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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魔传全文阅读

作者:匪兵兵     道魔传txt下载     道魔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六九五、抢

    四周再没有别的花木了,难不成是这个?可他明明见过师叔的灵体,是极为茂盛的一株花木。这一株花木却全然没有那样的茂盛,但那厚实的叶片,墨绿色泽的叶片,却是见过的。

    韩一鸣细看四周,不见人来,地上什么都没有。便落在那株花旁,对着细看,果然见对着院墙的几片绿叶之下,开了一朵白花,有拳头大小。花瓣上还有一抹深蓝!那便没错,这真是师叔的灵根。韩一鸣正要伸手去将这株花拔起来,忽然自地下升出一只手来,一把抓住了花茎,便向下拖去,白樱的灵体便向下陷去。韩一鸣大惊,一伸手揪住已被拖入地里的花枝,另一只手召出鸣渊宝剑来,便向地下撬去。

    鸣渊宝剑在地上一撬,已有一个人影自地里被撬了出来,他依附在白樱的灵根之上,白樱的灵体在地面上并不茂盛,在地下的灵根却比地面上的灵体大了数倍不止。那人影只有一半,自肩到腰被斜斜劈成两半,竟然是被他一剑劈成两半的虞卫佑!他对着韩一鸣裂嘴一笑:“你以为我会死在你的手上么?我这样简单就死了,怎能活到今日?哈!你慢了一步。这灵花于我是极好补药!终于让我寻到了!”韩一鸣猛然想起他对着白樱师叔的打量来,韩一鸣又惊又怒,道:“你放手!”虞卫佑笑道:“我偏不放!”说着张嘴便向着手中的灵根上咬去,韩一鸣怒不可扼,一手拖着白樱的灵花不放,另一手却持剑去砍虞卫佑。虞卫佑哪里管他,一口咬在手中的灵根上,用力扯下一块根茎,大嚼起来!

    他居然吃白樱的灵体!韩一鸣惊怒交加,一剑向他劈去。他手才抬起来,便觉酸软得不堪,猛然想起来用过千钧斩,自己便没力了。念如影追风剑诀,也不见成效,一丝剑光都没有,想来是他的灵力用尽了。但当此时刻便是即刻倒地死去,也要拼到底了!他这一剑砍得软酸无力不说,且十分缓慢,虞卫佑残破的身躯挪动,轻易便闪开了,他将口中的根茎嚼得“嚓嚓”声响,韩一鸣提起剑来,又一剑劈去,还是被他轻易闪了,虞卫佑边嚼边道:“你不让我吃灵芝,那总得让我吃点什么罢!这个也不错。虽说没有灵芝补得厉害,倒也不错了。”

    白樱本就是自黑门回来拿她的灵根的,却不料跟随平波道人而来的人竟是多到了不可料想,并且大多未到翠薇堂去。平波道人的弟子多跟随他去了翠薇堂,而随他同来的修道之人则是到了灵山所有他们能到之处。许多从未见过之人,正在聿贪之上的勤莳院内乱砸乱翻。此地到底是她清修了几百年之地,居所被人翻抄,白樱纵是宽厚也耐不住有些沉不住气了。有数名女弟子与她同来,更是气愤,因此纠缠起来。

    毕竟这边人少,数名女弟子虽说修行不浅,但却不是这些人修行怪异之人的对手,关乎弟子性命,白樱也不会抛下弟子径自去寻自己的灵根,她倒还好,只是前来的女弟子已折损得只剩二人。聿贪之上,斗得天翻地覆。忽然间白樱只觉一只手臂不听使唤了,低头一看,一只手臂已自她肩上掉落下来,还未落在地上,已化成无数花瓣。那两名女弟子都惊叫着扑上来扶她,白樱知晓自己灵根已被损,不及招呼,飞向自己灵根所在。还在空中,便已见灵根被自土中拔了出来,有一人扑在灵根之上,白樱正要下去,忽然一条腿化成无数花瓣,纷纷洒落下去,两名女弟子愤怒异常,直扑上去。

    与她们相持之人一见白樱的手臂落下来便化为花瓣,皆知她是灵体,哪里肯放过?争先恐后跟着她们飞过去。人人皆同时看见白樱灵体,都欣喜万分,如狼似虎地扑上去。这些人都不是平波道人门下弟子,而是他网罗来的同道中人,能为比弟子高了数倍。那两名女弟子还未扑上去,已有几人越过她们扑下来,与虞卫佑争夺白樱的灵体了。白樱的灵根甚是庞大,虞卫佑在片刻之间哪里咬得完,他咬吃白樱灵体虽令白樱受创,却并不要紧。但这许多人同时扑上来,你争我夺,早将她的灵根折断的折断,撕碎的撕碎,白樱再也支持不住,身体纷纷化成花瓣向下落去。灵花难得,人人皆知,此时不多抢一些,岂不可惜了?

    不过片刻之间,白樱的灵体已被撕得粉碎!韩一鸣与两名女弟子如何拦得住这些虎狼之辈,凶恶之徒?韩一鸣此时已全身无力,勉强挥动着宝剑,却已无济于事。两名女弟子直扑上来,她们的修为如何是这许多人的对手,这群人看见白樱灵体,哪里还管别人,都疯抢开来,你一把我一把,咬的咬,扯的扯。也不管抢到的是花是叶是根是枝,触手能及,都用力撕扯。两名女弟子扑上来拦阻,乃是坏了他们的好事。两名女弟子挨近来,便有人回身对付。其余之人,仍旧将白樱残余的灵体不停的撕扯,扯下来的要么塞入怀中,要么塞入口中大嚼。

    韩一鸣本就在人堆之中,但他一人之力,如何护得住白樱灵体?忽然身上被利针所刺,回头一看,满天都是利针,密如雨点般落下来,刺得围着白樱灵体撕抢之人都哼出声来。有人怒骂道:“当真是不知好歹,看我给你个厉害的!”他头也不回,口中念念有辞,自他两个肩头生出两只手来,却是无限伸长,向后方伸去,只听另有人道:“掐死她,掐死她!”韩一鸣不知是哪位师姐遭了噩运,面前全是人,也扑不出去,他已连宝剑都不拿不动了,整个身子却扑在师叔破碎的灵体之上,希望能够护住她。

    忽然那许多手都收回去了,韩一鸣抬头一看,猛然背心被人揪住,有人将他向旁边甩开,一个人骂道:“他妈的小兔崽子,活腻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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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我是灵山的后妈,我可是亲妈!嘿嘿!

六九六、面目全非

    韩一鸣只觉无数只手将自己向着一边揿开了去,他身下护住的残枝露出来,立时又开始抢夺,韩一鸣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护住的灵体再次被抢压,愤怒之极,向内扑上去,却是扑不上去,扑过去就被人推开,再扑进去再被推开。

    他不知自哪里来了气力,直扑到那许多人当中去,这回却是扑进去了。但地上白樱的灵体已被抢完了。只有一些碎叶根须在地上,韩一鸣抬起头来,怒视着他们,他们却全然不理,有人道:“咦,看这柄剑。”另一个人道:“你已抢了那许多灵体,这柄剑是我的!”先前那人道:“什么是你的,明明是我先看见的!”又有一人插进来道:“难不成谁先看见是谁的么?你的灵体抢得也不少,拿回去熬成药丸也可以延年益寿了。我得的最少,这柄剑就让给我罢!”

    一时间七嘴八舌又争夺起来。韩一鸣欲哭无泪,转身去看,白樱早已不见了,满地的花瓣,都有一抹蓝色,她化成花瓣了,她的灵体碎了,她也就碎了。满地的花瓣上,还躺着两位师姐,一位师姐浑身是血,另一位师姐看不清是怎样了,但她们都已在慢慢变得清澈透明。韩一鸣已看到其中一位面容发出亮光来的,正是苏玉雪,那满天的针雨就是她的么?她是神针,那她是被掐死了的!悲愤到了极点,韩一鸣没有一滴眼泪,只有满身的怒气,转头向着那群人看去。他们依旧争得不亦乐乎,韩一鸣这才明白过来,他们争的是他的鸣渊宝剑!

    这时有人道:“这样罢,谁抢到便算谁的,这样总公平了罢?”另一人道:“嗯,很好的主意,那便抢罢。”那群人早已抢成一堆,韩一鸣不禁冷笑:“我看你们谁拿得起来!”一群人扑上前去,都无法将鸣渊宝剑拿起来。韩一鸣心知他们无法拿动,默念御剑诀,鸣渊宝剑动了一动,韩一鸣虽无法看见,却听他们道:“动了!动了!快压住它!”韩一鸣本是拼着一试的想法的,听到鸣渊宝剑动了,心头一松,他用过千钧斩之后,也念过如影追风剑却是无用,想来是那如影追风剑也需自己有灵力,有劲力才行。但御剑诀却是能用的,将鸣渊宝剑唤过来,或是念如影追风剑把他们都……

    但如影追风剑剑诀念了,还是不能奏效,韩一鸣正想再念,忽然听有人道:“是那小子捣的鬼,快杀了他!”韩一鸣知晓他们此时早已为贪欲占据,抢红了眼,视性命如草芥了。连忙念御剑诀,这回念得极快,那群人已放开了鸣渊宝剑,转身向他逼来。忽然一道金光一闪,一个人被截成两段,鸣渊宝剑已来到面前,韩一鸣一把抓住剑柄,鸣渊宝剑带着他直飞冲天。自那群人中突破出来。他鸣渊宝剑去势极快,那些人虽有防备,却赶不及,一展眼,他已去得如米粒般大小赶不上了,都连叹可惜,当真是一把好剑。

    韩一鸣飞入极高空中,眼前看到的却是满地的花瓣与两位师姐越来越明亮的躯体。忽然眼中酸楚,成串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下方的灵山虽是模糊看不分明了,但已面目全非,幻镜湖没了,树林没了,静心院没了,翠薇堂不知还在不在原地,那空灵的万向桥呢?翠薇堂前的碧玉竹呢?只怕都已不存在了。灵山已经面目全非了,不止是眼前看到的面目全非,以后也是面目全非!

    白樱师叔已不用他惦记了,可是别的师兄师姐们呢?丁师兄说站在黑门之内,心思到了何处人就会到何处,丁师兄是去了聿喜了。聿喜是师祖从前修行之处,这些人也未必就上得去。先御剑飞到其余的八座山峰去。不去则已,一去才知为何师父师伯不让他们反抗,而让他们离去,平波道人不知自何处找了这许多人出来,每座山峰之上都有人在抢夺,有的山峰之上还看得到倒在地上的师兄师姐,想必他们心中想到的是自己师父的物件,要带着一同离开,却不意与这些人撞个正着,对方人多,又都是修行异样之人,零零星星的灵山弟子与他们对抗,必定是输的。平波道人这一着真是狠到了极点!

    忽然韩一鸣也恨起司马凌逸来,这许多人能够都上灵山来,与司马凌逸脱不了干系。有灵兽守护的灵山,他们能够不惊动灵兽,穿越结界,平安到达,可想而知是有人将灵山的结界破了。破灵山的结界,便是将灵山的水与土都偷出去,让他们服食。这个人必然是司马凌逸!若不是司马凌逸,他们如何能够得到灵山的水与土呢?司马凌逸因不能成为掌门怀恨在心,最终毁了的,还是灵山!韩一鸣看着他们在诸位师长曾经的居所内外翻腾,心中真是仇恨已极。虽说诸位师长的居所,除却他们各自修、收集之物外,便没什么稀奇之处了,但不论如何,也不能任由他们这样亵du灵山!可自己能怎样做呢?

    他沿着八座山峰飞了一圈,直到再也看不到还有师兄师姐们的身影,才向着聿喜飞去。下方的诸人也没人理他,他们杀了回来守护的弟子后,便忙着在这久闻其名的地方寻找各自想要的物事,哪里有空抬头来看上方会有什么?聿喜形影分离,他在聿喜的影子上不曾看见有人,心中略微安定些,再向上飞,飞到聿喜之上。

    只见丁五正向着山峰边缘走来,他怀中抱了一个小小女童,正是如莘!只是如莘已没有了昔日粉雕玉琢的模样,脸色蜡黄,双眸紧闭,伏在丁五怀里,一双小手,紧紧抱着丁五的脖颈。韩一鸣连忙收了宝剑,落在丁五面前,道:“师兄,你还好罢?”丁五道:“如莘躲在师祖屋内,我好不容易才哄得她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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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九七、划破

    韩一鸣道:“她病了么?脸色这样难看。”丁五道:“灵山受损,她自然也受损,尊者那样的神兽之力,她如何抵挡得住?”韩一鸣看了看四周,道:“为何不请夔尊相助呢?”丁五看了他一眼,有些奇异地道:“夔尊不是与尊者斗起来了么?”

    韩一鸣大吃一惊,夔尊与神兽是同一个么?丁五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道:“灵山若有两位夔尊这样的神兽,早就不存在了。它们的灵力会毁了灵山的!师弟没听说过一山不容二虎么?二虎尚且不容,二神就更不能容了。”丁五道:“怎样,你找到师叔的灵体了么?”韩一鸣说不出话来,摇了摇头,丁五看了他片刻道:“小师弟,你面上有泪痕,莫非……”他虽及时收住了口,韩一鸣却是止不住地红了眼圈,将头扭向一边。丁五道:“你可还看见有同门没去山崖?”韩一鸣深深吸了口气道:“我看见了,不过我所看见的师兄师姐们都去不了雪峰了。”丁五腮上肉一紧,两眼对着一方看了一看,道:“那,咱们走罢!”

    他话语比平时更迟慢,却有了说不出的凄伤,韩一鸣看他抱着如莘,便道:“师兄我来抱如莘罢,你……”他话还未说完,丁五已道:“不必了,小师弟,我抱着她,然后你来保护我们。”韩一鸣身上已没了力,但毅然道:“好!”丁五道:“师弟,你我同去山梁上罢!我只能去雪峰,还不能即刻到山梁上去!我怕师弟师妹们还在等我们!”韩一鸣颇想再细细看看,只怕还有师兄师姐在自己不曾去过的地方,丁五再次看穿他的心思,道:“小师弟,你真是好心肠,可是灵山到了这一步,是不能面面俱到了。难不成真要为了不能准时离开的同门彻底毁了灵山么?彻底毁坏,哪会没有血影剑光呢?”

    一席话说得韩一鸣再无言语了,因丁五凌空行走太慢,便一只手拉了丁五的手臂,向下飞去。下方八座山峰之上,依旧有人奔进奔出,想来是找不到他们所想要的宝物,心有不甘。其实灵山师长弟子所居之地都简洁之极,并无什么宝贝的。但他们却总不相信,硬要去搜个明白。韩一鸣带了丁五向着禁地山梁飞去,自那些山峰之中穿过,却不能再如他来时一般不惊动人。韩一鸣在疾飞之中,只听有人大声叫道:“看,那有灵山弟子,快去拿他来!”韩一鸣回头一望,身后已有人飞速追来。

    他们追来得快,韩一鸣飞得更快。此时他带了丁五,又不能还手,只能全速向前飞去,不能让他们挨近丁五。丁五是灵山掌门,这个时候必然是他们杀之而后快的。因此韩一鸣咬紧了牙关,将御剑诀自心头不停滚过,要飞快赶到山梁上去。

    转眼他已越过了幻镜湖,那刀砍斧削般的山梁就在前方了,韩一鸣看到两位师兄们正站在一扇黑门旁,其余的师兄师姐们想必已进入黑门了。还未松一口气,只见前方地上凭空出现了几个黑影。平波道人,手执着一面铜镜,凭空出现在了山梁之上!不止是他,他身边还跟着十数个随他同来之人!丁五道:“七环宝镜!”韩一鸣焦急万分,平波道人凭借七环宝镜,比自己到得还要快,那黑门未关,师兄师姐们就逃不出他的手心。他带来的这些人都心狠手辣,绝不会对师兄师姐们网开一面的。

    猛然听身后丁五喝道:“付师弟,关门!”那守在黑门前的,正是付师兄,等得久了,不免心气浮躁,看见他们急速而来,正松了口气,不料平波道人也赶到了。平波道人回头看了丁五与韩一鸣一眼,冷笑道:“这门关不了啦!”韩一鸣此时手上无力,只能飞行,急得无法,忽然见那付师兄抬起手来,手指在空中迅速滑动,写了一个草书的“龙”字。

    那字一写完,一条龙果真就出现在空中!人人都惊得目瞪口呆!那条龙比起先前在灵山之上与夔尊争斗的龙来,小了许多,但须爪俱全,两眼怒睁,裹挟着一股冰霜,向着这边直扑过来。众人一时不知真假,都呆呆看着。丁五小声对韩一鸣道:“这法术只能阻得一时,你快去砍了平波的铜镜!”韩一鸣心领神会,放开丁五,持剑直扑上去,对着平波道人头顶,一剑直劈下去!

    他这一剑劈得极快,平波道人黑桃木剑飞出来拦阻,都被他的鸣渊宝剑劈成了两段,平波道人大笑道:“好宝剑,我正想要呢!”他手臂一翻,拿着铜镜直迎上来。韩一鸣此时恨不得将他一剑斩成两段,不知何处来的力气,手中的宝剑向下压得越发狠了。平波道人冷笑道:“你也要来与我作对么?真是枉费了我对你的一片苦心!”韩一鸣剑锋被他的铜镜抵住,看不出这铜镜竟如此厉害,能抵得住鸣渊宝剑的一斩,平波道人冷笑道:“这是我师门至宝,你也想毁么?你也要有这个道行才行。”

    韩一鸣一语不发,手的中宝剑却也僵住了,斩不下去,眼看平波道人身边的诸人都向着自己狞笑,忽然心中听到丁五的声音道:“不必与他纠缠,你在他镜面上划一道即可。”当即双手执住剑柄,用力一拖。那铜镜没被他一斩为二,却被这一拖在镜面上拖出一道痕迹来,到了铜镜边缘,宝剑的剑锋将铜镜切一个小口。韩一鸣一击得手,转身便溜。直飞回丁五身边。

    那条龙正自丁五身边穿过,跟在丁五身后的众人都呆呆看着,不敢挨近来!但再带着丁五自平波道人身边穿过去却是不能了,丁五已对着前方道:“法门关闭!”韩一鸣回头一看,黑门已然消失了,门前的两位师兄也不见了踪影。丁五道:“咱们快走,到聿喜之上去!”韩一鸣一把拖了他,飞快自那群呆若木鸡的人中穿过,沿原路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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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3月8日,所有的女生的节日。祝:节日快乐!

六九八、劈山

    平波道人万万不曾料到韩一鸣会将他的七环宝镜划出一道破痕,并且切出一个裂口来。见他一击便走,连忙撤回宝镜来看,这一看,气得暴跳如雷,这边灵山弟子也捉不到了,当真是得不偿失!连声怒吼道:“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这边众人都明白过来,拔腿就追!

    韩一鸣拖了丁五,飞快向着聿喜而去,不多时已飞到聿喜之上,二人一落地,也不回头便向前急奔!身后不止平波道人,连同那群本来追他们的人也跟上来了。他们本不知聿喜是形影分离的,但这里二人向这边逃来,他们便跟来了。韩一鸣听他们在身后大呼小叫,知道追得近了,道:“师兄快跑!”丁五抱着如莘跑得不是那样快捷,韩一鸣奔在前方,却不敢奔得太快,生怕拉下了师兄。他右手向前直伸,拖着丁五,向着小屋急奔过去!

    忽然再也跑向前了,韩一鸣回头一望,身后那群人已只相距一丈左右,韩一鸣不管不顾,先拉了丁五手臂,一手按在他肩膊之上,用力前一推,正要自己也奔进去,背心就是一紧,已被人揪住了。韩一鸣哪里还顾这些,用力向前一钻,向下扑下去,背心衣裳撕裂之声,他人已扑入了那间小屋之内。身后诸人都已关在了门外。

    他倒在地上用力喘息,丁五抱着如莘也是喘个不住。韩一鸣道:“师兄,咱们怎么办?”丁五道:“我们歇一歇,然后去雪峰,由那儿离开灵山。”韩一鸣道:“去雪峰么?”丁五道:“咱们还有一个地方可以瞬间去到的,但须得歇一歇才行。”紫裳的雪峰!韩一鸣愣了一愣:“那我们快去!”丁五道:“你歇一歇,师弟,有件事情,非得你去做不可。”

    韩一鸣道:“何事?”丁五道:“我要你剑劈灵山!”韩一鸣默然不语,丁五道:“我不能将灵山留给他们!”韩一鸣道:“可我能劈碎灵山么?”丁五道:“我也不知。但我知你会千钧斩,灵山留给他们,今后咱们只要一想到灵山,都会心痛难耐。你在这里歇息一阵,会得到师祖的灵力相佑,我再将我的灵力助你,你还有五师叔相助,用千钧斩一剑斩下,斩出什么样的结果来,就全看你了。若是劈不开,我也不会怪你!”韩一鸣一阵难受涌到胸口,梗得胸前剧痛,与其将灵山留给平波,真不如将灵山劈得粉碎,自己心里还痛快些!正如那小人小马与其给他们抓了来吃,不如自己一剑了断了它们一般!

    但一日之内自己能用两回千钧斩么?韩一鸣有些吃不准。二师伯不是说,千钧斩自己一日只能用一回么?一日之内用两回,自己能么?可是事到如今只能尽力而为了。他躺在地上,此时连坐起来的气力都没了,眼睁睁看着屋顶。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渐渐有了气力,坐起身来。丁五道:“师弟,他们进不来的,你尽管放心。”韩一鸣道:“我知道,师兄有句话我想问你,是大师兄帮他们破了灵山的结界么?”丁五默然片刻,道:“如今这些话,都不必再提了。我只恨当时我不曾将这掌门请师父传给大师兄。”韩一鸣怒从中来,道:“传给大师兄,到了今日便会好么?”丁五道:“我也不知!”二人坐了一阵,韩一鸣身上气力恢复,丁五道:“小师弟,你好了么,咱们去雪峰边缘罢。”韩一鸣心中有些吃不准,犹豫了一下,丁五道:“不论如何,咱们尽力而为便是。真要留灵山给他们,也是无奈之极才会留下的!”

    丁五站起身来,将如莘抱到韩一鸣面前,道:“你抱她一抱,她是灵山山精,看她可会助你一些灵力。”韩一鸣接过如莘来,她小小一个女孩,不过五六岁模样,抱到手中却是沉重如斯,沉得韩一鸣险些抱不起来。抱了一抱,两臂痛得如要断开一般。丁五又将如莘接了过去,道:“好,咱们走罢。”伸手拉住韩一鸣的右手手臂,道:“师弟,咱们走罢。”丁五又道:“事已至此,担忧无益,五师叔给开了你的武力,哪怕你过后一动不能动,只管劈下去便是。”他面上坚定异常,韩一鸣心中难过,他又何尝不是这样?忍了一忍,道:“我们走。”

    二人一步跨出,已是寒风扑面,到了雪山脚下。丁五将如莘递给韩一鸣,如莘忽然尖声大叫起来。韩一鸣吓了一跳,怕平波道人等听到她的尖叫,赶将过来,伸手去捂她的口,冷不防被她在手上咬了一口。丁五道:“她知晓你要做什么了,她切体痛苦,你不要怪她。”说着,弯腰在雪地上划了一道线,伸手接过如莘,道:“师弟,看你的了。”说着,伸手在他眉心点了一点。

    一点温热自他的眉心透入,韩一鸣道:“师兄,你先过去罢。我随后就来。”丁五摇了摇头:“我不能先去。我若是先去,心里如何放得下。你快些,他们来了!”韩一鸣回头一望,果真远远天空中的有了几个黑点!韩一鸣心知不能再耽搁,道:“好!”静心念那千钧斩。这口诀他不知念过多少次,但也因念过这许多次,才知生效的艰难。但这个时候却是不容他细想,只是一遍遍将那千钧斩念下去,对越飞越近的黑影看也不看。

    丁五抱了如莘站在一边,也不对飞近来的黑影细看。不多时,平波道人已同来的人都落在他们附近。平波道人冷笑道:“你们以为你们神不知鬼不觉便可溜走么?真是痴心妄想!”韩一鸣也不回答,看都不看他,丁五接过话头道:“前辈,你逼我灵山到这一步,有何益处?”平波道人咬牙切齿地道:“灵空害得我师门不幸,我若轻易放过了你们,乃是不忠不义之徒!你们也不必说了,随我走罢!”说着,伸出手来,忽然收住了手,对着丁五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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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又要上班了,努力呀努力!

六九九、力斩

    丁五道:“万法玄门岂是我师祖灭的?前辈,你这个心结,乃是因你害死你的师兄弟们而起。十数人围攻我师祖一人,倒要我师祖鼓束手待毙么?”平波道人却不回答,只是对着丁五细看,后面有人道:“与他罗嗦个什么,抓了来便是!”平波道人一下回过神来,道:“不论如何,你今日落在我的手中,乃是你的报应,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呀!”

    韩一鸣大怒,宝剑一横,横在丁五身前,道:“你敢走上一步来试试?”这句话他说得咬牙切齿,连他自己听在耳中都有“格格”的切齿之声。平波道人冷笑:“我无时无刻不想着有朝一日能够灭了你们灵山,如今怎样?我不是灭了你灵山了么?至于逃走的,我迟早也要一一捉到!我便走上前来了,你待怎样?我要将你灵山变做我的清修之地,你待怎地?我迟早有一日要捉到你那些逃走的师兄师姐,将他们一一碎成碎片。你放心,我一定让你活着,好好看着他们是怎样在我手里生不如死的!”韩一鸣双手紧紧握成拳,骨节“卡卡”作响,寸步不让地道:“你永远也看不到这一天!我将灵山拆成碎粉也不给你!我的师兄师姐必然还是灵山弟子!我永远不会让你捉到他们!你休想!”

    天边传来隐隐雷声,本已平静了的空中又乌云卷涌起来,韩一鸣看到那翻滚着的乌云都向他头顶聚来。天花道人叫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我来灵山,也是奉了……”韩一鸣忽然觉指尖一热,直透手心,鸣渊宝剑“铮”地一声跳入他的手心,韩一鸣想也不想,提起剑来,双手紧握剑柄,高高举起,狠狠一剑,便向下斩!鸣渊宝剑尖啸连连,狠狠斩在韩一鸣脚前的雪地之上,韩一鸣耳边传来轰轰巨响,脚下地面晃动,如莘尖锐刺耳的叫声萦绕其中,响彻天宇!

    一道金光,自他剑下伸出,向着前方延伸过去。平波道人站立不稳,大吃一惊,这小子果真要将灵山斩碎!韩一鸣一剑斩下,心中痛快、痛苦、不甘交织,只觉还有余力,一跃而起,双手高举高剑,落下来,又一剑斩在地上!灵山抖动起来,震颤连连,他两剑之下,有了两道深深裂缝,正延伸开去。平波一伙站立不稳,都惊叫连连,韩一鸣横剑斜视,一字一句地道:“灵山之所以是灵山,就因它不会是你的!”

    那两道深深的裂痕不断变宽,韩一鸣忽然觉得凄凉,自己亲手斩裂了灵山,灵山不再存在于世间,心中是那样的难受,一点也不开心。丁五道:“师弟,快过来。”韩一鸣回头一看,他与丁五站在了两边,连忙飞身跃过去,站在丁五身边。灵山前方的山梁轰然倒塌,碎石乱飞,空中满是烟尘!那裂缝已成了裂谷,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眼前是飞扬的尘土与惊惶失措,四散逃蹿的人影。韩一鸣慢慢落下泪来,忽然前方天上有道道灵光飞出,丁五道:“灵山百剑,各寻各的去处了!”忽然脚下也震颤得厉害,丁五道:“师弟,咱们快走,雪山要崩塌了!不然就走不了啦!”韩一鸣回头一看,雪峰已慢慢倾侧,要倒下来了。再向前看去,前方的灵山已崩裂开来。灵山裂开了,韩一鸣眼中模糊,硬生生转过头来,跟着丁五,一起跨过了那道雪地上划出来的线。

    灵山倾刻间消失了,另一座雪峰出现在他们面前。紫裳的雪峰,丁五与韩一鸣都相对无言,如莘趴在丁五怀中,将小脸埋在他的胸前。韩一鸣不知该对师兄说什么好,劈了灵山,心中并不是快意,而是伤感!亲手毁去灵山,真没什么快意。

    忽然身后有人冷冷地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韩一鸣不用回头,也知是紫裳。但他此时心情廖落,连言语的力气都没有。丁五道:“师叔,弟子借师叔的路途走一走。”紫裳冷冷地道:“我不是你们的师叔,你休要叫错了!”丁五道:“前辈心中自来都是灵山我们这一辈弟子的师叔。”

    韩一鸣霍然发现,丁师兄虽是言语迟缓,但说出话来,却令人无法反驳。紫裳虽是冷冷看着他,但却不再答话。丁五果真说中了紫裳的心思。紫裳道:“你们来此,那灵山呢?”丁五缓缓地道:“灵山没了!”紫裳本来就是雪白的颜色瞬间更加白了,两道黛眉高高挑起,一双紫眸睁得溜圆,却紧闭朱唇,一个字都不说。过得片刻,她自牙缝之中挤出一句话来:“谁将灵山弄没了的?”她眸中紫色越发深浓了,想是极为愤怒,韩一鸣正想说:“是我将灵山斩碎的!”忽然身上没了气力,一跤栽倒在雪地上。

    丁五道:“灵山是我与师弟毁去的,被逼无奈,不得不毁。”紫裳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向韩一鸣看来,道:“我却不信!难不成赵浩洋便看着你们毁去不成?白樱呢?还有,还有黄静玄!别人管不了,他也不会任你们胡作非为的!想毁去灵山,还得过他这一关才行!”她说不信,但眼中却是惊怒交集,韩一鸣想要坐起身来,却是坐不起来,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听到紫裳提起这几位师长,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丁五道:“二师叔与五师叔我不知是如何了,他们,他们都下落不明。白樱师叔,恐怕是……”韩一鸣此时已没了眼泪,紫裳也不言语了。过得片刻,紫裳道:“他是毁了灵山因而脱力了。他的修为不足以毁灵山,你的也不足以。但你们还是真将它毁了。”丁五道:“恳请师叔让我与我师弟歇息些时刻,过后我们便会离去!”紫裳道:“你们灵山的事与我何关?你们还是速速离去罢!”

    她先前不否认自己是灵山弟子,此时却又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韩一鸣真不知她心中所想为何?会如此矛盾,想要挣扎着爬起来,却是连动一动都不能够,只能静静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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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段时间的我,是很不开心的。但我希望所有的书友们都开心、快乐!

七零零、紫

    忽然紫裳道:“你抱的是……”丁五道:“我抱的是灵山的山蚑。”紫裳不言语了,半晌,道:“好,你们便在此间歇一歇罢。”这句话却说得极是疲惫温和。丁五道:“多谢师叔。”紫裳道:“只不过在此处,于我于你们都迟早不便。不如我给你们挪个地方。”韩一鸣身上正冷得不堪,听说要挪个地方,松了口气。忽然眼前一花,雪山已然不见了,自己已到了另一个地方。满眼都是浅浅紫色,有着淡淡花香。

    韩一鸣心道:“莫非师叔将我们藏在了她的私室内?”但这里着实温暖,他全身无力,哪里还有想法,轻声叫道:“丁师兄!”丁五的声音道:“师弟,我在此处。”丁五也进来了,韩一鸣一下放下心来。昏昏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道:“请紫裳道友开门,让我们进来。”这个声音一下便让韩一鸣自沉睡中惊醒,这正是平波道人的声音。韩一鸣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但平波道人是已然追上来了。他还是手足酸软,好在已能坐起身来,环顾四周,这里是个逼窄的角落,丁五抱着如莘,坐在一边。自己则是躺地上,只是这地上甚是柔软,身周是两层又软又密的紫色,二人对望一眼,皆不出声,紫裳道:“我为何要让你们进来?你们找不见什么都要来问我么?”平波道人道:“紫裳道友,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让我进来看上一看,又会有何不便呢?你若真没藏什么,便不该怕我们看!”

    紫裳道:“我为何要让你进来?咱们素无往来,我不去寻你,你也不必来找我。若是你想来便来,我这里成什么地方了。”天花道人道:“紫裳,灵山弟子四散逃逸,我们不过是奉尊者之命前来查找罢了,你有什么不满,可不要算在我们头上。”这恶道人真大胆,冒尊者之名前来寻紫裳的不是了。韩一鸣与丁五对望一眼,两人皆不言语又听下面。紫裳的声音道:“尊者之命?我们这些修行能入尊者的眼么?平波,你可不要滥用尊者之名呀!再者,我早已不是灵山弟子了,你来我这里寻他们,只怕是舍本逐末罢。我这里也没有你要找的灵山弟子,我也不便让你们进来,恕我不周到,就不陪你们说话了!”

    她下了逐客令,韩一鸣与丁五却都警惕起来,丁五抱着如莘,不便起来走动,韩一鸣悄悄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前面已是厚厚一层帐幔,伸手去揭,竟然揭不动,这帐幔又厚又软又沉重,韩一鸣用力掀了几下,才掀开一角,外面居然还有一层帐幔,也是同样的淡紫色。韩一鸣奇异这里的重门叠户,但也知紫裳是将自己与丁师兄藏起来了。藏得密些,才不会被人瞧见。他将外面那层帐幔揿起少许,还有一层,再次揿开,便见一层深绿与深紫的帐幔之外,微有光亮。这里全是帐幔,韩一鸣一层层掀开,由其中慢慢走出来,直到将最外面的那层深绿色帐幔揿开一缝,才见紫裳默默站在屋角,屋内已没有了雪峰雪地,而是满地的藤蔓,带着阵阵清凉的冷香,将她围拥在屋中。

    紫裳站在屋中,神情廖落、伤感,灵山的崩塌于她来说也是难当的痛楚罢!她对着一个地方出神,轻轻叹气,韩一鸣知她于灵山的毁塌甚是伤感,正不知如何能够开解,忽然只听“哗啦”一声,平波道人刺耳的声音道:“紫裳道友,你何必避而不见呢?你也明知,避不见面,也是不行的。我总是要来见你,你想躲也躲不了的。”他语气嚣张,韩一鸣循声看去,紫裳的屋门已开了,随着平波道人走入十来个人来。韩一鸣一见这些人,立刻咬牙切齿,睚眦尽裂。他们中有害白樱化为花瓣之人,也有随平波道人一同在翠薇堂对灵山进行威逼之人!他这里气愤已极,便想要招出鸣渊宝剑来扑出去!

    忽然背上一紧,已不知被什么抓住,接着脚上一紧,低头一看,不知何时,无数绿色的藤蔓将他的双脚都缠住了,弯腰去解,却是越解缠的越紧!耳边有一个极细的声音道:“不必解了,你解不开的!”韩一鸣向着有声音出来之处看去,那个叫灵心的少女正在身边。她倒不是如自己一般站着,而是整个人扑在那帐幔之上,向外细看的。韩一鸣也小声道:“是你将我困住的么,请将我解开,你她一个人要吃亏的。”灵心道:“不是我困住的你,我也被困在这里呢,是她把我们都困在其中的。怎么你要出去么?出去有什么好的?那些人很令我害怕。我宁可不出去。”她转回头来看了韩一鸣一眼,她依旧是一个紫色的影子,如紫色宝石一般美丽。但却已不那么晶莹透明了。韩一鸣想要念御剑诀,灵心道:“没用的。我她的法术,我都解不开,你能解得开才怪了。对了,你的剑也是我她收起来了。你不要吵。”

    韩一鸣焦急万分,但鸣渊宝剑不在,自己急也无用。外面平波道人道:“紫裳,你那点心事,你以为瞒得过谁?你不是灵山弟子了,可你的心还在灵山,并且你定然会收留灵山弟子的。你骗得过别人须骗不过我!快将他们都交出来罢!莫要等尊者上门前来寻你的不是!”平波道人就是这样无耻,韩一鸣气得无话可说,若能出去,真想扑上去掐死他!韩一鸣还未恨何人恨成这般,这时却是听到平波道人的话声,便已恨得牙根痒痒了。

    紫裳道:“尊者真会来寻我的不是么?我却不信!至于你到我这里来搜灵山派的弟子,也不过是借故生端罢,莫说灵山与我已无瓜葛,便是灵山与我有瓜葛,你来寻我也不是什么善举。你难不成没听说过独善其身么?我是独善其身的,灵山的事,你的事我都不愿意管,因此请你离去罢!”平波道人冷冷地道:“好,既然你说到了这一步,咱们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了。灵山的事与你无关,我却不愿放过你去。你若将他们都交出来,我倒还会网开一面,但你若是要隐匿他们,咱们也就没什么情面好讲了。”韩一鸣听到这里,急得冷汗直冒,平波道人带来的都是些心狠手辣之徒,紫裳修为不知能否对付得了他们?单看来的人,紫裳已落下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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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一天天热起来了,不过书友们还是不要急着减衣服,秋冻春捂,不容易生病。

七零一、妄念

    紫裳道:“你不必说得这样动听。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心中所想,我俱都知晓。你真以为你那不可见人的心思瞒得过所有人么?”她这话说得轻轻淡淡,全然没有她往日的狠劲。韩一鸣正从那帐幔之中挣扎着向外看去,却见平波道人满脸都胀成紫色,两眼凶狠,心知不妙。果然听平波道人怒喝道:“你休要胡说八道!”紫裳淡淡地道:“我是否胡说八道你心中有数。你又何必如此色厉内茬呢。”平波道人喝道:“你自己心存妄念了这许多年,休要将污水都泼在我的头上!”紫裳道:“我是心存妄念,因此我看出了你心存妄念!”

    平波道人大喝一声:“胡说八道!你这妖花,七情泛滥!当年对灵空心存妄想,想要偷得灵体与灵空相守,因而杀了自己的师姐!你这样的妖孽,还在世间存在了这些年,谁能忍得?”韩一鸣却如听到晴天霹雳一般,他只知紫裳被逐出灵山是她杀了紫依师叔。却不知她是因此而杀紫依师叔的,但此时平波道人的话也能信得么?忍不住在心里想道:“血口喷人!”

    平波道人接着道:“此事当年人尽皆知的,你这样一个妖孽,还有什么面目留在世间呢?”紫裳的声音平静之极,道:“你将此事说出,无非是让同道以我作妖孽罢了。此事也不止是你一个人自知的。但你的秘密是否要我说将出来,请大家也评一评理呢?你那不可见人的心思,别人不知晓,我可是知晓得十分明白的。”韩一鸣听她语气淡淡,波澜不惊,瞬间明白平波道人说的乃是真事,紫裳心中一直想着的是师祖!因了她这妄念,她杀了紫依师叔,被逐出灵山。也因了这妄念,被逐出灵山的她,这许多年来,虽不与灵山往来,却一直牵挂着。她心中是一直念着师祖的!忽然觉得深深的可怜,她真是可怜,因了一个开启自己修行的男子,几百年的孤寂,就是心中默默念想着他。也知是妄想不能达成,因而她情思离乱。对灵山弟子又是怨恨又是关心,他们毕竟是她一直心之所系的男子的弟子,她恨这些弟子,却在这些弟子危难之时伸手相助,皆因她不愿师祖的弟子为别人所害!一时间参透紫裳的秘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平波道人恶狠狠地道:“这个妖孽这里,全都是灵卉仙草。诸位可不要放过,灵山被那小子斩碎,但这里可没碎,不能再放过!”韩一鸣大吃一惊,用力挣扎,却是越挣扎脚上腿上缠得越发紧了,挣扎不开。忽然听到凄厉的风声,眼前有雪花飘过,有人骂道:“妈的,还真是个妖孽,会些妖术!”平波道人道:“雕虫小技,弄点风雪算什么?你可知你怕的是什么?别人不知,我却是知的!看我也给你个厉害的!”韩一鸣急得无法,想要帮助,却是不能出手,想要提醒,却不知该提醒什么!忽然听见有人大声道:“着了着了,烧起来了!”

    韩一鸣大惊,紫裳是花,真若烧起来,定然是死路一条,平波当真是狠辣之极!但他却看不到紫裳那边,只听跟随平波同来之人都道:“哈哈,还是自心口烧起来的。这可无法得解,真不知这样的灵花,有什么用处!”另一个人道:“可以吃呀,吃了于自己是大有益处的!”忽然脸上被上方滴下来一滴水打湿,抬头一看,灵心不知何时爬高了许多,一滴滴水正自滴下来。她已不是先前那般晶莹剔透,而是慢慢显现出人样来。韩一鸣道:“怎样了?”

    灵心呜咽:“烧起来了!她的心口烧起来了,她的衣裳也烧起来了!”韩一鸣急道:“我出不去,咱们怎生帮她?”灵心道:“我也出不去,她把我们困在这里了。”这时韩一鸣已听到树木燃烧的“噼啪”声响,急道:“我们大声叫,让他们过来,放过你她。”灵心道:“没用的,他们听不到我们说话的!”韩一鸣急得无法,仿佛自己心里也烧起来了一般,却是无法可想。只能听着外面的人道:“嗬,好大一株雪莲!”“她当不起这样一烧的,她比先前那朵灵花可差远了。那灵花杀了我们好几个人的!”

    平波冷笑:“你们不也一样杀了她么?不对,是你们吃了她!本来此事就是各安天命的,来闯灵山,不死两个,怎么行?我也死了好些个弟子的。”忽然提高了声音道:“你们搜仔细些,这屋内的仙卉灵草我一样不要,各位只管拿去。我只要那小子和与他在一起的一个小女童,那小子的宝剑我都不要。任由各位取去!”只听有人道:“本以为和你一同上灵山,好东西任我们取个够呢!哪知那小子着实狡猾,真是自己得不着别人也别想要!如今就这么点东西,够谁的?还要争来打去,还一定能到手呢!”平波道人的声音道:“这有什么,我观中也有些许还看得过去的物件,虽是哪位不曾得到心喜之物,只管随我回去,我一一拿出来给诸位看过,只要不是我派中不能给予别人的信物,各位都只管拿去,我绝不皱眉!”

    他此时声调颇为快意,韩一鸣却是恨得牙痒。只听平波道人又道:“有劳诸位细心些,将那小子与我寻出来,还有那女童。”有人道:“好,道友只管放心,只要寻到那小子和一个女童,我们便交来与你。即便他们不来,我们也会将他们弄得来的。实在不行,杀了算了。死人总不会不来了罢!”平波道人道:“哎,不可不可。诸位不知,那女童本与我有同门之谊,杀不得的。虽说她不懂世事,被骗入了灵山,但总是我同门,我可不愿手足相残,拿来交与我便好!那小子么,若是不来,你们要杀,也由得你们。他毁了我七环宝镜困妖环,着实该死!哪一位若是寻到那女童交来与我,我另有酬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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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周又快要过完了,努力工作呀!

七零二、妖孽

    一人问道:“什么叫另有酬谢?”平波道人道:“这话还用问那样明白么?诸位道友且请放心,到时我绝不会亏待诸位,只要是我派内所有,能给予诸位的,只管拿去!”韩一鸣只听外面一阵藤蔓断裂之声,此起彼伏,紫裳的屋子也全然毁了。不知是否今日经历太多太快,他此时只觉这一切都是梦魇!比之从前的梦魇更加可怕的梦魇!

    忽然身上一松,有人道:“哈,烧完了!可惜了。这好歹是朵几百年的雪莲,大补之功,不亚于那朵灵花,道友干嘛烧它呢,让我们吃了她,不就完了么?”平波道人道:“不是这样说法,灵山那朵,真是灵花,吃了之后于人大有脾益,可是这却是妖孽,如何吃得?因此我才烧了她的,也不让她害了各位呀!”韩一鸣却知,紫裳真是知晓平波道人那不可告人的心思的,平波怕她说出来,才仓促下手的。正想出去,忽然眼中紫光一闪,身上顿时没了气力,脚一软坐倒。那被揿开一缝的帘幕闭合起来,灵心已落到与他同样高处,道:“我问你一事。”

    韩一鸣急道:“你先别问我,我要出去!”灵心道:“你出不去!我放不了你出去!”韩一鸣道;“他们害了你的她,我出去给他们……!”咬住牙关。灵心摇头道:“我很害怕,我不知道看见她这样后,我这里很痛。”她一只手指在自己心口,韩一鸣一时也无法向她解释,灵芯道:“我很害怕,这是什么?”她伸手在面上一抹,将手伸到韩一鸣面前来。

    韩一鸣道:“这是你的眼泪。你放我出去。”灵芯道:“我害怕的时候,就出不去了,我自己也出不去。”韩一鸣不知是自己剑劈灵山之后全身无力,还是灵心的法术让自己无力,灵心道:“这就是我的眼泪么?”韩一鸣听她如此怪异,本不想理她,但要求她让自己出去,只得道:“你快放我出去。”灵心道:“我害怕,我的灵体就是会紧缩,让我躲在其中,因此不止你出不去,我也出不去!”

    灵体,韩一鸣看了看她,道:“你的灵体是什么?”灵心道:“睡莲,可我不知是还是不是?”忽然二人所在摇晃起来,灵心两眼看向韩一鸣,满眼惊惧。韩一鸣连忙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出声,二人都不出声息,却也不知外面怎样了?这里怎会动摇?忽然听一个人道:“咦!这里有一朵睡莲。这不会也是什么妖异之物罢?”二人一时都惊了一惊,平波道人能在片刻之间烧了紫裳,便也就能在片刻之间烧了灵心。灵心张大了嘴,满面惊恐,韩一鸣不知此时外面还听得见听不见里面有声息,连忙一把捂住了她的口,摇了摇头。灵心两眼看着他,点了点头。

    韩一鸣侧耳细听,丁五与如莘是毫无声息,宛如不在此间一般。只听外面有人道:“什么妖孽,那妖花就那点修行还能修出什么来?这个就算是妖孽也不过是个小妖孽罢了,不如拿来给我。我倒想看看能养出个什么来!”先前那人道:“我先看到的,凭什么给你呢?我自家不会给拿回去养来玩么?凭什么给你?我养个小妖孽是我的事,我若不养它,拿回去吃了,也是我的事!”

    平波道人道:“拿来我看!”韩一鸣与灵心都吓了一跳,韩一鸣是因手中没有鸣渊宝剑因而心悬起来,灵心则是因看到她被他杀死而恐惧。忽然有人道:“哈,看,宝剑!灵山的灵剑!”只听平波道人急道:“啊,在哪里?”韩一鸣不知他是否真的看见了自己的鸣渊宝剑,但他分了神,便是好事。过得片刻,只听平波道人道:“哦,这是柄灵剑,却不是那小子的灵剑。这是妖孽用的,道友你这眼也看得着实花了,但也的确是灵剑,是灵山四剑之中的紫霓宝剑!”隔了一阵,平波道人道:“这样罢,你看到了,就归你罢。我也不要这剑。王道友,你就不必争了,这种有点灵气的花,我观中也有几棵,你若想要,只管去拿。不就是有点灵气么,也没什么稀奇的。何况此花无根,也未开,看,这花萼还紧着呢,开花还有日子呢,会开出个什么来,我也不知晓!有灵气也灵不到哪里去。”韩一鸣与灵心大气都不敢出,两眼盯着上方,生怕什么时候有人将灵心的灵体撕开来看。

    但却果真没人将灵心的灵体撕开来看,不知过了多久,灵心伸手将他拱在她口上的手拉开,小声道:“好了,现下外面人没那么多了!”韩一鸣看了看她,犹自有些不放心,灵心道:“有人带我们回到他的住处了。他此刻走开了。”韩一鸣道:“果真么?”灵心点了点头,道:“不过咱们再等等,我害怕,所以我们都出不去。”韩一鸣这时才觉背心都是冷汗,问灵心:“是平波道人么?”灵心道:“不是。我知道你所说的那个恶道人,但不是他。若是他,我更害怕。”

    二人都坐下来,韩一鸣道:“我进去看看我师兄。”灵心道:“不用去了,他好好的。还有他抱的那个女童,好沉,沉得我有些吃不住了。你再走来走去,我哪里受得住?”韩一鸣这才发现,灵心不是那个玲珑剔透的灵心了,而是与紫裳相似的一个少女了。紫发、紫眸、一身紫裳,衬着雪样的肌肤,与紫裳有些相似。只是她的紫ye只有左边衣袖,整个右臂都露出来,韩一鸣细看才发现,她的紫衣,竟是长在身上的。她的右臂上,有着两个黑色的物件。道:“你那是什么?”

    灵心道:“流金碎玉,她把她们留在我手臂上了。说是给我的。我想要她的那柄剑,紫色的,可她没给我。给我就好了,也不会被别人拿去呀!”韩一鸣道:“我们去拿回来,我一定要拿回来!”灵心道:“能拿回来么?”韩一鸣道:“我一定要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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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再次周末,幸福呀!

七零三、听如不闻

    灵心道:“拿回来给我好么?她对我说,什么时候有了眼泪,我就算修行有成了。我有了眼泪,可我却是那样难过,我宁可没有眼泪。”韩一鸣无法安慰她,只是叹了口气。过得一阵,灵心道:“我们被放在水里了,等到夜深人静,我们想法子离开罢!”韩一鸣叹了口气:“我就怕我们惊动了别人,我没了宝剑,不能护着丁师兄离开。”灵心道:“到时我会有法子的。”

    灵心面貎与紫裳有些相似,只不过没有紫裳那怨怒交加的模样,抬起头来,一派天真模样,不禁令韩一鸣有些担忧,这样的灵心,能有什么法子呢?但灵心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她到底不曾经历过些什么,不知世道艰险,伧促间也不便与她说自己的担忧。正在思量,忽然灵心道:“你塞住我的耳朵!”韩一鸣愣了一愣,灵心道:“快,有人要解我的法术!”韩一鸣连忙伸手将她耳朵塞住。灵心闭上双眼,韩一鸣心中不放心,也静心去听,只听外面有人念快且模糊的字句。

    那人要是解开了灵心的法术,他们全都会被看见。灵心的灵体是一朵紫睡莲,他们是躲在她的灵体内,那人将灵心拿来,自然要看个究竟的。只不过不在当场,这些人都是十分精细,若在当场便看出什么异样来,岂不是会引起众人争夺?因此都是拿回来了,才来细究的。那人念的什么,韩一鸣始终不曾听得明白,只觉他声音是一种“嗡嗡”声,初听不觉怎么,听久了,却有些头昏脑胀,眼前的紫色,也慢慢如水一般波动起来。他身子也摇了两摇,忽然又打起精神来,这个时候连自己都晕眩起来,大是不妙。连忙闭上眼睛,宁神定气。

    他闭上了眼睛,却觉上方有道细细的光线透入来了。难不成是灵心支持不住了?韩一鸣不禁心道:“要是听如不闻就好了。”他这样一想,耳中的嗡嗡声便没了,韩一鸣一时明白,灵山的口诀都是极简单的,自己不知何时曾听师长们说过这口诀,一念居然奏效,也是全然没有想到的!

    连忙对着灵心的耳朵念这四个字。念了数回,再静心去看上方,那细细一道光还是那样细,全然没有变宽,松了口气。韩一鸣有些担心丁五,但却是不敢乱动,两手塞着灵心的耳朵,一动不动等候。不知过了多久,灵心动了动,说:“好了,他不念了。”韩一鸣松了口气,灵心道:“你对我念了什么咒语,倒也灵验,他念的我还听得到,但我却不会因此慌乱了。”韩一鸣道:“你坐在这里,我去看一看。”如莘一把拉住他:“你可别去,我看得他们的。有好几个人的,正盯着我们呢,我的灵体没甚动静,他们便不知其中藏了我们。他们若再挨得近些,你们眼对眼碰上,咱们可就真走不了啦!想离开,就好好等着,他先不耐烦了,不看我了,咱们便可以寻机离开。”

    韩一鸣听她说的有理,便道:“你还能支持么?”灵心道:“倒还能支持。那胖子没将那个小妖女放在我身上,一直抱在他手中,我便能支持。沉重些,也还能支持下去。但他要是将她放在我身上,那就太沉重了,我是定然不能支持的。”她自己明明也不是人,却称呼如莘为妖女,真是令人想不明白。韩一鸣道:“你可要记好这个盯着你看的人。”灵心道:“我不看他们都认得,这些人身上很臭,熏死我了。”

    二人又坐了一阵,灵心道:“嗯,他们走开了。”韩一鸣道:“咱们要不要出去?”灵心道:“再等一等,我可不想这里才走开,他们就追赶过来。我倒是可以轻易跑掉,这许多人,我对付不了,再者咱们跑了,那胖子怎办?”韩一鸣忍不住纠正她:“那是丁师兄,是灵山的掌门的师兄。别叫错了。”灵心道:“什么叫掌门师兄?我近来常常听别人说起掌门,可我却不知它是什么!”韩一鸣心知一时半会儿与她说不明白,便道:“灵山弟子,比你年长的,男的都是师兄,女的都是师姐。你这样叫便对了!”灵心奇道:“怎么,我是灵山弟子么?我怎么不知晓?”韩一鸣道:“是呀,你师父是我灵山的师叔,你自然是灵山弟子。”灵心道:“就算我是灵山弟子,你们就一定年长过我么?我可和她在一起两百年了。”

    一句话说得韩一鸣一梗,灵心居然是两百年的灵花。灵心道:“不然我怎么能够让你们躲在我的灵体中呢?”韩一鸣略有些尴尬,道:“先入灵山的为长,你在我之后入灵山,当然是灵山最后一个弟子了。”灵心想不明白这个道理,一双紫眸,看着韩一鸣,韩一鸣道:“好啦,就这么定了。不过我有一事要求你。”灵心道:“求我?你不必求我的。”

    韩一鸣道:“我会蹑空法,但我不知丁师兄会不会。”灵心道:“若是他教你的,他就定然会。”韩一鸣道:“你说的没错,可我从未见丁师兄用过,不能断定。”停了一停道:“即便是丁师兄会蹑空法,他抱了如莘,肯定飞不快,你待会儿能带他逃离么?”灵心看着韩一鸣,她目光甚是坦白,如一个孩子般,似对韩一鸣的话不能细解。韩一鸣道:“我这里出去将那人引开,你带了他逃走罢。”灵心道:“可我不知能不能带那小妖女一同离开,她太沉了,你知道她是什么吗?”韩一鸣道:“难不成你知道她是什么?”灵心道:“我自然知道,她是一块石头变的,她虽看上去跟我类似,却全然不同的,她身上有一半是石头。真不知你那个什么丁师兄为何要抱着她?”

    韩一鸣愣了一愣,灵心居然看如莘是一块石头,真不知她是如何看到的!灵心道:“我带了你说的丁师兄离开倒是可以,但他抱了那块石头,我只怕我没力带他们一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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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末了,祝大家周末愉快!

七零四、欲盖弥彰

    韩一鸣想了一想,道:“要不这样,我出去引开他,让他跟着我走开,你和丁师兄就跑走罢!”灵心道:“好呀,这样也行。”

    二人等了一阵,灵心道:“嗯,现下没人,他们想是看不到什么,不想看了。嗯,你等着,我先去看看你的丁师兄。”韩一鸣忍不住道:“也是你的丁师兄。”灵心动作轻巧,轻轻一钻,便没了踪影,韩一鸣极想爬到上方有光之处去向外看,却又忍住了。到底灵心说的也有道理,若是因自己探头去看,被外面那人察觉,只会引来无穷无尽的烦难。等了一阵,灵心回来,道:“还好,丁师兄也还好。你先出去!”

    韩一鸣道:“好,那丁师兄就要你多担心了。”灵心道:“你快去罢。”说着伸出手来,对着韩一鸣一指,韩一鸣已飘向上方,自那条缝隙钻了出来。一出来,便看见天色已黑了,桌上有一只油腻腻、破了一角的油灯,似明似灭。下方是一张板桌,倒也干净。韩一鸣细心看了看四周,门半掩着,屋内桌椅皆简陋,一扇纸糊的窗户半开着。不见人影。回头一看,板桌之上供了一只瓷缸,瓷缸内有半缸清水,缸内插着一只紫睡莲。韩一鸣心知这便是灵心的灵体,看看四处无人,伸手便拿,哪知不拿还好,一拿才知有多沉重,一手拿不起来,两手一起,不过勉强能拿起来,将它拿在手中只怕飞不快。

    忽然听身后有人道:“什么人?敢来偷我的东西!”韩一鸣回头一望,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前,韩一鸣本可以立时回头就跑,却故意回过身来道:“你有什么物件可以让我偷?”那人忽然喜道:“原来是你,遍寻不着你小子,你却在这里。哈哈,你是躲在这睡莲里的,灵山的诛魔弟子居然是被我带回来了,造化造化!”韩一鸣听他认出了自己,将睡莲一扔,转身便跑。他用蹑空法,转眼便自窗内飞了出去。那人也不慢,起身直追。

    韩一鸣边跑边回头看,只见他紧追在后面,便只管向前跑去,要将他引开一些。那人的修为也不差,不多时已追及他身边,笑道:“不必逃了,你既来之则安之罢。”韩一鸣见是一个衣着破烂的道人,冷冷地道:“我与你素不相识,留下何益?”那人对他的话听而不闻,只是两眼将他上下打量:“嗯,我还当我争了个最无用之物,却不知你在其中。哈哈,莫非是我的运道到了?偏偏他们走得及时,也不曾看见你,好!好!”韩一鸣也不理他,只管向前飞奔。到底他的蹑空法用得不如御剑术熟,那人虽被他甩开,却又即刻便跟了上来,对他笑道:“嗯,你就是长了翅膀飞不出我的手掌心的。还是随我回去罢,反正都是修行,非要在灵山不可么?没这样的说法罢!”

    韩一鸣赤手空拳,不是他对手。想要将自己的宝剑召回来,便道:“我也累了,你让我歇歇,咱们再说如何?”那人笑道:“嗯,歇息么,不必了,很是不必。你飞不动了,我却能带你飞回去。来罢,我带你回去。”说着,伸出手来。这人衣着破烂倒也罢了,他的手也极脏,指甲漆黑,想要闪开。却忽然心中一动,他若拉了自己,自己不就可以用心去念御剑诀了么?心念及此,便不曾闪开,任他一把抓住自己的手臂。那道人笑道:“这样才好!道爷我的法术多着呢,不必自讨苦吃才是。你灵山都已没了,不如跟我去罢。”韩一鸣道:“你的法术既然如此之多,怎会破落到这一步呢?连个弟子都没有。”那道人面色一冷,却又笑道:“法术精妙就一定要有弟子么?”韩一鸣忍不住道:“你不想要传人弟子,要我何用?”那道人愣了一愣,道:“多说无益,走罢!”

    韩一鸣也不再与他再说什么,心中念御剑诀,他故意飞得极慢,那道人力大,一把拖了他,在空中居然飞得也不慢。韩一鸣将御剑诀反复念个不休,不知紫裳将他的鸣渊宝剑藏在了何处,能否唤得回来。可他却是一定要将鸣渊宝剑唤回来的!那道人道:“你不必磨蹭了,你的灵山早已垮了,你的师兄师姐们都已不知到何方去了,想着他们前来救你,那是万万不能的!你与灵山的缘份尽了,倒是咱们的缘份来了!”韩一鸣心中着急,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定了定神,忽然前方有一个黑影晃过,二人都止步不前。

    那道人道:“那是什么?”韩一鸣定睛一看,乃是一只蝴蝶,黑色的大蝴蝶。流金碎玉!忍不住心中一动,故意道:“那不是什么,也不是我灵山的物件,咱们走罢。”那道人看了他一眼,道:“你这话里,可是有些反过来的意味呀!不是你灵山的物件么?”韩一鸣道:“不是!果真不是,不必理了,咱们走罢。”说着,反过来动手拖那道人。

    那道人笑道:“你这欲盖弥彰,如何瞒得过我的眼去?这真不是你灵山之物,你也不必如此着紧了。好,既然不是你灵山之物,你也不须如此紧张。咱们反正是要回去的,不在乎晚这么一步半步的。咱们把它也带回去罢,不论是蝴蝶蛾子,这样诡异,就当拿回去看个究竟!”说罢,拖了韩一鸣向着黑蝴蝶追去。韩一鸣一见蝴蝶,便知灵心带着丁五逃脱了。不然她不会让流金碎玉出来,对着那黑蝴蝶看了片刻,只见它双翅挥动之际,无限金粉,扬扬洒洒下来,在月光之下,幻出点点金光,知道是流金。故意叫道:“流金,快飞走!”那道人不识他计,只当他看见灵山之物了,不愿让此物落在自己手中,笑道:“嗯,你还骗我。连名字都叫出来了,叫流金么?当真是好名字!”越发向着流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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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书友们周末快乐!

七零五、可惜

    他不抓倒罢了,一抓那流金便折转回来,向他手上飞来。韩一鸣大急,流金怎会飞回来呢,这不送上门来么?那道人大喜,道:“果真是好宝贝,来来来,随我一起回去。”流金飞到他手背上停下来,那道人笑道:“这下可好了,我又得灵山一件宝贝。”流金如同听懂了他的话一般,展翅飞了起来,转着他绕圈子。

    那道人先是一惊,接着见它围着自己绕圈子,笑道:“好,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主人了。既然你叫流金,我也就叫你流金不给你改名字了。”流金绕着他飞动,双翅间飞下来的金粉越来越多。韩一鸣明知流金是灵心之物,但见它围着那道人心,心中担心不止。连忙念御剑诀,但毕竟担心。忽然见那道人肩上不知有什么流淌下来!定睛一看,竟然是金粉!只是已不能称之为金粉了,而是金汤。韩一鸣心知有异,向流金看去。它已对着那道人面上飞去,金粉向那道人面上洒落。那道人则满面喜色地看着流金,全然不曾留意到那些金粉都洒在了自己身上。流金在他眼前鼻端飞动,那道人笑道:“看,它比你可聪明得多了,知道灵山不行了,前来投靠于我了。你可要学着点,别那样傻气!”韩一鸣一声不吭,看他对着流金迷醉。

    忽然流金双翅一亮,漫天都是金粉,韩一鸣有了防备,闪身便躲。那道人却没躲开,漫天的金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那道人笑道:“你这是对我献好么?”忽然道:“咦,怎地这样烫?”大声号叫起来。他身上的金粉都已化成金汤模样,覆盖他全身。道人身上冒起青烟,也顾不上拉韩一鸣了,连声惨叫,双手对着身上乱抓!韩一鸣连忙收回手来,转身就跑,边跑边对着流金道:“流金,快走!”

    流金飞到他身后,韩一鸣转身就跑!后面已是连声惨叫,回头一看,那道人已成了个泥金人,浑身上下都金是粉,他声声惨叫,十分凄厉,听在耳中毛骨悚然!他双手在身上不停乱抓,哪里还顾得上来抓韩一鸣。韩一鸣松了口气,这道人跟随平波一同闯上灵山,如今这样看在眼中,着实解气。韩一鸣看了一眼,转身又跑。流金飞在他身后,双翅舞动,极是灵巧。

    直至不再听见那道人的惨叫,韩一鸣才停住脚步,道:“流金,灵心呢?”流金扇动翅膀,韩一鸣叹了口气,它如何回答呢?忽然听旁边灵心的声音道:“我在这里!”韩一鸣大喜,回头一望,一对极大的翅膀在月光下舞动着飞近来了,灵心一身紫衣,背上却生出一双极大的蝴蝶翅膀来,向他飞来!

    韩一鸣奇道:“你会生出翅膀来?”灵心道:“这是碎玉!”转回身来,韩一鸣果然见碎玉变得极大,趴在灵心的背上。只是蝴蝶变得这样大,看上去有些狰狞。韩一鸣道:“丁师兄呢?”灵心道:“我将他藏起来了。你要找他么?”韩一鸣道:“咱们去找他。不过我有句话问你,你师父把我的宝剑藏到哪里去了?”灵心道:“你要你的宝剑么?”韩一鸣道:“我有宝剑,心里安定些。”灵心道:“我看见她将你的宝剑藏在一个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了。只不过我却不能带你去拿。”韩一鸣奇道:“为何?你既知晓怎能不带我去拿?”灵心道:“可我去不了。我只知道,她将你的宝剑藏在你的来处了!”韩一鸣大吃一惊,愣了一愣,不禁佩服紫裳心思的灵巧。难怪平波道人等都搜不到自己的宝剑,她瞬间便将鸣渊宝剑藏在了灵山的碎片上。平波道人如何找得到?韩一鸣道:“我知晓了,我用御剑诀将它唤回来。”

    说着在心内念御剑诀。不知念了多少回,忽然天边一亮,一道金光破空而来,鸣渊宝剑破空来到面前。韩一鸣将鸣渊宝剑收好,灵心道:“走罢,我带你去找你的丁师兄。”韩一鸣正想说好,忽然眼角瞟到天边有几点亮光一闪,连忙道:“有人追来了!”鸣渊宝剑这样显眼,它一动,必然会惊动别人!平波道人纠集的人还未散开,自然会追来!

    灵心道:“我们是他们的对手么?”韩一鸣心中也没底,道:“我也没有把握。”灵心道:“哪咱们躲一躲罢!”韩一鸣道:“但丁师兄……”灵心已道:“我将他藏起来了,他们找不到的。现下我将我们藏起来,也让他们看不见,如何?”韩一鸣道:“好!”灵心拉了他,往前走了几步,在一个树木密层之处站住,然后道:“快躺下!记住,你不论看到、听到什么,都不要出声!”韩一鸣点了点头,灵心伸出双手,互握片刻,双掌张开,道道藤蔓自她双掌之中生出来,韩一鸣忽觉自己身下有什么慢慢向身上爬上来,侧目一看,已有几条腾蔓沿着他身伸缠了上来!

    那藤蔓爬得甚快,转眼已将他的腰、胸都缠住了,却也缠得不紧,不多时已爬过他的肩头,他的脸也被遮盖了起来!但那几点光亮已来到头顶,韩一鸣细细一看,确实是几个人影。只是自上方便一晃而过了,刚透了口气,只觉眼上落了什么,眼睛透过藤蔓缝隙向上望去,蝴蝶翅膀轻轻闪动,不知是流金还是碎玉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但片刻之后,上方又有了光亮,蝴蝶翅膀扇动之际,瞟到几点光亮正在上方盘旋。韩一鸣静心细听,过得一阵,只听有人道:“明明看到是在这里消失的,怎地连点踪迹都找不到呢?”另一人道:“你不会看错罢?”先前那人道:“难不成你们没有看到么?”还有一人道:“看是看到那宝剑在天空划过的光泽了,但消失在哪一方,我却没看到!”先前那人道:“找呗!这可是柄好宝剑,我可听平波道友说过,灵山一个低辈弟子拿了这柄剑,将诘利摩诃都打败了。我在灵山之上,在那妖花所在都仔细寻找过,奈何便是没有,要真是别人得去了,我也就死心了。但若是别人得不了,埋于尘土,岂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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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又要上班了,今天已经很热了,应该很快就可以穿单衣了!

七零六、金菩萨

    另一人道:“灵山之上,听说宝剑是多的。只可惜咱们没那个福气,没能得到。那小子也太奸滑,将灵山劈斩,灵剑自然都飞散开去了。平波老道人的弟子倒是捞了柄好剑的,虽说丢了只臂膀,但好剑是捞到手了,换了是我,我也愿意。值了,不就是条臂膀么,以后接上便可。宝剑可是难求难遇的。”还有一人道:“咦,我不是见你去拿灵山的另一柄剑了么?”适才说话那人道:“快别提了。那姓赵的真是倔种,死了都不松手。我掰不开他的手,当然没拿到。”又有人道:“你还真是笨得可以,掰些什么,换了是我,一剑把他手劈下来不就完了,死都死了,你劈一下他也不会痛。”

    韩一鸣听得紧咬牙关,全身发抖,师父真的死了!眼泪顺着眼角流进鬓发之中去。又听那人道:“唉,说了提不得的。我没斩么,倒不知他是什么样的骨头,斩不动呀。别说斩断了,连痕迹都斩不出来!我要搬他回去,也搬不劝,这人死成这样,可见是前世做了什么孽了,死了都不落个好!”韩一鸣紧紧咬住自己的牙齿,双手握拳,强力忍着,就怕自己一剑劈去引得这边恶斗,害了丁师兄。

    只听一人道:“凡事都讲究个缘法,你没那缘法罢了,说句俗话,是你没那福气,不过今晚飞过去这柄,倒真是柄好剑。那小子剑劈灵山,可是大家都亲眼所见的。那小子也真奸猾、可恶,他将灵山劈得四分五裂,谁都没捞到好处!”只听有人道:“好处?唉,谁得了好处?不过得些残枝败叶罢了。你还咬得两口灵花,我可连灵花的模样都没见到。都说灵山四处是宝,哪有什么宝!这柄剑再被人独吞了,那真叫人恼怒!”有人道:“与其说这样多,不如细细找找,找出来了,谁也不许独占,大家都可以用,轮流来用。总算也没有白跑一场。”

    那几人都道:“好,这个提议不错,那便找呗。”韩一鸣心提起来,听他们声音,人数不少,要真是面对面碰上了,自己一个人倒也不怕,但丁师兄怎么办?还有如莘?他们如何能自这些人手中逃出去?正想着,藤蔓已将他眼睛处都长满了,他再也看不到眼前之境了。

    只听传来无数踏断枝叶之声,有人走近了,想来他们都下地来找寻了,韩一鸣平心静气,小心藏匿。那脚步声四处走动,甚而就在他身前、身后不过尺许之处。韩一鸣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惊动了他们。忽然远远有人道:“咦,你们快来看!”一时脚步声都往那边去了,只听有人道:“咦,怎地变成这样了?”另一人道:“哈,金菩萨!”

    韩一鸣正奇怪什么是“金菩萨”,猛然想起那个被流金涂满了金粉的道人来,果然后面有人道:“世间有人便叫完整的尸首为金菩萨么?白道长怎么变成金菩萨了?还真是金粉呢,啊,有些烫手!”韩一鸣心道:“不知他死了没?若是没死,可要坏事了!”又听有人道:“死了死了!他死都死了,即便不死,这副形象,也可以叫金菩萨啦。不过这身金粉,是谁为他泥上的?泥得这样匀!”

    众人谈论了一阵,又转回来,在这四处寻找,韩一鸣僵直立着,不知立了多久,才听他们道:“走罢,什么都没。可见是看错了,走罢走罢!”韩一鸣松了口气,站了一阵,不听有声息,正想叫灵心,忽然又忍住了,这个时节,可是再不能出差池的。定了定神,闭上双眼,不静心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那些人都立在空中,向下看着。想来是要等他出来自投罗网!

    韩一鸣一动不动,上方的人也四处打量,看了一阵,不见动静,这才离去。韩一鸣出了一身冷汗,竟一直僵直躺着,不知动弹。过得一阵,眼前一亮,灵心出现在他面前,道:“他们走了。吓了我一跳,我怕你叫我。很是后悔没给你施个法术,让你不能出声!”韩一鸣道:“还好!”灵心道:“他们很是狡猾,都立在空中看着。好在没看见什么。我躺在下方看得一清二楚,很担心你受骗!”韩一鸣惊异于她的机灵,灵心道:“看,现在天要亮了,咱们走罢。去找丁师兄。”韩一鸣道:“对了,那道人死了么?”灵心道:“是呀!谁让他要对流金下手呢?流金,岂是他能下手的,没让他烫得皮开肉烂,便宜了他!”

    韩一鸣对流金是怎样的神通全然不想去追问,师父死了,二师伯死了,紫裳师叔与白樱师叔都死了,自己则要护丁师兄平安。咬着牙道:“咱们快去丁师兄处。你将他藏在了哪儿?”灵心道:“你跟我来,咱们走过去,倒也不远。只是我怕他们还未走远,你御剑飞过去会惊动他们。”她向着韩一鸣背上的鸣渊宝剑看了看,道:“你这柄剑看上去也是柄好剑,只不过我更喜欢她原来用的那柄。”二人在树林中摸索着向前走了一阵,灵心止住脚步,道:“就是这里。”她伸手在地上一揭,地上如同被揭起一层地毡来一般,灵心道:“丁师兄,你出来罢。”

    丁五抱着如莘自地里钻出来,左右看了看,道:“嗯,没人来了。”如莘整个脸埋在丁五怀中,一双小手紧紧抱着丁五的脖颈,韩一鸣道:“咱们这便走么?”灵心道:“是呀,不过要向哪里去?”韩一鸣也不知晓。丁五道:“我们去寻别的同门罢。只是不知他们在何方?”韩一鸣道:“要不……”丁五道:“不要用法术去寻找,别人倒还罢了,你的宝剑太过招摇了,法力一显现,就会有无数人跟上来。让我来想一想。”他想了一想道:“这样罢,我们去北方,别的同门不说,我师父让陆师弟、沈师弟去了北方,咱们先去北方找寻他们,人多些,咱们也不至于受制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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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居然热得流汗,深圳的春天,真的来了!

七零七、约定

    随即向北而去。这一路上,灵心四处看望,想来她在紫裳处见识不多,因此见了与从前不同之境,大是新奇。韩一鸣是心事重重,从前他的鸣渊宝剑是他的利器!如今却是太过招摇!背着劈裂灵山的兵刃,心中真是百味俱全!不愿灵山毁在平波道人手中,但由自己亲手劈碎,却也是同样的难受。丁五一路抱着如莘,想来十分辛苦,总见他满头满脸都是汗珠,想要替他换个手,丁五都摇头道:“不必了师弟,我还抱得动她。”韩一鸣是知晓如莘有多沉重的,只得作罢。

    三人一连走了数天,都是小心翼翼,韩一鸣将鸣渊宝剑用一块布包得严严实实,寻了两件青布衣裳,与丁五一同换上,他原来素衣已破了极大一块,不能穿了。索性将丁五的也换了下来。换下来的衣裳,包成一个包裹,背在背上。一路上倒也平安,虽说平波道人召集的人多,但这些人于人海之中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只要韩一鸣不用法术,他们要自人海之中找到他,还真有些难处。因此一路上倒也不曾遇上什么留难。

    这日傍晚,韩一鸣看前路茫茫,山坳转来转去,并无歇息之处,正想着寻个地方对付一晚,忽然灵心道:“咦,前面是什么地方?有一座院子!”韩一鸣正想说何处有院落,灵心已抬起手来一指。她不指倒罢了,一指韩一鸣便看到了一座院落!四四方方,倒也整齐。丁五也抬头看了看,道:“哦,那是院子么?”韩一鸣心中奇怪,哪会有院落座落在这种荒凉之处,心中戒备。但哪知向前走了一阵,已见那院落之后不远处,居然还有个小小村庄。

    若是此处只有这一个院落,他是宁死也不肯去敲门的,独门独院,必有古怪。但见了后方还有村庄,心中的疑虑便打消了一半。看了看丁五道:“师兄,咱们前去借宿罢。这里不是单门独户,该当有人家可以借宿的。”丁五道:“好。”

    来到那院落前,韩一鸣见木门紧闭,伸手拍门,一连拍了几回,都不见有人来应门。可门内却分明是有声响的,其中必定有人。但其中的人却不来开门,仿佛听不到他们的拍门声一般。丁五道:“师弟,换一家罢。”于是,走入村中,向最外面的那家人家求宿。这家人家倒是开门了,但却是一对年老夫妇,听他们说了来意,连连摇手:“使不得使不得。我家中就一间屋子。挤了我们一家五口人已足够挤了,哪里还能再留你们?”执意不肯留他们歇宿,任是韩一鸣连连请求,那老夫妇都不肯留他们,飞快将门关上,只得再去向下一家求宿。

    村里家家户户门都敲过,却没一家人肯留他们歇宿,韩一鸣十分意外。且这村中人一听是有人前来借宿,便如遇上了鬼一般,绝不肯同意,不知是何道理!借宿不成,站在村口,十分沮丧。若是只有他与灵心,村人肯不肯留他们皆不紧要。灵心是灵花,哪里都可以歇宿,自己露宿惯了,也无所谓所歇之地是何等模样。但丁师兄抱着如莘行走,十分辛苦,如莘沉重得自己几乎抱不起来,却猴在丁师兄身上。再者如莘这些天都恹恹的,不吃不喝,虽说知她是灵山山精,但看她那懒洋洋的模样,灰黄的小脸,全然与从前两样,也知不妥。难不成山精也会生病?这情形之下,他们再露宿可就有些不便了,丁师兄若是夜间不得好睡,白日里如何行走?他是绝不肯丢弃如莘的,自己也不肯。但抱了她行走,却是极耗费力气。

    他在村中站了一阵,见一个人自身边飞快跑过,看身形就是个村人,一时之间来了气,也拔腿便跑,他比那村人跑得快,转眼便追及身边。伸手牵住他衣服,道:“我有一事要请教?”那村人如同见了鬼一般,尖声道:“我不知晓,我不知晓!”韩一鸣一时火起,一把揪住他道:“我还未问,你便不知晓么?快说,为何你们这里连一点好意都无?我们不过借块屋檐,过一夜罢了!”那人尖叫:“有鬼抓我,有鬼抓我!”

    韩一鸣眼角瞥见村中有人出来,但都只是自屋内出来,都远远站着,不敢近来,忍不住怒道:“我是鬼么?哪有你们人人都能看见的鬼?”那人连声尖叫,声音尖利,此地空旷,越发显得这尖叫可怖之极!他放手也不是,不放手也不是,正在僵持着,有一个壮汉战战兢兢地道:“这位客人,请你放手。他快被你吓死了!”韩一鸣气急败坏:“我如何吓他了,我不过问他句话。”那壮汉道:“这位客人,你这两年不知我们这里有个定规,凡是外人前来投宿,是一概不留宿的。”韩一鸣冷笑道:“你们这是何方宝地,连借宿都不成么?”

    那壮汉道:“唉,说起来这也是有缘故的。从前我们也很是好客,总有路过的客人来此借宿的。后来,有一对夫妇来过后,我们这里便闹鬼了,因此不再留宿往来客人。”韩一鸣道:“闹鬼?”壮汉道:“说起来也是怪,他们来的那晚,村中整夜都听到哭泣声。极响极大,当夜人人都听到了,都吓得半死。”韩一鸣道:“可有人因此生病?”那汉子道:“这倒没有,但自那夜之后,每逢初二、十六,就整夜有那哭泣之声,这也是人人皆听到的。那声音极可怕,整夜响个不停,好似有人重病之际,生不如死的哭泣。听得人心惊胆寒,后来家家都凑了些铜钱,请过几个法师来做法事,却不能了结此事。此事定与那前来投宿的夫妇有关,他们未来之前,我村中可是安宁得很!因此我村中人约定,自此之后,若有外人前来投宿,一概不收留。若是亲友来了,须告知村人,得大家允可,方可留下,却也只是一夜。次日便要离去的!因此这位客人,我们不便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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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换了新的链接,好似不能给大家加精了哦!不会是这样吧!

七零八、足跟不落地

    韩一鸣听得将信将疑,放开了手中抓中的村人,看这村子倒也是一个寻常村庄,并无与众不同之处,村人也大多是朴实样貌,着实难以不信他们说的是假话。想要说请他们留宿一夜,却也知他们不愿,只得叹了口气,转身回去。

    丁五抱了如莘与灵心站在村外,见他回来,知他借宿不得,道:“师弟,咱们便在村外找个背风之处歇一夜罢。”韩一鸣点了点头,正要往前走,忽然见村外那四方院落的门忽然“呀”一声开了!走出一个男子来,这个男子刚走到门外,对他们看了一眼,便缩回门内去。连灵心都看出他有些异样了,道:“真古怪!”韩一鸣道:“他们视过往客人如同鬼怪,自然是这样看咱们了。”正说着,那院门又开了,又一个人探身出来,对他们看了看,这回却是个女子。看了一看,也缩回头去了。

    韩一鸣要走,丁五低声道:“师弟,别忙着走!他们不曾关门!”韩一鸣定睛一看,果然那院门不曾关上,虚开着一缝,丁五道:“他们若是怕我们,不该不关门。难不成是他们要留我们住下?”韩一鸣心中一动,丁五道:“我前去敲门试试!”韩一鸣道:“好。请师兄去试一试。”丁五走到门前,还未伸手拍门,门便开了,一个短衣男子站在门前,对丁五道:“有何贵干?”丁五道:“我们一行四人,路经贵处,天色晚了,想寻个方便,借宿一宿,不知……”那男子道:“行!你们进来就是!”丁五连忙称谢,回头来招手。

    韩一鸣奇异之极,他遍说无人应,丁师兄只是一句话,对方便应了,且让他们入门内去。只听灵心道:“小师兄,你便是没有丁师兄厉害。看丁师兄一句话……”她忽然打住了,韩一鸣道:“好了,丁师兄借好地方了,咱们跟着进去便是。”灵心伸手一把牵住他的衣袖:“你看,你看那个人!”韩一鸣向那男子看了一眼,道:“怎么啦?”灵心道:“为何他走路与你们不同呢?他走路脚不落地的!”韩一鸣心里一惊,连忙叫丁五:“师兄!”却见丁五已跨入院中去了!韩一鸣急出一身汗来,一把抓住灵心:“你真看见那人走路脚不落地?”灵心白他一眼:“你没看见么?都不知晓你看的是什么!”

    韩一鸣一把将她拖到一边,附在她耳边道:“这个村庄闹鬼!你说哪有人走路脚不落地的?要是丁师兄遇上了鬼怎么办?”灵心道:“我不知道什么鬼不鬼的,我只看见他脚不落地。你怎么不看他脚下呢?”韩一鸣也暗恼自己居然不曾细看那人便让丁师兄上前去了。谁想这鬼在这里住了下来,丁师兄落入那鬼窝之中,是自己大意了。看那门开着,对灵心道:“你怕不怕?”灵心摇了摇头:“我不怕,要怕什么呢?”韩一鸣道:“你若不怕,就一个人呆在此地,我进去救丁师兄!”灵心道:“不用我和你同去么?”韩一鸣道:“你在这里,要是明天天亮我们都不出来……”说到这时止住了,他们不出来,灵心又能怎样?

    倒是灵心说道:“明日你们不出来,我便进去么?那迟早也是要进去的,我跟你一同进去。”韩一鸣一时之间无法与她细说,又怕丁五在期间吃了亏,赶到门前,向内一看,看到墙角一个穿堂。居然不止一进院子,里面还有几个下人模样的人,一咬牙走入其间。

    一个下人走过来道:“请客人到后院去歇息罢。我们主人已给客人备好屋子了。”韩一鸣沉住气道:“先进来的那人呢?”那下人道:“已到后院去歇息了。”韩一鸣不敢再耽搁,拔腿便向后院进去。后院小巧,韩一鸣一眼便看见正屋之内客座上坐着丁五,略松了口气,冷不防灵心小声道:“适才与你说话那人,也是脚不落地的。”韩一鸣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还未细看,屋内丁五已道:“多谢主人盛情,我弟弟妹妹都已来了。”韩一鸣连忙走入屋前,只见屋内一边主人座位上坐着一个男子,穿的也是布衣,却平平展展,不是短衣,显然不是下人。

    丁五道:“弟弟、妹妹,快来谢谢主人留宿。”那男子笑道:“嗯,行个方便罢了。不必谢不必谢!”韩一鸣心中着急,却一咬牙沉住气,走入屋内,对那男子行了一礼,道:“多谢主人家盛情!”回眼看丁五抱着如莘,正喂她喝茶,心中才略略安定了些。灵心却站在门外不肯进来,那主人笑道:“小妹妹还年幼呢,不必强求!”这边请韩一鸣坐下,一边叫人上茶。

    韩一鸣在丁五身边坐下,盯着那主人细看。可不论怎样看,都不觉他脚不落地,这真是奇了。灵心应不会说谎,可她为何要那样说呢?忽然见一个下人端了托盘进来,将一盅茶放在他身边的茶几上,转身出去。韩一鸣屏心静气,定了定神,闭上眼睛,眼中霍然出现一个纸人!这个纸人正自他身边飘了开去!

    一身冷汗俱自背上出来,韩一鸣惊疑交加,睁开眼来,那下人正向院外走去,再闭上眼,真是个纸人!只是这纸人要闭了眼才能看出来,寻常去看,它居然看不出异样来!此地必然有异!悄悄向那主人的方向看去,也是一个人,只是脸色有些灰暗。韩一鸣咬了咬牙,对着那主人闭上眼睛,眼中又是一个纸人!并且这纸人是用纸绞出来的,手足俱全,虽不是那种用来烧给亡人的,但却如同烧给亡人的纸衣纸鞋一般,看在眼中,定然是惊异的!

    但丁五正与那主人说话,韩一鸣不便与师兄说什么,只得四得乱看。不看倒也罢了,一看,才知他们所在的这所院子,乃是一所纸糊的院子!睁开眼来,便是人间万物,闭上眼去,却是纸人纸屋!韩一鸣后背的衣裳都被汗湿透了,丁五却与那主人说着沿路而来所见的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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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来越热了,春天是很闷热的!

七零八、形状

    韩一鸣急得无法,好容易寻了个话缝,值主人端起茶碗来请丁五喝茶,连忙道:“五哥,你看小妹已累了,不如早些去歇息罢!明日我们还要赶路呢!”

    丁五还未回答,那主人已道:“不必急于一时,难得我们说得开心。下人还在收拾屋子,我已着人备饭款待你们了。少时用过饭再歇息不迟。”丁五客随主便,自然说“无碍无碍,多有打扰,十分感激。”韩一鸣在旁边急得流汗,却是说不出来,眼睁睁看着外面的天一点点黑了下去!那纸人也不走开,仿佛看透了韩一鸣的心思一般,直坐在屋内陪着丁五。灵心在门外站了一阵,终还是进来了,在另一边坐下。

    天色黑透了,走入来几个下人,也是面目模糊,或许是灯光不够明亮之故,韩一鸣看不清他们面目,知他们也是纸人,更是汗透重衣。到了这时了,还是看见的纸人,或多或少都会令他心提到喉咙!那些纸人抬来一张木桌,拿了圆凳来,布在厅内,又端了饭菜上来,还在四面点上蜡烛,请他们入座吃饭。韩一鸣眼见没有机会与师兄言语,连忙看那饭菜,生怕是些不堪之物,但无论闭上眼看,睁开眼看,饭菜便是饭菜,倒没什么异样。

    灵心不吃饭菜,拗不过这些纸人热情,虚坐了坐。丁五却是饿了,他素来实诚,连吃饭都吃得极是实在,那坐主位的纸人殷勤相劝,他一连吃了几碗。想来抱着如莘走一天,确实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韩一鸣食不知味,吃了几口,一来是心中有疑虑,不敢多吃,二来是担心之故,哪里吃得下!吃到口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

    好容易挨到饭毕,那纸人道:“歇所已铺陈好了,请随我来。”丁五道谢,然后起身抱了如莘,跟他一同走在前方,韩一鸣却是眼观六眼耳听八方走在后面。此时他连灵心都顾不上了,灵心自有她的厉害之处,流金碎玉都不是寻常之物,她不会吃亏。但丁师兄就说不得了,虽说也知丁师兄修为与从前不一般,但不为他担心,如何能够?

    只是那屋子却就是在正屋旁的一间侧屋。那纸人道:“简陋些,这间屋就请二位歇息。对面那间屋子,就让令妹去歇息罢。”灵心道:“我不去,我要在这屋内歇息。”韩一鸣也连忙道:“小妹年幼,家里娇惯些,不敢独处。”那纸人笑了一笑,道:“也好。”他不笑则已,一笑之下,面上越发白了,韩一鸣两眼紧盯着他,生怕他忽然对丁五发难。但他却也并没有发难,笑了一笑,便告辞出去了。

    韩一鸣关上屋门,站在门后,看着他进了正屋,门外已无人,这才将灵心拉到门前道:“你看着,他们走近来了,便出声叫我。”灵心小嘴一扁,转身椅上坐着:“我不站在那儿,也能看见他们走近来。”

    丁五看看他们二人,道:“师弟,有甚不妥么?”韩一鸣低声道:“师兄,这院子是一座纸院子。适才你见的人,都是纸人。”丁五一怔,却不言语。片刻之后,道:“什么样的纸人?师弟你可看仔细了?”韩一鸣点了点头,道:“是用白纸剪成人样的纸人。”丁五道:“不是扎的纸人么?”韩一鸣摇了摇头,丁五看了看门,道:“那之间你去那个村庄听说了什么?”韩一鸣道:“村人都言道这里闹鬼。却不是指这屋子,而是他们村里闹鬼!因此他们不敢收留外人!”丁五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若是闹鬼,这里的纸人便当是那种用纸糊的,那是供鬼使用的。你说这是白纸绞成人样的纸人,倒似是什么法术。嗯,既已来了,我们小心些便是!”

    韩一鸣想要说烧与鬼魂的纸人也有用纸绞的,但见丁师兄坦然之态,话到口边又咽住了。到底抱着如莘行走太过劳累,丁五坐了一阵,便有些昏沉之态。韩一鸣也是疲累,却撑着不睡。灵心早已回她灵体之中去了,她的灵体便是韩一鸣曾经看到的那朵睡莲。灵心将它自那道人处拿来,平日里不知她将它藏于何处,到了晚间,她便回睡莲之中去歇息。此时只有一朵睡莲在椅上。

    韩一鸣睁着眼坐了一阵,也渐迷糊起来。迷糊之间,只觉有人走近,睁开眼看了一眼。不见人影,向门边看了一眼,门依旧拴得紧紧的,他也不起身去看,只是闭上眼睛,眼中忽然看到一个纸人站在门外!那纸人对着门缝里张望了一阵,飘飘荡荡出去了。韩一鸣心提到了嗓子眼,直至它出去了,才透过气来。此时不敢再大意,对着睡莲叫道:“灵心,灵心,快出来。”

    灵心睡意浓浓的声音自睡莲之中传出来:“你没事总叫我做什么?”韩一鸣道:“小心些!”灵心道:“不必叫我,有事我自会出来。”韩一鸣正要说自己看到纸人来偷窥,灵心道:“不就是来看了一眼么?我知道。”韩一鸣不知与她如何说才好,凡事到了她面前,都变得轻飘飘的,无关紧要!真拿她没法子!灵心忽然道:“他们都飘起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韩一鸣一个机灵,道:“什么,你说什么?”灵心道:“所有的人都变成纸,飘起来了,你去看就知道了。”

    韩一鸣走到门边,自门缝望出去,果然见那本该在正屋的男子自正屋内出来了,真是飘飘荡荡的,此时他显现出他纸人的本相来了。薄薄一片,眉眼俱无,只剪出了人的形状。这个纸人飘飘荡荡,转眼间不见了。韩一鸣心知不妙,伸手拿了宝剑,想要出去看一看。不看个明白,心中难以踏实,但却着实不放心屋内的丁五与灵心。走到门前,正犹豫着出不出去,灵心的声音已在他身后道:“你不要去,很可怕。”韩一鸣看了看她,她依旧是一朵睡莲,韩一鸣道:“那你快出来呀!”灵心道:“我出不来,我害怕的时候都出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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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又是周末了,呀呀呀,时间过得好快!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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