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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凤雏全文阅读

作者:冰冻一尺非三日之寒     大凤雏txt下载     大凤雏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NO.130 蔡瑁逃遁,程普点兵

    江面上喊杀之声渐弱,两相夹攻之下,数艘江东舰上士卒尽皆被已打疯了的荆襄水师屠戮,江岸之上,烟火滚滚,夏口港也被江东之前的一把火,烧毁大半……显然此役,两边谁都没占到明显好处。

    庞山民见大局已定,忙命士卒前去救火,待士卒尽出之后,岸边数艘荆襄战舰才缓缓驶来,庞山民见各舰皆是残破不堪,长叹一声,如今荆襄水军之中,尚可一战的,也只余长沙,江陵水军了,之前的襄阳水军,被那周瑜,毁去大半,如今再不复往日威风。

    与甘宁斗舰靠在一处,对面舰上二将披头散发,一脸苦闷的登上甲板,蔡瑁之前剿了甘宁数次,却不识甘宁容貌,对甘宁拱了拱手,惨笑一声道:“多谢将军相助!”

    那张允亦是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甘宁见二入凄惨模样,冷笑一声,将刘表送来的印信取出,对二入道:“蔡将军,张将军,某奉景升公令,如今节制荆襄水军,你二位还是说说,先前是如何打成这般模样的吧!”

    蔡瑁闻言愕然,一脸不信的看着甘宁手上的水军都督印,对甘宁道:“你是何入?”

    “本将甘宁,蔡将军莫非是被打坏了脑袋,忘却甘某不成?”甘宁说罢,舰上士卒尽皆大笑,蔡瑁怒视甘宁,对甘宁道:“你只一水寇,何德何能,担此重任?”

    “总比被江东杀的大败之入,强上许多!”甘宁也不欲与那蔡瑁聒噪,如今周瑜虽逃,然而其水军仍尚可一战,甘宁还打算待扑灭大火,于这夏口休整一番,再去迎敌,如今船上儿郎们皆已疲惫,若与那江东再战,胜负难料。

    蔡瑁闻言语塞,阴狠的看着甘宁,似乎早已将刚才甘宁的救命之恩,忘却脑后,张允担心蔡瑁发作,急忙扯了扯蔡瑁衣袖,对蔡瑁低声道:“如今入为刀俎……”

    蔡瑁闻言,点了点头,压下心中火气,对甘宁道:“那蔡某便回襄阳,与主公复命!”

    蔡瑁说话,庞统却从甘宁身侧,迈步而出道:“将军且慢,如今江东依然对这江夏虎视眈眈,我荆襄水军,仍需将军助力,若江东水军再来,我水军当使蔡张二位将军,率前部迎敌,担先锋之责!”

    蔡瑁闻言,面色大变,如今周瑜已经二败蔡瑁,蔡瑁听到周瑜名号,便已心中惊惧,更何况是率先锋与之敌对了,想到此处,蔡瑁忙道:“本将欲去襄阳,通报战事,你们为何拦我?”

    张允亦是心中急切,对庞统道:“我等虽中了那周瑜奸计,却也帮汝等两面夹攻,大败江东,若非如此,单凭汝等,可一战而定,胜那江东?”

    甘宁闻言皱眉,对庞山民道:“此二入战前违令,当杀之!”

    甘宁话音刚落,蔡瑁张允二入皆按剑在手,庞山民摇了摇头,心中暗道:便是让他们归去,又能如何,此番二入将荆襄水军糟蹋半数,刘表见了二入,又岂会和颜悦色?且那刘琦,蒯氏已渐渐掌握朝堂,即便是回了襄阳,二入又如何能讨到好处?

    想到此处,庞山民轻轻摇了摇头,对甘宁道:“大家同殿为臣,何必如此。”

    庞山民的话令蔡瑁张允二入,面色稍霁,甘宁正欲驳斥,却听庞山民又道:“如今大敌未退,我等切不可自相残杀,叫那周瑜看了笑话,在下以为,此战大胜,二位将军,皆有功劳,只是临战在即,即便二位欲返回襄阳,吾等也拿不出太多大船相送,不如这样,庞某予二位楼船一艘,前去襄阳,如何?”

    庞山民说罢,蔡瑁张允忙点了点头,甘宁遣士卒送二入下船,正欲相询,庞山民为何放过此败军之将,庞统却是笑道:“带大军而来,乘一舟而归,若是景升公见了,怕是会被气死。”

    “蔡氏如今失势,就算我等放过他们,那蒯氏又如何肯善罢甘休?”庞山民对甘宁道:“战时杀将,总是不祥,且日后兴霸前程远大,何必担此恶名?”

    甘宁闻言,微微点头,口中叹道:“倒是便宜了他们,只是想到昔日我被这两个蠢货追击多年,心中仍有些芥蒂。”

    二庞闻言,皆是大笑,庞山民见一楼船已出了军阵,驶向远方,对甘宁笑道:“那般时日,一去不返,兴霸还是多想想日后,前程锦绣的好!”

    江夏城外,程普已围城数日,如今得了夏口战报,心头暴怒,将黄盖,韩当二入叫来议事之时,破口大骂道:“江东水师,冠绝夭下,此番却被那荆襄水军杀的大败,公覆,这便是你说的那算无遗策的江东周郎!”

    黄盖接来战报,看过之后,面上亦惊,片刻便眉头紧皱,对程普道:“本欲占了夏口,掌控水道,运送粮草,轻捷便利,可如今……”

    “公覆,义公,老夫等不得那孺子,明日一早,便去攻城,如何?”程普说罢,双目冒火,黄盖还欲再劝,却被韩当止住,韩当微微叹道:“公覆,弑主之仇,不得不报……”

    黄盖闻言默然,忽又一将校飞马来报,进了帐中,将手中军令递予程普,口中喊道:“周都督信。”

    程普接过信笺,皱起眉头,看过之后,怫然大怒道:“那周瑜小儿可恨,居然要我们再等他三日,三日之后再去攻城?老夫等不得他!”

    “徳谋,此战或许只是周郎大意,再等三日,又能如何?”黄盖说罢,韩当却不再帮腔,微微一叹道:“大败一场,之后大胜?那周郎将这水战,也看的过于儿戏了些!”

    “既如此,明日我与义公,前去攻城,公覆,你便坐守大营,待我二入捷报便是!”程普说完,便出了大帐,于营中校场点兵。

    军中主将号令已下,黄盖心知多说无益,也只得长叹一声,对那传令小校道:“速去禀报周都督,说我军已围城多日,担心粮草告罄,便提早攻城……”

    见小校飞马而去,黄盖心中忧虑,口中喃喃道:“此征江夏,为何变数恁多?”

NO.131 以吾之长,攻敌之短

    江东水军,一路兵退三江口,于帅舰之上,周瑜面如沉水,战前千般算计,周瑜也没想到荆南水军居然敢加入战团,难道那庞山民就不怕同江东交恶,周大都督改变心思,转攻长沙?

    这个念头于脑海中只闪烁一下,周瑜便摇头作罢,此番大军出征之前,江东上下,对这江夏志在必得,若此番拿不下江夏,于江东的赫赫威名,打击甚大,且从庐江陆路出征的程普等三名老臣,如今已将江夏重重围困,江东水军若不打穿这水道,再有变数,怕是连这陆上大军,都要遭厄。

    黄祖虽是无能,却占城池之利,即便是其按部就班的把守城池,这江夏也没那么容易破城,周瑜本想待合兵一处,用奇计引黄祖出城,一举绝杀,可如今,这计谋也只得烂在腹中,如今江东水军,距抵达江夏,遥遥无期。

    见周瑜许久不言,身旁太史慈上前劝道:“都督当振作精神,我水军虽损了些战船,却尚有一战之力,且都督如今已灭了那蔡瑁,于我江东,大功一件!”

    “早知如此,周某算计当更谨慎些才是……”周瑜微微叹道:“若对敌蔡瑁张允二人,于我江东水军而言,轻而易举,可如今,执掌荆襄水军的,却是甘宁,且那襄阳二庞,皆在船上,帮那水寇头子出谋划策,此等敌人,比之蔡瑁张允,难缠许多。”

    “那甘宁,倒也是个人物。”太史慈已于甘宁交手一番,心有所感,如今已试探出了那甘宁武艺,若二人以命相搏,胜负难料。

    “周某对那甘宁,却不忧虑,大军交战,上将之作用,仅在振奋士气,且水战不比陆战,那甘宁就算有楚霸王之勇,又能如何?论及水战,周某还从未怕过!”周瑜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对太史慈道:“如今那襄阳二庞,才是此战最大变数,周某之前与那大庞见过一回,其人思维,天马行空,让人难以摸清脉络,且那庞统,人称凤雏先生,有此名号,非空穴来风,那二人如何算计,便是周某,也难以预料。”

    周瑜说罢,其余诸将皆面面相觑,周大都督极少在众人面前露出如此盛赞某人,数位将军皆将二庞之名,记在心中,暗道若以后遇上,当须谨慎。

    于江边收拾了残破战船,待进夏口之时,已是黄昏。

    此番与周瑜交战一翻,甘宁已收起往日桀骜,江东水军,非同一般,在两相交攻之下,仍能从容而退,如今只是缴获江东数艘斗舰,此番损失,却未伤及其水军根基。

    甘宁也反复思虑过战后庞山民所言,若是与那江东水军,于江上对峙,那胜败便难以预料了,江东水阵,极具章法,而目前甘宁所掌荆襄水师,除却长沙带来的那三艘斗舰为其心腹,江陵水师,战力颇差,江上水战,舰船配合极为重要,显然荆襄水军如今在这关键之处,欠缺极大!

    于岸边匆匆扎营,士卒们大胜一场,尽皆欢腾,甘宁却愁眉不展的进了帅帐,见庞山民于庞统与他一般表情,苦笑一声道:“如今静下心来,想起之前水战,赢得侥幸!”

    庞山民与庞统尽皆点了点头,庞山民思索片刻,对甘宁道:“于江上布阵,兴霸会否?”

    “倒是知晓一些,只是甘某自知比那周瑜差距甚大,甘某之前只是区区水寇,何曾掌过大军?”甘某闻言笑道:“若论及这水上逃遁功夫,甘某倒可胜他一筹。”

    甘宁说罢,二庞皆笑,只是笑过之后,帐内便沉寂了下来,庞统思索许久,对甘宁道:“之前常听人言,兴霸于大江之上,数败江东,荆襄水军……”

    “水寇多是轻舟,若冲进舰阵之中,可乱杀一番,无论荆襄,抑或江东水军,无可奈何……”甘宁说罢,对庞统笑道:“再说之前,也没人用这数十艘斗舰剿我!此等阵势,若是甘某还为水寇,早就远远退避了……”

    庞统闻言,一筹莫展,道:“照兴霸此言,那江东水军,重整旗鼓,我军还如何抵挡?”

    “已经接下这门差事,不管怎地,都要抵挡,大不了豁出性命,但凡遇其水军,直冲他帅舰便是,只要能擒了周瑜,便是赚到!”甘宁说罢,庞山民却急忙摇头,道:“那周瑜素来严谨,帅舰岂会毫无防护?若兴霸大意,怕是有去无回。”

    “两相权衡,取其轻者……”甘宁微微叹道:“甘某自认摆弄军阵不及周瑜,还不如待其再来,挥军直击!”

    “且慢!”庞统沉寂许久,忽然喊道:“先前兴霸所言,为水寇之时,若使轻舟?”

    “直至长沙之后,甘某才使斗舰劫掠……”甘宁说罢,庞统笑道:“那若遇江东,我军中多出轻舟对敌如何?这轻舟于江上往来如风,大船追之不及,庞某以为,轻舟多了,依然可乱其阵势!”

    “倒是好主意!”甘宁闻言,眼前一亮,对庞统道:“任其水阵千般不变,亦抵不住我轻舟快捷,若再给将士们备些火油,便可于这江上,烧了他们!”

    庞山民心中暗道,这士元奇计,倒是不俗,只是那江东水师,亦有轻舟无数,若其半道截杀,又当如何?

    待庞山民将心中顾虑说出,甘宁却是大笑道:“甘某只是怕那江东水阵严谨,若论操控小船,甘某帐下儿郎便是这江中魁首!同使轻舟,那江东便不足为虑!”

    庞统闻言亦笑:“以吾之长,攻敌之短,且那江东军马,如今于这荆襄境内作战,还需提防其粮道被截,若这般耽搁下去,先耗不起的,是那周瑜!”

    庞山民见二人定计,心中稍安,对二人道:“只是若如此用计,我军中轻舟数目,怕是不及!”

    “叫儿郎们连夜回趟长沙,多带回些便是!”甘宁闻言笑道:“甘某以轻舟起家,江上纵横多年,又岂会没有囤下?那江东水军,除非今夜来攻,否则,便没他们获胜的机会了!

NO.132三寇聚首,对决江上

    大江之上,晨雾散去,甘宁于江边,叼着草梗,遥遥看向江面之上,不多时,数艘轻舟飞速驶来,于江上连成一片,甘宁见状大笑,对身边二庞道:“如此便可与那江东抗衡,甘某之前可未曾想过,当了官军,亦有这重操旧业的时候!”

    庞山民见甘宁,庞统面上喜气洋洋,心中安定,昨日三人忧虑江东趁夜来袭,率士卒戒备一夜,如今这轻舟皆至,终于可以稍作休息了,只是若江东再来攻伐,需甘宁领兵,庞统筹谋,想到此处,庞山民对二人道:“你二人先去休息,如今我军中斥候多驾小船,巡查江面,若那江东来攻,我与你二人示警!”

    “不妨事,弟兄们也都一夜未眠,甘某陪伴他们!”甘宁思索片刻,又道:“只是那江陵士卒,皆不识我水寇战法,我欲将其打散,融入我长沙水军之中,遭逢战事,亦可一用!至于睡觉,打败了那江东水军,甘某自有功夫睡觉!”

    庞山民心知再劝无用,点头笑道:“那我也陪你便是,我亦想看看,兴霸是如何操练水军。”

    “你二人速去睡觉,我又不是你家婆娘,要你陪作甚!”甘宁说罢,庞山民苦笑无语,庞统点了点头,对甘宁道:“若敌军来袭,便速速叫我,我帮你去看那江东水阵,有何疏漏!”

    “恁地聒噪。”

    甘宁笑骂一句,便直奔岸边,与士卒相会,二庞相视识一笑,皆向帐中走去。

    江东水军大败一场,周瑜似乎变的比之前更有耐心,于三江口军中大帐,与一众江东将校商议了一日有余,才决定再次出兵,攻伐夏口。

    先前大败,周瑜虽是心疼,却并不把甘宁视作江东大敌,甚至那凤雏庞统亦不被周瑜放在眼中,周瑜唯一所忌惮的,便是庞山民此人,此前被庞山民坑过几回,周瑜每每想到此人,心情便颇为郁结,如今荆南水军亦加入了这场江夏混战,令周瑜更加担心的是,那庞山民会不会调动荆南军马,袭扰江夏步军。

    程普虽统兵两万,且有黄盖,韩当二人相辅,可那荆南亦有老将黄忠,此人于荆南成名已久,协韩玄镇守长沙之时,就连蛮人,都不敢轻易寇边,心系江东步军安危,所以周瑜也不得不挥军夏口,与那庞山民江上对决了。

    与大江之上,江东斗舰摆开阵势,缓缓向夏口驶去,早有沿岸荆南士卒,驾快船飞奔夏口,通报甘宁,甘宁听闻周瑜再至,心中大乐,对庞山民道:“此番叫其回不得江东!”

    “难。”庞山民摇了摇头,对甘宁道:“这轻舟战法,你与士元只是初创,于战场之上具体如何,还需验证!”

    “以那周瑜谨慎,若其见我大舰皆不在江上,必然困惑,我等只需速战速决,袭江东大阵便可,再者,捉不捉的到那周瑜,无关紧要,若其此番大败而归,回到江东,自有人与他为难!”庞统说罢,笑道:“说起周郎,我便想到了那蔡瑁,张允二人,如今这个时候,此二人怕是已遭景升公冷遇……”

    庞山民闻言,微微一笑,先前不斩蔡瑁,便是为了让其于刘表面前,丑态尽露,以襄阳二蒯那两张利嘴,先前大败,难免会被那二人夸大其词,蔡瑁张允,怕是逃不掉这十恶不赦的名头了。

    三人计议片刻,皆登上江边快船,只是甘宁想到先前斗舰之上,这俩文官还需派人保护,若是轻舟遇敌,甘宁便无暇顾及二人安危,于是甘宁命数名矫健士卒,守护二人,跟随在甘宁所在轻舟之后,沿江而行……

    行不多时,江东数艘大舰轮廓,已遥遥于众人眼中浮现,数十条轻舟拉开阵势,甘宁高呼一声,船上士卒尽皆鼓噪,就连新来的江陵水军,也皆被长沙士卒所感染,抛却心中惊惧,叫嚷起来。

    周瑜于帅舰上看到远处皆是轻舟,忙令士卒停船,对左右道:“此又是那二庞之计?”

    众人面面相觑,皆言不知,许久之后,周泰上前对周瑜道:“若那荆襄水军,只派小船,我斗舰直冲过去,驱走他们便是!”

    周泰话音刚落,蒋钦却道:“这锦帆贼之阵势,倒似你我入江东前,沿江劫掠时的船阵……”

    周泰定睛看去,继而大笑,对周瑜道:“这大军攻伐,水寇阵势,又有何用,若都督担心有诈,便令在下与公亦提十余轻舟,上前杀他一番,如何?”

    周瑜闻言,思虑片刻,对二人道:“二位将军务必小心,若是斗不过那甘宁,便速速归来!”

    周泰闻言大笑,对周瑜道:“别人怕那水匪头子,我却不怕,之前周某也是做这无本买卖的,旁人都称那锦帆甘宁为江上第一大寇,之前周某便是不服!”

    “幼平莫要大意!”太史慈闻言,沉声道:“那甘宁武艺不俗,便是我百余合内,怕也战不下他,此乃沙场,幼平无须单打独斗,与公奕双战于他,也未尝不可!”

    “子义何必长他人志气?”周泰闻言皱眉,那蒋钦却是劝道:“幼平,子义说的不错,那铃铛贼名号响彻大江,绝非偶然,我料其必有过人本领,你我双战于他,将其宰了,先为凌将军报仇!”

    周泰闻言,点了点头,对周瑜道:“请都督大可宽心,周某于幼平联手,如今还未逢敌手,待我二人斩了那甘宁,提其头来,祭奠凌操将军!”

    二人说罢,便向斗舰之后所系轻舟而去,周瑜命一众江东士卒,尽皆上了轻舟,随二人迎敌,只过半刻,江东轻舟便于江上排起阵势,沿江向荆襄水阵而去。

    甘宁于船头遥望对面轻舟之上,所竖大旗,仰天笑道:“昔日不曾与汝二人分出高下,如今却赶着前来送死!既如此,甘某便成全你们!”

    甘宁说罢,大手一挥,阵前十余轻舟尽出,顺风顺水,直奔那周泰,蒋钦二人所乘之船,口中喝道:“你二人之前亦是道上水寇,如今却要提头来成全甘某名声,这份礼,甘某便收下了!”

NO.133 再伤周泰,江东退避

    不多时候,两军轻舟便战在一处,甘宁寻了那周泰船影,直袭而去,周泰亦毫不避让,命士卒驾船,针锋相对,蒋钦正欲使士卒操船,与周泰双战甘宁,却于半道被数条荆襄小船,截了下来,船头为首小校冲蒋钦喝道:“以多欺寡,非是英雄!”

    蒋钦话不多说,两船于江中相撞,蒋钦跃上船头,挥刀便砍,那小校忙举刀相迎,只三合,蒋钦便一刀将其斩于船头,抹了一把面上鲜血,于船上荆襄人马,杀成一团,蒋钦手上,长刀翻飞,轻舟之上,无一合之敌。

    只是那甘宁帐下将校,多为先前江上水寇,对这刀头舔血,习以为常,蒋钦虽是攻势猛烈,却不足以震慑诸人,又有两条小船靠了过来,船上将校与蒋钦所率江东士卒,分毫不让,相互厮杀。

    甘宁如今眼中,只剩周泰一人,待两船靠在一处,二话不说,挺枪便刺,身后士卒亦纷纷冲向敌船,悍不畏死。

    周泰见甘宁登船,咧嘴一笑,不退反进,手上长刀,带着风声,直劈甘宁,似是要以命搏命!

    甘宁枪势一滞,荡开长刀,冷哼一声,道:“倒是有些亡命!”

    周泰攻势不减,刀刀逼近甘宁要害,甘宁不慌不忙,挡过数刀之后,一枪逼退周泰,对周泰道:“若你技至于此,便把命留下吧!”

    话音刚落,甘宁身上气势一变,手中长枪似如灵蛇吐信,化作数道枪影,刺向周泰,周泰心中一惊,肩头便血花崩裂,索性将心一横,横劈一刀,欲拦腰将甘宁一刀两断,甘宁连忙拔枪抵挡,只是那周泰力大,却将甘宁击入水中。

    周泰一击得手,便欲下水与甘宁再战,却发现肩上疼痛,已无力握紧长刀。

    甘宁于水中,并不着慌,游开数尺,攀上己方轻舟,摸了把面上江水,便欲与周泰再战,周泰单肩受创,又何敢独战甘宁,正欲退避,却见甘宁已手摸腰间,欲使暗器。

    刀光一闪,周泰荡开甘宁掷来飞刀,口中喝骂:“暗箭伤人!”

    甘宁不以为忤,正欲一鼓作气,去杀那周泰,忽见对面一青光袭来,连忙侧身避过,背后士卒,一声惨叫,甘宁侧目一看,那羽箭已将士卒死死钉在船上。

    周泰趁甘宁失神之际,忙砍翻船上数名荆襄士卒,令将士操舟而退,甘宁遥望一眼远方大舰之上那船头射箭之人,大笑一声:“太史慈!甘某记下你了!”

    蒋钦正杀的兴起,忽见周泰已退出战团,劈了两名拦路士卒之后,亦紧随其后,退避甘宁威风,甘宁心中亦忌惮太史慈神射,于船头高喊道:“江东周郎,何不速速进军,来试试我这荆襄水阵?”

    声音粗豪,传出老远,周瑜于船头听闻甘宁之声,眉头微皱。

    荆襄水阵,难道是说这数十条轻舟不成?

    只是未能一探虚实,周瑜心中不甘,便命朱桓所率斗舰,奔袭战场,去撞击那些江东小船,大舰一出,周瑜却见那小船于江面之上,来往如风,这斗舰沉重,居然追击不上。

    且荆襄水军,似乎并未有避退之念,甘宁阵后数艘轻舟,鱼贯而出,直奔朱桓所率大舰而来,那小船刚一贴近大舰,船上士卒便将小船点燃,后纷纷跃入水中,大舰回避不及,被火船撞了个正着。

    好在江上还有些风浪,那火势只是烧了一会儿,便自行熄灭,周瑜心中却是大怒,原来这荆襄诸人,打的却是毁江东斗舰的主意!

    若那甘宁身后小船,皆冲入水阵之中……想到此处,周瑜当机立断,对左右道,“各舰散开阵势,江上待命,休要中了那二庞之计!”

    周瑜说罢,江东斗舰纷纷散开,甘宁见江东人马,尽皆慌张,于轻舟之上,大笑道:“江东周郎,亦不过如此!庞军师区区小计,便叫你江东于这江上,进退不得!”

    “背信弃义之人,如今却耀武扬威,也不知羞!”周瑜闻言,于斗舰之上高声喝骂,甘宁闻言大笑,对周瑜道:“甘某今为荆襄水军都督,你袭我荆襄土地,甘某还打不得你了?”

    周瑜闻言,心中大惊,甘宁若为水军都督,岂不是那庞山民所率荆襄四郡,已与刘表沆瀣一气?若果真如此,此番袭击江夏,怕是要无功而返,如今荆南风头正盛,且那刘表有了大小凤雏相助,倒是这江东大敌。

    此战怕是要从长计议了,如今这荆襄水军,已非先前之蔡瑁张允,想到此处,周瑜心中已有退兵之念,见甘宁于远处船头,耀武扬威,口出狂言,周瑜微微叹道:“先回三江口,再作计议!”

    “若我等回军,那程德谋于江夏城外,岂不亦要无功而返?”太史慈闻言,急忙劝道:“那荆襄这区区轻舟阵法,不足为虑,不如我等干脆舍去数艘斗舰,于那甘宁,拼杀一番!若败了甘宁,这荆襄水军,便无领军之人!”

    “我等先前败了一场,如今士气已不如荆襄水军旺盛,且子义焉知,那荆襄水军,还有无埋伏?且两军交战,斗舰乃军中主力,不可轻弃,若我江东再毁数艘斗舰,这临江水战,今后怕是要处于劣势了!”周瑜说罢,长叹一声,太史慈闻言,默然无语,只得眼巴巴的看着周瑜下令,鸣金收兵。

    如今江东再退一回,荆襄水军气势大振,且待周瑜想出办法之后,江夏城外,若程普久攻不下,也该退兵了,如今荆襄水军未叫江东讨到分毫好处,且做了一回江夏救星,想必在刘表处,刘琦也该风头大盛了吧。

    想到此处,庞山民于船头轻笑,对庞统道:“如今我水军便可功成身退,且看孔明与那二蒯,于襄阳运筹,为大公子谋求利益了!”

    “还须严防周瑜数日,便是我等要走,也要等那程普退兵!”庞统闻言,点了点头,道:“若那黄祖连这江东区区两万兵马,都守御不住的话,那他这个太守,不做也罢!”

NO.134朝堂之上,蔡氏失势

    甘宁所率荆襄水军,大败周瑜一场,且抵住江东的消息,如今已传回襄阳,刘表于朝堂之上,心中大悦,称刘琦有识人之明,且勉励刘琦一番后,看向蔡瑁张允二人的目光,冷峻许多。

    翌日太守府中,刘表召集群臣,如今蔡瑁的水军都督,已被刘表撤去,蔡瑁张允二人于厅堂之中,只居末席,朝堂官员,窃窃私语,令二人羞愤欲死。

    何曾于这荆襄,受过这般闷气?

    想到此处,蔡瑁看向刘表的目光之中,也多了一层复杂意味。

    “那甘兴霸虽是水寇,如今却也有些用处,便令其领这荆襄水军都督,镇守夏口,待江东退兵!”刘表说罢,蒯氏二人相视一笑,如今已罢了蔡瑁兵权,只是二人并不满足,二人深知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且刘表如今老迈之后,决断时常朝令夕改,若那蔡氏妇人于其耳边,吹吹枕边风,那蔡氏一旦复起,亦是不美。

    想到此处,蒯越于堂下群臣之中,迈步而出,对刘表道:“主公素来赏罚分明,只是如今德珪大败,主公却免其罪责,败军之将,若不受惩,日后我荆襄领军之人,如何服从主公号令?”

    “蒯异度!你……”蔡瑁闻言,怒视蒯越,没想到这数月之间,蒯家不仅与那刘琦沆瀣一气,如今还敢与蔡氏针锋相对,难道这蒯越以为,荆襄第一世家,只是摆设不成?

    “德珪兄,休要急躁,且老夫并不认为,异度此言,有何谬误!”蒯良见状,淡然一笑,对蔡瑁说罢,转头对刘表拱了拱手,道:“荆襄水军,于德珪手中毁其大半,若是主公不罚,人心难安!”

    见刘表神情转冷,似是要听从二蒯建议,蔡瑁忙道:“此役兵败,多因张允轻率,若非其轻敌冒进,蔡某又何故兵败至此?”

    蔡瑁话音刚落,张允便高声喝骂,连忙跪于阶前,对刘表连连叩首,道:“主公明鉴,那蔡瑁职权,远在张某之上,于水战中,在下何敢不号令?”

    蒯越见张允与蔡瑁不合,灵机一动,上前对刘表道:“张将军此言在理,主公,那蔡瑁兵败,非但不思其过失,还欲嫁祸同僚,主公若不惩治于他,必令我荆襄士卒,人人心寒!”

    刘表点了点头,蔡瑁见状连忙归于地上,高呼冤枉,刘表不为所动,对刘琦道:“吾儿以为,这蔡瑁当不当杀?”

    刘琦闻言,受宠若惊,对刘表道:“一切全凭父亲大人定夺。”

    刘表闻言笑道:“要你说,你便说!”

    刘琦思索片刻,对刘表道:“水军大败,蔡将军难辞其咎,可若父亲杀之,后母那边却不好交待……”

    “老夫做事,需要与那妇人交待不成?”刘表闻言皱眉,不过转念一想,这刘琦也是为他着想,点了点头,对刘琦道:“为父知你孝顺,只是于军国大事,不可沉溺于私情之中,为父教诲,你可记住?”

    “儿臣受教。”刘琦说罢,退回群臣之中,心中却是暗喜,这父亲的话语之中,已隐隐有了指点之意,看来孔明所言不差。此番回到襄阳,父亲对自己的态度,已大为改观!

    只是想到蔡瑁之前领荆襄水军,亦有功勋,刘表叹了口气,对蔡瑁道:“德珪,此番兵败,我荆襄水军,毁其大半,汝难辞其咎,念在你往日于我荆襄,亦有功勋,老夫便去你官职,日后不得入这朝堂……”

    那蔡瑁跪在地上,还在发愣,蒯越忙上前一步,对刘表道:“主公英明,如此一来,对那些故去的荆襄士卒,亦有交待。”

    蔡瑁闻言,心中愤恨,于阶下立起,头也不回的出了朝堂,堂上诸人皆面面相觑,刘表冷哼一声,对诸人道:“且不去理他!”

    见刘表心意已决,群臣心中尽皆了然,如今这荆襄第一家族的蔡家,怕是已时日无多,而蒯家和大公子却是风头正劲,想到此处,不少先前不看好刘琦继位的荆襄官僚,亦打定主意,欲在这朝会结束之后,去大公子处好好拜访一下了……

    且朝堂之上,蔡中,蔡和二人,亦遭人冷遇,此二人本就是因蔡瑁得势,才得以立于朝堂之上,如今蔡瑁大势已去,荆襄群臣又岂会理睬这俩庸碌之人,蔡中,蔡和二人心灰意冷,立于阶下,默然无语。

    荆襄朝堂之中所发生的一切,于数日之后,便尽数传到夏口,蔡瑁如今丢了兵权,便如同没牙的老虎一般,于这荆襄,再无优势,且因蔡瑁之事,使刘表迁怒蔡氏,刘琮,庞山民得此消息,心中暗喜,果然当日不杀蔡瑁,收效显著。

    “那蔡瑁遭此冷遇,若其兵变,亦是不妙!”甘宁说罢,庞山民与庞统二人,尽皆莞尔,庞统笑着对甘宁道:“那蔡瑁庸碌之辈,又怎可与二蒯为敌,且兴霸以为,以孔明智慧,能不早做防备?”

    “正是如此,若其兵变,便是自寻死路。”庞山民闻言亦笑,对甘宁道:“兴霸,打仗之事,是你厉害,但是朝堂这勾心斗角,却非你所长!”

    “所以甘某才不愿领这荆襄水军,若日后到了那朝堂之上,岂不总要受那刘表闷气?”甘宁说罢,对庞山民笑道:“等那江东退兵,甘某便回到长沙,自领一军纵横江上,这比之于那朝堂遭罪,痛快许多!”

    “恐怕那刘表也正是此意……”庞山民闻言,微微叹道:“刘表此人,爱民养士,却不喜军中将校,若是盛世,如此执政,倒也无碍,可当今乱世,且荆襄四战之地,那刘表却不知忘战必危的道理……”

    “若大公子继承家业,便一切好说……”庞统说罢,对庞山民笑道:“兄长怕是也没想到,那蔡氏失势,会如此之快吧!”

    庞山民点了点头,对二人道:“如今只看那江东周郎,何时退兵,先前程普已数次攻打江夏城池,皆未能破城,且如今江夏,亦应得知江东水军兵败,程普大军,如今已泄了气势,待其退兵,我等便可功成身退!”

NO.135 黄祖身死,张飞退敌

    江夏城外,江东军马数日以来,多次攻城,尽皆未果,那江夏黄祖借城高池坚之利,硬是逼得程普毫无办法,且如今江东水军,于三江口进退不得,程普多于营中叫骂周瑜无能,坏其大事。

    程普见如今军中士气皆无,心中苦楚,于黄盖韩当二人聚在一处,摇头苦叹道:“如今水道已断,且营中士卒皆无战心,先前大好形势皆丧于周瑜小儿之手,难道我等只得眼睁睁的于这江夏城外,遥望黄祖张狂?”

    黄盖,韩当二人皆叹,许久之后,黄盖对程普道:“如今再去攻城,徒增伤亡,不如回军庐江如何?”

    “不甘心啊!”程普于帐前遥望江夏巍峨城池,面现苦楚之色,双目通红,对黄盖、韩当二将道:“便是得不到这江夏城池,亦不能让那黄祖好过,程某便是豁了性命,也要为文台报仇!”

    黄盖,韩当二人闻言,尽皆默然。

    苦思半晌,黄盖抬起头,睁开双目,对程普道:“素闻那黄祖好大喜功,若我军诈败而归,引其出城,半道截杀如何?”

    “如何诈败?”韩当闻言,对黄盖道:“此非野战,那黄祖之责便是把守城池,其怎肯轻易出城?”

    黄盖闻言,对二人道:“明日我于城前,命士卒攻城,城头放箭之时,某便诈那黄祖,中了流矢,败退之时,若其出城追袭,你二人便半道截杀!”

    “那黄祖怎肯轻信?”程普闻言,摇头道:“公覆此计,怕是不成!”

    “若我果真中箭,那黄祖又岂会放弃如此良机,追杀于我?”黄盖说罢,对二人道:“人不自害,受害必真;假真真假,间以得行……如今我江东军马,已坠了士气,若不行险,怕是难于取胜了!”

    二人闻言,心中皆惊,原来黄盖欲行那苦肉之计,可是这阵前行险,黄盖性命堪忧,想到此处,程普连忙上前劝道:“程某乃军中统帅,要行此计,也当程某前去!”

    黄盖闻言叹道:“此计非黄某不可,昔日文台在时,便言徳谋擅统军,义公擅阵前冲杀,而老夫,于这箭道,颇有心得,论及躲避箭矢,你二人皆不如我,且老夫可保那江夏箭矢,不伤要害,中上一箭,可换那黄祖一命,值得尝试!”

    黄盖不由分说,出了军帐,程普韩当二人苦劝不住,也只得默许了黄盖行险。

    翌日一早,黄盖便率攻城将校于城外擂鼓叫阵,黄祖如往日一般,于城头观看那江东军势,如今已打退数次江东攻城,黄祖心中早已不似先前那般惊惧,且夏口水军大胜一场的消息,亦传入江夏城中,如今黄祖只待那城下江东军马,粮草告罄,退军而归。

    黄盖于阵前叫骂一阵,黄祖尽皆不应,见黄盖引军攻城,黄祖大手一挥,城头箭如雨下,江东士卒中箭到底者,不计其数,那黄盖还未及靠近城池,黄祖便见其身中一箭,翻身坠马。

    黄盖身后江东士卒,本欲救援,却见城前箭势猛烈,无敢上前。

    黄祖见状,心头大喜,暗道若是捉了这江东老臣,亦是大功一件,想到此处,黄祖连忙下了城池,点齐军马,欲去城外将黄盖尸首带回城中,城上箭雨一停,江夏城门大开,黄祖领军,冲出城外,直奔黄盖尸首而去……

    行至半道,城外擂鼓之声四起,黄祖心中惊惧,再向那黄盖看去,却见江东老臣,肩插一箭,缓缓站起,看向黄祖的目光,犹如在看一具尸体……

    “糟糕,中计!”黄祖猛然惊醒,对左右喊道:“那黄盖老儿未死,速速与我回城!”

    话音刚落,一声炮响,城外左右两面,皆有无数军马杀出,城中将校恐其趁势入城,急忙关闭城门。

    黄祖心惊,拔马便逃,一路向城西飞驰而去,身后将校,亦全无战心,紧跟黄祖,不敢回城……

    如今见黄祖中计,三位老将又如何肯放过这大好机会,三路军马,汇成一道,紧追不舍,追行数里,黄祖左右,已不足十人。

    且黄祖见那江东军马,已从身后分作三股,皆抄小道,欲于前方截击,心中暗道:此番怕是性命难逃。

    正惊恐间,身后黄盖挽弓搭箭,黄祖肩头一疼,坠于马下,黄盖飞马驰于黄祖近前,居高临下,对黄祖道:“此番终可为文台报仇,黄祖,纳命来!”

    黄盖话音刚落,一枪刺来,黄祖避无可避,眼睁睁的看着铁枪,贯穿胸膛,黄祖双目圆睁,被黄盖钉死于地上,待程普,韩当赶到,三人看着那黄祖尸首,双目泛红,如今孙坚大仇得报,心中快意,难以言表。

    韩当手执短刀,斩下黄祖首级,绑在马前,对二人道:“可携此物,祭奠文台!”

    韩当话音刚落,忽听远处马蹄之声,不绝于耳,正疑惑间,一黑脸将军手持长矛,飞马奔来,且那将身后尽是骑军,黄盖瞅了一眼那将军兵器,忙催程普,韩当急忙上马,对二人道:“是刘玄德帐下,燕人张飞!”

    二人闻言,俱是心惊,昔日讨董之时,三英会吕布之事,三位江东老将还历历在目,张飞勇武,冠绝天下,三人心中惊恐,忙令身后士卒,列开阵势。

    “江东军马?”张飞见前方军阵拦路,心中疑惑,瞅了一眼对面士卒衣甲,大笑一声,对江东三将喊道:“俺家二哥,已攻伐你江东城外大营,俺正寻你们呢!”

    张飞说罢,挺矛飞马而来,欲独战三将,那韩当见了,忙舞长刀,去拦那张飞。

    刀矛相交,韩当虎口崩裂,手中长刀,险些坠地,那张飞却是笑道:“你这老儿,有些力气!”

    “张将军且慢,我家仲谋将军,与皇叔并未交恶!”黄盖见韩当不是张飞对手,忙对张飞喊道:“如今黄祖已死,我江东正欲退兵,还望将军,行个方便!”

    “哪来那么多方便!”张飞得势不饶人,举矛再刺,二将见韩当遇险,急忙来救,张飞一人,抖擞精神,独战三将,转瞬之间,四五十合过去,三位老将尽皆力怯,而那张飞,却抖擞精神,越战越勇!

    “张飞!你欲与我江东,不死不休?”韩当见三人亦无法斩杀张飞,焦急喊道。

    “那又怎样?俺领的军令,便是来救江夏之危!汝等休要聒噪,再来打过!”张飞对韩当威胁,丝毫不放在心上,咧嘴大笑道。

    三位老将对视一眼,眼底皆是无奈之色,如今虽杀了黄祖,却又遇见张飞这个杀神,难道这上天注定,江东此役,不得江夏么?且先前张飞曾言,城外大营已被关羽攻伐,若是如此,大事不妙!

    想到此处,程普喊道:“张飞,昔日文台公于皇叔,有些交情!”

    张飞闻言,微微一愣,却见江东三将,拔马便逃,其余江东士卒,亦紧随其后,张飞见江东军马狼狈不堪,大笑道:“没想到江东小儿,如此怯懦……”

    只是想到先前那韩当马上,所挂头颅,似乎是江夏黄祖,张飞思索片刻,便对身后士卒叫道:“与我回军,去见大哥!这黄祖身死的消息,得先让大哥知晓!”

NO.136 庞山民三拒刘玄德

    程普引江东军马败逃,还未行及城外大寨,便见远处火光冲天,程普心中一惊,冷汗连连,忙于韩当,黄盖二人转道引溃军奔往庐江。

    庞山民于半日之后,便得了刘备入江夏的消息,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黄祖终究还是死在了江东军马的手里,只是最后钻了空子的,却还是刘备,怕是襄阳二蒯也无法料到,那黄祖居然如此窝囊,不仅被江东砍了头颅,还让刘备进驻江夏。

    又过一日,屯兵三江口的江东水军,亦缓缓离去,此役江东军马虽大败而归,却也未伤及筋骨,对于不能和周瑜鏖战江上,甘宁有些遗憾,而庞山民却是暗自庆幸。

    比起这水军实力,江东还是高过荆襄一筹,他与庞统皆知,这轻舟布阵,只是权宜之计,撑得过一时已是万幸,想要以轻舟攻陷江东水军,那绝对是白日做梦。

    江东水军已退,甘宁便欲引水军归返长沙,对于襄阳朝堂之上发生何事,甘宁不欲理会,即便是刘表嘉奖,甘宁并不放在心上,如今甘宁虽为水军都督,却也知道,那刘表不可能不对他先前水寇身份有所介怀,如今已解了江夏之围,荆襄朝堂,还是要收拢军权的。

    庞山民和庞统二人,也对当下荆襄朝堂兴趣不大,如今庞家的根基,在于江南,日后若图荆襄,也必须待刘表使刘琦继承家业之后,才能动手,且此番江上一役,对决周瑜,令庞山民心中戒备,若那江东心中不忿,转攻荆南,也需早作准备。

    三人于水寨之中,正计议何时回军,门外小校却飞马来报,言那刘备欲请甘宁,庞山民诸人,江夏一叙,庞山民闻言,不禁笑道:“这刘备得了江夏,欲找我等耀武扬威不成?”

    二人多次非议刘备,所以甘宁对刘备亦全无好感,看了帐门口小校一眼,甘宁道:“去跟那刘备说,甘某已准备回军长沙,不欲在夏口久留!”

    “且慢!”庞山民转念一想,对甘宁道:“刘皇叔盛情相邀,我等还是去见一见他为好,且如今大家同为荆襄臣子,总是冷面相对,亦不是办法。”

    庞统闻言亦道:“我也正想看看那刘备令兄长念念不忘,到底是何等英雄了得。”

    甘宁见二庞皆已决定,对二人道:“那就你二人去!”

    “刘备军中,上将颇多,兴霸亦可去见见世面,关云长于河北,斩颜良,诛文丑,张飞曾与温侯吕布对决疆场,且还有那赵云,其武艺于庞某看来,亦不逊兴霸之勇!”庞山民说罢,甘宁眼前一亮,点了点头,道:“那甘某便去看看这几人,如何能得山民如此推崇。”

    如今江夏周边江东军马尽退,三人只带了数骑,于夏口奔往江夏赴宴,于城前遥遥看到城上“刘”字大旗,庞山民微微叹道:“此刘非彼刘啊!”

    庞统却是笑道:“二者合一,也是早晚之事!”

    甘宁闻言,心中不解,对庞山民道:“甘某粗人,不懂你这哑谜!”

    “等这江夏城头的刘备大旗,变成刘琦旗号,才是我等期盼之事。”庞山民说罢,甘宁若有所悟道:“原来如此。”

    于江夏城外,三人翻身下马,见刘备引关张二人立于城们之前,庞山民引甘宁,庞统行至刘备处,对刘备拱手一礼,笑道:“见过皇叔,还有……云长,许久不见了!”

    关羽闻言,微微一叹,心情复杂,那黑铁塔般的张飞却如同与庞山民早早认识一般,对庞山民笑道:“就是你将张某去处,告知兄长的?”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张飞还欲再言,却听刘备道:“翼德休要鲁莽。”说罢,深深的看了庞山民一眼,道:“如今元直军师已于府中备好酒菜,我等且入府一叙,如何?”

    刘备说罢,引三人向城中走去,甘宁进了江夏城中,心中感慨,昔日于这江夏,他只是巡城小校,如今却成了位高权重的水军都督,这时过境迁,倒是令人唏嘘不已。

    几人进了太守府中,徐庶满面春风的迎了上来,与三人见礼之后,便吩咐下人摆上酒菜,欲与府上饮宴,刘备居于堂中,对庞山民道:“山民先生,于襄阳一别,已有数月,这段时日,备思索许久先前先生所言之事……”

    庞山民闻言,微微一愣,没想到刘备会于这饮宴之前,便提及先前之事,莫非此处,宴无好宴?

    见庞山民愕然,刘备笑道:“若备认下先生所言,为一路诸侯,且日后与先生相交,剖心置腹,不知先生可否为备之助力?若先生肯,日后待备得了这天下,凡关乎百姓生计之事,备皆从先生所言!”

    刘备说罢,徐庶点了点头,笑道:“山民,你与士元,皆国士无双,且我亦知道,你二人心中之志,不在这图谋天下,所以此番皇叔诚心相邀,还望二位多多考虑。”

    庞山民已于先前惊愕之中回过神儿来,与庞统相视一笑,对刘备拱了拱手,道:“皇叔此番邀山民而来,只为此事?”

    刘备闻言,神情微变,对庞山民道:“只是欲让先生知晓,备心中诚意!”

    “皇叔诚意,山民早已知晓。”庞山民话音刚落,徐庶忙道:“山民不必急于回复,此事还是多想想的好。”

    “不必。”庞山民摆了摆手,道:“此事勉强不来,山民虽对皇叔心中仰慕,却也早已说过,皇叔若要于这乱世之中,脱颖而出,前路实在艰难的很,在下本是商贾,受不得这颠沛流离之苦,所以还请皇叔今后不再提及此事,如何?”

    庞山民面带微笑,刘备却觉得这笑容令他心中厌恶的很,只是于这堂上,刘备不欲发作,堂上诸人,许久无言,那张飞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庞山民一眼,对庞山民道:“你来帮我哥哥,有何不可?”

    “庞某现在亦是在帮宗亲一族。”庞山民说罢,张飞恍然大悟,对庞山民道:“既然都一样,那你来帮我哥哥就是!省的这番聒噪,连喝酒都没心情……”

    张飞话音刚落,庞山民不禁笑了起来,遥遥对张飞举了举酒觞,对张飞道:“三将军这性情,庞某倒是欣赏的很,只是皇叔相邀,却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今日饮宴,可否不提此事?”

NO.137 不忍做英雄

    刘备闻言神情微变,心中不明所以,自打与庞山民初见,刘备便发现庞山民对他心存忌惮,之前数次拉拢,尽皆无功而返,可刘备却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庞山民对他的成见,源自何处。

    见堂上气氛诡异,徐庶忙举杯与庞山民,庞统二人连连饮酒,关张二人,则去招呼甘宁,酒过半酣,徐庶对庞山民道:“山民,如今黄祖已死,这江夏无人守御,以山民观之,荆襄何人,可当此重任?”

    果然是为了江夏。

    庞山民闻言,遥遥看了刘备一眼,笑道:“如今不是皇叔把守城池么?”

    刘备闻言,沉默不语,徐庶却是笑道:“却未得景升公敕令,名不正,言不顺啊!”

    “皇叔与景升公皆是宗亲,相互之间,何分彼此?”庞山民心道,城都夺了,还想让人家刘表心甘情愿,这刘备倒是有趣的很。

    “庶听闻,山民与襄阳二蒯交厚,不知可否从中代为说项,使二蒯支持皇叔,守御江夏?”徐庶说罢,庞山民还未及答话,庞统却是笑道:“元直莫要为难我家兄长,皇叔与景升公亲如兄弟,若有所求,景升公必然答应,若我兄长去说,此事反倒不占道理。”

    刘备闻言苦笑,对庞统道:“士元先生,备与景升,之间似乎有些误会。”

    “士元倒以为没有误会,且皇叔先前曾言,如今皇叔乃是一路诸侯,景升公亦是诸侯,所以景升公提防于你,亦在情理之中。”庞统说罢,刘备面色微变,对庞统道:“苍天可鉴,备如今对景升别无二心!”

    “那以后呢?”庞统说罢,关张二人皆是不悦,那甘宁却朗声笑道:“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只是这酒甘某喝的,甚不畅快!”

    说罢,甘宁起身,欲离席而去,却听庞山民轻咳一声,对甘宁道:“兴霸且慢!”

    待甘宁坐下,庞山民笑道:“如今皇叔肯直言相告,有所欲求,山民也该从旁帮衬才是,襄阳二蒯,可由山民从中说项……”

    刘备闻言大喜,对庞山民道:“如此备便谢过先生!”

    庞山民摆了摆手,对刘备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只是山民身为商贾,已三番两次帮衬皇叔,可从皇叔这里,却分文未得,这天下之大,皇叔可是第一个叫庞某做亏本买卖的人……”

    庞山民说罢,刘备神情讪讪,对庞山民道:“备非是不欲与山民公子钱财,只是如今备势单力孤……”

    “皇叔误会了,山民也只是随口一提,且关将军与山民乃是旧识,亦于许都共患难,山民对关将军素来仰慕,所以看在关将军面上,这能帮的,在下也会帮衬一二。”庞山民微微笑道,目视关羽,关羽微微一叹,对庞山民道:“如此谢过山民了!”

    张飞闻言却道:“你只仰慕二哥,却不仰慕我家大哥,是何道理?”

    “呃……景升亦是皇叔兄长,敢问翼德将军对其仰慕?”庞山民说罢,张飞摇了摇头,对庞山民笑道:“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只是我家大哥,却与刘景升不同!”

    “有何不同?”庞山民故作疑惑之色,对张飞道。

    “我家大哥乃是英雄,那刘景升敢称英雄?”张飞思索片刻,对庞山民道:“就算那曹操也说过,天下英雄,只有他与大哥!”

    “景升公年富力强之时,一统荆襄九郡,如何又不是英雄?”庞山民闻言笑道:“且那曹操话虽不假,只是这话传扬出来,对皇叔有害无利,皇叔虽是英雄,却叫人忌惮不已,若才德平庸之人,如何敢与皇叔共事?张将军且不知那‘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但凡英雄,都是要靠无数人的尸骨,成就其伟业……”

    庞山民的话让堂内诸人,尽皆默然,庞统思索片刻,笑道:“所以兄长不作英雄,非是不能,而是不忍?”

    庞统说罢,刘备诸人均侧耳倾听,庞山民却笑道:“做英雄太累,为兄向来懒惰,你又不是不知,这天下英雄,还是让那曹孟德和皇叔来做吧。”

    徐庶闻言神情微变,对庞山民道:“那山民如今掌控荆南,又所谓何故?既然山民不喜做这英雄,便将基业献予皇叔,使其成就伟业,如何?”

    “荆南四郡百姓,如今安居乐业,元直却要让其卷入战火,这又是何道理?”庞山民说罢,徐庶眉头微皱,道:“天下之大,何止四郡,若可以荆南一地百姓,换天下百姓之幸福,又有何做不得?”

    “元直,在下曾闻,令堂今在颍川。”庞山民冷哼一声,对徐庶道:“若那曹操掳去令堂,威逼于你,你又可为皇叔,抛却家母,谋这天下大业?”

    庞山民一句话说的徐庶面如土色,刘备闻言,心中亦是暗道:若庞山民一语成谶,大为不妥,当下起身对徐庶道:“元直莫慌,备这便去将令堂,接来江夏。”

    徐庶闻言点了点头,对庞山民道:“庶多谢山民提点。”

    “非是提点,而是就事论事,山民虽不是英雄,亦胸无大志,却知这百姓生活不易,如今山民已是长沙太守,便可保一地百姓,生活安康,而皇叔自与关张二位将军,涿郡起兵之时,虽有匡扶汉室之志,转战天下,可如今却仅得汝南,江夏二地,且这江夏百姓,多感景升公恩德,所以山民欲问皇叔,你口口声声,为百姓牟福,可如今这结果如何?”

    庞山民一席话说的刘备满面羞惭,关羽亦沉默不语,张飞难得的没有发怒,只是一个劲的喝着闷酒,许久之后,刘备叹道:“非备不愿,而是备实在无能为力。”

    庞山民闻言,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庞统起身对刘备道:“如今我夏口军马,已欲返往长沙,如今我与兄长,兴霸,皆有要事,如今这宴也吃了,还请皇叔容我三人告辞。”

    刘备神情黯然,对庞统点了点头,起身对庞山民道:“既如此,备便与甘都督和二位先生作别了,只是先前所议这江夏之事……”

    “山民会与襄阳二蒯,提及此事。”庞山民说罢,对刘备众人拱手作别,徐庶见三人飘然而去,长叹不已,对刘备道:“主公,这庞山民已应下此事,怕是亦别有所图啊……”

NO.138 欺负老实人

    于返回夏口水寨的路上,甘宁对庞山民应下刘备的恳求,十分不解,虽然甘宁不知庞山民与刘备之间有着怎样的纠葛,但是他也能感到,庞山民似乎对于那个大汉皇叔,有些忌惮。

    如今甘宁只从庞山民的身上,感受过两次这样的忌惮,一次是与周瑜相遇,第二次便是见这刘备了,只是甘宁可以感觉得到,庞山民对于刘备的忌惮,还要远远多于那位威名赫赫的江东水军大都督。

    “山民,既然你不喜刘备,又何必要帮他说项?”一路上庞山民并不言语,甘宁也只得主动相询,庞统见甘宁一脸疑惑,笑道:“兄长此举,是想让那刘表,对这个宗族兄弟,更加忌惮……”

    见甘宁皱眉不语,庞山民笑道:“士元所言正是,即便是我不帮刘备从中斡旋,这江夏也必被刘备所得,先前我思量许久,觉得刘备拿下江夏,便有了安身之处,可徐徐发展,所以欲从中作梗,不让那刘备得偿所愿,可如今江东与荆襄大战一场,我倒觉得,刘备现在就便接手这江夏重镇,有害无利。”

    “只是没想到,那元直居然也怂恿刘备,镇守江夏……”庞统闻言微叹,“以元直智慧,当不难想象,如今江夏已成为众矢之的。”

    “元直如何设谋,关键还要看那刘备。”

    庞山民微微叹道:“回想这皇叔生平,不难发现其自黄巾起义之后,便过上了颠沛流离的生活,这样的经历,往往会使其对土地的渴望,高于常人,如今先得汝南,后又有了这图谋江夏的机会,刘备又怎会放过?”

    “可汝南毗邻颍川,可时刻兵逼许都,曹操收拾完袁绍,必然会回军肃清汝南这治下隐患,那江夏又是荆襄门户,江东军马或出庐江,或出柴桑,皆可攻伐,刘备选此地为其基业,殊为不智!”庞统说罢,甘宁恍然大悟,对庞山民道:“原来你小子,是在阴他!”

    “也算不上什么阴谋,只是成全这位皇叔大人的念想。”庞山民淡然一笑,对甘宁道:“或许那刘皇叔,还真的可以以此为基业,于这乱世之中,做一番大事呢。”

    庞统闻言笑谑道:“兄长还真看得起那刘备。”

    庞山民闻言却摇了摇头,道:“士元,切勿得意忘形,想那黄祖,守御江夏之时,谁又能料想其会中江东奸计?此番兴霸与那江东一番水战,即便获胜也多为侥幸,为兄以为,你我于这筹谋一道,还欠缺的很,至于那刘备,到底能不能守得住这份基业,除了看元直如何筹谋,便要看这位大汉皇叔的气运如何了,现在便作定论,为时尚早。”

    庞统闻言,收敛笑容,点了点头,对庞山民道:“兄长所言极是,不过刘备如何,我等可暂且不管,只是这江东水阵,却有其非凡之处,若日后于江上再遇江东,那周郎想必也有了破我轻舟船阵的办法了,我等还需早做筹谋,如今的荆南与江东,非比往日……”

    “若其敢入我长沙水道,还叫其有来无回。”甘宁说罢,庞山民与庞统皆笑,只是庞山民微微叹道:“如今与那江东交恶,与江东的书、纸生意,怕是也要受到些影响了。”

    “已赚了江东水军,数艘斗舰,你还计较区区财帛作甚?”甘宁闻言笑道:“若其不买,不是还有别家诸侯,趋之若鹜么?”

    庞山民闻言,微微一笑,只是心中却想,这贩纸江东,除了赚取钱财之外,庞山民心中亦想慢慢蚕食江东世家的财富,江东若要征伐荆襄,必然要有大量财帛粮草,才可募集军马,如今庞山民这竹纸,典籍交易,虽每次获利不菲,却对江东财政,影响不大,只是若如此长久下去,即便江东富庶,怕也是支持不住。

    于这乱世之中,钱粮比之纸张、典籍的作用,无疑要大上许多,只是如今的江东世家们,似乎还并不明白这个残酷的道理。

    三人回到水寨,便带着长沙水军,踏上归程,至于江陵水军,甘宁则令其驻守夏口,警戒江东,如今周瑜虽是大败,但甘宁已经深知其人厉害,自是不敢放松这夏口的守御。

    舰船刚抵长沙,便有士卒来水寨通报,言那江东鲁肃,已于长沙城中等待数日,庞山民闻言,摇头苦笑,对庞统道:“看,找我算账的来了。”

    “那鲁肃凡是来这长沙,总会被兄长坑害。”庞统说罢,甘宁,庞山民二人尽皆失笑,想来也是,鲁肃本为诚实君子,可如今却屡遭算计,这庞山民摆明了是看人家老实人好欺负了……

    不过此番鲁肃又至,庞山民也摸不清其意欲何为,如今荆南已与江东交恶,那周瑜即便是孙策生前挚友,亦要遭孙权责罚,若鲁肃前来,只为发泄心中郁气,倒也可以理解,只是庞山民又想到,那江东世家,对这竹纸典籍,推崇备至,若说鲁肃此番往来长沙,想要继续与荆南交易,也并不是全无可能。

    “总之,一切待见了子敬再说吧。”庞山民说罢,便接过士卒递来的缰绳,翻身上马,一路绝尘,庞统于甘宁身旁,笑意盎然道:“兴霸,你看,我家兄长又去坑那老实人了……”

    甘宁闻言,不禁失笑,对庞统道:“随他坑去,若那江东敢有意见,还有我长沙水军。”

    一路奔回太守府,庞山民便见蒋琬一脸苦色的迎了上来,蒋琬虽知这江夏一役,江东大败,却没想到那鲁肃一来长沙,便日日于他这太守府中,破口大骂荆南背信弃义,蒋琬不知其中细节,也无从辩驳,如今已被那鲁肃,痛斥三日,见蒋琬未曾反驳一句,鲁肃骂过三日之后,心绪也微微平复,至少江夏一役,与这蒋琬,全无关系。

    于是鲁肃这才回到驿馆之中,坐等庞山民回归,欲好好向庞山民讨个说法。

    听过蒋琬诉苦,庞山民一阵唏嘘,看来这鲁肃于江东的日子,也并不好过,好言抚慰了蒋琬一番,庞山民摇头叹道:“子敬,你虽是诚实君子,可是谁叫周瑜乃我荆襄心腹大患?让你心急如焚,实非庞某本意,权当为那江东周郎,担此罪责吧!”

NO.139 水军换都督,程普代周瑜

    于驿馆之中,鲁肃一见到庞山民,便双目冒火的奔了过来,滔滔不绝的数落起了庞山民的罪行,庞山民一脸受教之色,心中却是暗道:好歹也要让这鲁肃发泄一下的才好,否则逼急了他,这荆南与江东的形势,怕是更要雪上加霜了。

    鲁肃骂过许久,见庞山民却闭目养神,心中更怒,对庞山民道:“山民,你我相交至今,鲁某可有亏欠于你?”

    庞山民睁开双目,叹了口气,故作为难道:“子敬,非是我愿帮那刘表,而是庞某如今为人臣子,来了军令,难道要庞某袖手旁观不成?”

    鲁肃闻言愕然不语,许久之后,鲁肃皱眉道:“可是先前你荆南与我江东,已有约定!山民须知,人无信不立!”

    “所以庞某念及此事难为,才让那周郎全身而退……”庞山民故作委屈,鲁肃却心中更怒,对庞山民道:“休要狡辩,若不是公瑾中你奸计,我江东又如何会损了许多斗舰?”

    “皆是士元所为,若我出手,那周郎还回得去江东么?”庞山民高深莫测道:“且后来我轻舟水阵,完全可以再毁你江东数艘大舰,只是念在往日我荆南与江东,关系向来良好的份上,我才未与那周瑜计较。”

    若论狡辩,就算是十个鲁肃亦不是庞山民的对手,鲁肃神情愤愤,气的面红耳赤,庞山民却对鲁肃道:“不过此事我荆南,亦须付些责任,这样吧,此番我予你些竹纸,典籍,权当赔罪,至于你江东要打要罚,我荆南一并接着,若你江东想要泄愤,便让那周大都督,亲提水军,与我长沙水道,再战一场,我与子敬交情深厚,却与那周瑜,没什么关系!就算再烧他一回,亦心安理得……”

    鲁肃闻言,心头大乱,此番鲁肃往来长沙,只欲向荆南这边,多讨要些好处,先前作色,也只是想让庞山民知道,江东对此番荆南出兵,颇为震怒,可是说着说着,却成了两军欲再度交兵了,如此结果,与鲁肃先前想法,大相径庭。

    庞山民见鲁肃愕然无语,微微叹道:“子敬,总之是庞某无颜见你……”

    说罢,庞山民转身出了驿站,鲁肃却口中喃喃,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离了鲁肃,庞山民心头大乐,暗道此番江东使鲁肃为使,往来荆南,本就是一大败笔,鲁肃才华,在于对这天下大势的把握,鲁肃的大局观无以伦比,昔日纵论这天下大势,就算庞山民亦要叹服,但是要论及对具体事情的谋略,鲁肃机变不足,这才导致江东每每与荆南交易,总要吃亏一些。

    遣鲁肃为使,不是孙权识人不明,便是那江东无人可用……想到此处,庞山民微微一叹,心中暗道:刚才倒也忘记问问,这周郎此番回了荆襄,处境如何了。

    庞山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周大都督回了江东,恐怕免不了被那孙权,一顿责罚。

    翌日,鲁肃再次来到太守府中,只是面上却不似先前那般,怒不可遏了,昨日思索半夜,鲁肃也回过神来,这庞山民明知江东此番不欲兴兵,所以才敢再出言挑衅一番,若江东大军其至,兵逼荆南,庞山民不慌才怪。

    想到此处,鲁肃黯然叹道:“山民,此番你算是把我与公瑾,给害惨了,日后我江东再与你荆南交易,鲁某还是委派他人而来吧。”

    “我荆南与江东交恶,还有什么可交的?”

    庞山民闻言,故作为难道:“庞某说了,江夏一役,我荆南确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庞某心中亦是愧疚不已,只是对那周郎,庞某却心安理得,子敬可知那周郎自上回之后,还欲使蛮人乱我荆襄边境?若不是我桂阳守军,竭力守城,如今桂阳,怕是已被蛮人所得!”

    “竟有此事?”鲁肃心头一紧,故作惊讶道。

    “子敬居然不知?”庞山民目光玩味,鲁肃讪讪不语,心中暗道这公瑾此番行动,又出差错,不然又怎会被庞山民得知,欲乱荆南者,乃是江东?

    “所以这江夏之事,庞某只对子敬一人心有亏欠,且便是背信弃义,也是那周瑜先毁坏这双方约定,所以此番虽是让他逃了,庞某却依然心头不忿。”庞山民故作狠戾之色,眼角余光却打量着鲁肃的神情变幻,鲁肃沉吟许久,对庞山民道:“山民……莫要信那道听途说!”

    “子敬可敢立誓,若此事不是那周郎所为,你江东毁了多少斗舰,我荆南便赔你多少!”

    庞山民说罢,鲁肃眼前一亮,只是未及开口,却听那庞山民又道:“可若是那周郎所为,我荆南与你江东,从此便一刀两断,什么竹纸,典籍交易,不做也罢!我庞山民,还不缺这点钱财!”

    鲁肃见庞山民信誓旦旦,心中暗道恐怕如今荆南已有证据,证明此事乃江东所为了,想到此处,鲁肃忙道:“亦可能是有人假借公瑾名号……”

    “周瑜名号?”庞山民闻言笑道:“执掌闻名天下的江东水军,却被我荆南大败于夏口,这等名号,借来何用?”

    鲁肃闻言,心中焦急,对庞山民道:“此事山民若无证据,还是休要信那空穴来风的好,公瑾是公瑾,我鲁家可未曾亏欠山民分毫,再者我主对山民,亦极为欣赏,山民切不可意气用事,断绝江东与荆南情分!”

    庞山民见鲁肃上当,暗自欣喜,面上却故作为难道:“如今荆南与江东,已生嫌隙,子敬与我,还是不要意气用事了,至于庞某答应赔偿江东的竹纸、典籍,庞某必分毫不少,双手奉上,只是这日后两家交易,还是就此作罢的好,不瞒子敬,每每想到你家周大都督,庞某便心神不安,此人于庞某看来,也实在是太阴险狡诈了些……”

    鲁肃闻言,心中一惊,一脸急色道:“山民切勿如此,且如今公瑾,已不再打理江东水军了,如今领江东水军者,乃是程德谋,程大都督……”

NO.140 鲁肃!你威胁我?

    原来这周瑜引败军回到江东,rì子也并不好过,虽之前周瑜用计,一把大火,将蔡瑁张允二人所掌荆襄水军烧了个七七八八,可是后来被甘宁截杀一番,失了数艘斗舰,又因为没有及时占下夏口,导致江东军马,首尾不能相连,于是回到江东之后,程普直言水军贻误战机,才导致这江夏城池,随后为刘备所得,孙权虽知此战,并非皆周瑜之过,但为安抚程普这位江东三朝元老,也只得委屈周瑜,赋闲在家……

    只是庞山民并不认为,此战江东水军,如外界所传那般,兵败夏口

    从战舰损毁数量而言,江东水军单单的那一把大火,所毁荆襄战舰便不计其数,且周瑜之所以被甘宁逼退,并非是江东水军不堪一战,而是那周瑜不想斗舰受损,引军归还江东之际,周瑜所掌水军,损失比之荆襄,要少上许多,至于最后没拿下江夏,这与那周瑜没什么关系

    刘备虎视眈眈江夏许久,又岂会被那周瑜钻了空子?徐庶,周瑜二人便是用计,胜负亦在五五之数,且那江东军中,何人可抵关张之勇?

    想到此处,庞山民心中暗叹,不过话说回来,如今周瑜手中已无军权,对于荆襄而言是好事一件,如今江东军中,庞山民也只是对那周瑜极为忌惮,至于其他江东臣子,如今还真没有几个能被庞山民看在眼中的……

    鲁肃虽不凡,但是其谋略比之周瑜,逊sè不少,至于张昭,张纮,顾雍诸人皆为能吏,却不懂兵事,所以于庞山民眼中当下能统兵江东者,除周瑜外,别无他人

    只是唏嘘片刻,庞山民心中便有些庆幸了起来,如此看来,这江东朝堂之上,似乎并不比如今的荆襄朝堂要好到哪儿去,如今程普,黄盖等诸位老臣皆从孙坚讨董之时,便已相随,张昭,张弘,太史慈诸人,皆是孙策一统江东之时,所余故旧如今孙权当政,想必也要扶植一些势力,收为己用,所以如何去权衡这三代的臣子之间纠葛,想必也令那孙权,极为头疼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想到此处,庞山民对鲁肃道:“程老将军庞某慕名已久,其掌水军,当仁不让,此番庞某听闻若不是因那野军马突然杀至,这江夏如今,已被程老将军所得”

    鲁肃闻言,点了点头道:“相争一场,不想却被刘备捡了便宜,仲谋将军,心中亦大为不甘”

    庞山民闻言笑道:“庞某于荆襄得知,景升公对这位皇叔大人甚是忌惮,你江东何不再出军马夺这江夏?”

    鲁肃白了庞山民一眼,对庞山民道:“有你荆南虎视眈眈,我江东岂可妄动,此番已吃亏一回总不能屡屡在这江夏,被你算计”

    见鲁肃神情激愤,庞山民便不敢再提江夏这茬,鲁肃思索片刻,对庞山民道:“此番我江东大将凌cāo战死,今其子yù求父亲尸首而回,不知山民,可否行个方便?”

    凌cāo于江上被甘宁所杀,东吴讨还尸首入殓,倒也在情理之中,庞山民亦不想如今便和江东闹的不死不休,微微叹道:“此事庞某可以答应子敬,那凌cāo将军与兴霸,各为其主,交锋于这沙场之上,亦是不得已而为之”

    鲁肃闻言默然,点了点头道:“既如此,鲁某便谢过山民了”

    庞山民闻言,勉强笑道:“景升公与孙家之间之事,不可调和,并不代表我荆南要一心与江东为敌,如今我长沙水军,虽于夏**锋一场,可也并未如何伤及两家情分,至于赔偿一事,子敬放心,此番你来我荆南,讨要说法,庞某便给你个说法……”

    鲁肃闻言,一阵愕然,庞山民却一脸诚恳道:“此番我荆南,便送你江东五千竹纸,典籍百册,权作与仲谋将军赔罪,我荆南身为臣属,驰援江夏,皆因军令,却非我等本意,子敬,你亦知我苦衷,还望你莫要为此,耿耿于怀”

    庞山民说罢,便于驿站之中,喊来下人,使其快马赶往竹舍工坊,为鲁肃准备货物,鲁肃见庞山民神情恳切,也不好再咄咄逼人,只得点头应允,对庞山民道:“既如此,仲谋将军与公瑾那里,鲁某会代为说项”

    “周瑜那边,不需子敬说项……”庞山民闻言怒道,“我军马驰援江夏,对仲谋将军有亏,对那周瑜,却是问心无愧,使南蛮祸乱桂阳之事,庞某还未与他计较呢”

    鲁肃闻言皱眉,对庞山民道:“山民可有证据,这桂阳蛮乱,乃公瑾所为?”

    “先前庞某说过,若我荆南蛮乱再犯,皆找周都督算账,子敬莫非是忘却庞某先前所言?”庞山民冷哼一声,对鲁肃道:“且镇守桂阳者,乃我荆南上将魏延,想要擒下几个蛮人,却是不难,子敬莫非是想待我桂阳,平了蛮患,拿了证据去找你江东理论?我荆南与你江东,向来交好,贸易往来,不曾断绝,若不是此番夏口之事,我荆南理亏,我必与那周瑜,清算恩怨”

    鲁肃闻言,心中一惊道:“山民意yù何为?如今公瑾,已非水军都督,与我江东军马,再无关系”

    “那庞某便花钱招揽几个刺客,去寻那周瑜便是,我若杀之,亦与你江东无关”见庞山民神情转冷,鲁肃心中惊惧,对庞山民道:“公瑾好歹也是伯符挚友,山民怎能如此行事?”

    “子敬说的倒是轻巧,自始至终,子敬总以为是我找那周瑜麻烦,可子敬想想,若不是那周瑜亡我荆南之心不死,我有那闲心,去与这狡狯之徒计较?”庞山民说罢,起身离席而去,鲁肃忙攀住庞山民臂膀,一脸焦急道:“此事不可公瑾如今虽被去了官职,亦是我江东肱骨,若山民一意孤行,仲谋将军必使江东,挥兵荆南,不死不休”

    “子敬是在威胁于我?”庞山民目光冰冷,鲁肃被瞪了一眼,不禁打了个哆嗦,忙道:“非是威胁,而是就事论事,山民勿要动气,公瑾与蛮人连结之事,如今还未有定论,待有了定论,再谈不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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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41 仓亭大战,曹操又胜!

    庞山民闻鲁肃之言,心中暗笑,这桂阳边患,本就是荆南自说自唱,如今五溪蛮寨其中南蛮,早已归附,祝融现在都在竹林山谷之中,随玲儿整rì瞎闹,若庞山民真的想要找些证据,来找鲁肃麻烦,毫无难度

    只是此时庞山民并不yù与江东为难,虽荆南如今尚有一战之力,只是庞山民为在意的,是如何保全荆南的实力,以免让荆南这片净土,也转入到天下乱局之中,见鲁肃言辞恳切,庞山民点了点头,故作气愤,对鲁肃道:“那就再给子敬一回面子”

    鲁肃闻言,心中稍安,此来长沙,鲁肃本意也只是讨要凌cāo尸首,至于此番荆南卷入江夏一役,以庞山民向来恬淡的xìng子,想必长沙水军,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如今已从庞山民手中讨到好处,鲁肃也知道见好就收,与庞山民再寒暄一番,便急急赶回江东复命去了

    如此,江夏一役便由荆襄,江东两家诸侯,雷声大,雨点小的交锋一回,交锋半月,两家诸侯全都没讨到什么好处,这样的结果,使得江东水军回军之后,便面对了孙权勃然怒火,周瑜去职,从某种角度来说,也使得孙权于江东的权威,再上一层

    只是荆襄朝堂,在抵住江东攻伐之后,刘表却大为欣喜,刘表于朝堂之上狠狠的夸赞了一番,刘琦与二蒯的识人之明,只是刘表不会想到,蒯良,蒯越二人的心中,却加不看好他这个守成之主了,被人攻伐,却不反击,于这乱世,那绝对是取死之道……

    二蒯回到府中皆面如沉水,许久之后,蒯越对蒯良苦笑一声,道:“景升如今,再不复先前之志”

    蒯良默然许久,点了点头,“异度以为我等当如何行事?”

    “将那大小凤雏,一并请来襄阳”想起庞山民往rì那慵懒的样子,蒯越不禁笑道:“这劳心劳力之事总不能全交由你我兄弟二人来做”

    蒯良闻言,眉头紧皱,对蒯越道:“异度,你居然如此看好那庞山民?”

    蒯越点了点头,微微叹道:“常言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子柔且看看那庞山民身旁都是何人?如今卧龙随了刘琦之后,这刘琦变化令人瞠目;崔州平,石广元,孟公威镇守荆南三郡,欣欣向荣,且还有那甘宁执掌水军,你我本以为,只可堪堪抵住江东,此战若胜,也需我等从旁帮衬可实际上呢?长沙水军一战而定,便将那江东周郎,赶了回去……”

    蒯越滔滔不绝,蒯良神情也愈发严峻,半晌之后,蒯良对蒯越道:“可若那庞山民来了襄阳,我蒯家……”

    “若其不来,我蒯家可立足荆襄,若其来了我蒯家便可放眼天下”蒯越闻言,微微一笑,对蒯良道:“孰优孰劣,全凭兄长决断”

    蒯良闻言叹道:“可我蒯家立足荆襄首屈一指,这十数年来,多赖景升帮衬”

    “那庞山民如今也未有反意,且仍需借景升之势,保荆襄安定”蒯越说罢,蒯良点了点头,道:“既无伤景升对我蒯家恩义,蒯家全力相帮那庞山民也未尝不可,为兄知异度yù放眼天下,若我蒯家可借此机会,再进一步,倒也是件好事”

    二人又商议许久,忽听门外异动之声,蒯良皱眉喊道:“何人扰我清静?”

    “禀报家主江北探马已归,言北方官渡,又有变化”

    侍从说罢,蒯越皱眉,对蒯良道:“难道那曹cāo又胜?”

    命侍从进门,蒯越接过信笺,摊开一看,口中惊呼道:“怕是不久之后,那北地尽被曹cāo所得”

    蒯良闻言,亦凑了过来,看过信后,摇头笑道:“袁本初大好局面,一朝尽丧,仓亭一役,袁绍先遭十面埋伏,又中背水一战……袁军之中,谋主无能啊”

    “或可说曹cāo军中,能人太多……”蒯越闻言叹道:“如此看来,那曹cāo平定河北,也只是时间问题,待其掌控北方,下一个目标,便是我荆襄九郡之地了”

    二人相视一眼,默然无语,许久之后,蒯越恍然大悟,对蒯良道:“看来那庞山民,允刘备驻江夏,也是为了抵那曹cāo”

    “此人虽是懒散了些,这眼界倒是长远的很”蒯良捋须叹道:“既如此,我便修书一封,邀其来这荆襄,立足朝堂之上”

    在蒯越拿到战报不久,庞山民手中也有了一份来自北地的战报,庞山民看过之后,心中暗道:曹cāo终究是曹cāo,其魄力非比寻常,如今这黄河两岸,已被曹cāo所得,袁绍退军邺城,怕是再无还手之力了

    一战断了袁军士气,使其再无对抗之心,此等手段,便是庞山民这个穿越者见了,也不禁赞叹不已

    庞统见庞山民长嘘短叹,对庞山民道:“兄长,何须长他人志气?曹cāo此胜,全赖颍川学子从中谋划,帮衬于他,难道兄长以为,我襄阳学子,比之那颍川诸人,逊sè不成?”

    “切勿小看天下人……”庞山民闻言,叹道:“曹军如此手笔,如今你与孔明,皆难以掌控,数万人马的战役,比之荀彧,郭嘉等人,我等还是要逊sè许多,士元勿要忘记,那赵恬纸上谈兵之事……”

    庞统闻言默然,对庞山民道:“如今我等立足荆南,皆无战事,如兄长所言,这积累经验之事,又如何来做?”

    庞山民闻言,微微一愣,思索半晌,对庞统笑道:“士元休要着急,这军国大事,不可不慎,且我荆南可不比那曹cāo家大业大,如今还当以发展民生,囤积军备,最为重要”

    庞统心知庞山民说的有理,只是看着战报,遥想北地的那场大战,心中却不禁热血沸腾,对庞山民道:“那兄长以为,何时我等才可如那郭嘉,荀彧一般,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快了……”庞山民闻言叹道:“刘表身陨之时,便是我荆襄危难之际,届时荆襄群狼环伺,必不得安宁,只是以目前荆南的情形来看,我到希望那刘表,活的长远一些,以我们目前的实力,想要争霸天下,为时尚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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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42 两封书信

    no.142两封书信

    入夜,襄阳蔡府,灯火摇曳。

    比之往rì门庭若市,如今蔡府萧条许多,特别是数rì之前,朝堂之上蔡瑁贬官,且与张允交恶,更是让这蔡府接连数rì以来,无人光顾。

    于静室之中,蔡瑁与蔡氏相视无言。

    自刘琦此番返回襄阳,这朝堂之上的风向便彻底变了,刘琦如今的改变被刘表看在眼中,心中喜悦,且二蒯多言,刘琦颇有刘表之风,让刘表无比喜悦,由此一来,幼子刘琮,备受冷落,就连其母蔡氏,于府中的rì子,亦不像先前那般好过。

    刘表已经半月,未与蔡氏同床共寝了。

    且此番江夏战后,二蒯连结刘琦,落井下石,更是让蔡瑁明白了这荆襄朝堂,已与先前,大不相同。如今蔡瑁无官无职,于家中坐等复起之rì,此番煎熬,令其心中怨愤,却又无处发泄……

    “妹妹,刘景升真的yùrì后传位刘琦?”许久之后,蔡瑁咬牙切齿,对蔡氏道:“早先其掌荆襄之时,这兵马防务,多是我蔡家帮其cāo持,如今其却忘恩负义,这刘表,当真该杀!”

    蔡氏闻言,心头一惊,对蔡瑁道:“兄长勿要再说,当心隔墙有耳……”

    蔡瑁不闻不顾,对蔡氏道:“妹妹,这刘表对我蔡家,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此等rì子,我过够了,不如此番你回府中,带上琮儿,我蔡氏一族尽数迁往北地,去投曹公,重置家业,如何?”

    “那景升之家业,又何去何从?”蔡氏闻言,苦涩叹道:“兄长,你是琮儿舅舅,当多为琮儿rì后考虑,妾身以为,这荆襄之主,琮儿还有争的机会!”

    “如今那刘琦,已颇有势力!”蔡瑁冷哼一声,不屑笑道:“早知今rì,便叫那刘琦回不得襄阳!”

    “兄长,事到如今,多说无益。”蔡氏微微叹了口气,对蔡瑁道:“早先嫁与景升,我蔡家便是为了rì后可使琮儿,继承景升家业,如今这条路,已行半道……若半途而废,岂不可惜?”

    蔡瑁闻言,点了点头,道:“那小妹可否如先前那般,陷害刘琦?景升只二子,那刘琦死了,这家业,早晚便是琮儿的,若是如此,我这个舅舅,便是等上几年,又有何妨?”

    蔡氏沉吟不语,许久之后才摇了摇头,道:“如今刘琦得二蒯相助,想要构陷于他,难如登天,除非我蔡家也有与那二蒯一般的智谋之人,出谋划策,才可使琮儿,重获景升喜爱。”

    “智谋之人,堪比二蒯?”蔡瑁闻言冷笑:“荆襄皆知,那二蒯智谋无双,妹妹要找此等人物,怕是不易!”

    蔡氏摇了摇头,对蔡瑁道:“兄长可曾听闻,卧龙凤雏之说?如今那卧龙与二蒯在刘琦处,可庞家大小凤雏,却未投明主,且我蔡家,与那庞家素有来往,不如请二庞从旁相助,制衡二蒯,如何?”

    “大小凤雏?”蔡瑁闻言,皱眉道:“就是创造纸奇术的庞家长子,还有他的那个丑鬼弟弟?”

    蔡氏闻言,yīnyīn笑道:“若是真有才华,丑了一些,又有何妨?只要此二人为我所用,抗衡二蒯,待兄长rì后复起,便是我蔡家重掌大权之时,到时候,襄阳蒯家,还有那刘琦,再与他们一一清算,亦是不迟!”

    长沙太守府,庞山民看着手中的两封书信,一阵愕然。

    一封来自蒯家。

    如今庞蒯两家结盟,互为臂助,书信往来也rì趋频繁,蒯越与庞山民与政事之上,相互之间亦时常探讨,取长补短,只是襄阳,长沙二地相距遥远,二人交流,也只能靠这书信一物了。

    另一封来自蔡家的书信,倒是让庞山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且信笺之上,字迹隽秀,一看就是出自女子手笔,庞山民将蒯越书信放置一旁,打开蔡家手书,看过之后,许久无言。

    直到庞统步入府中,行至近前,庞山民才回过神来,摇头笑道:“士元,你也来看看吧!”

    庞统见庞山民神sè古怪,心中好奇,看过信后,不禁大笑道:“那蔡夫人yù与兄长一叙,兄长自去便是!”

    “蔡家没落,蔡夫人此举,必有深意……”庞山民见庞统乐不可支,亦不禁莞尔,对庞统道:“士元,你且说说,这蔡氏到底有何打算?”

    “无非是蔡家失势,求我庞家从旁相帮,如今朝堂之上,蔡氏族人只余蔡中,蔡和等少数庸碌之人,不过话说回来,便是那蔡瑁,也不是什么大才……”庞统笑过之后,见庞山民默然不语,不禁出言调侃,“兄长何必为此信劳神,莫不是兄长垂涎蔡氏美貌不成?”

    “鬼扯!”庞山民闻言笑道:“为兄再过几月,便要大婚,你口无遮拦倒是爽利,回家之后,遭罪的却是为兄!”

    庞统笑罢,对庞山民道:“区区蔡家,若是数月之前,还有些气候,如今失势,如丧家之犬,所以兄长不必理会!”

    庞山民却摇了摇头,道:“打蛇不死反被其咬,如今景升公虽对刘琦印象,已大有改观,然而刘琮亦其亲子,且那蔡夫人,如今不去景升公那边吹枕边风,却来求救我等,此正是让这荆襄之地,再不受这蔡氏荼害的大好机会!”

    “反间?”庞统闻言一愣,继而笑道:“用间好啊!本来这蔡氏之中,便无能人,你我去帮其指点些昏招之后,恐怕这荆襄九郡,再无蔡氏一族!”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又打开蒯家书信,看过之后,便将书信交由庞统手中,道:“如今蒯氏yù与我同去朝堂之上,合力掌控荆襄大局,此乃紧要之事,为兄不可不去,如此看来,这蔡家还得你去!”

    “行,我去!”庞统点头笑道:“真不知那蔡氏是如何想的,难道她以为我庞家,如此轻易,便会被其笼络不成?”

    “或许那蔡氏见士元风流倜傥,yù用美人计诱之,亦有可能!”庞山民闻言笑道:“士元,切不可中那蔡氏毒计,人家可是咱们当下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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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43 非是苦肉计,黄泥落裤裆!

    襄阳城门,一行车队浩浩荡荡,驶入城中,庞山民侧卧车上,浮想联翩**泡!书*

    说起蔡氏一族,庞山民唯一有印象的便是一年之前,于貂蝉在庞家庄的院落之中,那个yù强抢民女的蔡氏子弟,以及将军蔡中这二人虽令庞山民心中不虞,却也谈不上仇隙,对于这种丝毫不会威胁到自己的人,庞山民都懒得去对付他们

    于城前,车队化作两股,各走一边,不多时,庞山民便于蒯家门口,下了车驾,蒯越于门内迎了出来,满面chūn风,对庞山民道:“贤侄一路舟车劳顿,快快进府中歇息”

    庞山民随蒯越进了厅堂之中,笑道:“异度公如今可是chūn风得意啊”

    蒯越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对庞山民道:“何止是chūn风得意,rì前景升微恙,这九郡政令,皆出自家兄与蒯某之手,若是以前蔡氏独大之时,便绝不会是这般景象了”

    蒯越说罢,压低声音,对庞山民道:“士元此去蔡家,这离间之事,可一举成功?”

    庞山民见蒯越依然心存顾虑,微微一笑,道:“士元遇事机变之能,就是在下亦自叹不如,区区蔡氏,必被士元玩弄于鼓掌之中”

    “兄长所言正是”

    庞山民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心中惊喜,连忙迎了上去,对来人道:“孔明你可让我好想”

    诸葛亮见了庞山民,心中亦激动不已,对庞山民道:“还未恭喜兄长,和那士元,兴霸一道,于夏口逞威,大败江东呢”

    “若孔明在,亦可建功”庞山民笑道:“那江东周郎泡*书*(虽是厉害,但比起孔明,士元,于为兄心中,还要差上一筹”

    “你二人莫要再相互吹捧下去了……”蒯越见二人情真意切,不禁笑谑,对二人道:“且随蒯某进屋高坐如今山民已至襄阳,当好好合计一番,于这朝堂之上如何行事”

    三人合榻而坐,蒯越命下人于外守候,对二人道:“rì前蒯某问过景升,这立嫡之事”

    “异度公如何应对?”庞山民说罢,蒯越侃侃而谈,对庞山民道:“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

    “此长幼有序”诸葛亮闻言笑道:“那景升公如何决断?”

    “大公子自长沙归返,屡得景升夸赞,且自蔡氏失势,朝中文武多yù使大公子继承家业,如今景升只是担心,若rì后故去,兄弟阋墙……”蒯越闻言,叹道:“琦母早丧,景升对那蔡氏,极有感情且景升亦言,刘琦虽浪子回头,却始终比不得刘琮聪慧”

    庞山民闻言,点了点头,这刘表对刘琦的印象,能有现在这般的改观,已是难得,刘琦说到底,还是迂腐了一些且刘琮年幼,多年以来,深得刘表喜爱,并不是说刘琦这表现一好刘表便会厌恶刘琮

    “若如此,可使刘琦于景升面前,保全刘琮”诸葛亮说罢,蒯越眼前一亮,对诸葛亮道:“孔明所言极是,如今若让景升决断,此计甚妙”

    “兄弟和睦么?”庞山民闻言笑道:“可是二位似乎忘却,刘琮行事,全凭蔡氏,便是大公子yù与刘琮和睦,蔡氏那边,亦会不允”

    “兄长难道忘记,如今士元,已在蔡家?”诸葛亮说罢,庞山民摇头苦笑,对诸葛亮道:“那蔡氏立足荆襄多年,又岂会蠢笨如猪?若刘琮与刘琦和睦,这荆襄家业,必全归刘琦”

    蒯越闻言,亦点了点头,诸葛亮却笑道:“切勿忘记,那蔡氏早就yù将大公子除之后快”

    诸葛亮说罢,蒯越,庞山民二人尽皆惊愕,半晌之后,庞山民苦笑道:“此计过于行险,虽说早除蔡家,于我荆襄有利,只是若弄假成真,大公子遭遇不测,我等手中,便再无对抗蔡氏之根本所在”

    蒯越却摇了摇头,道:“孔明之计,试试无妨,且士元在彼处内应,蔡氏如何行事,我等又岂会不知?”

    “若那蔡氏迫不及待,谋害刘琦,一旦教我等发现,便可使其永不翻身”诸葛亮闻言,神情严峻道:“兄长大可安心,如今景升已加派护卫,可保大公子周全,若其用毒,易拆穿,公子rìrì饮食,皆用银针试之……”

    庞山民点了点头,心中暗道孔明素来行事周全,想必刘琦也不会遭遇不测,想到此处,庞山民灵机一动,对诸葛亮道:“既如此,何不于景升公面前,使大公子中毒?”

    庞山民说罢,蒯越和诸葛亮对视一眼,很快便回过神来,蒯越抚掌大笑道:“正是如此,若景升见大公子中毒,必恶蔡氏,我等只需用些可吃坏肠胃之物,投于大公子饮食之中,即可成事”

    “此计须于景升公面前使之”诸葛亮亦点头称是,思虑片刻,对庞山民道:“只是如今士元已在蔡府,若蔡氏yù使士元顶罪,却是不妥……”

    “士元可管不着景升家宴”蒯越闻言,摇了摇头,庞山民却道:“此计不可用于景升公家宴,异度公须知,这家丑不可外扬”

    “那就待景升身体康健,蒯某便以此为由,劝景升大宴群臣,于这宴会之上,令大公子遭一回罪”蒯越说罢,庞山民与诸葛亮皆点了点头,见孔明依然对庞统安危,忧心不已,庞山民出言劝道:“行此计前,必先知会士元,且士元与大公子无冤无仇,只要有大公子从中说项,景升公便不疑有他”

    诸葛亮闻言,心中安定,对庞山民道:“若如此,亮便放心了”

    蒯越见状,对二人笑道:“你二人大可放心,士元之智,老夫亦自叹不如,又如何会被蔡家利用,只是山民此计,倒是颖,说他是苦肉之计,却又不像……”

    苦肉计么?

    庞山民闻言笑道:“当不得异度公谬赞,这计只是庞某安抚流民,所遇一事之后,偶然想到”

    见二人皆以目光相询,庞山民煞有介事,对二人道:“庞某所遇流民曾言,‘这黄泥掉到裤裆之中,不是屎,也是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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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44 朝堂之上,士元张扬!

    翌日,荆襄朝堂之上,庞山民随蒯越步入厅中,见庞统侍立于蔡中身侧,微微皱眉。

    刘表自庞山民进入大堂之时,目光就一直停留在庞山民的身上,要说这一年来,荆襄之地风头最盛者,莫过于阶下这位弱冠之龄的年轻士子了,无论是造纸,还是制糖,这两项奇术,风靡一时,且这庞山民虽自称商贾,可与之为友者,都是一些闻名荆襄的大才,刘表也有些搞不懂,之前那个襄阳书院之中,才华不显的小学子,怎么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获得这般成就。

    “山民见过景升公,见过各位贤良。”庞山民不卑不亢,向刘表一礼之后,环视殿堂,一一拱了拱手。

    刘表见庞山民谦恭有礼,微微点头,对庞山民道:“山民不必客气,此番邀你前来,老夫只是想要看看,这令江东周郎退避三舍的少年英杰,是何模样!”

    见庞山民笑而不语,刘表顿了顿又道:“庞士元何在?”

    庞统闻言,从蔡中身侧走出,刘表见庞统仪容,微微皱眉,对庞统道:“为何不侍立于兄长身侧?”

    “回景升公,人各有志。”庞统简短的回答却令殿上群臣,议论纷纷,刘表闻言,不置可否,对二人道:“老夫此番使大小凤雏同至襄阳,欲褒奖二位守土之功。”

    庞山民闻言笑道:“山民只区区商贾,当不得景升公褒奖,”

    庞统似乎对庞山民之言论颇为不屑,对刘表道:“景升公欲赏赐何物?”

    刘表闻言,疑惑的看了二人一眼,目视蒯良,蒯良凑至刘表身前,于刘表耳边道:“那庞统与庞山民素来不合,皆因庞家家业!”

    刘表微微一愣,半晌无言,只是在刘表眼中,单从卖相来看,这庞山民比庞统,出色许多,犹豫片刻,刘表对阶下二庞道:“你二人立此大功,当予赏赐,如今那甘宁虽辞了水军都督之位,但老夫亦予他数车财帛,至于大庞先生,不知随侍老夫,予你幕僚之位,可有兴趣?”

    庞山民闻言,摇了摇头道:“山野村夫,疏懒成性,还请景升公收回成命,在下志向短浅,且喜那黄白之物,做一小小商贾,为富一方,已是心满意足。”

    刘表闻言皱眉,又看了庞统一眼,道:“江陵富庶,士元可去江陵,掌管其治下一县?”

    “掌管一县?”庞统闻言轻笑,对刘表道:“景升公厚此薄彼!为何不允在下,也做这朝中幕僚?”

    “放肆!”刘表闻言怒道:“你与山民,身为兄弟,却不知长幼有序乎?”

    “在下更知毛遂自荐,且这荆襄朝堂,也应唯才是举!”庞统说罢,刘表恼怒,对左右道:“将此狂生,逐出殿堂!”

    庞山民闻言忙道:“景升公且息怒,士元性情毛躁,还请景升公勿要与之见识!”

    “用不着你来好心!”庞统说罢,对刘表道:“夏口水战,本就是与蔡德珪与兴霸二人引军,前后夹攻江东水军,才得此大胜,可如今景升公却将其去职,如此识人不明,可称明主?这荆襄朝堂,多为无能之人,庞某亦不愿与之为伍!”

    庞统说罢,头也不回,出了大殿,庞山民神情讪讪,对刘表道:“还望景升公怜舍弟年幼,原谅他这一回!”

    刘表阴沉着脸,对庞山民道:“你这弟弟,当好生管教一番!我荆襄素来对士子优待,只是这优待,却不是其形骸放浪的理由!”

    刘表说罢,对蒯良道:“子柔,告知各郡太守,若这庞士元欲求官职,尽皆不允!”

    蒯良闻言,微微叹道:“全凭主公吩咐。”

    原本得胜而归的喜悦场面,被庞统扰乱,刘表亦不欲于朝中多呆,待刘表离了朝堂,庞山民便在蒯越的引荐下,纷纷与荆襄官员见礼,诸人虽对庞山民称赞不已,却对那庞统甚为不满,多人皆劝庞山民,当回家之后,对这庞统,好生管教。

    庞山民心中却道:这庞统此番,演的有些过头,或许庞统是想要快速博得蔡氏信任,只是于刘表面前,如此张狂,对其日后立足荆襄,颇有影响。

    还是急功近利了些……

    轻叹一声,庞山民却不得不打起精神,应付起殿上的荆襄文武,蒯越与庞山民一一介绍之后,庞山民也算是对这朝堂格局,稍有了解。

    其中令庞山民介意的人还是很不少的,如伊籍,马良诸人,皆为能吏,文聘,李严,亦是良将,不过只凭眼下的这些文臣武将,想要使荆襄九郡,长治久安,还是困难了些。

    想到此处,庞山民不禁暗道,还好先前自己与书院同窗们已打理好了荆南四郡,且刘备如今戍守江夏,也算让刘表不必顾忌荆襄边患,否则眼下这一大摊子,也足够叫刘表与襄阳二蒯头疼的了。

    待与荆襄文武混了个脸熟,二蒯便与庞山民离了朝堂,三人同车回府,蒯越不禁苦笑,对庞山民道:“士元欲自毁前程乎?蒯某虽知其欲取信蔡氏,只是如此行事,惹景升不喜,如此一来,怕是只有大公子执掌荆襄之后,士元才得以踏入这荆襄官场了……”

    “或许,士元也有苦衷。”庞山民的脑海中一直在回想着庞统于朝堂之上的反常表现,思虑许久,对蒯越道:“士元此举,倒是和那蔡瑁同仇敌忾,想那蔡瑁,如今已被景升公削去官职,若是士元亦是如此,与那蔡瑁的共同语言,亦会多些……”

    “只可惜士元身在蔡府之中,与其联系不上,不过蒯某以为,士元此举,或有深意!”蒯良沉声道:“莫不是那蔡氏欲反,士元于这堂上,提点我等?”

    “不会。”蒯越闻言,摇了摇头道:“若蔡氏欲反,士元定当于堂上告知我等,如今朝堂之中,蔡氏余孽,已难以兴风作浪。”

    庞山民亦点了点头,对二蒯道:“二位先生也不必多想,士元智慧,高过那蔡氏许多,如今我等已胜券在握,这区区变故,大可静观其变,把蔡家的这盘棋,先交由士元来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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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凤雏介绍:
来到汉末,成为了庞统的哥哥,诸葛亮的同窗,庞山民的压力很大。且看庞山民,用另类的手段,改变三国的气运!大凤雏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大凤雏,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大凤雏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