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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鬼经卷全文阅读

作者:丞相皮蛋     盗鬼经卷txt下载     盗鬼经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三章 洞中山

    前面是一个大洞,洞内无路或者说有无数条路。石钟乳,石笋,石柱拔地而起,密密麻麻,看不清前面的情况,这里面是洞中山,山上以石做林,黑压压一片,鬼知道里面藏着什么东西,我深深咽下一口唾沫,心里叫苦:葫芦啊葫芦,你这憨娃子,跑这地方来干啥,哥几个找你找得好辛苦。

    “默默,这下傻了吧,咋个整?走哪条啊,全他妈玩石林阵啊。”建国说了一句,眼睛直勾勾扫着前面巨大的洞中山石。

    我说:“建国,这破山洞不把我们弄死它就不罢休啊,这是要玩儿死我们的节奏啊!”

    我和建国也不敢单独行动,只好两人凑在一起搜寻着葫芦可能留下的记号。瞧了半天也没见到什么标识,不知道葫芦朝哪个方向走了。我们也不敢轻易上洞中山,只在外围作了一番考察。

    洞中突然冒出这么一个巨大的整空山洞,山洞中的山包上怪石柱子挺立,把整座山分割出无数条岔路来,走丢进去恐怕还真不容易出得来。

    建国说道:“默默,这破山洞里面还包着山嘞,我看也就七八百平米方圆,应该走得出去!”

    我对建国说,这洞中山虽然不大,但看上去也能迷糊眼睛的,事情可没这么简单,得多加小心才好。再说了,葫芦不知道朝哪个方向走,我们定不下方向胡乱闯进去,说不定就和葫芦走的方向相反,那就南辕北辙了,更别说找到葫芦了。

    建国称是,但我俩均找不到葫芦留下的箭头符号,该怎么处置呢?

    洞中山上还有干枯的杂草败枝,我估计是有动物从外面拖进来的,至于被什么动物拖进来又有何用处就不好说了。

    山洞之内很少有植物生存,但这也不是绝对的,山洞里如果有植物的话属藤状植物最多,《盗鬼经卷》里有述:虬磐卧,枯死枝,葬于晦,其背阴骘,脉墨络赤,鸩汁琼俦,长百年而不化,实为万寿藤!

    我不敢确定脚下铺着的藤枝蔓叶是否就是《盗鬼经卷》里所说的“万寿藤”。我思考了一下,我默默可没那么好的福气遇到“万寿藤”,这些杂草藤叶最大的可能还是被什么动物从外面拖进来的。

    从洞中山下的杂草败枝中看出一点端倪,这些杂草近期好像被拖拽过,我小心把杂草掀开一些,火光一照,草下的泥土中居然留下滑溜溜的游爬的痕迹,很像蛇的痕迹。不过真是蛇的话,这数量或者体态就真难以想象了。

    我说要不然顺着这条道过去,说不定就是葫芦拖动杂草时留下的痕迹。建国同意,我托着火把走在了前面。岔道虽多,但路径却很宽,我和建国走的并不费劲。

    路上我们没敢到处乱闯,凭直觉走最直的一条线路,免得走失了,那就不好找出路了。

    就在这时,火光照到前面的矗立的石柱上,石柱像是房子里的顶梁柱,虽然不规则,但看上去很是雄伟,直顶到了山洞的顶部。石柱上居然有彩色的浮雕。

    这些浮雕色彩剥落不少,不过还是能从中看出些线索。建国凑上来一瞧,也觉得稀奇,当下就问我这山洞之中的石柱上怎么会有浮雕?

    “建国,这些浮雕看来是古人雕刻上去的,估计山洞里古时候真的生活着类人型部族。你看看这幅浮雕,说的是钻木取火,另外一幅显然是种植劳作图。”我说了一句,瞧了建国一眼。

    建国伸手触摸了一下石柱上的浮雕问我说,如果这些是古人故意为之而雕琢上去的,那钻木取火,那得有木才对啊,若说种植,他们能在山洞里种什么?

    这是个值得讨论的话题,山洞里不见光,植物没法进行光合作用,根本就无法生长。难不成这里还会有异族种植的“特殊”植物?想来想去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建国虽有疑问,但他还是更愿意相信洞内肯定有不需要进行光合作用的植物存在。就像之前遇到的怪兽,以生态食物链而言,这种动物是不可能存在的,可我和建国偏偏亲眼所见,这又作何解释?

    “默默,会不会是种植的就是你所说的‘万寿藤’?”建国问了我一句,我估计他现在很想弄明白其中的缘由。

    我说,现在瞎猜也没用,或许石柱上的浮雕只是被生活在地下的古人幻想刻画出来的,并不见得就真实存在。万寿藤只是传说存在于昆仑山腹地有“地狱之门”之称的死亡谷中,那里到现在都还是无人区。1932年,美国探险家哈利.布莱德率队进过死亡山谷,找到一深山洞穴,就是传说中的“地狱之门”,那山洞长各色奇异植物,大多都是未被科学发现的,哈利.布莱德当时就带出了一截儿的万寿藤,黑色叶子,叶脉红色。不过万寿藤见光就会干枯,所以保存于美国博物馆的万寿藤只是一个标本。

    既然说到了哈利.布莱德,建国当然要追问这人最后的遭遇。我说哈利.布莱德当时带队八人,最后仅出来两人,下场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听说死于离奇的试验。

    这试验的标本就是哈利.布莱德本人,而进行试验的是素有美国最神秘的五十一区。为什么要对哈利.布莱德进行试验?传出来的消息是说哈利.布莱德身上长出坚硬的鳞片,普通手枪都无法打穿,当然哈利.布莱德已经不是人了,面目全非,四肢也有变化,已经变成一头怪兽。

    而美国五十一区一致认为引起哈利.布莱德身体变化的就是这“万寿藤”,还有可能是在“地狱之门”遇到了不平常的事物。1937年3月,存放于美国国家博物馆的“万寿藤”销毁,同年6月,美国再次派遣有关专家进入昆仑山,一行十三人全部失踪,至今没能找到。

    “默默,看来如果这里的先民种植的是万寿藤的话,那还是很危险的嘛!”建国开始小心地追问。我说万寿藤说不好是美国故意传出来的假消失。前些年,报纸上还刊登了美**方解剖外星人的事件,最后确认为是伪造的。这些事谁说得清,万寿藤存不存在还另当别论。我们估计没机会见到传说的万寿藤的。

    建国连连称是,点了几下头又像陷入了深沉的思考之中。我知道建国和葫芦不一样,建国很爱专研学问,有时候为了一件事会想上几天,我跟他说别想了,咱们又不是搞学问的,现在我们的任务是找葫芦,其他的暂且不去思考了,还是省点脑细胞琢磨怎么找到葫芦。

    现在也只能往前继续找寻,我当时真想把火把丢到地上让它燃烧起来,葫芦如果在这洞中山包之中定能见到火光。我没这么做,主要是考量山洞的坚实程度,谁知道山洞被火一烤会不会脆垮下来,到时候这身子就得活埋在这了。我和建国当时也想放一声空枪,说不定葫芦就能听见,只可惜前面就是因为建国大喊大叫才惹到了那些吃人的怪物出来,这个打算我们还是放弃了。

    转上洞中山已经半个多小时,更无见到葫芦留下的记号,我不禁担心起葫芦的安危,心里一下凄凉。心想葫芦不会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吧。

    建国看出我的心思,拍拍我肩膀说道:“默默,别担心,再难也要找到葫芦,咱三兄弟都还没闯出一番天地,这辈子不能这么就算了。”建国几乎用了不搭调的词汇,我明白他的用心。

    我装作轻松的样子说道:“呵!我担心个锤锤。我知道这葫芦娃子福大命大,说不定现在正在山洞里某个地方睡觉歇息呢,不过我俩可就遭罪了!”

    “哈哈哈,不怕,这点罪都受不了,咋能称兄道弟,给对?”建国了呵呵说了一句,开始催促我加紧步伐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建国突然蹿上来小心轻声地在我耳边轻语:“默默,你给听见有脚步声一直跟着我们?”

    我心里一沉停下脚步,不敢当下回头去瞧,只是竖起耳朵倾听可能传来的声音。建国说我们起步,后面就会发出追赶的脚步声,我们一止住脚步,那追赶的声音也就断了。我走上十几步试脚,竖起耳朵小心倾听,确实有一个哗哗的脚步声紧随而至。

    我鼓起勇气举着火把转身往后一瞧,什么都没有。建国站在我旁边早把砍柴刀抽了出来。我们这次以倒退的方式往后小心地往后移步,等我们退走了四五步,那声音居然又从后面传来。我哗啦就拔刀在手,动作大了些,刀身出鞘声音骤起,建国吓了一跳,哐当,砍柴刀就掉落在地,建国急忙又重拾在手,两人同时转身往后瞧去,也没见东西出来。

    这他妈又是什么鬼东西,这么吓人,就是不露面。我把挂在胸前的羊皮灯笼端了起来,在火把前一立,暗黄的光源发散出去,只见两个石柱中间凸起的地方杂草晃动,接着传来唧唧唧唧的声音。

    “默默,是什么东西?”建国问了我一句,我哪里知道是什么东西,都没瞧见影子。我把灯笼和火把放在同一条视线内,羊皮灯笼居然发出幽暗的七彩光环。我知道这是羊皮灯笼上的干枯的血管套出的黑色线条,光线在羊皮灯笼内部经过几番折射,犹如棱镜一般,光线强弱就明显地射了出去。

    前面被照亮二十几米,在光线和黑暗交接的地方,似乎堵起了一面墙壁,那墙壁就是黑色影墙,色如黑炭,光线都被挡住了。接着又是唧唧唧唧的声音。

    我和建国对眼互瞧,谁也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我想不到的也就这羊皮灯笼对光位置变幻还能发出这么神奇的光线。

    前面是要去寻找葫芦的方向,那里有一个东西正翘首等待着我们光临接近,退出去那就等于原路折返,我和建国不知道如何处置了。

    我和建国往前走,那声音从后面传来,就算我们“以退为进”,那声音永远都在背后。这就奇怪了,到底是什么东西,难道速度真的可以和光速匹敌?

    也不知道我又如何移动了羊皮灯笼,离我们不远的石柱上都印上了光线投射出去的羊皮灯笼上的古文字。经过光线投射,那字体大了上千倍,一棵石柱的宽度基本就印了一个大大的古文,依次从上而下,整齐地排列在石柱上。

    我和建国一瞧,也只能咋舌称奇,不过这羊皮灯笼的神奇还不止这一点,此时石柱上的古文沉静而威严,甚至让人觉得已经穿越时空,到了那远古的时代。

    我们看得头皮发麻,那一刻双脚都无法使唤了,接着羊皮灯笼发挥了它本来最为神奇的招数---灯罩鬼影。

    只见整个黑色幕墙抖动了一下,垂直晃了一下,犹如那黑色的水纹波浪,接着听见嗯哼……的轻喜的声音,那黑色幕墙中间冒出两只篮球般大小的白眼来。那白眼还眨了几下眼睛,看上去那么的妩媚勾魂。

    我和建国几乎同时吓得跌倒在地上,再看那黑色幕墙当中,那白眼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羊皮灯笼也垂了下来仅仅贴在我的胸口。

    “默默,你还是把灯笼兄收了吧,点着它竟见鬼了!”建国呆呆坐在地上说了一句。我急忙扯了一下金线,把羊皮灯笼收拢回来,这才对建国说:“建国兄,你不是爱打破砂锅问到底吗?你给研究研究,哪样情况么?”

    建国冷笑了两声接着说:“嗯哼……嗯哼!研究哪样,这点不用研究,不用思考了嘛。见鬼了撒!”说着伸手擦拭了一下满是汗珠的额头。

    建国突然话锋一转,发挥他不屈不挠的求学精神:“不对吧,会不会又是这羊皮灯笼透出的光造成的影子?”

    我说:“建国,你咋还跟教授级别的人一个德行,解释不了的东西都往光线啊,幻觉啊什么的方面研究,相信一下陈述者的故事会死啊,你瞧瞧这羊皮灯笼,有你说的那么没用吗?”

    建国不信,取了我的羊皮灯笼,三两下吹鼓,凑到火把前,各个角度都试验了一遍,也没再出现刚才的影像,这才相信我此言非虚。只好把羊皮灯笼又交到我手中。我把羊皮灯笼重新挂在脖子上,垂在了胸口之处。

    “这他妈真见鬼了嘎?咋个哪个方向都试了也没出现那双白眼睛了?”建国自言自语,神情看上去在琢磨着什么,不过我估计不得要领,根本就找不到破解之法。

    我说赶紧往前走吧,找葫芦要紧,别瞎琢磨了,估计那东西也不会害咱们。话虽如此,看看前面还存在着的黑色幕墙,想起刚才呈现在眼前的白色妩媚双眼,我两均俱怕在心,谁都没首先迈步往前走。

    建国催促说:“上啊,默默,我跟你后面!”

    “嘿嘿,建国兄,鬼怕搞科学的人,你好歹是高中文化人,我就半个文盲,你先走着,我后面跟上。”

    “那可不行,你先走,你好歹是见过鬼,打过鬼的人,你打前锋,胜算更大。”建国这次可真不愿意打头走一步了。我无计可施,想想好歹葫芦和建国都叫我一声哥,现在急在关口,可得亮出本领让他们瞧瞧。于是开口说道:“切!我走先,你跟好了,真不知道你怕什么,走着吧……”说着当先走了出去。

    走了十几步后,建国突然蹿到我面前,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默默,还是我打头吧,你是司令,我这不听您的还听谁的。”

    我心想这建国究竟又怎么了,咋一码不对一码,刚才还极尽不乐意在前面走,现在怎么又抢着要在前面开道了,我问道:“建国兄,你发高烧还是咋个?糊涂了嘎?”

    “没有啊,没有发烧,你瞧瞧我,生龙活虎,能静能动,精神着呢,啊,这个嘛,我是怕出去以后,你在葫芦那说我不肯朝前搜救他,松懈懒散了,葫芦发飙,不把我兄弟看待么,咋个整!”

    “哼哼,建国兄想的透彻,觉悟高,我么,很佩服啊!难得你对葫爷有这菲(这种)孝心,成全你,走着。”我说着把火把郑重其事地交到建国手中。建国装出高亢的姿势,慷慨激昂地踢两下正步,一板一眼地接过我手中的火把,就似部队里接物的军礼一般。

    建国接过火把,硬板的身子突然一矮,变回原来的形态,一溜烟就往前蹿出去几步。我紧跟在身后。还没走出十步,我顿时发现,那诡异的脚步声跟了上来,唰唰唰!哗哗哗!步伐整齐,坚实有力。我甚至觉得那东西站在我身后不远处举着棍棒要往我脑袋顶上敲上一棍,结果我的性命!

    我边走边细听,那感觉永远紧紧跟在身后不远不近的脚步声,心里暗骂:“建国你小子敢情怕后面的脚步声,这才跑前面开路去了。”接着我又骂起自己:“默默啊默默,你真蠢的可以跟猪学拱土堆了。”

    脚步声紧跟上来,我想甩脱也没法子,只能提了砍柴刀,握足了力气,只要察觉那声音靠近过来,转身就给削上一刀。于是心里暗自提防,同时细听着周身的动静。

    建国十步一回头,瞧瞧我的状况,我装出毫不在乎的神情,跟在了他的身后,时不时催促他说:“走啊,回头干嘛,就到黑色幕墙那了,小心点啊,估计那双白眼只是睡着了而已,说不定我们走过去,它就醒了,睁开它的那双妩媚妖娆的眼睛,你可别被**过去当了鬼女的倒插门上门女婿,到时候我和葫芦可不愿意来这破山洞看望你……”

    “默默,你就抓紧时间吓我吧,我怕怕啊!到时候我做了鬼女上门女婿,第一个就让全家老少晚上去你家拜访!”建国肯定也害怕了,不过嘴上还是说的轻松,掩盖他恐惧的心理。

    正当我走了几步,那脚步声突然快了许多,急促地从我身后奔跑过来,我甚至感觉地面轻抖。我手心冒汗,攥紧砍柴刀,感觉那脚步声已经和我相距不远,我大喊一声:“建国,跑!”同时跳转身子,砍柴刀横削出去。

    砰!一声闷响,传来一个不像是人类也不似见过的动物的声音---咿喋喋咕……前面那怪物已经被我削了一刀,一跳就退出去十几米,扶着石柱喘气。

    建国挺着火把跑到我身边立定。也瞧见那怪物躲在了石柱旁。两人见到这怪物的身影不免心里泛起恐惧,双手兀自轻抖。建国说只要有型有体,那就好对付,一起上把它砍个稀巴烂。

    就在这时,那怪物又传来嘎嘎嘎,噗噗噗!混合的声音,接着人立走上来两步,我和建国看得清楚,那就是一个丑八怪,还是个人,有手有脚,有头,只是嘴巴他妈的真大,估计占了脸部下盘的整个位置,还缺了一角,那牙齿也不像人的牙齿,都粘到一起成了一块,然后才冒出锋利的几枚牙尖,那牙床大得把整个嘴都凸出来好几公分,跟猪嘴没啥区别。眼睛无神却发出黝黑的光亮,突然又变成白色,通眼俱白,就似一张白纸。此怪物长着一个丑陋的男人的脸,白色长发垂在地上打了几个结还带有水迹,四肢扭曲几转,都不是一个比列的,看上去特别恐怖。

    那怪物这么人立而站,少说也有两米的高度,那白发更不用说了,就算它站立,那头长长的白发还耷拉在地上数圈。

    我不经意间摸出焊洋手枪,建国把火把插在地上,也掏出焊洋手枪,两人心脏都悬到嗓子眼了,连连咽着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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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葫芦下山

    见到未见过的东西,谁都会惧怕三分,何况现在面前站的还是这么一个体型大而且还是面目狰狞的类人形动物。我和建国不约而同往后小心退步。

    眼前的怪物我们看的真实,可不像是在石牙口看到的那塑料雨衣的影子了,这东西现在就隔着我们十几米远,站在那里左顾右盼,像是在等待着落入陷阱的猎物,我和建国就是那猎物。

    我紧张过头,脚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险些跌倒,就在此时火把随身晃动,那怪物见到火光摇曳马上显得焦躁不安,甚至抬手遮住了眼睛。

    原来这怪物怕火怕光,这就好对付了。我急忙把挂在胸前的羊皮灯笼吹鼓,凑到火把前面,火光经过羊皮灯笼折射出去,那光彩就像是彩色光柱一般。怪物低头躲闪,我看准方向,它跑到什么地方,我就跟着照到什么地方。

    建国干脆把手电筒取了出来,两支同时拧亮照向那怪物。怪物原先还躲避,再过了一会可能察觉这些光并不能害它,渐渐把手放低下去,但还不敢上前来打我和建国。也就在此时,那怪物上肢一伸,几下就趴了下去,跟野兽一样四肢并用,走来走去,看上去很是焦躁,时不时还闷哼几声。

    看着眼前的怪物走来走去,我和建国眼睛都差点给晃晕了,正当我们松懈之时,突然飞打过来两样东西,接着呼啦一声,手电筒镜片和灯泡同时被打坏,光源立马暗下去许多。还好我这火把一颗石子是打不坏的,这也是我们现在仅存的一点光源了。那怪物看来是惧怕光的。我想了办法,让建国悄悄绕到边上,收拾了地上的杂草,堆成一条梁子。我暂时只敢点那么多的火,洞中山上满地杂草干枝,烧多了,热火可能把整个山洞的山石都烧脆,塌陷下来可就麻烦了。要不是现在要挡住这怪物,我们无论如何也不敢点火,当然炸药不到万不得已更不敢用。

    建国凑到我旁边贴耳轻语:“草梁子码好,可以点火!”

    我说:“你没多放吧,可别烧塌了山洞,倒时可就得和这怪物一起活埋了!”

    “我办事你放心,我作了隔离带,草烧完就会熄灭。不过这怪物是什么东西,看着就害怕!”

    “怕它个锤锤,老子刚才砍了它一刀,也是有血有肉的东西,好歹咱们有刀有枪,赤手空拳拼命也拼得过!”

    话说到此处,那怪物突然又站了起来,嘤嘤……呜呜……乱叫,似哭又似笑,听之让人不寒而栗。那怪物学着人的姿势伸展了一下上肢,接着梳理起它的长发,最后把发丝打了几个结,都盘到脑门顶上去了。

    此时的怪物像是顶着一个白色的大罐子,脑袋也就高出四五十公分,那全是头发盘结而成的,我看着也垒重,不过那怪物却活动自如,头顶上湿漉漉的白发似乎在它脖子的支撑下没半点分量。

    建国慌神问道:“默默,要不咱跑吧,这东西会打石子,小心打到我们!”

    我说这怪物怕光,有光它不敢靠近,我们现在跑也没用,他铁定跟随而来。怪物跟了我们好些时候了,自从上了洞中山就一路尾随而至,是想找机会挂了我们,还好我们点着火把,要不然你我怕早被它弄死在这了。

    “默默,管它的,点上地上的杂草拉起火墙,我们就往前冲了,能跑到哪里算哪里!现在就这么一只,万一再多出几只来,我们可就打不过了!”

    建国说的是,我把火把一低,地上被建国堆起的杂草梁子就烧开了,火光通明。那怪物鬼哭神嚎,一下四肢并用蹿到火墙前,抬手就遮住了双眼,退开了去。我和建国同时打了一枪,也不知道有没有打中那怪物,我们也没时间细瞧,打了一枪就拔腿转身往前面跑去。

    起先那火光还能照亮前面一片方圆,我们暂时窥得洞中山全貌,无数的石柱左右毫无规则地矗立在山洞之内,我们借着可能的火光脚下飞奔而去,慢慢火光就被矗立在山洞上的石柱挡搁,跑了十几分钟,又只有我手里的火把照明了。

    我们不敢大意,建国急忙又搜索出最后一支手电筒,亮着往前跑。也不知道我们方向有没有跑对了,就是感觉我们只是在原地打转,心想不会是迷失了吧。

    此时的手电筒虽带光,那也仅仅用作照明了,火光不同,不仅照明,还带有热量,喜冷的动物靠近就会跑开,防身还用得着。

    我和建国跑来跑去,就是跑不到边,着眼一望都是差不多粗细的石柱,根本就无从辨别究竟是不是在原地打转。还好再没听见那怪物的脚步声追来,想必被我们烧起的火墙暂时挡住了。不过我心想那火墙差不多该熄灭了,那怪物肯定会追击上来,也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脚下有冒出地面的山石磕拌,我们本就光源不足,屡屡险些栽倒,脚踝被扭了数下还好都不至于重伤。眼下我们跑的速度慢了许多,最着急的就是找不到出路。

    我和建国收住脚步,喘着粗气,回头细看,也没见到那只怪物追上来。

    我们定睛往前一看,前面居然是一片黑雾,那是个陷落下去的黑洞,洞口直径在两百米上下,我们又犯难了,前面无路可走,不知道后面那只怪物何时会追上来,而就在我们隔着巨大黑洞的对面,赫然有一个发出微弱光亮的东西爬在了上面,那究竟又是什么东西?

    此时火光照不出多少的距离,只是看那怪物是个人的形状。洞山背后是一个悬崖,我和建国走到悬崖边上,站在悬崖岸边观望,眼前漆黑一团,对岸有一小团火光,上面爬着一个奇形怪状的动物,四肢攀爬却显得笨拙,上不去,下不来。我和建国警觉的趴在地上,把火把熄灭。

    “默默,那个是哪样东西嘛?”建国轻问了我一句,我也瞧不出是什么东西来,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坑洞,洞下面也见不到什么东西,深度也不清楚,我们和那光点对洞而立。

    对面那个还点了火把的东西一直在挪动,显是被困住了,细瞧之下也看不出什么名目,当时想会不会是葫芦,可这身形七岔八分的,实在不敢确定,或许只是个会发光的未知生物。

    不知道那家伙是什么物件,想过去瞧瞧,苦于被面前的巨洞阻隔,实在没办法往前移动。

    “小鸡炖蘑菇”我轻叫了一声,细看那东西的反应。趴在崖壁上的动物警觉地四处观望了一阵又爬在原地不动了。我心想怎么没反应呢,若是葫芦早该对上我的暗号了。

    “小鸡炖蘑菇……”我声音放大了些。

    对面那活物又扭动起身子,扭头过来,张望了一下,传来一声:“绿豆炒番茄……”

    我又叫道:“味道如何?”

    那活物对上:“屁事怪多!”

    我乐得那种喜呀,确是葫芦无疑,刚才是我和葫芦的暗号,只有我和葫芦明白。

    “哥耶,救我嘛,我下不克啦……”葫芦冒哭腔使劲喊开了。

    我让建国把火把复燃,立起身子朝对岸喊话:“你个秃贼,跑这点来过家家嘎?”声音在洞中回荡。

    建国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轻声说道:“默默,你小声点嘛,你晓不得老山洞多有未发现的动物嘛,会袭击人的嘛,吵醒它们要不得嘛,安全第一嘛,嫑乱喊乱叫嘛……”

    我正想打断建国说话,这小子鞠躬向对面的葫芦打招呼,扯开嗓子大喊:“啊嘿……啊嘿……葫首长,一向可好,俺奉默默,默司令的命令前来救援……”

    “建国兄弟,你也来了嘎,我这葫芦差不多要挂在这点了,多谢你派大部队前来救援……”葫芦也扯开嗓子大喊。

    “你两个给说完了?葫芦,你咋个过克呢,爬在哪点整哪样,壁虎找尾巴,还是小蝌蚪找它妈?”我冲着对面乱喊一气。建国上前小心地又说道:“默默,你小声点,给要得……”

    “你大爷的,一边躲的克,还没完没了了嘎,赶紧救葫芦。”

    此时葫芦一本正经地操起普通话:“报告司令,我身下一片大黑潭,深约数十丈,潭内不明有何物件,不宜强行通过,我身下几米处有一条宽约十公分的石桥,吾爬上此处崖壁已无路径,上不接天,下不着地,等死……”

    还没等葫芦汇报完毕,建国突然一边推搡着我一边紧急叫喊:“哎哟喂,葫首长,你先把你呢壁虎尾巴跟蝌蚪它妈找着,我们恐怕要先打个硬仗克……”我拎耳细听,一阵响动---嗖嗖嗖……哧哧哧……响动渐渐靠近,让人心头发麻,那会是什么东西,那白眼怪物不会这么快就追上来了吧……

    “默默,建国,快点爬到石柱子上面克,蛇群来了。”葫芦大概经历过这一变故,对他的警告我和建国没敢怠慢,急忙撒丫子跑路。往回折返几米迎面窜出无数蛇类,密密麻麻铺满地面,争先恐后而来。看这阵势真是千军万马,我和建国哪敢迟疑,收起砍柴刀,见着笔直挺立的石柱就往顶部爬。建国手里举着火把,攀爬不易,刚爬上石柱一截儿,哎呦一声就掉了下去。我叫建国把火把丢给我,建国收好身子,把火把丢给我,就开始爬石柱。

    就在建国双脚离地,蛇群就飞驰而过,几天小蛇缠住了建国的双脚,建国乱踢一阵,总算把蛇给甩脱了。一溜烟爬到石柱顶部,我都没瞧清楚这小子是怎么爬上去的,速度之快……

    正当我以为我和建国总算逃过一劫,松了口气,结果建国蹲在石柱上气喘吁吁的朝着我喊话:“默默,嫑动!”我和建国分别爬上的石柱之间间隔也就两米左右,石柱顶部很窄,仅能容一人站立。听到建国这一声叫喊,我意识到建国可能发现了我身旁的危险。

    “咋个说,哪样……”我话还没说完便感觉自己肩头有一样东西在游爬,肯定是蛇。我头皮发麻,心跳加快,险些摔了下去。

    我斜眼一瞟,一条黑蛇爬在了肩头,吐着信子,我手托着火把不敢动弹。本想抖动身子,振掉爬在身上的蛇,可转念一想,万一抖不落,还被蛇咬上一口,那我老默的命岂不是顷刻间休已。不知道这条蛇是什么时候怎么爬到我身上来的。我现在也无计可施了,此时整个身体吓得都僵住了。

    “默默,嫑动,等哈子(等一下),我带着弹弓哩,我帮你打掉蛇……”建国说着从身上搜出一把弹弓,在石柱上随便捡个小石子装到弹夹处,准备拉弓打掉爬在我肩头上的蛇。

    “建国,你倒是打准点嘎,蛇打不着反倒打我一石子,回克要跟你算账呢。”我心里暗衬了一句,汗滴顺着脸颊滑落。建国瞄了几次就是没开弹,我心想,这下完了,建国是在打没把握的仗。还没弄清楚状况,那条蛇伸着脖子绕到我的面前,信子打在我脸上,冰冷冰冷的,我甚至看清了它的眼睛直突突的盯着我,这是要动口咬我了……

    “建国,你小子早整哪样克了,现在打不把我也一块儿打趴下了。”我一阵心虚,冷汗直冒,现在建国眯着一只眼睛在瞄,左手拉着弓带(建国是左撇子),抖动了数下,就要放手射弹,我紧张得小心脏扑通直跳。

    当我在心底发完牢骚,这才感觉我身后的背包晃动了几下,接着又一条蛇爬过我的肩头。难怪建国迟迟不开弓了,原来有两条蛇,一弹打不下两条。

    此时我左肩的那条蛇继续在我眼前晃来晃去,右边肩头的那条蛇爬了过来,碰上我托着的火把,一闪,顺着我的脖子绕到左肩上去,冒出了头来。我大汗淋漓,粗气都不敢喘一个,眼珠子定住不让晃动,以免惊动左肩上的两条蛇,那下嘴可就快了。我心里暗骂:“建国,你他娘的什么时候才动手,再不打黄花菜都凉了……”

    不知道建国是和我通灵了还是怎么说,突然冒出一句:“没事,黄花菜凉了,咱们炒热了再吃,味道更好。”他话头一落,两条蛇哧哧张开巨口,毒牙带勾翻了出来,我甚至感觉到蛇的毒牙刺到皮肤下的疼痛,我心里连佛祖救命都喊了数次了。

    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建国拉弓射弹,石弹不偏不倚打到蛇嘴之中,一条蛇翻滚下去,建国又飞快装上石弹,一拉一送,又把另一条蛇从我身上打落……

    我全身轻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建国收起弹弓,朝我喊话:“默默,你吓憨的了嘎,动一哈子嘛。”

    我惊魂未定,双腿发软,还兀自轻抖,整个身子像是刚从冰窖里爬出来。我缓慢的伸手揉搓了几下膝关节,对建国没魂似的说道:“咋个不早点打嘛……”

    “我在找时机撒,打早了连你眼珠子一块儿干掉了嘛。”建国说着咧嘴一笑。

    石柱下群蛇乱爬遍地皆是,黑呼呼的像是黑水波浪。不知道它们这么争先恐后地爬进深潭做什么,难道潭里尽是蛇,里面还住着蛇王,这些小蛇是朝拜去了。照此推算,现在黑潭子里起码铺满了蛇有两米多厚了。

    蛇群就像泼洒的黑水,全部都爬进深潭之中,我和建国从石柱上爬了下来,小心地举着火把靠近黑潭沿边一瞧,除了黑还是黑,什么都没有见着,此时瞧向对岸的葫芦,他爬在崖壁上像是蛤蟆,头上戴着斗笠,身上披着蓑衣,这模样这么奇怪,光线不明差点把他当怪物看了。

    洞山上有些枯草、干枝,应该是动物拖进来的,现在遇到这么数量庞大的蛇群,不得不点起火墙以防万一了。我和建国收拾了几堆点上火,整个山洞光明透亮,火光照得全身热乎。火堆放在了身后,撑起一片火墙,就算有蛇群再经过,也能阻挡一阵,现在是想办法把葫芦接过来。

    借着通明的火光凑近黑潭一瞧,火光也仅能照亮黑潭下面三米远的地方,蛇影没见着,只知道这黑潭深得没个底了。

    “哥俩个,咋还不想办法救我嘛,我快撑不住了,掉下克就被蛇吃了嘛。”葫芦开着哭腔叫喊。

    黑潭下去一米多的位置有一道天然的石桥天堑。葫芦无疑是顺着这条石桥爬到对岸躲避蛇群的,路上可能还有蛇追赶,所以他才爬到了崖壁上,此时就像他说的一样,上不去下不来,耗在那等死。

    石桥很窄,不知是否牢固,冒失上去太危险了,现在看得出来葫芦已经快支撑不住了,我叫他稍在坚持,我马上过去接应。

    黑潭直径可能将近两百米,我把斜跨在肩头上的登山绳拴在腰上,一头交给建国让他找个石柱栓好,牵引好,我便爬下身去,顺着狭窄的石条慢慢爬过去。心想,这石桥可别他妈的断裂倒塌,要不然掉下去,就算有登山绳系在腰间,建国拉不及时,同样要喂蛇吃的。

    石桥宽度不足十公分,厚也仅三四十公分,伸延到对岸两百米有余,在上面爬行心里没个底,石桥面上坑凹不平,多有尖石沙砾,我爬出一段,手心和肚皮都划伤几处,疼得差点喊出声来,心里又作:“百无禁忌,一切顺利,千万别出什么状况。”

    怕什么来什么,石桥左摇右晃,像是地震,我爬在上面大气不敢喘一个……

    “默默,你小心点呀……”后面的建国大声惊叫,我心都快从嘴里掉出来了,这破石梁天堑当真不结实,摔下去还得了。还好过了一阵,石桥恢复了平静,我四肢并用,小心地继续往前挪动身子,侧头往两边一瞧,黑潭下兀自冒出黑气黑雾,滚滚翻动,还好黑雾并没有上升。我想那些黑气黑雾是群蛇吐气所形成的的毒雾。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平安爬过石桥,站在对岸突起的一块石突上,可根本够不着葫芦,以现在的目测来看,葫芦在我头顶上起码有三米。

    “葫芦,下来!”我冲着头顶喊话。

    “默默,我下不克啦,一动就掉下克了嘛,你上来背我,给要得?”

    “还上克背你,我会飞嘎,快点,你咋个上克,给老子咋个下来……”我厉声喝道。

    葫芦无计可施,只能勉强一试,一脚往下一伸,没立稳,又缩了回去,惶恐试了几次脚总算下来一步。石壁上虽有突石,但面积很小,很难有足够攀牢蹬实的地方,葫芦下来一截就不行了,喊着下不去了,司令救命。

    我说:“你能咋个爬上克就能咋个爬下来,最多让你练练轻功,嫑给老子废话,母猪学会上树,还他妈不会下树了嘎,学一样忘一样儿……”

    “要不,我纵下来,你接住我,给要得?”葫芦提议。

    “我操,你肥得像哪样了,跳下来,还不把我一起砸到桥底下克了嘎,我咋个接得住你,不瞧瞧我站呢地方才多大的空间……”

    我说完低头啐了一口唾沫,忽然葫芦大叫:“我下来啦,接住我……”噼啪几下响动,葫芦撒开手脚来个自由落体运动掉下来。我心里冒突,哎哟要接住葫芦。

    事出突然,葫芦也没事先打个明确的招呼,这么冒失就下来了,我头还没抬直,葫芦没头没脑地一屁股砸下来,落在我的肩膀上,我脚下可支撑的空间本就不大,被葫芦重力一压,身子踉跄,扑腾着四肢,往前就倾出身去,眼前急扫,双手赶紧攀住石桥的边沿,坠在上面。

    “葫芦,你咋个样了……”我大喊一声。

    “哎哟,许总,叫你接的我嘛,咋个没接上嘛,我好好呢,挂在你对面啦……”原来葫芦也攀住了石桥的边沿和我相对坠着,两人使劲往上拉身子,可始终上不去。

    “建国,你拉个哪样的锤锤,嫑拉啦,再拉我掉下克啦……”原来建国见我和葫芦掉下来,扯着登山绳往后跑拉了,都没瞧见我是否攀在石桥上,我喊的快没气了,腰间的绳索被拉得笔直。建国慌张地大声喊:“是啦,是啦,我不拉了,吓得我尿屎一起喷了……”

    在危急关头,人的求生**冲脑,我和葫芦竟然手脚并用爬到石桥上面,正当以为化险为夷,突然石桥剧烈晃动,身后哐啷一响,一块石桥掉了下去,裂开缝来。

    葫芦在前面边喊边跑,我在身后紧追。石梁宽还不到十公分,也不知道这葫芦是怎么练的平衡木功夫,在上面跑的利索,连身子都没斜歪一下,当真是如履平地。葫芦身上可没拴着绳子,千万别掉下去,我紧追在葫芦身后,做好救援准备,离对岸差两米有余,葫芦纵身跳了出去,爬在了对面的崖边边,百米冲刺成功。

    大概是葫芦蹬地使了劲力,石桥全部断裂,轰然坍塌。我脚下踩了空,身子急速下坠……那一刻,我只见葫芦一屁股站了起来,和建国一起扯动绳索往后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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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钻山独角彘

    我以为会重重地摔在崖壁上,出乎我的预料,我下坠的身子被登山绳一牵引,在惯力的作用下斜着砸向崖壁,我当时甚至闭上眼睛等着迎面而来的撞击,结果听得嘣的一声脆响,系在腰身上的绳索断了,我又被甩进一个山洞之中,眼前顿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慌乱中先把砍柴刀抽在手中……

    “默默……默默……你咋个样了……”传来葫芦和建国哭喊的声音。

    “我嫑得事,下面还有个山洞哩……”我扯开嗓子大喊,同时搜出身上的火柴,一根接一根划亮……

    不过多时,眼前又亮了起来,葫芦和建国举着火把顺着绳子下来了。三人汇合心中无比的高兴。建国说我们还是赶紧爬上去,说不定这洞中有许多的蛇。

    我说上去的话,折返的路已经被我们炸塌,肯定是出不去了,得另找出口,反正身陷绝境,走哪里都一样,干脆见洞就钻洞,总比往回走再遇那两样怪物好。话虽如此,可谁也不敢肯定前路就没有猛兽藏身。

    我们终于重新聚到一起,别提有多开心了,叙述了一番。我奇怪地问葫芦,那石牙口有一段很窄,你是怎么过来的,我和建国差点吊死在那里。

    葫芦得瑟地说道:“那有什么难的,别看下面石锥子横七竖八,其实洞顶没那么多的石锥,爬上去就能轻易通过,怎么说你们好呢,都不注意观察地形地势!嘿嘿!”

    建国插上话说:“那你还在石牙口底盘留标志,我和默默能不着你的道吗?”葫芦傻笑着说,他当时到那就过不去了,顺手画了个箭头符号,恰好就在那时蹿出几条小蛇来,他为了躲避就抬腿往上攀爬了,刚好见到洞顶空间大些就沿着上路过来。这就难怪了,我就说嘛葫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原来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建国追问那塑料雨衣是不是他丢的。葫芦摸着头称是,他说怕山洞里有水滴落就穿了雨衣进来,还披了一件短打的蓑衣。结果到了山洞发现里面没水滴,过石牙口被石锥子一挂,觉得麻烦,干脆就把雨衣丢了。说着又把短打蓑衣一并脱丢在地,问我和建国那塑料雨衣怎么了?

    我和建国可不傻,没把那糗事和盘托出,要不然葫芦非把我俩笑趴下不可。

    再问葫芦路上有没有遇到四肢猛兽和长发怪物,葫芦可就一下哑口无语了,还说我和建国是瞎掰吓他,最后我和建国把事情经过通述了一遍,让他再看看我和建国身上的伤痕,他这才张着嘴巴咋舌相信了。

    这也算葫芦福大命大,危险的怪物就他娘的我和建国碰上了,他最多遇到了浮游发光蘑菇和几条小蛇而已,与我和建国相比他算是天大的造化了。

    我说咱们少说也进洞三天了,现在方向全无,也不知道现在在什么位置。龙头山以江面为水平,到山顶差不多有三千米多米,范围就很广阔了,山脉纵横少说也有数十公里。我想我们现在差不多在山体的腹地。

    现在最担心的是再遇到之前的猛兽和那长发怪物,这两个物种体型过大,真遇上还真不好对付。蛇我们也怕,洞中山就在上层,在那我们就见识了潮水般的蛇群,心中也不免恐惧,还好我们挡起了火墙。

    我看这山洞石块都是联结到一起的,应该不至于把山石烧脆导致坍塌,这也给我们莫大的安慰,早知道山洞结实就该早点点火,也不必被那长发怪物追赶了,那东西是怕火的。

    我思索了一阵,既然我们得以重聚,得赶紧找出口出去,免得再遭遇不测,那就难以计较了。

    此时石洞呈往上倾斜的趋势,我们走上一段后,坡度变大了些,路面坑凹也大了点,甚至有些地方要手脚并用才能爬过去。既然山洞是朝上的,应该是往山顶的方向走,只要别再往深低处钻,寻找出路的几率会大很多,洞底深处肯定通向江底,就算有出路也是水洞,想要出去,装备不足的情况下基本是不可能游出去,往上才是生路。

    三人计较一番,主意已定,呈个三角形状往前沿着石洞穿行,我举着一个火把探路,葫芦和建国两人共用一个火把垫后,三人收起枪火,单操了砍柴刀在手上。

    沿途山洞高一段低一段的,我们时而收着脖子走,时而蹲着双腿蹭,空间高些才能站直腰杆直立而行,一番折腾下来感觉全身酸疼。

    山洞七弯八拐,洞壁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凿痕,接着右侧的石壁上冒出一个门槛,三人凑近往里面照光,天啊!居然是一间平整的石屋,方方正正,四壁均是平整的石壁。

    这石壁总体成一个长方形,宽约五米上下,长可能超过二十米。中间有一排整齐的石台,石台用的是整块的大理石雕刻而成,石台每隔一米就有一个烧火灶子。地上除了灰尘却没见其他的东西,平整的四壁也没雕刻任何的浮雕。

    葫芦和建国问我这是什么地方,我瞧了仔细说:“这里可能是炼炉锻造工具和兵器的地方,看来龙头山底下确实是生活着一方部族。以我的判断,他们可能不是人类!”

    石屋内再没有可研究的地方,我们撤了出来,往前继续走,还没走上几步,前面又是一个宽大的门,门后是一个斜坡,斜坡向下到底部高差差不多十几米,下面居然是一片山林。这片山林何等壮阔,方圆足有一个足球场那么大。虽然不规则但也算错落有致。

    壮丽恢弘的气势一下让我们三人瞠目结舌,想不到在这小小的龙头山下居然会有这么宏伟的洞中良田。这里就是耕种的地方。葫芦和建国说想看看究竟这里面会种植什么庄稼,说着就顺着斜坡走了下去,我也跟在了后面。

    洞内黑雾笼罩弥漫,看上去鬼阴森森,我们提防着,手不经意间就把砍柴刀握得更紧了些。雾气浓浊还好并不伤人,可能是下面的空气水分过重,又不见阳光和空气流通导致阴腐,这种空气除了气味难闻外并不会伤人致命。

    要说我们现在何故能仅仅凭两支火把就能把这么大的山洞窥个**不离十,其实是借了西面山壁上那一整片发光的石片。这石片遇到光点就能反射出犹如灯火的光源。我知道这发光的石壁是用萤石铺砌而成,壁面经过鬼斧神工的雕琢,能把一点亮光以更发散的形式尽皆发出去。就像手电筒,调整焦距,光源范围就会起变化。

    我的推测是准确的,在西侧石壁的下方就摆放着三座点火台。只要在这点火台上点上火,经过石壁反光就能把整个山洞照亮。我不得不惊叹古人的天才之作。

    这一方看似良田的地方,当中就见到错落的田埂,把整个山洞分割成十几块,最离奇的是在宽大的田埂上横七竖八生长着虬曲的怪树,树上就几片大得像芭蕉扇的叶子,居然是黑色的,看来是活树。树上盘结着诡异的藤子,藤子叶子也是黑色的,叶脉却赤红,看上去很古怪,藤上长着拳头般大小的野果子,通体血红,样子像是个娃娃。

    地上的田中作物也奇形怪状,颜色均以黑色为主调。我想这些植物的光合作用完全靠的就是西侧石壁上发出的光源完成的,但毕竟接触不到阳光,某些部分化学反应就无法实现,所以大多呈黑色,再说不知道这个山洞有多少岁月没有见光了,最奇怪的就是这些植物怎么还能这么顽强的生长,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黑暗的地方也能长着这些植物呢。

    葫芦上来问道:“默默,看那些果子好惹人嘞,能吃不,吃了不会怎么吧?”

    我说:“不会出什么事,就是会死而已!”葫芦听我这话马上不乐意了,说我竟瞎说了。一旁的建国也问我知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名目。我自然不得详解,有人相信我说的,那才真见鬼了。

    建国惊惧地说道:“默默,不多说了,也别想了,咱们怕是死了,这是来到阴曹地府了,只是我们刚死所以还不知道我们死了而已!”建国说得极尽煽情,我差点就相信自己也已经死了。

    葫芦突然甩了一巴掌出来,直接打在建国的脸颊上,我吃了一惊,建国捂着脸蛋追问葫芦干什么。

    “哈!啊哈哈哈……知道疼吧,疼了就还没死呢,你当是下地府劳改呢?”葫芦开怀大笑,指着建国乱说一通。我回过神来,我们还活着呢,眼前的事物也就不是假的了。

    我想起《盗鬼经卷》里记载过三样有违自然规律的植物,分别是:勍竹木,万寿藤,和尸藤桩。勍竹木质地如石,均长四片宽大的叶子,无果;万寿藤可百年不化,能长果实,称为焮仙子;尸藤桩以尸体烂肉尸油生长,果实因此得名称之为尸藤果。

    我说那些虬状的树木就是传说中的勍竹木,那些长果子的藤类植物就是万寿藤,《盗鬼经卷》有一段关于古滇国的记载,里面就写有勍竹木和万寿藤。这两种植物必定同时出现,如果以《盗鬼经卷》里所述,勍竹木和万寿藤根系之间存在某种联系,彼此相辅相承,这其中的奥秘书中并没有写明,我也没足够的时间对《盗鬼经卷》多加研究,更不能解其完整内容。此时我更加相信《盗鬼经卷》里面所追述的东西了。

    经卷之名何为“盗鬼”,“盗”者人不备而取之占为己有,“鬼”者形影之物,飘渺之体,“盗鬼”原来记述的是这些无从研究,甚至不得学识评论的不平事物。

    葫芦不信我说的焮仙子,当那果子可以吃,奔上两步就去扯藤子上的果子,还没拿稳当,葫芦哎呦一声就收回手来。我和建国紧张奔了上去一问,葫芦指着焮仙子说,默默,他奶奶的,这果子烫的,差点把我的手给烧坏了。

    拣了石块打落一个焮仙子,落入地下的水滩时发出哧哧的响声,接着就冒出水汽。

    我没好气地教训起葫芦:“我说你葫芦缺心眼给是?老子说了不能吃,你还上去折腾,要是这东西主动害人,我和建国根本来不及救你,你能别那么冒失吗?”

    葫芦见没捞到好处,又被我训斥了一顿,低着头,扭捏地傻笑着说道:“哎呀,我错啦,我错啦,许首长饶我这回,下次都听您的。”

    建国从来不敢跟葫芦使横,现在有我在先教训也挤上话来:“葫芦,不是我说你,你咋就不听默默的呢,你忘记当初就凭《盗鬼经卷》瞧见了默默去世十几年的奶奶,这万寿藤,焮仙子什么的都是出自此本经卷,你咋还不信了呢!”

    “哎哟,锅两个,嫑说了给要得,我保证,绝对不会再犯此类错误,我葫芦坚决把这臭毛病改了,纠正错误思想,再犯就真对不起党的敦敦教诲了,嘿嘿,**的人民都是能自觉纠正错误观念和思想的嘛,嘿嘿……这个嘛,就是这个嘛……话说……

    “闭嘴,我和建国就一人一句,你葫芦他娘的扯一堆出来,侃大山嘞,还没完没了了嘎你,走了,找出路去!”我赶紧打断葫芦接下来要说的话,要不然这小子非把你侃晕了不可。

    焮仙子烫手,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焮”本就有炙热的意思,其实那果子表皮是天然的能发光的红色色素,果子里面全部是浓硫酸,腐蚀性很强,因此人体一碰到就会被灼伤,要是这葫芦直接用口去咬,那可就完蛋了。

    三人刚好走到斜坡中央,却听身后哗啦哗啦的响动。我第一反应是会不会那长发老怪又出现了。我们急忙回头,看那古荒田之中的怪草晃动,渐渐隆起一个泥梁,泥梁下面有东西在蠕动,过了一会,那怪物剧烈抖动身子,湿泥被甩脱,当中亮出一双赤红的眼睛,两扇大耳朵扑打了几下,瞧见我们就速度奇快朝我们拱了过来。

    “建国,他奶奶的,是前面见到的怪物,跑啊!”我发一声喊。三人急忙朝坡顶的那扇大门跑去。

    到了门口,转头看了看那动物,跌跌撞撞就拱上斜坡来,在大石门门槛旁边有两块巨石,大致椭圆,我们合力推了下去。石块滚落下去,那怪物速度虽快,但体型跟牛犊似的,显得笨重,横冲直冲还能显示出速度,绕弯子就不灵活了,结实地被石块砸了下去,然后撒开四蹄就又冲了上来。我们哪里还敢呆在原地,借着火把的光源没头没脑的往前连滚带爬,喊成一片。

    或许山洞渐渐变矮,狭窄它过不来。我们跑了十几分钟放慢了脚步,由跑变走,再变爬,反正速度慢了许多。

    我们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突然身侧的石壁上突!的一下就破了一个口子,我们惊吓得都靠到了另一面石壁上,接着对面的石壁又被撞了几下,稀拉就冒出一个头来,还在那挣扎,想把整个身子都扑出来。

    怪物嘴长,耳大,两眼赤红,头顶有一个黑溜溜的尖角,磨得发亮。头上的毛发棕红,看上去就像是一块石头,看来这脑袋很坚硬。那坚角更不用多说,被顶上一下可能就真要见阎王去了。

    我们三人想都没多想,立马跳上去,下了刀子,也不知道砍到什么地方去了。那怪物也流血,也是有血有肉的家伙,被我们削了几刀,嘶吼着想挣脱出来,无奈那石壁也坚固,紧紧卡住了它的脖子,它头伸不出来也缩不回去,任由我们发了疯似的乱砍。

    就当以为那怪物要被我们砍死,结果,来路上又冒出一头小号的同类怪物来,见我们就撒蹄子拱了过来。这段山洞相对低矮,我们此时得猫着身子才能通过,那小号怪物恰好在这样的山洞里穿梭自如,比我们的速度快了许多。眨眼间就窜到了面前。

    我们三人不敢上去打斗,躬着身子往前跑。葫芦大叫:“默默,救命啊,我的屁股被顶了几下了,哎呀……快点跑……”葫芦垫在了最后,我在中间,建国打头往前奔命。

    突!突!两下,接着又是呜……的一声长长的哀嚎。原来追袭我们的小号怪物命运不济,这时突然从石壁上顶出一个坚角,小号怪物被顶破了肚皮。

    我们愣站着看情况,见那小号怪物侧翻在地,建国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啥情况这是?”

    “管他娘的啥情况,还不跑,等死嘎!”我叫骂了一声,催促建国继续往前跑。

    葫芦叫嚷:“建国,你停下来整哪样?老子屁股被顶坏了要你赔!”

    建国在前面喊话“我说,葫芦兄,我这屁股就两半,你要我赔给你哪边儿嘛?”

    “两边都赔了,出去老子非把你屁股踢成花瓣儿不可,哎呦,我的屁股啊,他娘的,咋就流血了嘛……”

    “你俩个跑路还这么多废话,再不快点,老子直接点火烧了你们的屁股……”我也喝上一声,其实那时早跑的短气了。

    前面山洞渐渐成斜坡姿势,山洞渐渐变陡,空间也开始变大,我们吓得不轻,也没瞧见后面究竟有没有怪物追上来,争先恐后地排成一排跑着。

    估计那是我们这辈子跑得最快的一次,百米冲刺肯定是世界冠军。你能想象点着火把在黑暗的山洞里奔跑的情形吗,那滋味可不好受,跑了十几分钟早眼晕脑涨,漆黑的山壁纷纷往后退去。这还得庆幸山洞地面还算平坦。

    不过,前面出现了一块平整的石块,斜铺向上,我们刚跑上去,他娘的,居然有水,湿滑不得。我们像是脚底抹油,两脚飞快踩塌,现在就是自行车越野赛,朝死里蹬,可我们却没跑上去一截儿,留在原地展开飞毛腿平衡身子。

    哐当,噼里啪啦,我们三人滑了下来,倒得四仰八叉不成人形,砍柴刀火把落在地上,三人想也没想,从地上滚爬起身,捡起火把,砍柴刀从石块边缘的缺口上爬了上去。

    刚过了滑石破,未敢松懈朝前又想奔跑。此时或许建国肩头上跨着的登山绳松了一头,挂在石头上,三人没跑几步,被绳子一拌又整齐地被绳子拖拽回来,从滑石破上滚了下来。

    第一件事还是捡掉落在地上的砍柴刀和火把,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不知道何故,这情况发生的太快了,还没反应过来呢。

    “哎呀,他奶奶的,咋又滚回来了?”建国张着嘴巴,喘着气说了一句。

    刚才光顾着奔跑逃命,被绳子给挂回来好像也不重要了,我脑子一下晕懵,说了胡话:“我操!这都摔不死人!”葫芦摆摆手想说话却说不上来,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建国兄,麻烦收收你那破绳子,差点被它害死!”我说了一句,瞧眼望来路观看,那怪物却没追上来。我也跟着葫芦坐在地上,建国极不好意思地点头哈腰,收拾了散落在地上的登山绳,才坐了下来。

    趁这空当,我发了一圈烟,三人巴咋着香烟,三两口也没尝到香烟的味道,彼此都还没把气给喘匀呢。也不知道我们跑了多长的时间了,由于害怕,时间观念就都淡化。真是幸运那几头怪兽没追来,估计是被那小号怪兽挡住了路,暂时也过不来,况且鬼才知道我们跑了多少时间呢,一路奔跑,我就记得转了几十次的弯道了。

    “建国,你干嘛不点你的手电筒,不是还剩一支吗?”我闲暇时想清点一下装备。

    “尼玛,不知道掉啥地方去了!”建国紧张地回答。

    “嘿!你个小子,这都能丢,哎呀,真佩服你皆了!”说着就去翻我的背包,哟嚯,破了一个口子,两只手电筒一并消失。

    建国和葫芦望着我,瞪大了眼睛等我解释。我一下就懵了,这关键时候我默默也会掉链子?不过这脸皮得先挂住:“看什么看?没见过破背包吗?”

    葫芦和建国同时凑上来一瞧,建国首先闷哈了一下就说:“嘿!你个小子,这都能丢,哎呀,真佩服你皆了!”我一下就无言以对了。

    还好里面的干粮袋子大,一点都没丢,要不然该挨饿了。葫芦见我手里的干粮嚷着要吃东西。

    “葫芦,你省着点吃,等下再吃,你看看你那丢东西了没!”我没把干粮交给葫芦。

    葫芦咽了几口口水,目光紧紧盯着我背包里的干粮,接着把他的背包往前面一亮,都在这呢,就剩一包豆米糕了,哎哟喂,真想把它啃了,嗯呐……”说着伸舌头舔了一下豆米糕却没咬上一口,匆匆就收了起来,然后再把他的砍柴刀,焊洋手枪一并摆到我的面前。

    葫芦还想去翻他的背包,我说得了得了,没那么多东西了。收好收好,你的那支手电筒可别丢了啊,那是我们最后才能用的,还好电池还剩下四组。

    “对了,你两杆铜炮枪呢!”我追问一句,葫芦吐吐烟圈说是在进洞时不小心就掉到黑洞里去了,一枪都没打,怪可惜的,回去不被老爸大卸八块才怪。

    三人休息了半个多小时,仔细收拾了装备,小心地爬上滑石破,往前继续找出口。我们现在就似无头苍蝇到处乱窜,这么一个破山洞,当真是毫无方向可言。再有能耐的人进了这山洞也给晃晕了不可!

    走着走着,山洞就开阔了,我们三人得以并排而行,借着火光一路张望,生怕黑暗中藏着什么怪物。

    前面的山洞高低不平,像是山裂而开,极其不规整,这时葫芦突然放轻脚步说道:“锅两个,给感觉地震啰?”

    我和建国驻足细查,并没有感觉有振动,都说葫芦又犯傻了,不以为意,等走的深些,震感强了些,我和建国对视一眼,看来葫芦所言非虚。紧接着整个山洞颤抖起来,摇晃似有节奏,像是一个巨大的动物正从不远处走来,步伐沉稳厚重。

    “默默,不会是前面碰到的怪物吧,敢情要来寻仇了。”建国驻足想探究竟,我估摸着是那怪物。

    正当我们进退不定,犹豫未决,前面一个黑物就冒了出来,头上长着一个独角,两眼珠充血似的发红,两只大耳耷拉在两旁,不正是之前遇见的那个怪物吗。我们三人不约而同往后小心退身,生怕那怪物猛扑过来,不过那头怪兽应该是见到我们了,只是它体型过巨,四脚都趴在地上正在钻洞朝我们爬过来,所以速度很慢。

    “默默,能跑不嘛,再不跑来不及了。”建国小心地说着话,脚步却很有节奏地和葫芦往后退,我垫在最后。

    我一时语塞,一口唾沫卡在喉咙处,我轻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小声说道:“别惊了那东西,估计跟狗一样,谁跑逮谁!”

    因为我们是后退移步,加之是斜坡,葫芦不小心滑倒,摔了一跤,砍柴刀磕在地上发出响动。眼前的怪物听得响动,猛一抬头,独角便挑下洞顶的山石,嘶吼起来,声如猪叫。

    我们三人心里一阵激突,疙瘩直冒,葫芦站好身子问道:“默默,那是哪样东西,咋又来了……”

    “钻山独角彘!”我轻描淡写地回道。

    “会伤人吗?”建国瞎问了一句,早就见识过它的威力了,现在还问会不会伤人。此时三人后退的速度明显加快。

    “杂食动物,什么都吃,细泥子也吃……”

    我刚回答完,建国哎哟一叫,撒开双腿转身便跑,葫芦呆了一下,愣愣盯着我发呆。我正想开口,葫芦突然也转身追建国去了。我还能站着吗?见他二人早跑的没了踪影,我想也没多想就奔命似的追建国和葫芦去。后面的钻山独角彘也追了上来,沿途用独角和嘴拱下不少的石块。

    没跑出多少距离便看见葫芦和建国又慢腾腾地倒退了过来,我心里来气骂道:“你两个蠢货,怎么还不跑?”当我赶上他们,一瞧,我也直冒凉气,又一只钻山独角彘堵了上来。

    “这哈子完了,死定了的。默默,猪都认得玩阵法啦……”建国大叫一声,将砍柴刀举过头顶葫芦从建国的腰间拔出焊洋枪,另一只手也操着砍柴刀,我们三人背靠背在原地打转。

    就这么一个破山洞,前后两边都被堵住了,哪还有什么出路,现在也只能拼上一拼,看谁的造化大了。

    我赶紧取出最后的两支**炸药,一支丢给葫芦,两人几乎同时点火,往前面丢出去,两声紧凑的巨响,震耳欲聋,心肺都差点振散了。

    山洞很结实,落下几块大石都没有完全坍塌下来,还没来得及想是否已经把两只钻山独角彘炸死,只见掉落下的挡路的石块被掀开,呼呼地冒出彘头,朝我们就拱了过来。两头钻山独角彘前后夹击,我们三人站于中间,只要被撞实了,我们三人肯定被挤成肉饼,全粘到一块儿。

    眼看洞内左右都被围堵,无路可走,炸药已用尽,只能操着单刀站好架势准备肉搏,正到紧要关头,脚下的石板裂开了,慢慢向两边裂开,轰隆一声响,我们三人便陷落下去。掉下去大约有两米,还好没被石板砸实,也就蹭破了点皮肉,并无大碍。

    原来下面也是个洞,山洞一层接一层。我们掉下来的同时,那两只钻山独角彘也一同掉了下来。它们体型过巨,被山石夹住,不断嘶嚎挣扎,一时挣脱不出来。我们三人此时都想到一处去了,得先了结这两头钻山独角彘,于是提着砍柴刀靠近,对准钻山彘的脖颈处砍了下去,砍了几刀,又捅了几刀。钻山彘起初拼命挣扎,几欲扑出,但我们三人没给它挣脱出来的机会,手起刀落,也顾不上思索,举刀便砍,直到满身被钻山彘的鲜血淋透衣衫,我们才罢手。两头钻山彘扑腾几下就断了气,趴在地上成个烂肉球。

    都说祸不单行,此话非虚,大概是被钻山彘的血腥味吸引,洞内两边轰轰隆作响,准是什么东西在靠近了。三人不敢多加停留,依石攀爬返回上层,也顾不得上层是否还有剩余的钻山独角彘,现在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此时不知道葫芦想干什么,正在翻弄他的背包,我催促一声他才跟了上来。

    来不及看清所来之物,我们三人爬到上层,朝着斜向上方的山洞狂奔,接着便听见身后传来撕咬交错的声响,估计那两头钻山彘被什么动物吃个尸骨无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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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踌躇满志

    我估计是蛇群,那声音听着就瘆人心骨,难以想象那里究竟有多少条蛇了。我们哪敢多加逗留。

    连滚带爬,一路奔跑,气都喘不匀了,直跑了一个多小时,想必后面没有什么东西追来,于是慢下步子,扶着洞壁大口喘着粗气。正当往前准备在继续行进,抬腿一伸,两眼一扫,居然没路了,洞已到尽头,难道现在还得往回走?

    “操你大爷的,什么破洞,没路了!”我发狠叫骂了一句,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气。

    “他奶奶的,大不了往回走,跟它们干了,管他什么鬼东西,我手上这把砍柴刀也不是白搭的……”葫芦也叫开了。一旁的建国双手扶在两膝上,喘着气开口说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听你们的,大不了拼命……”

    “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俩兄弟来接应,我……”葫芦开始自责,垂头丧气瘫坐在地上。

    “我说你小子怎么说话呢,我们三兄弟谁怕死了,你出事,我和建国能不来吗,别婆婆妈妈的,跟个娘们似的,我和建国要埋怨也就埋怨你事先没吱个声……”我说了一句。

    “对呀,葫芦,大不了死在这,死很可怕吗,碗口大的疤而已,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不要紧嘛……”建国安慰起葫芦来。

    我说:“嫑这种泄气,我们不还好好活着的吗,也没死嘛,活着就有希望,人就得往前看,过去的事别去提。我就不信这个邪,还出不去了?”说着立起身子飞踢挡在前面的洞壁,只感觉脚上力道一虚,洞壁凹陷进去一截。我感觉不对,扑上去伸手一摸……哧……他妈的还是烫的,差点把我的双手烧坏。

    葫芦和建国上来问我怎么回事,我把情况复述了一遍,他两人上前伸手便摸向石壁,结果惊叫了一声,缩回手来,往手心处吹凉气。

    “他奶奶的,石壁着火了还是火山口,里面藏着火山浆……”建国首先骂开了。

    我说:“你都在这地方活了这么十几年,有见过这一带有火山口的吗,最多也就地热……”说到此处,突然想起了什么,伸手摸了两侧的洞壁,冰冷异常,看来只有尽头的这堵石墙有热,那就奇怪了,怎么回事?

    我们三人不敢轻易去碰山洞尽头的石壁,也没打算往回折返,于是干脆坐了下来,先就地吃点东西,恢复一下体力。这一路全他妈逃命了,都没好好休息过呢。

    从时间上来看进山洞差不多有四天的时间了,一路寻路跋涉,还要躲避洞中的猛兽,体力消耗不少,一歇下来便昏昏欲睡。

    我和建国带进来的口粮不多,仅能维持个一两天了,还好好吃的葫芦多带了些干粮,他的豆米糕我们三人吃两天还是够的。总起来,吃个三五天是没问题的,现在最缺的就是装备,人手一把砍柴刀,焊洋枪我们人手一把,登山绳每人还有一卷,手电筒加上葫芦携带的总共就剩两把,备用电池一共有四组,暂时可能还用不上,油树漆恐怕不多了,葫芦也没多带,三个小时之内我们就得用上手电筒照明了。

    三人在身后的地上插了两个火把,然后靠近尽头处的洞壁取暖,分吃点干粮、牛肉干等。我提议暂时先睡一阵,现在动身寻找出路恐怕不现实,都累瘫了,万一再遇上什么猛兽,可没力气与之周旋了,休息够了,体力恢复,精神振奋才好行动,现在是耗时费神的时刻,得增加点信心才行,可别精神崩溃了。

    我吩咐葫芦和建国先睡一阵,我先守夜放哨。很快葫芦和建国便打起鼾声睡了过去。我取出酒瓶子,拧开瓶盖,喝了两口酒下去,一来驱寒,二来壮点胆色,三来提神。我坐靠在洞壁上看看一旁熟睡的葫芦和建国,再瞧瞧离我两米有余的来路上插在地上的火把,心里五味杂陈,什么都想了一遍。

    火光照亮一片方圆,深处被黑暗吞没,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有什么动物追来,此地倒也算安全。只是空间过于狭小,加之在洞穴深处时日已久,不免心里沉闷发悸。我提提神盘算起如何找路出去,想个神思飘摇,也没计上心头。此地已无路,想要出去还得往回走,估计还会遇到不明的猛兽,少不了一番恶斗,遂担心起前路的情况。我们三个都还年轻,想到要葬身此处尸骨无存,心里还是惊惧了一番。

    我也实在累得够呛,眼皮子差点就给合上了。现在身处洞穴之内,四处不知道埋伏着多少的凶险,也不敢大意,只得又灌两口白酒下去,强打精神……

    现在不是放松警惕的时候,万一来路有猛兽来袭,防不胜防,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此时我已经是到了虚脱的关口,眼睛合了几秒算是睡了,心有考虑又急忙睁开。来来回回折腾,眼睛都弄得生疼,真怕我这一闭上眼睛就睡了过去,那时真有猛兽来觅食,我恐怕第一个被吃了,还要连累上我两个兄弟。

    “默默,该你睡了!”不知道建国何时醒了过来对我说。我问建国我睡了多长的时间,建国说可能睡了个把小时了。我和建国换了位置,找个地方躺下就睡了过去。这是我有生以来睡得最酣的一次,似乎惊惧一消而散。

    当我醒过来时,葫芦和建国早亮起了手电筒,火把已经熄灭。我摸爬起身,亮开了手电筒,睁开双眼,这么一瞧,我差点站立不稳,只见我面前有两颗脑袋,满面血迹,头发蓬松,眼珠子鼓溜溜地左右晃动……

    我吓得不轻,以为是见鬼了,原来是葫芦和建国。砍杀钻山独角彘时溅了一身的血,还没来得及擦洗干净。

    我晃身,后退,葫芦和建国以为我发现了什么东西,警觉地将手电筒照向洞穴深处,并未发现有任何东西追上来,于是慌忙问我出了什么事。

    “把脸擦擦,他娘的,差点被你们两个给吓死,还以为见鬼了呢。”我这么一说,葫芦和建国才反应过来,肩头一沉松了口气,伸手去抹脸上的血污,我也依法擦了一下脸,免得也吓到他们。

    “默默,咋个整,给是要往回走?”建国轻轻问了一句。我四处照了一下,真没有其他的路径,除了按原路返回,还有什么办法。我瞧着堵在前面的石墙气就上来,本以为这层山洞倾斜向上会是出口,结果是个死角,哪能不生气呢。人一急,手脚就收不住,伸腿就往山洞尽头的石壁上踹去,然后骂了一声,三人转身就往回折返。

    还没走出几步,只感觉身后传来一阵暖风,我们三人感觉到此处状况都立住身子。我心想怎么会无端起风,身后是堵得严严实实的石墙,根本就不透风,难道是鬼吹气……

    三人惶恐地慢慢转身,只见我刚才踹了一脚坍塌下去的地方透出一丝光亮,暖风徐徐地吹送,洞壁上裂开的口子里灰尘飘落,建国扑了上去,跪在地上,掩面而语:“哥几个,这就是出口呀,你们看,阳光都透进来了……”建国说的几近煽情,我和葫芦也激动得一下跪在地上,连连叩头,这石壁打出去就能见天了。三人合抱一团,激动得眼泪稀里哗啦乱喷。走吧,兄弟们,终于重见天日了。于是三人并列站成一排,我喊一,二,三,三人同时踹开了石壁……

    “尼玛……”三人异口同声叫骂。

    只见前面一处空旷的去处,大大的一个山洞,洞内有一个山包,山包上怪石柱子林立,右侧还有个大黑潭,洞内山包上火光耀眼,此处不正是找到葫芦的那个洞中山吗。

    “哈,建国,还没出去呢,转了半天又回到这点了……”葫芦没头没脑地自言自语。

    “真回来了,瞧瞧,我和默默烧呢火还旺着呢,带的糍粑可以烤吃嘞。”建国似乎也惊讶得懵了,糍粑都挂到了嘴上。

    “啊哈哈,真回到这了,我说怎么这么亲切呢,原来是咱们会师呢地方,恭喜,恭喜……”我说着,三人抱拳互敬,像是拜年,倒是忘记了还在洞底下没出去呢。

    这么大的火,偶尔还有风吹过,我想在某处肯定还有个通风口,只是我们没找对路径罢了。要不然,大火早把洞里的氧气耗尽,怎么可能还烧得这么旺。不过烟都朝不同方向的山洞涌去,此时洞中山顶部黑烟弥漫,也瞧不出通风口在什么地方。

    我们身后的洞穴石墙肯定是被火烧脆了,一脚就能蹬塌,这也算是巧合吧,无巧不成书嘛,要不然我们还得摸黑往回走呢,既然天意如此让我们回到了原点,那我们得从头再议,千万别再找错路径了,想必出口肯定在于某处。

    葫芦说:“默默,这么大的火,烤着真舒服,我们暂时再休息休息,吃点东西,慢慢找出口,给要得……”

    我想也是这个理,得从长计议,千万别慌了神,得放松下身体,有火光,那就多了几份自信,于是三人计划起来,拣路走到火围当中,坐了下来,现在就跟旅游似的,这里存在的危险好像与我们无关。

    “哈,这次要吃个饱,吃个香……”葫芦首先说了话。

    “憨子,你给我省着点吃,七八个小时前才吃过的,还晓不得多哈(多久)才能出得克呢。你小子,光吃不长肉,竟练嘴了。”

    葫芦一听我这么说,嘿嘿笑了两下,神神秘秘地将背在身后的背包卸了下来,指了指说:“好东西……”

    我和建国眼珠子都不晃一下,盯着葫芦的背包,接着葫芦从背包里捞出一大块血淋淋的肉来。葫芦说我们慌乱砍杀钻山彘时,我砍飞掉的一块肉,葫芦捡了便宜。

    建国张着嘴问道:“默默,这猪肉给能吃,说不定他是吃人肉长的呢,吃了给会拉肚子?”

    葫芦见建国诸多疑虑,不耐烦起来:“怎么不可以吃,谁喂它人肉吃了,谁瞧见了,它吃的草,哈!能吃能吃,香着呢,瞧瞧肉质跟家养的猪肉一模一样……”

    葫芦说完,转眼盯着我,在等我的口信,我挠挠后脑勺,心想这肉看着真新鲜,烤熟了味道肯定不错,想到此处,口水都流出来了。

    进洞以来,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饱的,还真缺这么美味的东西,我咽了一下口水,清清嗓子,咳了两声,开口说道:“这个嘛……彘嘛也就是猪了,跟野猪似的,味道很好滴……这个嘛……”

    我话没说完,葫芦抢过话头:“那就能吃呗……赶紧的。”葫芦说着刷刷几下,把一大块肉上的毛皮用砍柴刀剥去然后切成条状,随便拣几根树枝串上,再拣数块火炭,把肉串架到上面烤起来,三人一阵欢喜,搓着双手等着肉熟。

    “哎,早知道带点佐料进来,糟蹋了这鲜肉……”建国流着哈喇子叫嚷……

    这时葫芦狡黠地笑了笑,从上衣内包处搜出一小包东西,然后眼珠子一转,扫了我和建国一眼说道:“啊嘿……锅俩个,我这带了料子呢,这猪肉少不了味道,嘿嘿……”

    我一把夺过来,打开闻了闻,真香啊。我就说嘛,葫芦是个吃货,遇到吃的准少不了他,各种香料都有准备,进洞探宝更是没落下,早准备妥当。

    建国呵呵一笑,从怀包里搜出一瓶酒来说道:“这哈么好了嘛,酒肉齐全,我们先好好吃喝再另做打算,就算这次是个探险旅游什么滴,放宽心,总能出得克呢。哈哈,这么算来,在洞里边住上半把年也没得事嘛,吃喝都有,怕它整哪样,给是这个道理……”三人相视而欢。

    这时,架在火炭上的肉发出哧哧的响声,肉色暗了下去,冒着香烟熏子,我急忙撒点香料、盐巴、辣椒粉上去,炭火一烤,肉质上的脂肪混流出来,渗到香料上,顿时香味扑鼻而来,饿的时间长了,闻到香味差点饿晕过去。葫芦满嘴的口水,连吐了几口,乐滋滋地问道:“这肉给熟了,给可以吃了,馋死我了。”

    “再等哈子嘛,还没熟透呢,多烤一下,把可能长在肉上的细菌烤死了再说,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我说完瞧了一下葫芦,他蹲在地上,双手抱膝,眼睛直溜溜地盯着烤肉,时不时伸手擦擦嘴角流下的哈喇子。

    建国瞧着也心急,连咽口水,然后盯着烤肉说道:“再不吃,我饿晕过克了,熟了吧……”没等建国说完,葫芦抢上去,先就扯过巴掌宽的肉条,也顾不上烫,连吹带捧,硬是撕咬了一大块肉嚼在嘴里。

    我和建国看着葫芦的吃相发呆,这小子吃得跟猪拱食似的,这么一看估计这肉不错。“看着我整哪样,吃撒,太他妈好吃了,跟我们打的野猪的肉味一个样子,还有点牛肉干巴的味道……’

    听着葫芦说到此处,我和建国也忍不住了,哎哟叫一声,赶紧伸手去拿烤肉,太烫了,连捧带抛咬了一口,那肉真是香甜味美,三人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酒每人还剩半瓶,合着肉汁一块儿下肚,真爽快,酒足肉饱,身体就暖和起来了,精神也为之一振,心情也不再沉闷,把找路出洞这事跑到九霄云外。我说我们三个还真是探险的好料子,但凡搞考古探险的谁没个强硬的心理素质,要不然遇到危险,身处险境还不吓懵了,手足无措,还不耽搁了性命。

    葫芦合计着说要不然去西安办个探险公司,专门辅助那些考古队、探险队,说不定还能发财。我和建国一听倒是这个理,只不过工商局国家政策会允许开这么一个别开生面的公司,再者,怎么开展业务,上哪找活干去,谁也不知道咱们有这门手艺,而且我们太年轻,不招那些专家待见。

    我说,我们得打出点名堂来让人家看得上咱们,问题是上哪弄这名声去,总不能瞎掰乱造,糊弄人。眼下这破山洞就是最好的实践机会,说不定真有什么宝藏古墓,上报到相关部门,到时候那名气可就响亮了。

    建国插话说,万一真找到宝藏那我们是拿去卖还是交给国家相关部门。说到此处,我还真没了主意,碰上宝藏估计也抵挡不住**,我也没那么伟大呀,可话又说回来盗斗名声不好,挖人祖坟缺德,实在不想坏了家族的名声,被逮住也要蹲个十年八年的窑子,还是跟考古队合作的好,我们顺带捞点劳务费就行,当然顺手牵羊悄悄带点渣子出来卖还是可以的。

    谈论了半天才感觉这一想法有点可笑滑稽,根本行不通,还不如开个米线馆子好,再说了,我们三个也没自己想的那么有能耐,眼下是把自己抬得太高了,此事也仅能当做玩笑一聊便过。

    “哎,真他妈遭罪,总不能一辈子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活一辈子吧,咱年轻人得有想法,敢闯敢做,要不然这辈子岂不是瞎活了?”我一时气馁,对自己的前途一片渺茫,都不知道自己该去做什么营生,于是说出自己的想法。

    葫芦说道:“要不锅俩随我去西安得了,我们到时候再想办法做点生意,也饿不死咱,有手有脚的,只要肯动手,吃苦耐劳还怕弄不出名堂来,云南这地方太偏远,做生意也招呼不开,西安好歹是四大古都之一,营生的活计肯定比云南这地方多,也好打算得多。”

    建国一声不吭,只顾着吃肉听我和葫芦瞎扯,葫芦问他的想法,建国只说让我们俩做决定,我和葫芦去哪儿,他就去哪儿,男儿志在四方,就该趁着年轻四处闯荡,搏上一搏,总比这么一事无成耗下去等死要强得多。

    建国是村支书的儿子,消息比我们灵通得多,他说最近个把月分产到户就推行到我们公社了,到时候田地分家到户,多劳多得,自己想种什么庄稼,养什么牲口家禽都是自己说了算,属私家所有,不再归公社统一分配,前景一片光明,生意也好做了,这还得是邓爷爷高明,改革开放,逐步实现四个现代化,人民的生活会逐渐好起来,我们作为年轻人也应该拼搏,为国家做贡献谈不上,起码管好自己的生活,不拖后腿。

    “哎哟喂,建国同志,我葫芦还真小瞧你了,原来你懂这么多啊,不愧是上过高中的人,思想就是……就是……哎呀,就是那个了……”葫芦一时找不到言语来表达,只好竖起大拇指。

    照建国这么一说,我一时有了干一番大事业的冲动和激情,建国说的很对,年轻人就该有拼搏精神,可问题是眼下不知道该干嘛去啊,论学问算半个文盲,论技术,修牛车都费劲,想也没用,只能走一步瞧一步。

    三人闲聊,吃点肉,喝点酒,思绪早飘到远方去了,都在为自己的前途做起打算。

    我说:“都想些什么呢,闷罐子不开壶,出了山洞再克计较,扯的远了嘛,没得事么我们先探探道,这个山洞分为好几层呢,洞里边很多是人工凿成,依葫芦所说,我也估计里面肯定有宝贝,要不然开凿这么大的石洞,不住人也不放东西,空摆着有哪样用,我想我们是没有找对路,竟在山洞里瞎转找出口。不怕死么,我们再克找一下,嫑急的找路出克了。”

    建国听我这么一说,先是一怔,然后说道:“我们呢装备不够啊,吃呢东西也没有多少了。”

    这倒也是,装备不足,粮食短缺,在深山洞穴探寻可是在玩命的活计,哪能这么大意,总不能一时心血来潮把生死都拋诸脑后吧。我正想开口打消这个念头,建国似乎心有不甘,赶上话头说道:“既然进来了,那咱们也闯上一闯,光这块肉干,估计就能吃上两天,要不咱们再搜上两天。”

    葫芦双手举过头,欢喜的不得了,当算是都同意这个决定了。说罢三人都收拾出装备清点起来。登山绳每人一卷一百米,铁爪一人一个,手电筒两把,备用电池四组,砍柴刀人手一把,三人每人一把焊洋枪,弹药管够,葫芦比我们多了一把小型折叠铁揪,他带进来的三支**炸药还没用上,酒凑合着差不多还有一瓶,省着点喝也够,主要是火源太少,不过现在四周都有火炭,想办法带上几块还是可以的,火柴基本没用多少,三人加起来也有十二三盒,顶够。水源就不用多说了,洞内多有渗下的溪水,也能喝。

    别看洞内危机四伏,可想想现在里面吃喝还是不成问题的,唯一担心的是洞内的猛兽,不过三人主意已定,哪里顾得上去讨论这些危险,以葫芦自私的说法解释就是——这么活着也无聊,倒不如实实在在轰轰烈烈地干一件事,死也甘心,若真的死在里面。只能怨自己短命,死了算逑,总之一句话,玩命……

    三人收拣好自己的装备,分配好收拾妥当,下定决心,振奋了心神准备另寻洞穴觅宝藏。首先动手拣了一大堆大块的火炭,用沙土掩熄,分装到背包里,然后再拣一块大点的火炭,用五指铁爪钩住,这就算是火把了,还能取暖。

    现在关键是找洞穴了。以现在所见,情况不明的洞穴有四处,一是黑潭子大洞,不过此洞原先有无数条蛇钻进去了,里面危险异常,“此路不通”一口否决;二是黑潭底下两米处的洞穴,里面还塌陷下去一层,我们刚就从那洞折回到现在的洞中山的位置,显然也不可取,而且那里还有我们未见到的数量庞大的未知动物或者是蛇群,我们不清楚情况再进去撞见可能手足无措,防不胜防,甚至会掉了性命,此路只能作为候选;三是我和建国初进洞找葫芦的那山洞,后面被我和建国炸塌了,不过往前走还有三个岔洞,我们走了通向洞中山的那条,还剩下两条路可走,一条未知,另一条是我和建国看见怪影钻进去的洞穴,只有这条路是生门,走这个方向机会更大些。于是三人一手提着通红的大火块,一手操着砍柴刀转身越过洞中山上的石柱,然后按原路返回,找到了进来洞中山的洞口,钻了出去。

    绕过石牙口,浮游发光蘑菇地,穿过地毯洞,再穿过光滑壁洞,走上个三两小时就到了岔洞口,我左右看了看,左面是通向被我和建国炸塌的进洞口,还有悬浮发光点火台,正前方是怪影进去的洞穴,右边是无名的深洞,在此计较起来该往哪里走。

    “葫芦,带硬币没?”我问了一句。

    “没带啊,默默,你傻了,这是在山洞里,想买东西也没卖处啊,要钱整哪样?”葫芦摸不着头脑胡乱说了一句。

    一旁的建国摊摊手表示也没带,我硬币定方向的计划落了空,心里也没了计较。此事我事后也觉得极度不明智,关乎生死,怎么可以用硬币做决定,也不仔细观察一下地形。

    葫芦说要不然玩转圈,指哪儿就往哪儿走,结果三人轮流闭眼转了一圈,都指向回头路,这哪行啊。天意也不能这么折腾人嘛,总之再回洞中山的“天向”谁都不答应。怎么办呢,建国说三人排成一列,闭上眼,同时转身,如果是前路或者是后路那就放弃,除非是面前这两条未知的才走,另外万一出现三个不同的方向,那就以少胜多,再出现三人同时指向同一个方向,那就是天意了,是哪条路都走……

    “得了吧你,我们三个转晕了也找不准方向,概率忒大了,别搅合了,指指方向随便钻不就得了。”葫芦不耐烦地叫嚷。

    建国不依,他说要三个人的意志才行,运气公摊,天意更准,我一时好笑,不知道怎么说他们俩好,眼下就两条路,随便挑一个走不就结了,非得这么麻烦。不过此时葫芦和建国两人都扯着要让天公做决定,葫芦说往有怪影进去的地方走,有动物肯定有出口,建国说往未知的洞穴走,寻到宝藏的概率大,俩人一时难解难分,谁也不服谁。我倒无所谓,走哪条都一样,苦于不好帮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做决定,只能闭口看热闹。

    “默默,你给个主意啊!”葫芦和建国同时问我。我摆摆手说,你俩个决定吧,我消化一下食物,你们慢慢折腾,时间多的是。我干脆不理会他们,等他们俩扯累了再做决定不迟。

    最后还是依了建国的提议,站在一排,面向同一个方向,伸开提着火炭的左手,同时转身,喊了二十下停住,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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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鬼打墙

    小时候经常玩捉迷藏躲猫猫,玩得不亦乐乎,躲到稻草垛子底下,到天黑都没人找得着,那是引以为傲的战绩,不过有时候玩过了头,躲得太隐蔽、偏僻,连自个都找不着回家的路,天一黑,盼着赶紧有小伙伴找到自己,结果自己把自己给玩丢了,心里害怕,张着大瓢放声大哭才将大人引来解救出去。此时,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千万别在黑灯瞎火的地方玩捉迷藏,更不能在深山洞穴里闭着眼睛玩转圈……

    这下麻烦大了,等我睁开双眼,惊呼,这哪里是原来三个人所在的地方,我正孤孤零零一个人站在一个无边黑际的空间里,一手提着的火炭光只能照亮脚下的一片地方,再看不见葫芦和建国的影子,四周一片漆黑,我伸手出去,甚至就见手掌没入黑墙之中,只留下一根光秃秃的手腕,我吓了一跳,急忙抽回手来,谁知道黑墙会不会把我的手掌无端给吃了,那我不成个残废。

    声音是最直接的信息传达方式,心里无边的恐惧的催促下,急忙扯开嗓子大喊——葫芦,建国……我侧耳倾听,过了几秒钟终于传来回声——葫芦、建国……那是我自己的声音在巨大的黑暗空间里回响。

    看来我是和葫芦,建国走散了,此时也没再听见任何关于葫芦和建国的声音传过来,我慌了神,这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冷汗直流。我连喊数声,均未收到另外的回复,除了自己的回音,哪里还有其他的声音。

    我镇静了一下头脑,回想起刚才转圈的情形,我们三人相距仅一米左右,只是估计着伸出提着火炭的手别碰到对方,那岔口空间也不大,顶多也就五十来平米,怎么一下就走丢了呢,现在的位置又是什么地方,难不成是真撞着鬼了,现在是鬼玩人,那我们三个岂不是死定了。晾在这地方,饿也得饿死了,这如何是好。

    千万别慌,千万别自乱阵脚,千万要冷静,千万要保持头脑清醒,千万别紧张,千万要放松身体。我对自己说了一串话,想让自己平复心境,结果不管用,越想越害怕。

    想到一个办法,朝着一个方向跑,说不定就跑出去了,可转念一想,万一脚下是个深渊,掉下去岂不是摔个粉身碎骨,现在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只能暂且一试。于是撒丫子跑出去,刚跑了几步就感觉有股力量促使我向右倾斜,我再怎么使劲也改变不了现状,此时跑了几分钟,我应该以弧线的方式跑出去了上百米,脚下很平坦,几乎没有坑洼。我停下脚步,照这么算,黑际真宽的没边了,哎呀,愁死我了,看来出不去,我默默这条命算是奉献给探险事业了,我他妈的光荣就义了。

    我突然灵光一闪,再转两圈说不定就转出去了。说干就干——我转!没出去,漆黑一片;我再转!他奶奶的,原模原样一点没变;我再转转转……去你大爷的,瞎掰了;我转,我转转转……转够二十圈,哐当,摔个没天没地,躺在地上,晕头转向,险些吐了出来。玩转转没转出名堂,倒把自己给转晕了。

    此时五脏翻腾,感觉自己还在晃动,头晕目眩,几分钟之后才恢复过来,身旁有一火光,那是我的火炭,心想这是保命的家伙,着急上去伸手就抓。也是我过于紧张,没明白过来那是火,不是夜明珠,手指被烫着个正着,疼死我了。我摸索着找到铁爪,重新把火炭架到铁爪上,立起身对着火炭说:“人说鬼惧三分火,兄弟你就发发慈悲把鬼赶走吧,说你神通广大,那你就发发威吧……”

    火炭兄弟没帮上忙,我对它无言以对,彻底对它失望,要不是它还有取暖的功能,以现在的情形早把它丢臭水沟里,浇熄。

    自言自语几分钟,感觉不出身在何处,也分辨不清自己活着还是死了。我想葫芦和建国的遭遇和我差不多,他们也迷失了,或许也在焦急的互相找寻。眼前就这么一大片黑暗的空间,无论你如何走都只在这空间里穿梭,始终无法走得出去。

    既然是个死局,诸多挣扎也是没有一点的作用,既然是等死,何必还让自己这么遭罪……

    想了一阵,站的时间长了,两腿发酸,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烤下火,将剩下的两口酒一口喝干,思绪乱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此时一个可怕的概念涌上心头——鬼打墙。

    我平生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空间。我理理思绪心想:“这世界哪来的鬼,肯定是碰上什么奇怪的东西罢了。既然不是鬼,那就有法可解,决不能这么坐着等死。

    当我伸手欲加些火炭时才发觉我耳朵失聪,心一下急了,使劲扇自己两个耳光,除了生疼却听不见半点声音。

    “他妈的,耳朵没听觉了……”我已经是扯着嗓子大喊了,结果耳朵接收不到半点声响。心惊肉跳之下,慌了神说道:“可别连眼睛都看不见了。”当说到此处又感觉自己双眼生疼,眼皮上翻,难不成这幅眼珠子也要报废了,不敢再往下想……

    突然,一团灰亮影子蹿了出来,和我撞了个正着,我重心不稳,一个踉跄摔倒在地:“我操!”等我叫骂完,才感觉所来之物像是一个人,会不会是葫芦或者建国?我眼力不济,或许那会影子还带有微光,和我距离较近,所以在黑暗空间内显得更加清晰些。

    我爬起身子来,朝着灰色影子没去的方向大喊:“葫芦,建国!!!”可只感觉到脖子振动却听不见半点声音。如果真是葫芦或建国,刚和我碰个正着,肯定会往回走,于是提提神,提着火炭往灰影没去的方向追去……

    果然,当我追上两步,又有两个灰影分别朝我两侧闪了过去,我甚至感觉到一阵细微的轻风。看来葫芦和建国就在我的旁边不远处,但为何看不到他们提着的火炭呢,要说我失明了,可我能见到自己提着的火炭光呀!

    四个洞**汇处方圆仅有五十几个平方米左右,刚才试跑了一阵,应该撞到墙才对,怎么可能连石壁都无端消失了呢。

    一个念头猛冲脑袋,不会是我们身子变小了吧,就跟个蚂蚁似的,一来身子小了,跑了许久也没跑出多远的距离,二来方向不定,说不准是在一个小方圆内转圈,所以碰不到墙壁。

    我打了一个喷嚏,一阵刺鼻的恶臭味飘了过来,会不会是山洞里有毒气。我急忙暂止呼吸,摸出水壶,撕下一片衣角,沾点水捂住口鼻。

    一个身影团从我身边一闪而过,我伸手去抓,落了空,急忙跟着跑了上去,接着一阵剧烈的疼痛,我撞个鼻青脸肿,眼冒金星,火炭再次掉在地上。我掩面蹲下身子,眼泪都疼出来了。过了一会儿,疼痛减轻,再次拾起火炭。

    这么一撞,铁定是撞石壁上了,立起身伸手便摸,果然摸到冰凉的石壁。我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背靠着石壁不敢偏移,兴许顺着墙壁摸寻,能找到出口。火炭将熄,我将它提到眼前连连吹气,又加了些熄碳上去,火光明亮了些,不过也仅能照亮两足之间方圆,光线似乎都被黑暗吞噬殆尽,根本就照不出去,我甚至感觉黑暗裹住我的身躯,正抚摸着我的脸庞。

    此时感觉眼皮子剧烈的往上翻,任我怎么折腾都无济于事。我张望了一阵面前会吃人的黑影,突然发现前面有两个光点分布于左右,和我呈一个等边三角形。这么估摸一算起码有上千米的距离,我确定是葫芦和建国提着的火炭光源,苦于耳朵失聪,双眼不好使,喊了也没用,见到也判断不清楚三人到底隔着多少距离。我想我们是进入了一个未知的空间,想要破解出去得沉下心来思考,这么瞎摸乱撞也无济于事,得赶紧想办法和葫芦、建国汇合,再另做打算。

    估计顺着墙壁走就能赶上他们两个,于是摸着石壁慢慢往前走,走一段后,回身望见两个光点,距离却没有半分半毫的变化,依然是站在等边三角形的三个顶点上,此法行不通。正想收身,突然摸了空,石壁于前方消失。我急忙收回身子,退回两步靠在石壁上不敢乱动,可别偏移了石壁,要不然唯一的依靠都没有了。

    依我的判断,我现在应该在四个洞形成的十字路口,只是不明白山洞变大了,还是我们变小了。葫芦和建国的情况和我一样,可能也遇到这些东西了,只是谁也没有找到破解之法。

    再看那两个光点,位置是有了变化,现在三个光点成一个直角三角形,说明那两个光点有移动,原来在我左前方的那个光点和我对视,右面那个光点往右移动了很多。我打算朝对面那光点靠近。计划已定,迈步前行,可怎么都感觉迈出了一步,退回半步,难不成是在传送带上行走,自己根本就没有离开半步?好不容易找到会移动的光点,我如果走上的是一个让人静止的可怕空间,那和葫芦,建国汇合的机会都没了,于是转身走几步,又依靠到原来的石壁上,静观那两个光点移动。

    光点位置移动变幻,时近时远,让人捉摸不透其中的缘由。有时似乎近在咫尺,偏偏无法遇到摸着,用尽所有办法都无法实现。三个光点彼此像是异性的磁铁,靠近就会被弹开,虽然身体并未感觉有此异状,但现实就摆在眼前,让人不得不确信这就是事实。

    正当我沉思当中,突然感觉手臂被什么物件打了一下,接着又是几下,我急忙背过身去,用背部抵挡,一阵子过后,我发觉被打中的都是下身的屁股,像是故意为之。听觉没了,只感觉脚下有细微的振动,像是石子,大小只有拇指般。我以为是鬼打石,当时吓得不轻,于是拣个石子,凑到眼前看了这一颗石子,我想明白了,肯定是建国用弹弓打的,以免伤了我的头部,所以位置向下了些,从力道上看得出,建国并没有拉满弹弓,一推算,我们俩的距离最多十米开外。

    我屁股连连吃疼,叫骂:“建国,**的这是要整死我啊!”

    声音肯定是没听见,耳朵都失灵了。建国再不住手,我这屁股就要被他打烂了。我急忙伸手把火炭挑远了些,果然就没被石子打到了,只感觉身旁的石壁上有细微的振动,石子显然是打到石壁上了。这么说来,建国肯定也发现了我和葫芦提着的火炭发出的光点。

    既然建国这么招呼我,那我也得回敬过去,于是在石壁上摸撇下一块半个拳头般大小的石块,转身朝着石子打来的方向,找准光点使劲砸过去,过得一秒钟,那光点就急速跌下来,然后慢慢升起,我估计建国被我砸趴下了,不知道他伤势重不重,我也没留心,石块捡大了点。

    没过多久,石块从另一个方向打来,我认准了是葫芦,三人算是照应上了,苦于无法靠近,找不着啊,耳朵又废了。既然联系上了,那就好办了。

    “他妈的,真是猪脑子!”怎么忘记了还带着手电筒。我暗骂了自己一句,急忙搜出手电筒,拧开开关——奇了怪了,这光源也照不出去,还没火炭管用,这是哪门子的怪事。

    火炭架在五指铁爪上,铁爪用登山绳拴着,我甩动起来,火炭在面前划出一道道细小的光圈。紧接着,对面分布于左右的两个光点同时甩动,也划出一道道弧光,葫芦和建国算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了,他们也收到了我的信号。

    既然确定了葫芦和建国的位置,那就要想着怎么靠近和他们接上头。我想三人的位置基本都在一个三角形的范围之内,三角形总内角之和为一百八十度。我想只要沿着三角形边沿走就能和葫芦建国相遇,不过刚也试了多次并未奏效,或许方法不对。

    此时多惧无益,放宽心来再作细考为上策。于是喘了一口粗气,平复了心神:“没理由出现这样的情况,应该不是空间的问题,而是在于我们身体本身。”我思索了一句。我的身体能动能静,缺失的是听觉和视力,刚又有刺鼻的气味投来,是不是中了毒气导致耳朵和眼睛失灵,又或者是钻山独角彘的肉含有毒物不能食用?此时万簌寂静,耳际有振无音,眼皮上翻疼痛难忍,也不知道怎么了,连脖颈都生疼。再这么耗下去难保其他器官也不出问题,万一吃喝拉撒都闭塞,那死的不是鼓噪了嘛。想到此处当真尿急了,顺便就地解决了。

    “他妈的,要死趁早了,拼死搏一搏,耗着等死真啰嗦。”我暗想一句,立马迈了步子出去,向葫芦所在的位置靠近。摸索了一阵三个光点的位置变幻移动,匆匆行步之间三个光点都靠近了些。这么说来我们三人的位置并不远,照此推算其实我们也就在同一个空间之内,空间也不大,那就只能说明我们的视线出现了问题。

    几经折腾摸爬总算摸到了葫芦的衣袖。再努力些亦或可以够着了。

    “真他妈的鬼奶奶,倒是什么状况。”摸爬一阵都无处抓到葫芦和建国,心焦气躁之下,连吐几口唾沫,又连手扇了自己几个耳光,见疼不闻其声。

    我躺在地上,全身湿汗沁身,口舌发麻,眼晕脑胀,胸闷欲呕。整个身体就似在闷罐子里烘烤着,几尽难耐,不知道是死是活了。我清静了下神思,细想了所经历的事,我想肯定是中毒了,大概是那钻山独角彘的肉里含有毒物。这下麻烦大了,不知道会不会要了人的性命。

    此时,全身虚脱,没半点力气,气都喘不匀了,似乎只有出的气,没进的气,只得张大了嘴巴抽搐似的乱吐气,嘴角清痰流了下来,神思开始恍惚。这情况像是喝酒醉了,却又比醉酒更难受厉害了些。

    恍惚间隐隐像睡了过去。眼前似乎遍地通明,金光万丈,此间几株发光的树木上藤索搭错。小片林间怪虫飞鸟扑腾窜飞,还有数只人身带翅的精灵也在林中飘飞虚窜。林中小型不知名的动物子爬在地上爬行嬉戏游耍,我似乎还听见声音。

    突然林中晃动起来,草木散开,钻出一条黑皮巨蟒,小动物急窜到树上躲避,探出头来细瞧动静。地上的活物就剩我这么一只,巨蟒肯定朝我爬了过来。我似乎瞧的清楚,黑蟒扭动着粗大的躯干慢慢朝我游了过来,那信子都跟手臂似的。巨蟒再张开巨口,比水缸口还大,我这身子骨还不被他一口就吞了下去。

    我吓得不轻,想动身移步,无奈躺在地上全身都僵住,四肢根本就动弹不得。苦也,这么着,岂不是喂了蛇吃,这如何是好。默默啊默默,说不上一世英名,但也是于身清白,正是年少该有一番作为的时段啊,怎么就糊里糊涂要喂了蛇了,想想不值。巨蟒到我面前,血红的信子吐出十几公分,口里丝丝冒出点黑气。

    这蛇是吞食的动物,吃我先把我吞下肚子,我一时半刻也死不了,还得在它肚子里折腾半天,活活把气给憋死了,这蛇再找个攀附的地方,身子一卷,把我的尸骨碾压成肉饼给消化了。

    磨盘大小的蛇头到了我眼前,巨口一张,整条牛吞下去都不无可能,正当以为我就这么要死了,结果,蛇眼突突冒了两下,整个身子像个发光的散沙子化了。

    原来是我出现了幻觉,现在又恢复了原景,四下一片漆黑,仅有眼前我的火炭发出的一点微弱的光芒,再往远处看,只见葫芦和建国的火炭光源也微微发光。

    葫芦和建国可能也没了主意,不敢四处乱走,想是靠在什么地方静观动静。现在三人都找到了对方,若是再走失了岂不是危难更大,只是葫芦和建国不明白,再这么耗下去,饿都得饿死了。估计葫芦和建国等着我去救援呢。

    我躺在地上缓了下心气,手脚就慢慢动弹得开了,急忙立起身子,挑起火炭,又加了点碳上去,甩动起来,火光应该更烈了些,我感觉周身一片热乎,只是这视线还是不济。

    得赶紧想办法,若再出现幻觉,恐怕死期将至,能不能转危为安那就难说了。探险其实就拿了命去拼,挨不过去也只能等死。葫芦和建国估计吓的不轻,待在原地就没了动静,我想还是我主动行动为妙。于是也顾不上眼前有什么危险,提起炭火摸索着往前走去。我左手提着火炭,右手胡乱摸摆,渐渐的感觉对面葫芦的火炭光时而发散时而凝聚,我一时也判断不清是远离葫芦还是接近了葫芦。

    既然走出第一步了,再难也得走下去,就算没有结果,毕竟努力一试,没有什么好遗憾的。此时眼睛剧烈疼痛,紧紧盯住对面那一颗小光点,小心的摸索前进。光点慢慢发散,形成无数的光点,半虚半实,像是黑夜中爆放的烟火。眼睛更加疼痛,眼泪流了下来。我不敢闭眼,生怕对面的光源一下就消失了。

    一团浓重的黑影出现在灰暗的空间里,那黑影左右摇了摇,我分辨出来是一颗人头,轮廓虽然模糊可我确定那凌空晃动的物件是颗人头,人头下就是光源。我一阵欣喜,慢慢靠近,伸出右手去抓……

    我已经几尽小心,生怕葫芦又一闪身,我摸了空,那又要重新计较了。我伸出的右手指间碰到衣物般的东西,赶紧将手横扫紧紧抓住,是手臂,我确定是人的手臂,可能是葫芦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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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黑暗中的女人

    我哪里敢松手。“葫芦”先是一惊,差点就躲开了去,还好我抓的紧了,他没挣脱,后来他估计也猜到是我,上来就抱着我不放。此时苦于耳朵失聪,任我如何喊叫都无济于事,“葫芦”抱着我就不放了,我暗骂:“你个死葫芦赶紧松手,我又不是娘们儿,抱着我整哪样?”

    或许“葫芦”也激动不已,好不容易和我接触到,怎么可能轻易就松开手去,反而抱的更紧了。

    我被拦腰抱住,力道收紧,呼吸马上不畅,想喊叫也出不了声音。“葫芦,你他娘的要弄死我嘎?”我在心里连骂了葫芦数遍。

    我被抱离了地面,气有出没进,呼吸困难。我挣扎之间火炭掉在了地上,伸手就去捶打抱着我的“葫芦”,同时眼睛从“葫芦”的肩头上看了出去。只见面前有两道微弱的火光……

    抱着我的不是葫芦或者建国,是另有动物。葫芦和建国的火炭光原封不动的在对面亮着。抱着我的又是什么东西?

    我抡了拳头猛打抱住我的东西,也不知道打到什么地方,很快就感觉我被抱住甩动,力道奇大。我定睛努力一瞧,那东西额头有一个拳头般大小的发出红烈光芒的眼睛。

    人在命悬一线的紧要关头总要拼命挣扎,我也不例外,我腰间还插着一把砍柴刀,就想去拔出来使唤。

    还好那怪物只是拦腰而抱,我双手却没被合抱到一处,我虽然被抱着甩动,我还是摸到了砍柴刀,用力拔了出来。就在此时,一股恶臭袭面,被喷了一脸的阴晦唾沫,我反应过来,那怪物肯定是张嘴要咬我了,我将砍柴刀一横,只觉得一阵震动,刀身向我脖子压了过来。我双手若是一松,砍柴刀肯定落到我的脖子上,到时候身首异处,我默默哪里还有命活。

    那怪物双手紧紧抱着我的腰身,张口来咬。我现在能有杀伤力的就只有这两只手了,现在被怪物的巨口给架了去,根本没有其他可用的力气。

    怪物这铁嘴钢牙着实厉害,我使了双手之力来回抖着刀身,也没伤了它的口齿,怪物力道一压,我的身子往后撇了过去,差点就把这小蛮腰给折断。

    我将头往一旁偏移,刀面架到我耳际,我双手一松一带,急忙把刀抽回,怪物咬了空,整个嘴从我肩膀上咬空错开。怪物回嘴,运了力道又咬过来,我把刀由横变竖。

    胜败在此一战,我双手托住刀柄,一个强烈的震感由刀身传来,我顶住刀柄往前推力。怪物被我一刀捅到嘴里,着了疼,双手一松,把我摔了出去,重重的砸到石壁上复又掉到地上,全身酸疼,脑袋充血差点就晕死过去。

    没等我收拾好全身的疼痛,只感觉地面振动,我挺起身,横刀于面前,做好迎战姿势。一股疾风袭来,恶臭亦至,横刀照准对面劈过去一刀。手心一震,实实在在砍了一刀,感觉一刀深至骨髓。

    待我抽刀摸黑回劈,一刀落空,腰间被甩了一记,翻腾出去,落地之时碰到一个软软的物件,我一屁股爬起来,心想那怪物不应该这么快就赶来,没等我思考过细,手腕被按了一下,是人手,同时又听见一个轻微的声音,似由远至近:“默默,我建国,别打我呀。”

    “哎哟,是建国,是建国的声音。”我心下激动不已,差点眼泪口水一块儿喷了,不过那强烈的震感接近,不知道建国是否明白怎么回事。

    黑灯瞎火的动刀动枪免不了伤了建国,可这怪物模样都没见着,只知道力量奇大,不用刀子,光凭着细胳膊瘦腿的哪能计较得轻松。我冲了出去,横身一抱,正抱住一个躯干。抱紧了哪敢松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怪物,体型不大,却沉重异常。我怕它又来咬我,伸一只手托住了那怪物的下巴。怪物稀里扒拉咬合着嘴巴,恶臭的液体喷了我一脸。

    话说现在能轻微听见声音了,怪物的牙齿磨合的声音咯咯咯咯细作。就在此时,听到一个嘶吼的声音上来,立时感觉那怪物又被抱住了,挣扎的力道被束缚了许多。我想肯定是建国上来帮手了。

    怪物被我和建国合力抱住。现在也顾不上许多,凭着直觉抽刀乱削,心下稍加计较也伤不了建国,只是力道的范围小了些。

    “默默,他奶奶的,甩刀子砍它。”建国的声音微微大了点,听感还是由远及近,像是回音。

    我早就往那怪物身上连捅了数刀,怪物发起狠来,我和建国均被提到了半空,力道一甩,我和建国同时被甩飘在空中,连转了数十圈,头晕眼花。此时可不能松手,只能仅仅抓住那怪物的手臂不放,任它如何甩动都无法挣脱我和建国出去,它也有力竭气消的时候吧。

    我和建国就这样架着空挡木马被甩个五脏翻腾,肚中汹涌澎湃的腹水从口中喷出。

    他奶奶的,这东西力量无穷无尽,我和建国被悬着甩了十几分钟,眼睛发晕,分不清头脚,两手也快麻木了,我顾不上许多,抽刀砍了下去。

    我立时掉落下来,一屁股跌落到地上,疼得差点晕死过去。听着声音呼呼飘于耳际,心想建国现在肯定还被那怪物甩着不放。

    我想上去帮手,无奈头都晕得欲裂,刚立起身,自个就开始转圈了,一个踉跄摔倒在地,眼冒金星,一股热腾的血液冲上脑袋,接着眼睛生疼,光线慢慢扩散,眼泪流淌不止,昏昏中感觉瞳孔慢慢变化,一股强烈的光源射进眼睛,我急忙伸手遮挡。

    我反应过来,我视觉恢复了,建国和我的火炭散落在地上,黑暗中发出耀眼的光芒。此时一个全身黑衣的长发女人单手举着建国甩动,建国被转的晕死过去,眼睛泛白,口水不断流下来。我不及多想,跑上两步,拣起掉落在地上的砍柴刀,冲上去,看准那女人的双膝盖横砍出去。

    扑通一声响,女人双脚齐被砍断,断开的双腿柱在地上,重心不稳扑倒在地,同时建国被甩了出去。

    建国若撞到石壁上恐怕会撞散了架,我急忙跳跃过去,双手接住,两人掉到地上,滚了两圈才收住身子。建国口里不断吐着腹水,眼皮上翻,眼珠子就剩下一个米粒大小的黑点了。

    “建国!建国!你咋个样,回个话,兄弟……”我差点就哭出声来,建国可别就这么走了呀。

    “咳咳咳……哎哟,默默,我耳朵好像能听见……听见这个声音嘞---我……我没得事,就是头晕么,眼睛也看不见撒……”

    刚和那女人搏斗,装备散落了一地,我抢上两步,拣起地上掉落的水壶,给建国喝了两口。

    建国喝了点水,神思恢复过来,不过整个头还是来回摇摆,这是由于他被那女人甩了十几分钟,头晕所致。

    我再四周观察,原来这地方是我们转圈定方向的四洞十字交汇口,我们并没有离开这地方半步。

    建国被我救下了,我又向对面一瞧,葫芦面对着石墙一手提着火炭,一手摸弄着墙壁,嘴里嘟嘟囔囔,哼哼唧唧,不知道说着什么话。

    洞的正中心,那女人还未死绝,她的旁边两只断肢分散在左右,那女人用两只双手攀爬着朝我爬了过来,不过双腿俱废,显然动了双手上的力气也不得攀附前进半步,这女人到底是何物?

    我累得够呛,身上多处伤痕,外套被撕得七零八散,活像个叫花子。膝盖也划破了几道口子,鲜血流淌。我急忙将外套撕成条状简单包扎了一下,然后也给建国伤到的几处地方顺便也包扎了,又拣了火炭架起个炭火堆来取暖。

    葫芦看来并无大碍,最多耳朵和眼睛还不好使,哪里像我和建国,伤的不成人形了。那断腿女人也没什么攻击性了,一阵折腾再不歇,恐怕要吐血折了我半条命。

    过了一会儿,建国开口说道:“默默,你咋个样,给要紧?”

    “没得事了,没得事了,休息一下再想办法。”我喘着粗气回答。

    “刚那个东西给是钻山独角彘,真他妈厉害了。”建国靠在石壁上说道。

    我看看建国,应该也没多大问题,都能自己动弹身子了。我坐到他旁边说道:“管她哪样东西,都被你结果了,葫芦也好好呢,等下想办法治治你们的眼睛。”

    我瞧着建国,只见他头往后仰着,眼皮上翻,米粒大小的眼眸子。这如何治呀,对症下药,症也不明,用药也未知,这么瞎折腾不会把建国真给弄瞎了吧?

    我悄悄走到葫芦的背后,伸手拍了他一肩膀。葫芦吓了一跳,转过身子来,伸手就去摸插在腰间的砍柴刀,我急伸手按住。葫芦当时没反应过来,使横朝我就亮开双拳双腿朝我招呼,硬是踢了我几脚。

    葫芦本身力气大,嘶吼着要来抱我,我哪敢迟疑,连忙侧身躲闪。葫芦此时倒聪明,凭着直觉摸到我的面前,伸手就抓,由于我伤了脚一挪动就生疼,也就顿了下身子,葫芦抓到我双肩,劲力一灌,我被丢出两米开外。

    我吃了疼破口大骂:“葫芦,你玩儿真的呀!”这小子耳朵失灵,眼睛也不管使,糊里糊涂把我当成了会伤他性命的怪物,怎能不拼死相抗。

    我距离葫芦远了点,他大概判断不定我的方位,候在原地,作好战斗的姿势,时不时刷刷胡乱削上两刀,我哪里敢上去,葫芦耳聋眼迷,我这么上去,难保不被他砍上两刀。

    此时地上还在拼命无头无脑游爬的女人正好就在葫芦的脚下,伸手就摸到葫芦的双脚。葫芦先是一怔,举刀斜劈到地面上,那女人双手齐腕而断,爬在地上像条鲤鱼,打挺数次,仰过身子来。

    我一瞧吓的不轻,那女人面色惨白,整个眼珠子没半点黑点,粗糙黑枯的头发散在后脑勺上,鼻梁黝黑发亮,腮帮收缩进去,嘴唇外翻,两排百牙露了出来。整个嘴突出一截儿,真个是尖嘴猴腮,奇怪的是着女人嘴上还长胡须。我本来想让葫芦和建国恢复视力后让他两人瞧瞧这是什么鬼东西,起初被我砍了双腿,现在又被葫芦斩了双手,那女人就跟人柱似的。

    葫芦摸上去举刀又是一阵猛砍,那女人脖子都被砍了一半下去,整个脑袋斜歪在一旁,还在挣扎并未死绝。

    真难以想象,这女人是人还是鬼,若是人砍成这副德行还不死那当真奇了怪了。如若不是人那又是什么,她的身上还披着丝绸状的单衣,怎么看都是人模人样,要脸有脸,要身有身,五官俱全,四肢也和人并无异处。

    得赶紧想办法靠近葫芦,这么下去,说不定葫芦发起狠来也砍上我两刀,那如何是好。还是依原来的方法,拣了石块丢到葫芦身上。

    葫芦吃了疼,哼叫了几声,终于开腔说话:“默默,建国,给是你们么,我听不见也瞧不见么……是你们的话再朝我脑袋上丢个石子,我好辨认,免得把你们当成怪物,削你们几刀就不好了嘛。”

    “哎呦,这葫芦还真聪明,想的周到。”我平生第一次赞葫芦。我依计往葫芦头上丢了一颗石子。葫芦愣了一下,哐当将砍柴刀丢在地上喊道:“锅两个,来接我嘛。我走打失(丢失)啦”

    葫芦也真好上当,这么着就把武器给丢了。我上去扯了他一把,葫芦紧紧抓住我的手不放,我把他牵引到火堆旁,和建国放到一处,靠在石壁上坐定。

    他两人的情况基本一样,两眼泛白,眼皮上翻,头都往后仰。建国的情况稍微好点,起码他有听觉。三人聚到一处,葫芦说个没完没了,我们和他说的话他倒一句没听进去。

    建国和我说起他自身的情况,基本和我一致。我们再转圈定方向的时候,睁开眼睛就发现四处漆黑一片,也是慢慢的才有了一点的光源,之后互相找寻对方,想了无数的办法都无法彼此靠近,也试了几次步,都被吓回去了。

    摸到石壁上就紧紧靠在上面不敢离开半步。接着就发现了我摇晃的火炭光,和我取得了联系。之后的事就是我和那女人搏斗,误打误撞建国也上来帮手,然后就说到了现在的事情。

    我和建国思索半天也找不出所以然来,怎么会无端失聪失明,为何就我完全恢复,而建国只恢复了听觉,葫芦却眼耳都失灵。我们三人进洞到现在所经历的事情几乎一模一样,何故伤势区别这么大?

    葫芦和建国说眼睛疼痛,像是冰渣子刺到眼睛里了。我仔细观察了一阵他们两个的眼睛,除了眼皮上翻,眼眸瞳孔缩小外,还有一个明显的情况---眼睛没有半分血色,就似一张白纸,米粒大小的黑眸就像是用墨水点到白纸上的黑点。我当时眼睛虽然能看见了,不过还是疼痛难忍。

    好歹我能看见,还是先帮建国和葫芦减轻点疼痛。于是,囫囵拣了烂布条,沾点水,在火炭上烤一阵,等布条热乎了,再分给他二人敷到眼睛上。

    “哎哟,好舒服嘞,暖哄哄呢!”葫芦说了一句。

    我问建国说:“建国,你感觉咋个样?”建国仰着头,扶住暖布按在双眼上,然后回答道:“真的舒服,也不疼了,只是稍微有点眼痒。”建国说着就欲去挠抓他的眼睛。

    我怕会出现始料不及的情况忙伸手拦住他说:“建国,别抓你的眼睛,你想想,伤口要复原时都会发痒,我估计你的眼睛很快就好,小心又把你的眼睛抓伤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建国微微点头允诺,双手垂放身旁,艰难的挪动了下身子。

    “建国,你和葫芦先吃点东西,睡一下,让眼睛休息一下,暂时别睁开眼睛。”我说完,建国嗯的轻声答应了,我急忙又去收拾吃的东西。

    背包里的东西基本都散落了,几番折腾才收拾好。我的背包里没有什么吃的东西,仅有的彘肉我也不敢再吃,只好去翻腾了葫芦和建国的背包,随便翻了些豆米糕分给他俩人吃。

    添加了些火炭,火光红烈,烤得整个身子暖洋洋的极是舒坦。我撕了几片破布都沾上水,就火烤一下,给葫芦和建国换着用。

    葫芦吃着豆米糕嘴里还嘟囔:“怎么还吃这个,肉呢,猪肉给我吃点嘛!”我走上去,摊开他的手心在他手心处慢慢写了两个字:“闭嘴!”葫芦嘴里边吃着豆米糕边抱怨,说怎么不给他好吃的了?不过他很快可能就反应过来我们出现失明失聪可能与彘肉有关,所以才没给他肉吃。

    葫芦笨拙的点点头,似有所悟:“我晓得了,那肉不善,还是不吃为妙!”听葫芦这么嘟囔一句,我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这呆子也不傻,什么都明白,脑子也转的灵快。

    “呵呵呵……葫芦好像也晓得这个道理呢嘛。我单认为他没有脑子呢!”建国打趣了一句。

    我说:“小心点,敢这么说他,不怕他找你麻烦嘎?”

    建国微微笑了笑,一本正经的说到:“他听不着,怕他整哪样,再说了我们三兄弟还有哪样话说不得呢嘎?”建国说的对,以我们三兄弟现在的交情,真没有什么话不可以说的。

    我正说着,他俩的话头突然就消失了,葫芦打起呼噜,建国歪着头睡着了,含在嘴里豆米糕都没下咽完。进洞到现在估计也有好几天了,原先睡过两阵,不过睡的时间都不长,顶多两三个小时。在睡眠极度匮乏的情况下又连受怪物袭击,葫芦和建国早累的不行了,一消停就睡了过去。

    此时不知道会不会还有像那女人一样的怪物出来伤人,我虽然也极度疲劳,但无论如何此刻我绝不能放松警惕。烘烤过的湿布条我给葫芦和建国分别换了数次。

    身体困乏难忍,我狠抽了自己一巴掌,把建国背着的酒一口酒喝干,猛甩了几下头好让自己清醒。

    我挑亮火炭,只见那女人在地上扑腾,进不得,退不能。我本就累得够呛,没工夫去理会她。只是瞧她到底还要干嘛。

    照理说头都断了一半,血液流淌的也差不多了,怎么活着还能动弹挣扎,这东西生命力忒强悍了。我恨不得上去把她的脑袋一脚踢开,无奈现在犯懒,这双脚收拾不开,动下身子都觉得要死命一般。我倒要看看她还能折腾多久……

    进洞以来看到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胆子小的吓都给吓死了,也不知道现在我自己是胆子大了还是眼前这人模人样的“女人”不够恐怖,总之对她没半点恐惧之感。我想她最多就一个活物,也是有血有肉,只不过力气大了点而已,对付起来也好计较。

    我的胆子没变大,接下来看到的差点把我吓晕过去。只见那女人趴在地上,像蛇一样扭动着身子,脖子处咔嚓咔嚓作响,不消多长的时间,洒在地上凝固的血液像是黄金遇热慢慢融化,然后都钻到那女人的身下,被吸收进身子里去了,接着那女人脖颈处咔嚓声又响,脑袋挺了几下,看来是没接准位置,然后伸开被葫芦砍去双掌的秃秃的手肘去扶了几下脑袋,这下接的准了,女人发出男人的声音嘿嘿笑了一声,晃了几下脑袋,转的顺溜,差不多转了个三百六十度,和我照面时对我点了两下头,像是和我打招呼。不知道我是摸不着头脑还是吓的迷糊了,居然抬手和她也招呼道:“啊嘿,啊嘿,你好,你好!”

    那女人像是听懂看懂我的举动,哼哼诡异的闷笑一声,继续折腾她的脑袋去了。我张大了嘴巴,手脚僵住,思维顿挫,只是呆呆的看着那活物扭动着身体游爬,和蛇爬的形态并无二致。瞧着她渐渐游出一步,伸开秃手肘去碰落在地上的两只手腕。我当时想她不会是把手掌都接上去吧。

    事出蹊跷诡异,那活物不是要接手掌。只见那女人把双掌抱到怀下,悲凄的抖动着身子,像是舍不得她的这双手掌,正轻声恸哭悲切。这也怪她时运不济了,葫芦瞎着眼睛也能把她的这对手掌给废了,我还能有什么好说的呢。

    看到此处着实吓了一跳,神经就在此处像是通窍了,我哐当就抽了砍柴刀在手,不过双腿似乎麻木了,刚想立起身,想上去动手与之计较,结果双腿一软瘫在地上,也只能傻坐在那继续观望动静。

    那女人将一只手掌啃在嘴里,伸嘴子一甩,那只掌就扒拉在肩头上,接着故技重施,另一只手掌也甩到了另一边肩膀上,左右手掌都分得够清楚。我估计她这下又扭动着身子应该去找她的两条腿了。

    她的双腿可是被我齐膝砍断的,想到此处,心里激突,心脏扑通一跳,深深咽下一口浓痰,冤有头债有主她不会找我算账吧?果不出我之所料,那女人笨拙的使劲扭动着身躯缓缓前行,很快就找到她的两条腿,不知道要怎生理会。

    奇了怪了,她抱着双腿咯咯咯磕了几个响头,然后把被砍断的双腿平行的推摆在地上,接着从两条断腿上爬了过去,爬到恰当的位置身子停了下来,两条齐膝而断的腿就和断处结合上了。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门,两条腿接好了,跟新的一样。

    我嘞了个去,看到此处,神经来了力气,危机感顺着脊梁神经传送到脑袋。此时若不动手,性命还不毁在了此处,于是急忙伸手去推葫芦和建国来帮忙,两孙子睡的正香,任我如何推,甚至照面扇了两记耳光,他俩也就稀里糊涂的喊疼却没醒过来。我回过神来再去瞧那女人,惊呼哟,手脚竟然都接上了,一溜串就朝我爬了过来。

    我哪里敢怠慢,横刀在身前,伸一只脚继续踢葫芦和建国,并未奏效,葫芦和建国彼此靠肩睡的沉了。

    女人抬起头,四肢并用,像牛马般的走动朝我的方向拱了过来。我吐了口唾沫,迎上去几步。

    没见过用四肢走路的人啊,这是哪门子的怪事,这破洞真是稀奇了,啥怪物都有,我默默就这么背运,霉事都给我赶上了。

    女人突然张开了口,跟猪似的嘴裂开了去,两排白森森的牙齿还带着钩刺往嘴里翻,女人甩动头颅,一条舌头就掉了出来。红褐色的舌头掉在地上,像条活鱼还在蹦跳打挺。女人见掉了舌头,跟狗似的张嘴去捕捉活舌,几番啃咬,把舌头叼在嘴里,仰头,伸长了脖子把一条舌头硬生生给吞了下去。

    接着,女人四肢起了变化,慢慢变长变细,身上的衣物全部震裂,露出干瘪的躯干,血管青筋外翻冒了出来,变成个人模狗样,四肢细小,皮包骨的瘦东西。我计较起起初和她缠斗的情形,这东西力量大了去了,现在还能接掌接腿,不是鬼是什么?(不过也没人说鬼是这个样子的)

    再想再看怕是顺了她的意,着了她的道,我估计女人是还没恢复过来,等身体完全复原恐怕要来和我报断腿之仇,我一个人还真怕弄不过她。下手就当在此时,我紧紧攥紧刀柄跑了上去。

    出乎我的预料,那女人并没有躲开了去,我一刀下去,她两腿两爪齐断。我怕她发起狠来不是她对手,又补了一刀下去,女人整个头颅被我砍掉。

    头颅一滚,在我脚尖处停了下来,面朝上,眼睛盯着我,几尽哀怨,我难免恻隐。不知道我是杀了人还是杀的只是一头怪兽,我实在无法确认。我全身抖动不止,若是猛兽杀了也就杀了,可眼前这东西看着就是一个人,我几刀下去就给宰杀了干净,怎能不让我忌顾难安呢?

    正当我思绪万千,几处惆怅,冷不丁防,那头颅张开巨口咬住了我的脚尖。我脚上穿着解放鞋,怪物的牙齿虽然锋利还带了钩刺,不过是向里翻了进去,所以并没有咬破我的鞋子,伤不到我的皮肉。

    右脚被她牙齿磨挤着,抽不出来,我心里紧张恐惧发起狠来,提刀过头往下横削,女人整个脑袋差不多被削成两半。我总算抽脚回身,一记飞踢上去,头颅像个皮球似的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对面二十几米处的石壁上掉了下来。

    我哪里能放心,踢了一块火炭过去照光,移步跟上去,看那头颅的两个眼球掉在地上,眼珠子还在绕圈四处观望。我这次没迟疑,赶上去用刀面拍了数下,把整个头颅拍个稀巴烂才住了手。

    “他妈的,给脸不要脸,当我老默是瞎掰吃白饭的,这下死的绝了吧,让你见识见识我老默的手段,呸!”我叫骂了一句。

    女人被我砍的没个全尸,瘫倒在地上没了动静,我提着砍柴刀心里兀自发毛,两手轻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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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疾障缠身

    就在此时建国哼哼唧唧,好像痛苦难忍,我心想莫不是建国又有什么疼痛的地方,急忙提着刀往回走前去照应。

    建国醒了过来,我叫他别睁开眼睛,急忙又烘烤了一片暖布换下原来的那快早已冷却的湿布条。

    建国惶恐的说道:“快!快……默默扇我两个耳光嘛,疼的舒服死了,快点嘛,扇我两个耳光!”

    听到建国这么一说,我怒气心生,他妈的这时候还跟我开玩笑,一巴掌就甩在了建国的脸颊上骂道:“你欠抽是吧!”建国伸手摸摸自己的脸蛋哼着说道:“默默,真舒服呀,再来两下嘛,力气再大点,我满面胡痒,抓又抓不到,难受死了!”

    我想建国是不是脑子短路,分不清疼痒了,哪里有人像他这么找抽的。不过看他这表情在我扇了两巴掌后感觉很舒坦。建国又开始讨要抽打。

    “建国,你咋个了嘛,疯了嘎你?”我心里没有了计较。

    不知道建国是出了什么状况,伸手就往自己脸上扇巴掌,啪啪啪!响彻山洞,嘴里还兀自说着:“真舒服,真舒服……”

    此时建国的脸上被自己抽的留下了密密麻麻重叠的指印,不过他像是很享受。敷在双眼上的布块被震掉了下来。只见建国眼睛睁得贼大,双眼泛白没半点血色,瞳孔黑点在眼眶里左右上下乱窜,接着黑眸慢慢变大。

    我无计可施,心里绝望,建国不会自己把自己虐死了吧,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得阻止他,心里明白我拦肯定是拦不住的,只能把他打晕。想到此处上去就想动手把建国打晕,建国双手乱舞,我一时找不到空挡之处,单手由锤变掌,运足了力气,啪!的一声脆响扇在建国的左脸上。

    建国立马顿住了双手,呆呆的抬头朝天。这时我留意了他的眼眸黑点,逐渐变大,原来泛白的眼珠子丝丝血丝冒了出来,瞳孔凝聚了过来,变得跟小指头一般大小。然后,建国慢慢的低下点头来,双眼平视望着我,眼泪流淌下来。

    建国呆呆的怵在那发傻,两片嘴唇轻抖一阵,然后轻轻张了嘴稀里糊涂没头没脑般说道:“默默,你咋个这菲(这种)狼狈,咋个了嘛?”

    听到建国这么一说,怒气又上来,举起巴掌就欲再扇他两耳光。此时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建国能看见我了?”建国看见我举起的手掌就欲落下,他却没躲避的姿势。我伸手在他眼前晃摆几下,他的眼珠子跟着晃动,然后一把将我的手掌按了下去说道:“默默,嫑闹了,我没瞎!”

    我那个激动,上去抱住建国,一把眼泪一把鼻涕乱喷了出来:“建国,你能看见了呀,你能看见了嘛!”

    建国本来想推开我,可能听我这么一说反应过来也抱着我哭着喊说开来:“妈呀,默默,我能瞧见了嘛,我真的能瞧见了呀,呜……”

    我急切的又问道:“建国,你咋个样?给还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建国立起身子,拍打着自己的身子,乐呵呵的的说到:“没得事了嘛,好着哩,好着哩,能听能瞧,哎呀我的妈呀,我嫑得事了,哈哈哈哈……”

    就在此时葫芦也动弹起身子,扭来扭去,全身抽风似的抖动,伸手乱抓自己的身子,外套都被抓裂了几处口子。我和建国估计葫芦也要恢复过来了,抢上两步扶住他。建国不由分说伸开巴掌连手扇了葫芦两个耳光。

    葫芦吃疼捂住双脸破口就骂:“打我整哪样,哪个打的我,说!”建国一听葫芦的口气,跳开半步,小声对我说:“默默,不管用撒。”我把耷拉在葫芦鼻梁下的布条掀了下来,葫芦的眼睛还是没半点变化的迹象。

    我伸手抖了下葫芦的身子,葫芦叫嚷道:“整哪样嘛,我全身痒死了,像哪样东西爬的,你们两个不帮帮我反倒来收拾我了!”

    建国突然上来揪住葫芦的衣领啪啪又是两耳光。葫芦一恼,伸腿便踢,我躲的快,闪开了,建国被踢在大腿上,踉跄着扑腾出几步,扑通一声摔个人仰马翻。

    “哎哟,这葫芦咋个这菲大呢力气嘛,屁股都摔成两半嘞!”建国躺在地上叫疼。

    我瞧着又气又好笑,也不看看葫芦这块头,能不大力吗,吃饭我俩还没他吃的一半多呢。挨这么一脚还好是在大腿上了,在偏移些两蛋都给踢报废了不可。

    我说道:“你屁股本来就两半的,紧张个逑,快点来帮忙,冒在那点叫疼了!”

    建国喊着疼欲上来帮手,却找不到帮处,蹲在葫芦双腿不及之处抹抹脸问道:“要我帮哪样么,我怕了他了!”

    此时葫芦挣脱开来,三下五除二将身上的衣物脱个精光,来个一丝不挂。我和建国只能张大了嘴巴一脸的无辜无奈无计无助,这是哪门子的事,脱光了衣服干嘛,不冷的吗?

    葫芦把全身的衣物脱个精光,光着身子,抬着头,然后伸手抓挠着自己的身子。我瞧眼望去,吓得跳开几步。葫芦身上密密麻麻爬满不知名的虫子,筷子般粗细,只有三四公分长短,全身毛茸茸的,一排排的肢爪,倒像是土蜈蚣。难怪葫芦说全身痒了,这么多的小虫爬在身上不痒才怪。

    葫芦拍拍打打,有的小虫子掉在了地上,找缝隙钻进去没了踪影,而大多数都爬到葫芦的头上,在头发里扎了堆。葫芦伸开十爪挠他的脑袋,很快蘑菇头成个爆炸头,一脸的狼狈。

    “葫芦,你给听得见,给能看见?”我大声喊话,葫芦没半点动静,依旧折腾着他的蓬松头。一条条小虫子爬满他的头,葫芦伸手拍打抓挠,无数黑漆漆的小虫子掉了下来,四处游走,建国上前抬脚就踩。

    葫芦拍打了一阵,多数的虫子被震掉了,建国在地上踩出一片血肉虫尸的烂泥湿地。葫芦站在原地开口说道:“锅两个,来扶我下下嘛,我看不见东西,听也听不见。”

    听闻葫芦开了口,建国上去搀扶一下,我去折腾葫芦脱掉的衣物,抖了几下又掉了许多的虫子,一一踩成肉泥才算罢手。也不知道葫芦这身衣物还能不能穿,兴许存留下多余的虫卵,我靠近火炭烤了一阵才让葫芦又穿到了身上。

    此时葫芦呆呆坐在地上,双手抱膝,神情凝重。毕竟葫芦又聋又瞎,我一时找不到方法和他沟通,光在他手心写字哪能管用。我让建国再搜点干粮给葫芦吃,免得他这么无言无语,看得我心里不舒服,极是难过。

    想了一阵也不明白怎么葫芦还复原不了呢,是不是哪个环节我疏忽遗漏了,那也不对呀,葫芦和建国情况基本一样,怎么建国恢复了,葫芦却没半点反应。后来我猜还是彘肉的问题,葫芦吃的多了些,着的道就深了,一时半刻恐怕也恢复不过来。

    葫芦安静的吃着东西,脸色惨淡,一语未发,极度沉静。我一下心痛不已。葫芦平时话多爱唠,不管在什么情况下总是嬉皮笑脸的,他现在突然变得安静异常怎不让我难受呢。或许他在想余生会在黑暗和寂静的世界里走过,那是多大的人生悲剧呀,换做我也承受不了。

    我默默地下了决心,不管有多困难一定要把葫芦安全带出龙洞,找最好的医生给他治好病,让他重获新生。一定要给他完整的生命。现在缺的就是钱了,不过我打定了主意,我就不信这龙洞之中没有什么值钱的冥器。

    我挑亮火炭,拧开手电筒,观察剩下没有探过道的两个山洞。其中看见有怪影闪进去的洞口有细抓痕迹,洞壁上也有人工打磨的痕迹,深处被黑暗淹没看不清情况。

    我又转到另一个山洞,将手电筒探了过去。手电筒的光源像凝固的发光体照了进去。里面有散落的木桩七横八插,蜘蛛网搭错落下不少的灰尘。这个山洞奇怪的紧,里面看来干燥异常,和其他三个洞差异极大,其他三个山洞都还有地下水浸湿的痕迹,不少地方泉水流注。

    我对建国说:“建国,你守着葫芦,别让他乱跑了!”建国不同意,擦拭了湿润的眼睛说道:“默默,咱们不能再分开了,龙潭虎穴一起闯,要死也死一块儿。”

    “建国,我想去探探前面的道,你看,这处山洞有人工抬进来的木桩,我想里面应该有人类生活的痕迹,真有金银玉器值钱的东西,拿出去变卖了,好给葫芦治病!”我把我的主意大略说了一遍。里面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猛兽存在,葫芦基本帮不上忙了,留在此地或许还算安全。

    建国低头沉思半响才开口说道:“我背着葫芦走,这里也未必安全,你看看那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说不定还要出来,一只还好说,来两只我招呼不开。”建国说的在理,只是这葫芦块头大了点,我怕建国背不动,建国却说,他背葫芦没问题。

    我思索一阵,这时候分开的确不是好的打算,万一我也迷路了怎么办,想出去那更是难上加难了。此时我又想,左面的山洞是进来的洞口,虽然前面被我和建国炸塌了一处,但或许能收拾出洞口来,直接回去,花上个十几个小时就能到出口处了。

    我把我的意思和建国说了一遍。建国未置可否,只是说由我决定便是。那可能是唯一最接近出口的路径,只不过被我和建国炸塌的那段路不知道还藏有多少的钻山独角彘,万一迎面碰上个四五只,就算我和建国能耐再大恐怕也保不得葫芦周全,再者说,那洞能不能打通过去还是个问题。往回走真倒霉打不通洞道,那我们还得折返到此处重新计较商议,来回二十几个小时可能就白白浪费了。

    我抖擞了精神气,故作镇定说道:“那我们就闯他娘的一闯,生死各安天命吧!”建国坚定的点点头,露出一抹笑容,表示应允。我走到葫芦的身旁,用最简单的字在他手心处写了几句话,葫芦点头答应。我和建国收拾了一下装备,看好位置准备上路。

    我和建国每人分背了装备背包,建国背上葫芦,然后用登山绳把葫芦捆绑在自己身上,挑了火炭跟在我身后,葫芦在建国背上提了火炭,一手拧开了手电筒。我先钻进打定主意的山洞,在前面把横七竖八的木桩都移开好让建国背着葫芦通过。

    葫芦少说有**十公斤重,建国身子个头和葫芦差不多,只是块头不及,看他这么背着我确实担心建国吃不消,连连回头看建国。

    此时摸索了一个多小时,山洞里尽是木桩,我一移动,灰尘飘落,手电筒的光源一下就模糊暗黄下去。我们被呛得连连咳嗽。“默默,你只管往前开路,我能行,背他三个小时没的问题。”

    建国朝我喊话,我急忙加快步伐,一手拿着手电筒,一手握着砍柴刀在前面劈斩开路。

    “建国,你放下我,我能走,别连累了兄弟,扶着我就行了。”葫芦在建国背上说了一句。“嫑了,你是重伤员,好好待着冒动,我能行!”建国回复了一句,只是他忘记葫芦根本听不见声音。

    三人再往前走了约莫一个小时,我看建国已经扛不住了,急忙转身说道:“建国放下葫芦,我来背,你在前面开路!”建国咬牙说在坚持坚持还能行,我说别逞能了,把你累趴下,我们三个必死无疑,得存点力气。

    我上前把葫芦从建国的背上接了下来,背到自己身上,建国在前面探路开道。山洞很深,我背着葫芦一刻未停,背着葫芦走了三四个小时,全身冒汗虚脱了,一顿住双腿就再也迈不开步子。建国回身询问情况。

    “葫芦,葫芦!”建国突然大声哭喊。我反应过来,葫芦一路上没说话,身子都没动弹一下,可怕的念头闪过脑际。

    我把葫芦放到地上,此时葫芦像是睡着了一般,只不过他脸色惨白,嘴唇发紫,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烫得要命,四肢却冰冷异常。建国拧开水壶给葫芦喝下两口,结果全吐了出来。

    “哎呀,葫芦像是在发烧啊,咋个整?”建国手足无措,慌了神,紧张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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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打斗

    一听建国说葫芦可能发烧,我心里一下就紧张起来。我们身在地穴深处,无草无药,如何计较?我们也太年轻,少不经事,考虑的都不全面,现在葫芦发烧,我着急却想不出办法来,真是素手无策了,不过可别把建国也吓退斗志。

    我说别慌,葫芦还有气,烧的重了点,赶紧烧点开水。我一吩咐,建国放下火炭,添了新炭进去,把水壶架到火炭上烤,又去劈了些许的木桩当柴烧。

    建国说在洞里烧火会不会把里面的氧气烧尽了。我回答建国说这山洞出口肯定不止一处,我们现在走的这山洞其实还有轻风吹送,只是风势过小而且时有时无,所以不留意的话根本发觉不了。

    至于烧火会不会把氧气耗尽我倒没有在意,我担心的是这山洞会不会因为烧火炙烤,洞体山石过热膨胀疏松坍塌下来,只要一处出现坍塌,山体不结实,一阵多米诺连锁反应都可能震动导致整个山洞塌下来,我们就算长了翅膀也未必躲避得过去。

    洞内多处地方都是火山岩,遇热变化会更大些。还好我们所处的的山洞为坚实的花岗岩,而且经过人工开凿加固过,这些木桩可能就加固用的顶柱桩。

    山洞虽然是天然形成的,但还是可以从遗留下的痕迹看出来确实是经过人工修葺的。我想古人肯定是借洞修房,这样工程量少了许多,在古代部族中时常因为领地或者食物发生战争,洞中居住不仅少了工程量,而且隐蔽,具有一定的防御工事,再者说了躲避天灾需要的就是这样的地方。

    现在葫芦发烧,怕的就是冷,我们也没带什么药品进来,得多给他点开水喝了才管用。听到我这么一说,建国把身上破烂不堪的外套脱了下来裹到葫芦身上,又催火去了。

    眼下我确实也是一筹莫展无计可施,葫芦体质强硬,不至于就这么轻易发烧吧,平时穿个外套都能挨过冬季的葫芦怎么就这么轻易病倒了,确实出乎我的预料。

    我想葫芦肯定是吃了彘肉所致,可能肉里面含有某种促发病变的细菌,而葫芦吃的最多,我和建国吃的相应少了些才不至于和葫芦一样出现高烧症状。

    我对建国说:“建国,两头都烧几堆火,烟熏子可能引来猛兽,有火挡着放心点。”

    建国收拾起火炭,在离我们停留的地方三四米外又烧了一堆火,也在前面十米开外的地方烧了两个火堆。火烈了烟就少了许多,我查看了周围也没有什么动物走动的痕迹,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山体也够结实不至于坍塌下来。

    水烧开了一壶,我取了一块破布沾上点热水敷到葫芦额头,葫芦哼哼唧唧辗转身体蜷缩成一团。等水稍冷些,给他喝了几口。约莫一个小时,我们两头就烧了三四堆的火炭,山洞内热乎许多,葫芦慢慢伸展开了四肢,情况有所好转。我和建国轮流给葫芦喂水,换暖布,渐渐的松下点口气,葫芦开口说起胡话,我摸摸他的额头,略有好转,退了点烧。

    “建国,你饿的话吃点东西,多睡会,我先照看葫芦。”我让建国先好好休息一阵,两头都隔距生了火堆,火炭堆了一地,真有什么猛兽怕也不敢趟过来。应该可以安心睡一觉的。

    我和建国一人守着一端,葫芦睡在了正中间。建国不多说,随口塞了一把豆米糕,躺在地上边咀嚼边休息伸张四肢,很快就睡了过去。

    此时我担心的就是葫芦的高烧能不能退下去,目前这地方应该很安全了,山洞两头生了火,一片通明,洞内很快就热火朝天,跟个炎夏似的汗流浃背。我给葫芦又灌了两口热水,换了暖布,靠在山壁上也睡了过去。

    整个身子暖哄哄的极尽舒坦,只感觉身子轻飘飘的似是飘了起来。我知道这是虚脱后恢复体质的时候才会有的感觉。我一时半梦半醒之间,思绪随处飘散,又像做梦四处漂游。

    接着昏昏沉沉的,我应该睡的熟了,接下来就一无所知,只是感觉睡在了暖被窝里,清晨的阳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来,打在身上的温暖的阳光让人就想赖床不起……

    不知道睡了多少时候,隐隐约约有脚步的声音,我正睡的熟了,眼睛睁不开,心想或许是建国过来给葫芦换暖布喂水也没多加在意,隐隐又欲熟睡过去。

    脚步声并未停止,反而更加的急躁,略有迷糊的感觉,我虽然睡下,可手依旧按在刀柄上,这声音不简单,我一惊,哗啦拔刀在手着眼望去,葫芦站直了身子转来转去,最后动了下手,一番动作,掏出家伙,对着墙壁冲尿。

    我收起刀,只见葫芦长长的撒了一泡尿,闭着眼睛又回到原来的地方躺下便睡。我心里轻喜,葫芦恢复过来了,能走,还能找地方撒尿,这说明他的体力恢复了。

    我注意了一下他的眼睛,双眸微闭,而不是之前看到的那样眼皮上翻,双眼泛白。会不会他也恢复视力了?我想现在不去打搅他的好,或许休息够了他就都恢复过来了,这是好事,就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我被葫芦惊醒后再无睡意,忙上前把建国的外套盖到葫芦的身上,顺便观察了一下他的眼睛,确实是闭合的,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烧已退尽,四肢也都暖和不冰不凉。

    我呵呵笑了声,两端都添加了柴禾进去,一下子火光猎猎发抖,山洞两头生起火墙来,偶尔一股风吹进洞来,火光跟着摇曳飘摆。我回到原来的地方,躺下想好好睡个饱觉,依我所见,葫芦应该没什么大碍了,这一觉定能睡的踏实了。

    正当我睡过去,美梦连连,脚步声又起,我当时想肯定是葫芦被我和建国多灌了点水起夜床撒尿了,也没多留心,随他就是了。

    “葫芦,你要整哪样!”建国突然大声惊叫,同时传来拔刀出鞘的声音。我心里冒突,惊醒过来,刀就抽在了手中,我定睛看去,葫芦手里提着刀,背对着我,离我只有一步之隔。葫芦是被建国的惊叫声转了身过去的,他的目标应该是我。

    突如其来的变故我确实不得其解,分辨不清楚葫芦是要干嘛了。葫芦提着单刀,慢慢走向建国,脚下突然生风似的窜上去几步,举刀就砍向建国。

    建国提刀隔挡,身子一缩,变个身法躲开了。

    “葫芦,住手,你疯了嘎!”我大吼一声,葫芦又慢慢转过身来。

    惊呼!葫芦是怎么了,两眼红光,布满血丝,龇牙咧嘴发狠的模样。葫芦这下来的极快,张牙舞爪朝我没头没脑的劈下一刀。

    “默默,你小心,他力量奇大!”这是建国的呼喊声。我哪里敢怠慢,伸手一刀横挡,身子一矮躲了过去,等待回砍,突然想到葫芦失去神智了,我这一刀下去,葫芦必定身首异处,急忙收刀回转一个身子。

    没等我站稳,葫芦一脚飞踢过来,我踢腿移步,两膝相撞。葫芦像是不知道疼痛,脚都没收回去,一颠一踢,换脚就是一记,我反应不及,小腹被踹了一脚,翻了出去。

    那一刻我明白葫芦是下了死手的,我鲤鱼打挺翻腾站立,斜刀横于身前。眼下我可不能对葫芦使刀子,可别伤到葫芦,我这刀现在也仅能做挡搁之用,根本没有杀伤力。

    葫芦发了疯一样追着我乱砍,我边退边躲避他砍下来的刀子。建国上来帮手,葫芦转身一刀横飞,建国举刀一挡,被震飞出去两米开外。

    “葫芦,你再敢对建国下一个刀子,我废了你!”我大喊一声。

    葫芦没停下脚步,追赶建国去,我飞身赶上去,从葫芦肩头跃了过去,回身就是一刀,葫芦似乎能看得见,也不躲开,卯足了劲力朝我劈砍过来。哐当!一声响,火花四溅,两刀碰到一处,震得手心生疼。

    葫芦并没有慢下攻势,双脚蹬地,凭空跃起,差点就顶到洞顶。葫芦这么从半空中劈斩下来,力量已经是奇大了,我喊了一声闪开,将建国推到一旁,横身架刀迎上去。两把砍柴刀又是一阵碰撞,我矮下身子,单膝跪在了地上,葫芦的刀刃就架在我的肩头上,我横刀托住,可葫芦的力量不容小觑,现在我和葫芦都用上了全身的力气,我手只要一软,整个肩膀就会被削飞出去。

    建国不加多想,举刀要来帮手,葫芦猛一甩头,怒目一瞪,一记后踢,建国被踢飞出去,越过火炭堆。我趁葫芦一分神,瞧准姿势,头一低,一脚倒戈,正中葫芦的肩膀,葫芦吃了我一脚,噔噔噔退了几步。趁着葫芦力道未回,赶上去,跳起身子,猛扑上去。葫芦嚎着怪声毫无畏惧上来就跟上一刀。我半空中变个身子,在石壁上蹬一脚借力,翻个三百六度的身形,瞧准位置一刀递了出去。

    葫芦蛮力虽大,却少了灵巧,我身子这么一变,他无法攻击得准,一刀从我身旁两寸落空,而我刀身变砍为戳,点到葫芦的刀柄护手处,葫芦的刀就被我顶飞出去,插到石壁上。

    我把手里的刀插到地上赶上去两步,徒手抓住葫芦的肩头,往身侧一甩,葫芦整个身子扑滚到地上。

    建国从火炭堆后越了出来,也把刀丢了,上去就紧紧抱住葫芦的身子,我欲扑上去,葫芦像个弹簧似的,把建国甩开,一弹就站了起来,我和建国站立未稳,葫芦早运了力气,飞快的踢出两脚,我和建国每人胸口挨了一脚,双双跌了出去。然后建国乌龙纹柱,我鲤鱼打挺双双翻腾起身。

    葫芦迈着沉重的脚步上来,张开两爪来抓,我缩了一个肩膀躲过,然后和建国来个回身侧踢。

    我和建国也用了全身的力气,两脚齐踢,任葫芦力量再大,也经不住这劲力。葫芦被我俩踢翻在地,我和建国趁机上去左右抬腿横扫,葫芦举双手护住面部。两记横扫上去,葫芦护住了面部,可力量一冲撞他还是翻了两个滚躺在了地上。

    不好!葫芦跌倒的地方刚好是我砍柴刀所插之处,葫芦拔刀在手,甩开膀子就是一刀横削,我和建国上去的速度快了些,还好眼力够快,急忙收身回腹,才没被砍成两段。葫芦摸爬起身,举刀乱砍,也没个章法,我和建国奔腾跳跃躲闪,可还是伤了几处皮肉。

    再这么下去难免两败俱伤,可手心手背都是肉,实在不敢对葫芦下重手。他此刻也就失去了心智神思。到底是被什么物件左右了,我一时想不起来。

    我听说探险考古经常有人发疯甚至死亡,我不想葫芦变成其中的一号。但如果不把葫芦拿下,恐怕建国会被葫芦伤了性命。

    葫芦力气本就大,单打独斗,我使个巧劲才能勉强占了半点便宜。现在我还有所顾忌,不想用重手,生怕伤到了葫芦,忌讳之处多了,更是拿葫芦不住。

    可眼下这么打未必伤到葫芦半分,根本就制不住他。重手下不得,轻腿拿他不住,我一下失了方法,不知道如何计较才好。此时心里就一个念头,哪怕伤到自己,也千万别伤了葫芦和建国。

    此时我和建国被葫芦伤到了几处,虽无伤大碍,但这么下去难免一招不慎,被砍个重伤甚至掉了性命。

    正当葫芦一刀砍下来,我上去一把把他举刀的手臂和脖子合抱到一处,葫芦举刀难下,我死死抱住不敢松下半分力气。此时葫芦杀红了眼,抬膝往我腹部猛顶,我忍着疼痛也抬膝阻挡些许的力量。建国破口骂道:“你个死杂种,你敢动默默,我一刀劈了你。”建国说着拣起掉在地上的刀冲了上来,举刀过头砍将下来。我心里一凉---完了,葫芦肯定脑袋分家了。

    正当紧张得透不过气来,以为葫芦必死无疑,结果建国顿住了手,刀刃架在葫芦头顶僵住了。建国流下眼泪喊道:“葫芦,住手啊,你给我住手,再打,我不客气了嘎!”

    “建国,别冲动,葫芦不是有心的,他被哪样东西蛊惑了,不是他本性啊。”我借着仅有的力气喊了一句。

    此时我抬起的一腿早被葫芦顶得生疼发麻,很快就失去了直觉,慢慢垂了下去。葫芦的力气没半点消弱的迹象,膝盖重重的顶到我腹部胸口之处。我吃了几十次的重膝撞击,胸口发闷疼痛,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建国看到此处,本来还在去抱葫芦双腿的心思全没了。回身几步拣起地上一根被劈成手臂般粗细的柴禾,往葫芦的左肩膀打了一下。本以为可以把葫芦打晕过去。结果葫芦的潜力像是被激发出来,不仅将我摔开了,而且回身就是一拳,建国扑腾倒地。

    “建国,你旁边的绳子!”我提示建国一声。建国摸爬起身,拣起绳子,甩了过来,葫芦没有预料得到。绳子由于惯性作用,绕葫芦的两脚数圈。葫芦重心失稳,扑通倒在地上,我上去帮手,将绳子反绑住葫芦的双手,葫芦在地上挺着身子反抗。我和建国见拿了先机,哪敢轻易放弃,两圈登山绳都捆到葫芦身上才算罢手。总算把葫芦给制住了。

    “默默,你没得事吧,给要紧!”建国急切的问道。

    我回答道:“我没得事,不要紧,你咋个样?”

    建国听我说没事,松了一口气,瘫倒在地上,仰面而卧也回答说没事。我放了心,喘着粗气心里七上八下的没个计较之处。究竟葫芦是怎么了,变得跟猛兽似的,不过,现在还好,葫芦能听见也能看见东西,只是现在不知道他还是不是原来的葫芦。

    葫芦被捆绑得跟个粽子似的,他好像有无穷的力气想要释放出来仍然扑在地上动气挣扎。

    “建国,给还有酒?来两口!”我说了一句。建国双手驻地,仰起身子说到:“没得了,都喝光了!”

    建国说葫芦是不是被诅咒了,怎么会发失心疯似的见谁都打,也不分分是我们两人。我一时半刻哪里能理会得清楚,不过我却想到一个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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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魑族传说

    水为生命之源,从古至今,人类的足迹都围绕在水草丰盛的地带,便以农耕和放牧。中原文明大致在长江黄河沿岸发育成熟,河流孕育着华夏的文明。

    古城古迹追溯都可以以水源为基本,兴都建城离不开水。古代都城兴河护,水绕三闸为天险都城。闻名已久的亚特兰蒂斯城虽未被证实,但其城除了居民传说有神力,能飞天最为神秘外,另一点就是围城布置是一个由河流割据形成的同心圆巨城伟都。

    身处元江中上游地段洞窟之中的异族居民或许也是围水而兴城池。龙头山地势险要,处处绝壁天险,若说这里有远古居民生活不无可能。

    我生长的地方在我父辈知青上下下乡时还是属于没人居住的蛮荒地带。龙头山山顶虽有坟场,但很多坟子都不是本地居民的,这一点建国也和我说过,老一辈的居民口中也确实证实了这一点。既然有古墓,那就有古人居住,这就要说到是什么人或者类人形部族曾在这里居住了。

    前些年曾在村落北山上的土墙中挖出一口棺材,里面埋葬的是一具不知名的骸骨。由于气候和时间的腐蚀,尸体就剩下一副发黑的骨头架。骷髅左侧的随葬品有一个竹瓮,瓮中还剩两尾鱼骨头;右侧是一个用竹条编制而成的精致的方形竹萝,其中含有人的毛发和指甲等。此人面相似狼,身高将近两米,骸骨四肢粗壮,牙床宽厚,有三目,这绝对不属于人类范畴。

    传说这里曾经居住过一个强盛的部族,名曰:“魑族”。魑族人生性凶猛,骁勇善战,但有一致命弱点,惧怕阳光,所以和人类发生战争一般都在夜间。魑族部族人丁单薄,极不容易繁殖,传说也曾攻城略地,杀人食人越货,一路打到香格里拉。不过不管正史,野史均未提到过魑族。或者那几场战争规模小亦或仅仅是魑族人夜间袭击掳掠人口食之而已,因此都没有记载。由于古代人迷信,都当成是鬼怪出来伤人,当然也就不会记录下来了。

    魑族到底是怎样的民族,谁也说不上来,相关的传说也是只言片语,除了这一带偏僻山区的八十几岁的老人还略知一二,我们这带的年轻人知之甚少,就连我的爷爷也只听说过魑族这个民族,其他的也一概不知,更何况我这辈才十九岁的年轻人呢。

    相传魑族也叫嚄髪邳(嚄髪邳--ofapi,阴平声,花腰傣语译为“山崖鬼”),首领叫“巫狼”,它的部族族下有四百多人。魑族人藏身高崖绝壁洞窟之中,身高七尺,形似狼,人立而走,力大如牛,全身长满毛发,瞳孔红光,雌头长犄角,雄无角,手足均长,能慑人心智,以一敌百,暗夜出没,惧怕阳光,但食炭火,喜烟爱雾,善涉水攀崖,如履平地,能筑城兴池,嗜人魂,提炼之为魑族之灵。

    这些事是我从村里的疯癫的巫师那听来的,那年我才六岁,巫师已经是一百二十岁高龄,巫师那年因为吃了带有文字龟壳的龟肉汤那年就死了。

    巫师还说魑族夜里经常来坝子里掳女婴。当时我也确实听说老人不让小孩子晚上出门,附近几个坝子也经常有人夜里丢失,从此找不到了,余下的话说就是被魑族人给掳去做灵了。

    我当时听的神乎其神,等长大了觉得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之事,付之一笑了事,记忆也慢慢模糊消逝,直到如今到了龙洞我才略微有所醒悟。

    传说魑族人一般都住在悬崖峭壁的洞窟石缝中,怕光,而且喜欢以人命提炼族灵。这龙洞看起来都那么的像是魑族的原始聚居地,因此我才联想到葫芦会不会是被魑族摄了心智,现在的问题是,洞里到底有没有魑族人生存。

    我和建国说了这些,他表示他也曾经听说过这些传说,小时候大人基本不允许像我们这样的小孩子出门玩耍的,晚上更是不允许。

    七十年代末期,在乡下农村小孩子丢失的情况不是没有,当然有部分是被人贩子拐卖了的。我住的这个坝子也丢失过几个小孩儿,都是女婴。这些事有些甚至有史可查。

    想到此处有些后怕,若真遇到魑族人,凭我们三人根本招呼不过来,更何况葫芦现在神志不清,敌友不辨。再有一点,魑族人善摄人心魂,使人发疯发狂,失去心智,只有恶念,不留半点善意。

    这就是我联想到葫芦现在这种情况有可能是被魑族人摄了心魂的原因,不过我也拿不准魑族部落是否真实存在,更下不了定论是否是魑族的鬼祟让葫芦全身出了状况。我也仅仅是有感而发,联想到一处而已。神鬼妖怪,恶鬼附体之说我不信,但不可不敬。

    建国坐在我对面,对我说:“默默,照你这菲(这么)说,这龙洞倒真是魑族部族的栖身之地啊,无论从哪一方面看,都折射到这个点子上克了!”建国说完又问我该如何处置,倘若真是魑族人怎么打。

    我和建国点上一根烟,我娓娓道来:“哈!怕它个锤锤,来一只砍了,来两只照砍不误,咋个样?”

    建国吐吐烟圈疑惑的说道:“咋个打嘛,打得过呢嘎?”怎么打,我还真没想过,不过现在魑族存在的真实性还有待商榷呢。

    全身疼痛下闲扯了半天才发现葫芦躺在地上打起呼噜又睡了过去,我和建国才放下点心来。这说明葫芦怒气平息,总算安静了下来。

    本以为万事就此消停,又见火光涌动,一股阴风无端吹起,我和建国警觉地抽了砍柴刀在手里。嘴里的烟卷烧了一半耷拉在嘴角。我朝建国使个眼色,建国会意缓慢站起身。此时的葫芦睁开双眼,目光呆滞,盯着火光看。

    鲜红的火光后透出一团黑白的影子,人形模样,飘摇的红光后面到底是什么物件确实下不了定论,我想会不会是之前碰上的怪哩古董的女人一类的,那一类可是厉害的角色,我和建国差点都没拧得过她。

    “哎哟,那女人不会就是魑族人吧,”建国紧张的说了一句,目光却盯着火光后面的影子定住了神。

    听建国这么一说,我也紧张起来,怕真是魑族也说不定,那女人生命力强悍,能接胳膊接腿,断了头还能咬人。

    我和建国慢慢往火堆靠了上去,就在此时,火光散开,黑白相间的“人”就窜了出来,飘呼呼的,我和建国同时劈上一刀,却砍了个空。那“人”跟个影子似的飘到身后,我和建国吓的魂都跑一半出去,急忙转身。

    此时葫芦立时来了精神,一挣就把绳索都挣断了,翻起身子来就把插在石壁上的刀给拔了出来。我和建国神经紧绷,双手举刀护身。刚把葫芦收拾干净没消停多长时间,他再来拼命我和建国可折腾不起了。

    葫芦没来砍我和建国,托着刀就追赶那“人”去了。我和建国冲上两步马上顿足不前。那“人”冷不丁防突然转身,呵呵沉闷地笑一下,嘴巴一条线裂开,黑色的牙齿一排露了出来,同时扑面就一股阴风,我和建国不寒而栗,双腿早发软了。

    不过葫芦已经追上去,我和建国当然不能就此罢手,伸手随便把背包和登山绳挑在手中,边追赶边收捡。

    追上一会儿,距离就拉开了。葫芦奔的极快,挥舞着刀,嘴里喊着:“哟嚯喂,哟嚯喂……砍死你个王八蛋……”听着葫芦这么叫喊不知道他是要砍谁去了。此时那“人”影横着身朝洞的深处飞飘而去,葫芦紧追不舍。

    我当时有一个想法转到脑中。魑族的祖灵用的是婴儿的血肉提炼,和茅山术的“养小鬼”有异曲同工之妙。小鬼肉眼是看不见的,用“明白人”的话说“小鬼”仅仅是一种“噬人之气”,不过这也不简单,这类小鬼相当恐怖,生人一近前就会死的毫无征兆。

    如果魑族人提炼的祖灵用的是婴儿的血肉,那这“气之形体”可就不好对付了。真有此案件发生,一般的小刑警没有“相关高人”的帮助,绝对破不了案子,更别说立案调查了。(可参考中国十大灵异事件之一,重庆红衣男孩)

    我们现在所见那“人”一闪便即成影敦化,连刀子都伤不到半毫,估计就是魑族的“祖灵”,葫芦这么没头没脑追上去,恐怕是中了某种**,生死可就悬在一线之间了。

    我边跑边抽出一点时间把羊皮灯笼鼓开,把光源刚好和垂在胸口间的羊皮灯笼相对,同时叫建国小心,建国会意满口答应,其实他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我当即边跑边念上《盗鬼经卷》里的“点葬诀”。

    何为“点葬诀”?“点”---定向为点,有指点确定之意;“葬“即“埋葬”。“点葬诀”分布于《盗鬼经卷》中的卷尾,是一种驱使催生的口诀,念上一段会把隐藏在暗处不得面目,无以肉眼相见的东西“咒”出来。

    “喾哩啊脱,陌于护嗤,顶穹朢滞,噬灵蚬鸠,嘛宇薨撤,遁天寻鬼,束熲赳月,悯之沸腾,斥影化现,收光遁影,隐山遮雾,点脉葬鬼喻神……”(此段诀语请勿模仿,以免伤人,珍爱生命,远离道听途说,权当娱乐即可)

    我一口气念完,建国恍悟,扭头一瞧,我胸口的羊皮灯笼顿生万道紫色光环,接着垂在胸口的羊皮灯笼飞腾起来,引我身子往前奔跑,刹那间,产生一种“光爆”之感,前方那“身影”被照了出来,一头像是狼的黑影转了过来。

    我和建国脚步太快,已经收不住,急忙手腕轻抖,握紧刀柄,分左右跳上去,双脚点在侧壁上,换个身法,双双递刀子过去。我们刀子劈砍上去,那影子抬手一档,我和建国刀子居然像是被硬物挡搁,要知道,影子可挡不住这刀劈砍的,何故刀身会被影子挡住。

    建国冒了虚气,一下不知所以,站着不动。我看那影子反手就要来害我们,我心随意至脱口念道:“封尘诛眸,泥尼觉罗,躬躬修神阈,嘛嚄啰啰乸嚓哈唲贠!”我念完随即将刀子一横一削,先罩住建国可能被攻击的范围。(诀语请勿模仿,以免伤人,珍爱生命,远离道听途说,权当娱乐即可)

    只听到撕心裂肺的诡异恐怖的惨叫声,那影子一收变成一个黑球,往前面山洞中扑了出去,接着又是“光爆”那黑影一下就粉身碎骨似的,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没时间和建国说明这一切,也来不及追述,立马吼了一声,赶紧追葫芦去。

    隐隐觉得龙头山下巨大的整空山洞不可能平白无故生出来,这里恐怕真生活着不被发现的可怕类人形部族,而最可能的就是传说中的“魑族部落”。

    人们听说过“魑魅魍魉”,大多都是传说,并没有人亲眼见过,都当成是神话里的“灵物”而语。“魑”山林中的“鬼怪”,山林异气凝聚而生,多会害人。《左传.文公十八年》有关于魑的记载:“投诸四裔,以御魑魅。”而与历史最贴近的无疑是“楚王问鼎”,这鼎上就镂刻有魑魅魍魉图样,以示鬼神辨别,敬奉离弃。

    魑族传说始于云南偏远山区,也止于云南山地僻岭。魑为山石之鬼,魅则为林中之妖,均是大自然生成,属天地之物。魍,魉或许是杜撰出来的和“魑魅”相称的神物山妖。

    这里何故就只有“魑族部落”这么一个传说,而其他三样魅,魍和魉却没有相关的传说呢,这倒不得其解了,不过从侧面却又把“魑族部落”烘托得更加真实了。

    龙水江畔的山民大多相信有“魑族”存在过,可能也仅仅是时间的推移,斗转星移,上下数千年这一部族才逐渐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也未为不可。

    难道真在过去的数千年的历史中尘封着这么一个可怕的部族,那他们又是为何消失得无影无踪,在任何的正史和野史中都没留下只言片语?难道真的和亚特兰蒂斯城那样,也是一个未知的历史烟云?我给不了答案,但见到这么多的东西,我心里猜忌之心越来越重,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再跑了数分钟,羊皮灯笼又垂落到胸口位置,自动收拢了。此时我和建国追的气喘吁吁,葫芦却追逐的欢快,想必让他如此玩命追赶的东西不是简单俗物,葫芦手舞足蹈,挥舞着手上的刀,像是骑在马背上的汉子挥舞着套马杆。

    葫芦吃了神气丸了,咋这么精气神,脚步没半点慢下的迹象,这火力难得一见,精神可嘉,可他这么没头没脑乱窜,瞎撞晕了可不好办了,我急忙大声喊:“建国,加把劲,葫芦丢了就找不到了。”

    “啊嘛,这葫芦老鹰逮小鸡滴干活,咋赶呀!”建国说得上气不接下气,脚步却跟撒鹰似的猛追上去,脚下似乎生风,呼呼就赶到我前头去了。我也加快了脚步,好歹跟他平行跑着。我纳闷,这葫芦和建国今儿是怎么了,哪来那么多的力气呀,还有冲刺的腿力。

    山洞时而上扬,时而下垂,四转八弯,我和建国跑的速度快,一时刹不住十一号,连连碰壁,撞得灰头土脸,两肩膀都蹭得破皮生疼,追赶的脚步却不敢松懈。葫芦就不一样了,着了魔似的,跑起路来刹车也灵当,那些弯道斜坡几乎没挡着他的十一号。

    山洞内本来就散落着诸多的木桩,葫芦钻的利索,我和建国可就苦了,被木桩拌着,差不多摔了十次的跟头,两条腿伤的青一块紫一块,脑袋也好不到什么地方去,不是撞上拦路的木桩就是收不住十一号撞上弯道上的石壁了。

    建国突然停下脚步,双手扶着腰,喘着粗气嘶哑着说:“这……这,葫芦……葫芦,他……这葫芦……比兔子跑的还……还,比兔子他……兔子他爹还……还他妈快那么点点……”

    “没……没跑的气儿了……还他妈的……他娘的……他娘的这么多废话,赶紧追啊……”我还能有顺溜的话说吗,说完话差点就断气晕过去了。建国轻嗯了一声和我又追上前去。

    葫芦跑的奇快,不过都说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葫芦看来也没那么好运。前面出现了三根木桩围成个三角形挡在山洞中间,葫芦跑上去,一刀甩过去,人腿粗细的两根木桩被劈断两根,另外一根葫芦没照应周全,只能用脑袋顶了上去。轰隆哐当声响,木桩散落到地上,葫芦跑出两步就晃头晃脑,晕头转向的迹象表露无遗,脚步慢了下来,变跑为走,一摇二晃,跟喝醉酒走不直的样子没什么两样。

    我和建国追的傻了,双腿机械似的撒丫子,马力还算足。好不容易追近了,怎能舍弃,紧追上去。葫芦缓过神来,十一号底下冒烟(灰尘)拔腿就跑。

    我和建国冲了上去,突然一股强大的山风袭来,夹带着水汽,只感觉全身凉嗖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整空山洞,垂直而下,对面三个水流薄帘瀑布倾泻而下,一阵轰鸣。葫芦飞身跳了出去,纵到山洞中间身子就往下落。我和建国速度也够快,已经使了全身的力气,惯性作用下到了山洞边沿早收不住了这飞毛腿十一号了,身子一飘跟在葫芦后面冲出身子,然后落下。此时传来葫芦的哭腔---锅两个救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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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河童之殇

    终于体会了一把飞翔的感觉,飘在空中确实一身轻呀,双脚不撑身子,脑袋不压肩膀,双手不扯肩膀,两腿也不扯蛋,要多潇洒就有多潇洒。落下时还能闻见水汽的味道,还有急速降落的力量感,要不是自杀跳崖哪能体会得到这番惬意。

    不过自由落体运动可不是闹着玩儿的,高点的摔断胳膊小腿,奇高的那就粉身碎骨。牛顿看见苹果从树上掉落发现了牛顿定律,不知道有没有发现苹果落地后出现了啥效果。现在正是我们三人演示的时刻。

    扑通!三声,我,葫芦和建国分别掉到底下深水潭子里去。下面又是个深水潭子。我落到水中,整个身子差点被震散了架。在水底下扑腾着四肢往上游。还好意识还算清醒,没忘记把砍柴刀收入刀鞘之中。往上游了一分多钟才算从水中冒出头来。手电筒丢落到啥地方也不清楚了。

    我随着流水四顾,洞壁发出冷冷的荧光,原来瀑布垂直而下,冲出了这么一个大潭子,潭子石壁上冒出大小不一的石块,那些石块都发光,黄绿色,虽然比不了阳光火光略显暗淡,但是还是照亮了整个深水潭子,这些巨大的石块是发光的萤石,庆幸得紧了,要不然这四下准是漆黑一片呀。

    葫芦和建国也冒头出水面,只是潭子里的水被从高处倾泻下来的瀑布流水冲击,波流变幻涌动,力量大了些,形成个漩涡,水面下也是暗流激窜,我们三人均身不由己,随波逐流,那也“同流合污”了。几经挣扎总算相互拉上手。三人奋力一游,冲出漩涡,爬到潭子边上的一处冒出的青石台上。

    青石台足有四五平方,上面青苔葱绿,三人爬了上去,口里吐着凉水。

    “葫芦,你没事吧?”我张口问道。葫芦先是一怔,举目四顾,摸摸脑袋,两眼发呆,不解的问道:“咋回事,咋跑到这来了……”不知道葫芦是傻了还是装的,总之他对之前的事似乎一点印象都没有。他说看见我和建国跑,他怕我和建国把他丢下不管,撒丫子追我们。建国说谁追谁还不知道呢,你追的东西他妈的就是一个妖精,还追我和默默呢,你又吹牛了!

    我喘了口气,吐了口凉水说道:“你个憨子,你小子开车没个倒档,倒说我和建国追着你跑了,差点被你害死。”说到此处心里还是激突难平呀,这是赶巧了还是怎么着,难不成葫芦在掉入深潭子时脑袋才开化了不成,咋就一转眼的功夫耳朵也听使唤,眼睛也能透光了。那可真是阿弥陀佛,佛祖保佑了,要不然这呆子还神智不清,掉到潭子里,手脚并用还不把我和建国弄死在这潭子里喂了王八。

    葫芦摸不着头脑,也不记得出了什么状况,建国把葫芦发疯到我们如何打斗,再如何到了这,添油加醋说了一遍。葫芦张大了嘴巴连连咂舌称奇。

    葫芦说他就记得自己没了听觉和视力,然后突然心热难耐,恍恍惚惚就觉得睡着了,还做了噩梦,梦见的就是我和建国撇下他不管了,他心里害怕就追着我和建国不放。至于他最后骂的那句“砍死你个王八蛋”,葫芦解释说是看见钻山独角彘上来吃我和建国了。

    这哪跟哪儿呀,别说是梦游,葫芦一睡跟个死猪似的,没要紧的事在他床头放鞭炮都不见得醒过来,这倒好,一个“梦游”全给解释了。谁见过梦游跑的跟火箭似的,还转弯绕道,半点都没伤着,陌生的地方梦游能认准了方向?要知道他跑的时候可没亮手电筒,是赶黑跑的路,还躲避沿途不少的木桩,愣是只伤了脑门上的半点皮肉,这可奇了怪了。想想我和建国都是亮着手电筒追赶的,还不是撞得鼻青脸肿,屁股差点摔成个花瓣儿。

    我把事实又重复了一遍,葫芦半信半疑,说怎么可能。我说摸摸你额头,那个大包哪里来的,是你刚才用铁头功撞飞了一根木桩所致,这也是唯一撞伤的地方了。

    葫芦伸手摸了一下额头,疼得眼泪都淌了下来,他终于明白我和建国所言非虚了。这状况想想都后怕,不见鬼才怪呢,根本就解释不清楚。现在总算好了,三人平安的汇合到一起了。建国打趣说:“葫芦,你再发疯,我得用铁链子栓着你出去了,你对我和默默下手可重了去了,专往死命里打呀,有你这么对兄弟的吗,我和默默差点就死在你刀下了。”

    葫芦陪上笑脸说道:“真对不住锅两个了,我可能脑子缺电,或者短路了!”

    我吐了口唾沫骂道:“得了吧你,再他娘的短路,我把你的闸刀给削了,把你的俩蛋一块报废了,你自个儿就一边消停去。”葫芦连连赔笑,似有怀疑之处,只是他也找不到半点线索,不好顶撞罢了。管他信不信,这事说给谁听谁都不信呀,就连我都不敢确定刚才真发生那样的事。

    此时建国问起我们刚才见到那砍不过去的影子是什么物件,有问我嘴里念叨的是什么意思。

    葫芦凑上来硬是不信我和建国所说的“影子”挡刀这码事情。依葫芦所说,我和建国纯粹是为了让他乖乖听话才瞎编了这么一个荒诞的故事哄他。我和建国自然不想再多加解释,进山洞一来见到的怪事还他娘的少吗?山洞一日经历胜过外面十年打拼。

    此时烟瘾上来,三人翻翻背包,全他娘的湿透了,干粮也不知道落到什么地方去了,我的背包就剩下两大块彘肉,其他的都不知道掉到何处了,可惜的是连收点头和火炭都没了。

    建国的背包也通了几个洞,几处撕开的口子,里面哪里还有什么东西,空空如也,葫芦更不消说了,连自个的背包都不知道丢哪了,一脸的无辜,葫芦的背包里还剩三支**炸药呢,这么丢了怪可惜的。现在三人都仅仅剩下挂在腰间的砍柴刀,一把没丢。焊洋手枪也丢失,这下真是弹尽粮绝呀。

    在山洞里追赶着跑了十几分钟,中间看到过七八条岔道,山洞本来就七弯八岔的,要找到回去的路,着实没把握。现在想想刚才我们打斗的地方还有火炭,起码可以驱寒,现在可好了,吃的没有,暖身的也没有,光源也没有,就剩个砍人致命的砍柴刀了。

    建国疑虑起来,我想他和我想到一处去了。他俩一下垂头丧气,等死的模样表露无遗。我翻了一下裤包。裤包里有我为了应付紧要时刻珍藏的两盒香烟和两盒火柴,都用塑料包的严实,这下派上用场了,这香烟虽谈不上好东西,但练练嘴还是凑合的,有了火柴,只要能找点木料杂草也能生火,吃的就看情况了,这也不挑嘴了,老鼠,蛇什么的都能吃,像彘肉等没见过的东西还是别吃,省的麻烦,连累了这颗脑袋。

    “别他娘的愁眉苦脸的行不行,来吧,抽点香烟,有火柴不怕没吃的。”我分烟给他两人抽了,点上火,烟香扑鼻,此刻对于兴奋脑子还是有一点作用的。

    我举着还未熄灭的火柴说:“人类最大的进步就是学会了用火,锅两个别一副臭嘴脸,乐着点,咱们发财的机会到了!”

    说到发财平时葫芦比谁都积极,此刻却愁眉苦脸一筹莫展,建国随意的问了一句:“哪来的财可发?捡牛粪都没我们的份,这运气都背到脚板上去了。”

    我伸手指了指斜对面的石壁上。建国和葫芦同时抬头望去,马上来了精神巴扎巴扎猛吸两口烟,站起身子,一脸的兴奋。

    “默默,你咋个不早说嘛,这次真的发财了呀,我的天呀,不是做梦吧?”建国高兴的手舞足蹈,葫芦更是兴奋得说不出话来。

    我说:“以刚才你两个的表现,悲到极点,没准备的情况下,让你们瞧见,我怕你们喜忧冲脑,全变傻痴呆子了!”

    斜对面的洞壁之中有几株大字,全部书以金粉,在萤石光的照射下发出金光,水汽一掩,色彩斑斓,泛起两条彩虹。金字高差不多两米,拐来绕去,也分辨不清楚是什么字。我想是古文字,不过我没见过。不是古藏文,也不是梵文,更不是佉卢文,若说是金文或者西夏文那差别更大了,这文字完全没有横折撇捺,谈不上是西夏文,倒像是胡乱随便一笔勾画而成。

    虽然隔着差不多三十几米的距离,但也能看得出来,这一连串一笔一气呵成的大字确实是人工凿刻而成,表面再涂以金粉或者填充金片。不过这奇怪的文字何以至今还这般鲜明透亮,看这痕迹起码也有上千年的时间了,水垢也仅仅覆盖了金字的小片边缘。不过我很快就明白了,这里一来空气清新,地下水也清澈,加之潮湿,所以湿气和灰尘的凝合物都没沾到上面,就算有泥土污水沾到上面,水汽之力一冲刷早冲的干净了。

    黄金不像铁遇水氧化就会生锈,这黄金就算埋在深土之中千年,挖出来一样光彩夺目。所以这金字到现在依旧如新并不奇怪。商周重青铜,汉唐礼玉器,宋明清看黄金。难不成这金字是宋明清时代的产物?不过仅仅凭这点判断年代恐怕有点偏颇了,汉唐也不是没有黄金嘛,汉代王公贵族的丧葬不都流行金棺银椁吗。

    我也不是考古出身,见过的市面也不大,说白了二愣子一个,对这些古文字更是一窍不通,哪管那么多的考究,有金挖了不就得了。

    葫芦眼光大放异彩,急问如何过去刮金粉,建国也摩拳擦掌,恨不得上去把上面的金粉全都倒腾下来。我说看看情况再说,深潭里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吃人的东西,想到对面还得游水过去。潭子里有漩涡,力量不算大,能游出来,但真到力心之处,恐怕还是要多费些手脚的。

    我们刚才能从漩涡中游爬上岸已经是天大的造化了。俗话说的好,深潭必有一妖,先看看潭子里是否有什么害人的动物再说。况且那刻字上的金粉也不是志在必得,说不定其他地方还有值钱的东西,何必为了这点金粉冒这么大的危险呢?

    金字周围也没立足的地方,绳子遗失了,如何趴到石壁上刮金粉,我们也没长了翅膀。

    此时抬眼望向薄帘瀑布顶部,少说有上百米的高度,刚才没没摔死真得烧香拜佛,感谢搭救了。

    我细想考究了一下,如果以龙洞洞口算起,到现在我们基本已经到了龙头山的底部了,这里可能就连接着龙水江。我站在高处的青石板上往下眺望,潭子里的水位并没有抬升的迹象,这么说来,下面肯定有出口。

    不知道离出口有多少距离,我们没有氧气罐想要游出去谈何容易。要知道人在缺氧的环境中勉强也就能呆个四五分钟,超过七分钟绝大多数就脑死亡了,我们可不敢轻易往水底下钻。得想办法看看情形再说。

    我们右侧潭壁被水流冲击出一条狭长的裂口,长度大概差不多三十几米,宽度也就凑合着两米。水潭边沿看来很浅,深水位在中心处,呈梯进的姿势。

    在狭长的冲击地边缘水流哗哗,像是河岸,那里应该可以通过,要有通道那里最有可能。不过那地方显得阴暗,说不好是什么去处。我心想,这一遭无论如何要走上去瞧上一眼。

    我还没把计划想得仔细周详,此时只听那黑暗的狭长地带传来嘿嘿嘿……的轻笑之声。我们三人一下扑倒在青石板上,连香烟都脱嘴掉到下面水中。

    借着微弱的萤石之光和那金字余晖,只见那狭长的黑暗缝隙中钻出来一个小孩子。

    我心里冒突!这破山洞怪事真他娘的多,一波未平,又来一波,不把人折腾死就无法平静下来,眼前这小东西恐怕也不好对付。

    “小孩儿”跑到潭子边上咯咯咯笑上两声,也不知道它在欢喜什么。“小孩儿”蹲在潭畔边上,用手捧了些水喝,点点头又咯咯咯笑了起来,似乎那清水的味道很好。

    等那小家伙站直了身子,指着潭子中央乐呵一阵,拍拍手,居然一下就蹦起多高,我们得以看清那小家伙的全貌:身高六七十公分,脑袋上顶着盘结起来差不多二十几公分高的湿漉漉的头发,手只有四个指头,脚却是一个分成两丫的璞。小家伙是人的样子,有鼻子有耳朵和嘴巴,牙齿全暴露在外。

    我们彼此对视一阵,心底发毛,这小活物咋那么像之前我和建国在洞中山遇到的那长发怪物。那东西可不好对付,它怕火光,可我们现在连手电筒都丢失,总不能单靠我这两盒火柴抵挡吧?

    这还用说,我们肯定惊惧得不约而同趴在青石板上往后退。退了四五米,青石板上遮起了一帘伸出来的暗石,不过我们也没路可退了,只能再看那小活物要干什么。

    小家伙蹦蹦跳跳,遮着小嘴笑了几次,那欢快的神情和人没什么区别。最主要是它身上还穿着破旧的布匹,看上去衣衫褴褛,像个小乞丐,脸蛋也很脏,鼻涕垂了下来,小家伙伸臂弯一擦,粘稠的鼻涕就耷拉在了鼻子旁边。

    看到这些,我不知道从何计较这小家伙是人还是动物了。此时它抱着膝盖,蹲在潭畔上观望,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葫芦轻声哑语:“这娃娃可怜了,谁家的孩子呀,咋丢这就不管了,怪可怜的!”

    建国也压低了声音说道:“看来这一带的娃娃丢失都是被抓到这里来了,默默,咱们得带他出去,这真他妈的太可怜,太心酸了,我……我……呜……”建国说着就抽泣,那声音大了些,我急忙伸手捂住建国的嘴巴,此时那小家伙举头四处观望,恐怕也听到建国的哭声了。

    我吓得不轻,瞪了建国一眼。再看小家伙已经又仔细地盯着水潭看了。过了一会儿,小家伙摸出一个白晃晃的骨锥子来,对着潭子猛扎下去,居然扎了一条江拐(鲶鱼)出来。

    那条江拐还在扑腾,小家伙拎起散落在潭边的石块砸在江拐的脑袋上,江鱼一下没动弹,小家伙咯咯咯笑了起来,双手捧着死鱼狂啃。

    建国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说不上话,葫芦眼睛生泪对我小声说:“可怜的娃儿,多久没吃饭了,饿成这样,凄!凄!凄……等带他出去,我葫芦杀一头猪给他吃!”葫芦也开始轻声抽泣。

    我看到葫芦和建国这般德行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别看他两人大老爷们,平时没看出有这份恻隐之心,现在倒对这小活物充满了同情之心。换了谁,看到这么大的一个孩子如此凄惨,谁都会恻隐的,我一样也泪奔了,这娃儿真是可怜,吃生鱼,穿破布,终日不见阳光,人生虽幼,此般伤人心痛见者不多。可问题是这小家伙真是人吗。葫芦和建国两人不知道,我可知道这小东西不是善类。这小活物叫“河童”。

    河童《幽明录》上亦有记载。相传在黄河上游有此类生物存在。在尧舜禹时代出现得最多,古时称呼其名字为“水虎”。另外战国时期魏国邺县县令西门豹智破巫师“河伯娶亲”迷信事件中的“河伯”说的也是“河童”。

    传说“河童”本是水神,由于河童居住在有水的洞穴之中,食物少所以经常出来河边伺机将在河边走动的牲口或者小孩拖到水里淹死吃了,所以渐渐被人所憎恶,后来被天神贬为妖类。因此河童又有“虫童”,“水精”,“水怪”的别称。

    在水里溺亡的人不计其数,有很多谣传说被淹死的人就是被“河童”抓住双脚才至于无法从水中脱身,活活给淹死。不过这类生物最俱灵性,如果在人类社会中生存,基本和人并无二至。

    传说“河童”的生命系数全靠他头顶上的一个盛水小碟子维持,碟子里的水干涸,它也就死了。不过我今日得见,这河童未必像传说中的那样头顶真有凹陷下去的装水的头骨,原来是靠头顶浓密发达的发丝存水。

    我轻声说道:“他奶奶都别伤心了,告诉你们,这小家伙不是人,千万别轻举妄动,这是水怪!”

    葫芦和建国哪里肯信我,都说我没有同情心。我只好把所知道的关于河童的传说都说了一遍,葫芦和建国才稍微相信了。

    还没等我把葫芦和建国劝下来,潭中就蹿出一条水龙(蚺),几下就把小河童卷了起来。

    我们心里一紧,不知道如何计较了。水龙不大但力气不小,几下就把小河童圈翻在潭畔上。小河童哭喊挣扎,用牙齿撕咬水蚺的躯干。水蚺吃疼稍微松了一下身子,调转头来咬,小河童躲避不及,顶着脑袋的脖子就被紧紧咬住。

    我们想上去帮忙,刚动了下身子,突然又从狭窄的黑暗石缝中跳出一个身躯差不多两米的怪物。不就是在洞中山跟踪我和建国的那怪物吗,原来是大河童来了。

    此时除了惊惧外我们稍微放心了些,估计那条水蚺斗不过老河童。就在这时,老河童跳上两步,伸手就扯开那咬住校河童脖子的水蚺巨口。小河童把脖子缩回来,捡起掉落在地上的骨锥,边叫喊边就猛扎那水蚺头部,没过几下水蚺就死了。

    两父子同时咯咯咯笑了两声,用他们锋利的指甲一划,水蚺被开膛破肚。再过几分钟又出来一个大河童,我一瞧之下,原来是一家三口。

    我们趴在青石板上观望一阵,不由得心惊肉跳。那水蚺可是从潭子里蹿出来的,我们刚才落入水中如果被水蚺逮上两下还不淹死在水里?河童本事看来也不小,那水蚺不大,但我们三人无论如何也斗它不过的,想想那小河童,若真打起来,恐怕我们还打不过他呢。

    眼前的情形我们看在眼力惧在心头,现在哪敢再动弹一下,这河童是吃肉的,万一见到我们,要上来吃我们,那也没路可走,拖到水中也给淹死了。

    正当我们三人惊惧得猛咽口水,呼呼就从潭子里飞窜出一条更大的水蚺,尾巴一摆,河童一家被打得滚了一地。两夫妻老河童何等厉害,合力抱住水蚺往潭边上拉,小河童还是用骨锥子扎那水蚺的躯体。

    水潭里水花四溅,到处都是水蚺漆黑游滑带鳞片的躯干,一眨眼功夫清澈的潭水浑浊冒泡,我们身上也被浇湿了身子,也不敢动弹了。

    虽说水蚺伤了几处,但毕竟它身子过长,力量奇大,没多下功夫两个老河童就被水蚺重重摔在石壁上,落下来时就像散了架一样,动弹不得了,显然已经伤害致命。小河童娃娃嚎哭,一下跳到水蚺头部,仅仅抱住,用骨锥扎了两下水蚺的眼睛。

    水蚺吃疼,眼睛尽瞎,呼呼几下绕着潭洞忽上忽下,小河童骑在水蚺身上也不松手。不过它毕竟身子瘦小,没几下就被摔落在潭畔边上。水蚺深处尾部一卷,紧紧把小河童卷了起来。

    就在此时,就见那小河童被抬离了地面,估计很快就会窒息而死。

    本来河童已数妖类,害我们的性命也不会迟疑,不过见到这小家伙此番痛苦,我也是在按捺不住了。正好水蚺和河童在水潭里经过一翻打斗,把我们散落遗失在潭子里的包裹给搅了上来,那飘着一团白色的包裹,我一眼瞧出是葫芦用塑料袋装的三根**炸药。

    眼下水蚺双目失明,估计不会看见我们,不过这东西的听觉灵敏,我们得多加小心才是。

    我站起身子大喊:“葫芦,建国,潭子边上有炸药,赶紧去拿,小心那水龙!“我说完就从青石板上跳了下去。举起砍柴刀将那缠住校河童的水蚺尾部齐齐砍断。小河童噗通落入水中,接着速度奇快就跳上岸来,也不来打我,抱着它的双亲哇哇哇哭了起来。

    水蚺我被砍断尾巴,一头就蹿了回来,我眼前一下就冒出一个水蚺巨头。我急忙钻到石缝中躲避。

    小河童发了疯似的,一下又举着它的骨锥,一下就跳上去,用锥子扎那水蚺。我急忙冲了出去,对着水蚺乱砍,血腥味扑鼻。就在此时,葫芦和建国已经取了炸药赶来,葫芦大喊:“默默,火柴!”

    我一边躲避水蚺的攻击,一边搜出火柴丢给葫芦。此时水蚺张开巨口要来吞我,我哪里敢怠慢,身子一斜躲避,再大声喊然葫芦把炸药丢过来。

    炸药被点燃,丢了过来,我一手接住葫芦和建国丢过来的**照耀,引线丝丝发光冒气,小河童一惊,躲到边上,遮住双眼。我把两支**丢入水蚺口中,大喊一声卧倒!

    水蚺突然蹿到水潭地下,接着噗噗!两声响,水花四溅,冒出大股大股像是烧滚了的血水,接着一条巨大的水蚺躯体浮了上来,整个水潭全是水蚺的血肉,水蚺恐怕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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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石缝之灵

    我们三人站在水潭边上观望,见那水里的水蚺已经死得透彻,回转身去瞧那小河童,只见他蹲在亲人的旁边哭泣着,浑浊的眼泪滴滴从脸颊滑落。我们看在心里,也为这小家伙难过。

    小河童瞧我们接近,警觉地抓起骨锥,眼睛一转盯住了我们,龇牙咧嘴一阵,似乎在警告我们不可走近。

    葫芦性子急,也不管那小家伙会有如何反应,提着砍柴刀走上两步说道:“小家伙,你没事吧?”小河童突然一抬手就把葫芦手中的砍柴刀夺了过去。葫芦一惊退回两步。

    我和建国蹑手蹑脚走了上去:“小家伙,那刀子危险,交出来,好不好,我们不会伤害你的!”

    “小朋友,把刀子还给这胖哥哥,听话,我们真不是来伤害你的,你瞧瞧我们还一起杀了水蚺呢!”我干脆用上哄小屁孩那套说辞。

    葫芦和建国指指点点,葫芦不说二话,扯着耷拉在潭畔边上的半截儿水蚺尸体上来,指了指说:“小朋友,这个……这个……我们一起杀的,这个……死了,知道吗,不会再来害你了……这个,你可以吃……”葫芦连比带划,建国在一旁也指手画脚,恨不得自己也能精通河童之语,好让眼前的小家伙明白我们的意思。

    河童传说中很调皮,喜欢捉弄人,偶尔也会帮人,他们应该也有人类一样的情感,起码也是懂得亲情的,比动物强上百倍。此时的小河童看来也明白我们的意思,瞧瞧了手里握着的从葫芦手中夺过去的砍柴刀,接着就单手递了回来。

    葫芦走上前去,小心接过刀子,急忙收刀入鞘,我和建国也放松警惕把刀都收了。

    小河童只是轻声抽泣,一直蹲在双亲的身旁,我们三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傻站着替这小家伙难过。想上去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就算说了,这小河童怕也听不明白。

    就在此时那两只老河童抖动了一下身子,微微睁开眼睛,同时散落的乱发一收,拧得跟麻花似的,水都拧了出来。小河童流泪,跑到潭边,双手捧着点水去浇老河童头上的盘结的发丝。

    我们三人赶紧也学着小河童的样子双手捧水去浇。结果那老河童的头发扭得吱吱发响,水很快就被拧了出来。

    双手捧水,那水量不多,照顾不及时。看来只要头发里的水全部干涸那两只老河童就会死亡。我们加紧步伐。葫芦干脆去抱其中一个老河童想把它沉在水里。

    可能葫芦没做对,没等葫芦把老河童的身子抱起来,小河童突然发狠,骨锥一下就递到了葫芦的脖颈处,眼看葫芦就要毙命,我和建国来不及救援,惊讶得按住刀柄。

    等仔细一看,小河童的手腕被那只大河童扯住了。老河童显然明白我们的用意。用虚弱的眼光打量了我们三人,那眼光比人还慈善,此生难得见到这么漂亮平静的眼睛。

    葫芦赶紧道歉说了几个对不起,接下来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当时我比划说可不可以把他们的头发丢进潭子里吸水,那老河童蹿上一连串话语:“么啊哩达,阔阔呜咋嘛嘛,呜呜,嘛米米,撒撒拐驻词哟嚯,蒙蒙哈哟纳里齐……”

    我们三人面面相觑,不知老河童所云,也只能摇头晃脑,葫芦没头没脑说道:“老哥,你倒是讲中文啊!”

    以老河童的比划和语气上我大概明白,那老河童应该说他的身子不能动,一动就会散掉。至于我咋能领会出来,我就不清楚了,或许河童也和人差不多吧,彼此的善意还是能弄得明白。就像我养的小吼吼,我不能明白它到底对我说些什么,可我从它的眼神和动作也能明白它的心思。

    小河童不断用它的小手捧着水分别浇到它亲人的发结上。我们稍微迟疑一阵赶紧跑到潭边继续取水。也顾不得多去想潭子里会不会还有水蚺出来。

    最后我们三人脱了衣裤兜水,水量一下就多了些。我们来来回回不敢停歇,那两只老河童的发结上积攒了些水,慢慢眼睛动弹有力了。

    建国看那两老河童手脚有伤处还再流血,也把外套给撕烂,帮忙包扎。弄了一阵又赶紧和我们一起取水。

    这事说来特别让人印象深刻,我们当时已经把河童当成人看待了。后来想想觉得那是今生无法忘怀的事情。

    很快两只大河童手脚都能动弹了,小河童慢慢露出笑脸。别看他们长相丑陋,其实喜怒哀乐的表情样样俱全。我真怀疑他们是不是就是人,而非河童。但我很快从他们的脚蹼,蓄水发结和四指骨分辨出来,他们绝对是河童无疑。

    很难想象我们正在解救石缝之灵,原来他们也并非传说中的那样吃人害命,溺畜而食。这当然也和我们之前就体现出的善意有关,要不然河童也会把我们当成猎捕的食物给吃了。

    小河童伸开长满细软的鳞片手擦拭着眼睛,很快就咯咯咯笑出声来,对我们三人又点头,又蹦跳,吱吱喳喳叫了一阵,像是在和我们道谢。我们三人也笑了笑,表示不用客气。

    说到此处,我更加为生活在水岸石缝之中的河童感慨,想不到他们也能表达谢意,这已经和动物区别开来,当真是石缝之灵。

    很快那两只老河童就站立了起来,差不多两米高,手脚均长,双腿移动,那脚蹼就迈了出来,很像是鹅走路,不过,他们一下就蹦得很高,我们不免惊讶万分。

    看来两只老河童已经没有性命之忧,将长长的发结垂到潭子里,刷刷吸着水,很快头顶就盘结着高出脑袋五六十公分的头发,发结之中无疑结满了水。

    河童一家三口马上蹦蹦跳跳,手舞足蹈,嘴里熙熙嚷嚷不知道说着什么,我们只能当他们庆贺了。

    老河童向我们扭嘴,我们不知道什么意思,另一只河童也扭嘴弄鼻,小河童蹦两下跳到我们身边,摸摸头上盘结的头发,又抬起小脚蹼,接着一屁股坐了下来,指指他的两小脚蹼,咯咯咯笑了几下,又蹦了起来,眼珠子盯着我们看,脑袋歪在半边,像是他要表达的已经陈述完毕,等我们回复。

    我们不知所以,不知道它要表达什么。葫芦傻笑两声问道:“默默,它这是要干嘛?”我哪里清楚啊,一旁的建国也张着嘴巴合不拢了。

    葫芦还想说话,话到嘴边,小河童突然绕个身子抬起脚蹼蹦了葫芦一屁股,葫芦就朝前走了几步,嘴里冒话:“哎呦,默默,建国,这小家伙要我们去他家做客!”

    我明白他们一家是要我们跟他们去,说不定是要指出洞的位置给我们看。我们赶紧把衣裤重新穿上,等候发落。

    建国问道:“哎呀,不会是要带我们出去吧,默默,咱们跟还是不跟!”

    “跟上,跟上,估计不会害我们,要害早就害了!”说着我也走起步子跟了上去,建国傻傻地跟在我后面,小河童蹦蹦跳跳扛着骨锥跟在最后。

    建国轻拍我肩膀说道:“默默,咱们怎么这么像是被赶上架的鸭子呀?”

    葫芦扭过头来说道:“咱们给是在做梦,还跟河童交上朋友了不成,这倒新鲜!”

    听葫芦和建国这么一说,我觉得像是幻觉,于是使劲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哎哟,他奶奶的生疼的,不是做梦。

    我们朝着狭长的地带慢慢移步,潭水荡漾拍打着岸堤哗哗作响。走着走着觉得心里很是不安,担心会不会被河童给捉弄给吃了。这点心理谁都会有,在这黑暗地带,仅仅靠那萤石之光走路,身边昏暗无比,心里难免也涌起恐惧。这河童要害我们,我们根本就没路可逃。真难以想象此时我们会和三只非人类的精灵一同走路。

    两只老河童一路上说个不停,我们三人可没一句听得懂,也只能轻笑一声算是回复,毕竟他们笑起来也跟人的笑声差不多。

    到了尽头处,那里只有一块裂开数道石缝的山石。两只老河童挠头,指指点点,像是让我们往石缝里钻。

    石缝就二十来公分宽,我和建国挤挤还能通过,葫芦这身子板估计不行,非挤死不可。我们三人甩着脑袋表示不行。两只老河童顿了脚步,脸色一下就拉了下来。

    建国见状,也不管河童能不能听懂,凑上话就说道:“大哥,这我们钻不进去,我们,人滴干活,不是河童滴干活,areyou明白?”说着指了指我们。

    葫芦干脆用自己的身子去填那石缝做示范,硬是没挤进去半分半毫。这下河童明白了,吱吱喳喳说了一阵,我们也听不明白,这回建国嘴快说道:“这下完了,他们估计是在说我们咋这么笨呢,连石缝都不会钻。要往里面一挤,还能出得来?”

    葫芦退在半边,摊开双手表示不可行。结果老河童绕了上来,看他身形这腰围少说也有三十几公分宽,可就是这么一副身材,不偏不移往石缝里一磕,身子一收一扁,居然全部钻进石缝里去了。

    接着另一只老河童上来也用刚才的身法飘进石缝之中。小河童上来指着我们咯咯咯大笑,突然捡起地上的石块,砸了他两亲人的脑门。

    我们惊惧得心脏噗通直跳,以为小河童弑亲了,结果那两只老河童夹在石缝之中呼呼大睡。

    接着小河童蹦到高些的石缝,指指点点,数次进出石缝,像是在教我们进石缝睡觉的技巧。

    葫芦傻傻地说道:“我要学会这招,我他娘的就厉害了,钻缝遁地,那是神仙的法门嘞!”

    我说道:“那你进去试试。”我此时是有点傻了。

    建国说道:“这身法厉害,不过再闷上一石块,没铁头功怕是扛不过去,还不把脑袋敲得稀巴烂,脑浆崩裂!”

    河童居住在缝隙山洞之中真不假,这身法我们头一回见到,葫芦追问:“干嘛还要敲头啊,敲着不疼吗?到底疼还是不疼啊?”

    建国忙解释:“这不同的生物有不同的生活习惯和规律,或许敲脑袋和我们说晚安要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

    我说道:“这他妈一天敲几次啊,我们人类敲一下可就废了,刚听见没?小河童敲他双亲的脑袋,那声音可是咕咕脆响的!”我说到此处,不经意间互相打量起彼此的脑袋来。

    我们抬眼看还在高处蹦跳的小河童,对着我们,对着他自己,对着石缝指指点点,还吱吱喳喳的作着讲解,估计这小家伙要当老师肯定能把学生给教会,要练摊更厉害了,非把顾客侃趴下不可。可教我们三个人可就不行了。

    “默默,你看他累不累啊,上蹿下跳,口若悬河!”葫芦说。

    “对啊,我看着都累,咋整,这小家伙精力旺盛,没完没了了。”建国说。

    我说:“这小家伙不教会我们钻石缝,誓不罢休啊,瞧瞧,多大的能耐,狭窄的石缝进出自如,讲解的透彻详尽,还以身示范,太难得了。可我们这身子板挤进石缝里就该挂了!”

    小河童讲解了半天,终于从高处跳了下来,没多话,就伸出小脚蹼踹了葫芦一屁股。葫芦连扑带撞,刚好挤到石缝口那,卡的进不去了。小河童也不怕葫芦吃疼,伸着脚蹼对着葫芦的屁股猛踢了十几脚。葫芦喊疼,躲也躲不开,喊上胡话:“咋踹的又是我啊,我这肥屁股招谁惹谁了嘛,哎呦……”

    “默默,建国,救命啊!再踢,老子这肥肉就当了他的沙包了!”葫芦一喊,我和建国晃过神来忙上去劝阻,手脚并用连比带划,小河童这才收了他的脚蹼,葫芦一下就瘫倒在地继续说道:“锅两个,别看他小脚丫子脚蹼,踢人很疼的,力气大了去了,默默踢我都没那么疼的嘛!”

    这下小河童没辙了,鼓溜溜的眼睛盯着我们看,脑袋斜歪在半边,像是对我们这三个人类无可奈何。不过这小家可没就此放弃教育我们,它把骨锥一丢,要再以身示范,然后又吱吱喳喳,指指点点,小身板一斜就钻进了石缝之中,只冒出一个小脑袋来。

    葫芦哎哟一声,捡起落在地上的石块,一屁股站了起来,照小河童的脑门上就闷了一石块。小河童哼都没哼一声,脑袋一耷,没了动静。我和建国惊讶不已,连阻拦的机会都没有。

    “葫芦,你没把它打死吧!”我大声质问。

    葫芦回答说用了最小的力气,结果话刚一说完,手里的石块就裂开掉落在地。我抢上两步伸手去试探小河童的鼻息,居然还喘着均匀的气息,看样子睡得还很香。我总算放心了。

    我说道:“此处不好久留,万一河童睡醒要我们学钻石缝就完蛋了,赶紧走路撤了吧!”葫芦和建国点头同意,于是三人又跑到水潭边上。抬头望去,那三条薄帘瀑布已经停水,潭子的水位却没上涨,此地也无路了,这笔直的潭子都是九十度的石壁,高有上百米,如何上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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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遗址

    我们没有火源,仅能靠洞内的萤石之光辨别出山洞内的基本情形。这萤石亮光虽暗,但也算是救命之光了。此时心想怎么才能弄点明火照明,总不能靠我这两小盒火柴找出口吧,到了现在也真无计可施。

    萤石都是镶嵌在石壁上的,我们也够不着去弄下来几块来,就算可以弄得下来,那分量也不轻。叹息一声,真难以想象走出了此地方圆立马会完全漆黑下来会是怎样的处境,我们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出口出去的。

    当时我们想等那河童醒来后让他们送我们出去,问题是那河童行为古怪,难说也敲我们一脑袋的石块,到时候死的可就冤枉了,再说了传说河童三天才会醒来一次,它们这么一睡倒好了,剩下我们没火没吃的,三天不饿死也非冻死不可。食物短缺我们就算挨得过这三天,到时候也没力气走路了,死的更窝囊,总之别指望这河童能帮上我们什么忙,交谈都费劲。

    我让葫芦留意在深潭里找寻遗失的背包,围着水潭转了数圈,除了水蚺躯体和血水更没发现什么有用的东西。得赶紧想法子离开这里,起码爬到潭子顶部再说,毕竟那里有木桩,取火更容易些,最大的问题是怎么从这悬崖峭壁上爬上去。

    我抬头望上去,那萤石之光昏昏暗暗,朦朦胧胧,洞内余晖一片,却很难让人眼睛看得仔细,我不免叹了口气。此时肚中饥饿,见到水潭中浮着的水蚺尸体,心想不吃点东西体力不支急忙让葫芦砍了一截水蚺肉上来。

    这当口也顾不得许多,也没想水蚺会不会也像钻山独角彘那样有毒,吩咐葫芦和建国生吃了些水蚺肉。开始吃了一口觉得恶心欲呕,那血腥之气冲得脑门发热。不过现在可不是挑嘴的时候,有吃的只管吃了,要不然饿死鬼估计也得算上自己一份了。

    葫芦和建国倒是没多话,想必也是饿得紧了,吃着吃着就开始回嘴回味。葫芦吃着就说要多切几块下来,要想出去还得靠这水蚺肉活命。建国一听葫芦这话,分切了几块递了我两份。我们随便撕了点水蚺皮把肉挂在了肩头。

    收拾妥当该想想找上去的法子,也不能在这多耗时费神了。起初建国说要不把整条水蚺的皮都搭个绳子。这法子我早想过了,水蚺皮韧性不够,只要有一个小缺口,一扯就撕裂了,我们现在能挂点肉还是把水蚺皮捻成一股绳才不至于断裂的。

    山壁这么高,万一上到半路,水蚺皮一断那不给活活摔死?就在此时,葫芦环顾四周洞壁,突然惊惧的说道:“默默,有龙,有龙啊,你看那是黑龙。”

    我顺着葫芦手指的方向望去,身后有一条黝黑的蛇状物爬在洞壁上,呈几个连接在一起的“z”字行宛转延伸到深潭的顶部。这条葫芦嘴里说的“龙”,身子怕有两米粗细,约莫算起来攀援到深潭顶部起码也有百十来米。我们三人聚到一处,对着身后的巨龙表露出敬畏的表情,同时三人都抽出砍柴刀在手。

    那“黑龙”漆黑异常,和山壁几乎是一个颜色,要不是那些萤石之光,还真看不出来这里落着这么一条“黑龙”。

    或许仅仅是一条大黑蟒,并不是龙,也没谁见过龙呀,这龙也仅仅是传说而已。不过说起要对付这么大的蟒蛇,这身子已经冷汗淋漓,双脚杵在那就动不了步子了。任谁不害怕呀。建国支支吾吾,自己轻声嘟囔:“咋啥怪事都给我们碰上了,这回么死定了。”葫芦甚至说去把河童叫醒来帮忙,不行的话再敲他一脑门的石块。

    我提着刀向前走去,手腕处早运了力气,只要那条巨蟒动一下,肯定就往上砍了。等我们三人小心翼翼靠了过去,睁大了眼睛瞧清楚,原来是一股嵌道,哪里是黑蟒。

    嵌道凿进山壁一米深,上面有细碎的石阶,石阶上布满青苔,顶上更是一股一股垂悬下来的青苔絮,正滴答滴答落下水滴。这一奇观我们三人看得目瞪口呆,瞠目结舌,着实壮观。嵌道镶嵌在石壁之内,不是人为修凿绝无天然形成之理。我们三人为之精神一振,收刀入鞘,走了上去。只要到了上面返回去取点木桩取火,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爬行之间,我细想,这断然是居住在山洞里的异族部落修凿的。或许这里的异族就是通过堑道下到潭底取水的。

    当时正苦于找不到上去的方法,现在见到这么一线天嵌道直通深潭顶部,说不出的喜悦,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们三人顺着“z”形嵌道摸爬到深潭顶部,又是一番去处。

    深潭顶处有一个宽约一米的环形绕道,和我们追赶葫芦跳到深潭的山洞连接在一起。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背后有一条很窄的不规则的石缝,石缝内透出幽暗的冷光。我们三人侧身鱼贯而入想去先探个究竟再返回去取火。

    石缝内部开阔异常,高矮的萤石柱子林立,很像之前碰到的洞中山,只不过洞中山山中的石柱是普通岩石,而现在这地方的石柱皆是萤石。

    萤石是天然的发光体,我们到了里面虽然看见的人全是影子但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还是能大致判断出里面的构造。萤石大小不一,大点的有人身般高低粗细,小的就跟鸟蛋鹅卵石一般散落了一地。我们三人走了上去,地下铺垫的小萤石松散发声。

    这么多的萤石确实少见,而且都聚集到一处,应该是人为搬运堆拢的。可能住在这里的异族先民以萤石为礼器。就像汉唐时重玉器一样。古代先民大多以日月星辰为神灵,推崇膜拜,对能发光的自然器物更是顶礼膜拜,奉为神明。

    我划亮一根火柴,有些萤石能借光反射,当下亮了许多。山洞很大,少说也有五六十平米,四周散落着枯草和削砍整齐的木桩。真是奇怪了,一路上见了许多的木桩,到底是什么人搬运进来的。原先以为这些木桩是用来加固洞壁的,现在看了右侧一隅恍悟过来。

    那里有几根拔地而起的树桩,树桩下干草竹片散落一地。像是一座遗址。我赶忙走上去,先抱了一堆干草点上了火,火光一照,我们三人顿时傻眼,山洞内一下金碧辉煌,像是个宫殿一般。山洞内不仅有萤石,还有些各色的火山岩岩块,火光一照也都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

    葫芦和建国在干柴堆里添加了些干枝裂木桩,维持光源。弄好这些就迫不及待的四处寻宝。我在自认为是建筑遗址的地方四下摸寻。

    我掀开干草,就见干草下也铺满圆润的萤石块,然后散落着旧瓷瓦片。瓷器大多是日常生活的器具,瓷碗,瓷瓮,瓷壶,瓷盏。不过都是碎裂了的。瓷器做工不见得精细,以我看来极其粗糙,工艺技术根本没有值得赞叹的地方。在碎瓷片堆里有一个冒出一截儿的黑呼呼的器物。我拔了出来,足有半臂高,原来是个铁制烛台。烛台上敷了一层漆黑干裂的东西,应该是灯油。

    这山洞处处透露出一股未知的邪气,而且很多地方都很矛盾,这里居住的如果是魑族人,他们生性怕光,怎么会生火点灯呢。我随即一想,魑族只是惧怕阳光,但很喜欢吃炭火的,应该不会怕灯光火光的,怕光的可能就河童此类。

    我细瞧了几根散落的木桩,有榫有卯,这是古代建筑起固定作用的支柱。异族部落看来生活也很讲究,懂得在山洞里盖木楼。我将遮盖着的干草都移到一旁,就见有三个巨大的石鼎翻倒在地上,石鼎中还残留一半的碳灰,已经凝固成一团。瓦片和碎瓷片混杂在一处,做工也很是简单,没有雕刻的痕迹,当初可能是随意烧制的。

    最后在外围边缘发现了夯土墙,墙体破损严重,仅仅能大致看出来是个遗址。土墙矮子下堆了许多沾有泥浆的烧砖。砖块形制不一。

    宋朝的青砖比早些朝代的砖略微薄,但我发现的砖除了形制不一外就是块头很大,有的正方形,有的长方形还有梯形和三角形,当然并不是那么的规整。我一时也判断不出是哪个年代的产物。

    这处遗址我看很诡异,遗留下来的痕迹都很粗糙,不管砖瓦瓷做工都很简单,谈不上讲究。从土墙的分布上看,整个遗址平均分成三间,每间都有暗门相通。我挖下去一截便露出一块青石板。

    石板没有打磨的痕迹。我把葫芦和建国叫了过来,帮手把散落的砖瓦瓷片都收拾出去,整个遗址之内地下铺的都是青石板,也没有打磨的痕迹。葫芦试着掀开两片石板,只见石板下面也是凹凸不平,是个石块,只是把平整的一面朝上,而不规整的朝下而已。这里没有发现什么紧要的地方,普普通通,稀疏平常。

    葫芦和建国把整个洞都找寻了一遍,再没发现什么值钱的东西,一脸的泄气不甘,折腾了半天,这山洞除了石头还是石头。这些石头再怎么发光也值不了钱。现在能确定的就是这里曾经住过人,什么人我们可就不得而知了。整个山洞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人的尸骨,连衣衫碎片都没找着。

    建国看得山洞内的情形,一阵恍惚疑神疑鬼就说上话来:“默默,你的羊皮灯笼没被水浸坏吧!”

    我低头瞧了一眼挂在胸口的羊皮灯笼,除了潮湿干瘪没什么变化,于是对建国说道:“没坏,我这羊皮灯笼防水的!”

    葫芦和建国瞧瞧我胸口鹅蛋大小的羊皮灯笼不约而同地说道:“赶紧点上啊!”

    从他们两人的眼神中看得出他们有些异常的举动,难道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我张口便问:“你们两个嫑得事吧,点这羊皮灯笼会见鬼嘛,咋个又要点?”

    建国说总感觉这地方神神秘秘的好像有哪里不对劲,葫芦立马附和表态。我就奇了怪了,我怎么就没有这种感觉?心想可能是葫芦和建国吓怕了吧。于是在大腿上的伤口处抹了点血在手上,又擦到羊皮灯笼的表皮上,吹气鼓开了羊皮灯笼。

    建国取了一个燃烧的树枝过来,当光源和羊皮灯笼处于一个角度时,突然黑白相间的一片影子充斥整个山洞,一晃而过,那影墙又像是有一批异样的士兵成排而过。我们站在原地,眼神都定住了,不敢去追那影子看。

    建国紧张地轻声开语:“默默,这以前肯定住着洞怪,阴魂不散,记得吗?我们掉落深潭之前那山洞,有一个白影飘过去,我们砍了几刀没砍到呀,跟这个一样。”

    葫芦哆嗦一下骂道:“我操,又见鬼了,你们听听,好像是有人在凄惨地嚎叫,还有打铁的声音,厮杀的声音!”

    葫芦这么一说,果然有轻微的响声。我扭着脖子打量着整个山洞,根本就分辨不出来那混合的声音从何处传来。

    我们三人聚在一起,手心冒汗,留意着身边的动静,生怕蹿出像河童一样的异类来。

    就在我仔细辨认声音时,那声音一晃耳却没了,四下又恢复了原来的寂静。我提起羊皮灯笼再一照,前面出现了方格的亮纹,我一细瞧,原来是羊皮灯笼上的血管字迹照射出去的影像。

    说来也奇怪,只要火光的角度不同,照出去的东西就都不一样,我一分辨羊皮灯笼的古文字是按照《盗鬼经卷》里的“九行令止”分布。

    何为“九行令止”?“九行”为阴阳交汇之数,九九演算为八十一相,八十为双数,剩余一则为阴,不同的排列组合有不同的变数。“令止”是角度的行步位置方圆,八十一相中偶数在《盗鬼经卷》里称为“单步”,而奇数称为“三相缘”,单步和三相缘交汇之数就能形成一个类似于八卦的生门计算图解,既然是生门也就是该下步子的地方。

    八十一相,相相变卦,挂易之数,汇合之理,比《伏羲十六则》稍显复杂。天干地支却又各为其主。东、南、西、北四相,四相再演则为八相,分别为东、南、西、北加上东南、东北、西北、西南共八相,八相各再衍生出十相,一共就八十相,而第八十一相在“八”数和“九”数之间,无限接近于“十”数,八面可成一隅框架,而十面基本就是圆,这段数字在“九”数和“十”数之间,无限接近“九”数和“十”数,在《盗鬼经卷》里称这段数字为“缺数”。

    这段数字概率学问如果用科学计数法则根本就无法计算,况且“南派薨宇地官”用这“缺数”是计算墓穴位置的,用得精确的话,可以精准地把墓道口的位置都定出来。

    南派的薨宇地官在盗墓定穴拜月用的就是这一跨数中的“缺数”,《盗鬼经卷》有云:四相双易,八卦一隅九方阔,十面埋伏方圆地窄摛仗,趠距,测眸短,简随弇璺画行,九令一行,一步升十阔,半履围山囿河,弹弦虚略八张九弛,九趋近十,计步转,回首八方,汇眼泉,虚影胔棺可定……”

    这段引述大致用南派薨宇地官的暗语和方位顺序寻找地下脉络的方法可找到生门和出口。不过我还是不得要领,其中的暗语,比如“地窄”、“囿河”、“画行”、“短”、“眼泉”等等几乎都是暗语,我理解起来很是困难。加上八十一数最后那“缺数”换算非我所能成就,理解得自然不顺,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误差就大了。不过,大概的意思我还是明白了一些,如果盗鬼经卷里所述真实,只要要有墨斗就可推敲出地下十步以内的是否埋藏有特殊的尸骸或者是否有同期缺口。

    我让葫芦和建国帮忙,在此间山洞测算了一下步数,选取了正中间一条,让葫芦和建国分别在左右大致分出四面差不多均等的地带,而中间这带就是九数之中的无限缺口。

    “八张九驰”再被分割成的均等地带上,以左右向前数,第八数交汇则为“缺数”的组合方式,这样的组合数就有两条了,一条在左起倒数第二数,右起也是倒数第二数,三条以线做点,再在线上同样分化成九点,再通过一番易数转换,得到一条交错的三条线,以此类推,再用上“九趋近十”和“回首八方”基本就可以推出具体棺位或者缺口的位置所在。不过我此时省略了很多繁琐的步骤,奏不奏效可就不好说了。只可惜我还没理解书中的内容。

    在山洞里跑来跑去,葫芦和建国埋怨起来,葫芦说我这是要干嘛,怎么定这么多的点位置出来?建国肯定也问我情况。

    我指指东面一个巴掌大的突起的地方让葫芦摆个石块上去,葫芦依法用一个漂亮的萤石放了上去,我这才开口说道:“葫芦,你那点葬点位叫‘活阙’,建国站的点葬点位叫‘死冥’,而我站的点葬点位叫‘天斗’,而北面那点葬点位叫‘囚龙’,接着东南、东北、西南、西北依次点葬点位分别为‘秋水’、‘火炼’、‘望穿、‘透止’。”

    葫芦不知道我要干什么,急上心头开口问道:“默默,你到底要整哪样?摆兵布阵还是咋个说?”

    建国盯着我看,在等我回话,接着也纳闷开问:“默默,都忙活半天了,你到底要整哪样,起码让我跟葫芦心里有个底嘛!”

    我说这个是《盗鬼经卷》里的“九行令止”排位顺序,作用就是找出生门,透气之地。这是在无法找准方向的时候才用上的,能不能管用我也仅仅是暂且一试。想在古代,一方“薨宇地官”可全凭这一法则再地下墓穴中定位找生门的。

    说到这里,葫芦和建国才举目再次环顾整个山洞,发现布满了草藤的山洞已经没有路可走,接着建国问我找到出口没有,可别说又要往回折返。

    我说道:“我这是试试水,看看管不管用,这个么,呵呵……”葫芦插上话说道:“看你的神情就知道你那破书子没啥用的,竟讲虚的。

    我心里一紧,心想,难道刚才算错了布置。“九行令止”不是简单的地脉测算,还要懂得天数和阴阳生气法则,有气自然能找到出口,这就要说到“眼泉”的法门了。

    “眼泉”透光近气穿水,应该是在“囚龙”的位置才对啊,可|囚龙”的位置经过“缺数”回测计算,那位置岂不是到了地面下去了。这就奇怪了,难不成这《盗鬼经卷》里的“九行令止”真的是一无是处或者我根本就没领会其中的意思。哎!怪伤脑经的,估计这本《盗鬼经卷》真的是浪得虚名罢了……

    “默默,别想了,赶紧找点值钱的东西,找路子出去了,瞎站着干嘛,还没琢磨够啊!这山洞就一个闷罐子,出口还是咱们进来那缝隙,照原路回去就是了。”葫芦边说边在里面找寻东西,此时他和建国早盯着地上的残瓷瓦片着迷了。

    我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就此作罢再去搜寻点东西看看。这遗址明显住过类人部落,柱子上的卯榫,散落的瓦片都可以证明这一点。说不定真能翻出什么值钱的东西,反正这地方不像人类居住,找到宝贝拿出去卖了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不算缺德。

    我们搜寻了一阵,把干草都拢到火堆里烧了。这时才发现这遗址地下满是陶瓷碎片,不过没一个石完整的。

    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这些残片不值一钱,不过对于考古的人员来说那可就稀奇了,绝对研究出点眉目来,搞不好发现了上万年的生物遗址也说不定。

    不过这些东西,讲究不讲究,年代不年代的,谁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产物,也不是人类留下的,也太邪门了点,谁会相信这破山洞里会居住着类人型的异族部落,这可就和考古没半点关系了,和神学研究者倒还能扯上点关系。

    “我操,太他娘的寒酸了,一个完整的罐子都没有,全他娘的都是废品!”葫芦大发牢骚。一旁的建国也没了兴趣,说道:“得了,再找咱们也快报废了,趁早找路子出去,我看没什么好东西了,咱可得珍惜自个儿这条命!”

    “他娘的,好不容易才发现有这么一个有生命迹象的地方,居然是个荒宅,背运了!”

    我说道:“别叫爹骂娘了,走吧,往回出洞,再去找找河童一家帮忙去,只能让他们带我们出去了!”

    说到折返,眼下谁都不乐意了,再说了,那河童估计也以为我们生活在地下山洞之中,他们又怕光,怎么可能带我们出去,饿急了也把我们吃了怎么办?

    “葫芦,烤点蚺肉吃吃,整点火炭。你小子现在死心了吧,遭这么大的罪来寻宝值得吗,切!什么都没有,赶紧吃点东西出克潇洒克了,现在也好,让你别再迷恋这山洞了!”

    葫芦再没多说什么,忙去烤肉,建国上去帮手,顺便烧点大块的炭火,还要带着火炭走呢……

    我对着山洞又思考开了,照“九行令止”推算,应该有两个出口的呀,一个是“囚龙”位置,在正北位置,而另一个是“活阙”位置,是西面,可这么一算,这位置就折到地下去了,地下满是鹅卵萤石,哪里还有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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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魔域壁画

    洞中发出各色奇异光彩夺目的色彩,身处此间恍如隔世。洞内高有数丈,四壁和洞顶均被蔓藤遮盖,四处散落的漆黑的藤叶落了一地,地上的萤石透过叶隙射出冷幽幽的淡绿之光,增添了几分诡异的色彩。

    我们三人忙活了半天没找到金银玉器之类值钱的器物难免大失所望,一屁股坐在地上抽起烟来,聊起之前发生的事。葫芦早想问我之前迷失到底是出了什么状况了,从我们玩儿转圈到失去视觉和听觉到葫芦发疯再到现在恢复,数不尽令人恐惧的怪事。

    其实我早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要不然我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还这么淡定。发生的这些事,彘肉肯定是有问题的,当然并不是唯一的原因。我们从一进洞来就忽略了很多的问题。首先是洞内的温湿度,我们虽然点了火把,火把熄灭后吊了火炭,按理来说有火可烤不会冷,其实洞内寒气逼身,只是我们一路跑动,还要和怪物搏斗,所以身体就发热,寒意感觉就微弱了,但人体最脆弱的地方恰恰是我们忽略了的,那就是眼睛。长时间在黑暗之中穿行,人行必生风,一时半刻眼睛是无法感觉得到并且出现强烈反应的。

    当然这并不是导致我们眼睛暂时失明的原因,罪魁祸首还是那钻山独角彘的肉。彘肉当中肯定含有某种细菌。我们三人食用后,在决定方向时转圈催促了细菌的作用,或者说彘肉里面的某种物质导致了我们神经的信息传送出现了问题,这一点不用怀疑,已经发现的能导致人体机能发生混乱的细菌毒气并不在少数。

    接着便导致了我们耳朵也失灵。当初我恢复的时候看到葫芦和建国的眼睛都是泛白的,瞳孔扩散,而且都抬着头,所以我们看见的光线偏移很多,瞳孔扩散,焦距就起了变化,就像是望远镜,正常使用是把远处的景看的近了,但反过来,如果把望眼镜拿反了,就算再近距离的东西看上去也会很远。我们眼睛出现的情况属于后者。眼睛本来就很脆弱,受冷过度,长期盯着一点光源看,长时间身处黑暗之中,误食有毒彘肉,这些原因同时算上来,没把眼睛弄瞎算是庆幸了。我想这一点有过雪盲经历的人最明白了。

    另外一点,我们是同时发生病变的,这也很好解释,我们三人的体质差不多,对彘肉中的细菌在身体的反应几乎一样,换句话说细菌在我们三人的身体上起作用不会因为量的多少而发生改变,一旦误食,无论多少都一样在人的身体内起了反应,唯一的区别仅仅是恢复过来所需要的时间不同而已。

    转圈会导致头晕,头晕直接让眼睛受到牵连,全身的神经都是连通的,有脑神经细胞反应,中枢神经传递信息就引起了目眩。本来我们就在发生病变的边缘了,头转晕了,直接影响视网膜对光线的吸收,就像眼冒金星一样,此时突然一睁眼,我们却还没来得及调整恢复眼部神经,直接就留在了原始闭眼的状态,光线在眼部的反应自然就失去了接收。

    恐怖的事情接踵而来,听觉随之消失,除了主要中毒外,另外一点的原因就是我们的中枢神经的感应出现了变化,所以当我们迈着步子跑的时候感觉很快,其实是出现了感觉误差,我想我们当时的速度极慢,有延迟的可能,这跟中风的病理有相同的地方,大脑支配不了四肢了,因为接收的信息出现了延迟或者错误,癫痫病不一样人体四肢失去控制吗。

    导致耳朵失聪我想仅仅是细菌的原因,我们应该庆幸了,那彘肉毒性不强,要不然后果难以想象。葫芦吃的多,毒液扩撒后又在脑部集中存留,葫芦被毒液控制神经,才发了疯的砍我和建国。**在一定量时能导致人发疯,出现幻觉,剂量多的就导致死亡,这是常理。我们所中的毒大致和**成分差不多,当然它不会致命,只会引起感官失灵。我想毒液可能是因为我们当时烤的火热过烈,把毒液里的有害物质以汗液的形式排出了体外。建国当时说脸部奇痒,又抓挠不到,其实是毒液引起面部神经出现暂时的错觉,而我一巴掌打下去,感觉虽疼但却舒服,那就说明,那一巴掌起到了恢复面部神经的作用。脸部生疼就会发热,然后就以汗腺排出去了。

    这就是我们三人恢复过来的时间有差距的原因,至于解释的透不透测,要看不同的人怎么理解了。葫芦和建国对我的解释也半信半疑,他们更愿意相信鬼神支配了身体。现在唯一无法解释的就是在和葫芦打斗时的那个黑白相间的人影,我和建国同时都劈了一刀上去,那人只是出现了刀痕,然后就恢复原样向前飘去,葫芦还追了上去,直到我们互相追逐落入黑潭,离奇捡回一条命,最后就到了此地。

    我是第一次进这么深的山洞,以往都没经历过。一路上还遇到了诸多不解的谜团,能活到现在算是老天保佑,命不该绝了。不过我明白到一点,山洞里最好使的还是刀子,到现在我们三人没弄丢的就是刀了,这有点笑话了,不过事实摆在眼前。遇到速度快的动物,火力再猛的枪支都招呼不开,还没烧火棍管用。保命的家伙在深山老林洞窟之中火是第一,水反而次之,当然这是我的理解。

    眼前这片山洞看来也是平平无奇,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有无数的财宝,会让我们发一笔横财,从此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失望之余好奇心也减半,商量了一阵后都同意打道回府,就此作罢,为这么一口破山洞玩命实在划不着,况且我们没有食物了。

    山洞虽然还有其它地方没找寻过,不过想来情况应该大致一样,空空如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葫芦的好奇心应该也打消下去了,三人平安就此出洞去吧。

    我再发了一圈烟,三人点上火,心中说不出的轻松,这山洞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了,彼此看看,一声笑开了。

    建国说道:“葫芦,这山洞没得哪样玩常嘞,出克么你带我跟默默克西安发财算了,听说西安一锄头下克,运气好就是一座古墓嘛。”

    葫芦吐吐烟圈,嘚瑟道:“那倒是不假,给跟我克盗墓克,搞上一笔就够了。”我听葫芦和建国合计着要去西安盗墓,心里倒痒痒了,只不过我没突破自己的道德底线罢了。

    葫芦看看我说道:“默默,你咋个想么,说来听听嘛!”

    我想了想说道:“算了吧,我们三兄弟没那个能耐找得到墓穴,我们也不懂那行,嫑以为西安就到处都是古墓,哪点有那么多给你挖呢,说不好挖个十年八年的连个坟头都挖不到一个,饿死呢!我看俺们还是另做打算,盗墓发财,我们三兄弟是没得希望了,瞧瞧现在,这么大一个山洞,到处都有人为的迹象,结果连个玉片都没有,运气忒差了,这人品还挖墓克,挖茅坑都没得我们的份儿!”

    葫芦心有不甘,这家伙整天惦记着挖墓这趟事,恨不得顺带捎上我一同去,现在建国好像也有这打算,两票对一票,胜算大,于是葫芦陪上笑脸凑了过来对我说道:“找墓穴不消咱们动手,咱们只管动手收东西就成。”

    我故意问道:“你干嘛非得带上我,你自己克不就得了。”葫芦一听来了精神,拍拍胸脯说道:“这个哪点的话嘛,咱们三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这么好的活计咋会把你落下嘛,嘿嘿,给对?”我拍拍手没立马答应下来,我说出了山洞再做打算吧。

    现在最紧要的是找出口,进了这个山洞好像已经到了尽头,洞内也没分岔出来其他的出入口,想要出去还要另做打算。

    我抬眼顾盼,整个山洞都被蔓藤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洞壁和顶壁根本就看不到半点岩壁的痕迹。一洞子的都是发光的各色石料,不知道底下埋藏着多少的秘密。依我的直觉,这个山洞应该是紧要的地方。倒塌的木房建筑下有烧炭的痕迹,而且又有那么多的陶瓷碎片,看上去很像是祭祀的场所。

    既然是祭祀场所,那应该会有神祗或者祭拜的器物图腾之类的东西才对,或许是我们三人忽略了什么地方,没找仔细了。唯一没被我们找寻的就只剩下被藤蔓遮盖得严严实实的四壁和顶坛了。我说估计遗址的后面土墙后有神坛之类的东西。葫芦和建国忙上去将铺盖在遗址后面的石壁上的藤蔓收拾下来。刚拖了一卷的杂枝蔓藤,突然葫芦和建国同时惊恐地,啊!的大叫一声退了回来……

    葫芦和建国退了回来,张大了嘴巴,眼睛睁得贼大,然后手都按在了挂在腰间插在刀鞘里的刀柄上。我会意,心想葫芦和建国怕是遇到什么危险了,急忙也小心的伸手按住刀柄,然后和葫芦,建国两人并排而立。

    我抬眼瞧向遗址土墙后的石壁。石壁上枝蔓没全部剥落下来,只是被葫芦和建国随意的拉开了一些,于是露出了无数的黑色蛇头,眼睛突兀而出,闪亮发光。再细瞧之下,蛇头均从蔓藤枝叶中伸出头来,信子好像是固定着的。

    一股鱼鳞状的东西借着火光发出黑亮的光泽,动静分辨得不清楚,应该有人身般粗细了。当时我想会不会是蛇王,但很快我就否定了自己的判断,原来蔓枝叶子当中还探出两个爪子,似鸡爪,遒劲有力,爪子上也有细纹,微有细碎的血丝经脉之类的东西。

    “不对,不是蛇,是龙。”建国惶恐的说了一句,葫芦凑上去两步,伸脖子凑近点一观究竟,然后开口说道:“哎呀,是死龙,没动身子,蛇也是死的,你们瞧瞧。”葫芦说着就去拉扯散落一地的蔓藤尾絮,果见那些蛇都是死的。我和建国忙上去帮手,将一大片铺盖在石壁上的蔓藤都扯了干净下来。

    眼前是天地虚云图,然后是图腾黑龙冲天篆,下排雕刻的是一些异族人活动的相关记录。我们三人发现这一墙的壁画着实惊诧不已。石壁上有湿泽的痕迹,我上前一摸,有渗水淋布,难怪这些石壁上的刻画都是黑色的,原来是被水和腐烂的枝叶蔓藤掩盖,所以雕刻的痕迹都显得黑了许多。

    这石壁刚好在遗址的背面,我想我原先的结论可能出现了偏差,遗址只是筑起的地基台子,然后四壁都是空的,祭祀的场所也就在遗址处,不过现在可以肯定这座规模不大的遗址是一处神庙。祭拜的就是后面石壁上雕刻的壁画上的图腾。

    我们三人心中不知道是喜还是忧,看见如此壮观的壁画都为之震惊。我想其他几处石壁应该也有壁画才对,于是又吩咐葫芦和建国帮手把石壁上的蔓藤都掀下来丢到火堆里,一并烧了。

    蔓藤都扯了下来,接住出现在面前的就是雄伟的十尊兽相壁画。正对神庙的仅有一个巨大的石像壁画,侧肘顶首,侧卧在当中。不过不是侧卧佛,而是一尊怪兽的模样的石雕像,全身黝黑,露出鼓出的肌肉,双腿盘结在一起,一只手撑住侧脑,一手托着一颗人的脑袋。

    怪像额头宽大突出棱角分明,中间有一个菱形的方块图案,方块的正中像是一枚发光的宝石;嘴巴裂开一条线,宽度夸张,几乎和整个腮帮齐平,嘴上生龙须,一侧四根,垂落至颈部,嘴角露出两枚獠牙直钩钩地伸到眼角外,似乎在轻蔑的微笑着;眼睛巨眸亦是异常突出,而且一大一小,正在盯着进入山洞的我们三人;鼻梁硕大,中间隆起末梢带两个分叉出来的肉脊,两只鼻孔中穿着一个铁环。

    左面石壁雕刻着三个露出肌肉的怪物,人身兽头,从左至右分别为蹲,坐,飘三种姿势,手上握着钢叉驻地朝天。脸色极是阴沉,看不出喜怒哀乐。从他们的服饰上看,应该是远古的异族,其**着上身,下身则随意一笔,雕刻的极尽传神像是被一帘兽皮遮盖住。

    右面一副壁画上有七个异族像,像的肩膀上顶的却不是头,更像是个圆形的鼎。鼎中冒出腾腾的烟丝,有炙热的感向。七个异族人当中肚皮处又画着怪兽的神态,分别为喜、怒、哀、惧、爱、恶、欲七种神态。我想那鼎中到底要表达什么意思,一时又想不上来。

    我们三人站在山洞的正中,脚下踩着各色的石块看得触目惊心。山洞里透露出来的都不是人类生存的气息,壁画中所描写的不知道是哪个古部异族。葫芦更是摸不着头脑,张着嘴巴就问:“这好像不是人类呀,更像是动物,难道动物都学会凿壁作画了?”

    站在山洞的正中心,感觉无端的不安,似乎踩着的地方隐藏着神秘莫测的东西,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实处。整个山洞本来就透露着神鬼莫测的气息,四个壁画中刻画的都不是古人类的生产祭祀活动,奇形怪状的透露出阴骘的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眼前这些雕工精美的壁画不知道预示着什么,这么多的壁画我也不知道从何处着手研究。不过我隐约觉得四壁的壁画刻画的绝对不怀好意,从刻画的十个怪物的图像上所绘,告诉我们的无疑是死亡的警告。

    把死亡联系都一处,我才明白过来,其中雕刻十俱怪兽的三面墙壁是“三魂七魄”图。三魂位于左面石壁,而七魄刻于右侧石壁之上,正前方独兽石壁是“命魂”。

    驻着钢叉的人身兽首的是擒获三魂的“役司”,顶着石鼎的是烧练七魄的“噬鼎”,这不就是惩戒三魂七魄之所吗。那我们三人此番境地又承担着什么角色。我急忙朝神庙后的石壁观察一阵,立时明白,我们三人就是那祭祀品。

    壁画上出现的是长着四足的怪蛇,而不是龙。巨蛇跃空腾飞状,身下云雾飘渺,一群满身挂着铁链骷髅头的怪物在下面奔跑追逐,三趾赤足下抓着几条黑蛇,脚下生风起雾,这副壁画很像狩猎图,不过不是人类的狩猎。至于他们是什么部族群落还有待商榷。放下这一点不说,再往边上移动数寸的另一副壁画刻画的却是祭祀的图像,密密麻麻有上百幅。

    这些祭祀的壁画中出现了全身裸露的人的形象,男女老少皆有,而最为器重的显然是襁褓中的婴孩,刻画的是四兽同抬,众兽跪拜,然后剜了婴孩的双眼,将还未死绝的婴儿的躯体收入鼎中然后烧煮,于众兽分吃了。就在壁画的最顶部,有一排排的眼珠壁画,光秃秃的,密密麻麻很有序的排列。一共两排,上一排是左眼,下一排是右眼。我数了一遍,足有九十九双眼睛,这么说来已经活祭了九十九个婴儿了。其他成年的人并没有以这样的方式用来祭祀,而是整个身体直接丢到烧得滚烫的石鼎中烧煮了。

    这副图腾壁画中刻画的是居住在山洞里的部族祭祀和日常的生活活动,另外从上面看得出来,这一山洞部族以黑蛇为图腾,加以供奉,供奉的是人的头骨,因为四足黑蛇的洞内铺满了无数的骷髅头,四足黑蛇的头部就游爬在其中,看样子惬意非凡。

    我从壁画中得到了些许的信息,这山洞既然是祭祀神祗,那么这里曾经必然出现过壁画中所描绘的情景。我们三人现在不是自投罗网的祭祀品,等着被煮了然后分吃,骨头献给黑蛇吗?

    再仔细观察了山洞的周围,除了多得数不清的发光萤石却找不到毛发骷髅之类的东西。那这些部族何以消失的这么干净,连毛发尸骨都没发现。

    我隐隐感觉在山洞的某处埋葬着这里的先民。因为整副壁画的最下方明显刻画的是丧葬的过程。我判断这个山洞肯定还有另一处出口才对。这山洞为祭祀神庙,埋葬区域应该另有一处。壁画中刻画的很清楚,先祭祀再埋葬,祭祀的地方是一个山洞,而埋葬的却是另外一个山洞。

    我让葫芦和建国仔细再找找,结果出了我们进来的那条狭窄的裂口外就再无其他的进出口了。现在唯一没找仔细的无疑只有铺满发光鹅卵萤石的地面了。

    就在此时,我才发现四壁当中怪兽手里拿的东西均不一样,分别为川、林、河、日,由此我才醒悟过来,那不就是金木水火吗,按照八卦的位置分布,金木水火土中的“土”刚好是在正中位置,就是我们所站的位置,土滋万物,难道我们脚下的还埋藏着其他的秘密。

    我随即明白,“九行令止”上的法则,我再仔细推敲一遍,“活阙”的点葬点位位置的确在于中间位置,也就是说,这一地方肯定有一个“气沼”是可以通风活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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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吊脖子

    “葫芦,建国,快收拾一下山洞中间位置的地方。”我说着首先把山洞正中位置的鹅卵萤石挖开,抛到旁边。葫芦和建国依法上来帮手,挖下去十几公分,就出现了一大块青石板,我们把青石板周围的山石都扒开,目测一下,青石板呈圆形状,直径一米左右。上面刻着不知名的文字或者是图案,还雕刻着一条四足黑蛇,黑蛇的身躯盘满整个青石板面。

    建国拍拍石板,下面传来中空的闷响之声。这说明下面肯定是空洞的,说不定是出口。葫芦性子急,吐了口唾沫说道:“管他什么去处,掀开不就结了。”说着就欲去抬盖在洞口上面的青石板,我忙阻止。

    我说:“你急个哪样的锤子,你晓得里面是哪样东西?既然是人为盖上克呢石板,里面肯定有不一样的东西,万一关着的是黑蛇,你放它出来,我们咋个整?”这只是我的一面之词,其实还有另一个可能,里面或许藏着极其重要的礼器物品,对我们来说那就是宝藏。不过宝藏可没那么轻易得手的,里面肯定也有凶险,不能这么轻易就打开青石板。

    建国问我该怎么办,我把可能出现的厉害关系说了一遍,其实我心里也没底。葫芦见我和建国举棋不定,犹豫不决,急起性子,伸手把砍柴刀撬到青石板下。我和建国来不及制止,青石板已经被葫芦撬动了。我和建国只能上去帮忙。三人合力将青石板掀翻了去,青石板下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呈现了出来,里面还有丝丝冷风吹出来。三人探头往深处张望,视野短促,看得并不远。建国去取了一个燃烧的木料丢到洞中。

    洞口有石阶下去,大约五六米高的台阶延伸到底部,到了底部山洞又往前伸移,原来是一个通道。我们准备了些木桩,火点上一头,举着火鱼贯进入山洞。里面山洞呈标准的四方形,高有五米左右,宽也足有四五米。石壁上也雕刻着怪里怪气的图形,形色各异的动物,大多数都提着兵器,刀枪剑戟都有,不过这些动物面目狰狞,狼牙鼠脸,全身长毛,牛目阔耳,正东张西望。

    这里如果是人类居住,那壁画上应该是雕刻着和平时日常生活有关的事物才对。而眼前这些壁画说是人却没有人的模样,说是动物却又有人的神态,喜怒哀乐怨俱全,难道山洞里居住的真是未发现的异族人。石壁上没有字,基本上都是图形,这些图形雕刻的却很简单,一目瞧之便理解个**不离十。

    我想到曾经看过一本小画书,书名不记得了,上面就有记载说有一种动物形似人,有人的思维活动,只是还未达到文明进化的地步,食肉族又作“半兽人”。

    对于“半兽人”我一知半解,书也是外国人写的,并不是中国的类型神话小说。难不成我们现在就身处“半兽人”的巢穴之内。我一时也不敢确定,小说里面的人物也当不得真。不过从石壁上看得出名目,这山洞绝对不可能是人类居住的。我想最有可能的还是这一带山民传说的魑族人。

    山洞里的先民应该也懂得精神寄托,前洞中是祭祀神祗,如果再在此洞找到墓穴坟冢,那又怎么解释山洞里“非人”的先民。有祭祀有葬墓,说明他们对于先祖有一定的寄思之情。前路不明,妄下结论也不妥当,往下面继续走说不定看得出点名堂。

    这山洞说来也奇怪,分叉绕道极多,里面虽有蜘蛛网或者落尘,但里面却还有丝丝的轻风吹送,说明并不是死穴,里面还有通气的出口,就连我们生的大火堆也没把洞里的氧气耗尽。神秘之感油然而生,中间又杂夹着莫名的恐怖气息。

    葫芦一马当先,举着火把打前锋,却没留意石壁上的的壁画,他想的是财宝,哪里有心思去计较这些不起眼的烂壁囧画。一路上壁画嵌满四壁,密密麻麻,大小不一,看着让人眼花缭乱。

    在山洞的尽头突然冒出站立着的两个“人”,葫芦顿足不前,我和建国赶了上去也瞧见了这两个“人”。火光虽稍亮,但照不亮多远的距离。我们此时和那守住洞口的两个“人”还有段距离,根本就瞧不清楚那两个“人”是活着的还是死的,不过一看身形绝对不可能是人,山东高有差不多五六米,那两个当下头都顶到山洞底部了。我们定睛观察半晌,那两个门卫似的“人”也没动一下身子。我第一反应是:不是人,可能只是个雕像。

    我们三人慢慢警觉地移步靠近,火光渐渐照亮前面挡住洞口的两个“人”。

    确实是雕像。两尊雕像分于左右站立,手里握着长斧,眼睛平视,静静的矗立,威严异常。两尊石像俱是蛇头人身。头顶顶在石壁顶部,这身形足够硕大魁梧的。葫芦上去使上砍柴刀,敲了两下石像手里握在手里的举在半空中的欲落下的石板斧,当当作响。

    “葫芦,你就不能安分点吗,见什么都敲,小心误碰机关,我们没准备,一时可招呼不开。”建国提醒了葫芦一句,葫芦面露不服之色,说道:“这能有什么机关,都是怪兽还有蛇的石像。”

    建国没和葫芦理论,只是瞧了我一眼。葫芦和建国最听我的,他是想让我出口制止。我会意,使个眼色,说道:“想要宝藏,别碰里面的东西,这个山洞不简单,住的恐怕不是人,小心点好。咱们是寻宝找出口,不是来这跟怪物玩命的。”

    葫芦悻悻的说道:“我也就手痒随便倒腾几下,也让你两兄弟这么不快!”

    我说:“葫芦,你少在我面前废话,不是我说你,你一直惦记着挖墓盗宝,就你这耐性怎么成事,我们可是在玩命,稍不留神会伤了性命的,大意不得。”

    葫芦陪上笑脸说道:“是啦,我错了,听你的。”不知道葫芦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了,我也无心在此紧要关头与他辩论。

    再走了一段时间,火炭很快就暗了下去,只剩下半片火星点光了,吹也吹不亮,早知道在前洞应该拿个大点的火把。

    走过两个石像守护的门口,往前走了数米,眼前似乎又开阔了,只是光线暗淡,我们没能瞧清全貌。葫芦得出一个结论,整个龙洞就是小道通巨洞,我们已经是第三次发现大洞了。不过眼前景象我们差点吓得往回跑……

    龙洞七分八岔,十步一拐弯,说不尽的诡异阴森,似乎处处潜藏着危机。此时葫芦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我心想这葫芦不会是老毛病又犯了吧,于是警觉地按住刀柄,上前问道:“葫芦,你他娘的又搞什么鬼。”

    葫芦面露惊讶之色,张着嘴巴半响才说道:“我没什么啊!”

    “那你拍你的头做什么,头疼?”我喝问了一句,同时给建国使个眼色,建国明白我的心思早做好擒拿葫芦的准备。

    葫芦哼了两句说道:“也不知道怎么,总觉得有人摸我的头。”葫芦的这句话,我和建国都不以为意,觉得葫芦又犯傻了。我说道:“葫芦,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就你事多。这老山洞蜘蛛网什么的多的是,掉你头上点灰尘,你就以为是有人摸你头了,少他妈的在这吓唬人,行不?”葫芦摊开双手,表示无奈,收了声跟在了我的后面。

    因为走了一阵子,木桩火把火焰熄灭了,只留下点炭火,光线暗了许多,我们在空山洞里摸寻,难免本能地躬下身子,伸长脖子在脚底下寻路。此时建国突然惊觉起来,把头放的更低,我不经意间看了一下他的脸色,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

    啪!一声脆响,葫芦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我心里来了气,朝葫芦瞪了一眼,葫芦咧嘴笑了笑,极不自然地说道:“没事,没事,我的头痒,挠一下而已,好几天没洗头了,嘿嘿!”我本想收回神思,无意间留意到建国的表情,淡定中透露着惊惧,对于葫芦这一举动好像也没了计较,似乎他也经历过了。这是怎么回事?我心里暗道:“不会葫芦和建国都出了什么问题吧,两个人一块儿发疯,我一个人可收拾不了,说不好被他俩砍杀了。”想到此处,只能按着刀柄不放,小心观察着动静。

    山洞开阔的紧,只是我们火光亮度有限,并未瞧得个全貌,在山洞中转了数圈,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了。脚下深浅不一,偶尔还有未干涸的小水潭子。地上除了石头,木桩和少量的干枝木板却没发现其他什么紧要的器物,只是觉得地上这些东西怎么都白花花的,不过此时我倒闻见干肉的味道,只是有些膻气,闻多了还有些恶心。

    正当我全神贯注寻着路走,只感觉有什么硬东西碰了一下我的头。我心里一紧,打个突,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心想会不会是什么破枝蔓藤垂悬碰了我的头,于是很快就回复神思往前继续走。

    没等我走出几步,头上又被什么物件摸了一下,这次我感觉的更真实了些,甚至感觉得出来是人手之类的东西。我咽下一口口水,脖子一下就矮了一个头,轻快探出几步躲开,却不敢抬头瞧个究竟。

    葫芦和建国当然发现我这一举动,凑上来矮蹲在地上围成一圈,借着那微弱的炭火团,看着彼此呗照亮的诡异的脸庞。葫芦神情紧张的问道:“怎么样,着了?”,建国没落下也疑神疑鬼的跟上轻问:“你也…..”然后伸着食指朝头顶指了指。

    看着葫芦和建国这举止,我明白了,他们两个怕都有和我一样的经历。刚才真是误会葫芦了。

    “对不起,葫芦兄弟,这次真是哥误会你了。”

    “哥,没事呀,怎么处置啊,头顶上有什么东西啊,我被摸了十几次头了。”葫芦微微张了嘴巴,然后和我齐刷刷瞧向了建国。

    建国喉结一动,咽下口水,点点头说道:“我不多,就五小下。”

    “默默,那现在咋办,我估计有什么动物正盯着我们看,估计就是壁画上的黑蛇,是他们的图腾啊,差不多就从上面伸下脖子,把我们逮了吃!”这是建国的声音。我说:“别动静大了,蛇眼睛不好使,靠的是体温和振动不是?我们动静不大应该没问题的吧。我想刚才探我们脑袋的应该是蛇的信子。”我这句话连安慰自己都不够格,更谈不上安慰葫芦和建国。不过葫芦和建国哦了一声,和我一样都慢慢把砍柴刀拔出鞘外。

    蛇攻击猎物时是何等的迅猛,拿把刀根本不管用,除非在它没发动攻击前出手,要不然等它出击根本就招架不开,此命休矣。

    三人没敢呆在原地,半蹲着身子往前慢慢移动着步子,正当我们走不动了,整个身子都匍匐在地上,三个火炭拢到一处,彼此借着火炭看了对方一脸的灰尘,黑漆抹呼的,只有两只眼睛透着亮光,极尽狼狈。

    这么趴着也不是办法,等过了一阵,想来可能蛇早跑了,于是三人站起身子,用火炭找着路走。这火把实在是亮不开了,也仅能凑合着当暖火用,光源小的可怜。照在地上也照不亮多大的方圆,我们三人都碰了几次突出的山石,头顶好几个包都撞突出来了,疼得要人命。

    我们站立在不知道有多大的山洞空间之中,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我掏出一盒烟,发了一圈,三人就着火炭点上火,巴扎巴扎吸了起来。我有火柴那也不敢划亮。在洞窟深穴内,点火也要看时候的。

    “跟好,别走散了。”我说了一句,又往前摸索。此时一只手攥紧了砍柴刀,一手举个没多少光亮的火炭往前走,烟含在嘴里,时不时吐两口烟熏子出来,呛得眼睛眼泪直冒。

    “妈的,默默,我左脚被什么东西挂住了!”建国紧张的说了一句。我和葫芦回转身并列在建国左右。正准备矮身探个究竟,只感觉脖子处一紧,双脚就离开了地面……

    山洞之内潜在的危险似乎出乎我们的想象,我们三兄弟也就十九岁的年纪,初来乍到,涉世不多,进山洞也仅仅靠的是胆量和对兄弟情分的一分执着。进洞以来遇到的事不少,我们能活到现在算是不错了。此次山洞一行如果出得去,那必将为我们三人的阅历和学识增添一分色彩。

    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感觉脖子处被绳索之类的东西给套住了,一提就被吊到了半空之中,就在同时,山洞之内突然亮了开来,洞壁四周出现了亮着灯火的石台子,围成一个光圈。

    我和葫芦被套住了脖子,建国被套住双脚倒挂在山洞的正中心位置。我们三人被甩在半空之中,像是在吊着身子荡秋千。我脖子被套了绳子,说不出话来,葫芦和我情况一样。现在也只听见建国晃摆着身子喊着救命。现在这情况谁救谁都不知道了,都一副德行,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里还顾得上救谁去。

    三人的砍柴刀在被吊起的一瞬间都撒手丢了,现在想要砍绳子都没办法。我算是体会了一把上吊的滋味,的确不好受,没事千万别去试,会死人的。

    算我命不该绝吧,此时垂悬下来的绳套不止一根,有几根靠我比较近,任脖子处被绳子勒得多紧多疼,现在也只能拼命一试了,眼下是关键时刻,命悬一处。我一晃身,用脚勾过一根垂落的绳子,急忙伸开双手拉住。

    绳子打的是死结,上面有一个扣子,绳子绕成一圈,第一道是个活结,而靠近脖子处却是个死结。我舌头都吐出一截儿来,气就快没了。我只能一只手扯着绳子不让身子继续下坠,另一只手去解绳套。要说我现在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人死之前最后的挣扎。死结我是扯不开了,这绳子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留下的,忒结实,最后一刹那,我使出了最后一招。这招不行,那我老默就此消失在这个地球上了。

    我干脆两手顺着绳子爬高一点,当然也不能太高,然后双手一松,身子自由落体运动,头朝下,说不定就可以把绳子挣断。此法还好奏了效。我也就学着蹦极一样跳崖一试,不过绳子拴的地方是脖子而不是脚。那一刹那只感觉脖子一疼,差点给扯断了,还好是头朝下,让双肩膀分担了大部分的重力,要不然这脖子早给扯断了。

    就在此时我挣断了绳子,掉在地上。我不敢耽搁,拣了一把落在地上的砍柴刀飞砍出去,先把葫芦救了下来,然后切断紧栓住葫芦的绳子。此时我也快没气了,伸手用刀子往自己脖子上抹,也把绳子切断了。

    跑到葫芦身旁一瞧,葫芦早两眼发白,舌头吐在嘴角,这是吊死的症状呀。就在此时建国还像荡秋千似的摇晃不止然后嘴里喊着:“快放我下来啊!”

    “等等,你死不了,葫芦快没气了…..”我大叫了一声,然后把葫芦平躺,头侧到一边。

    施救我也不会,就知道锤胸,可使了劲往葫芦胸口锤,葫芦还是没半点反应。只能用最后一招了,嘴对嘴呗。

    哎呦,我的妈耶,葫芦这嘴巴真他妈的臭,要不是为了救命,谁愿意凑上去闻那味道,而且葫芦嘴角还耷拉着一截儿舌头呢,那恶心,我差点吐了。

    我的用心没白费,葫芦嗯哼!一声喘过气来,舌头还没完全收进去,只是能喘气了。我扇了一巴掌在葫芦的脸上,好让他把意识反应回来。接着又提刀把绳子砍断,放下建国。

    建国一屁股爬起来,连滚带爬跑到葫芦身边,伸食指在葫芦的鼻孔下一探,还有气,总算放了心,也躺倒在地上。我回头瞧见葫芦收得差不多的舌头,一阵恶心,哗啦啦就吐了一肚子的凉水出来,直接喷到葫芦的脸上。葫芦舌头翘动,把滴在嘴唇附近的水都舔了进去,然后睁开了眼睛。建国一瞧这情形,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哎哟,还没死呀,我脖子老疼了,这叫啥回事嘛。”葫芦看来缓过神来了,说话还流利,除了舌头僵硬词句发音生硬外。葫芦双手驻地挺起身子,喘了一会儿气,伸手抹抹脸上被我吐的一脸的水,然后凑在鼻子下一吻,头往后一仰,看着自己的手说道:“我操,这么臭,这他妈什么水?”从腹中吐出的水能不臭吗?

    建国刚欲开口,我抢上话头说道:“没事,是地上的水,你瞧瞧地上不还有小水滩的吗?”葫芦像是明白了什么,神色凝重的说道:“多亏两位兄弟了,要不然,我葫芦可就成个吊死鬼了。”葫芦突然舔舔自己的嘴唇,思考了一下,话锋一转问道:“你们怎么救的我?”这还用问吗,他自己可能早就猜到点什么了。建国忙解释:“哦,这个呀,多亏了……”

    我打断建国的说辞,说道:“这你得谢谢建国兄弟,他嘴对嘴给你做的人工呼吸!”

    建国一懵指着自己的鼻梁冒出两个字:“啊!我?”建国想上去解释,葫芦早激动得抓住他的手继续说:“好兄弟,我葫芦能有你这么好的兄弟,这辈子算知足了……”

    建国斜眼瞧了我一眼,知道这事只能这么过去了,也不好伤了我的面子,于是冷冰冰的对葫芦说道:“那你也得把嘴巴弄干净点嘛,臭的要命,说不准我吐你一脸的腹水。”葫芦连连感激,却没注意他脸上的水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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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探险尸队

    三人这次算是死里逃生了,患难过的人才算至交嘛。缓过气来得研究一下这鬼山洞了。留心一瞧,三人吓的不轻。整个山洞吊着三四十俱骸骨,其中有六俱尸体,尸身还未全部腐烂,此时血水脓液还正在一滴一滴的流淌,从脚尖处滴落下来。

    正在腐烂的六俱尸体上均背着登山包,都是被吊死的,由于长期吊挂,脖子都被拉长了一截儿,低着头,披头散发地遮住了面容,不过从发丝之间有一条发黑正腐烂的舌头从嘴里吐了出来。进到这个山吊尸洞就闻到一股干肉和腐烂恶心的气味,原来这里有这么多的尸体。

    其他数十俱尸骸年头恐怕有点深了,只剩下白花花的骨头架子。死状都一样,都是被吊死的,垂着头,四肢平静的垂在身旁。还没见过这么多的尸骸,若不是胆子大点,真会吓得惊慌失措,丢魂落魄。

    葫芦吐吐口水,没头没脑的说道:“我操,差点入了他们的伙了,多年后怕也跟他们一样就剩下烂骷髅架子了。”

    吊尸洞地面上铺了一层厚厚的尸骸骷髅烂骨。只是上面被填的很整齐,还铺了腐尘烂泥枯枝败叶,我们刚才寻路火光又不明,所以根本就看不清楚。

    地上尸骨的数量并不在少数,有些已经碎烂化成腐土,断胳膊断腿的骨头,还有骷髅铺了一地,没有一架是完整的。这些掉落在地上的残骨碎片估计也是从吊在半空中腐烂的尸体上掉下来的。这场景确实瘆人。不过这也在告诉我们一个关键的事实,我们接近了这个山洞的重要部位。

    我们三人现在都在惊奇,山洞中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烛台,然后又是如何复燃的。

    整个山洞除了当中吊着许多的白骨尸体外,整个方形的山洞边沿围着一圈武士模样的石雕像,神态各异,同样是人身怪兽首,这些兽首都不是见过的动物的头型,个个瘆出狰狞的面孔,或诡异微笑,或沉默不语,或低头沉思,又或低头思考,张牙舞爪,怒气生威,抬头顿足,也有搔首弄姿,妩媚抚平的,总之二十几个石像模样形态都没有重复出现的。

    我们爬上石像去观察烛台上的光亮,我凑近闻了一下,其中有煤油的气味和尸油的恶臭味,每个烛台中还有一股像是绳子一样的绳烛。我伸手用刀子挑了一下,火光更明了,我举目一瞧,这才明白过来,烛台中的绳烛是人的肠子,肠子当中填充着石蜡。

    难道古人长明灯就是这么做的,那它又是如何点亮的?这一点说来有些赶巧了。烛台当中似乎还有一块燃点极低的石块,我猜想会不会是磷石。磷的燃点极低,遇到水汽,氧化形成氯化氢,是可然的气体,也就是鬼火。不过我不敢确定这是否是点火的机关。

    我想磷火的热量不可能把蜡烛点燃吧。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我们被吊起的时候,火炭撞落,火星子乱飞落到了石台上,这踩把火点燃的。而且刚才从吊绳上掉下来,无疑砸到地上的我们三个人落下的火炭,火炭刚好落在一个搭成跷跷板状的人骨的一头,我们整个身体落下,压在另一头,把火炭翘飞出去。

    火炭碎裂形成数块带有明火的碎块,其中一块恰巧掉到其中的一个烛台之中,引起了火。而这些烛台镶嵌在石壁之中,每个烛台都有一股石槽相连,石槽当中也存放着可燃的液体,可能也是煤油,所以发生了连串的反应,围在石像上的烛台就都点上了火。

    烛台的布置也很精致,基本对应着下面立着的石像,刚好就在石像的头顶位置,这么一瞧,仿佛是石像的头顶置着一个火光。

    最奇特的还属处在同一圆形山洞直径上的两个蛇头灯烛台。两条黑蛇盘旋着身子,从洞壁上伸出头来,张着巨口,信子足有人臂般粗细,而信子的末尖处刚好就挑着一个烛灯。

    我们三人均连连称奇,要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古人有此等智慧。我对于古人的智慧是没有任何怀疑的,就像古埃及的金字塔,中国的长城,秦始皇地宫等等,如今科技再发达不也有许多设置没法解释清楚的吗,有些甚至是超时代的创作,连现在的科学家都未必能解释清楚。

    古人确实聪明,在某些方面比我们现代人还聪明,这一点无可质疑,要不然有本事把金字塔的谜揭开看看,我想再怎么所谓的专家怕也没这本事,面对古人留下的神工鬼斧之作也只能咂舌称奇而已。(无意冒犯诸多为科学进步做出巨大贡献的科学专家)

    “哎!默默,瞧够了没有嘛,看好了咱们找洞出去呗,这地方让人感觉不舒服。”建国突然提醒了我一句。我再次放眼瞧了一眼整个山洞,半空中吊着的白骨死尸,地下骨堆错落有致,处处都透露出死亡的气息,的确让人浮想联翩,心生恐惧。

    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又是怎么都被吊死在了此处?我们三人从石像上跳了下来。葫芦和建国早等不及要出去了。我说这里肯定还有出口的,想要出去只能在此地找洞口,要是往回走胜算不大。况且我们没什么吃的东西,得抓紧时间出去才是。

    山洞之内都是洞生洞,绝无死角,这个山洞肯定还有其它的洞道相连。只不过洞内一片狼藉,碎骨烂泥都铺了一地,枝叶蔓藤丛生,就算有洞口也都被掩盖了。

    “哗啦!”声音突然响起,我们三人寻声扭头瞧去,一副骨架掉在了地上。我们先是心里一惊,然后回复神思,彼此瞧了一眼,笑开了,鬼不吓人,骷髅吓人啊。

    我说先找点东西吃,肚子都饿扁了。葫芦听到吃的,上来搓着双手说:“哎哟,默默,你还留了一手,是不是藏着什么好吃的,赶紧拿出来分享吧。”我哪里有什么可吃的东西,最多还剩下一盒半的香烟可以吸,我说的是“找吃的”。

    前些年曾经有六个探险队员进了龙洞。我估计就是现在我们头顶上吊着的还未腐烂干净的尸体了。他们身上都背着登山包,说不定还有我们需要的装备,还有干粮。建国说,都好几年了,就算有没吃完的干粮恐怕早就发霉过期了。

    山洞之内可挑不得嘴,有什么吃什么。干粮对于这些专业探险家来说,备的肯定不少,而且都是用塑料封闭的压缩饼干之类的东西,就算过期,也能吃,最多拉肚子,死不了人。

    三人都把砍柴刀从地上捡了起来,然后把还吊在半空之中的六俱腐烂尸体的背包小心的卸了下来。包里还鼓鼓的,分量也不轻,我打开其中的一个背包,把里面的物件都翻了出来,大多都是探险用具,小指粗细的登山绳子还有两卷,估摸着也有三四百米,还有一把双折叠小铲,其他的就是些小东西,火柴什么的。

    葫芦打开的背包里有手电筒,可惜已经生锈了,里面装着的电池早已腐烂,也没备用的电池,看来也用不上。接着葫芦翻出一个铝盒,盒盖和盒身铁锈都铺满。葫芦举刀撬开,里面装备拇指般粗细,十公分长的东西,葫芦和建国歪着脑袋瞧上一阵也没瞧出什么名堂,都说是金棍,乐得合不拢嘴,总算不虚此行。

    我心下好笑,金子哪里才这么点的分量,再说了,没听说过探险队还背金棍来钻山破洞的。这东西我知道。我伸手接了过来,举刀把那东西切了一头,按到嘴上,点上火柴说道:“试试吧,雪茄烟,咱这地方没卖的!”

    葫芦和建国哎哟一声,每人一根抽了过去,点上火,吐吐烟雾:“这烟够劲呀,香,好东西”,“不错,不错,嘿!还能在这地方抽高档烟,数数有多少只,出去分了抽。”

    铝烟盒分两层,我翻开数了一下,还剩十七支。葫芦对着吊在头顶的尸体抱拳行礼说道:“对不住了兄弟,您这烟让我哥几个消遣了,反正您也用不上了,我代表我们兄弟三人谢谢您了,多谢多谢!”

    我说:“别捡没用的话说,看看你包里还有什么。”葫芦应声,干脆把整个背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几个破本子,几支铅笔钢笔,还有一个用塑料塑封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一张地图,也有一卷登山绳,手电筒有一把新的,一组电池还封存未打开,其他就没什么东西了。我拣起地图和两本笔记本细瞧。

    葫芦和建国把其余的四个登山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了出来,七杂八乱的,东西确实不少。最后在一个背包里倒出的东西里有一个用黑色塑料包裹的东西,打开一看,这下乐了,就是我们要找的吃的,万国牌压缩饼干一整包,绳扣,牛角小刀,火柴,登山绳等等都有。散落在地上的还有两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包裹,是从不同的背包里抖落的。

    建国和葫芦分抢着打开,也是吃的,西双版纳傣家火烧干巴四袋,封存的都很好,塑料包装都还没打开,撕开塑料口袋一闻,还有香味,看来也能吃,葫芦运气不好,迫不及待的撕开另一个油布袋子,一股蛆像滚开水似的翻了出来,洒了一地,到处游爬。葫芦吐吐口水骂道:“他娘的,两只宜良烤鸭都给报废了,忒糟蹋!不翻了不翻了,没啥好东西,就这些破铜烂铁,小锤,小凿的。”

    葫芦和建国站起身子,一不小心就踩到机关,两根吊绳刷刷锤了下来,套住他俩的脖子,一提一升,两个人就都被吊到了半空之中。我坐在地上,身子矮了些,没被吊着,幸免于害。当下不敢迟疑,抽起砍柴刀把绳子砍断,葫芦和建国掉下来,我赶紧把套箍住他们脖子的绳子挑断,解救他俩脱身。

    葫芦和建国虽被吊到了半空,口中的雪茄却没掉落,还好好的含在了嘴里,绳子一松开马上吸上两口,挠着脖子说:“太他妈倒霉了,咋还又吊上了?没一个小时就吊了两回”

    我说:“你们两个小心点,看看地上的绳套子,别踩进去,长点记性行不,真服了你们两个了。”吊绳套子都放在地上,碰到了,只要一扯动,上面的吊环就会垂下来,套住人的脖子,然后底下的机关还有一个凹槽,凹槽只有一只铁球,球身上有挂绳子的孔口,绳子被扯动,铁球就往凹槽的斜地滚,就把人给吊到了半空之中。

    人体被吊了上去,绳子要平衡过来,铁球就往回走,绳子的栓扣处有一个死结形成的绳球,左右各一个,栓扣就在此间运动。别看两绳球之间也就四五十公分,那可是保持人体被吊离地面的最佳距离。短了,人就站到地面上了,长了,铁球就不能回到凹槽之中了。设置得极其精妙。

    绳套落下的位置刚好是人触动机关的位置,能同时套住两个人的头,绳子上有软竹条框架,可以保持掉下的套绳保持圆圈状,任你动作再快,只要在触动机关的地方在两步方圆范围内,肯定都被套个正着,然后铁球往凹槽下方一滚,把人提起,绳子一收缩,把套在里面的人的脖子收得紧紧的,哪里还有命可逃。

    要说这绳子确实是牢固的,也不知道经历多少年月了,依然结实得紧,之前我也是冒险一试,把整个身子的重力都用上了才把绳子挣断,我脖子差点就被扯散架了。

    我把原理和葫芦建国说了一遍,葫芦伸手去扒地上的铁球,扒开上面的骨头和枯枝烂叶,一颗比人头大的铁球就露了出来还在石槽当中来回晃动。石槽设置的也很精奇,凹槽刚好包住铁球,只露出一个狭窄的,系绳子的的横沟,因此烂骨烂枝叶根本就进不到凹槽之中阻断铁球的运动。

    要破这机关,就要看山洞顶部横七竖八的天梁了,那是挂绳子的地方,把那处地方弄断,这机关就算是破了。

    建国还没缓过神来,呆头呆脑的说了一句:“我高中物理很差呀,这用的不就是杠杆平衡原理吗,不行,回去我还得学习学习去。”

    葫芦发起狠来,抽着砍柴刀,爬上石像,举空而跳,伸刀劈斩下来。葫芦落到地面,抬头一望,天梁最多摇晃了几下,并未倒垮下来。也不想想这天梁能承载这三四十俱的尸体,牢固可见一斑,他这一刀能顶什么用。

    我说:“你别费劲了,你弄不断天梁的,还是留心你脚下的绳套子吧。”

    葫芦拍拍掉落在头顶上的灰尘恼骂:“真他妈结实,我非破了这害人的机关不可。”

    我拍拍葫芦的肩膀说道:“你能动动脑子吗,把吊在绳子上的尸体都弄下来,就行了,这些绳子盘根错节,彼此相连,破了其中一个挂着石球上的绳子就可以了,哪用得了那么费劲。”

    我的说法也有不顾及后果的时候,本想制止,葫芦下手快了点,把刚才翻出的铁球和几根绳子一同砍断,四下里稀里哗啦,吊绳上的尸体,骨头架子都掉了下来,我和建国不偏不倚身上都背了一副人骨,葫芦更惨,抱着一个腐尸烂肉。

    三人一抖手,把身上的臭尸骨头架震落在地。建国打了几个寒噤,说道:“我总算想起来了,我们进洞时,总感觉脑袋被什么东西摸了几下,肯定是这些尸骨的脚呀,对吧?”

    我和葫芦异口同声:“去你大爷的,你现在才知道?”建国自感没趣耸耸肩膀表示无话可说了。我对着葫芦说:“恭喜你葫芦兄弟,千年机关被你给破了,为以后考古探险事业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葫芦呵呵笑了两声,回答道:“哪点,哪点,是许首长教导有方,嘿嘿!”

    “那你看,这满山洞的腐尸骷髅怎么办,总不能不收拾一下吧。”葫芦摸着脑袋不知道从何计较,建国凑上来两步说道:“一把火烧了,咋个样?”葫芦急忙附和:“对,对,就这么着,一把火烧了他妈的干净!”

    我也就逗葫芦取乐罢了。都破烂骨头,谁有功夫去收拾。我转个话头说道:“赶紧吃点东西,找洞口出去,这山洞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于是三人一边收拾从六个背包里搜出的东西一边吃点压缩饼干,火烧干巴。吃过饼干才发觉口干舌燥,没水喝了。这山洞虽然都是湿拉拉一片却没水脉,地上几处一滩一滩的水都是腐烂的尸体滴落的腐尸水,哪里能喝。最后我们把整个山洞都找了一遍,确实是没水。背包里也没水,这下渴死了。

    这时,建国去翻腾掉在地上的腐烂尸体,尸体脑袋上的登山头盔看着好用。建国也不避讳顾忌,拣了三个好点的头盔分发过来。葫芦丝毫不在意,接过来就扣在了头上。我拧开登山头盔上的照明灯的开关,居然亮开了。葫芦和建国依法拧开开关,的确还管用,这造化大了,在黑暗的山洞里摸爬肯定方便不少。

    等我们三人吃饱了,清点了一下装备,六个探险队的背包里的东西我们接收了:登山头盔每人一顶。压缩饼干一包,管够。登山绳每人也拿了一圈。手电筒一支,还是新的,电池一组。铁锤就一小把。火柴有几盒,估计也用不上了。双折叠铲我们还是每人留了一把,挂在腰间。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是考古上用的毛刷,塑封袋,铅笔钢笔,笔记本等等,对我们来说都没什么用处,不过纸笔地图我还是收了。既然我们的背包丢了,那凑合着就用死人的背包吧。

    本来打算就此找洞出去,结果一个亮光闪过。我凑了过去,原来六俱腐尸当中的一俱脖子处挂着一个金项链。我上前挑开遮挡着的头发。只见金项链还发着光,项链下坠着一个心形的坠子,坠子很别致,里面尽然有一个头像,是一个女娃娃,金发碧眼,是个外国的娃娃。我想这俱尸体应该是这个孩子的母亲。

    “默默,怎么了,发什么呆?”建国拍拍我的肩膀说。我把情况和他说了一遍,而葫芦闻声赶来,将项链从那俱尸体身上取了下来,然后用牙齿咬了一阵,欢喜的说道:“这次没白费了,这项链纯金的,能卖好些钱嘞!”

    “葫芦,项链给我,这东西我们不能收。”我对葫芦说。

    葫芦看看我,还是无奈地把项链交到了我手中,然后问道:“为什么不能拿,人都死了,她留着也没用,还不如顺带让我们占点甜头。”

    我说可以,你要这项链,得先把尸体背出去。葫芦和建国吃了一惊,说我是不是犯傻了,这死人要了干嘛?我把我的本意和他们说了一遍。我是想把这六俱尸体的骨灰带出去。前些年进龙洞探险的一共六个人,都是前些年当地政府派来考察龙洞的德国探险专家。就在去年年初还有后人来到坝子里寻亲,而其中的一个妮子我还有印象,正是我手里拿着的项链的坠子里那个小女孩。当然那女孩已经长大了。估计和我们一样的年纪。

    葫芦和建国居然都同意了我的想法,说那就算积点德吧,尸体不好带出去,也只能火化了带骨灰出去,还好这里有数量庞大的木桩,焚烧尸体简易得多。我们继续在六俱尸体身上找寻,希望找到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一无所获。不过他们的手腕上都戴着手表,牌子也不同,应该可以辨认。

    也不知道发哪门子的善心,现在动起手来才觉得费劲,尸体**发臭,动起手来甚是顾忌。不过转念一想,我们现在有吃的全靠他们六位的包裹,要不然要喝西北风了,而且这西北风都没人帮你刮的。再说了,我们还拿了这么多的装备,对我们后来找出口帮助肯定不小,就当是学雷锋做好事吧。

    这六俱尸体都是离我们年代很近的,其中还见过他们的后人,进来瞧见了也不带出去,的确不合适,心里也过意不去。帮人帮己,何乐而不为。不过现在我们也不确定能不能出去。

    我们收拾处一个空旷的地方,把尸体先搬了过去,然后又在洞中搬了散落的木桩,用砍柴刀劈开,架起了六个火堆,把尸体分别架到上面烧了。本以为洞内会烟雾熏天,结果我发现烟尘都朝着洞顶一侧散了出去。洞顶被枝叶蔓藤遮盖,根本看不出来还有一个山洞。很快顶洞处的枝叶被烧枯掉落,一个巨大的洞口呈现出来。

    我们三人一阵欣喜,这山洞果然不止一处出口。现在也顾不上什么财宝了,都想着出去。我们先到前洞处透了下气,然后在深潭里弄了点水喝,顺便去瞧瞧三只河童,睡得还香,我们可没打算再去惊扰他们。休息了数个小时回到吊洞。洞内的烟火已经差不多熄灭了,只剩下一米多高的火炭。六俱尸体已经完全烧化了。等炭火熄灭,只剩下了骨片碎渣。三人动起手来,将冷却的骨灰分别都装到塑封袋之内,顺便标注清楚,把手表装了进去,也就半个人头般大小的一个塑封袋子。我们三人分背两俱尸体的骨灰,分量也不重,差不多就十公斤左右。不知道为何对于我们这次举动甚是激动,就像做了天下最好最好的事一般开心。

    或许是因为天堑梁子被火烧裂了,轰隆就倒下一根来,压倒几个石像,顺便将枝叶蔓藤一带,从石壁上剥落了下来。我们举眼望去,只见石壁上出现数条细缝,细缝化出了一个个规则的长方形状格子,格子上色彩斑斓,是一副副精美的壁画。这些格子里的壁画都雕刻的是一朵朵的花纹,枝叶都雕刻得极尽细腻,简直是精美绝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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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鬼经卷介绍:
浩瀚历史沙漏,埋藏旧事横亘数千年。典籍承载不下辽辽红尘往事烟云,回顾伊始,以诡异的色彩呈现一方绝世旧历。 数千年传承下来的地脉文化,“崶宇玄圣”,“世尊地藏”之名,解开不被世人了解的诡异故事...... 《盗鬼经卷》逐一详述,敬请跟随一起经历那段古来之神鬼莫测的传说......盗鬼经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盗鬼经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盗鬼经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