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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匪兵兵     道魔传txt下载     道魔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百八十七章 力争

    平波道人此时心绪颇为畅快,笑道:“道友请说。”黄静玄道:“我离开灵山,却是不到你们门中去了。我只是离开灵山罢了。”平波道人笑道:“那是自然,即便是道友从此畅游天地、独来独往,我们也为你见证的。倒不是贪图你入我们门下。道友说得很是,在哪里不是修行呢?道友只管放心,你说出了这话,那从此你与灵山便再无瓜葛了。我们都当你不是灵山门徒了呢!姓赵的,人去留不住。你们此时若是要留难静玄道友,就不地道了。”

    赵浩洋一语不发。平波道人又笑道:“静玄道友,你只管放心,若是灵山要留难于你,我们是不坐视不的。”他满面堆笑,这边灵山弟子气愤非常,若不是黄静玄站在当中,只怕早就打成一团了!黄静玄此时要离开灵山,着实令人觉得意外、惊奇,他毕竟是师长,这话说得似真似假,令人吃不准他心中的到底是什么,因此众人都愣在当地,要看他到底是何打算。

    黄静玄道:“平波道友,你言下之意,可是说若灵山掌门不放我离去,你为我主持公道么?”他说个“主持公道”,平波道人越发开心了,向丁五与赵浩洋看了一眼,笑道:“主持公道?道友言重了。我哪里能够主持公道,我不过是能够为你做个见证罢了。不过若道友真是一心要离开灵山,而灵山掌门……”说到这里,又看了丁五一眼,眼中满是讥笑与不屑接着道:“灵山掌门不肯放道友离去,我倒是可以为道友出点力气。”他的意思,自然是丁五不同意的话,他便要借此动手了。可他本来带了这许多人来便是要动手的,这时再说动手,无非是加上了一条由罢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边灵山弟子都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堂内灵山弟子面色皆是气得雪白。平波道人与同来之人皆是面露得色,来在这个时候看到灵山师长弟子背离灵山,真是让他们心头大快。尤其此时看到的是师长一辈背弃灵山。若说司马凌逸的叛出灵山让他们得意非凡,那黄静玄的叛出灵山就更让他们气势大涨。韩一鸣拼命压着自己的怒气,对二师伯,他只是悲哀,没有愤怒。这个时候离开灵山,与削弱灵山的力量无异。但凡事哪能靠别人呢?只能靠自己!但平波道人得意非常、幸灾乐祸的样子,却令韩一鸣无比愤恨。这恶道人要是离他近些,他早扑上去打了!看他还能笑得出来,韩一鸣可不怕他。他厌恶这个道人,看他得意,越发觉得他心地险恶!

    黄静玄点了点头道:“道友如此古道热肠,真令人感激。嗯,若是我派掌门果真不放我离开灵山,再请道友出手相助好了。”平波道人笑道:“嗯,那我一定不余余力。”黄静玄点了点头,转回身来,道:“掌门,我今欲离开灵山,不再做灵山弟子,掌门意下如何?”

    一时堂内又是寂静无声。韩一鸣心中一直的是二师伯是迷惑平波道人的,他必定不离开灵山。但亲耳听二师伯说出这样的话来,深知此话不是能够随意乱说的。二师伯是真的要离开灵山了。一时之间,心落到谷底。虽说他不曾依靠二师伯之力,但二师伯在灵山,便给灵山弟子一个定心丸。他此时离去,灵山力量分薄不说,还让敌人看了天大的笑话。但大师兄不是也头都不回的去了么?二师伯也要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灵山么?

    此时堂内所有人的目光,不在黄静玄身上便在丁五身上。韩一鸣看看丁师兄,又看看二师伯,不知丁师兄要做何道。丁五久久不语,众人的目光他全不在意,只是对着不知何方出了一儿神,才向黄静玄看去。他对着黄静玄看了片刻,道:“师叔,您老人家已然决定要离开灵山了?”黄静玄道:“掌门,哪里修行皆是修行,我又何必一定要拘泥于在灵山修行呢?”丁五点了点头道:“是,师叔说的是。”黄静玄道:“请掌门首肯。”

    韩一鸣再也忍不住,道:“二师伯!”他一出声,便听到师兄师姐们都纷纷叫黄静玄“师伯,恳请师伯再一!”“师叔,请三思!”还有黄静玄的弟子,出声恳求他留下。韩一鸣深知灵山师兄们对二师伯是极为尊敬的,虽说二师伯的过往不堪回首。但他真心悔悟,之后便再没行差踏错过,对于同道中人也颇为隐忍,凡事总是自己忍而又忍,而不肯怪责别人,有时被别人欺负到了让弟子都看不过去。但他便是这样隐忍的。总怕自己做了什么给人口实于灵山不利。韩一鸣全然不相信二师伯是要离开灵山的,但看二师伯虽是语气温和,却是说不出的果决,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只喊出这一声来,便不知该怎样说下去了。

    黄静玄却不他,只道:“请掌门允可。”丁五默不作声,片刻之后,道:“师叔当真决意如此了?”黄静玄道:“请掌门允可。”这话一说完,平波道人便道:“丁掌门,静玄道友去意已决,你又何必留难他呢?让他离去罢!咱们的事不必与此有什么牵扯罢,若是有什么牵扯,咱们不也没什么意思么?”韩一鸣此时一听他出声,便心头有气,但丁师兄还未发话,自己不便有什么动作。只是将鸣渊宝剑捏得快要断了。平波道人的笑容越发欢畅,对着黄静玄道:“静玄道友,我可是真的为你力争了哦!”

    是黄静玄的背弃师门令他无比快意,他面上笑容不断。这边灵山弟子都快要气炸了,但对方来的人多且不说,还奇形怪状。平波道人必定有备而来,这边诸人要做何动作,都须小心才是。丁五道:“平波道长,此刻我二师伯还是我灵山的师长,既便他老人家要离开灵山,也是我灵山派的事,我做小辈的,自然要问问长辈的意思。莫非是我要问的不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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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虽然晴了,但还是很冷。

第六百八十八章 杀

    韩一鸣自来都认为丁师兄禀性淳厚,说出话来也极是谨慎,这时却听出一丝说不出的意味来,心道:“原来师兄的浑厚禀性也最为犀利。”果然平波道人变了面色,丁五一句话戳中了此事的要害,黄静玄此刻还是灵山师长,丁五既未同意他离开,也未说一定要他留下,平波在一边起哄,自然是要被别人鄙视的。平波道人在丁五面前碰了个软钉子,只得闭口不言。他不言声,他门下弟子自然不敢出声,与他同来的其余人也不便出声了。

    丁五道:“师叔,您果真好了,要离开灵山么?”灵山弟子都看着黄静玄,期盼他说“不”。其中还有黄静玄的弟子,他们也不能相信师父在这个时候离开灵山。黄静玄看了看站在丁五身边的弟子,道:“掌门,我已然好了。我来灵山,已有几百年了。到了这个时候,该离去了。请掌门允可。”他语气一丝不变,仿佛说的只是一件小事,而不是离开灵山这样的大事。灵山弟子也说不出话来,伤心、难过、失望俱都涌上心来。

    司马凌逸离去,灵山弟子只是伤心。毕竟他只是一位师兄,哪怕他带走了那许多师兄,但他们毕竟都只是弟子。弟子离开,于灵山没那样大的震撼。但师长离开灵山,并且是在这个时刻,自然令灵山弟子心思浮动。

    韩一鸣只看着丁五,丁五神色丝毫不变,韩一鸣不得不感叹丁师兄的定力极好。到了这个时候,还面不改色,语气平静,着实非常人所能了。再看赵浩洋,也看不出异常来。正自叹息间,只听丁五道:“师叔,您果然好了,那便去罢!”黄静玄道:“好!”

    这个“好”字一说出来,平波道人那边又发出一阵声息来,却是他门下弟子七嘴八舌地说黄静玄十分厉害,离开灵山只修为精进,另辟一方天地。黄静玄却一语不发,站了片刻,对着翠薇堂中悬挂着的那幅字细看。看了片刻,道:“掌门,是否我也是说三回凌逸说的那话,便不再是灵山弟子了?”丁五道:“师叔说的没错。”黄静玄道:“好!那我知了。”

    忽然有人忍不住道:“师父,您老人家就不再一了么?万一将来后悔……”韩一鸣向出声处看去,乃是一位师兄,必是二师伯的弟子,因此叫二师伯为师父!黄静玄道:“我是不后悔的,万事皆无可后悔的!”他停了一停,平波道人已插进来道:“万事无可后悔,是呀,道友这样的修为,有何可后悔的。离了灵山,你一样修行得了。司马凌逸都成为一代开山鼻祖,他的修为可比不过道友你。他成一派之尊,那还难着呢,不过道友若也有此法,却是比他有胜算。”他一席话煽风点火,无非怕的就是黄静玄改变主张,不离开灵山,成为他的劲敌。他这打算连韩一鸣这样的年轻弟子都看出来了,但碍于有师长掌门在场,又是大敌当前,不愿与他有这口舌之争。黄静玄道:“是,道友说的是。只不过我却没过我也能开山立派。但离开灵山,我是绝不后悔的。当来之时便来,当走之时便走。”

    平波道人笑道:“道友襟怀洒脱,着实令人佩服。司马凌逸也是如此,都大有作为的。”黄静玄摇了摇头道:“我离开灵山,将来绝不后悔。但是凌逸,却是绝对要后悔的,不过迟早的事罢了,他后悔的日子随后便来。不过我,却是从不后悔的。”说着,他对着那幅字开始顿衣冠。这边灵山弟子都闪开来,不敢再拦在他前方,知他要给师祖写的这幅字行礼。

    黄静玄对闪开来的灵山弟子面露笑容,随即对着那幅字行了三个礼。站起身来,对平波道人道:“好了,道友,我要说那句话了,请你们都替我做个见证。”平波道人一干人笑道:“嗯,请说,我们都替你见证。”黄静玄道:“好,多谢。”停了一停,道:“我自此不再是灵山弟子了!”

    他一连将这话说了三遍,堂内鸦雀无声,不止灵山弟子不出声,连同与平波道人同来之人也不出声了。人人皆看着黄静玄,要将这话听真着些!三句话说完,黄静玄抬起右手来,平波道人身边一个弟子道:“咦,黄前辈,你还拿……”

    韩一鸣也看见了,黄静玄手中还拿着灵山的劈风宝剑,黄静玄手一动,那弟子话音未落,人头也落地。平波道人愣了一愣,道:“静玄道友,你为何要杀我弟子?虽说我弟子多,但你……”黄静玄道:“我不止要杀你的弟子,我还要杀你!”说着手中的宝剑一劈,劈风宝剑剑刃之上已溢出无数剑光来,已对着平波道人直劈过去。

    饶是平波道人修为不低,立时飞身而起,将一面铜镜挡在胸前。劈到他面前的剑光都被铜镜挡住了,只有一道剑光处他脚下掠过,将他的衣角掠了一片下来,平波道人身后躲闪得不是那样快捷的弟子被掠倒了一片,一片鬼哭狼嚎,钱若华也被剑光扫中手臂,失去了半条膊胳。平波道人大叫:“你莫不是失心疯了?”黄静玄一脚将倒在地上的弟子尸身踏住,将身前的衣襟撩起来,系在腰间,起宝剑来道:“咱们也有几笔帐该好好算算了。不是么?”

    这一下骤然生变,那边众人都愣住了。黄静玄突然变脸,他们显然十分意外。这边灵山弟子却是心中透亮,黄静玄离开灵山,是他要大开杀戒了!他不愿自己所为被别派作为攻击师祖的借口,因此离开灵山。韩一鸣眼中一热,黄静玄脚一抬,将脚下的尸身向平波道人踢去,道:“怎么,你不是要算帐么,来来来,咱们好好算算!”平波道人却是一时明白不过来,不止他,连与他同来的人都愣住了。平波道人道:“静玄道友,你不是杀错人了罢?我门下弟子可没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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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又是周末了,每周最幸福的日子呀!

第六百八十九章 黑门

    黄静玄起宝剑来,在衣袖上抹了抹,道:“我杀错人了么?失手失手,再所难免。”韩一鸣忽然发现他背心有一道虹光悄悄闪现。黄静玄对着前后看了一看,韩一鸣忽然察觉面前的二师伯不是他从前识得的二师伯了。面容不再和蔼,眼神不再温和。他面上块肉横生,目光阴鸷,嘴角一边扭向上方,另一边扭向下方,神情狰狞可怖。韩一鸣自来也不曾见过二师伯是这形状,二师伯从前是谆谆善诱,和蔼可亲的。即便是别人欺负上来,他也是一昧忍让的,这时却全然变了个人。随着他面上神情变得狰狞,他本来有些肥胖的身形也变得魁梧起来。一道道青筋自他头上面上突了出来,韩一鸣猛然听到二师伯背上有一种奇怪的声响,似是他轻声说着什么,但却听不分明,那声息隐隐传入耳中,却是含糊不清!

    平波道人道:“静玄道友,你杀了我的弟子,你……”他忽然恍然大悟,道:“你是要杀我的弟子?”黄静玄道:“不是,我怎杀你的弟子。我杀你的弟子何益?”平波道人不禁又有些犹豫,他不杀自己的弟子,那他这样做是为何?莫非是拿自己的弟子试剑?之后杀灵山弟子?可这也说不过去,为何他试剑便要杀自己的弟子呢,不干脆杀几个灵山弟子,一举两得么?难不成是灵山弟子都是他朝夕相伴的弟子,他下不去手?

    黄静玄冷冷地道:“平波,难怪你这一生遭遇如此,你这样愚笨,如何当得一派掌门,难怪万法玄门灭在你的手上。你这最后一任掌门,可真是差劲得很呀!”韩一鸣愣了一愣,平波道人是万法玄门的最后一任掌门!自己没有猜错!向平波道人看去,只见平波道人满脸紫胀,心知二师伯说中了他的软肋,不论万法玄门是怎样消失的,他这最后一任掌门都逃脱不了罪责!

    只听黄静玄又道:“平波,你背弃你原来的师门,不过因为一己之私,你害你的同门都死于非命,也都因你心术不正。我如何能你与这样的人同处于一处呢?”平波道人怒道:“你血口喷人!”与他不同的是黄静玄虽是面上显出狰狞之色,除却狠辣之外,却无悔色。黄静玄道:“我是血口喷人么?你的师兄弟们是怎么死的?必你比我更加清楚明白!”平波道人咬牙切齿地怒吼道:“那是你那作恶多端的师父灵空杀的!”

    此言一出,这边灵山弟子大多都怔住了。韩一鸣心道:“不罢!”但却起自己梦过的那个梦来,那是师父记得的往事,梦中师祖也没有否认此事,必不是假的。只听黄静玄哈哈一笑:“那你也好意思说出来!你叫了你同门师兄弟,二十多人同来为难我先师。难不成我先师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么?你可是要取我先师性命的。我先师杀他们,不过是为了保命罢了。我适才不是与你说了么,失手失手,再所难免!人这样多,不错杀几个,着实是不太可能的。错杀了你也不要戒意。不过你这万法玄门的掌门也太令我小瞧了,带了这么些位师兄弟来杀我先师,不能奏效不说,反被我先师杀得……哼,你也不成器得很!我杀你做甚,我要杀的是你!”

    平波道人早就气得面色变紫,此时面色有了转黑的样子,忽然他抬起手来,手中的黑桃木剑上,一道道黑气直溢出来,向着这边扑过来。他身边众人都面露凶光,对着黄静玄直扑过来。他们人多了灵山弟子数倍,但灵山弟子早有防备,都各自起剑来,正要扑上前去,忽然眼前一亮,一道虹光自黄静玄背心闪出来,将灵山弟子都隔在了虹光之后,平波道人黑桃木剑上的黑气都被拦住了。黄静玄也不慢,他的劈风宝剑化出几百柄宝剑,如雨点一般向着那边洒过去。韩一鸣正剑要上前,后襟却被人拉住了,回头一看,赵浩洋站在身后,而赵浩洋身后却出现了一道黑门!

    那门里黑如墨色,身后他的师兄师姐们已不在了十之,韩一鸣愣了一愣,赵浩洋已道:“快走!”韩一鸣立知师兄师姐们都自这门内出去了,但看平波道人带来的人太多,哪里离去,道:“师父,……”赵浩洋已道:“快走!他们人太多,灵山弟子哪能都折他他们手下。一个个都这样让人费心。”韩一鸣道:“我……”赵浩洋一把抓了他,将他向那黑门内一甩。他举重若轻,韩一鸣早已摔入门中,不知道师父这一摔,竟是如此大力!

    黑门之中,漆黑如墨。韩一鸣大急,灵山弟子都要与师父师伯一同面对平波道人,却不料师父一把便把自己推入了黑门之中。这黑门也怪了,不知何时出现的。翠薇堂之中,还有这样的一扇门,真令人意外。这黑门之中,极为宽阔,却是看不到什么,忽然耳边听到有声息,黑暗之中最是警惕,忽然一点光亮亮起,映出一个人来,却是顾清泉。

    韩一鸣松了口气,道:“师兄,是你呀!吓我一跳!”顾清泉道:“师弟,你也吓我一跳!”韩一鸣道:“咱们怎生出去?”顾清泉道:“出去倒是不难,可我……”韩一鸣道:“我说的是咱们自来处出去!”顾清泉道:“我也是自来处出去,这才退回来的。咱们再找找看!”韩一鸣也点起梵心烛火来,二人找了一回,只有一处有一个小小白点,他欲向那方去,顾清泉道:“那是出去之路,咱们出去便回不来了。”韩一鸣急道:“那咱们如何是好?”顾清泉道:“这怎生是好?定然是师父封住了来路,咱们不能退回去。”二人犹不死心,又在黑暗中摸索了一阵,但除却前方一点白光,便再无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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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周末很冷呀!大家一定要注意不要生病了!

第六百九十章 食龙

    韩一鸣越找越是担忧,那些奇形怪状之人绝不是等闲之辈,也不能以寻常弟子认之。他们若是为难师父师伯,比之平波道人门下那群弟子,只有更加厉害的。其中如有修为与师父师伯差不多的,只怕师父师伯二人独力难支,都不能……这样一,心中绝望,更不愿出去,只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摸索!

    忽然一点萤光飞近来,韩一鸣道:“看!”顾清泉也看到了,二人对望一眼,心一横,道:“咱们不如跟着走走看。”二人跟着那点萤光向前走去,那点萤光始终在前方,忽停忽走,二人走了一阵,忽然眼前一亮,不知走到了哪里。

    眼前一片荒芜,什么都没了,韩一鸣从未见过灵山之上有这样的地方,一时愣住了。但转头看见一道已被土填了一半的山溪和一条已断开的土路,忽然明白过来,这里就是静心院!就是他们所居的静心院!只是这时再看不到静心院的影子了,二人都愣了,抬起头来,才见上方天空乌云已成了血红色,展眼四周,却看不到神兽与那几条龙!但静心院成了这样,无疑与它们的争斗相关。

    猛然间,一股大力向下压来,韩一鸣与顾清泉都站立不住,倒在地上,只见天空之中露出一截金光灿然的龙身来!它们还在灵山之上,它们还在争斗!静心院无影无踪也就不出乎意料之外了!

    一个巨大的影子闪现出来,神兽的头自云中露了出来,它额头生有四道眉毛,两道浓粗,两道细且直。一双巨眼,眼眶极大,但眼中闪着两点火光却极小,鼻型宽阔,两支獠牙,自一张四方巨口中伸了出来,口中时不时喷出串串火苗。它全身披着的火网都熊熊燃烧,下方二人都觉得热力直逼过来,再逼近些,怕不将二人烤焦了?青龙琉璃一般的身躯里有道道灵气流蹿,它的长爪一边长大,骨节苍劲,除却爪尖金光灿然之外,一色浓黑,黑得连掌心的麟片都是黑色!但它的另一只爪,却隐藏在迷雾之中。但它身形扭动之机,那只前爪也露了出来,这只爪比另一只小了许多,晶莹剔透,色泽黑中带青,仿佛是宝石化成的一般。

    青龙那只大的手爪向着神兽抓去,每抓一下,都抓出滚滚霹雳。霹雳声如同贴着韩一鸣头顶过去一般,令人须发竖起。两条金龙与一条白龙裹挟着风霜雨雪,忽上忽下,与神兽搅作一堆!韩一鸣正看间,忽然见青龙那宝石一般的前爪上亮了一亮,也来不及,便大叫一声:“小心!”他这里刚叫出声来,青龙的那只前爪已如闪电一般抓在了神兽身上!

    立时便见神兽身上开了一道,似是皮开肉绽,却全然没有血肉纷飞!韩一鸣大叫一声,一个霹雳已落在了他身边的地上!焦土飞扬,韩一鸣只觉半个身子都木了,那霹雳与砸在他身上无异,震得他耳中轰响不绝,头痛欲裂、眼前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了!韩一鸣心道:“我死了么?”转念一:“我还能,头还痛,我便没有死!”紧咬着牙关,慢慢察觉手脚都缓和过来有了刺痛,虽说身上如被利针扎一般刺痛不已,却好过麻木得没有知觉。

    他眼前也慢慢亮起来,上方天色狰狞可怖,血红色的天空,让人眼前发晕。此时翻卷的云团之中,时不进闪现出神兽与三条龙的影子来。韩一鸣眼前黑暗去尽,盯着上方,神兽那巨大的影子上已然有了几道青黑色的划痕。那是青龙那只隐藏着的爪子抓出来的!不知那神兽是什么神兽,白龙金龙在它面前全然没有威胁,它们被那神兽一挥便挥开了,神兽那尖利的长爪自它们身上扫过,都留下痕迹。韩一鸣已看到白龙、金龙身上的麟片都不再完,有脱落的样子。不知是被抓掉了龙麟还是被抓得躯体残缺了。

    忽然一条金龙对着神兽头上咬去,它怒张大口,口中的长牙闪烁着凶光,对着神兽的面上扑上去。韩一鸣看它身躯扭动,卷起一阵旋风,大吃一惊。同时另一条金龙与白龙正缠着神兽,绕着它被青龙抓开的伤处下爪,也不知那神兽痛与不痛?倒是青龙,只是守在一边,只有看白龙、金龙被挥开了,才扑上去。也是一击便走。韩一鸣只担心神兽寡不敌众,虽说金龙、白龙都不是它的对手,但它们都是灵兽,一个足以让人震惊,何况三个,又都不是等闲之辈,神兽能否支应得过来。

    神兽动了一动,对那已缠斗不已的白龙金龙全然不,似乎它们抓它的破口它全然不在意,却一把便将扑到它面前的那条金龙抓在它巨大的手掌中!那条金龙与不小,但被它抓在掌中,却是抓了个牢实。神兽抬起手来,另一只手掌抓住那条已被它抓住的金龙的龙身,一扭一绞,韩一鸣只听耳边传来巨声咆哮,天上雷电交加,震得下方的地也微微发颤,神兽两掌中的金龙,已被扯成了两段!一阵香气扑面而来,上方洒下点点金汤,是金龙的血么?韩一鸣骤然起白龙死的时候,也是这样淋淋漓漓的血点。白龙死时,他伤心到极点。现下轮到金龙了,却也高兴不起来。

    那被扯成两段的金龙还在神兽两掌之中扭了几扭,它尖利的爪子都抓进了神兽的手掌中去,但却已无济于事了,过得片刻,它身子与四肢都软垂下来,它也死了。看见青龙杀白龙之时,人人都目瞪口呆,看见神兽杀金龙,韩一鸣同样是目瞪口呆,好容易透得口气,却见神兽将带着龙头的半截龙身凑近自己口边,一口咬下!

    它这一咬,将龙头咬成了两半,神兽将金龙的龙头凑到口边,嚼吃起来!对在它身边扑来扑去的另一条金龙和白龙看都不看!任它们的利爪与裹挟的风雪都扫在自己身上!韩一鸣大为惊异,心道:“这也能吃?”但看神兽吃得津津有味,似乎那是天下至美之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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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天气真的很怪,天是晴了,但还是很冷!

第六百九十一章 宁愿

    青龙直扑上来,但神兽全然不曾看见它一般,只是对爪中撕成了两段的龙身嚼了几下。青龙那只隐藏着的龙爪对着神兽抓来,神兽也全然没有看见一般。它嚼了几下,将巨口中的龙身吐在地上,另一只掌中的龙身也被它抛下。金龙残破的龙躯落在地上,腾起道道尘埃。韩一鸣觉得地面都微微发抖,虽说看不到金龙的残躯落在何方,但知晓它落下来,也将灵山砸出一个大坑。

    天空之中电闪雷鸣,只是映衬这雷电的不是乌云,而是血一般的红云,看得人眼目昏盲。神兽吃了金龙的头后,吐出一串火花,那火花直吐在青龙龙头之上,韩一鸣分明看到神兽的眼中有了点点金光,青龙一条长尾自上空掠过,下方韩一鸣与顾清泉都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好似要被压扁了一般,连眼珠都向外突出,越来越黑,脑中发涨,身上如有千斤之重,韩一鸣甚而听到自己的骨头都“咯咯”作响,二人都忍不住大叫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红光才消失不见,身上的重压也不在了。韩一鸣吸了口气,眼前也看得见了,坐起身来,青龙神兽都不见了,上方天空变得空荡荡的,乌云不再翻滚,但一时之间也散不开去。看顾清泉,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韩一鸣连忙爬起身来,叫他:“师兄,师兄,你还好罢!”

    顾清泉睁开眼来,看了看四周:“唉,我还以为要被压扁了!”坐起身来,此时连他们身后的小道都无影无踪了,山壁已变成陡直的一片,小溪则没了踪影,再下方也没了翠薇堂了。韩一鸣心中虽有些难过,但却还是道:“师兄,我们先下去,去……”他正说去翠薇堂,却见远远地飞上几个人影来。韩一鸣道:“不好!”二人都长剑出鞘,那几个转眼已来到面前,当先一个便是虞卫佑!

    虞卫佑对他们一笑:“你们跑得倒快!不过能跑到哪里去呢?”他越过二人飞开,他身后几人对二人不过看了看,便掠过二人飞开了,韩一鸣不知师父师伯怎样了,也不愿出口问他们。顾清泉道:“师弟,咱们快走,师父师伯准是被平波道人与他门下弟子缠住了。咱们赶向前去,可不能让他们小人得了便宜。”韩一鸣看了看他们的来路,一咬牙,道:“快走!”

    二人也直追上来,不追上倒罢了,追上来一看,简直气愤之极!灵山之上美景已毁得差不多了,连幻镜湖都没了,但来是青龙来得太快,与神兽的争斗也太快,被它们争斗之中铲平了的灵草灵木都还没死透。木芝、肉芝、仙芝四处奔跑。韩一鸣虽知灵山灵草灵木极多,但哪里得到有这样多!令他气愤非常的是,虞卫佑一伙人,正在此间捉小人小马呢!小人小马虽小,却不甚灵活,被他们捉了许多在手中。韩一鸣眼见其中一人正边捉边将一匹小马送到口边去,气得大喝一声,鸣渊宝剑当空就劈下去!他不过一劈,鸣渊宝剑却无端长了许多,一剑将那人的手连着小马都劈了下来,掉在地上!

    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翻滚起来。韩一鸣展眼一看,他不过劈中一个,虞卫佑也捉得甚是欢快,哪里还忍得住,此时都管不上口诀了,剑乱劈,但他每一剑劈出,剑光都变得宽阔许多,并且也长了许多。虞卫佑见他一剑劈来,动作极快,弯身便躲。他一躲,自他背上便飞出那柄圆斧来,拦在他身前,韩一鸣气得眼都红了,一气劈砍,那圆斧左转右转,将他砍过去的剑锋都拦住了。只是他的鸣渊宝剑这时有些异样,每一剑砍出,都有无数道剑光在剑锋之上缭绕,见隙便钻,虞卫佑的圆斧转得再快,都不能拦得密不透风,丝丝缕缕的剑光挨近他身边,转眼便将他身上拉了几道口子。仅只是几道口子虞卫佑也不放在心上,但身上被划开的多了,虞卫佑也有些不耐烦,对韩一鸣道:“你灵山这许多东西留着也是白浪费了,它们都要死了,你不知伤树要伤根呢,这树都倒得没踪影了,它们也撑不了多久。到时化了去,也是浪费。不如拿来我吃几个,总比它们白死了的好。你心痛什么?这样多,吃几个算得甚事?”

    韩一鸣气极,吼道:“它们便是全化了,也不许你吃!”一剑剑向着虞卫佑劈去,虞卫佑也不他,将手中的一匹小马向着口中塞去。韩一鸣一剑便向他面上劈去。他剑一动,虞卫佑的圆斧便向着剑锋迎来,但韩一鸣这一剑是气愤之极、惊怒交加之际劈出的,剑锋之上的剑光如同毫猪身上的尖刺一般自剑锋之中透出来,如同蓬箭雨一般散开,却都向着虞卫佑射去,只是有的快有的慢,但再慢也慢不到哪里去。虞卫佑的圆斧只拦住了鸣渊宝剑的剑锋,对于那如雨点般射过去的剑光,只拦住少许,那蓬剑光都落在虞卫佑身上,将他手中抓着的小人小马都割成了碎片,连他送到口边的小马都被劈成了几片。

    那小人小马被劈成几片后顿时色泽变化,地上的还好,都钻入了土中,但虞卫佑手中拿的眨眼功夫就变成了黑色,继而开始融化。韩一鸣愣了一愣,虞卫佑见到口的东西吃不成了,气得面上变色,两道眉毛都倒竖起来,鼻孔大张,一边嘴角上挑,咬牙切齿地道:“我吃不得,你却杀得,是也不是?”韩一鸣狠狠地道:“是,我宁愿他们都死在我的手上,也不愿他们入你那肮脏的肚子!”他气愤之极,虞卫佑也是气恼万分,他早知灵山有的是于修行大有好处的灵物。这时好容易见了,哪肯放过?都捞到手了,半途杀出一个楞头青来,将到口的宝贝都毁了,这气如何不来?狞笑道:“好,那你可不要怪我!”

第六百九十二章 圆斧

    他口中说着,手指一动,那圆斧已飞到面前,飞速旋转。旋转之际,韩一鸣一剑接一剑对着他砍过去,忽然那圆斧之中,飞出另一柄圆斧来。韩一鸣手上略慢了一慢,却是不停,他此时气极,鸣渊宝剑上如同生满了长刺一般的毫猪,剑光都变做了利刺,手中的鸣渊宝剑也不再似宝剑。但虞卫佑的圆斧却是一柄又一柄滋生出来,韩一鸣定了定神,手上却是不停。虞卫佑绝不是什么善茬,自己不能手软,也不知能否敌他得住,若是敌不住……他忽然收住念头,绝不去。

    虞卫佑的圆斧已经幻化出无数柄来,都已逼到他的面前,虞卫佑在后方面带冷笑,双手挥动,无数柄圆斧都向着韩一鸣逼过来,这许多圆斧同时旋转,转出旋风,韩一鸣已觉自己衣裳都被旋风拂动起来,看到了圆斧锋利的刃边,都侧过来向自己逼来!韩一鸣定了定神,一剑剑劈去,要将那圆斧都劈开。但圆斧为何越来越多,韩一鸣只能将逼近身来的圆斧都劈开了去,至于还未逼到身边的,他全然无暇顾及!

    他左支右挡,虞卫佑哈哈大笑:“你就等死罢!我的圆斧迟早割下你的头来!”韩一鸣咬牙切齿,明知圆斧越来越多,越逼越近,若是有圆斧自自己的颈间划过,或是扎入胸口,自己便死的!但哪里肯手软,将长剑一剑剑向着虞卫佑砍去,却是不能解此危急。忽然间起一件事来,自己凭的宝剑之力,虞卫佑凭的是什么?是他的法术!自己最不怕的便是法术,若他真背了这许多圆斧上来,那自己是死定了!可这些圆斧都是自头一柄圆斧之上幻化出来的,虽说也有法力,也能伤人,但只要自己破了他那柄圆斧,便能解此时的危难!

    韩一鸣定了定神,每一剑砍出去,手指都敲击剑柄,心中念如影追风剑口诀,每一剑都带着无数剑光出去。只是这时的剑光不再似从前的剑光,而是自剑身上飞出如雨一般的细碎剑光,半飞到面前的圆斧击破。他剑光如雨点一般密集,却不再似从前那般一道追一道,果真是有利便有弊,只是这如影追风剑只能应付眼前,虞卫佑离得远远的,要破他法术,要么就是找到那柄最初的圆斧,要么便是逼近他身边止住他的法术!但这个时节自己应付不暇,哪里还能静心去看那柄圆斧在何处?他不倒罢了,这念头一冒出来,眼前的那许多圆斧都没了,只有虞卫佑与他面前一柄飞旋的圆斧出现在眼前。韩一鸣大喜,此时知晓了他的圆斧所在,自己便能破他这个法术。只是虞卫佑离得太远,如何才能活着到他面前呢?忽然间起二师伯教的千钧斩来,韩一鸣心中一动,不再念如影追风剑口诀,转而去念那千钧斩。

    他这里换了口诀,手上却丝毫不慢,鸣渊宝剑的剑光没有先前那样密集了,圆斧逼近身来,将他身上划开几道口子。韩一鸣身上一连被划开数道,他皆不在意,只是鸣渊宝剑的剑光越来越少,只能将逼到头胸处要害的圆斧击开了,韩一鸣身上被划开的破口越来越多。虞卫佑哈哈大笑:“没了你灵山的宝物,有你也不错。你是灵山诛魔弟子,不过修为却不怎地,真是浪费了你诛魔弟子的灵力,就这么两下么?真没用!不过,我很喜欢。正合我用!”

    韩一鸣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心中将千钧斩的口诀念得越来越快。他曾经用过这一招,现下再试一试,全当放手一搏!忽然手心一热,胸口、眉心都一热,韩一鸣大叫一声,鸣渊宝剑已带着他冲天飞起,向着虞卫佑直扑过去!虞卫佑大吃一惊,但韩一鸣来得快得不可思议,未及眨眼,已扑到他面前,仓促之间,圆斧一动,拦在身前。韩一鸣不料这回千钧斩这样快便用上了,一时心喜,手下也狠狠向下压去。

    虞卫佑的圆斧在鸣渊宝剑的剑锋触到之时已裂成两半,韩一鸣的宝剑直直劈切下去,将他的身子自头以下的肩部一切为二!虞卫佑倒在地上,韩一鸣落在地上,回头一望,那圆斧幻化出来的无数幻影都没了。但却也看见顾清泉身边刀剑纷飞,他独自一人对着与虞卫佑一同扑上来几个人大打出手,却不落下风。韩一鸣此时知晓这位师兄的武修也有火候了。他一举一动都舒展大方,起手收势都颇有章法,称得上英姿飒爽,与自己的慌乱出手全然不同。

    他与那几个要逼到他面前来的修道之人相距不近,但他们却是逼不过来。顾清泉手中剑光缭绕,刀光霍霍,剑刃刀锋之上,不停有道道灵光闪出,将对方几人逼得手忙脚乱。他的灵光扑过去之时,颇有汹汹气势,因此那几人要逼近来,却是不能!

    韩一鸣手脚酸软,但却不愿罢手。正扑过去,忽然又见有黑影自下方飞上来,并且人数不少,正打点了精神要扑上去,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道:“寡不敌众,快退后!”这个声音却是丁五的,韩一鸣回头一看,不见丁五,哪里肯退?正要向前,忽然身后有寒风吹来。丁五的声音道:“快退后!”韩一鸣回头一看,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扇黑门,与在翠薇堂中见过的黑门一般无二,正要叫顾清泉,顾清泉已如离弦的箭一般,倒飞回来,自他身边擦过。他自韩一鸣身边擦过时大叫:“师弟,快退!”没入那道黑门之中。韩一鸣心有不甘,但那十数人已扑了上来,反倒对他叫道:“这里有一个,抓住别让他跑了。”这声音他也极熟,正是钱若华的。他一只手臂被包着吊了起来,韩一鸣亲眼见他被二师伯一剑斩下了臂膀,居然不退反进跟了上来,可见他极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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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数九的最后一天,天气真的开始变暖了!

第六百九十三章 劈风剑

    这人极之狡猾,韩一鸣也知自己落入这些人中,只令师兄担忧,看了看地上,除却死了的小人小马,再无活着的!一咬牙,退入黑门之内去。他退入黑门,还见几名簇拥着钱若华的弟子都扑上来抓自己。只是他们行动再快,也快不过他后退一步。抓了个空,那黑门瞬间消失,他们都抓了空。四处找寻,哪里找得到?

    韩一鸣退入黑门之后,正要回身,忽然一样东西刺入他的眼睛,钱若华未受伤的那只手中,拿着一柄略带金虹光泽的宝剑,劈风宝剑!韩一鸣简直直了眼睛,那是二师伯的宝剑!到了他的手中?真的是劈风宝剑么?他不敢信,要再看一眼,眼前已是一片黑暗。韩一鸣全身都麻木了,一个硬块,梗在了他的胸前。二师伯呢?他真的不回来了么?虽然二师伯声称自己离开了灵山,不再做灵山弟子,但韩一鸣认为,他就是自己的师伯,灵山的弟子,从前是,如今是,以后也是。可是他的宝剑,怎么到了钱若华的手中?那真的是他的宝剑么?

    黑暗之中,韩一鸣泪流满面,胸中的硬块梗得他痛楚不堪,再也忍不住哽噎出声。忍而又忍,却是忍耐不住。在黑门之内站了一阵,但眼中泪水却是止也止不住。忽然眼前一亮,黑门消失,他站在了一条山梁之上,只听身后顾清泉的声音道:“师弟,你这么久不出来,真令人着急!你,咦,你怎么了?”韩一鸣用力抹去面上泪痕,哽噎道:“没事!”他不敢回过头去,顾清泉却自背后走上前来,对他看了两眼,道:“没事你哭些什么?”韩一鸣哪里经得住这一看,眼泪直涌出来,扭脸避开。这一扭头,才见身后站着十多名师兄师姐,连丁师兄也站在其间。他们都站在了刀砍斧削一般的山梁之上,翠薇堂内退出来的师兄师姐三十多人,此时却只有十来人站在他面前。

    丁五道:“师弟,你看见什么了?”韩一鸣将心中的硬块用力咽下去,道:“没看到什么,没什么师兄。”丁五道:“师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韩一鸣道:“别的师兄、师姐呢?”丁五道:“大家走散了!付师弟开了门,但进入其中之后,能走到哪一个出口,却与大家各自的修行有关。因开得仓促,大家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出现。不过左右不出灵山。”只听一位师兄道:“惭愧。我法术不到家,以至于害得大家不能同到一处来。”韩一鸣看他形貌也不年老,与年陆敬新师兄没什么区别,来也是一位年轻的师兄。正着,忽然身边灵光一闪,一个人自其中冲了出来,也是一位师兄。丁五道:“冯师兄呢?你可见着冯师兄?”

    只听一个声音道:“丁掌门不必挂念,我也出来了。”又一个人凭空出现,却是一位年长师兄。韩一鸣之前只当年长的师兄们都跟着大师兄去了,这时看见一位年长的师兄,颇有些意外。并且这位师兄面上神色疲惫,手中还握着一个小人一匹小马,都是雪白晶莹,发出白玉般的光泽来。韩一鸣猛然起这位师兄自己曾经见过的,跟随顾清泉一同下山的便是冯师兄。丁师兄说他喜好培植异样草木,那他看到平波道人与他带上灵山来的人去捉那些有灵草木来食,不知是如何的愤怒。冯玉藻咳了两声道:“唉,还是多年没有用过法术了。有些生疏了,也跑不动,若是刘师弟赶来,我怕真是……”

    那先出来的年轻师兄道:“哼,他们吃我灵山的灵芝,真是做梦!我就是将这些灵芝全都切碎扔了,付之一炬,也不给他们!死也不能死在他们的腹中!”韩一鸣顿时明了,走散了的师兄、师姐们遇上闯入灵山来捉吃灵山灵芝的人,都与自己一般怒不可抑,灵山的一切,宁可拆成碎粉,也不能留给他们!冯玉藻看了看手中瑟瑟发抖的小人小马,微微叹息,将它们揣入怀中。韩一鸣忽觉伤感,灵山有多少这样的灵芝,都能揣进怀里么?它们都能活下去么?

    付师兄忽然道:“丁师兄,咱们杀回去罢!我不能看着……”他不说后面的言语了,众人都叹了口气,丁五道:“咱们这里人已不多,杀回去无非拼个干净罢了。平波道人带来的人岂只有这几个!他打开了进入灵山的通道,只有更多有人涌进来。拼个干净是件极易的事,但灵山,从此就没有了。”付师兄不言语了,一位师姐道:“现在这样的灵山,也叫灵山么?”丁五道:“灵山,能不能保住,此刻都不紧要了。紧要的是保住灵山的师兄弟们,有灵山的弟子还怕没有灵山么?”这便是他先前说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韩一鸣也知确实如此,但要将灵山这样拱手相让,却是不能。他们来到灵山不为灵山增辉,只糟踏了这片清净之地!可如今真要眼睁睁看着他们糟踏此地了!师父与二师伯拼尽全力,要保住的就是灵山弟子,他们并不是保住灵山,灵山弟子没了,灵山派也就没了。到师父与二师伯,韩一鸣眼中一热,牙根紧咬,也不知那柄剑是自己看花眼了,还是真就是劈风宝剑,他都不敢去那是真的!

    丁五道:“付师弟,等另外的同门过来,你便带上他们离开。再开一道门,这回不要走散了。”那付师兄应了一声,道:“我们当真要离开灵山么?”丁五并不言声,片刻之后道:“韩师弟,我来,你随我去取件物事。”顾清泉道:“丁师兄,我们等你们回来!”丁五道:“不必等我们,若是别的同门到了,你们便先行离去罢。”他抬头看了看前方,道:“若是有许多人过来了,你们也先走。别的同门便不能再等了。”

第六百九十四章 灵体

    一时间众人都七嘴八舌地道:“不成,哪能如此?”“我们等丁师兄与小师弟!”“等三十来人都齐了,咱们再走!”丁五道:“师兄弟们,到了这一步,必你们也看见了。先来的同门还好,后来的同门,哪一位没有与他们拼过。但他们人数的确众多,平波道长为了这一天,真是处心积虑。他绝不心慈手软的!”韩一鸣也知丁五说的对,若只有翠薇堂内这几个人,谁输谁赢还不能下定论。但平波绝不止只让这几个人上了灵山。他等这一天,只怕已经等了很久了。他处心积虑,灵山是真的败在他眼前了,一败涂地了!

    顾清泉道:“若不是大师兄临阵倒戈,咱们也不至于一败至此!”一时众人都道:“大师兄那样,还真令人不到!”“他何时要离开灵山都行,但这个时节,真是雪上加霜!”司马凌逸带走了灵山许多年长弟子,灵山剩下的年长弟子只有冯玉藻一名了,连比他年轻的弟子都有跟随司马凌逸走了的。冯玉藻叹了口气:“司马师兄,一直是做灵山掌门的!”顾清泉冷冷地道:“可惜天不从人愿。他没有这个能耐。他若做了灵山的掌门,今日之事,还不知是什么样呢!”丁五道:“此事不必再讲了,我与小师弟却要耽搁些时候,大家若是见势不对,便快些离去。不必顾及我们,我与小师弟来寻找你们的!”

    众人都还有些犹豫,丁五道:“这是掌门之令!须遵照执行!”他成为灵山掌门后,从未以掌门的身份说过什么,此话一出口,众人都愣了一愣,不再言语了。丁五道:“不必担忧,我带了灵山至关紧要之物离开,此处就不再是灵山了!灵山说什么也不能落在外人手中!”说罢,对韩一鸣道:“小师弟,你可预备好去了?”韩一鸣道:“预备好了。”丁五对付师兄道:“付师弟,请我替我开一扇门,让小师弟去聿贪之上取师叔灵体,让我得以到聿喜之上去,取一件要紧物事,这事是灵山最紧要之物,不能让他们发现,因此我们一过去,你便关上黑门。请诸位也不要跟来,不要引人注目!”灵山弟子都不言语,只有付师兄道:“好,请师兄稍待片刻。”

    他右手两指一指,袖中飞出一样物事来,闪闪发亮,却是一柄小剑。不是短剑,而是一柄小剑,这柄剑不过有他手指到中指指尖那样长,剑柄也极小,小得只用两个手指才能捏住。韩一鸣不知灵山上还有这样小的剑,不知这小小一柄剑,有何用处。那付师兄两指拿了剑柄,在空中轻轻划动几下,弯下腰来,在地上,写了一个“门”字。

    这个“门”字写得十分漂亮,笔锋字骨都是绝佳,虽在地上,也看得再分明不过。付师兄收了那柄小剑,伸出手来,他指尖变得如同灯火一般明亮,在那个字上轻轻一点,一道黑门凭空出现!那付师兄道:“掌门师兄请多加小心。”丁五道:“付师弟,你今日只有一次开门的时机了,万万不可浪费。灵山如今的人数,绝不足以与他们硬拼。我将这许多同门的性命都交在你手中了,你可要谨慎从事!”那付师兄点了点头道:“我省得,师兄师弟倒须小心才是!”丁五点了点头,进入了黑门,韩一鸣也跟在他身后,走入其中。

    黑门之中,丁五点亮了梵心烛火,韩一鸣跟在他身后,二人走了几步,韩一鸣回头看了看身后,已看不到一点光亮,转回头来对丁五道:“师兄你要去取什么?”丁五道:“你快去取白樱师叔的灵根。白樱师叔只要灵根还在,就不寂灭。白樱师叔已去了有一阵了,都没能取来,只怕有变,你快去!”韩一鸣“哦”了一声,丁五又道:“我去找到如莘,我们要带如莘一同离开灵山。一鸣,你记好,如莘是灵山的山精。我们带她离开了灵山,灵山便不再是灵山了!”二人在黑暗之中走了片刻,前方已有一点白光,丁五道:“快,我们都快些出去。”二人加快脚步,韩一鸣走到白光之前,转眼已站在了聿贪之上。

    可韩一鸣却是睚眦尽裂。聿贪之上,人影重重,全都不是灵山弟子,韩一鸣才闪出身来,便见有十数人将白樱与两位师姐拦在一个角落。韩一鸣拔出剑来,正要扑入去,忽然听丁五的声音道:“白樱师叔不是软弱之人,你快去寻她的灵根!”不知他是否也看到了眼前的情景?一句话醒了韩一鸣,只要能保得住白樱的灵根,她便不寂灭。御使宝剑,飞过院墙,只见院内也有人在翻找,还有人骂道:“一穷二白,还说这里有什么宝物,连个像样的家什都没有!这也叫灵山!”

    他们是慕灵山宝物众多之名而来,前来抢掠的。自灵山夺回几件宝物去,但灵山的宝物,却非他们所象的宝物。他们对眼前这没有宝物成堆的景象着实难以接受,因此骂道:“这算什么?这也算宝物成堆么?”韩一鸣自门窗向内看去,已见其中桌翻椅倒,与遭遇了强盗一般无二。怒火更盛,若不是记着要将师叔的灵根移走才是最为紧要之事,他已要跳下去杀了他们了!被逼到这一步,杀心自然而然浮上心来!

    好在下方诸人都一心顾着要把灵山的宝物据为己有,无人抬头望天,因而不曾有人看到他。韩一鸣也不敢飞得太低,此时找到师叔的灵根是当务之急,若是再与他们纠缠,便与杀了师叔一般无二!但那院中并没有灵根,韩一鸣仔细找了又找,师叔应不将自己的灵根种在引人注目之处。屋内都是青石地板,不种有灵根的。御使宝剑飞出院来,围着勤莳院飞了一圈,忽然在一院后一处无人的墙角看见一株半人高的小树,细看之下有些眼熟,不禁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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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秋有菊花冬赏雪,后面呢?

第六百九十五章 抢

    四周再没有别的花木了,难不成是这个?可他明明见过师叔的灵体,是极为茂盛的一株花木。这一株花木却全然没有那样的茂盛,但那厚实的叶片,墨绿色泽的叶片,却是见过的。

    韩一鸣细看四周,不见人来,地上什么都没有。便落在那株花旁,对着细看,果然见对着院墙的几片绿叶之下,开了一朵白花,有拳头大小。花瓣上还有一抹深蓝!那便没错,这真是师叔的灵根。韩一鸣正要伸手去将这株花拔起来,忽然自地下升出一只手来,一把抓住了花茎,便向下拖去,白樱的灵体便向下陷去。韩一鸣大惊,一伸手揪住已被拖入地里的花枝,另一只手召出鸣渊宝剑来,便向地下撬去。

    鸣渊宝剑在地上一撬,已有一个人影自地里被撬了出来,他依附在白樱的灵根之上,白樱的灵体在地面上并不茂盛,在地下的灵根却比地面上的灵体大了数倍不止。那人影只有一半,自肩到腰被斜斜劈成两半,竟然是被他一剑劈成两半的虞卫佑!他对着韩一鸣裂嘴一笑:“你以为我死在你的手上么?我这样简单就死了,怎能活到今日?哈!你慢了一步。这灵花于我是极好补药!终于让我寻到了!”韩一鸣猛然起他对着白樱师叔的打量来,韩一鸣又惊又怒,道:“你放手!”虞卫佑笑道:“我偏不放!”说着张嘴便向着手中的灵根上咬去,韩一鸣怒不可扼,一手拖着白樱的灵花不放,另一手却持剑去砍虞卫佑。虞卫佑哪里管他,一口咬在手中的灵根上,用力扯下一块根茎,大嚼起来!

    他居然吃白樱的灵体!韩一鸣惊怒交加,一剑向他劈去。他手才抬起来,便觉酸软得不堪,猛然起来用过千钧斩,自己便没力了。念如影追风剑诀,也不见成效,一丝剑光都没有,来是他的灵力用尽了。但当此时刻便是即刻倒地死去,也要拼到底了!他这一剑砍得软酸无力不说,且十分缓慢,虞卫佑残破的身躯挪动,轻易便闪开了,他将口中的根茎嚼得“嚓嚓”声响,韩一鸣起剑来,又一剑劈去,还是被他轻易闪了,虞卫佑边嚼边道:“你不让我吃灵芝,那总得让我吃点什么罢!这个也不错。虽说没有灵芝补得厉害,倒也不错了。”

    白樱本就是自黑门回来拿她的灵根的,却不料跟随平波道人而来的人竟是多到了不可料,并且大多未到翠薇堂去。平波道人的弟子多跟随他去了翠薇堂,而随他同来的修道之人则是到了灵山所有他们能到之处。许多从未见过之人,正在聿贪之上的勤莳院内乱砸乱翻。此地到底是她清修了几百年之地,居所被人翻抄,白樱纵是宽厚也耐不住有些沉不住气了。有数名女弟子与她同来,更是气愤,因此纠缠起来。

    毕竟这边人少,数名女弟子虽说修行不浅,但却不是这些人修行怪异之人的对手,关乎弟子性命,白樱也不抛下弟子径自去寻自己的灵根,她倒还好,只是前来的女弟子已折损得只剩二人。聿贪之上,斗得天翻地覆。忽然间白樱只觉一只手臂不听使唤了,低头一看,一只手臂已自她肩上掉落下来,还未落在地上,已化成无数花瓣。那两名女弟子都惊叫着扑上来扶她,白樱知晓自己灵根已被损,不及招呼,飞向自己灵根所在。还在空中,便已见灵根被自土中拔了出来,有一人扑在灵根之上,白樱正要下去,忽然一条腿化成无数花瓣,纷纷洒落下去,两名女弟子愤怒异常,直扑上去。

    与她们相持之人一见白樱的手臂落下来便化为花瓣,皆知她是灵体,哪里肯放过?争先恐后跟着她们飞过去。人人皆同时看见白樱灵体,都欣喜万分,如狼似虎地扑上去。这些人都不是平波道人门下弟子,而是他网罗来的同道中人,能为比弟子高了数倍。那两名女弟子还未扑上去,已有几人越过她们扑下来,与虞卫佑争夺白樱的灵体了。白樱的灵根甚是庞大,虞卫佑在片刻之间哪里咬得完,他咬吃白樱灵体虽令白樱受创,却并不要紧。但这许多人同时扑上来,你争我夺,早将她的灵根折断的折断,撕碎的撕碎,白樱再也支持不住,身体纷纷化成花瓣向下落去。灵花难得,人人皆知,此时不多抢一些,岂不可惜了?

    不过片刻之间,白樱的灵体已被撕得粉碎!韩一鸣与两名女弟子如何拦得住这些虎狼之辈,凶恶之徒?韩一鸣此时已全身无力,勉强挥动着宝剑,却已无济于事。两名女弟子直扑上来,她们的修为如何是这许多人的对手,这群人看见白樱灵体,哪里还管别人,都疯抢开来,你一把我一把,咬的咬,扯的扯。也不管抢到的是花是叶是根是枝,触手能及,都用力撕扯。两名女弟子扑上来拦阻,乃是坏了他们的好事。两名女弟子挨近来,便有人回身对付。其余之人,仍旧将白樱残余的灵体不停的撕扯,扯下来的要么塞入怀中,要么塞入口中大嚼。

    韩一鸣本就在人堆之中,但他一人之力,如何护得住白樱灵体?忽然身上被利针所刺,回头一看,满天都是利针,密如雨点般落下来,刺得围着白樱灵体撕抢之人都哼出声来。有人怒骂道:“当真是不知好歹,看我给你个厉害的!”他头也不回,口中念念有辞,自他两个肩头生出两只手来,却是无限伸长,向后方伸去,只听另有人道:“掐死她,掐死她!”韩一鸣不知是哪位师姐遭了噩运,面前全是人,也扑不出去,他已连宝剑都不拿不动了,个身子却扑在师叔破碎的灵体之上,希望能够护住她。

    忽然那许多手都收回去了,韩一鸣抬头一看,猛然背心被人揪住,有人将他向旁边甩开,一个人骂道:“他妈的小兔崽子,活腻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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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说我是灵山的后妈,我可是亲妈!嘿嘿!

第六百九十六章 面目全非

    韩一鸣只觉无数只手将自己向着一边揿开了去,他身下护住的残枝露出来,立时又开始抢夺,韩一鸣眼睁睁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护住的灵体再次被抢压,愤怒之极,向内扑上去,却是扑不上去,扑过去就被人推开,再扑进去再被推开。

    他不知自哪里来了气力,直扑到那许多人当中去,这回却是扑进去了。但地上白樱的灵体已被抢完了。只有一些碎叶根须在地上,韩一鸣抬起头来,怒视着他们,他们却全然不,有人道:“咦,看这柄剑。”另一个人道:“你已抢了那许多灵体,这柄剑是我的!”先前那人道:“什么是你的,明明是我先看见的!”又有一人插进来道:“难不成谁先看见是谁的么?你的灵体抢得也不少,拿回去熬成药丸也可以延年益寿了。我得的最少,这柄剑就让给我罢!”

    一时间七嘴八舌又争夺起来。韩一鸣欲哭无泪,转身去看,白樱早已不见了,满地的花瓣,都有一抹蓝色,她化成花瓣了,她的灵体碎了,她也就碎了。满地的花瓣上,还躺着两位师姐,一位师姐浑身是血,另一位师姐看不清是怎样了,但她们都已在慢慢变得清澈透明。韩一鸣已看到其中一位面容发出亮光来的,正是苏玉雪,那满天的针雨就是她的么?她是神针,那她是被掐死了的!悲愤到了极点,韩一鸣没有一滴眼泪,只有满身的怒气,转头向着那群人看去。他们依旧争得不亦乐乎,韩一鸣这才明白过来,他们争的是他的鸣渊宝剑!

    这时有人道:“这样罢,谁抢到便算谁的,这样总公平了罢?”另一人道:“嗯,很好的主意,那便抢罢。”那群人早已抢成一堆,韩一鸣不禁冷笑:“我看你们谁拿得起来!”一群人扑上前去,都无法将鸣渊宝剑拿起来。韩一鸣心知他们无法拿动,默念御剑诀,鸣渊宝剑动了一动,韩一鸣虽无法看见,却听他们道:“动了!动了!快压住它!”韩一鸣本是拼着一试的法的,听到鸣渊宝剑动了,心头一松,他用过千钧斩之后,也念过如影追风剑却是无用,来是那如影追风剑也需自己有灵力,有劲力才行。但御剑诀却是能用的,将鸣渊宝剑唤过来,或是念如影追风剑把他们都……

    但如影追风剑剑诀念了,还是不能奏效,韩一鸣正再念,忽然听有人道:“是那小子捣的鬼,快杀了他!”韩一鸣知晓他们此时早已为贪欲占据,抢红了眼,视性命如草芥了。连忙念御剑诀,这回念得极快,那群人已放开了鸣渊宝剑,转身向他逼来。忽然一道金光一闪,一个人被截成两段,鸣渊宝剑已来到面前,韩一鸣一把抓住剑柄,鸣渊宝剑带着他直飞冲天。自那群人中突破出来。他鸣渊宝剑去势极快,那些人虽有防备,却赶不及,一展眼,他已去得如米粒般大小赶不上了,都连叹可惜,当真是一把好剑。

    韩一鸣飞入极高空中,眼前看到的却是满地的花瓣与两位师姐越来越明亮的躯体。忽然眼中酸楚,成串的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下方的灵山虽是模糊看不分明了,但已面目全非,幻镜湖没了,树林没了,静心院没了,翠薇堂不知还在不在原地,那空灵的万向桥呢?翠薇堂前的碧玉竹呢?只怕都已不存在了。灵山已经面目全非了,不止是眼前看到的面目全非,以后也是面目全非!

    白樱师叔已不用他惦记了,可是别的师兄师姐们呢?丁师兄说站在黑门之内,心思到了何处人就到何处,丁师兄是去了聿喜了。聿喜是师祖从前修行之处,这些人也未必就上得去。先御剑飞到其余的八座山峰去。不去则已,一去才知为何师父师伯不让他们反抗,而让他们离去,平波道人不知自何处找了这许多人出来,每座山峰之上都有人在抢夺,有的山峰之上还看得到倒在地上的师兄师姐,必他们心中到的是自己师父的物件,要带着一同离开,却不意与这些人撞个正着,对方人多,又都是修行异样之人,零零星星的灵山弟子与他们对抗,必定是输的。平波道人这一着真是狠到了极点!

    忽然韩一鸣也恨起司马凌逸来,这许多人能够都上灵山来,与司马凌逸脱不了干系。有灵兽守护的灵山,他们能够不惊动灵兽,穿越结界,平安到达,可而知是有人将灵山的结界破了。破灵山的结界,便是将灵山的水与土都偷出去,让他们服食。这个人必然是司马凌逸!若不是司马凌逸,他们如何能够得到灵山的水与土呢?司马凌逸因不能成为掌门怀恨在心,最终毁了的,还是灵山!韩一鸣看着他们在诸位师长曾经的居所内外翻腾,心中真是仇恨已极。虽说诸位师长的居所,除却他们各自修、收集之物外,便没什么稀奇之处了,但不论如何,也不能任由他们这样亵渎灵山!可自己能怎样做呢?

    他沿着八座山峰飞了一圈,直到再也看不到还有师兄师姐们的身影,才向着聿喜飞去。下方的诸人也没人他,他们杀了回来守护的弟子后,便忙着在这久闻其名的地方寻找各自要的物事,哪里有空抬头来看上方有什么?聿喜形影分离,他在聿喜的影子上不曾看见有人,心中略微安定些,再向上飞,飞到聿喜之上。

    只见丁五正向着山峰边缘走来,他怀中抱了一个小小女童,正是如莘!只是如莘已没有了昔日粉雕玉琢的模样,脸色蜡黄,双眸紧闭,伏在丁五怀里,一双小手,紧紧抱着丁五的脖颈。韩一鸣连忙收了宝剑,落在丁五面前,道:“师兄,你还好罢?”丁五道:“如莘躲在师祖屋内,我好不容易才哄得她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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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七章 划破

    韩一鸣道:“她病了么?脸色这样难看。”丁五道:“灵山受损,她自然也受损,尊者那样的神兽之力,她如何抵挡得住?”韩一鸣看了看四周,道:“为何不请夔尊相助呢?”丁五看了他一眼,有些奇异地道:“夔尊不是与尊者斗起来了么?”

    韩一鸣大吃一惊,夔尊与神兽是同一个么?丁五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道:“灵山若有两位夔尊这样的神兽,早就不存在了。它们的灵力毁了灵山的!师弟没听说过一山不容二虎么?二虎尚且不容,二神就更不能容了。”丁五道:“怎样,你找到师叔的灵体了么?”韩一鸣说不出话来,摇了摇头,丁五看了他片刻道:“小师弟,你面上有泪痕,莫非……”他虽及时收住了口,韩一鸣却是止不住地红了眼圈,将头扭向一边。丁五道:“你可还看见有同门没去山崖?”韩一鸣深深吸了口气道:“我看见了,不过我所看见的师兄师姐们都去不了雪峰了。”丁五腮上肉一紧,两眼对着一方看了一看,道:“那,咱们走罢!”

    他话语比平时更迟慢,却有了说不出的凄伤,韩一鸣看他抱着如莘,便道:“师兄我来抱如莘罢,你……”他话还未说完,丁五已道:“不必了,小师弟,我抱着她,然后你来保护我们。”韩一鸣身上已没了力,但毅然道:“好!”丁五道:“师弟,你我同去山梁上罢!我只能去雪峰,还不能即刻到山梁上去!我怕师弟师妹们还在等我们!”韩一鸣颇再细细看看,只怕还有师兄师姐在自己不曾去过的地方,丁五再次看穿他的心思,道:“小师弟,你真是好心肠,可是灵山到了这一步,是不能面面俱到了。难不成真要为了不能准时离开的同门彻底毁了灵山么?彻底毁坏,哪没有血影剑光呢?”

    一席话说得韩一鸣再无言语了,因丁五凌空行走太慢,便一只手拉了丁五的手臂,向下飞去。下方八座山峰之上,依旧有人奔进奔出,来是找不到他们所要的宝物,心有不甘。其实灵山师长弟子所居之地都简洁之极,并无什么宝贝的。但他们却总不相信,硬要去搜个明白。韩一鸣带了丁五向着禁地山梁飞去,自那些山峰之中穿过,却不能再如他来时一般不惊动人。韩一鸣在疾飞之中,只听有人大声叫道:“看,那有灵山弟子,快去拿他来!”韩一鸣回头一望,身后已有人飞速追来。

    他们追来得快,韩一鸣飞得更快。此时他带了丁五,又不能还手,只能全速向前飞去,不能让他们挨近丁五。丁五是灵山掌门,这个时候必然是他们杀之而后快的。因此韩一鸣咬紧了牙关,将御剑诀自心头不停滚过,要飞快赶到山梁上去。

    转眼他已越过了幻镜湖,那刀砍斧削般的山梁就在前方了,韩一鸣看到两位师兄们正站在一扇黑门旁,其余的师兄师姐们必已进入黑门了。还未松一口气,只见前方地上凭空出现了几个黑影。平波道人,手执着一面铜镜,凭空出现在了山梁之上!不止是他,他身边还跟着十数个随他同来之人!丁五道:“七环宝镜!”韩一鸣焦急万分,平波道人凭借七环宝镜,比自己到得还要快,那黑门未关,师兄师姐们就逃不出他的手心。他带来的这些人都心狠手辣,绝不对师兄师姐们网开一面的。

    猛然听身后丁五喝道:“付师弟,关门!”那守在黑门前的,正是付师兄,等得久了,不免心气浮躁,看见他们急速而来,正松了口气,不料平波道人也赶到了。平波道人回头看了丁五与韩一鸣一眼,冷笑道:“这门关不了啦!”韩一鸣此时手上无力,只能飞行,急得无法,忽然见那付师兄抬起手来,手指在空中迅速滑动,写了一个草书的“龙”字。

    那字一写完,一条龙果真就出现在空中!人人都惊得目瞪口呆!那条龙比起先前在灵山之上与夔尊争斗的龙来,小了许多,但须爪俱全,两眼怒睁,裹挟着一股冰霜,向着这边直扑过来。众人一时不知真假,都呆呆看着。丁五小声对韩一鸣道:“这法术只能阻得一时,你快去砍了平波的铜镜!”韩一鸣心领神,放开丁五,持剑直扑上去,对着平波道人头顶,一剑直劈下去!

    他这一剑劈得极快,平波道人黑桃木剑飞出来拦阻,都被他的鸣渊宝剑劈成了两段,平波道人大笑道:“好宝剑,我正要呢!”他手臂一翻,拿着铜镜直迎上来。韩一鸣此时恨不得将他一剑斩成两段,不知何处来的力气,手中的宝剑向下压得越发狠了。平波道人冷笑道:“你也要来与我作对么?真是枉费了我对你的一片苦心!”韩一鸣剑锋被他的铜镜抵住,看不出这铜镜竟如此厉害,能抵得住鸣渊宝剑的一斩,平波道人冷笑道:“这是我师门至宝,你也毁么?你也要有这个道行才行。”

    韩一鸣一语不发,手的中宝剑却也僵住了,斩不下去,眼看平波道人身边的诸人都向着自己狞笑,忽然心中听到丁五的声音道:“不必与他纠缠,你在他镜面上划一道即可。”当即双手执住剑柄,用力一拖。那铜镜没被他一斩为二,却被这一拖在镜面上拖出一道痕迹来,到了铜镜边缘,宝剑的剑锋将铜镜切一个小口。韩一鸣一击得手,转身便溜。直飞回丁五身边。

    那条龙正自丁五身边穿过,跟在丁五身后的众人都呆呆看着,不敢挨近来!但再带着丁五自平波道人身边穿过去却是不能了,丁五已对着前方道:“法门关闭!”韩一鸣回头一看,黑门已然消失了,门前的两位师兄也不见了踪影。丁五道:“咱们快走,到聿喜之上去!”韩一鸣一把拖了他,飞快自那群呆若木鸡的人中穿过,沿原路返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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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月8日,所有的女生的节日。祝:节日快乐!

第六百九十八章 劈山

    平波道人万万不曾料到韩一鸣将他的七环宝镜划出一道破痕,并且切出一个裂口来。见他一击便走,连忙撤回宝镜来看,这一看,气得暴跳如雷,这边灵山弟子也捉不到了,当真是得不偿失!连声怒吼道:“小兔崽子,活得不耐烦了。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这边众人都明白过来,拔腿就追!

    韩一鸣拖了丁五,飞快向着聿喜而去,不多时已飞到聿喜之上,二人一落地,也不回头便向前急奔!身后不止平波道人,连同那群本来追他们的人也跟上来了。他们本不知聿喜是形影分离的,但这里二人向这边逃来,他们便跟来了。韩一鸣听他们在身后大呼小叫,知道追得近了,道:“师兄快跑!”丁五抱着如莘跑得不是那样快捷,韩一鸣奔在前方,却不敢奔得太快,生怕拉下了师兄。他右手向前直伸,拖着丁五,向着小屋急奔过去!

    忽然再也跑向前了,韩一鸣回头一望,身后那群人已只相距一丈左右,韩一鸣不管不顾,先拉了丁五手臂,一手按在他肩膊之上,用力前一推,正要自己也奔进去,背心就是一紧,已被人揪住了。韩一鸣哪里还顾这些,用力向前一钻,向下扑下去,背心衣裳撕裂之声,他人已扑入了那间小屋之内。身后诸人都已关在了门外。

    他倒在地上用力喘息,丁五抱着如莘也是喘个不住。韩一鸣道:“师兄,咱们怎么办?”丁五道:“我们歇一歇,然后去雪峰,由那儿离开灵山。”韩一鸣道:“去雪峰么?”丁五道:“咱们还有一个地方可以瞬间去到的,但须得歇一歇才行。”紫裳的雪峰!韩一鸣愣了一愣:“那我们快去!”丁五道:“你歇一歇,师弟,有件事情,非得你去做不可。”

    韩一鸣道:“何事?”丁五道:“我要你剑劈灵山!”韩一鸣默然不语,丁五道:“我不能将灵山留给他们!”韩一鸣道:“可我能劈碎灵山么?”丁五道:“我也不知。但我知你千钧斩,灵山留给他们,今后咱们只要一到灵山,都心痛难耐。你在这里歇息一阵,得到师祖的灵力相佑,我再将我的灵力助你,你还有五师叔相助,用千钧斩一剑斩下,斩出什么样的结果来,就全看你了。若是劈不开,我也不怪你!”韩一鸣一阵难受涌到胸口,梗得胸前剧痛,与其将灵山留给平波,真不如将灵山劈得粉碎,自己心里还痛快些!正如那小人小马与其给他们抓了来吃,不如自己一剑了断了它们一般!

    但一日之内自己能用两回千钧斩么?韩一鸣有些吃不准。二师伯不是说,千钧斩自己一日只能用一回么?一日之内用两回,自己能么?可是事到如今只能尽力而为了。他躺在地上,此时连坐起来的气力都没了,眼睁睁看着屋顶。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渐渐有了气力,坐起身来。丁五道:“师弟,他们进不来的,你尽管放心。”韩一鸣道:“我知道,师兄有句话我问你,是大师兄帮他们破了灵山的结界么?”丁五默然片刻,道:“如今这些话,都不必再了。我只恨当时我不曾将这掌门请师父传给大师兄。”韩一鸣怒从中来,道:“传给大师兄,到了今日便好么?”丁五道:“我也不知!”二人坐了一阵,韩一鸣身上气力恢复,丁五道:“小师弟,你好了么,咱们去雪峰边缘罢。”韩一鸣心中有些吃不准,犹豫了一下,丁五道:“不论如何,咱们尽力而为便是。真要留灵山给他们,也是无奈之极才留下的!”

    丁五站起身来,将如莘抱到韩一鸣面前,道:“你抱她一抱,她是灵山山精,看她可助你一些灵力。”韩一鸣接过如莘来,她小小一个女孩,不过五六岁模样,抱到手中却是沉重如斯,沉得韩一鸣险些抱不起来。抱了一抱,两臂痛得如要断开一般。丁五又将如莘接了过去,道:“好,咱们走罢。”伸手拉住韩一鸣的右手手臂,道:“师弟,咱们走罢。”丁五又道:“事已至此,担忧无益,五师叔给开了你的武力,哪怕你过后一动不能动,只管劈下去便是。”他面上坚定异常,韩一鸣心中难过,他又何尝不是这样?忍了一忍,道:“我们走。”

    二人一步跨出,已是寒风扑面,到了雪山脚下。丁五将如莘递给韩一鸣,如莘忽然尖声大叫起来。韩一鸣吓了一跳,怕平波道人等听到她的尖叫,赶将过来,伸手去捂她的口,冷不防被她在手上咬了一口。丁五道:“她知晓你要做什么了,她切体痛苦,你不要怪她。”说着,弯腰在雪地上划了一道线,伸手接过如莘,道:“师弟,看你的了。”说着,伸手在他眉心点了一点。

    一点温热自他的眉心透入,韩一鸣道:“师兄,你先过去罢。我随后就来。”丁五摇了摇头:“我不能先去。我若是先去,心里如何放得下。你快些,他们来了!”韩一鸣回头一望,果真远远天空中的有了几个黑点!韩一鸣心知不能再耽搁,道:“好!”静心念那千钧斩。这口诀他不知念过多少次,但也因念过这许多次,才知生效的艰难。但这个时候却是不容他细,只是一遍遍将那千钧斩念下去,对越飞越近的黑影看也不看。

    丁五抱了如莘站在一边,也不对飞近来的黑影细看。不多时,平波道人已同来的人都落在他们附近。平波道人冷笑道:“你们以为你们神不知鬼不觉便可溜走么?真是痴心妄!”韩一鸣也不回答,看都不看他,丁五接过话头道:“前辈,你逼我灵山到这一步,有何益处?”平波道人咬牙切齿地道:“灵空害得我师门不幸,我若轻易放过了你们,乃是不忠不义之徒!你们也不必说了,随我走罢!”说着,伸出手来,忽然收住了手,对着丁五细看。

第六百九十九章 力斩

    丁五道:“万法玄门岂是我师祖灭的?前辈,你这个心结,乃是因你害死你的师兄弟们而起。十数人围攻我师祖一人,倒要我师祖鼓束手待毙么?”平波道人却不回答,只是对着丁五细看,后面有人道:“与他罗嗦个什么,抓了来便是!”平波道人一下回过神来,道:“不论如何,你今日落在我的手中,乃是你的报应,天昭昭,报应不爽呀!”

    韩一鸣大怒,宝剑一横,横在丁五身前,道:“你敢走上一步来试试?”这句话他说得咬牙切齿,连他自己听在耳中都有“格格”的切齿之声。平波道人冷笑:“我无时无刻不着有朝一日能够灭了你们灵山,如今怎样?我不是灭了你灵山了么?至于逃走的,我迟早也要一一捉到!我便走上前来了,你待怎样?我要将你灵山变做我的清修之地,你待怎地?我迟早有一日要捉到你那些逃走的师兄师姐,将他们一一碎成碎片。你放心,我一定让你活着,好好看着他们是怎样在我手里生不如死的!”韩一鸣双手紧紧握成拳,骨节“卡卡”作响,寸步不让地道:“你永远也看不到这一天!我将灵山拆成碎粉也不给你!我的师兄师姐必然还是灵山弟子!我永远不让你捉到他们!你休!”

    天边传来隐隐雷声,本已平静了的空中又乌云卷涌起来,韩一鸣看到那翻滚着的乌云都向他头顶聚来。天花道人叫道:“你不要胡思乱,我来灵山,也是奉了……”韩一鸣忽然觉指尖一热,直透手心,鸣渊宝剑“铮”地一声跳入他的手心,韩一鸣也不,起剑来,双手紧握剑柄,高高举起,狠狠一剑,便向下斩!鸣渊宝剑尖啸连连,狠狠斩在韩一鸣脚前的雪地之上,韩一鸣耳边传来轰轰巨响,脚下地面晃动,如莘尖锐刺耳的叫声萦绕其中,响彻天宇!

    一道金光,自他剑下伸出,向着前方延伸过去。平波道人站立不稳,大吃一惊,这小子果真要将灵山斩碎!韩一鸣一剑斩下,心中痛快、痛苦、不甘交织,只觉还有余力,一跃而起,双手高举高剑,落下来,又一剑斩在地上!灵山抖动起来,震颤连连,他两剑之下,有了两道深深裂缝,正延伸开去。平波一伙站立不稳,都惊叫连连,韩一鸣横剑斜视,一字一句地道:“灵山之所以是灵山,就因它不是你的!”

    那两道深深的裂痕不断变宽,韩一鸣忽然觉得凄凉,自己亲手斩裂了灵山,灵山不再存在于世间,心中是那样的难受,一点也不开心。丁五道:“师弟,快过来。”韩一鸣回头一看,他与丁五站在了两边,连忙飞身跃过去,站在丁五身边。灵山前方的山梁轰然倒塌,碎石乱飞,空中满是烟尘!那裂缝已成了裂谷,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眼前是飞扬的尘土与惊惶失措,四散逃蹿的人影。韩一鸣慢慢落下泪来,忽然前方天上有道道灵光飞出,丁五道:“灵山百剑,各寻各的去处了!”忽然脚下也震颤得厉害,丁五道:“师弟,咱们快走,雪山要崩塌了!不然就走不了啦!”韩一鸣回头一看,雪峰已慢慢倾侧,要倒下来了。再向前看去,前方的灵山已崩裂开来。灵山裂开了,韩一鸣眼中模糊,硬生生转过头来,跟着丁五,一起跨过了那道雪地上划出来的线。

    灵山倾刻间消失了,另一座雪峰出现在他们面前。紫裳的雪峰,丁五与韩一鸣都相对无言,如莘趴在丁五怀中,将小脸埋在他的胸前。韩一鸣不知该对师兄说什么好,劈了灵山,心中并不是快意,而是伤感!亲手毁去灵山,真没什么快意。

    忽然身后有人冷冷地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韩一鸣不用回头,也知是紫裳。但他此时心情廖落,连言语的力气都没有。丁五道:“师叔,弟子借师叔的路途走一走。”紫裳冷冷地道:“我不是你们的师叔,你休要叫错了!”丁五道:“前辈心中自来都是灵山我们这一辈弟子的师叔。”

    韩一鸣霍然发现,丁师兄虽是言语迟缓,但说出话来,却令人无法反驳。紫裳虽是冷冷看着他,但却不再答话。丁五果真说中了紫裳的心思。紫裳道:“你们来此,那灵山呢?”丁五缓缓地道:“灵山没了!”紫裳本来就是雪白的颜色瞬间更加白了,两道黛眉高高挑起,一双紫眸睁得溜圆,却紧闭朱唇,一个字都不说。过得片刻,她自牙缝之中挤出一句话来:“谁将灵山弄没了的?”她眸中紫色越发深浓了,是极为愤怒,韩一鸣正说:“是我将灵山斩碎的!”忽然身上没了气力,一跤栽倒在雪地上。

    丁五道:“灵山是我与师弟毁去的,被逼无奈,不得不毁。”紫裳狠狠瞪了他一眼,转头向韩一鸣看来,道:“我却不信!难不成赵浩洋便看着你们毁去不成?白樱呢?还有,还有黄静玄!别人管不了,他也不任你们胡作非为的!毁去灵山,还得过他这一关才行!”她说不信,但眼中却是惊怒交集,韩一鸣要坐起身来,却是坐不起来,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有。听到紫裳起这几位师长,张了张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丁五道:“二师叔与五师叔我不知是如何了,他们,他们都下落不明。白樱师叔,恐怕是……”韩一鸣此时已没了眼泪,紫裳也不言语了。过得片刻,紫裳道:“他是毁了灵山因而脱力了。他的修为不足以毁灵山,你的也不足以。但你们还是真将它毁了。”丁五道:“恳请师叔让我与我师弟歇息些时刻,过后我们便离去!”紫裳道:“你们灵山的事与我何关?你们还是速速离去罢!”

    她先前不否认自己是灵山弟子,此时却又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韩一鸣真不知她心中所为何?如此矛盾,要挣扎着爬起来,却是连动一动都不能够,只能静静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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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这段时间的我,是很不开心的。但我希望所有的书友们都开心、快乐!

第七百章 紫

    忽然紫裳道:“你抱的是……”丁五道:“我抱的是灵山的山蚑。”紫裳不言语了,半晌,道:“好,你们便在此间歇一歇罢。”这句话却说得极是疲惫温和。丁五道:“多谢师叔。”紫裳道:“只不过在此处,于我于你们都迟早不便。不如我给你们挪个地方。”韩一鸣身上正冷得不堪,听说要挪个地方,松了口气。忽然眼前一花,雪山已然不见了,自己已到了另一个地方。满眼都是浅浅紫色,有着淡淡花香。

    韩一鸣心道:“莫非师叔将我们藏在了她的私室内?”但这里着实温暖,他全身无力,哪里还有法,轻声叫道:“丁师兄!”丁五的声音道:“师弟,我在此处。”丁五也进来了,韩一鸣一下放下心来。昏昏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忽然听到一个声音道:“请紫裳道友开门,让我们进来。”这个声音一下便让韩一鸣自沉睡中惊醒,这正是平波道人的声音。韩一鸣不知自己睡了多久,但平波道人是已然追上来了。他还是手足酸软,好在已能坐起身来,环顾四周,这里是个逼窄的角落,丁五抱着如莘,坐在一边。自己则是躺地上,只是这地上甚是柔软,身周是两层又软又密的紫色,二人对望一眼,皆不出声,紫裳道:“我为何要让你们进来?你们找不见什么都要来问我么?”平波道人道:“紫裳道友,你又何必明知故问呢?让我进来看上一看,又有何不便呢?你若真没藏什么,便不该怕我们看!”

    紫裳道:“我为何要让你进来?咱们素无往来,我不去寻你,你也不必来找我。若是你来便来,我这里成什么地方了。”天花道人道:“紫裳,灵山弟子四散逃逸,我们不过是奉尊者之命前来查找罢了,你有什么不满,可不要算在我们头上。”这恶道人真大胆,冒尊者之名前来寻紫裳的不是了。韩一鸣与丁五对望一眼,两人皆不言语又听下面。紫裳的声音道:“尊者之命?我们这些修行能入尊者的眼么?平波,你可不要滥用尊者之名呀!再者,我早已不是灵山弟子了,你来我这里寻他们,只怕是舍本逐末罢。我这里也没有你要找的灵山弟子,我也不便让你们进来,恕我不周到,就不陪你们说话了!”

    她下了逐客令,韩一鸣与丁五却都警惕起来,丁五抱着如莘,不便起来走动,韩一鸣悄悄站起身来,往前走了两步,前面已是厚厚一层帐幔,伸手去揭,竟然揭不动,这帐幔又厚又软又沉重,韩一鸣用力掀了几下,才掀开一角,外面居然还有一层帐幔,也是同样的淡紫色。韩一鸣奇异这里的重门叠户,但也知紫裳是将自己与丁师兄藏起来了。藏得密些,才不被人瞧见。他将外面那层帐幔揿起少许,还有一层,再次揿开,便见一层深绿与深紫的帐幔之外,微有光亮。这里全是帐幔,韩一鸣一层层掀开,由其中慢慢走出来,直到将最外面的那层深绿色帐幔揿开一缝,才见紫裳默默站在屋角,屋内已没有了雪峰雪地,而是满地的藤蔓,带着阵阵清凉的冷香,将她围拥在屋中。

    紫裳站在屋中,神情廖落、伤感,灵山的崩塌于她来说也是难当的痛楚罢!她对着一个地方出神,轻轻叹气,韩一鸣知她于灵山的毁塌甚是伤感,正不知如何能够开解,忽然只听“哗啦”一声,平波道人刺耳的声音道:“紫裳道友,你何必避而不见呢?你也明知,避不见面,也是不行的。我总是要来见你,你躲也躲不了的。”他语气嚣张,韩一鸣循声看去,紫裳的屋门已开了,随着平波道人走入十来个人来。韩一鸣一见这些人,立刻咬牙切齿,睚眦尽裂。他们中有害白樱化为花瓣之人,也有随平波道人一同在翠薇堂对灵山进行威逼之人!他这里气愤已极,便要招出鸣渊宝剑来扑出去!

    忽然背上一紧,已不知被什么抓住,接着脚上一紧,低头一看,不知何时,无数绿色的藤蔓将他的双脚都缠住了,弯腰去解,却是越解缠的越紧!耳边有一个极细的声音道:“不必解了,你解不开的!”韩一鸣向着有声音出来之处看去,那个叫灵心的少女正在身边。她倒不是如自己一般站着,而是个人扑在那帐幔之上,向外细看的。韩一鸣也小声道:“是你将我困住的么,请将我解开,你她一个人要吃亏的。”灵心道:“不是我困住的你,我也被困在这里呢,是她把我们都困在其中的。怎么你要出去么?出去有什么好的?那些人很令我害怕。我宁可不出去。”她转回头来看了韩一鸣一眼,她依旧是一个紫色的影子,如紫色宝石一般美丽。但却已不那么晶莹透明了。韩一鸣要念御剑诀,灵心道:“没用的。我她的法术,我都解不开,你能解得开才怪了。对了,你的剑也是我她收起来了。你不要吵。”

    韩一鸣焦急万分,但鸣渊宝剑不在,自己急也无用。外面平波道人道:“紫裳,你那点心事,你以为瞒得过谁?你不是灵山弟子了,可你的心还在灵山,并且你定然收留灵山弟子的。你骗得过别人须骗不过我!快将他们都交出来罢!莫要等尊者上门前来寻你的不是!”平波道人就是这样无耻,韩一鸣气得无话可说,若能出去,真扑上去掐死他!韩一鸣还未恨何人恨成这般,这时却是听到平波道人的话声,便已恨得牙根痒痒了。

    紫裳道:“尊者真来寻我的不是么?我却不信!至于你到我这里来搜灵山派的弟子,也不过是借故生端罢,莫说灵山与我已无瓜葛,便是灵山与我有瓜葛,你来寻我也不是什么善举。你难不成没听说过独善其身么?我是独善其身的,灵山的事,你的事我都不愿意管,因此请你离去罢!”平波道人冷冷地道:“好,既然你说到了这一步,咱们便打开天窗说亮话了。灵山的事与你无关,我却不愿放过你去。你若将他们都交出来,我倒还网开一面,但你若是要隐匿他们,咱们也就没什么情面好讲了。”韩一鸣听到这里,急得冷汗直冒,平波道人带来的都是些心狠手辣之徒,紫裳修为不知能否对付得了他们?单看来的人,紫裳已落下风了。

第七百零一章 妄念

    紫裳道:“你不必说得这样动听。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心中所,我俱都知晓。你真以为你那不可见人的心思瞒得过所有人么?”她这话说得轻轻淡淡,全然没有她往日的狠劲。韩一鸣正从那帐幔之中挣扎着向外看去,却见平波道人满脸都胀成紫色,两眼凶狠,心知不妙。果然听平波道人怒喝道:“你休要胡说八道!”紫裳淡淡地道:“我是否胡说八道你心中有数。你又何必如此色厉内茬呢。”平波道人喝道:“你自己心存妄念了这许多年,休要将污水都泼在我的头上!”紫裳道:“我是心存妄念,因此我看出了你心存妄念!”

    平波道人大喝一声:“胡说八道!你这妖花,七情泛滥!当年对灵空心存妄,要偷得灵体与灵空相守,因而杀了自己的师姐!你这样的妖孽,还在世间存在了这些年,谁能忍得?”韩一鸣却如听到晴天霹雳一般,他只知紫裳被逐出灵山是她杀了紫依师叔。却不知她是因此而杀紫依师叔的,但此时平波道人的话也能信得么?忍不住在心里道:“血口喷人!”

    平波道人接着道:“此事当年人尽皆知的,你这样一个妖孽,还有什么面目留在世间呢?”紫裳的声音平静之极,道:“你将此事说出,无非是让同道以我作妖孽罢了。此事也不止是你一个人自知的。但你的秘密是否要我说将出来,请大家也评一评呢?你那不可见人的心思,别人不知晓,我可是知晓得十分明白的。”韩一鸣听她语气淡淡,波澜不惊,瞬间明白平波道人说的乃是真事,紫裳心中一直着的是师祖!因了她这妄念,她杀了紫依师叔,被逐出灵山。也因了这妄念,被逐出灵山的她,这许多年来,虽不与灵山往来,却一直牵挂着。她心中是一直念着师祖的!忽然觉得深深的可怜,她真是可怜,因了一个开启自己修行的男子,几百年的孤寂,就是心中默默念着他。也知是妄不能达成,因而她情思离乱。对灵山弟子又是怨恨又是关心,他们毕竟是她一直心之所系的男子的弟子,她恨这些弟子,却在这些弟子危难之时伸手相助,皆因她不愿师祖的弟子为别人所害!一时间参透紫裳的秘密,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平波道人恶狠狠地道:“这个妖孽这里,全都是灵卉仙草。诸位可不要放过,灵山被那小子斩碎,但这里可没碎,不能再放过!”韩一鸣大吃一惊,用力挣扎,却是越挣扎脚上腿上缠得越发紧了,挣扎不开。忽然听到凄厉的风声,眼前有雪花飘过,有人骂道:“妈的,还真是个妖孽,些妖术!”平波道人道:“雕虫小技,弄点风雪算什么?你可知你怕的是什么?别人不知,我却是知的!看我也给你个厉害的!”韩一鸣急得无法,要帮助,却是不能出手,要醒,却不知该醒什么!忽然听见有人大声道:“着了着了,烧起来了!”

    韩一鸣大惊,紫裳是花,真若烧起来,定然是死路一条,平波当真是狠辣之极!但他却看不到紫裳那边,只听跟随平波同来之人都道:“哈哈,还是自心口烧起来的。这可无法得解,真不知这样的灵花,有什么用处!”另一个人道:“可以吃呀,吃了于自己是大有益处的!”忽然脸上被上方滴下来一滴水打湿,抬头一看,灵心不知何时爬高了许多,一滴滴水正自滴下来。她已不是先前那般晶莹剔透,而是慢慢显现出人样来。韩一鸣道:“怎样了?”

    灵心呜咽:“烧起来了!她的心口烧起来了,她的衣裳也烧起来了!”韩一鸣急道:“我出不去,咱们怎生帮她?”灵心道:“我也出不去,她把我们困在这里了。”这时韩一鸣已听到树木燃烧的“噼啪”声响,急道:“我们大声叫,让他们过来,放过你她。”灵心道:“没用的,他们听不到我们说话的!”韩一鸣急得无法,仿佛自己心里也烧起来了一般,却是无法可。只能听着外面的人道:“嗬,好大一株雪莲!”“她当不起这样一烧的,她比先前那朵灵花可差远了。那灵花杀了我们好几个人的!”

    平波冷笑:“你们不也一样杀了她么?不对,是你们吃了她!本来此事就是各安天命的,来闯灵山,不死两个,怎么行?我也死了好些个弟子的。”忽然高了声音道:“你们搜仔细些,这屋内的仙卉灵草我一样不要,各位只管拿去。我只要那小子和与他在一起的一个小女童,那小子的宝剑我都不要。任由各位取去!”只听有人道:“本以为和你一同上灵山,好东西任我们取个够呢!哪知那小子着实狡猾,真是自己得不着别人也别要!如今就这么点东西,够谁的?还要争来打去,还一定能到手呢!”平波道人的声音道:“这有什么,我观中也有些许还看得过去的物件,虽是哪位不曾得到心喜之物,只管随我回去,我一一拿出来给诸位看过,只要不是我派中不能给予别人的信物,各位都只管拿去,我绝不皱眉!”

    他此时声调颇为快意,韩一鸣却是恨得牙痒。只听平波道人又道:“有劳诸位细心些,将那小子与我寻出来,还有那女童。”有人道:“好,道友只管放心,只要寻到那小子和一个女童,我们便交来与你。即便他们不来,我们也将他们弄得来的。实在不行,杀了算了。死人总不不来了罢!”平波道人道:“哎,不可不可。诸位不知,那女童本与我有同门之谊,杀不得的。虽说她不懂世事,被骗入了灵山,但总是我同门,我可不愿手足相残,拿来交与我便好!那小子么,若是不来,你们要杀,也由得你们。他毁了我七环宝镜困妖环,着实该死!哪一位若是寻到那女童交来与我,我另有酬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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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周又快要过完了,努力工作呀!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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