酒,是何滋味,丞相心中,莫非一点都不好奇么?”

    “奉孝勿言荆襄,坏曹某酒兴。”曹操闻言,不禁笑骂,对郭嘉道:“想必奉孝此来,欲与曹某言迁都之事,只是曹某欲告知奉孝,此事于曹某面前,还是勿要再提的好,昔日曹某救驾之时,便将天子引至此处,数年之后,许都如此繁华,皆曹某与诸位群策群力,若许都有失,曹某威名,毁于一旦!”

    郭嘉闻曹操之言,不禁苦笑,对曹操道:“丞相所言,郭某深以为然,只是丞相可曾算计过,这迁都利弊?”!!!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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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凤雏介绍:
来到汉末,成为了庞统的哥哥,诸葛亮的同窗,庞山民的压力很大。且看庞山民,用另类的手段,改变三国的气运!大凤雏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凤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凤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