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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丞相皮蛋     盗鬼经卷txt下载     盗鬼经卷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09章 绳子

    我命悬一线之际,咻的一声飞响,从我头顶飞过一把钢刀,不偏不斜正好扎到了冥将的独眼之中,冥将顿时狂暴嘶吼,捂着眼睛到处乱撞,撞得头破血流,翻身倒了出去,在地上打着滚。

    原来那把钢刀是建国打过来的,这一刀救了我的小命,我在那时猛咽着口水告诉自己已经从鬼门关逃了出来。

    建国接着又开了几枪,叫道:“赶紧躲啊,呆在那看戏啊!”冥将把插到眼窟里的砍刀拔了出来,随手丢在地上,拼命往山洞顶部爬去,不过多时便消失在洞顶漆黑的窟窿之中。

    “默默,葫芦,喘着气就赶紧起来,还坐地上玩什么!”建国说了一句,扣动扳机又惊吓式的随意点射了两枪。

    尚子这时从洞里小跑出来,急切地问道:“默默,葫芦哥哥你们没事吧?”

    我说你们怎么又回来了,不是让你们往前走的吗?

    葫芦捂着一只眼睛站起身子说道:“哎哟,我怕是毁容了,这眼睛疼得还跳星星呢!”

    建国见那冥将跑的没影,把枪垂了下来,走上两步说道:“我就怕你两个打不过那鬼东西,看来我回来的很准时!”

    葫芦凑上两步让建国帮着他看眼睛,建国一瞧葫芦那只黑眼圈,笑着说道:“没事,呵呵,真没事,挺好看的,没毁容,只是像戴了一副很时髦的墨镜,呵……”

    “那你建国还笑,我想肯定是不好看的,要不然谁看到我葫芦长着德行都得笑!”葫芦自言自语,捂着眼睛还喊疼。

    我说咱们赶紧往里走,再出来我可招架不住了。大家随便检查了下装备准备往前走,这时建国拣了砍刀收入鞘中走了上来说道:“前面不知道能不能走,我建国没那本事,可并不敢从那地方过!”

    我说有路你就走,哪里还有能走不能走这么一说的,路都是人走出来的,步子都没蹭出去,哪能就范了糊涂分不清走得走不得了。

    大家往前走,一路上东瞧瞧,西摸摸,走上十几分钟便见前面黑雾弥漫,一条**的台阶斜扑下去,差不多和我们所站的位置水平成三十度的角。

    葫芦蹭到前面往往那斜坡台阶上一瞧,顿时吓得身子抖了两下,紧紧趴在石壁上说道:“这又他妈谁造的台阶,默默,这次你得看清楚到底有没有第三只脚出现,可别像上次一样陷到里面出不来了。锁魂台可是平面台阶,这里他妈的就是一条陡坡,我这身板要掉下去,准滚成皮球!”

    建国伸着脑袋看了一眼,说道:“默默,我没说错吧,这就不是一条路,不知道什么人会在这里修台阶?”

    我小心俯下身子,往台阶下看。台阶痕迹很模糊,上面还有很浅的水泽,这里可没有什么第三只脚印出现,甚至就算不上是台阶,我看很可能是地质形成的台阶状陡坡而已。

    尚子紧张地说道:“默默,要不然咱们就出去吧,万一是个死角山洞,那就麻烦大了!”

    我没回答尚子,和建国要了一枚冷焰火,直接往前丢了出去。光线亮开的刹那间,我们都抖了几下脚。原来顺着陡坡下去将尽五十几米外有一片很奇怪的地形。

    我们也就看了几秒钟的时间,大致看得出来,下面是一座巨大的碗状结构,中心内部有三块柱状拔尖的弯曲石块围城一个圆台,外围有各种形状的石片很有顺序地布置,诡异的是我们好像在碗状结构的周围挂着好多东西,很像螵蛸团。因为光线暗淡,当空又飘这黑雾,我们也就大致看到了如此情形,想看个清楚还得往下面走。

    我对尚子说道:“月莹,你父亲的遗骸就应该藏在这山洞里,咱们这次闯对地方了!”

    尚子听我这么一说,激动得眼泪一下就冒了出来,抓着我的手臂问道:“真的吗,那我很快就有家了,我好想念我的父亲!”

    葫芦哆嗦着问道:“默默,你可别又瞎说啊,咱们还没到梅里雪山呢,野田老爷子可是说了,那山洞在梅里雪山附近,和这老山洞有毛关系!”

    建国似乎想明白一些事,不紧不慢带着思考的语气说道:“那只能说明这山洞通到梅里雪山那里,野田他们当年可能没有从这山洞里走出去,而是在他两个同事遇难后从这山洞里出去,顺着澜沧江走到梅里雪山,然后在那里发现了这座洞窟的出口。那野田另外的随从人员就该在这山洞的尽头遇难,这山洞还有出口。”

    我想建国的分析很有道理,看来我们这一程还真找对地方了,不过我更加的怀疑“野田”,从各种迹象上表明,这“野田”就是假的,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最难解的是他为什么会选择让我们一起跟来?答案很快就会揭晓,眼下我得先到下面看看。

    建国利索地把肩头上的登山绳卸了下来,在山洞内布置系牢固,把绳子另一端顺着陡坡丢了下去,试了几下手确认牢固这才说道:“可以下去了,我先下去!”

    葫芦瞄了一眼那黑雾笼罩的下面碗装石台说道:“这次我先下,嗯哼,我到下面喊安全你们再一个接一个的下来哈!”

    我说葫芦你怎么这么积极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葫芦挺挺身子说:反正都得下去,我最怕这种地方了,要死就早点死,省的花更多的时间担惊受怕,那滋味比死都难受。

    葫芦说完,把步枪甩到身后,理了一下背包背带,蹭着屁股,身子一转,牵着绳子,踩着陡壁滑了下去。

    绳子蹦得紧紧的,也就葫芦这样的体重才会出现如此效果。山洞黑雾很浓,下方应该有水汽,有水汽那就表示有气脉出口,对于在深山洞穴巨窟中形成的雾气在《盗鬼经卷》里称为“脉气”。

    陡坡长度也就二十来米,葫芦却爬了半天没到底下,此时他的头顶上被一片黑雾笼罩,我们站在高台上仅能见到葫芦头灯的一抹暗淡的黄色光晕。

    建国泛起嘀咕:这葫芦,五十几米爬了这么久,不至于吧。我心都悬到了嗓子眼上,冲着下面喊话:“葫芦,你他娘到底下了没有,磨蹭什么?”

    我的声音在山洞里回荡了数遍后传来葫芦的叫骂声:“我还想问你呢,就知道这时候你还逗我好玩,你们合计着扯绳子往上面拉干什么?叫我怎么下去。”

    听到葫芦的叫骂声,我脑袋一懵,这又算哪门子的事,谁都没有扯那绳子。我赶紧蹲下身子去捋那股绳子:“我操!绳子怎么是松的,那葫芦扯的又是哪根绳子?”

    建国和尚子见到我不费半点力气就把绳子扯上了一截挽在手中,惊奇地爬到陡坡口问道:“怎么回事?葫芦他……”

    “好了,好了,我们不玩了,你慢慢爬,我们先抽根烟!”我没敢把这情况和葫芦说明,免得他吓到,摔下去麻烦可就大了。建国跟着喊道:“葫芦,你抓紧绳子啊,摔下去我得抬你出去了!”

    葫芦急得大声嚷嚷:“许默,李建国你们还真玩我啊,到下面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尚子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我没那本事解释清楚。现在得等葫芦到下面再说,不过这绳子我越扯越长,真不知道葫芦扯的是哪根绳子了。最后建国垂下去的登山绳全被我抽了回来,我们三人啊的一声惊叫,葫芦没扯着绳子下去。

    这就糟了,不知道葫芦现在有没有扯着什么东西。建国慌张地问道:“默默,怎么办,这胖子不会摔下去了吧,半天没响动了,绳子都被抽回来了呀!”

    我心头一惊冲着黑暗的下面山洞叫道:“葫芦,到下面了没有,连个声都不出,你想吓唬谁啊!”

    “就到了,我这专心爬绳子,哪有空儿和你们说话----耶嘿,到了,哈哈,胜利到达目的地-----操,许默,你那么着急把绳子抽回去干什么,你们不下来?赶紧下来,要是我害怕了,回头揍你,快给我下来……”

    听完葫芦的叫骂声,我们顿时傻眼,这葫芦还真不是攀着绳子下去的,那他手里抓的是什么东西,怎么又被收回了?

    我心里直冒突,没法解释,只好冲着下面喊道:“我们这就下来,刚换了绳子,你没事吧,我们这就下来!”

    “快点下来,我害怕的没地方躲了!”葫芦大叫一声。

    我从肩头从新换了一根绳子垂了下去,空喊一声:“葫芦,我丢绳子下来,你扯好另一端,我们就下来!”

    “我说默默,你这德行还当连长了,真啰嗦,我扯那绳子干什么!”葫芦说归说,不过他已经扯着另一头绳子蹦紧了,喊道:“好了,老子把绳子拴着一块大石头,你们就溜索下来!”

    建国整理了一下行李背包,取了绳扣子,身子一挂就荡了下去,接着便传来他俩的欢呼声:“哈哈,指导员身手真不赖,几秒钟就下来了!”,“默默,小妹你们快下来!”

    我担心尚子中途会误跑到什么地方去,以我稍微经过考虑的打算,我和尚子得一起下去。

    尚子懂我的意思,在我把绳扣子挂到绳子上后,靠了上来,抱住我脖子,我身子轻跳出去,两人就顺着绳子滑了下去,也就用了几秒钟的时间双脚就蹬到了地面。

    葫芦和建国忙上来接应,建国显得有些紧张,把绳子收好说道:“默默,不对劲啊,这绳子……”

    葫芦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顾嘟囔着嘴发了一圈烟上来说道:“终于平安下来了,没见到什么鬼东西,看看吧,这地方肯定藏着好东西,我们得好好搜搜!”

    哧!的一声响,尚子已经引亮一根冷焰火,大家顺势往周围观看,一旁的建国却推了我一下说:“默默,你看我们下来那陡坡!”

    我顺着建国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漆黑的岩体斜坡上挂着一排已经腐化的黑色骸骨。陡坡上有地下水脉清洗,骸骨上被水渍和浮尘掩盖,尸骨长期在水中浸泡所以成黑色。

    这些尸骸少说有十二三俱,他们的脚尖离地面尚有十几公分,脖子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拴住,窒息吊死在这里,不过他们脖子上并没有绳子之类的物件,只是他们的双手都抬在头顶上,双掌作出抱东西的姿势。尸骸整体四肢并没有虬曲的情形,身子也看不出有受伤的迹象,甚至遗留下来的骷髅还带有些许的微笑,好像他们是自愿吊死在这里。

    葫芦走近细看了一阵说道:“我刚下来是脚下碰到东西,原来是这些仁兄的尸骸!”

    我说:“葫芦,你刚是怎么下来的,连绳子都没扯!”

    葫芦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我不顺着绳子下来,难道是飘下来的!”

    “你头灯不是亮着的吗,看清楚这里有这些尸骸了没有?”

    葫芦搓了几下鼻子,挠着后脑勺说道:“其实我下来半天没到地面上,我就想啊,反正这陡坡就五十来米,或许离地面不远了,我就扯着绳子蹦了下来,还真别说,这地方不高,跳下来啥事都没有,哈……这很奇怪吗,没见到这些尸骸也不奇怪。我不操这份心!”

    尚子凑近些,小心说道:“葫芦哥哥,你刚才就没顺着绳子下来,绳子早被我们抽回去了!”

    葫芦听完尚子这么一说,张着嘴巴愣住了。建国上前打打手势:“葫芦,你刚到底是怎么下来的,你根本就没顺着我垂下来的那绳子下来,我们在上头扯绳子,他娘的就松着的。”

    葫芦慌了神,抬眼就去瞧那陡坡,陡坡上除了有模糊的台阶状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绳子或者藤枝搭在上面,急的葫芦敲着脑门自言自语:“这就奇怪了,怎么自己没感觉呢,难道又见鬼了……”

    这葫芦一向打架的时候才会动脑子,没要紧的事,他那颗脑袋可以省略不计,我忙问道:“葫芦,你下来时换过手吗?”

    葫芦瞪大了眼睛盯着我,我以为他要发表上面重要言论,结果说道:“那陡坡有一处可以站人的,我刚好尿急,就宽衣解带冲了一泡尿,难道那时候就换了绳子?”

    这时候尚子也急了:“葫芦哥哥,我们完全把绳子抽回来,问你抓紧绳子的,你还说就抓着绳子没空和我们说话。你到底扯着什么都不知道吗?”

    “妹子,我真是顺着绳子下来的,不信你可以问上帝!”

    建国利索把葫芦的双手摊开,只见葫芦的手掌有明显的绳索勒过的痕迹,不过这绳子印比我们随身带的登山绳粗了一截儿!

    葫芦看到自己手掌上的勒痕骂道:“怎么变成这德行了,绳子还带字印的,我们的登山绳没写着字吧?”

    我实在忍不住了,骂道:“葫芦,你认真点!会出人命的,你扯的就不是绳子,是动物!”

    “啊!动物,谁的动物会一股的,还刺字的!”

    我说我们古墓里讨生活的人,最怕遇到两样东西---蛇皇,鼠帝……

第101章 锯齿鼠帝(一)

    建国的“私有财产”平常没事就喜欢躲在建国的口袋里睡个没日没夜天昏地暗,此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惊醒了它。小家伙跳到建国的肩膀上,还不忘张着裂嘴大口打几下哈欠,学着人的姿势,单足站立,伸开两爪子去挠它的眼睛,然后左瞧瞧右看看,接着一惊一乍连蹦两下直接躲到建国的口袋里抖成一团,那模样像是见鬼了那般吓了个倒蹦儿。

    我说建国你家的小家伙似乎在像我们预示着什么,大家小心点,动静不要太大,估计那只鼠帝就在附近,小蛤蟆怕是感觉到鼠帝的气息,所以才怕成这样。

    大家往四周找寻可能藏有鼠帝的地方,最后在漆黑的洞顶又发现了几个人头大小的窟窿,鼠帝恐怕就藏于此中。

    建国安慰了几句蛤蟆转头问我:“默默,你确定是鼠帝,咱们见过蛇皇但没见过鼠帝!”

    我也仅仅是在猜测阶段得出的结论,不过长尾巴的动物用做祭祀的并不多,如果按魑族人的丧葬形式,很可能会在洞葬的时候放入某些动物做陪葬:龟,鱼,蛇,鼠是必要的“祭祀牲”。

    尚子问道:“墓葬都怕有动物存活以至于破坏了墓室,怎么还会放动物进去呢!”

    我回答尚子说:“这是巫祭丧葬,而且把棺木放置在深山洞穴之中,这些动物只能在墓室周围徘徊,不会把整个墓室破坏,另外动物也有‘存世珍品’的含义,但山洞内光线暗淡,能存活的动植物很少,所以只能用蛇鼠代替,也就是‘活牲’。不能单从考古理论上出发想问题。”

    在古代人死之后也要在墓室内享尽生前所有,更怕死后孤独无依,害怕黑暗的空间内太过寂寞,所以要用活物来陪葬。不过这也仅仅在黑巫师的洞葬形式里才会有所布置。

    葫芦问道:“默默,那绳子上不会就刻着瘗字文吧,那这东西活了有多长时间了?”

    动物能活多少时间我并不清楚,古代帝王将相都想长生不死,到处求取仙丹灵药,反而更快的加速了死亡的时间,这类能起死回生,长生不死的妖物是不可能存在的。但有些病毒和细菌足以让某些有特质体质的动物延长寿命,特别在科学实验之中很多都会用蛇,鼠类做实验,其实不单单从使用性,简单性考虑,也有特殊的定位标准。

    在中国古代,传说西藏“黑巫师”所制的“巫灵”就能让蛇类和鼠类活几百年。

    “默默,世界上真有这种药物吗?”尚子问。

    “ni病毒就可以,ni病毒说通俗点就是病毒控制了**,细菌病毒在**内繁衍生息,支持着整个**的神经系统的运作,病毒不死,**也就不存在死亡了,不过**已经没有了原有的本性,已经形成了异类的生化反应。

    尚子听我的解释还是不满意,我只得接着说道:“月莹,你父亲是中国人,你母亲是日本人,其实你也算半个中国人。当年日本731部队用中国**做实验,无非是想制造不死军团超级战士,和这n1病毒怕也差不了多少!”

    尚子小嘴一抿,点了下头说了一句“嗯,明白,啊哩嘎哆!”然后陷入了无边的沉思之中。

    建国小声对我说:“默默,你这是干什么,你和小妹提这事算怎么回事!”

    我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但我也无法忘记那段历史,我说:“大义面前,我默默说不得半句假话!”

    葫芦上来打圆场:“哎,都别说了,想办法怎么发财吧,找找有没有值钱的东西往前赶路!”

    我怕尚子为我刚才的言辞难过,想上去再做解释,尚子此时却撅着鼻子闻气味。

    大家急忙吸气,清香掩鼻而来,最后我们发现那香味是从建国的口袋里发出来的,就是小蛤蟆的香味。

    尚子惊奇地问道:“这小家伙越来越香了,怎么回事?”

    建国从上衣口袋里把小蛤蟆掏了出来,捧在手心细看。小蛤蟆眼珠子已经在绕着圈子,好像无比的眩晕。

    “默默,我的小蛤蟆肚子怎么鼓了这么多,它怎么了?”建国急问。

    我赶紧伸指去按了一下蛤蟆的肚皮,里面居然有一块硬邦邦的东西。

    葫芦凑上来瞧了一眼,没得出什么结论燥话道:“这小家伙吃多了腹胀吧,还是有喜了?”

    建国可不愿意葫芦这么评说他的蛤蟆,急得骂道:“说我个锤子,它像是生病了?它什么都没吃,腹胀个屁!”

    尚子也没看出什么名堂,对着小蛤蟆痛苦的表情哀伤。我哈哈大笑说道:“建国,你这小家伙没事,它肚子里有能让他活命的东西,不吃几个月都没问题,只要能喝点水就好!你真拣到宝了,它肚子里的东西就能卖好几万的票子。”

    葫芦一听票子马上挤了进来说道:“默默,你可别神仙啊,这小东西还值十几万?说笑话的吧你?”

    我说它肚子里的东西和牛黄差不多,还有肉灵芝的特质,遇水就膨胀,能分泌出蛤蟆所需的营养物质,被消化后又能在蛤蟆的体内继续生长,无穷无尽,除非小蛤蟆死了。”

    尚子啊的一声疑惑,继续问我:“还有这种东西吗?”

    小蛤蟆体内的物件就是一件半生半死的物体,也可以说是寄生体,完全靠寄主提供的少量营养物质存活,又能反哺给寄主,学名好像叫做“蛤蟆廛凃”

    建国听我这么一说,先是欣喜了一番,最后看到削蛤蟆眼珠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转圈子,他脸上的兴奋劲立马消失,急切问我说:“默默,‘呱呱’好像很难受,怎么办,你给它治治啊!怪可怜的。”

    “我这又不是兽医,你让我给它看什么病。我想它没事,估计它是饿了,在消化它肚子里的‘蛤蟆廛凃’!”我也只能这么胡乱猜测了,一个初中学历的我对这只小蛤蟆能有什么办法。

    大家都被这只三足小蟾蜍所吸引,围成一圈看动静。过得几分钟,小蛤蟆身子在建国的手掌中一滚,眼珠子急速转了十几圈,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看了建国一眼,咧嘴一收,皮囊挤出一个模样,正对着建国憨笑。

    心想这小蛤蟆应该没事了,我们也就放了点心,不过小蛤蟆再四周瞧了几眼,连蹦几下跳到建国的口袋里,猫出眼睛来继续往四周惊恐地看了一遍,接着就伸着它的两只爪子着住了它的双眼,呱个不停,重复着它常有的姿势抖成一团。

    建国不知道怎么安慰这只小家伙,连哄小孩子的语气都用上了。小蛤蟆的呱呱声在寂静的山洞里显得烦躁不安,我下意识里提起了单刀,小心观察着动静……

    当我目光瞧向我们所来那条陡坡,恍然发现那里有一块东西在蠕动,那东西完全隐没在陡坡右侧的山石之中,黑漆漆一片,我们不注意看根本就不会留意那片陡坡山石之中还藏着东西。

    “呱呱”一直都呱个不停,还是不是伸出一爪子指指后面那陡坡的黑暗之处,似乎在示意我们那里有危险。此时的葫芦和建国也已经慢慢把枪端平了,只要那东西一动,肯定来一阵扫射。

    “吱吱……吱吱……”那东西终于蠕动了他的身子,我们的头灯和手电筒的余光把那黝黑的陡壁照亮,一只皮毛参差的巨鼠翻过身子来,调整了姿势,灰白的肚皮朝外面圆溜溜的鼓了出来,原来是只山洞锯齿毒鼠。这类洞鼠习惯了长期在阴暗潮湿且比较寒冷的地带生活,体内的新陈代谢很缓慢,平时不饿的时候基本都在睡觉。

    看看那只锯齿毒鼠整个身子都猫在陡壁之中,还在烦躁地挪动着身子。估计是小蛤蟆的呱呱声一直打搅着它的睡梦。

    建国压低声音将食指放到嘴边嘘了几下说:“‘呱呱’球你别叫了,会死了,你再不住嘴,我把你丢了不要了!”这小蛤蟆好像听得动建国说什么,跟个人似的紧紧把嘴巴给闭上,那鼓溜溜的眼睛委屈地转着泪花。那时候我还以为见到了另外的人了,这只小蛤蟆身上有太多的谜团。

    锯齿毒鼠这时候已经将整个身子拱出黑洞,笨拙地从陡坡上滚了下来,好像是从睡梦中落了床似的,吱吱几声蹦了几下,这才安静地爬在原地恢复神思。

    这时候尚子就要被吓得大叫,我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巴,做出禁声的手势,小声说:“都别出声!”

    葫芦靠了过来小心问道:“默默,怎么办,打了吧?不过它怎么没见到我们吗?”

    我说:“这老鼠当做祭祀时是捅破了眼睛的,他看不见东西,但听觉和嗅觉绝对灵敏,你动一下它就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别开枪,就算打中一枪不能致命,它就要跟你玩命了,在这山洞里咱们没它熟悉地形!”

    尚子已经自己捂着自己的小嘴伸指虚戳几下,让我往建国的口袋里看。我明白建国的“私有财产”身上的香味我们是没法控制的,对于嗅觉这么灵敏的动物来说,早已经闻到了这股奇香。

    锯齿毒鼠猛一下抬起头来,对这四周嗅了一遍,一步一步朝我们走了过来,我们只能小心地往后面慢慢一步。

    别看它已经双眼尽失去,他能在寒冷潮湿的环境中长这么大一个头就有他的本事,要不然它怎么觅食活到现在。这只锯齿毒鼠不像家鼠那般身子滚圆,反而倒像是一天身躯超长的野狗,那体型怕是有一米来长,水桶般粗细,皮毛参差,有些地方好像被水淋过,一撮一撮的鼠毛全拧到一块,露出了灰白恶心的鼠皮子。

    它一只趴在那抖动着后翘,一股尾巴像是绳子一样一圈一圈从刚才的黑洞里抽了出来,估计这时候我们都能上去玩跳绳,那尾巴甩得呼呼只响,吓得尚子眼眶只冒泪。

    还没等我们退出去十步,只见锯齿毒鼠吱吱一叫,朝着建国的方向蹿了过去。我们呼喊成一片,纷纷使枪打了一圈,基本就没打着那只鼠帝,我们反而被鼠帝的急速乱窜蹭得全倒在了地上。

    这时候葫芦大吼一声,提着看到想把鼠帝的尾巴斩断,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葫芦圆肥的身子又被鼠帝的尾巴给绊倒。

    没想到老鼠的尾巴这么长,甩动起来劲力还这么强。估计葫芦从陡坡上下来时就是扯的这鼠帝的尾巴下来的。这时候我哪敢迟疑,顺势瞄了一眼碗状祭祀神坛,见到旁边有一个空着的石洞,确定里面没动,赶紧把尚子推了进去。

    尚子惊叫一声,我以为那浅浅的窟窿里有东西,急忙奔过去看情况,原来那浅窟里有一截儿水泽,并没有多余的危险。我还没来不及问尚子的情况,只听尚子指着我身后大叫:“默默,你身后!”

    我猛掉头回去,那只鼠帝已经朝张牙舞爪朝我冲了过来,我也就跑出去两步,避开尚子所在的位置,一溜腿,抱住鼠帝的脖子往前带出去好几米。

    现在我们也只能模糊地看到整个碗状结构的祭祀石台边缘高差不多有两米,这只老鼠就顺着内圈追着葫芦和建国。我紧紧揪住鼠帝的恶心的毛发被撞得身子全身生疼。

    葫芦和建国朝我奔了过来,提刀就要看,鼠帝又甩动它的尾巴,葫芦和建国举过头顶的砍刀一矮,全被练趴下了。我挣脱出来,急吼一声:“顺着内墙跑,别被追上了……”

    我们三人就这样顺着碗状祭祀神坛内墙跑,拼命的跑,那鼠帝龇这锯齿紧跟在身后,我们就算圆满地跑了一圈,在最后还能见到它的尾巴就在我们前面打这圈子,舞得呼呼生风。

    这碗状的祭祀神坛好像就是为这只鼠帝量身定做的,我们被追的同时,在前面就看到鼠帝的尾巴像把尖刀一样在我们面前飞打个不停,这时候如果停下脚步,估计就要被鼠帝的尖尾巴末梢给要了性命。

    建国大喊:“跳出去吧,再跑两圈我都晕了!”

    我在拼命奔跑的同时喊话:“这内墙有两三米高,怎么跳出去?”

    葫芦说出对策:“要不然顺着里面跑啊!”

    我说你顺着内圈跑,我们三个就得被一锅端了,赶紧想办法,要不然我们跑的没力气了准得玩完。

    就这样我们顺着外墙一边跑一边商量对策,那长相奇怪恐怖的鼠帝紧追不放,再跑两圈我们估计就得被逮个正着,那时的对策我们还没想到……

第111章 锯齿鼠帝(二)

    碗状祭祀神坛有三块细锥状朝天拱成的石台,那里是我们唯一可以躲过锯齿毒鼠追击的地方。我们奔跑的速度和鼠帝的速度基本相当,它追不上我们,我们也追不上它,不过我们的体能差不多已经消耗到达极限,鼠帝的速度却好像只是刚好把身子弄暖和了。

    我大吼一声:“去它娘的,逮着它尾巴走!”

    我们三人劲力一跳,想去抓住鼠帝的尾巴,刚好抓到鼠帝尾巴那刹那间,我们三人被甩着拖了出去,好像一下就攀上高速行驶的火车,头发都被吹得全往后面甩了出去。

    鼠帝发觉我们拽住了它的尾巴,跑的更快,把地上堆积的碎石块吹起腾空,它在做最后的挣扎,还不忘记要把我们朝死里弄,我们在那时几乎整个身子都被甩得离开了地面。只要被甩到石壁上估计我们就得见阎王去了。

    葫芦被甩得东倒西歪,嘴上却没闲着:“默默,这老鼠太他妈傻了,自个追着自个的尾巴跑,它就不会停下来吗?”

    建国往后瞧了一眼也喊上话来:“只要它急速刹车咱们就直接被它叼到嘴里了,默默,快想办法,它就在我们后面不到一米的距离了!”

    这时候管谁的脑袋都得一片空白,哪里还能想出什么折子,现在只能跟这鼠帝耗上一耗,它也有歇气的时候,不过到那时我们怕就已经折了半条命了。

    我心想这么跑下去总归不是个办法,总之别抓鼠帝的尾巴不放了,离开鼠帝的追击范围才是正道。我大喊:“往上跳!”

    三人配合的默契程度还算合格,在我声音落全之时,能蹬多少地就用力一蹬,再被惯性一带,朝着当空斜飞出去一米多高,在落下来的时候,三人刚好就落到了鼠帝的身上,我们合力扭住它的身子,紧紧抱住就不敢松开了手去。

    鼠帝力气没有蛇皇大,不过这灵敏乱窜的本事可比蛇皇大了许多。我们三人抱着鼠帝的身子也难免被撞得人仰马翻,拖着鼠帝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要说现在我们根本就什么兵器都用不上,连拳头都没能空出一只来,只能死死扭住鼠帝的躯干,然后与之周旋。

    葫芦块头大,抱住鼠帝的躯干被压在了下面,鼠帝张开铁锈钢牙要去咬葫芦,葫芦一急,也没什么武器可以用,直接就只吐了一口吐沫到鼠帝的口中。

    我看葫芦凶多吉少,揪住鼠帝的耳朵往一侧一拽,鼠帝吃疼朝我翻了过来,而葫芦此时整颗脑袋直接甩在了鼠帝的锯齿口牙一侧。

    建国趁机扯着鼠帝的一肢往外使劲拽,轰隆一声鼠帝侧翻在地,打挺着想要立起身子,建国腾手一拳只打鼠帝的面门。鼠帝吃疼,撒四肢朝建国猛蹬,建国没能完全躲开,被蹬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建国这么一跳开,我和葫芦吃紧,快要拿它不住。眼看鼠帝要挣脱出来,一旁的建国滚爬起身,扯住鼠帝的尾巴跑了上来,凌空就扑到了鼠帝的身上。

    我和葫芦被建国撞得心肺俱疼,也不敢松手,借过建国扯来的老鼠尾巴,混乱中就裹到鼠帝的身子上。

    我看这鼠帝冲撞之力十足,我们根本就没法把鼠尾巴捆绑结实,就算我们把一捆的鼠尾巴全都往鼠帝身上捆,它照样给挣脱了出来。

    最后我们都把自己身上的登山绳子都扯了下来想去困住鼠帝,都被奏效,倒把我们的手脚给反绑了好几次,这招也不管用,没时间仔细实施捆绑政策。

    我们的背包一同散落在地,枪带都被崩断,这时候我刚好拣起地上的一把**,想要对鼠帝开一枪。在混乱的状态下,我都分不清枪口对着葫芦、建国还是那只鼠帝了。

    “默默,你扯我个鬼蛋,用枪指着我干什么么?”这是建国的狂吼声。这枪还真不好使,稍有偏差可能就会要了葫芦和建国的命。

    我赶紧把枪丢了,继续去抓鼠帝的耳朵,我们三人在碗状结构的祭祀神坛内从北角一直扭着鼠帝蹭到了南角,耗了好些时候居然没能把鼠帝彻底征服,身上却多了好几处的伤。

    最后我们连同鼠帝一起滚到了碗状祭祀神坛的中心,在三根巨型细锥状的石台下扭成了麻花,还好鼠帝已经被我们按在了身下。

    鼠帝还没有停止挣扎的意图,我看我们就要脱手把鼠帝放出来,情急之下,我看了那拱成角顶的三根锥石,上面也不是平滑的,我们爬到上面也就几秒钟的时间。

    “葫芦,建国别打了,上石锥!”我大吼了一声。

    三人几乎同时撒手,拼命朝石锥顶部爬了上去。鼠帝被它的尾巴绊住了四肢,十几秒后才把身子挣脱出来。它没有视觉根本就不知道我们去了什么地方,只能在下面走来走去,警惕地寻找着我们的踪迹。

    葫芦和建国的头盔经过一场战斗已经戴歪了,镜片也被撞裂,散发出去的光芒特别的花哨。我胸口的手电筒基本变成废铁,连灯泡镜片都给报废了。

    我们三人站在仅能容一人的拱形石锥上喘着粗气,还犹惊恐未定。

    “糟了!尚子还在下面!”我暗叫一声。

    葫芦喘着气说道:“大不了喘口气再下去和它大干一场,我就不信咱们三人都拿它不住!”

    建国说道:“咱们现在是赤手空拳,怎么打!等等想想办法!”

    这时候不能再等了,尚子身上也有那清香味,那只鼠帝寻着味儿已经靠近尚子藏身的石窟。

    我一急脑门就不好使唤,正想跳下去把鼠帝引开,葫芦和建国拉住了我。

    “葫芦,建国放手,月莹啊,让我下去……”

    建国骂道:“默默,你这么下去等于送死,你看看情况再说,急我个锤子!”

    我定神往尚子藏身的石窟瞧了过去。尚子怕黑,还亮着头灯。尚子和鼠帝仅十几公分的之遥,此时的尚子瞪大了眼睛,微张着嘴巴直勾勾地盯着鼠帝看,好像是被吓傻了。

    眼看鼠帝就要对尚子发起攻击,我们也坐不住了,扯着嗓子狂吼:“喂,喂,喂,我们在这,过来!”如果有锅碗瓢盆,我们这时候就该用上了,问题是我们就没什么东西,只能拍着手掌呼喊了。

    事情总是朝着我们预想不到的境地发展,鼠帝没有去咬尚子,倒是四肢一趴,定在石窟口子那喘着气,不似刚才那般的暴戾。

    尚子过得一阵甚至试探性地把脑袋从石窟中凑了出来,鼠帝也没发动攻击,只是动了下身子,翻开肚皮,使劲吸着尚子身上发出的清香味。

    我们心都悬到嗓子眼,真怕鼠帝一口就把尚子咬伤,尚子太冒险了,她最后小心地从石窟里走了出来,笑盈盈地朝我们挥手,那只鼠帝好像是尚子养的宠物一样,滚起身子来,在尚子旁边站定,伸开一只前肢去抓挠了一下他的脑门。

    尚子以为这只鼠帝没发现她,蹑手蹑脚朝我们站立的石锥方向走,鼠帝却紧紧跟在了她的身旁,有寸步不离的趋势。尚子恍然大悟:不是这鼠帝没发现她,而是它就不想害她。

    尚子摊开双手表示对这只鼠帝不得其解。站在高台上的我们三人均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这一带的动物为什么都不害尚子,蛤蟆一样,鼠帝也是一样。不知道尚子身上有什么法术护身,我也不得其解。

    葫芦已经看傻了,没事就冒出话来:“咋回事,这老鼠都不打小妹,我们三个大公汉子就这么遭动物憎恨!”

    建国也傻傻地说道:“默默,小妹神人一个,动物都不敢惹她,这他妈我们第几次见鬼了!”

    我说咱们估计上辈子对动物都不友好,所以他们寻思着要打我们,这月莹估计是上辈子救过这些动物。

    建国磕了几下脚说道:“默默,你说什么胡话,估计这事咱们还得考察考察,研究研究!”

    我刚才说话确实是范了葫芦的老毛病,那句话是应该是葫芦说的,怎么我也会说这种话,心想刚才脑子也没被撞坏啊。

    葫芦问道:“默默,咱们下去还是不下去,耗在这陪耗子捉迷藏我可没这心情!”

    尚子见我们在上面发了半天呆,抬着脑袋咯咯笑了几下说道:“默默,你们下来啊,没事了,它不会再打你们了!”

    葫芦搭腔:“小妹,你和它讲好了,确定它不会打我们?”

    尚子抹了一下她脸蛋上的灰尘开怀说道:“下来吧,我已经和它说好了的!”

    葫芦又范毛病问说道:“这老鼠话你都听得懂,它和你说什么秘密了没有,对了,问问它宝藏藏什么地方了?”

    我搭着葫芦的肩膀说道:“别他妈的神仙了,下去!”

    我们三人翻身从石台上跳了下来,鼠帝警觉就蹿了上来,要对我们发起攻击,没想到尚子喊一声:“别打!”那鼠帝就乖乖回到了她的身边,继续闻它的香味去了。

    这时鼠帝基本站在尚子的脚旁,身子都蹭到尚子身上了。葫芦只能轻声叫骂一声“臭**”然后小心跟了上去。

    建国啪啪!甩了自己两巴掌,问道:“这什么情况这是?”

    尚子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什么情况。之前的蛤蟆群都听她的,现在连这鼠帝都听她的,不知道它们前世跟尚子有什么关联。

    我和葫芦、建国先把散落的装备都收拾好,然后小心翼翼地凑上去细看那只鼠帝又什么特殊之处。

    我问道:“月莹,你身上是不是戴着什么东西能发出香味。”

    尚子思考了一下,将挂在脖子上的一枚弯月形的玉佩取了过来给我看。

    我接过玉佩,闻闻其味,果然就是那股清新淡雅的香气。“月莹,你身上的气味就是这玉佩发出的吗?”

    尚子咯咯笑了笑羞涩地说道:“不全是的,我身上本来就有这种香气。我小时候洗澡的时候都用花瓣漂水,所以我身上就带着这种气味,和这玉佩上的气味是相同的!”

    葫芦抢过我手里的玉佩瞧了几眼说道:“哇,这玉佩值不少钱吧?”

    建国对着玉佩看了许久也没得出什么结论,只好又问我:“默默,你知道这东西吗?”

    事情的来龙去脉我总算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尚子这块玉佩其实并不是完全的玉,而是一种香料化石。这东西叫“龙涎”,是乌龟爬上岸后,吐出的晶体粘稠状唾液形成的化石,“龙涎”可遇而不可求,世界上能拥有此物件的不会超过十个人,比用作制作香水的鲸鱼香料还难得,能解蛇毒和一部分毒物。

    我说这鼠帝是被下过“巫药”的,“巫药”含有毒素,“龙涎”是解药,所以体能含有此种“巫药”毒素的动物都想得到这类解药,闻到身上带有清香的尚子就把尚子当做了救星。

    “巫药”可能不会导致动物丧命,但会使动物出现不舒适或者疼痛的反应,当然也促使动物能够长时间存活,“龙涎”也不能完全解毒,只是会缓和疼痛,要不然带有“巫药”的动物可能会一命呜呼。

    蛤蟆和鼠帝估计是被下过“巫药”的,或许在这洞穴深处的主人想利用毒物控制在山洞里存活的动物,接着再对闯入山洞墓葬区的人达到某种目的或者意图。

    这山洞幽深无比,其中的动物更是奇怪一场,以我估计在山洞深处可能还有一处堆放“巫药”的所在,巫药就算腐烂也会发出气味,控制山洞内的动物出现异常的反应,而且在山洞里可能还有一处地方,那是“龙涎”的所在位置,这样一来这里的动物就会产生变异,能长时间存活。

    尚子轻启小嘴:“默默,你的意思是,这山洞被人布置过?”

    我点点头称是,如果不是被布置过,怎么可能出现如此诡异的动物群。这只鼠帝如果没有这香气肯定会攻击我们,只是你身上的香气和小蛤蟆腹腔内的“蛤蟆廛凃”缓解了鼠帝的疼痛,所以把你当做解药,也就不会害你。

    建国经过一番激烈的思考得出结论:“这么说来,这鼠帝是被人动过手脚的,那墓主人要这些动物分辨进入山洞里的人又要打到什么目的。我觉得就是因为这股香气,动物也一只在找寻我们的踪迹,前面我们看到那些德国士兵尸骸,估计是因为没有带着‘龙涎’香气,所以死在了这里!我们下来的陡坡下还有不少尸骸呢!”

    葫芦听半天没能弄清楚我们在说什么,只好一人点了根烟,四处找他的宝物去了。

    我理理思绪说道:“还有两个东西没有解决!”

    建国追问:“什么东西?”

    我说我们之前经过的那段垂藤山谷,在那地方我们被分了身,而且尚子的眼睛出现了异常,包括我也看见一个老妇人移动追赶我们,被我羊皮灯笼一照却是个美貌年轻的女子,这是其一;其二是那冥将。冥将是对我们下了死手的……”

    我还没说完尚子突然大叫:“我明白了,那冥将就是施为下‘巫药’的人,所以他要把带着‘龙涎’香气的人或者动物都杀死,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变异的‘生态洞窟’系统,也能起到防盗的作用,原来这些都是一环扣一环的!”

    能布置如此诡异的墓室的人,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牧严。不过他要把我们引到什么地方去?难道仅仅是为了让我们找到他的墓室棺椁?那为什么又要在洞内布置冥将拦住我们的去路。

    “默默,我想如果真是牧严的墓室,那就只能说明他想让后来的人有特殊的能力或者带有某种特殊器物,冥将是‘杀’,而鼠帝却是‘引’,也就是说能过冥将那关的人才有资格去见牧严!”建国长长的对事情的来龙去脉进行了一番生动的分析描述,事情应该就如他分析的那样。

    现在就剩下在垂藤崖上见到的老妇人和尚子眼睛出现怪异反应的事了。

    尚子问道:“还有那螳螂,他们把我们丢进山洞就不见了踪影!”

    这一点已经得到了解答,这些螳螂是被冥将和鼠帝给吃了,它们肯定也到了锁魂台那,我们就在锁魂台杀了一只螳螂。

    冥将全身都藏有“巫药”所以不敢接近尚子和建国,当建国带着尚子往前走了以后才跟我和葫芦扭打,这一点很重要。尚子身上和建国的小蛤蟆都有“龙涎”香,能给解“巫药”,巫药一解,冥将就会死,所以只能躲开尚子和建国。

    这世界真的是一物降一物,没有什么东西是完全独立和独尊的,这山洞里的诡异还在于此处。

    尚子此时显得很紧张,小心说道:“我眼睛出事,是不是我也中了巫药的毒了?”

    我笑了笑说道:“你放心,你身上的香气本来就是解药,这里的动物如果都吸食过‘龙涎香’绝对不会害你。不过你在垂藤崖和锁魂台应该是中了巫药的,我也应该中毒了,只是很轻,所以没事,在深渊地下的夹道内的浓雾含有少量的巫药腐气,所以我们就都中了毒。”

    建国问道:“那怎么就你和小妹能看到你们说的那妇人影子,我和葫芦怎么都没见到,奇怪了。我可是在遇到蛤蟆群的时候在得到这只三足蟾蜍的!”

    我说因为我身上一样东西,所以才会有反应,就是这枚羊皮灯笼。其中的秘密我还没能完全解开。我和羊皮灯笼本质就应该和那冥将是一样的性质---“邪恶”,追我们的那老妇人就应该是布置巫药粉的巫师。这就应了那句话“信则有不信则无”,葫芦最是百毒不侵的人,什么鬼事它基本不愿意相信,而建国你没出现反应只是你身上背的冷火炭吸收了毒气,我的火炭是最先用完的,所以你根本就没事。

    听完我的分析,建国不紧不慢把火炭抱搜了出来说道:“这小小一包火炭就让我少见了一次鬼,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鬼会怕火了,原来是这么一回事,以后我得多带着点,哈哈!那刚才鼠帝其实不是追我啰,原来是追你和那胖子啊,又他妈长见识了,哈哈……”

    尚子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鼠帝哀怨说道:“那为什么还要把它的眼睛弄瞎,太可怜了!”

    尚子多愁善感,动物肢体残躯她都要为之哀伤,我说道:“它眼睛不弄瞎,活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它的尾巴也长不了这么长,这是巫药所致的,你没办法,它看到光,通过神经传送就会冲击它体内的巫药培植出来的体内寄生神经,神经一旦萎缩枯竭,鼠帝也必死无疑。所以盲了反而对它有好处!”

第112章 巫祭神坛

    我仔细的打量了一阵这只巨鼠,对于它无法见光,始终在黑暗中度过余生,心里无名的生起怜悯。刚才和它打斗险些两败俱伤,现在大家都安好如初,我这思绪稍才有所缓和,对这类动物感慨连连。

    尚子也许懂得我的心思,开口劝道:“默默,你也在为这只老鼠难过!”

    我没回答尚子的问题,对着鼠帝说道:“咱们不打不相识,我们也不会为难你,你还有无穷的黑暗要面对,朋友!一路走好!”

    葫芦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上来说道:“默默,你就是太仁慈,这总归不是个事,咱们身处深山洞穴之中,变数多了去了,危险什么时候都有,你在这样没准就把你自个儿的性命搭进去了!”

    建国拍拍我的肩膀说道:“世间太多悲哀,凭我们几个改变不了这个世界,想开点,反正咱们以后都不干伤天害理的事,也算给祖上积点德!”

    葫芦嚷道:“这能算什么鬼球蛋,再说了咱们是‘地官’的嘛,专捣人家祖上的坟墓,这还不缺德,行了,行了,你们过来看看这石板上写的什么东西!”

    葫芦将我们三人迎到祭祀神坛的中心位置,在三根石锥拱成的空间内有一块覆盖着很多碎石的石板,石板上面刻写这一些篆体文字。

    尚子蹲下身子去仔细观察了一阵石板,再用毛刷清扫了一遍逐一把石板上的文字念了出来:地藏之功,始于泉脉,借气领天地灵踪,唯此十方神碑,巫祭神坛,可运脉气之像进殿奉尊---克塰掘罗。

    建国疑惑问道:“这克塰掘罗是什么人?”

    尚子眉头紧锁,过得一阵脸上堆上欣喜的笑容说道:“克塰掘罗不是人名,应该是指山洞前面有墓葬群和棺椁。”

    我把羊皮灯笼点亮,重新在胸口处挂了一把手电筒,借着羊皮灯笼散发出去的光环,我小心运用“九行令止”再逐一测算,因为这地方有两处出口,方位顺序我倒了两个乾坤。这里除了我们身后陡坡下又八俱尸骸外再无其他的死尸藏于其中,也找不出“望穿”、“秋水”、“囚龙”等位置,这里应该是祭祀场,而不是墓葬区。

    葫芦大喊:“默默,这里有些还没腐烂干净的木头,可以生火吗?”

    不用我吩咐,葫芦和建国在一旁拢起一堆火烧开了,光线一下照得通明。

    “哇!这地方真他娘的壮观,这不会是人挖出来的吧!”建国很有情绪的抒发了他的感慨。

    我们抬眼四处观望,这就是个巨大的石窟,洞顶离开地面差不多有二十来米,全是坚硬平整的巨石,此地就像是个巨大的房间。

    最神秘和诡异的还在我们此处所在的位置,这地方是从稍微平整的山洞平面再凿下去两米左右的深坑,大致就像一个不规则的石碗。

    这里就是巫祭神坛。这神坛凹地直径超过二十米,在中间位置三根石锥拱出的空间下就是那石板摆放的位置。我们从拱石下走了出来,触目惊心之下连话都说不上来了。

    此时的心情只能用震撼来表达,对应下面的碗状巫祭神坛,山洞顶部还有也个形状相似的倒扣的巨大半圆状弧顶,要是上面的巨顶盖下来,可以完全把我们所站立的巫祭神坛盖个严丝合缝。洞顶稍微有别的只是上面有无数的黑黝黝的窟窿,密密麻麻像是无数双眼睛从上面俯视着下面祭祀时的场景。

    山洞四壁并不规整,只是这些由于地质作用导致山裂形成的岩石都很平整。在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数十块巨大的平整石块撑起了这片山洞。

    周围的石壁上很湿滑,常年都有水流淌,在前面可能还会有地下水脉。

    在我们所站立的祭祀神坛内壁有些很规则的石龛,对应八方,共有八个石龛。

    石龛很浅,深度紧紧有五十公分左右,在石龛里面雕刻着八副浮雕。浮雕上刻画的都是三目人形象,按照比例推算,实体可能有2.6到3.2米的身高。

    三目人浮雕均是微笑着的,面容很和蔼,和常人无异,只是它们的手脚均长和三只眼睛看上去无端多了几份恐怖感。它们嘴角的两侧都有一颗獠牙外露。

    葫芦看得惊呆了,说道:“默默,这些就是我们在龙洞内见到的魑族人形象了,我怎么老感觉他们额头上的眼睛那么的传神呢!好像是活着的一样。”

    我也对浮雕上的第三只眼睛有莫名的感触,一时却说不清楚,就像葫芦说的那样,那只眼睛就是活活的盯着我们看。

    建国把它的感触抒发了一遍:这些浮雕刻的太太传神了,看的时间长了,还有他们从石龛里走出来的错觉。你们看,他们都是赤脚的,身上也没穿什么衣服,只是下身遮了一块兽皮,另外你们看看他们腰部缠着的铁链,中间位置有块小板子,上面都还写着字。”

    我们走近观察,铁链上的字居然是走向方位的排位顺序,分别为:呿、昜、霂、塵、礐、寮、潶、漷。

    尚子看了半天不得其解,问我上面的字是什么意思。

    我说这是‘四方冥神’和‘四方小鬼’的布置排位顺序,示意八方罩魂。古代的人都很迷信,坚信死后灵魂升天,遁入轮回,重新为人,所以在棺木通常都会有雕刻的浮雕表达他们的意愿。黑巫师则不同,他们相信灵魂离开躯壳,只要不散,还有可能让死者重新复活,所以丧葬形式就布置了“八方罩魂顶”守住魂魄不散,示意要重新将魂魄打入死者体内,令其复活。当年我爷爷和我说过《盗鬼经卷》里“降魂术”的故事,用的就是这种方法。

    葫芦癫了一下脚惊叫:“哇,不会真有魂魄重归死体的吧,可别出来什么不死人,老子不相信这套!”

    建国咽着口水说道:“听听这意思就够吓人的,如果我迷信点的话,是不是就该认为这山洞到处都有魂魄游爬啊?”

    尚子小心朝我靠近,对着四周警惕地打量起来。“默默,这山洞太大,开始还觉得特别有气魄,现在看看这些浮雕,我觉得很怕……”

    我说没什么好怕,人比鬼更可怕,这山洞不会有什么鬼出来吓人的,最多也就奇形怪状的动物出现。“月莹,你搞考古研究工作的也会相信鬼神之说?”

    尚子巴眨着眼睛说道:“其实我们每次发现一座古墓,在挖掘前都要做很多民俗方面的工作的,可不像你们说的直接开挖就行,也有部分是很迷信的做法……”

    尚子由于害怕的缘故,哽咽了一下才接着说:“我以前在陕西挖掘过两处古墓,那时还出现了超自然现象,很多老先生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都说很邪门,从那时起我也就相信这东西的!”

    我安慰了尚子几句,接着分析:“克塰掘罗”是一种罕见的盗墓手段,或者说很少用到的盗墓技术。“克”是攻克的意思,指的是破坏墓穴封土堆,进入墓道的本事。“塰”指的是一种墓葬形式,“海”上“土”下,又名“海土行(xing)棺”,这种墓穴很难挖掘,一般是先断其水流,然后挖出墓穴,作好防水层,铺上石膏泥,上层再用玉片把棺木裹住,在玉片的缝隙灌以铁浆封合,再铺一层土,最后放水通行,这就是“海土行棺”的由来;“掘罗”是一种盗墓的行当,在南派的薨宇地官中就称呼为“掘工”。

    建国接着追问:“那它到底想留给世人什么一个概念呢?”

    我说石板上写的字示意这里是巫祭神坛,最重要的墓主人是以“海土行棺”的方式埋葬的。

    葫芦一听马上跳了起来:“我操,那老儿的棺材还埋在水下,咱们没带潜水工具怎么倒腾?”

    “葫芦,八字还没起一点,你紧张什么。”

    棺木埋在水下主要是封住气门,气一封,就没有任何的脉气形成,没有脉气也就等于无迹可寻,遇到这种“海土行棺”任何旁门左道、风水宝诀都得失灵,根本无法判断出棺木的具体位置,摆设都多余。这是“封气”,又有“匿棺”的含义。我估计应该是石椁套“腐尸木棺”,石椁缝隙用石膏泥(石膏泥形同于现在的水泥砂浆混凝土之类)封住,棺木缝隙则用铁汁浇灌。

    我细想了一阵,记得这样的埋葬形式和结构应该还有“八銏钉”钉合棺板。“八銏钉”不是真的有八根尖岔的钉子,而是一种专门装钉棺材的钉子,其布置方位对应天上的“七星”,在东南方向再分化出“冥王星”就是八星,也称“八星钉”,很多盗墓贼在盗墓的时候在墓室里的东南角点蜡烛的传统就是由此而来。

    葫芦脑子终于毫不吝啬地转了一回,他问:“挖掘的三星堆,我就记得是有个‘七星箱’,这里多跑出来一颗,算怎么回事?多余了吧,和天星罩顶就扯不上半毛钱关系了。”

    风水算卦的先生说的好“脚踏七星人丁兴旺,脚踏八星全家出殡”,不过可别都往风水宝穴上使唤,用不好还真是鸡犬不宁,躺棺材里的人都能给你长胡子长指甲的。这第八星移化就可以找出对应的“冥王星”,也就是墓主人棺木摆放的位置。任何尸变的尸体,在东南方点蜡烛,绝对要熄灭,除非“见鬼”了。

    我看葫芦这小子半懂不懂,装傻充愣连说了几个“明白了”,我可不上他的当,当场奚落他道:“我的葫排长,我默默等你脑子转等了半个世纪了,终于赶上你茁壮成长,脑袋发育健全的时机了。”

    “哎呀,老默,你这是夸我还是喷我的嘴脸难看呢。有钱,我葫芦顶个的聪明,没钱媳妇都没有,要那聪明做什么,聪明能换票子花?”

    我们听完葫芦这段稍微有涵养的言辞当场就笑喷了,他估计还没弄明白我们笑他什么。

    尚子遮着小嘴笑了一阵,开口说话时还带着滑笑的腔调:“默默,你能找到那口棺材吗。我想如果能发现那座棺木,肯定会引起世界考古学上的轰动!”

    “我这《盗鬼经卷》里的学问也只能算出两百步以内方圆的位置情况,这么长的山洞,还真不好找,就看里面有没有地下水流了,能找到水流还有希望找到。”

    尚子这时候听的特别安静,似乎还在琢磨我刚才说的这些,甚至不紧不慢地拿出笔记本写了下来,有些字她也不知道怎么写,我胡乱写了给她,算是一个纪念。不过尚子写的可不仅仅这些,还把我们的故事都有写全了,有机会我得看看她写的生动不生动,能不能体现出我们拼搏奋斗,不怕艰苦不怕万难的精神。

    “默默,我是考古出身的,不过我还没你专业,你应该学这方面的东西。我想如果以后的考古工作有你参加一定能破解不少的谜团,甚至能挽救很多科学工作者的性命。”

    尚子这话说的偏差了,我这就“不学无术”,专长“死皮赖脸”“邪门歪道”的技术,还让我去帮助科学工作者,这不是拿我寻开心吗,到时候真在墓穴里发现宝藏,估计我会顺手牵羊小藏几件,那得造成多大的损失。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有句话说了:考古不迷信,迷信不考古,我这要真干考古工作,那得多少老专家,老学者吐血气疯啊,我还是别去害那些人才了!”

    葫芦一听我这话指着我哈哈大笑,有前俯后仰的姿势,我骂道:“葫芦,你笑我个毛线!”,葫芦闷着嘴说话:“老默,你要干考古这活儿,准得先进精神病病院!”

    建国竖起拇指赞扬了一番:“葫芦说的在理,你一说风水,学问家得先关你三天!”

    原来是这么回事,大家狂笑了半天,都没能收住嘴。我赶紧插话:“别笑话我,赶紧在这巫祭神坛里找找有没有其他的线索,还有那什么值钱的东西,该打包的就打包,准备往前面拱腿走人了!”

    我们刚才忙于讨论这门生动的话题,忘记两件事没研究,此时我们站直了身子往四周看去,尚子开口说道:“默默,巫祭神坛坛顶上还挂着螵蛸,还有那些尸骸!”

    趁着火炭通明,我们打算在这片不大的巫祭神坛内来一次彻底的大扫荡,兴许收获颇丰,也就不用去倒腾前面的“海土行棺”了,眼下得看看那些变了颜色,漆黑一团的螵蛸内藏着什么东西。

    “我说默默,这螵蛸不会也裹这尸骸吧?”建国疑问。

    葫芦动作快,没等我们把脖子抬高,葫芦已经将一团螵蛸给砍了下来:“他妈的,空的!你们慢慢研究这螵蛸团,我去翻翻那些尸骸有没有随身带着值钱的东西。”葫芦边说边吐了一口唾沫,屁颠屁颠就跑到陡坡下对八俱尸骸来一阵东挑西翻。

    建国顺势把另一俱螵蛸给卸了下来,看得出来这螵蛸内有东西,分量还不轻,建国都没能抬住,落地时发出沉闷的响声:“默默,这螵蛸沉呀,里面不会是螳螂吧!哎哟,这有他娘的什么东西……”

    我定睛瞧了过去,大叫:“建国躲开……”说着冲了出去,将建国按倒在地,朝后甩出了一刀……

第114章 魇齑鬼虫

    在建国卸载下那俱螵蛸团时,形如麻袋的螵蛸正前面裂开了一个口子,我只见到当中冒出一个淡蓝色几乎透明的头顶上还带有一个分叉的尖角形如天牛的怪虫来。当这只虫子裂牙磨嘴,眼睛盯住了还弄不清情况的建国,就要发起攻击。

    我知道这虫子厉害非常,哪敢稍有滞步,冲上去先把建国按倒躲避虫子飞来的攻击范围,同时那一刀变削为拍。

    只感觉手上的刀身传来拍打硬质东西的脆响震感,一下碎粒蓝光飞散,像是一枚淡蓝色的焰火被碎。葫芦早跑了上来,问什么情况,我还没来得急回答,飘落的蓝色焰火落到建国的手腕上,建国惨叫一声,嘶吼不止。

    葫芦赶紧将建国拖开一些,蓝色碎粒落了一地随即熄灭,变成点点的火炭黑点。

    建国的的手臂从手腕处往上开始变成半透明的蓝色,正往上臂继续蔓延。葫芦叫骂不止,也不能为建国分担什么。一旁的尚子已经吓得呆如木鸡不知道如何躲避了。

    “我的手啊……默默,把我的手砍了,要不然我就没命了……快动手啊……”建国呼喊着,嘴唇已经发了紫,好像很冷。

    我不能对我的兄弟下手,我当时急得团团转,的确已经把砍刀举在了半空,可我随即一想:砍断兄弟的一条胳膊让他以后如何生活。

    建国哭喊着:“默默,我受不了了,快砍了我的手啊……葫芦,求你们了……我死了就见不到三妹了……求你们了,砍了我的手啊……”建国在地上痛哭地翻滚着,不过多时,那淡蓝色的冷焰火已经蔓延到他的臂弯处。

    “建国,别动啊……葫芦,下手啊,砍啊!”我急的大喊。

    “默默,我下不了手……呜……怎么办啊……”葫芦也急哭了。

    一旁的尚子突然大喊一声,让我来,接着夺过我手中的砍刀就要去砍建国的手臂,只是她举着砍刀落下一半时就哭出声来,砍刀掉在了地上。

    “建国,你听我说,别动,我想办法!别动!”那时我脑袋全速运转着,就是想不到有什么办法可以把这蓝光从建国的手臂中驱散,如果再往上蔓延几公分,我也只能把建国的手臂给砍断。

    尚子发一声狠大叫,将牛角小刀取了出来,割下自己的一缕头发,迅速绑在建国的手臂上,那蓝色焰火停止了蔓延,

    建国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眼睛无力地半瞪着,急促地喘着气,再没能开口说出一句话。

    尚子用牛角小刀,从建国的手臂上划出一刀小口子,奇怪的是,建国的手臂上没流下一点血迹,血液好像都被凝固了,而建国的手臂从臂弯处到指尖变成了紫红色,青筋都暴露了出来,血管全变成黑色的线条。

    尚子不放心,又割了几缕头发,在建国的上臂位置绑了数道发结,也就在这时,建国微弱地吐了一口气,脑袋斜在了肩膀上。

    我们呼喊成一片,去摇晃建国的身子,希望他能醒转过来。建国除了喘着微弱的气息,已经没有了知觉。

    葫芦嘶哑着声音狂喊:“默默,快想办法啊……建国啊……你醒醒啊……”

    我能有什么办法,已经哽咽着说不出话来。葫芦把建国背到身上,就想把建国背出巫祭神坛范围。

    这时候只听的小蛤蟆呱呱乱叫从建国的口袋里蹦了出来,对着建国哀鸣,那眼珠子像是人一样流下泪水。然后它继续呱呱……呱呱……叫着。

    事情来得太突然,也就几分钟的时间,建国已经完全不省人事,全身瘫软,手臂都无力地垂了下来,那分钟我顿时感觉天已经塌了下来。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地方,想办法出去,先救建国,其他的后面再议。

    此时躁动不安的还有那只鼠帝,它似乎并不惧怕这些带着淡蓝冷焰火的虫子,从螵蛸团掉下来的怪虫被鼠帝一口一个给吃了。

    我大喊:“快跑!”

    葫芦背上建国,朝着巫祭神坛的边缘跑去。那里的围墙有两米多高,葫芦跑的奇快,手脚并用,就算背着建国,没十秒种的时间就爬上了围墙,顺势将尚子拉了上去。

    我垫在最后,把砍刀收了回来,那时只看到螵蛸团里像是裂开的水袋,一股怪虫纷纷从裂口中流滚了下来,那数量已经无法估计。

    这些虫子原来有两种颜色一种淡蓝,一种火红。淡蓝色的虫子惧怕我们堆在巫祭神坛中间的火堆,而火红的虫子却瞬间把我们烧的火炭一并给吃光,同时他们的变得更加的鲜红,像是一枚灰炭,四周高大巍峨的巨石块立时映衬上火红的光彩。

    不知道是什么惊动了周围的十几俱螵蛸团,每个硕大的螵蛸团都钻出成千上万红蓝色躯体的怪虫来,冲着我爬了过来。

    这些虫子身上有短短的翼片,它们飞不了多高,只是当他们扑扇这双翼时贴地飞跑的速度奇快,朝我就冲刺过来。

    只要被这些虫子叮到身上,我也会建国一样,几分钟内就无法在动弹身子。

    我撒腿就跑,用尽全力双腿一蹬跳了上去,双手攀住围墙的边缘,然后蹿了上去,追葫芦他们去。

    我并没有跑出去多远的距离,葫芦背着建国,尚子静静地站在葫芦的身旁,往前观看着什么发呆。等我和他们并列站成一排,只见深山洞穴的更深处方向拦路吊着两俱螵蛸团。

    前面有怪虫,后面巫祭神坛也有怪虫子,我们被夹在了中间,此时回头便见巫祭神坛内嗡嗡声震耳欲聋,红蓝的怪虫把整个巫祭神坛都淹没干净,就像是那巨大的石碗里装了无数的怪虫子。还好它们四肢平滑,它们虽然有翼翅膀,也飞不了多高,陡坡它们无法上得来。

    我们所能移动的位置宽度还不到十米,只要那些虫子飞越过防线,我们就得被这些怪虫子啃得渣都不剩。

    葫芦此时显得特别的安静,和尚子转身对着巫祭神坛的观望,似乎死亡顷刻间便到。“默默,想不到咱们要死在这里了!没事,起码咱们三兄弟死一块了,路上也不寂寞!”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看着建国趴在葫芦的背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然后心里充满了无边的自责。

    尚子擦擦眼泪哽咽着说道:“我……我也不……不怕,和你们在……在一起……我很开心了……”

    我应该可以用“大义凛然”来表达我们当时所面对的糟糕险境,大家就站在巫祭神坛高处看着那这鼠帝拼命地吞食着那些怪虫子,它的身上也变成了红蓝相间的线条。

    当巨鼠用它的尾巴一圈,成群的怪虫子像是玻璃弹珠一样哗哗哗滚了一地。

    尚子那是抽泣着呼喊:“你上来啊,你会死的!”

    鼠帝能听得懂尚子的呼喊声,将身子一停掉头朝尚子声音发出的方向爬了过来,顺便还不忘记多吞了几只怪虫子。巨鼠没有视力,趴在围墙下全身抖成一团。

    尚子发现它上不来,又哭喊:“把尾巴甩上来,我拉你!”

    鼠帝抖了几下身子,尾巴从虫堆里抬了起来。它好像也懂得感恩,等它尾巴上的怪虫都落了地在把尖尾伸了出来。尚子忙扯住鼠帝的尾巴往上拉。我则在旁小心那些虫子趁势上来。

    鼠帝尾巴过长,尚子抽了半天才把尾巴收完,最后把鼠帝拉了上来,我挥着砍刀打落一只沾在鼠帝皮毛里的怪虫。

    葫芦已经将建国平方在了地上,安静得出奇,对着一动不动的建国默默淌着眼泪。

    或许那时我们都以为建国已经无助地走了,在痛苦的挣扎中离开人世,我们连最后的哭喊声都没有了,只有默默地流这眼泪,心脏狂跳个不停。

    呱呱已经哀鸣了一阵,到了现在它的呱呱声已经时断时续,声嘶力竭了。

    突然鼠帝蹦跳挣扎,最后打了个滚肚皮朝天,四肢一挺,唧唧唧唧叫了几声,就此没了动静。

    我以为那鼠帝因为吃了很多虫子所以中毒身亡,尚子哭喊着去翻弄鼠帝,鼠帝却轻快地挺了几下身子翻了过来,四肢并用走了两下显得更加的精神,好像再找寻着什么。

    鼠帝挺着鼻子嗅味,最后跑到建国的手臂附近,张口直接咬了建国那支受伤的手腕。

    葫芦发狠:“死老鼠,你动我兄弟,我砍了你!”葫芦说着已经飞砍出一刀。

    鼠帝躲开了葫芦砍来的那一刀,只是它的尾巴被葫芦给砍断了。那二十来米的尾巴像一条活蛇一样在地上痛苦地拍打着,最后像一根绳子一样没了动静。

    鼠帝吃疼却没松开口牙,紧紧地咬住建国的手腕不放。葫芦第二刀便至。我也递出了一刀,将葫芦的刀子挡开:“葫芦,鼠帝在救建国!”

    葫芦哐当就把砍刀丢在了地上,去照应建国。建国任然没有苏醒过来的迹象,只是他手臂上的淡蓝色冷焰火慢慢的退了下去。

    尚子跪在地上,脸上稍微有了一丝的血色:“默默,葫芦哥哥,鼠帝真的在帮建国哥哥疗伤,你们看,他的手已经恢复血色了!”

    葫芦放声大哭,他这么大的一个头哭出的声音如此苍凉,是那种死里逃生的万般感慨时的痛哭声。我也忍不住自己的眼睛,刹那间泪奔了。

    鼠帝在咬建国手腕伤口处时,它自己也把自己的嘴磨出血来,好像就是鼠帝的鲜血让建国的手臂恢复过来的。

    我对着空旷的山洞感慨地张望,心里暗道:“老天开眼了!”

    过得十几分钟,建国艰难地扭动了身子,只是他还没有完全醒过来,连眼睛都还没有睁开。

    葫芦哭喊:“建国,我的兄弟,你醒醒,金山银山我愿换你平安,你醒醒,我葫芦什么都答应你,只要你能醒过来!”

    此时那些怪虫子在巫祭神坛内四处乱爬,他们没有能耐上得来。前面的螵蛸团只要不去惊动,虫子也不会出来伤人。现在看到建国已经恢复知觉对于我们来说是莫大的安慰。

    尚子看到建国手腕上的淡蓝色冷焰火全部退去,有泣转笑。过了两个多小时,建国虚弱地睁开了眼睛,冲我们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葫芦抽了建国一嘴巴骂道:“他娘的你小子还没死啊,吓什么人!”

    建国被葫芦扇了一巴掌,那笑容始终挂在脸上说道:“我刚梦见你葫芦哭爹喊娘,真难听,我本来要见阎王的,听你这么哭唱了一段,醒了,太让你葫芦失望了,呵……”

    我一样跪在建国的身旁掩面恸哭,再没能说上话来。建国却对我说:“默默,你是我的精神支柱,你哭我个鬼蛋啊我操……”

    尚子抹着眼泪苦笑,或许她现在的容颜才是最美最美的。

    建国虚弱地说:“你们别这样行吗,大老爷们哭什么啊,我这差不多成你们俩的小媳妇了,你们不害臊,我还羞愧呢,我没事,就是没力气动了!”

    葫芦擦干眼泪,痛快将整瓶酒一口喝干:“哈哈……咱们就是阎王都不敢收的‘薨宇地官’,这山贼老儿的墓我葫芦盗定了。许连长现在就看你怎么对付这些虫子了!”

    我说先休息一下让我想一下办法,要不然耗在这饿也得饿死,建国你好好睡一下。

    我们还没高兴完,鼠帝扑通栽倒在地,这次真的就翻肚皮,四肢挺了几下,躺在地上急促呼吸着,它的嘴角趟下一滩血迹。

    葫芦急忙上前把鼠帝抱了起来喊话:“鼠兄,刚才把你的尾巴砍断是我不对,但你也不能不负责任这么就走了啊!”

    我敢说当时我们已经把这鼠帝当做人看,面对鼠帝“一蹶不振”我们心里充满无限的感谢,就连虚弱的建国凑挺直了身板靠在葫芦的身上查看鼠帝的情况。

    建国喘着粗气说:“默默……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它啊,他死了我会内疚一辈子的!”

    鼠帝已经接近偃旗息鼓,一命陨落的境地,我也没想出什么折子,不过我倒地得出了一点“息息相关”的理论。

    我提刀在自己的手臂上划了一刀,鲜血流淌,直接让鼠帝吮吸。

    葫芦他们吓了一跳,以为我自残。我说:“这老鼠全身剧毒,它不怕那些虫子,人血或许能救它!”

    鼠帝撅着满脸鼠须的嘴吮吸着我的鲜血,过得一阵,整个身子都动弹开了,最后干脆伸着前肢抱住我的手臂吸血。不知道它要多少的人血才能喝得饱,我这全身的血液也没多少,它一顿就把我的小命给消化可不好。

    建国从我的表情看出来端倪,正想取刀也化自己一刀给这只鼠帝喂血。我急忙喊住:“建国,你的血液不管用!”

    葫芦不多话,毫不含糊划了自己一刀:“我血多肉厚,让我来!”

    鼠帝被葫芦抱了过去,直接把它的最凑到伤口处,鼠帝吸得津津有味,四肢抱在了葫芦的手臂上。

    葫芦说道:“反正我刚断了你的尾巴,现在还给你,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过了几钟,鼠帝抬嘴离开葫芦的手臂,在地上乱蹦乱跳,唧唧唧唧叫着,最后趴在地上,屁股撅多高,前肢全贴在了地面上,过得几秒钟,那对已经灰白的盲眼,慢慢充满血色,一双眼珠子滑溜溜地蹦了出来。我们齐声大喊:啊!人眼……

第114章 魇齑贵虫(二)

    鼠帝吧眨了几下眼睛,抬头瞧了我们一眼,接着扭头去看它的尾巴。本以后它会因为没有了尾巴少了不少的“美观”会“生气”,哪知它欢快地唧唧叫着蹦蹦跳跳。原来它的长尾是的累赘,现在它终于可以活动自如更加的灵巧了。

    我们被吓到的还是它那对和人一样的眼珠子。巨鼠的眼睛炯炯有神,借着怪虫子发出的光焰发出明亮的光辉。不过它的眼睛不可能是人的眼睛。

    尚子问道:“鼠帝的眼睛怎么这么像是人的眼睛,它不是盲了吗?”

    我说鼠帝不是纯种的鼠类,看它的样子有几分像狐狸。

    葫芦不管建国了,直接放下建国凑上问话:“这是什么概念,它的眼珠子怎么一下就冒出来了!”

    我说这事很难理解。但我听说过内蒙有一种“藏眼”动物,他们很喜欢吸食血液,一旦体内村血量过少或者长时间不噬食新鲜的血肉,眼睛就会萎缩到眼窟之中,盖起眼帘,等吸血足够时眼睛才会重新翻出来。这些动物为了不至于盲瞎,四处找寻有血液的动物。

    建国吃力地撑起身子问道:“不会吧,这世界上还有这种动物?”一旁的“呱呱”兴奋地低在建国的胸口上蹦跳玩耍,似乎为建国的归来庆祝喝彩,就连建国都哈哈笑了几声。

    我说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动物的身上都能长植物,这没什么好奇怪。

    “建国,你好好休息,费什么劲问问题?”葫芦接着转脸问我:“你说这老鼠能把那些怪虫子吃掉吗?能带我们离开这地方吗?”

    这鼠帝绝对不会和小蛤蟆一样经过“妖异的驯化”,它只是爱吸血好让眼睛复明,所以刚才他救建国也仅仅是一种巧合,估计它不会听我们的驱使把我们带出去。

    葫芦追问:“刚才小妹不是喊了几声,就把它叫出巫祭神坛了吗?”

    我回答:“那是因为尚子和建国的呱呱身上的香味把它吸引过去的,它吃不了那么多的怪虫子所以只能躲,闻着香味躲到围墙下,上不来,猫在那等怪虫子散尽。别忘了,鼠帝就住在巫祭神坛上的陡坡窟窿里,根本就不怕这些虫子,相反这些虫子是它的食物!”

    葫芦还想问什么,被尚子打断:“默默,那些虫子很厉害,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我也没见过这种虫子!”

    我说这怪虫叫“魇齑鬼虫”。

    魇齑鬼虫属于甲壳类昆虫,雌雄双性,淡蓝色的为雄体,火红色的就为雌体。他们的背上的甲克中有一颗体内毒素堆积形成的黑痣,这些黑痣就是毒囊,毒囊里藏有一种高腐蚀的粉末状毒体。毒囊在虫子体内分左右布置,只是被一个硬壳薄膜隔开。淡蓝色和火红色的毒液是可以转换的,变成蓝色就为雄体,火红色即为雌体,具备一体双性的特征。所以我们能看到巫祭神坛内的虫子有两种颜色,它们在以高速的新陈代谢更新着毒素的变化和雌雄的转化。

    这些魇齑鬼虫最爱噬食腐烂的动物血肉,和腐土昆虫具备一样的生理条件,那些螵蛸中其实都是螳螂的的尸体,很可能当初把我们拖进山洞来的那两只螳螂就死在里面。

    有血有肉的螳螂也惧怕魇齑鬼虫的追赶,那两只螳螂把我们拖到山洞后被魇齑鬼虫发现把他们驱赶到了这里,螳螂为了躲避攻击,钻到螵蛸团里避难,结果全被魇齑鬼虫一并杀死在了螵蛸团里。我们在陡坡下看到的那八俱尸骸可能也是被魇齑鬼虫杀死的。

    至于我们为什么在之前没受到攻击很大部分原因是我们并没有受伤流血,没惊动到它们,刚好那两只螳螂被我们砍断了前肢,有血浆流淌才惊动了魇齑鬼虫。

    魇齑鬼虫对于血液有特别的嗜好,但它们也有一定的反应期,我们和鼠帝搏斗过,蹭破了几处皮,有血液流淌在地,经过一段时间它们就嗅到了血腥味,以至于苏醒过来,况且建国还把螵蛸团全抖了下来,它们不出来攻击才怪。

    魇齑鬼虫有一个特别响亮恐怖的别名---地狱魔虫。传说阎王殿里十八层地狱的每个入口都有魇齑鬼虫把守,那些死去的恶人的魂魄被牛头马面勾往阎王殿受审,为了分门别类,就让魇齑鬼虫在其心脏部位盖上相应的“恶人”类别,这种魂魄投胎转世都不能再为人,魇齑鬼虫因此得名。其实传说当中魇齑鬼虫只是地狱把守印章的鬼吏。

    尚子问道:“那现在咱们怎么从这里通过,前后都有魇齑鬼虫!默默,你有办法把他们驱散吗?”

    我知道这些荒诞的传说,但并不知道如何对付它们,硬闯肯定是过不去的,被它们碰一下都不得了,得想个完全之策才行。眼下建国体力不支,做什么决定都是多余的,只是期盼这些鬼虫子不要发现我们。

    鼠帝没有离开我们,在我们身边走来走去,有时候凑到巫祭神坛口那观看那些炸开了锅的鬼虫群,似乎在锻炼它的眼力。我想真要对付这些鬼虫还得从鼠帝身上找答案,毕竟它活在鬼虫群中也能转危为安平安度过。

    我在只有十来米长的山洞内找寻了半天也没能找到另外的出口,气上心脑恼骂:“操!什么破洞!”

    我说道:“葫芦,你们先吃点东西,我去趟趟道,看看那两团螵蛸有没有魇齑鬼虫!”

    葫芦拦住我说道:“默默,你发什么神经,那东西能去试吗,真有那虫子我们怎么救你?”建国和尚子都劝我别去冒险。我想如果再耗在这里起早被那些鬼虫发现给干掉,还不如做好贴身准备去试试。

    我说:我把帆布睡袋裹在身上,爬过去,动静不大应该没事。

    葫芦他们三人死活不同意我去,急得我骂开了:“都别劝了,就这么定了!”

    我收拾了睡袋出来,弄几个口子伸四肢的孔口,带上三五层手套裹住露出的皮肤。脖子和头脸上裹了一层厚厚的衣服,只是这双眼睛都暴露在外,我们也没戴什么防护眼睛进来。

    手脚口鼻脑袋全裹了好几层,一切准备就绪,我说:“你们千万别乱靠近,出什么事也别喊,我去试试就来……别劝我,没用的!走了!”

    我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走上几步后爬下了身子,往前慢慢移动身子,朝那吊着两俱螵蛸团的狭窄通道爬了过去。

    距离螵蛸稍有几米远,我寻思:如果我默默命运不济大不了死在那,不过我不会忍受无法想象的疼痛,准备了手枪,只要被虫子叮一下,我宁愿一枪毙了自己,省得葫芦他们还要冒险来救我。

    呼吸有些急促,我和那两俱螵蛸只有一步之遥,看得清楚:高有**十公分的椭圆螵蛸就挂在山洞两侧突出的岩石上,离地面只有十几公分,想要穿过去,还得把螵蛸稍微移动。就怕螵蛸一动,把鬼虫都惊动,成百上千的鬼虫出来袭击,我哪里有活路可逃,万一真有鬼虫出来,此地就一平地,最多有几块石头散落在旁,去攻击葫芦他们如何是好。

    心想到此处,断然否决:绝对不能移动螵蛸。我想了办法,取出折叠铁锹,在螵蛸下面挖一个浅坑好让身子完全通过。

    既然想到了这里只能动手,小心铲着土渣子往边上挪动。这里都是腐土沙尘的堆积物,挖起来并不困难,我很快就挖下去了十几公分,只要修一条长两米左右的浅坑就可以过去了。葫芦块头大,得把坑挖深挖宽些才行。

    葫芦他们已经全趴在了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我知道他们担心我的安危。

    过得个把小时,我全身已经到趴在了自己挖出的土坑里,只要再挖个十几公分,我就完全从螵蛸团底下出去了。正当我努力铲着土渣,只感觉头顶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头上,还在爬动。

    “他妈的,这两俱螵蛸还真藏着魇齑鬼虫!”我暗自恼骂了一阵,等着那只鬼虫离开。这种虫子就算拍烂了也能散飞出毒粉焰火来,沾到皮肤上就得见鬼去了。

    头上的鬼虫扑腾着双翼似乎想要重返螵蛸之内,不过它掉了下来就再也上不去了,陡坡它又爬不上去,蹿了几次终于掉到了我的面前。

    “该死!”我暗叫一声,这只火红的魇齑鬼虫就掉在我的正前面,和我的眼睛相差还不到二十公分,它正睁着米粒大小的眼睛盯着我,我看得清楚它有六条肢,两层薄翼翅膀,眼睛分布在脑袋的两侧,嘴里有锯齿块状但很细碎的尖牙。它左左右右来回移动着身子,好像要来攻击我了。

    我打了个突,这东西不好对付,碰到就掉命,连跑的机会都没有。此时鬼虫朝我爬了过来,我不敢动身子往后退,只是小心把眼睛部位的缝隙守护好。

    当时的我就像掉进了无底的深渊,刹那间这条小命挣扎着抓不到一根救命稻草,手心里已经捏了一把的冷汗,恨不得伸开巴掌把这鬼虫拍得稀巴烂。

    鬼虫好像是冲着我的眼睛来的,还好我胸口挂着手电筒,虽然用破布裹了一层镜头,只能透出暗淡的光源,还是把这只鬼虫吓得以为见了鬼,扑扇着翅膀往两侧的山壁上乱撞,最后跟天牛一样六脚朝天,翻不过身子来了。

    我怕他又挺起身子,赶紧随便撕下一片布匹,盖在鬼虫的身上,一铁锹给敲扁,那布匹底下也就刹那发出蓝光,一点的碎粒都没蹦出来,想来死的干净了。我还不放心,一铲挖了个浅坑把这鬼虫子给埋了。“操,去阎王那报道去吧!”我骂了一句,继续挖我的土坑。

    终于从螵蛸团底下探出了身子,赶紧翻个身,面朝天,从两俱螵蛸团的缝隙间瞧向葫芦他们。

    我打打手势,示意这两俱螵蛸里有魇齑鬼虫;让他们一个一个过来;别碰到螵蛸;注意安全。葫芦他们会意先让建国爬了过来。

    建国此时稍微恢复了些体力,但我看他爬动是还是觉得很费力,恨不得钻过去拉他一把。我小心观察着螵蛸团的动静,生怕又掉下来几只鬼虫。

    建国爬爬停停,爬了将近十分钟才从螵蛸团底下冒了出来。我伸手拉了他一手,让他赶紧往前面爬去,直到建国隐没在弯道里,我才招手让葫芦他们再过来一个。

    这次过来的是尚子,她爬了几分钟后就顺利从螵蛸团底下出来了,然后也躲进了前面的暗洞之中,和建国说了几句话,确定安全。

    我再次打手势让最后的葫芦快点过来,只见葫芦趴在地上,对着站在巫祭神坛边缘上的鼠帝喊着什么,葫芦是想带鼠帝跟我们一起走。鼠帝属于这个幽深的山洞,他能在这里活了这么多年,离开山洞反而会害了它,葫芦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鼠帝带出去的,它没有小蛤蟆一样的灵性。

    葫芦对着鼠帝无奈,摇了几下头,扭着脑袋对鼠帝无可奈何。我冲着葫芦打了个手势:“混蛋,给老子滚过来!”

    葫芦看了我打的手势,豪不客气冲我也打手势:“就过来,大爷的!”

    不得不说葫芦身手敏捷,能动能静,匍匐爬行的速度够灵巧,没半点响声,甚至还优雅地点上了香烟,从螵蛸下的浅坑里一下就爬了出来,身子一滚,移到边上,轻拍了我的后背示意我赶紧跟上。我确定那两俱螵蛸没有异动,迅速爬身,藏进拐弯处的山洞之中……

    那刹那,我还留意了一下蹲坐在巫祭神坛边缘看风景的鼠帝,没想到它扭几下头没见我们,撒开四脚就朝我们走的方向奔跑过来。

    我头刚转进黑洞顿时大喊:“葫芦背上建国,快跑,鼠帝惊动了螵蛸!”

    接下来的时间我们拼了命的往前跑去,哪管头灯的光线摇曳昏暗,见路就跑了。身后哗哗哗像是无数颗的玻璃弹珠从高处落到了水泥地板上,接着就是嗡嗡的轰隆声。

    我大喊:“葫芦,丢我一枚手雷!”

    葫芦边跑边从肩膀头出丢了一枚手雷过来,我跳个身子接住,继续朝前面飞奔。

    在奔跑的同时赶紧拉开了手雷的引环,朝身后十几米外丢了出去,伴随着轰鸣声顿时灰飞石散。

    我们不知道跑了多远的距离,一路上只看到两侧的洞壁上刻满了浮雕,这些浮雕色彩还很鲜艳,虽然抹了一层灰尘,一样能看出浮雕的深厚工艺技术,只是我们忙于奔命,加上光线暗淡,我们根来不及没看清楚浮雕上面究竟刻着什么内容。

    这段山洞两侧的石壁很平整,洞顶上有无数的石笋像是一把把倒垂的钢刀要扎刺下来,山洞宽度超过五米,我们跑的并不拥挤。此时的山洞内脚下满是细碎的鹅卵石,还有浅浅的地下水流淌。

    我朝笔直的山洞后面看去,浓烟后藏着无数只的魇齑鬼虫,那没手雷没能把他们炸退,在身后三十几米处拼命地追逐着我们。

    这些鬼虫翅膀并不管用,只是起到了冲刺的作用,想追上我们一时半刻是达不到的,不过它们这么追下去,在我们体力消耗过大的情况下迟早是要追上我们的,这场拉锯战拼的就是体力和意志。

    我最担心的就是尚子,毕竟她一个女孩子体力不能和我们比,连背着建国的葫芦都赶不上。再这么下去我们恐怕真会死在这里。

    我背后听到哗哗哗的涉水的声音,回头一瞧,竟然是那只鼠帝,我刚丢出的那枚手雷没把它挡住,因为我是测算了一下才丢出的手雷,不会把鼠帝炸死,只是希望它别再跟来,它闯的祸已经大到关乎生死的成分上了。我知道它需要尚子和小蛤蟆身上的那股香气。

    为了方便跑路,葫芦每隔二十米左右就朝前面丢出去一枚冷焰火。这段山洞笔直得像是火车隧道,不规整的也只是洞顶和两侧的山石。

    脚下已经谈不上平坦,散落的大小不一的石块铺了一地,还有那地下水脉越积越深,葫芦丢出去冷焰火有的落到水中一下就熄灭了,我们的照明装备很快就会用尽。

    我扭头回看,整个低矮的山洞像是起了一阵龙卷风,呼呼卷着鬼虫朝我们飞奔。要是这些鬼虫不会害人,我默默很乐意欣赏这段奇异的美景。

    红蓝相间的鬼虫组成一股火龙,在山洞内攀沿翻飞,最后那些蓝色的鬼虫全变成了火红的雌体,我们身后就似炸弹在山洞里爆炸产生的火舌翻滚着向我们烧了过来。

    我们实在跑不动了,建国已经从葫芦的背上下来,费力地在葫芦的搀扶下往前奔命。尚子摔了数次,但她这次没哭,有时候还帮葫芦把建国扶过拦路的大石。

    或许就像葫芦说的那样,我们就是阎王都不敢收的人,前面的山洞顶上有几处薄帘瀑布垂直倾泻而下,仿佛就似那一道道的门帘。我们穿过瀑布薄帘,全身均被浇湿,使了最后的力气,一起瘫倒在薄帘瀑布后面的大石上,盯着那四五道薄帘瀑布,喘着气轻喊着:“挡住……挡住……”

    就在鬼虫冲击到薄帘瀑布的瞬间,我们下意识地护住了眼睛。如果水流都挡不住这些鬼虫,我们顷刻间就会被鬼虫啃噬干净。我们已经做了最后的努力,已经没办法再跑了。

    形如火龙的鬼虫群冲破两道薄帘瀑布已经被打散,此时一看就像是清澈的水里藏满了红色的珍珠,当鬼虫移动又像是在水里飞游的萤火虫,简直美不胜收。

    这时的尚子气都喘不直,还不忘掏出相机连按了几个快门,记录下这些美丽但又危险的鬼虫之影。

    “咱们又死里逃生了!”葫芦喘着气说。

    “越小的东西越厉害,钻山独角彘都没这半冰半火的虫子厉害!”建国躺在石板上感慨了一句。

    “咯咯……这完全颠覆了考古探险的学问……我真不适合干考古这行……没有你们多少考古工作者都得牺牲在这山洞里!”

    这时候我是不是也该谈谈我的人生观,我说:“考古科学家是没法发现这些洞葬的,除了盗墓贼!”

    我们就是盗墓贼,哈哈哈……

第115章 金鼎王八

    我们没敢在薄帘瀑布群后休息,赶了十几个小时的路,见到一片洞内全是大石堆积的地方才停下了脚步,想必那些魇齑鬼虫跟不上来了,我们就在那整修,吃了点东西,补充睡眠,十几个小时就那么过去了。

    庆幸的是这段巨石堆积的山洞并没有什么动物出来伤人,听着流水潺潺,缓缓入梦也有一番滋味。建国已经恢复了体力,好像比以前更精神了些,还和我们开起了玩笑。现在不知道是白天还是黑夜,在山洞内恐怕有十几天的时间了。

    此时最为活跃的还属小蛤蟆和鼠帝,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跟着我们在这段山洞又走上了两三天的时间。这段时间里,我们走的很小心,越往深处走,越感觉冷气透骨。在休整的时候,尚子总是拿着笔记本写个不停,我曾想和她借阅,在她的UU小说我们是什么样子的。尚子有些羞涩,藏的很严实,说出了山洞之后再让我看她笔记本里写了什么东西。

    山洞内奇形怪状的山石拦路,还有洞顶上斜飞出来的坠石,仿佛都还晃动着就要倒下来。滴滴哒哒的水滴从山洞内的各个角落滴了下来,我们头灯手电筒发出去的昏黄的光线把这些水珠点缀了一番,眼前挂上了晶莹的荧光珠子,仿佛是那一颗颗精美的珍珠宝玉从山洞上掉落。

    “默默,感觉越来越冷了,这什么情况?”建国边走边问了一句。

    我说咱们在这段山洞里走了七八天的时间,估计咱们现在就在梅里雪山腹地了。山顶上冰冷的雪水往下渗透,带着寒气渗到了山洞里,所以寒气逼人。

    葫芦经过一番折腾,总算变得谨慎了许多,眼珠子还在四周的山洞里转,接着说道:“既然接近梅里雪山,那咱们也已经接近了目的地,我想在前面就可以找到墓室棺椁了!”

    建国说道:“默默,你现在算算能不能找到缺口,或者能不能算出有死尸!”

    大家都忙着小心赶路,只顾着看周围的环境情况,根本没注意脚下。我说:“算有没有死尸?我看不用算了,你们看看脚下,白骨累累!”

    尚子首先哎呀一声惊叫:“这么多的白骨,这是什么人的?”

    “真他娘的邪门了,怎么都死在这了?”葫芦发傻冒了一句出来。

    “不会是同一拨人马的尸骸,应该死了有多年的时间了!”建国说了一句。

    我说你们小心着点走,这么多的尸骸全堆一块,此地肯定有凶险。你们看这些尸骸都不是完整的,很凌乱,这就说明这些尸骸是被摆放到这里的,可能有猛兽吃了,把骨头吐在这里。

    尚子蹲下身子看了一遍说道:“这些尸骸不全是人类的,还有兽骨,你们看,还有螳螂残肢,咦?这些是什么东西?”

    尚子用一块石条挑起一片黑呼呼的东西观看,建国凑近一瞧说道:“是蛤蟆皮啊!”

    建国口袋里的呱呱开始叫唤了,不知道它是不是为它的同类哀伤。鼠帝可不一样,蹦两下直接把尚子挑着的烂皮子给吃了,好像觉得还不足以喂饱它的肚皮,在地上捡着蛤蟆皮继续吃。

    大家走的更加的小心,似乎危险离我们很近,尚子已经掏出了他的手枪,而我们三人左手持枪,右手攥刀。

    葫芦在前面打前锋,建国做后卫,尚子走在了中间,我垫最后以防后面有猛兽跟过来。

    走了一段时间后,我们走出了白骨堆,前面是一条笔直有上百米的的山洞。这段山洞宽度在七八米左右。我们接着往前再走了二十几米,只见前面有潭水。

    这潭水估计很深,把整个山洞的下方都蔓延了,就连我们此时站立的位置都还有水漫了出来。

    建国点燃一根冷焰火,举在头顶,我们得以观得池潭的全貌。葫芦在脚下拣了一块石头往池潭中央丢去,接着传来扑通的响声:“默默,这水池潭差不多有五六米深,咱们怎么过去?”

    尚子掂着脚尖往水池的尽头看去,咽了下口水说道:“这深水池潭差不多三十几米长,旁边石壁都是垂直的,没有落脚的地方,我们只能游过去!”

    我说这三十几米轻松就游得过去,紧要的是这水底下有没有什么大家伙藏在里面,万一有猛兽藏身,我们这么游过去准得喂了它吃。

    我们把光源全照向深水池子里,黑呼呼的水泽反射出波光粼粼,两侧的山石上又有水流潸潸,为这池潭子补充水源。这段山洞由于常年被水侵袭,三面石壁都很光滑,最多偶尔有几处裂口通水,我们真找不到地方可以过去,游水过池又太危险。

    一池地下水脉拦住了我们的去路,又没有其他的岔洞可走,只能想办法从这里过去。

    葫芦说道:“默默,我先游过去。我这块头大,里面真有什么大鱼,一时半刻也未必弄得死我!”

    尚子小嘴一拧说道:“咱们一起过去,也好有个照应,一个人太过危险,大不了一起……”

    我赶紧打断尚子:“呵呵,月莹,你也会说这么慷慨激昂的话了,好吧,就一起游过去!”

    大家检查了随身携带的装备,每人刚好分了一枚手雷,真有动物出来,尽管往它嘴里塞,做好准备,大家横排成一字下了水,小心往对面游去。

    这一池子的水虽然不是死水,但其中少了波动,我们游起来很费力,如果是大江大河那还可以顺流斜跨过去,根本就不费多少力气,静水就比较麻烦了,费力不说,还得保持身子不下沉,我们游了几分钟才游到水池的中心地段。

    水很冰冷,我们在水里难免冷得已经开始发抖了。我最担心尚子,怕她体力不支,结果她冲我笑了笑说:“我可是游泳健将,这么点距离我能游过去……”

    我们游水尽量避免动静过大,以免引起水下生物袭击,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大家务必小心才是。葫芦他们的头灯形成三朵光束照亮前方的水面,那里很平静,但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就要冒出身子来。

    就在我们游动着身子,耳畔传来飘渺的男子的哭声:“呜……我要死了……我要死了……为什么……为什么……凄……凄……凄……”

    听到这么幽怨飘虚的男子哭声,我们顿在了水里面面相觑,这次耳朵绝对没听岔,我们四个人都听见了。

    “默默,鬼唱歌了,就像前面小妹在棋盘墓里唱歌一样!”葫芦虚张着嘴巴小声说了一句,建国则催促赶紧上岸。

    尚子边游边费力地问了一句:“我以前在墓室里还唱歌了?”

    葫芦开说:“那还有假,就是你穿大红新娘装那段,的确唱歌了哦,不过唱的很好听!”

    建国说道:“那事我到现在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小妹怎么会神思全无,还唱歌了……”

    这事有什么奇怪的,尚子不就是被和她一模一样的那“假尚子”传了神了,这虽然有点难以理解,不过这种事是存在的,也就等于医学上所说的“失魂症”,只是一个“生者”和“死者”之间的磁场反应。就像做梦一样,连科学都没法解释,最多就用俗语解释:“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觉得这就是最虚伪的“科学”,根本就没法解释出梦的由来,更不会去思考究竟是脑袋里的什么部位或者神经组织导致了梦的产生。

    尚子还想问当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好把故事写出来,结果传来的建国的惊呼声打断:“金光啊……”

    我们顺着眼前看去,只见前面的水面下有个物件借着我们的头灯灯光发出一片金色光彩。这下葫芦的眼睛也大放光彩,冒了两个字“金子”出来,深吸一口气就要把脑袋钻到水面下。

    我手快了点,赶紧揪住葫芦的衣领他才没钻到水面下,我说:“葫芦,那是动物,大家动静小点,绕过去赶紧上岸!”

    葫芦愣着小声说:“明明是金字的光彩,你硬说那是动物,笑话!”

    我说你们可别忘记在溪潭那又只头顶罩着黄金的动物,我们前面的水下就是它了。怎么着,葫芦你还想跟他玩去?

    紧张的气氛一下爆发,我们僵在水里不敢往前游水了。不知道那是什么怪物,体型还大,在水里我们根本就没有与之周旋的余地。

    建国急问:“默默,怎么办,进还是退?”

    我们这时候进退都难。前进的话,那怪物就在前面五六米外的水面下一米多的地方,离岸边也就将近三米的距离,后退那就水路漫长了,没等我们游出多少距离准得被这深水怪物赶上。

    我说:“你们觉得它在干什么,是不是浮在那睡觉!”

    葫芦他们无神地齐点头,好像进退就该由我一人决定似的。那怪物和我们没多少的距离,我们双腿还在蹬水保持身子不沉下去,如果那怪物是活着的那就只有睡着了,要不然早发现我们了。

    建国说:“默默,会不会它是素食的,所以对咱们没兴趣?”

    “说我个锤子,那东西连人都吃,那天溪潭里好几俱女尸,没几下就被它吃光了。别说了,大胆前进,靠着石壁游!”

    我们变成竖向的一字型顺着石壁往前游,依然保持原来的队形,葫芦在前,建国其后,接着是尚子,我在最后。

    没等我们游出三米,葫芦扭头过来轻声说:“默默,他奶奶的这玩意数螃蟹的,横着游的,过不去!”

    我想朝前过去看看,结果就见到那深水怪物一条粗壮的锥型尾巴伸出了水面,头部位置像只鲸鱼似的,喷了一鼻子的水柱出来,直冲到山洞的顶部,接着山洞里就似下了一场瓢泼大雨。

    水面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我们也将整个身子紧紧的靠在了水里的石壁上。这时的鼠帝看到水里有这么一只庞然大物,拼命游水直接爬到了葫芦的肩膀上盯着水面喘着气,全身还在抖个不停。建国的小蛤蟆已经趴在建国的肩膀上看动静了,还好它没有叫出声来。

    看着距离我们仅有三四米的岸边,我们就是过不去,更是着急。这深水怪物怕是已经醒了,借着微弱的光源,从清澈的水面往下看,这只怪物有四肢,还有尾巴,整个身子圆鼓,怕有小牛犊般大小了,很像是龟鳖之类的水生动物,只是那尾巴看着很奇怪,有些像鳄鱼的尾巴。

    我们没敢动一下身子,贴在石壁上眼睛紧紧盯着水面看。那东西开始苏醒,四肢和尾巴在水中划来划去,水波涌动,产生一股巨大的暗流,我们两爪子全扣在稍微突出的石壁上,整个身子都飘了出去。

    这时候我们便见那大家伙在水面下掉了一个头,它头顶罩着的金鼎被我们的头灯和手电筒一照,石壁印上金黄的颜色,而我们的脸上也被照出金黄的颜色,变成了“四铜人”。

    怪物终于慢慢将一个脑袋顶了出来,我们看得清楚,这只怪物脖子和头差不多的粗细,有成年人大腿般粗,全身还布满了鳞片,金字头顶赫然是第八十字瘗字文。这时候的我们吓得脸都抽筋了,本来金黄的脸色现在由于恐惧脸色变成了绿色,那模样更加的难看。

    怪物整个头部就对着尚子,脑袋两侧的眼珠子晃来晃去,慢慢将巨口张开,一排排的牙齿露了出来……

    尚子吓呆了,还盯着怪物看,失神地冒出一句话来:“你想干嘛……”

    我和建国对眼示意,蹿出去一同抱住怪物的脖子,葫芦大吼一声扑了上来,我们三人就这样抱着这只怪物脖子在水里扭打。一旁的尚子还呆在那里看动静,我大吼一声:“月莹快上岸呀!”

    尚子哦了一声,和那只落水鼠帝一同往岸边游去,小蛤蟆已经从建国的肩膀上跳到了尚子的背上,他们一分多钟就上了岸,站在岸边惊叫不已,水面上满是尚子、鼠帝和那只小蛤蟆的蹦跳的怪影。

    我们在水里和这只怪物扭打,很像当年我们三兄弟在龙水江抓大鱼的情形。

    手里的手雷现在还不敢轻易用上,要不然连同我们一起被炸死,只好抽出那丁点的时间塞到裤包里。

    这只金鼎怪物在水里力量奇大,我们就算抱着它的脖子,它也能钻到水下游一圈,然后又冒出水面继续和我们打斗。还好它的四肢都跟木棍似的,没有什么刺,那尾巴虽然形如鳄鱼尾,但基本扭不过来扫我们,只要我们扭住它的脖子还是有些打赢的胜算的。

    我们的背包是防水的,如果装进水,我们再怎么善于游泳也得一块沉到水底下去。这背包也不是背着的时候,赶紧把背包卸了下来,在水池子里和那只金鼎怪物周旋。

    葫芦大叫:“这他妈什么鬼……呜噜噜噜……”葫芦话还没说完就被金鼎王八拖到水面下去了,我知道他是想问这怪物是什么东西。

    我们在水面下十几公分扯着怪物的脖子往水面上拉,冒出水面赶紧换气,我说:“这是……呜噜噜噜……”我们又被拖到水面下去……

    这样重复了几次,我终于把话说完了:“这是金鼎王八!”我们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多的凉水,肚皮都涨出来一截儿了。这只金鼎王八可没有逃跑的意思,跟我们三人算是卯上了。

    趁我们抬头出水面,建国吃了溜口药似的,大声而快速地狂喊:“干他娘的拖上岸打……呜噜噜噜……”

    如果拖上岸我们就不用怕它了,起码可以用砍刀招呼,在水里,枪摆什么地方都不知道了,刀也不敢用,生怕伤到同伴。

    我们奋力抓住金鼎王八的头往岸边拖,这金鼎王八正和我们展开拔河拉锯战,看谁耗得过谁。

    尚子站在岸边大喊:“我丢绳子给你们,栓着它的脖子往这边拉……”尚子说着已经把绳子丢了过来,葫芦接过绳子,没考虑清楚,简单做个套子就去套金鼎王八的脖子,这么一套还了得,尚子哎呀一声已经被拖进水里。而我们因为松懈被金鼎王八两脚扑出的水流冲到岸边。眼下在水里和怪物“斗狠”的只有尚子一人。

    我一头扎到水中去救尚子,同时大喊:“葫芦,建国扯绳子往外拉……”

    尚子被怪物拖下水,呛了几口,花容失色,我顺手一推把她推到石壁下,让她顺着石壁上岸,我则继续扭住金鼎王八的脖子,奋力往岸边蹭身子。

    我一人可拿不住这金鼎王八,没几下就被它带到水下,淹了一分多种,差点让我没缓过气来。我摸到了绳子,顺着绳子游上岸,尚子已经帮着葫芦他们拉绳子了,我爬起身子一同使劲想要把那只金鼎王八拉上岸。

    金鼎王八在水中挣扎,像是海豚那般蹿出水面,然后落入水中,我们又全部被拖到水里,赶紧松绳子跑上岸继续拉。再后来绳子越放越长,始终拉不住那金鼎王八。

    逃命要紧,我大喊:“走了,不管它了!”

    我们撒腿转身往后跑,只听呼呼声响,那只金鼎王八激起一股水流朝我们跑去的方向斜飞出水面,那身躯离开水面后张着巨口朝我们咬了过来。我知道那力道很强,被撞上估计得见阎王。

    我把尚子推到山洞深处,我和葫芦、建国三人不约而同飞快拔刀出鞘,避开冲击的中心位置,偏个身子,朝金鼎王八脑袋砍出去一刀。

    “当!当!当!”三声,还有火花四溅,葫芦大骂:“说我个锤子,王八还学戴金帽子了!”

    建国大喊:“砍它娘的脖子!”

    我们伸刀子直接去看金鼎王八的脖子,只见这只王八脖子一缩,全缩到躯壳里去了,我们砍了个空,金鼎王八掉头,一条尾巴扫来。我们卯足了劲力,直接砍了上去。

    别说它全身鳞片,被砍了一刀照样疼得它四处乱蹿,损失了好几片鳞片,一下就猫在地上没了动静。

    我们站在一旁喘着粗气,葫芦和建国想办法接近,砍了几刀都没把它的甲片砍碎。

    我说:“去把水池里的背包拿上来,吃的全在里面,可不能丢!”

    眼看这金鼎王八缩壳不理我们,葫芦和建国轻快扎入水中把背包拿了上来,各自背上。

    “呸!遇到强悍的对手了吧,懒得理你。默默走吧,往前赶路了!”葫芦说了一句。我们小心收拾了一下东西,往山洞深处方向走去。

    就在我们往前走了十几步,只听得滋滋的叫声还有急速爬行的声音,我们回头一看,那金鼎王八张着巨口朝我们拱了过来。我们能见到它深深的血红的喉咙,我大骂一声:“不怕死的狗东西,轰了它……”

    我们赶紧将裤包里的手雷取了出来,急速拉开引环,直接丢到金鼎王八的喉咙里,接着便是那金鼎王八滋滋的叫声,迅速往回,蹿到水里,响起了扑!扑!扑!的三声闷响……

    我们抹抹额头上的汗水,一起发声:这回死了吧……

    金鼎王八死没死我们没必要去查看,只能从水池子里翻滚的血液和四溅的水花辨别出来,那东西还在挣扎。葫芦和建国问我那金鼎王八到底是什么东西。其实它只是一只鳄鱼龟。鳄鱼龟生性凶猛,杂食动物,水草昆虫只要能吃的它都不挑嘴。在深山的湖泊和溪流当中存活,基本没有天敌。

    世事难料,被当做神灵的原来只是一只鳄鱼龟。过分迷信害了不少人,牺牲那么多的无辜生命喂了这金鼎王八,特别是那些年轻美貌的女子,活生生被当做“神女”献祭给了这些“神灵”。

第116章 东南迎灯笼

    跟鳄鱼龟战斗了半天,我们心肺都差点衰竭了。当下坐在地上,想看看它还有没有那能耐再上来。我们直守了一个多钟头,烟都抽熄了好几根就是没见那鳄鱼龟的踪影。

    我说:“哥几个,这里没什么好久留的了,上路找那口棺材去!”

    我估计我们已经很接近目标了,或许再找个天把的时间就能找到那座“海土行棺”了。大家都充满了兴奋,个个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找到那座墓穴,进里面瞧瞧,那里绝对是旷古罕今的稀世“藏棺”。

    这一路比之前惬意了许多,还有流水潺潺,甚是动听,前面一块大石一块大石往上磊,大石上流下冰冷清澈的地下水,形成了一片片的小瀑布群。

    山洞只有一条路口,我们也不用费什么心思找岔洞,直接攀上有水流淌的大石。等我们爬到高处,山洞变得更加的开阔,各种奇形怪状的石块铺满整个山洞,只有一条浅浅的流水冲出了一条稍微平整的水路。

    我们一边抬头观察动静一边欣赏地下的这处“神宫”,除了感叹就没有剩余的言辞可以描述我们当时的心情了。

    尚子边走边说,这里在数万年前曾经发生过地质移动,地下的岩层断裂形成多条缝隙,所以这山洞四壁有些平整。岩层裂开,水流就会往缝隙中穿流,长年累月的冲刷,才形成了这么漂亮的地形。山洞内部的岩层逐渐停止变化,地下水脉就在此地分流,孕育着山洞里的生态环境。

    听完尚子的表述,葫芦打趣:“这时候咱们是不是该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来一番畅快淋漓的表达?”

    建国走的很安静,我问他在想什么,建国这才恢复神思说道:“我们刚才听到那男人的哭声,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我们同时止住脚步,尚子连眨了几下眼睛说道:“我不觉得奇怪就觉得害怕!”

    葫芦此时突然冒出一句话来:“集体上吊啊……真他妈壮观……”

    我们的面前是一个分叉路口,山洞此时形成一个“y”字形,往右侧的山洞并不高,只有**米,左侧的山洞高差很大,起码有十几米的高度。

    右侧的山洞里从洞顶整齐地吊满了一排排的尸骸。这些尸骸都已经腐烂干净,风化破烂的衣装把尸骸的形体裹得更加的瘦小。

    我们站成一排,看着这些丧命于此的二三十俱尸骸心惊肉跳,心中更是感慨伤怀,不知道他们为什么都吊死在了这里。

    建国首先开口说话:“默默,咱们找到地方了,这些应该是张毅恒教授和野田先生他们遇害同事的遗骸了!”

    尚子已经泪眼潸潸,她问我她父亲的尸骸是不是就该藏在这附近。我很肯定地回答了她。我想那口棺材也应该藏在这附近的山洞里。尚子亦悲亦欢紧紧抓住了我的手。

    我说道:“大家小心点,这里能让人出现幻觉,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别太认真以免陷进去!”

    张毅恒教授曾经和我说过,他的同事还有她的妻儿曾经来到这山洞,当时都出现幻觉,让人忍不往绳子里套;野田先生也和我提过同样的事情,估计里面真有什么能致人迷幻的东西存在。

    我们小心往右侧的山洞方向走了十几步,葫芦丢了两枚冷焰火进去,山洞通亮,我们看了个仔细。

    这山洞是一处尽头洞,洞内有十几口石鼎,都是用铁链连接在一起的,中间是一座只有两米高的石塔。山洞周围铁链盘错,蜘蛛网连了一圈又一圈,在每个石鼎周围都用成年人大腿粗细的木桩搭成一个个“井”字形。

    山洞本就不高,但里面布置了许多离奇怪状的石像。这些石像比我们之前遇到的还要壮阔百倍,都是布置在山洞高处的石台上。

    这些石像就是“四方冥神”和“四方小鬼”的神像,他们基本都没正立端姿,而是身子扭成一个特别的角度,然后目光很邪恶地盯住了入口,好像他们已经发现我们的造访。

    两百多平方的山洞说错落有致又有些杂乱无章:“四方小鬼”守住了“正位“;“四方冥神”却换在了“偏位”之中。按照《盗鬼经卷》对于布尸位置和冥将活动的位置看,这里足足移动了两个乾坤;以“九行令止”却是倒行逆施扭动了六相脉象;“诛鬼封天术”测算的话就变成了“活尸”的布置手段。

    这里很显然是一处“风水龙诀”,但在四相“龙诀”位上布置了“四方小鬼”,又用“四方冥神”守住偏门,这样一来,山洞内的气脉就都布置成了养尸地。

    山洞内还有一处非常危险的地方,也就是东南角的位置,那里有一个巨型蛤蟆雕像。蛤蟆和蝙蝠是最为灵异的动物,在东南角地方布置一座蛤蟆雕像就示意它已经将整个本来是“风水龙诀”宝地硬生生变成了“凶穴”,埋人的话应该是为了封住主墓的“龙诀脉气”,那主墓就很难找到,说不好活人踩到主墓位置上方,这里的死冥将都能察觉。

    葫芦这次很警觉,首先问我能不能进洞看看,我断然否决,我说:“你们看,山洞顶部有九条铁链,每根铁链都有一股垂吊在石鼎的上方,那是迎魂用的,石鼎内盛放的应该是血液。再看四方冥神和四方小鬼,眼光始终都集中在山洞中间的石塔上,那石塔是锁魂台,还有石像的另一只眼睛是盯住入口的,绝对不能轻易进去!”

    建国问道:“这里全把风水全给打乱了嘛!”

    建国说的很有道理,这里的确是把风水都打乱了,风水佳穴变成“凶穴”更加的可怕,人说入土为安,安者为大,但很多风水地,地质遭到破坏很轻易就变成“凶穴”。

    我接着说:气派的帝王墓穴都有长长的甬道,在甬道肯定布置文武官石像,还有灵物,这就称为“门庭廊柱,安随天脉,气魄雷雨,百冥叩首,天地之尊!”

    此处山洞的布置刚好相反,不是以“安”置地,而是以“凶”沉土,这就称为:极殇天地斗,厖穹廖宇惊地藏。你们看看,在山洞里吊死的尸骸,头发全部是有所生长的,但从头颅以下的血肉全部腐烂剥落。那些科学家进到山洞里,不知道隐藏的凶险,肯定会毙命在里面。

    尚子问道:“地上的木桩有什么用吗?”

    木桩是平放的而不是矗立其中,这是分魄。山洞顶上有一根粗壮的盘曲在整个山洞顶部的树根,尸骸就是吊死在根藤上的。人死后第七魄随血肉,血肉不化,魄就不散。死的尸骸血肉腐烂落到地面上,以阴气滋养洞顶的“根藤”,这根藤就是1956年美国科学家在昆仑山中发现的“腐尸龙骨”,就是腐尸木的的根,因腐尸木很少有这么粗的根系,也称为“龙骨藤”和“腐尸龙骨藤”。他们的头发完全靠腐尸木龙骨藤提供养分,如果把那些尸骸全卸下来,他们的头皮应该还在,皮下血管应该已经和“龙骨”根系连接在一起。

    葫芦咋舌问道:“默默,你不是说这些尸体产生幻觉把脖子都伸到你说的龙骨藤上吧。”

    我回答道:“就是这个道理,他们的头发都还有生长的,他们都是男性,不会全部都留长发的吧!”

    建国轻抖了几下身子:“真他娘的恐怖,要是真见到那些人的脑袋,我非吓出病来不可,默默这里能不动就别去动了,光看看他们遮脸的长发,我就浑身不自在,寒噤都打个不停了!哎哟喂……”

    葫芦可不怕这些,抖抖身子理了下装备笑了笑说道:“哥们,信不信我葫芦走进去溜达一圈,照样完完整整豪发无损的出来!”

    尚子劝道:“葫芦哥哥,你别去试了,出了事可不好!”

    “妹子,你平常就见到默默神威,这次也给你看看你葫芦哥哥的厉害!”

    建国想上去劝,葫芦一口回绝:“都别劝我啊,我得为科学正名,我去试试,不会有什么事的。看到这么神奇的地方,不走上一圈对不起这两条腿!”

    我说:“葫芦你想进去看看,以你的心思是想找点祭祀用的礼器出来卖票子花吧,其实我也想进去试试,不过我可不是像你一样去找什么宝贝,我是想去破解东南角落的‘诀龙神位’”。

    这“诀龙神位”听说是世间最为神秘的地方,当年在宁夏的黑水城废墟内就有一处墓葬,里面就布置着一处“诀龙神位”。很多人都猜不到那里有什么东西。

    尚子他们三人异口同声问道:“是什么东西?”

    我笑了笑,抹了一下鼻子说:“你们猜猜!”

    “满堆的黄金冥器”葫芦回答,我摇头表示没答对。

    “西夏王陵”建国猜,我一样摇头。

    尚子沉思一下说:“什么东西都没有!”我同样摇头。

    葫芦他们已经瞪大了眼睛等我给出答案。葫芦嚷道:“默默,你卖什么关子,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人!”我就回答了一个字。

    建国没了兴趣说:“切!人?墓地不埋人还能埋鬼的吗?”

    我接着复述:“谁挖到诀龙神位,那里就会走出一个和这个人一模样的活人来!”

    葫芦他们听完我说的这段话,明显被吓了一跳,最后建国咳了两声说道:“默默,你别他妈又吓人了,还能走出活人来!”

    我也不相信,当初就当做笑话或者灵异小说看了。这个故事出自《盗鬼经卷》的述事篇,讲述的就是当年牧严盗墓时遇到的奇异现象。我从怀里把《盗鬼经卷》取了出来,把封了好几层的塑料包裹解开,利索把《盗鬼经卷》翻到尾卷述事篇第十一章,章名叫“东南引灯笼”。

    故事里说当年牧严去黑水城挖掘西夏王陵,因为祭祀关系,牧严还带了一名巫女相随。他们很快就找到了一处墓葬的入口,入口的位置是一口干枯的水井,顺着水井打开了一个口子,进入了幽深的墓道。

    墓道内布置很特别,有很多三目四手人的浮雕,牧严布置了脚钉进入了墓穴,经过测算就定出了“诀龙神位的”位置。“诀龙”神位上摆放的是一个精致的漆箱宝盒,宝盒后面的暗墙中是第三只眼的浮雕。(第三只眼是倒立的)

    当牧严移动了漆箱宝盒,“诀龙神位”上就飘起了一股沙尘,当中就走出一个和那巫女一模一样的人来。

    牧严本事大,胆子也大,并没有吓得仓皇逃出墓穴,而是点上了羊皮灯笼,把“饬乩镇尸铜铃”守住东南方向的两侧,分别就为“东方”和“南方”,很奇怪的是变出来的假巫女当场就死了,只留下一俱骸骨。

    牧严以为已经没事,当盗出财宝后,那巫女突然变成了汉代的女子,容貌没变,只是它的身子飘在了半空之中,双脚始终无法落地,最后飘向无边无际的沙漠,再也找不到……那巫女就是牧严的母亲……

    这故事够玄乎的,葫芦他们看完已经完全惊呆了,就连我都不觉打起寒噤,估计第三只眼看到谁,就会复制出谁的模样来。

    我故作轻松说道:“葫芦,还要不要去里面找东西?”

    “这个嘛……等我想想哈……哎,我说,牧严干盗墓的,怎么也写起小说来了,我葫芦举着双手双脚第一个表示不信……额,我葫芦就是要看看,你们等着……”

    葫芦想进去那就让他进去,不过有些事我得交代一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当时也是怀着怀疑的态度想试验一下的,估计只是个迷信骗局,不过牧严和他的《盗鬼经卷》没有一次是吹虚的。

    我把绳子结结实实在葫芦的身上打了个死结,万一出现异端,我们得赶紧把葫芦拉回来。接着我把鼓开的羊皮灯笼和一对饬乩镇尸铜铃全交给了葫芦。

    我严肃吩咐:“葫芦,我可跟你说,万事别逞强,感觉不对赶紧给老子滚回来,听清楚了没有!”

    “你看吧老默,你这口气又当了回免费连长。行了行了,我葫芦还不知道这分寸。放心我绝对不会滚回来,肯定一步一个脚印走回来,跑都不跑,免得脸都吓绿了!”

    建国和尚子对葫芦说了几句话,好像是为葫芦送行,这可不吉利,葫芦扯了几下绳子,确定绳子绑得牢固连他自己都没法解开,这才往山洞里走了进去,没走进去几步哗啦一声就紧张地把砍刀拔出鞘外。我和建国一同把枪给端平了,做好瞄准开枪的姿势。

    葫芦走的很慢,左瞧瞧右瞄瞄,时不时虚砍几下砍刀。接着葫芦便接近了第一个石鼎。葫芦这次算是特别的小心,也不敢去碰石鼎,连脚下的木桩都不敢碰一下,只是踮着脚尖伸脖子往石鼎里面看,然后一个明显的回身,应该是吓了一跳,石鼎里肯定有可怕的东西,但并没有危险。

    葫芦已经迈过了第一个木桩搭成的“井”字,正小心迈向第二个石鼎。此时我们一旁的尚子疑惑地问道:“默默,有些不对劲啊!”

    我保持着瞄枪的姿势冷静地问道:“有什么不对劲的!”

    “如果按照牧严写的内容和线索看的话,牧严的母亲在进入墓穴前应该就已经死了,牧严带出来的应该是他母亲的魂魄,那遗骸就是牧严母亲的,牧严不是要掘墓,而是要去找他母亲的遗骸……和我一样……巫女就是我……我就是祭祀巫女。”

    尚子说了长长的一段,开始说牧严,后又转化到她身上,这逻辑可不紧密,但我和建国同时反映过来,抖起身子,放下了步枪。

    我惊呼:“这不就是历史重演吗,咱们要唱大戏了!”

    尚子赶紧双手做喇叭状大喊:“葫芦哥哥,你没事吧!”

    葫芦转过身子来,举了个叉叉手势示意他没什么事。一旁的建国却看得瘫软斜靠到洞壁上,失魂似的说道:完了……葫芦双脚就没贴着地面走……

第117章 东南引魂灯(一)

    葫芦继续往前走,任我怎么呼喊,他都没再回过头来。

    “建国,拉绳子!”如今只能把葫芦拉出来,迟则生变。

    尚子和建国一同往回拉绳子,葫芦还是没半点反应,栓着葫芦的绳子像是橡皮筋似的怎么拉都没拉到葫芦。我抬枪瞄准葫芦身旁的石鼎,那一枪打飞了一片石子,葫芦任然没有一点动静。他的双脚离地四五公分,双手一松,砍刀丢在了地上,慢慢离开了地面。

    “葫芦,给老子滚回来……听到了没有……”我们喊了几声,建国开了几枪,仿佛我们的声音和子弹都被诡异的山洞给无形吞噬,只留下一俱葫芦奇怪的身影,在半空中来回踱着步子……

    “喊什么啊……老子就放个茅,有必要大惊小怪吗?内急都不给点时间……”

    这是葫芦的声音,声音不是前面山洞里的“葫芦”发出的,有一个葫芦在我们身后……

    我和建国、尚子惊惧得把枪口都对准了后面。当我们见到身后的葫芦无一不是惊讶得大叫:“把手举起来!”

    我们身后的葫芦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那山洞里的葫芦又是谁。

    葫芦骂道:“拿枪对着我干什么……有本事把山洞里那胖子给毙了……嗳?山洞里那胖子好像在哪里见过……”

    葫芦把我们的枪拨到一边,蹭身子往山洞里面看,脑袋都斜在肩膀上思考了一阵,转脸问我:“默默,什么情况,里面那哥们干什么的?”

    建国吼道:“葫芦,你是哪里的葫芦,说!”

    葫芦张大了嘴巴,也不管建国枪口对着他脑门,伸巴掌拍了一下建国的脑袋:“老子西安来的葫芦,你建国哪里来的,说!”

    建国望了我一眼:“这胖子还真是西安来的葫芦,是真的,山洞里那胖子哪儿来的?”

    我没心思回答建国,转口问葫芦:“你怎么在这,你不是进山洞了吗?”

    “我说默默,你们都走神了还是被定了身了,我不是说先去解决内急再进山洞的吗?瞧瞧,你给的羊皮灯笼和饬乩镇尸铜铃不还在我手上吗?绳子都还栓得紧邦邦的!”

    “哎呀,里面那个葫芦要上吊了!”尚子突然指着山洞里大喊。

    我们朝里面看去,那胖子踩到石鼎上,一股龙骨藤慢慢垂了下来,变成一个绳套子。

    我端着步枪急问:“建国,月莹,你们刚才听葫芦说要去放茅了没有……”

    “没有!”建国和尚子的语气有点急促紧张。

    葫芦哈哈大笑指着山洞里那胖子说:“那胖子很像我的嘛?这么想不开要上吊……”

    山洞里的“葫芦”把脑袋往藤套里一搭,好像为了死的更舒服些,还好好的整理了一下藤套子,接着张嘴闭嘴吸气吐纳,提了提胆量,双腿一蹬,往半空中一跳,藤套子挂脖子直把整个身子都吊在了半空,连挣扎都没有,双手双脚一垂,脑袋一低,死了,同时变成了一俱骷髅架子,脑袋上长发遮住了脸面……

    “啊!什么情况,一下就吊成个骷髅架子了……”葫芦立马把步枪给端平了,继续说上话来:“我还以为你们开玩笑呢,山洞里那胖子一眨眼就挂成一条骷髅架子,真是奇怪!”

    “撤退!这山洞不能进,刚才咱们出现幻觉了!”我说着拽上尚子往左侧的石拱大门跑了进去,葫芦和建国跟在了后面。

    “操!老默,咱们这回真进这山洞来了,怎么回事”。我们四处张望,脚下很规则地横摆着木桩,身边刚好就有一个石鼎,往前面十几米的地方看去,那座两米高的石塔顶上又吊着一个白衣女子,披头散发,脚尖掂在石塔宝顶锥上,做出上吊前的姿势。这里不就是吊尸的山洞吗,我们怎么进来的。

    “开什么玩笑,怎么一下就钻到这里来了!默默,怎么办,赶紧出洞吧!”建国大喊。

    这一晃眼的功夫我们已经身在怪异山洞的内部,看着四处高处的“四方冥神”和“四方小鬼”拧眉怒目,獠牙外露,嘴角诡秘一笑,我知道我们的确身在这山洞的腹中。

    “我们还处在幻觉之中,都别相信这些东西!”我大叫一声,飞快朝那只半吊在空中的女尸打了一枪,接着一件雪白飘盈的衣衫从空中落了下来,对面走出一个和尚子一模一样的尚子来,这次的“假尚子”完全和尚子容貌一致,衣装相同,我的毛瑟步枪只有三发子弹了,想下令葫芦和建国开枪,我才发现一旁的葫芦他们三人已经失踪。

    我回头去瞧山洞入口那片范围,只见那里站着四个人,还在交头接耳议论着什么。前方的“假尚子”旁边又多出了我,葫芦和建国,这时的我就孤零零站在第一个石鼎的旁边,身前身后都出现了我们四个人。我都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我。

    我急的大喊:“葫芦,建国,月莹都给我过来!”我嗓门再大,身前身后两拨“我们”都无动于衷,似乎就没听见我的呼喊声。

    前面那拨“我们”在石塔附近转来转去,好像在找什么东西,而他们洞顶的白衣女人又出现,一样掂着脚尖,身子往前倾斜,做出要往藤套子里钻的动作,她脚下的“我们”却没看到她的半点影子。

    建国思维敏捷,善于思考,在这种幻境之中,只有他能最先清醒,我瞄准建国头盔开了一枪,以为建国会感应到,哪知前面的建国围在另一个我的旁边依旧无动于衷。

    我听见身后的尚子突然哭喊:“默默,不要呀……”

    我扭头去看,身后的尚子奔了上来,我伸手想去拉住她,手指落了空,甚至那尚子就是从我身子上穿了过去,都没看见我。此时我已经慌了神,无法分辨那边才是幻觉的源头。

    我随着尚子跑去的方向看去,前面的“我们”四人已经被龙骨藤吊死在了半空之中。跑上去的尚子并没有看到她头顶的另一个她,只是扯着另一个我的双脚哭泣。

    耳畔突然响起叮当的响声,寻声望去,在山洞入口处的碑兽正守在东南角用石锤打击石鼎:铮铮……铮铮……我拔刀出鞘迎了上去,活碑兽一石锤朝我打了过来,我蹬地轻跳,躲避过去,等我回刀侧砍,那只碑兽已经站在西南方向继续去敲打另一个石鼎了。

    我急忙朝着站在另一个我尸体下哭泣的尚子看去,只见那尚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站上石鼎,要把脖子往藤套里钻。

    我箭步冲了上去大喊:“尚子,不要啊,是幻觉,醒醒!”

    突然听得高台上有石块碎裂,我边跑边瞧了一眼,四方小鬼从雕像壳子里跳了出来,顺着头顶盘错的铁链像是猴子一样一下就落到我的面前,张牙舞爪递过来一枚骷髅锤子,我眼前一黑,知道那骷髅锤打中肯定脑袋被敲得稀巴烂,双脚急忙点地,一记后空翻躲过,伸刀子连砍出两刀。

    这时洞口的葫芦和建国已经跑了进来,建国拿着羊皮灯笼,葫芦举着饬乩镇尸铜铃。我以为他们要来帮手,结果他们统统跑到东南角,顺便把吊在半空的尚子解救下来。

    这样也好,只要建国他们破解东南角的“诀龙神位”想必这一切幻觉就结束了,希望尚子还没有断气。这“四方小鬼”就由我来对付。

    “四方小鬼”的武器分别是:锤、鞭、刀、斧,它们身形矮小,动作轻巧敏捷,我一人单刀根本就招架不了,败下阵后,翻腾跳跃躲避,警惕性伸手出刀。

    正在我和四方小鬼缠斗不休之时,只听得建国大喊:“默默,你又抽什么筋啊……疯了你……快给我下来……”

    我暴喝:“快把尚子救醒啊……这里由我……赶快跑……”

    一语刚落定,身后冷不丁防传来一声:“默默,我在这……快来救我……”

    我朝身后望去,尚子被一个黑衣打扮的女巫往山洞东南角方向飘去,我甚至就没看见尚子她回过头来。一旁的葫芦和建国已经拔刀追了上去,没赶上,那女巫和尚子往东南角蛤蟆石像背后的石壁中一磕,完全没了踪影,只留下一副美丽动人的巫女祭祀图……

    就在这时,忽然听得四小鬼欢呼跳跃,顺着铁链爬了上去,跳上石台,身子一顿,变作四尊雕塑……

    葫芦和建国哭喊着要去石壁中把尚子拉出来,他们身子跳在半空,收不住身势,一脑袋撞到石壁上,我双腿一软:葫芦和建国怕会被撞死。事情朝着相反的方向运行,葫芦和建国只留下最后的身影,一并在石壁上出现了他们俩的壁画……

    我三步并两步冲到石壁下观看,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壁画,在正中心是尚子和女巫的影子,似乎他们还在往石壁深处走;葫芦和建国一直追赶,砍刀斜飞在半空。

    静态的浮雕却充满动态的趋势,栩栩如生,仿佛葫芦、建国和尚子就在石壁中追逐不息。

    我哭喊着去挖石壁,希望把他们挖出来,可是就算我挖得双手十指血肉模糊也没能把葫芦他们挖出来。

    “葫芦……建国……月莹……”我嘶吼哭喊,我不能没有他们……

    身后听到噼里啪啦的脚步声,急忙拾起砍刀扭头去瞧,跑上来的是一头四脚怪物,头顶有三只眼睛,下颌处是一排的深红色刚须,两排牙齿成一字形,形如钢刺。巨兽全身布满巴掌大小的鳞片,尾巴却像是一把铁扇子。

    这只怪兽嘶嚎一声,那一架架的尸骸从洞顶的半空中落了下来,稳健地站立,然后伸着骨指朝我掐了过来……

    我已经失去尚子,失去葫芦和建国,我这么活着也没意思,想都没多想横刀冲了上去,见骷髅就砍,直砍得仔细骷髅人肢体破碎,像是一盘泼墨似的,化做黑砂雾,落到了石壁上,石壁上就多出了奇形怪状的骷髅人浮雕。直到骷髅人全被我砍没了。

    筋疲力尽的我已经没法站立,扑通跪倒在地,抬眼瞧见葫芦他们三人吊死在洞顶,尚子头部低垂,看上去显得那么的平静,似乎在最后她没有什么痛苦。

    巨兽猛跳,从半空中扑了下来,那时我的血液之中就没有害怕的细胞,卯足了劲,冲上去,避个身子,一刀捅天,巨兽就这么简单死了,石壁上又多了一副“巨兽载魂图”。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尚子身下,想最后再看她一眼,葫芦和建国也已经死去,我默默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那时死亡的愿望那么的强烈,心中想着要和葫芦他们一样这样死去,要不然就算我做了鬼,被分门别类也不能再见到他们,我也要和他们一样一同死去,路上还有个照应,不会如此的孤独无依,我答应过尚子,会照顾她一辈子,想到尚子孤苦伶仃,我就心疼……

    经过的太多,恐惧越积越深,最后都没法从中抽出身来,沉淀后的恐惧化作无边的“怨恨”,怨自己,恨自己,似乎我本就不该苟活于人世,死了也是解脱……

    龙骨藤垂了下来,像是还在生长的嫩藤挽个圈就等我把脖子伸到里面。我站在石鼎上抚着尚子的脸仔细看,但愿她的容颜在来生也不会变化,那样在遥远的来生我就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认出她来,再也不会把她找不到,来生里我和葫芦、建国一样还是兄弟,不离不弃的生死兄弟。

    我也该走了,再不走,我就该找不到他们了……

第118章 东南引魂灯(二)

    我牵住尚子的手,双腿一蹬,很乐意在这地方一同和尚子死去,甚至我连一点痛苦都没有。

    “默默,你快下来……下来啊……”此时又听见尚子的哭喊声,同时我的双脚一沉,像是被往地下拉。我想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谁在这时候扯我的脚。

    当我眼睛睁开的刹那,只见尚子泣不成声,我还没来得急想清楚出现了什么状况,身子一滚,从石鼎上跌了下来。

    那时我滚爬起身,抓住尚子的手不敢放松:“月莹,你没事吧!”

    啪!的一声脆响,我脸颊一阵生疼:“你个死默默,抓我的手干什么,我建国……”

    脸上疼了半天,视线模糊闪动了几下,才发现我双手紧紧抓住了建国的手。弄了半天没抓到尚子的玉手,倒让建国愤怒地骂开了,一旁的尚子微笑羞红了脸。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建国、尚子解释,反正当时脑门一热,等于是大夏天捂着棉被乘凉了。赶紧先把建国的手甩丢,本想骂两句把这尴尬气氛打破,刚好听到葫芦大喊:“说我个鸟嘴啊,赶紧来帮我啊,我快被这两个胖子扯散架了……”

    寻声望去的我又像是掉进一个冰窟窿之中,冷得没了知觉。葫芦双手抱着一个石鼎,石鼎后面有两个胖乎乎的家伙拉住了葫芦的手,葫芦整个脸都被拉得紧紧贴在石鼎上变了形。

    石鼎后面是两俱石像,石鼎后面应该有个坑,不知道葫芦他们怎么摆了这么奇怪的姿势。

    我和建国忙奔了上去,我伸脑袋往石鼎后面看去,后面的两俱石像扯着铁链,把葫芦的双手缠住,它们的后面是一条仅有一米直径的洞口,要不是石鼎大些,葫芦肯定和它们一起掉入深不见底的洞窟之中。

    “葫芦,你再顶一阵,我们想办法救你出来!”建国急的大喊,连在铁链上砍了数十刀,除了冒几朵火花没有半点反应。

    “说……说的轻松……你……你来……试试……双手吊……吊两三百斤……”葫芦已经没气再说出一句话,已经憋得青筋暴露,脸色通红。

    两俱石像直径大小都在八十公分左右,它们是分别掉入窟窿之中的,就算我们想把两尊石像拉上来都不可能。“月莹,手雷!”我从尚子拿要来最后一枚手雷,现在只能把那两尊石像炸碎。

    “默默,可别把葫芦也炸没了!”

    “无妨,伤不了葫芦!”说着我赶紧把手雷掩到窟窿下几公分,被卡的仔细,拉开了引环。

    我和建国躲到葫芦身旁,以石鼎做防护,随着一声轰鸣,葫芦朝后翻了身子出去,我们赶紧上前把葫芦扶起来,问他有没有伤着。

    “默默,你到底想怎么样……有事没事去玩上吊……这么着急和阎王拜把子?”葫芦大声喘着气,大声叫骂。

    “我刚怎么了,你们不都……”后面的话我没必要说出口了,他们没一个玩上吊的,刚才看到他们接二连三上吊和我眼前这几位没什么关系。

    “他妈的,老子还想问你呢,说了我先进山洞,你绑的就是鬼绳子,倒把我们三人全捆了,一个人跑进山洞耍疯……”葫芦继续叫骂。

    我伸指指指他们三人:“我一个人能把你们全绑了,说笑话呐……”

    建国毫不客气白了我一眼,作解释:“谁知道**想干什么,是你说什么‘断魂绳’,绑上就不会出现幻觉,我们三个这么相信你,不就被你五花大绑了……”

    我怀疑刚才葫芦和建国说的真实性,丢个眼神给尚子,尚子使劲点头:“对的,就是你把我们绑了,然后你自己就进洞在里面又哭又笑,很吓人……”

    葫芦、建国和尚子来了一番惟妙惟肖的讲述,从怎么把他们绑上“断魂绳”,然后我又如何在里面折腾,动了地下一根木桩,然后从地面上飞出两个石像,朝我滚过来。

    葫芦他们见我有危险,赶紧想办法把“断魂绳”割断,冲进山洞救我,葫芦把我从两俱石像那救了下来,结果被石像栓的铁链给缠住双手,然后被拖到窟窿那,一连串的事讲了个仔细。

    “啧啧啧,奇了,这故事太他娘的好听了……”我还是不相信。

    尚子瞪了我一眼,脸色一沉,无可奈何地继续阐述:“这是真的,你就是这么糊里糊涂要去那上吊的,要不是建国哥哥用枪打断一根龙骨藤,你现在就该吊在那地方死了……那,就那里……”尚子说着还用手指指东南角最边上的那尊石鼎。

    这事看来是真的,因为我在地上看到两个窟窿,那是石像飞出来的地方,我往东南角左侧方向看过去,吓了一跳。

    我一拍自己的脑袋,暗自庆幸:“我刚才出现幻觉了,不行,咱们赶紧走,这里不能久留!”

    葫芦已经点上了香烟,随便在四周瞟了一眼,毫无芥蒂说道:“你那‘东南诀龙神位’不破了?”

    我出现幻觉应该在绑绳子那事前后,这就奇怪了,葫芦他们难道没有出现任何迷幻?这幻觉又是怎么产生的,难道就这么简单就破了机关?

    “默默,这里已经是山洞的尽头,没路了,你看要怎么走?”建国双眼好像一直在寻找出口,我本想说左侧还有个山洞出口,等我投眼瞧过去,只见那里竖起了高耸的巨石,无路可走。

    “我想我明白怎么回事了---东南引魂灯!”我尽量说得简单些,免得葫芦他们不明白。

    在考古中经常遇到一种无法理解和解释的现象:棺木里的尸骸会被投影到棺板上,从这里很轻易就办判断出尸体在棺木里头脚朝向,在考古专业术语里叫“透尸”,可以理解为光的一种投影,其实这种事并不多见。在古代里就称为最为明显的灵魂出窍留下的痕迹。

    “默默,你和我们说这些有什么用,这点我们都知道!”建国打断我往下的叙述。

    我说你们看看石壁上的壁画,上面有很多关于祭祀时的壁画,你们刚才都被影射到石壁上去了……

    “再怎么厉害的书画大家都没这本事能不动手笔直接把人的影子刻到石板上吧!”葫芦持怀疑态度往我们身后东南方向的石壁上看去,神思为之一变,咂舌称奇:“石壁上一胖一瘦两人好像是我和建国啊,前面扭过头来的好像是小妹,那牵着小妹的那黑衣黑袍人是谁……”

    壁画中的人物和我们身形大小是同一比例的,甚至衣装颜色都和我们身上所穿一模一样,只是葫芦他们还没看出来,他们根本就没有壁画里的动作。这是墓室东南角的一个迷,我们只能继续迷信下去,等待科学给出答案。

    尚子看出壁画中存在的异象,牵住我的手才说道:“我们刚才没有那么动过身子……默默,你刚才不是出现幻觉!”

    葫芦和建国已经惊诧得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猛咽着口水,等待心中无边的恐惧消散。

    我不能说我们刚才是分身或者灵魂出窍之类的话,待解的谜团之中我们更要神思清晰,真往鬼妖妖神处想的话,我们无疑会困在这里。

    我把我们从垂藤崖下来到这里经过的诡异事端逐一在心里默默想了一遍,刚才我看到的不是幻影,看到这些影像的只有现在的“我”而不是之前看到的两外两个“我”,葫芦他们同样也分化出“三个身”。

    “东南引魂灯,掘气若理,伏乾坤幻化冥脉,一现如虹散曩;二呈九方若置星脉;三别生,气透内里宇坠,故此得名曰:存本外世真元,别于目之所及,乃本之异存,冥冢之最,引魂浮沉,积怨角内……”

    这里还有气脉,气脉很孤寂与冰冷,仿佛是从阎王地府中透上来的气脉。“藏风聚水,得水则上”藏住风,脉就不散,得水为佳,水行生风,承载脉之所源。这是墓穴定位最简单的理论。

    “默默,别着急,慢慢找,肯定能找到出路的!”尚子见我沉默半天,安慰起我来。

    我喘了一口气,双肩一沉说道:“月莹,你还记得你父亲的样子吗?”

    尚子点点头坚定地说道:“我记得父亲的容颜的,你看,我随身带着他的相片的!”尚子说着已经从背包里搜出一张黑白照片来,那张照片用塑料薄膜封存着,看来尚子把它收藏得很小心。尚子说那是她的母亲浅海恭子留下来的。

    葫芦和建国看了尚子父亲的照片也感概上来:“小妹的父亲长的真帅气,难怪小妹也这么漂亮!”,“小妹你放心,我们一定帮你找到你父亲的遗骸!”

    尚子小酒窝堆在了脸颊上,抿嘴微笑,似乎又想起了她的双亲:“小心你们,啊哩嘎哆,感激不尽……”

    尚子父亲的遗骸找到已经不是什么问题,我却隐约觉得有些恐惧,我让自己心境平静些才开口:“月莹,你还想见到你父亲吗?”

    “嗯,我很想念我的父亲。我母亲也非常想念他,母亲交代给我的任务就是找到父亲的遗骸,尚子正在为这件事做出行动,有你们的帮助,尚子感激不尽!”

    葫芦和建国傻笑着让尚子别这么客气,我却说道:“月莹,我想你最后能见到你的父亲,他容颜应该没变……”

    “默默,你别乱说啊,你看你把小妹吓哭了……小妹你别哭……默默就这么一个神经病……别听他的!”

    我轻挽住尚子的小手继续解释:“我不是说你父亲尸变,只是说他死的时候就在墓穴东南角,应该静静躺在地上,像睡着了一样!”

    “真的!”尚子满脸的兴奋,她说如果能见到父亲在世时的容颜,那她付出这么多的艰险也值得了。

    葫芦看出我话里不假,也想弄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老默,你可算准了?太玄乎,我都不能相信!”

    我说这世界如果不是亲眼相见最好什么都别信。

    墓室东南角,在盗墓世界里又称为“引魂灯”和“生死界”。盗墓贼进入墓室后要在东南角点蜡烛,如果蜡烛熄灭就不能取宝,迷信的说法是墓室内的鬼魂已经醒来把蜡烛给吹熄了。其实东南角是墓室的聚魂所,游散在墓室里的鬼魂不见天日都带着怨气,只要东南角有人点亮蜡烛,他们就会聚到东南角,透尸现象出现在东南角,容貌得全,所以在墓室里东南角就称作了“引魂灯”,在哪里点上蜡烛,绝对会熄灭。南派的薨宇地官点灯会用灯笼,因此又得名“东南引魂灯”,传说长明灯就是布置在东南角,鬼魂幽怨怕黑,会守护那里点亮的灯烛不灭。

    墓室东南角另外的别称“生死界”是按照南派薨宇地官布置的脚钉得出的。《盗鬼经卷》里说东南角一线为生和死的界限,“东南,东南,东之南,南之东,气脉一分为阳,一分为阴”如果用显微镜观看,在墓室东南角能找出一条明显的空气分配,两侧的空气就像是隔了一层玻璃一样,意为“阴阳守望,长存不散”长时间的积累就能把最为神秘的空气气脉形体印到附近的墙壁上,科学名称称为“透尸”,一样是无解之谜。考古上很多谜团和诡异现象往往就出现在墓室的东南角,甚至考古事故也在东南角,离奇得连科学都无能为力,只当做是一种“正常的现象”从此无解。

    我想时间很多事无解的可能性大于未被科学定论的可能性。这里的东南角已经神奇地出现了超三维的立体空间,我无法解释,只能说自己遇到过这种现象,我在这山洞里看到了另外的两个自己。就似我站在山洞口处时所想所意念的那样,以不同的方式,不同的形体在山洞里同时平行地进行着同一件事,结果当然不一样,最后一位那两尊石像被填到深不见底的窟窿之中而毁了脉气,我们形体才恢复到一元状态,或许这就是“幻觉”的由来,只是我那时很难用“幻觉”去理解所发生的一切。有人说是“幻觉”有人说是“迷信”,我只能选择两者之间的界定,我也不知道该说那是什么现象。

    “默默,听你说了这么多,虽然我不全懂,但我还是能理解其中的道理,你是说“分神思维行动论”。”建国给出了他的理解。

    我说你们看看石壁上的壁画浮雕,那里有两拨我们,都以不同的方式死了。人们说人的行动视觉都在“三维空间”内运行,像罗布泊那样神秘被称为平行宇宙中心空间的地方很多诡异是至今科学都无法解释的,北纬30°太多的谜。人的行动可能仅限于三维空间,但思想可能存在三维空间以外的空间,这里出现的现象已经够我们诧异恐惧的了。

    葫芦追问我说:“默默,《盗鬼经卷》里有破这东西的法门吗?”

    我笑了笑说:“能!或许咱们摸黑干地官这行的还是别用太多的科学知识在墓室里折腾。我算出来了,尚子的父亲尸骨不化在这神坛东南侧!”

    葫芦他们那里肯信我,他们都说东南角就一只蛤蟆石像蹲在那里,全都石壁出口都没有,可别说是那口窟窿,太深了,寒气上蹿,说不定就通到十八层地狱的,可不能在那地方找出口!”

    “你要真从那窟窿里进去肯定死在里面,那里已经尸骨累累了,都是盗墓贼和科考探险家的尸骨,他们误以为那是出口入口,进到里面就都死了!别忘了,咱们石壁上的壁画,东南角的另一个东南角才是出口入口,我算过了‘活阙’,‘囚龙’的位置已经确定,不过咱们现在得找那扇门的钥匙。”

    葫芦咂舌:“这巨大的石壁还得用钥匙开,谁他娘的古人会布置这么大的门,那钥匙也该很大一把了吧,找找藏什么地方,两三百斤的钥匙咱们共同使点劲也能抬得动!”

    尚子若有所思终于开口:“我明白了,默默咱们在深渊里见到的黑衣人是不是就是因为地理布置关系所以出现了那影子,那我的眼睛其实在那时遇上了可怕的思维朝出三维行动。难怪在那里我们也像现在一样看到不同的自己!”

    我点头表示就是这个意思,尚子围自己合力的解释开心得脸上布满一朵一朵漂亮的云彩,简直美丽无比。

    “嗯哼!我说我葫芦这时候没弄明白你们说什么,我就记住要找钥匙,那些鬼鬼神神我没法理解,默默,还是找咱们的钥匙吧!”

    建国拍拍双手说道:“得咧,这灯笼我去点吧,默默,借灯笼兄一用!”

    建国已经弄明白怎么回事了,我把羊皮灯笼交到建国的手中,建国奔上两步,在地上点上香,在东南角“第三只眼睛”上方挂上了羊皮灯笼,又在正中心的石塔宝顶上随便放了些可燃的东西点上了火……

    这次羊皮灯笼像是探照灯一样发出了七彩光环,整个山洞披上了华丽的光彩,红白相间的龙骨藤发出晶莹的红白光点,犹如在上面挂满了小型的灯泡,“四方冥神”和“四方小鬼”狰狞面孔不在,石鼎静静威严矗立,石塔浮雕呈现,铁链摇曳灰尘袅袅散落,地上的木桩像是安静的武士守在了石鼎的旁边,壁画引光发出绚丽的多彩,简直美轮美奂,动人心魄,就连挂在半空的尸骸就已经全部是尸骸,没那么的恐怖狰狞了,他们死去时一样很平静……

    “操!我的天啊,吓老子一跳,这是一座寺庙啊,我葫芦见大世面了,我敢说那些考古学家肯定都羡慕咱们做地官的,谁能见这深山老洞里别有洞天,气派壮阔……哎呀,这些浮雕壁画石像什么的都不值钱的嘛,又他妈的亏本了,没东西可卖钱的……”能在如此场景如此时间发表如此感言的恐怕只有葫芦一人了。

    建国虚长着嘴巴,在山洞里走来走去,对他眼睛欣赏到的美景已经没法用语言来表达。

    尚子抿着嘴,取出相机对着周围的景象连拍了数丈照片,她觉得这里的资料太珍贵,那几张相片不够,换了胶卷接着再拍。

    “入庙拜佛,入门见客”再不迷信的人,进入庙宇只能,心中自然对那些神像菩萨敬奉,我此时对着山洞周围的石像拜服,他们不再是那么的充满恐怖色彩,反而是那种让人平静的思潮填补着心中的恐惧和不安。

    再不打乱山洞布置的情况下,我们重新布置了两堆火团维持光源,如果这山洞没有危险,我真想对它进行一番研究,或许这里就能找到诸多谜团的答案……

第119章 冥喾之噱

    “诀龙神位”上的东南角传说藏匿着许多不为人知的鬼魅,这么大的山洞本就奇异非常,藏匿妖兽也不无可能。

    我们已经靠近了石壁,想要对一墙壁画做一番研究,只见两尊石像掉下去的窟窿之中一片绯红,光线抬升,石塔上的羊皮灯笼被这绯红之光一照,刹那间收了回来。鼠帝跑上两步想去看那窟窿之中到底有什么东西爬上来,还没到窟窿口它已经吱吱叫唤,撒开四脚直接躲到了葫芦的身后。

    “默默,那什么东西,不会是有人从那窟窿之中爬出来吧!”葫芦没有半点惊惧,倒想去一探究竟。

    我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飞速把羊皮灯笼收了回来挂在脖子上,饬乩镇尸铜铃一并收入囊中,拔刀出鞘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窟窿下好像是一个火团,那火团不知道怎么会往上飘升。我不敢接近那窟窿口,把葫芦拦了下来:“葫芦别靠近,不是人!快走”

    建国问:“往哪边走,退回去吗?”

    “北隅背阳遇东南,活阙遇水得龙诀”这是“九行令止”在东南“诀龙神位”上的布置口诀:“出山洞,北靠西就有出口!”

    建国持枪朝后退去,尚子紧跟在身后,我和葫芦一手托枪,一手攥刀,等着窟窿里就要跳出来的东西。

    火光越来越通明,光焰把整个窟窿口都染上绯红的颜色,洞顶的龙骨藤枯萎,落下一片片的碎末,然后又长出了新鲜的嫩藤,藤结上的尸骸从半空中落了下来,活像一排排的骷髅人从高空跳下。

    一墙石壁上的壁画像是着了魔似的,从石壁上走了出来,然后轰然倒塌,一副副奇形怪状的人形躯干碎裂铺在了墙角。

    我和葫芦边退边看,葫芦问道:“默默,这回又他娘的什么东西?”

    因墓穴而生的除了细菌昆虫蛇皇鼠帝还有一样很难让人相信的东西存在---冥喾。“喾”是上古传说中的帝王,“冥喾”是指山洞巨冢内由天地生气形成的一种怪兽,在《山海经》中有记载过类似的动物。冥喾是灵兽,传说是蚩尤陵墓的守墓兽,到后来传为喜爱挖掘坟墓的鬼兽,以收藏死尸骷髅为嗜好。

    “默默,这家伙你见过?说的煞有其事,它长什么模样?”葫芦边问边退,因为担心触碰到地上的木桩退的很慢。

    “嗯嗯……嘿嘿……呼呼……”这声音是从窟窿里发出的声音,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闻之声让人打起寒战。

    “我说老默,那家伙听着和我们是同行,他要骷髅给他就是,地上多的是,随他挑了,咱们还是撤了吧,同行是冤家!”

    “快走!冥喾还喜欢养活人当宠物,把人活活饿死,拧下头颅继续玩。”我扭头就走,葫芦跟在了身后,要是冥喾恐怕我们没那本事斗得过他。

    此时传来建国的喊声:“默默,这洞口窄的要命,过不去!”看来建国已经找到另一处出口,我仅判断出有一个缺口,可没想那出口只有人头般大小。

    葫芦大叫:“快给老子凿开!”葫芦一语说罢,响起了枪声,我们朝着山洞东南诀龙神位上的窟窿看去:从窟窿里跳出来一只怪兽。

    那怪兽全身通红发出耀眼的红光,胜似一团烈焰。怪物站到石鼎上,顺便伸开向西的双手把石壁上的第三只眼睛扯了下来,丢到口中咽了下去,额头上的黑眼窟中就转上了一颗眼珠子。我们全被吓得跌倒在地,呼喊成一片,鼠帝全身战栗,连步子都挪不动了。

    这怪物无比的丑陋,全身像是着了火似的,下半身好像是一头没首没尾的红毛野狼,在躯干中间又长出一个身子,活像是在野狼的身上骑了一个人。这人的确有明显的五官和身躯,只是它没有双腿,或者说它的腿就是身子下的四肢。它的头顶罩着一顶龟壳,有三只眼睛,一头绯红的长发披在身后,马脸阔耳,尖嘴猴腮,两支手臂和躯干根本不在一个比列上,倒像是血肉组成的肢藤。

    “哇操……鬼啊!”葫芦大叫,甩开刀子架势迎了上去。怪物形体瘦小,只有当年在新疆见到的吼血狼王一般大,除了长得恐怖也是血肉之躯。

    “建国,快凿洞!”我大喊一声冲向怪物。

    葫芦和我虽然砍了几刀都没命中,中间我们开了几枪都没打着,那怪物不仅速度奇快,而且善于攀援,就算高有**米的山洞它都能攀爬上去如履平地。

    等它消失在山洞顶上,我和葫芦寻光便打。唯一的好处是这怪物全身都能发光,我们找的并不困难,只是当它从高空像子弹一样跳了下来时,我和葫芦没都能躲过,双双被按到在地。

    怪物肢藤双手软乎乎的,没几下就缠住了我的脖子,想用力把我的头颅拧下来当板凳坐。葫芦手快,飞踢怪物的脑门,顺手把我拽了出去,同时砍刀朝着怪物的脑袋猛劈。

    “妈的,没砍中……哎呀……”葫芦已经被怪物四肢踩在了脚下。我卯足了劲连削两刀均落空,我不知道那怪物是怎么躲过的,在几招无果后,我只得双手一拱抱住怪物的头往边上一磕,怪物被撞得倒在地上,葫芦抽出身子,大吼一声,又是两刀,一样没砍实。

    怪物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法门,放声一噱,全身的红光立马全暗了下来。眼下只有葫芦和我胸口的手电筒光线摇曳,四周分辨不清,不知道那只怪物藏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妈的这东西就一肉灯泡,打不过就熄灯玩阴的……”葫芦嚷开了,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他,只听得身后尚子一声惊叫,我暗叫不好,和葫芦一起奔了过去。

    石壁下窟窿傍边建国提刀警戒,尚子躺倒在地上,靠着石壁目光慌乱扫着周围环境,他们刚才受到了袭击。

    建国警惕地张望着四周说道:“我刚砍了它一刀,软绵绵的,好像没伤到致命,冒个红光就不见了踪影!”

    这冥喾不好对付,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它是个实体,当我们警惕攻击的时候它却是虚的,砍了也没用。

    我重新把羊皮灯笼鼓开,擦上新鲜的血液,把手电筒的光源与之并列放在一处,羊皮灯笼那一抹昏黄之光照亮我们周围十步内的方圆。

    葫芦问道:“默默,你觉得灯笼兄能收了那家伙吗!”

    能不能把冥喾制服不好说,羊皮灯笼起码可以起到防御的作用,我身上还有一对饬乩镇尸铜铃,我就不信在这么黑暗的山洞里,这两样东西都不管用。

    我打个禁声的手势轻声说:“都别说话!”

    四周静得出奇,在这时候一根针落地的声音我们都得听得清楚,只是山洞内除了我们的呼吸声和心脏跳动的声音再没有任何的动静。

    “咕噜噜……咕噜噜……”恐怖的声音从被黑暗吞没的山洞内传来,接着滚出来两颗白花花的骷髅。我们脑门发热,做好拼杀的准备。

    葫芦伸腿把两颗骷髅头踢到山洞里面,不过多时黑暗的山洞内有两颗白花的骷髅头飞扬,像是巨大的萤火虫,慢悠悠地在山洞里无边无际的黑色空间内游走。

    建国想把头灯往黑洞里照去,我急忙拦住:“别照,你用灯光一照,灯光晃动,它就能准确知道你的位置,小心!”

    葫芦性子急,最受不了等待的寂寥,说道:“那怎么办,站在这等什么,钻到石壁后面躲它一阵!”

    我们站成了一圈,把头灯的光线调得昏暗些,竖起耳朵倾听动静,估计冥喾就在我们身边不远的距离,再等时机进行攻击。

    尚子分看了我们三人一眼,然后捂住了自己的嘴,泪花在眼眶中打转。葫芦和建国可能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眼珠子左右上下晃动,用余光观察动静。最后他们两人身子一颤,好像被什么东西吓到了。

    我把食指放在嘴边做禁声的手势,同时轻摇脑袋,示意他们千万别动。

    我们身后不是冥喾,而是“另外的我们”。我的身后应该是另一个满面惨白被印上深绿色的另一个我,葫芦他们的身后就是另外的他们。

    我以最微弱的声音说:“千万别动,冥喾只能发现能动的东西!”

    我的话说完,只看到建国往我的右侧使眼色,我双腿旁边那只鼠帝还在撕咬着捡来的蛤蟆皮。

    当时我脑门发热,不知不觉冷汗直冒,汗毛都给竖起来。这鼠帝再不消停准被冥喾发现,或许冥喾早就发现我们旁边有动静,它只是在确认方向。

    山洞里的两颗骷髅头急速飞蹿,好像有人在里面玩骷髅头杂耍。我暗叫一声完了:只见那两颗骷髅头飞打过来,鼠帝唧唧一脚,竟然跳起身子把两颗骷髅头从半空接了下来,也不思考是怎么回事,对着两颗骷髅头磨牙齿,咔咔咔的声音顿时让寂静若空冥的山洞充满了诡异的色彩。

    鼠帝没能把骷髅头啃碎,跳个圈子,以它的尾巴把骷髅头又扫打到山洞内,过得几秒钟,骷髅头又从黑暗的山洞内滚了出来。鼠帝玩上瘾,几次把骷髅头滚到里面,接着骷髅头又滚了出来,重复几次后,那骷髅再没滚出来,鼠帝唧唧叫了几声连蹦带跳钻到漆黑无比的山洞找它的骷髅头玩偶,没等十秒钟过去,鼠帝像条野狗似的扑了出来,直接爬到葫芦的头顶,四肢一抱,把葫芦的脑袋全给抱得严实,葫芦当时就似带了一顶鼠皮毡帽。

    葫芦恨得咬牙切齿,眼睛往上瞟了几下,压低声音怒骂:“你个死老鼠,给老子滚下来……”

    建国这时却说:“默默,快想办法,总这么站着不是个办法!”

    我说有点耐心,我们要用钓鱼的心境来对付这只冥喾,它肯定还在找能动的东西,找不到就会找脑袋,我们这四颗脑袋对它是极大的吸引力,等它过来,我们按住它往死里打,打成肉饼才能罢手。

    尚子显得不安说道:“我们不动它能发现我们吗?”

    “绝对能发现,这冥喾就专门玩骷髅头长大的,只要给他点时间准能让它过来,它可抵挡不住我们四颗脑袋的**!估计它现在是有所顾忌所以没敢过来。”

    建国苦笑:“我们身后几个王八蛋怎么办,老站在后面瘆得心脏差点停蹦好几回了!”

    我说那就是咱们自己,有什么好怕的,这是冥喾使的本事,它通过眼部射出磁形光波,让人产生视觉幻觉,不过你可以理解为那就是咱们没合体的魂魄。

    “老默,你那魂魄就一个绿色的毛毛头,他在无缘无故盯着我看,我葫芦看到你那样子多少都有点发毛。你帮我看看,我的魂魄长什么样!”

    “跟你一样,没多大区别,和我一样长了点绿毛而已!”

    建国看了我和葫芦一眼,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了,冷哼两声说道:“估计我建国也不好看,你们看看小妹,多漂亮,和真人一模一样!”尚子身后的“尚子”果然和她一模一样,我吓了一跳小声说:“月莹后面的那只就是冥喾,都别动!”

    要说这时候我们还能安稳静立,其实是吓得够呛,运动神经还没恢复过来。我说:“耐得住寂寞,保得了小命,升得了官,发得了财!现在咱得把军姿站到位。”

    “呵呵,我葫芦军姿从来不合格,这不找我难看吗?”

    尚子显得非常害怕,身子轻抖,连话都不敢说,眼眶中满是将要溢出的泪花,只得紧紧抿住双唇,闭上了眼睛,把拳头捏紧,以此来抗拒无边的恐惧。

    这时候我对她心生爱怜,恨不得那冥喾早些现身,尚子也就不用受这么辛苦的煎熬。“月莹,你要坚持住……”我看着尚子娇容失色,在心底安慰起她来。

    葫芦斜瞟了一下右侧建国身后的那一口狭窄的窟窿说道:“默默,咱们钻那窟窿里躲一阵吧,这什么破冥喾太耐得住寂寞了,是不是咱们的脑袋不招它待见?”

    “葫芦,它就在你身后,别动……”建国已经把脑袋微微扭像了葫芦,他看到的情形足以让自称胆子无敌的葫芦哆嗦一阵的。

    “不会这么邪门吧,怎么跑我葫芦这来了,难道听到我说话的声音了!”要说人再怎么胆子状,见这玩意也得抖两下身子,谁都没见过半虚半实的生物,还能以一种电磁波的形式在“猎物”的身后在变出一个形似的猎物,这得玩坏多少脑细胞才能把科学理论演化推理清楚。

    冥喾说它是动物并不为过,只是它靠的仅仅是身上的火红体液调整整个身子的虚和实,在攻击猎物的时候半虚的气凝聚形成体型,在短短的十几秒内血肉重合,形成生命体。就是这样一个怪物,任谁都不可能解释清楚,要不然就不可传说冥喾是守墓的灵物了。

    我们没再开口说话,攥紧了刀柄等待冥喾现身,它的致命弱点就是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当初在东南角的石壁发现一枚第三只眼睛的浮雕,那时我们就真当做是一枚眼睛浮雕,直到那只眼睛被冥喾戴到了眼窟之中才知道那是一只活眼。我们进入山洞早被冥喾看得清楚,我们就在它眼皮子底下发疯似的出现了幻觉。

    第三只眼睛是非常恐怖的,人的双眼一眼看世间百态,第二眼看天地万物,第三眼却看阴阳腐泽,生死轮回。冥喾属阴阳之物,那第三只眼一样同属阴骘之物,所以它只能看到能动的属阳的东西。

    我压低声音说道:“别说话,这玩意就要现行,它看准我们其中一颗脑袋了,我刚才已经用百冥叩首念了经文!”当我说完发现自己真的迷信到家了,想想都可笑,这“百冥叩首”说好听点以我的理解其实是一门不属于人类的一门语言系统而已。

    哪知葫芦和建国微微点头,朝我身后使了几个眼色,示意那只冥喾就在我身后。

    我还没来得急去反应,只听耳边响起幽怨的冷笑:嗯……嘻嘻……”接着便感觉我脑袋一沉,一双冰冷的手已经拨弄起我的头颅,我能感觉全身一阵的寒气,身子垒重,那只冥喾已经将整个身子爬在了我的身上。

    对面的尚子眼睛一直紧闭,并没有看到如此情形,尚子两旁的葫芦和建国早已惊惧的虚张着嘴巴,盯住我看.我们那时候谁还有勇气说话,只能动嘴皮子,从口型上辨别到底说了什么。

    建国嘴巴一直动个不不停,脑门上像是下了一场汗雨,我从他的口型中得出他的言论:“默默,快想办法……它一下就能把你的脖子扯断!”

    我动嘴说:“千万别动,它身子变成红色才能拿得住它,记住把它的第三只眼睛蒙住,它就没法动了!”

    葫芦双眼珠子上下跳了两下,以此来表示他在点头已经接收到了我的指示。葫芦最后还是漏声:“什么时候动手?”

    冥喾是有听觉的,但听觉很迟缓,过得半天才听到葫芦说话的声音,一颗满是黝黑发丝的脑袋从我肩膀上伸了出去,对着前方用它的第三只眼睛仔细的看,不过只要葫芦不动它是看不到葫芦的。

    冥喾已经感觉到它的前面还有人,伸开像是枯藤子的手往前去触摸拨弄前方,葫芦吓了一跳,身子却没动,只吓得双眼发呆,眼珠子瞪得更大,恨不得把这黑漆抹糊的冥喾看得更仔细透彻。

    虚惊一场,冥喾没能碰到葫芦的身子,嘻嘻哈哈诡秘放声大噱,双手托住我的下巴,然后我便感觉脑袋顶上像是一面百丈破布往山洞顶上飘了上去,同时葫芦和建国的双眼慢慢往上面看去,嘴巴张得更大,足可以把一个苹果赛进去。

    我知道这冥喾就要扯我的脑袋往上拽了,到那时候我得和山洞里的尸骸一样吊在这里过我的短暂的下半辈子了。当时我害怕得喘气都哆嗦,好像再多的氧气都不足以让我缓过气来。

    头顶掉下小片的碎石渣子,我想在高有**米的山洞顶部,冥喾已经把它的四肢扣在了上面垂着脑袋和前肢继续摆弄我这颗形如鸡窝的脑袋。

    难以想象这冥喾身子到底有多长了,不过从葫芦和建国的表情上看得出来,冥喾在山洞里垂下了一块破皮子屏风,到底有多恐怖我没见着也能猜到一二,因为葫芦和建国已经两腿直哆嗦。

    这还没完,冥喾上半身直接骑在了我的肩膀上,一脸黑色发丝垂了下来,我视线昏暗,然后一个尖嘴猴腮脸色惨白的女人脸和我紧紧贴在一起。

    除了恶臭还有湿漉漉的东西扫打在我的脸上,我想那是冥喾的舌头……

第120章 眼珠

    手心中捏了一把的汗,全身热得像是被捂在了蒸笼里,就在这时候冥喾黑发重新换上绯红的颜色。随着它一阵阵的诡笑,整个奇异的身躯似乎在吸收着山洞内的黑暗粒子变成红光,同时我们身周慢慢变得光彩四射,耀眼的红光能把人的眼睛灼得发昏。

    这时候的冥喾已经把身子从黑暗中变幻回来,伸展了几下丑陋的六肢,咯嘎咯嘎从嘴里发出声来,这声音就像是人在弥留之际,痛苦挣扎,喉咙又被卡死吐不出气来时发出的声音。

    “动手……”我大吼了一声。

    我伸手抱住了冥喾的脖子,葫芦建国去抱住它的头部。

    冥喾失去第三眼的光感,分辨不出我们的具体位置,只能扭动着身躯挣扎。我们哪管它怎么动弹,如何哀嚎,抱住就往死里边打,现在就当做是和一尾凶猛的鳄鱼搏斗,不下死手,死的可能就是我们自己。

    打了半天好像并没有伤到冥喾的致命要害,要把它的第三只眼睛弄瞎才行。

    过了一阵我们都被冥喾奋力一甩全趴在了地上,冥喾火红的身躯慢慢变暗,到是候又要化作虚无,从此拿它不住,我们想要从山洞里出去恐怕难上加难。

    我们三人都意识到情况的紧急性,哪敢烧加思考,奋不顾身冲上去,把冥喾按到身子底下,使劲往冥喾头部打……

    风声猎猎,光芒冲崖,整个山洞都被印上奇异的绯红颜色,犹如火山就要迸发。我抬头去看,冥喾的四肢还扣在山洞的顶部,此时像是火山浆已经流淌了下来,形成了一帘火山瀑布。那是冥喾的身子。

    “葫芦,快把它的狗眼给老子扣出来!”我紧紧抱住冥喾的脖子大声疾呼,葫芦扭了一下冥喾的脖子,伸两指要去捣冥喾额头中间的第三只眼,建国则抓着冥喾的双耳大吼:“葫芦,快点……”

    我们在打斗的时候根本就没来得急思考,也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我们把冥喾的习性做进一步的了解。只见葫芦伸出的两指点到冥喾第三眼窟之中时,冥喾做了一个翻身的动作,那只眼睛活脱脱消失没了。

    葫芦双指在眼窟中掏了半天那还能找得到那只眼珠:“他妈的,眼珠不见了,怎么办?”

    我大声说:被它又咽到喉咙里了,给老子掏出来,再找不到那只眼睛,冥喾就跑了。

    建国提刀要去切冥喾的脖子,刀子还没用上力气,只听到高空中风声呼啸,我们抬头看去,挂在山洞顶上的冥喾的身子像是一张巨大的红色窗帘盖了下来,我们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抬手去顶破皮子似的冥喾身子……

    我们没有缓和的余地,一阵风缠云卷,视线在毫无道理的情况下一片模糊,不知道冥喾消失在了什么地方,在最后一抹光线照出去之际,我扑了上去,抱住了惊魂未定双眼紧闭的尚子,接着我们滚了一地,爬起身子时,已经风消云雾散。

    “默默,冥喾呢,去哪儿了!”葫芦追问。

    冥喾已经跑了,可能就藏在什么地方,大家小心,别走散了。

    尚子终于开口:“这地方是哪里呀,我们怎么在这……”尚子的语气带出紧张的气氛,我们环顾四周:四壁上到处是一层半透明的胶状物体,活像在墙壁上铺了乳白色的塑料薄膜。

    薄膜上突出几俱恐怖的面容,很像是四方小鬼的雕像,另外三面和洞顶却很光滑,几乎能照出人的影子。我们现在所能移动步子的半条路都还有漆黑的石块,还有散落的一根木桩。

    刚才的事情是怎么发生的,似乎在短短十几秒内就出现了空间转移,我们被传到了另外的地方。让我们恐惧得背靠背站在原地打转的还是三面薄膜墙和弧顶上闪烁的怪影,在我们所处的小范围空间里,正在进行一场鬼魅做主角的皮影戏。

    薄膜墙上透出的影子有山石百川河流芳草树丛,只是少了色彩,显得阴沉昏暗。

    “默默,咱们这是在哪儿啊,外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建国目光四顾问了一句。

    葫芦性子急,哪管有路没路,甩膀子举刀斜砍向薄膜墙。我们看得清楚,薄膜墙像是一匹布,裂开一个口子,然后迅速回拢,在仅有一小口之时,红光飞射进来,我们一下眼睛无法看到任何物体,过得些许时间,口子当中飞打进来一个骷髅,葫芦没能躲开,脑门上被骷髅打了一记,翻身倒地。

    我和建国上去扶起葫芦:“没事吧,葫芦你小心点,这墙壁没你想象的那般简单那,会要人命的!”

    “我操,还好戴着钢盔,要不然我这脑袋早玩废了!”葫芦应该没事,还能说话:“靠,我这钢盔都裂了一道口子了!”

    我和建国留意四周可能出现的危险,尚子这时候尖叫:“你们看那边……骷髅人……”

    我们扭头看向东面墙壁,只见薄膜墙后面站着几个骷髅影子,双手举在了半空,脖子伸得老长,好像在努力要往薄膜墙内的一室之隅观看。

    建国自语:“奇怪了,那些骷髅架子不都倒下来了吗,现在怎么都站立着?”

    葫芦问:“建国,你是说咱们还在原来的山洞里?”

    建国回答:肯定还在那山洞里,咱们绝对不会出现空间转移!你们看,西墙上的四方小鬼像还在,只是被薄膜遮住原形,我们现在只能看到个轮廓!”

    尚子靠近我目光呆滞,开口说话:“会不会这些薄膜就是冥喾的身子……”

    葫芦和建国扭头来看尚子,建国狐疑的问道:“不会吧,那咱们不就在冥喾的肚子里了!”葫芦一紧张随口就骂:“这没骨头的东西,玩阴的,咱们怕很快就会它被消化!快想办法!”

    葫芦他们说完话又把目光聚向我,眼神似乎都在问我该怎么办。

    我说:“咱们现在暂时还安全,冥喾在找它的眼珠子,赶紧找,找不到就得在这地方挖四个坑了!”

    葫芦像个孩子问道:“挖坑做什么,还挖四个?”葫芦说完打量了我们一眼,数了一下人数,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了。

    “万一冥喾的眼睛没掉在这怎么办?我们又出不去。”建国带着疑虑问道。

    我一边在地上的山石之间寻找怪眼,一边发了一圈烟抽上说道:“冥喾的眼睛肯定在这里面,要不然它没必要把这围住,薄膜墙就是它的身子!”

    葫芦大叫:“砍了出去,我就不信砍不出去!”葫芦说着又想去劈砍薄膜墙。我奔上两步,把葫芦按倒,才不至于让葫芦把薄膜墙砍破。

    我骂道:“葫芦,你找死啊,外面都是魇齑鬼虫,进来一只咱们就得进坑了!”

    我没好气地把葫芦拉起来,大家脸色都很难看,尚子闭嘴不语,建国目不转睛盯着我看,葫芦张大嘴巴还想问为什么。

    我坐到地上,吐两嘴的烟熏子说道:“葫芦,你什么时候才能动下脑子。越简单的东西越厉害,砍薄膜墙出去还轮不到你,要下手我早下手了。魇齑鬼虫就是冥喾的眼睛。”

    “嘿嘿,默默,我葫芦性子急了点,外面不会那么邪乎真有魇齑鬼虫吧,这虫子厉害,我葫芦还真惹不起……许连长您给个意见,这仗怎么打……”

    “别跟老子嬉皮笑脸的耍嘴皮子……让我想想……”

    其实我得出魇齑鬼虫是冥喾的眼睛这一结论也还停留在不完整的推断之中,更没想出破解之法,这时候真是应了那句至理名言:书到用时方恨少,一根烟抽熄也没能让我得出有见地性,进展性的结论。

    尚子一直在琢磨着什么,见她失魂了半天,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抹冲破犹豫凸显出的光彩,接着说了两个字---“骨粉”。

    葫芦被我训了一顿,有疑问,话到嘴边也给咽了下去,这提问的艰巨任务就落到了建国的身上,建国问:“骨粉?有什么用?”

    尚子立马给出了她的解释:骨骼比肉身更能长久存在,成粉就化为灰烬。冥喾第三只眼如果是以魇齑鬼虫做眼,那么魇成粉就不再是眼了,冥喾就可以破了。”

    葫芦没收住嘴:“那也没必要用骨粉吧,灰粉,土粉什么的不可以吗?”

    尚子摇头继续叙述:“骨粉里还有钙元素,碳元素却很少几乎没有,一般情况下钙是不燃烧的,这就是火葬下尸身还留有残骸的原因。魇齑鬼虫半火半冰,腐蚀不了骨粉,但却很喜欢血肉的东西。用做眼睛的话,只要涂抹上骨粉,它就致盲了,那咱们就可以出去了。灰尘那些是没用的,因为冥喾就不怕灰和土!”尚子最后还认真可爱地补充了一句:“冥喾最喜欢骷髅!骷髅碎了就不能藏眼,他就要哭了。”

    建国轻问:“那咱们还是要找到那只眼睛,用骨粉撒了一把才行啊,就没见到冥喾的眼睛丢什么地方了去了!”

    葫芦冷呵几声无可奈何地说道:“小妹,你接着继续绕,太虚的东西我理解不了,你葫芦哥哥我什么都没听懂……我只想问最后那么一个小问题:冥喾哭会出现什么效果,不会要填坑了吧?”

    我光顾着细听尚子的推理独自思考,还没插上一句话,这时候我想明白了,我说:这薄膜墙一倒,咱们就得进坑,葫芦赶紧把刚才差点把你脑袋敲爆的骷髅给老子捣成粉,记你一个大功!

    “要我敲死人的骷髅?太他娘的丧尽天良了吧,我可告诉你许默,我这很纯洁很善良的……”

    建国哈哈大笑指着葫芦打趣:“你还善良还纯洁了?你葫芦怎么活着活着就善良纯洁了?难道上西天念过菩萨经?---那不是人的骷髅是牦牛的,你看仔细了,准耽误不了你葫芦的善良纯洁。”

    葫芦这下没话说了,随手拣起地上的骷髅,边骂边用地上的石头敲打牦牛骷髅。

    这时候我和建国在各个疙瘩角落里翻找那只眼睛,尚子却小心地说道:“别找了,鼠帝的眼睛现在有一颗就是冥喾的那第三只眼睛!”

    我哎哟一声暗叫不好,四周找寻,哪里还见到鼠帝的身影,不知道它趁乱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葫芦大骂:“太不讲义气了,早就说了不能和老鼠搞兄弟情谊,看看吧,趁火打劫跑的没影了,这下好玩了,怎么着?老子还得挖坑自己跳……”

    葫芦还想接着骂个没完没了,骂道后半句,哎哟一声大叫,捂着屁股跳了起来:“我的屁股被什么东西啃了一口……”

    我和建国凑到葫芦刚才坐的地方一看,隆起一个土包,接着跳出一个家伙来。

    大家呼喊一声立马收住声,定睛一看,哟嚯,就是鼠帝。这鼠帝怕后面有魇齑鬼虫顺洞进来还把打出的鼠洞回填了一番,这时看到我们拔刀在手,愤怒地蹦起多高,唧唧唧唧乱叫了半天。

    不过鼠帝是追着葫芦“骂”的,弄得葫芦都不好意思:“我说哥们儿,你听得懂我是骂你了……我道歉……别骂了……有完没完了你……靠!……把眼睛交出来……”

    鼠帝骂了半天慢悠悠转到尚子的身边,张嘴咳了半天,果然就吐出一枚眼珠子,然后用它的四肢拨弄着眼珠玩。

    眼珠形体大小和魇齑鬼虫一致,只是眼体通体溜滑和人的眼睛一模一样,鼠帝在地上滚着玩时,眼珠还发出哗哗的响声,看来质地比较硬,像是一颗玻璃弹珠,不知道是如何在冥喾的眼窟中形成**然后和视网膜神经联系到一起从而透光视物的。

    尚子想从地上把眼珠拿起来,我连忙拦住:“月莹,这眼珠是魇齑鬼虫,怕还有厉害所在,等我看看再说!”大家都小心戒备,生怕那眼珠子一下长出短翼和四足发起攻击。

    建国把一张破蛤蟆皮丢在地上,鼠帝一瞧,很乐意放下眼珠去折腾那张蛤蟆皮,我们趁机小心地靠近眼珠子细看:近看那只眼珠子还能把我们的影子给照出来,上面布满纤细的毛细血管,还有这眼珠子还长有很微小的形如白毛的东西,可能就是异神经体,通过血液就能恢复功能。

    冥喾肯定也发现这只眼睛就在它的腹中,可能在不长的时间里就要来找这颗眼珠子,我们得做点准备,首先得把这眼珠子藏起来。

    这眼珠子我们不可能用双手去捧,还得找个物件把它包好。我们每人都有一个水壶,只是水壶口很早根本就没法把眼珠子装进去,我只能随便划个布匹把眼珠子包了几层,小心扎好绑带,藏在身旁。

    “默默,你胆子真够大的,万一这眼珠子变成魇齑鬼虫跑出来,你不就……”建国最能体会被魇齑鬼虫噬咬时产生的剧痛,眼下他说话的语气多少都带有畏惧之情。

    我说无妨,暂时它还出不来,除非被冥喾装到眼窟之中才会产生反应。我们现在得多弄点骨粉,对付外面的魇齑鬼虫。

    葫芦心有疑虑,一边捣着骨粉一边说上话来:“默默,你可像清楚,这骨粉不管用咱们就得喂了魇齑鬼虫吃了!”

    不确定骨粉效用的还有尚子,她说再想想办法,骨粉也就推论,不能确定其真有对付魇齑鬼虫的功效。

    这时候听到薄膜墙外魇齑鬼虫飞舞唧叫的声音,同时四周哗哗作响,墙上印上了入蜂群蠕动的影子,周围的魇齑鬼虫多的没法数清了,管不管用都得试一下。

    以我的理解,骨粉只能让冥喾暂时找不到我们而已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对付魇齑鬼虫,之盼望冥喾身子上的火焰就是吸收魇齑鬼虫红蓝毒体的东西,这样的话我们就能趁乱逃脱。骨粉可以消耗冥喾体内的能量,一旦能量消耗过大它就不能形成实体,它就要拼命地吸收魇齑鬼虫补充自身紧缺的能量。

    我还有一点不能完全理解,冥喾最喜欢骷髅,骷髅也有骨粉,为什么它还有这么一个嗜好呢?难道仅仅为了保持自身的平衡或者只是为了藏它的第三只眼睛。

    尚子小心的和我提起了这件事,我想冥喾也很需要骨粉和骷髅,虽然可能会消耗它体内的能量,但其实也有中和的作用,这点我还得试验论证一番,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藏它的第三只眼。

    既然是这样,这眼珠就算是魇齑鬼虫可能也有其他不同于魇齑鬼虫的地方,我暂时还没能想清楚。

    建国轻说:“默默,魇齑鬼虫越来越多了,你看弧顶已经被压下来一截儿了,快想办法……”

    我转脸问葫芦:“葫芦,骨粉准备好了没有?”

    “可以了,你看看够不够细了,不行我再捣它几遍!”

    尚子问:“这骨粉怎么用?”

    我粘骨粉在手指间搓了几下,已经形成面粉状,可以用了:“吃下去!”

    “什么?默默,你要我们吃这骨粉,咱们都不缺钙,你看我葫芦像是缺钙的表现吗?”

    建国就愣了几秒钟,伸手抓起一把骨粉塞到口中,眉头都没皱一下全给吞了下去。

    随即我也往自己的嘴里塞了一把骨粉,这骨粉最多土腥味中点,其实也没滋没味。尚子看我把骨粉吃个干净,毫不犹豫也吃了一小把,巴眨着眼睛等我说明理由。

    “都他妈疯了,吃骨粉,真有你们的,得嘞,我也补补钙,谁怕谁啊,反正又不是人骨,就当是炖了牦牛软骨汤喝……”葫芦自言自语,伸手就一把骨灰塞到嘴里,还咀嚼了几下,想尝尝骨粉是什么滋味:“没什么味道,味同嚼蜡!”

    葫芦追问:“骨粉也吃了,默默接下来要和冥喾斗狠还是要玩那些魇齑鬼虫?有什么特别的用处吗?”

    我拍拍葫芦的肩膀说道:“没什么用,我饿了,顺便吃点东西,总比吃泥土好吧,还能补钙!”

    我抓了地上一把骨粉,走到尚子面前。这妮子脸上脏兮兮的,不过都掩饰不了她的楚楚动人,这时候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抓起尚子的玉手说:“月莹,这骨粉涂到露出的皮肤上,魇齑鬼虫就不敢叮你了!”我边说边在尚子的手上和脸上,抹了一层骨粉,就当是打了低粉。

    尚子涂完骨粉,我自己也为自己涂了一层,葫芦和建国有些忌讳,看我和尚子都涂抹完毕,这才彼此帮手也涂抹上骨粉。连眼眶上都涂了一层,大家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裸露在外的皮肤,这才打量起薄膜墙外炸开锅的鬼虫群。

    我这脑袋暴露在外,随便扯了一块睡袋,抖些骨粉缠在了头上。

    就在做好一切准备后,看到南墙上一团黑影蹿动,一个长发女子的轮廓印在了薄膜墙上,那就是冥喾,它要把头伸进它的腹腔内找眼珠子,一场硬仗就要展开。

    我取出羊皮灯笼吹鼓,又把一堆饬乩镇尸铜铃分左右挂在了双肩上:灯笼兄,铜铃兄,你们回家了,这关就看你们了……

第121章 战东南

    生还是死就看这步走没走对,骨粉能不能把冥喾体内的能量消耗继而吸食魇齑鬼虫补充。三点一线,走对了,我们还有生还的可能。

    我说:“葫芦,建国等下出去后千万别走直线,连走两个s型路线直接出洞,钻到窟窿里去,我垫后!”

    建国听我言语中严谨不敢稍做疑虑,只是问了一个问题:“走s形路线就直接碰到东南角蛤蟆像那里去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羊皮灯笼已经点上,东南角不会出什么事,我们唯一的机会是在蛤蟆像那里以反方向直走,正好就对着建国挖出的窟窿口子。

    “我说,默默,你们脑子转的太快,我葫芦还不知道怎么从这冥喾的肚子里蹦出去呢!不会是擦了点骨粉点化了妆就想闯魇齑鬼虫的围剿阵吧。”

    “葫芦你错了,我们不是硬闯。看看你右下角那地方……”

    葫芦伸脖子一瞧哎哟一声吓了个倒蹦儿,连跳两下走到我旁边战战兢兢地说道:“这他妈什么怪玩意儿,差点被它逮着……”

    尚子凑上来观看,食指搭在嘴边似乎在思考,接着就惊喜叫道:“是冥喾的盲体,默默你真聪明,你想让冥喾带我们出去,呵呵,冥喾找眼睛,那眼睛在我们手上,冥喾能挡住魇齑鬼虫。那骨粉有什么用……”

    这时候不知道尚子为什么没有半点恐惧,甚至还笑了几声,那只冥喾的盲体可不是人见人爱的,就连一旁的建国都警惕地提了刀准备砍下冥喾的脑袋,葫芦抬腿半天也想踢一脚。

    冥喾的盲体很黑,只有四五十公分长,没四肢和脑袋,就跟木棍差不多,稍微有些奇异的只是它的后半身和薄膜墙连成一块,它身子一动,我们四周的薄膜墙随之蠕动,像是拖了一个透明的皮囊球。

    有些事我得交代清楚,我说等下靠到蛤蟆像石壁那时,葫芦打开缺口,记住撒骨粉出去,魇齑鬼虫吸食骨粉体内半冰半火的毒囊毒粉就变成黑色,那是走的关键位置,千万别去碰带色的魇齑鬼虫,走s形是对付冥喾的这只眼珠子,我观察过了,它之所以能在我们身后布上我们的影子,就是这只眼睛完全不是直线投射,只要路线一转,它就不能找到这只眼珠,以至于变回身子继续来追我们了。别看这只眼珠子在我手上,其实是在以某种方式支配着冥喾的行动。

    我让大家小心地上笨拙爬行的冥喾盲体,千万别被它抓到,我这就要行动了。

    葫芦他们三人每人都包了一撮的骨粉,我收拾了剩余的骨粉,移动一步,撒一丁点。事情还真朝着我所预测的那样发生了:冥喾果然把地上的骨粉吸食干净,接着再找下一点的骨粉。冥喾每吸一口骨粉,它的薄膜身子就恢复一下,然后又被数量巨大的魇齑鬼虫吸食。

    这就说明魇齑鬼虫是能吸食冥喾身上的能量的,同样冥喾也能借体吸收魇齑鬼虫的能量,彼此是相辅相承的,唯一不同点是冥喾没有第三只眼的震慑根本就无法从魇齑鬼虫身上吸收能量,反而要依靠吸食骨粉抵抗魇齑鬼虫的侵害。

    我想魇齑鬼虫可能冲破薄帘瀑布后跟着血腥味追来的,中途肯定被我们炸得血肉模糊的金鼎王八的鲜血吸引,在水池子那稍微停留有一段时间,追上我们就花了很长的时间,我们现在只能庆幸被这只冥喾的皮囊保护,要不然我们有九条命都不够搭的。

    此时的冥喾活生生就像是被剥了皮的蛇,身上血肉模糊,连那对可有可无的眼睛都没了色彩,打挺蠕动着身子继续找下一撮骨粉吸。

    接下来的几分钟我们几乎紧张得呼吸急促,我们身处的皮囊帐篷忽明忽暗,像是电压不稳的灯泡,而我胸前的羊皮灯笼对应着那一朵朵的光芒闪烁不定。皮囊外面似乎因为我们即将离去变得犹如鬼哭神泣,黑色的怪影四周起伏,石壁上的壁画反光将栩栩如生的人形兽首的怪物统统印到了半透明的皮囊上。

    建国攥紧砍刀喊道:“默默,到蛤蟆像那了,该转折往西走了。”

    我回头去看那四方小鬼像,早就没了凸显在皮囊上的轮廓,只在身后留下一团黑影。

    “葫芦,准备!”我大叫一声。葫芦一手攥刀,一手捏着一把骨粉准备动手。这时候我们离那窟窿口还有十步之遥,等缺口打开,气一透,冥喾肯定来个激灵把身子收回来,还有那些魇齑鬼虫肯定从缺口处涌进来,这就要看我下手够不够快,能不能把第三只眼珠子准确无误地在两秒钟之内安到冥喾的第三只眼窟之中。

    我已经将冥喾的眼珠子拿在了手上,只是不敢去触碰眼珠,用破布虚包了一下。

    “一……二……三,下手!”葫芦大吼一声,从西面的皮囊上削出一道口子,同时将一把骨粉撒了出去,尚子也撒了一手的骨粉。

    葫芦他们叫喊着壮胆跳了出去。地上的冥喾发现它的皮囊被破,警觉地抬起头来,我赶紧将眼珠按到它的眼窟之中,同时从那已经收起的皮囊缺口中翻身跃了出去,四周马上充斥金光,鬼虫在地上成片成片扑了上来。

    我两步追上葫芦他们,跳将起来,在空中把骨粉撒在半空,当骨粉落下那刹那间,魇齑鬼虫身子变成了黑色,有些没有被骨粉洒到的还在扑扇着短翼要来攻击我们,当时我想我们无论如何也出不去了,鬼虫群数量大得超出我们的想象。

    突然听到一声猛兽嘶吼的声音,冥喾收起身子,人力而起,张开犹如风箱的巨口,张牙舞爪,身子在山洞中心位置挺立,像是一根硕大的石柱,然后急速转动身子。

    山洞内在三秒钟内好像起了一阵凶猛的龙卷风,无数的魇齑鬼虫纷纷被风势卷在了半空之中,接着被冥喾逐一吸食。

    我们根本就无法抵抗这么大的风,紧紧抱住身旁的石鼎,身子全飘在了半空之中,只要被风势卷过去,我们可能无一生还。起初我根本想不到冥喾还能转身起风的本事,如今只能死命抱住石鼎,同时把尚子抱在了一起。

    冥喾继续嘶吼咆哮吸食着一洞的魇齑鬼虫身上富含的毒粉能量,它的身躯慢慢变成绯红的颜色,躯体像是膨胀了一般,变成一头半男半女那般模样的怪物,一米多长的黑发上落下了形似火炭的毒粉,甩动起来就飘落下火星碎片一样的东西来。

    就在我们筋疲力尽之时,风势小了,我们双足落地就想往前跑去,只看到通红的冥喾身躯中蹦出一怪物来,我定睛一瞧,不正是鼠帝吗。

    事出突然,我们在视线模糊不清的情况下没留意鼠帝已经被强风漩涡的吸附力给卷了出去,此时风势渐止,鼠帝终于从鬼门关逃了出来,它也没心思来瞧我们,四脚狂奔,一溜烟跑到洞外跳到了建国凿出的窟窿口里。

    我们已经跑上了两三步,只听得山洞内崩塌的声音,想是那些四方冥神和四方小鬼的石像已经从高台上掉落。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已经追了上来,扭头斜瞟,果见那冥喾将身子一收,变成一头六足怪物猛扑了上来。

    炸药已经用尽,我已经没有什么火力十足的武器可用,只能再以单刀赴会。在我大喊一声快跑之后,冥喾已经扑到身后,我扭头跳将起来,甩出一刀。

    我这刀用的正是时候,冥喾只要冲上来,刀尖不偏不斜正好可以把它的第三只眼睛削瞎了。

    冥喾其实很像一头牦牛,奇怪的仅仅是它有六条腿和三只眼睛,全身通红。它的面部确实是人的模样,但又分辨不出是男还是女,更增添了几份恐怖和邪气。

    我根本就没有与之周旋的余地,冥喾刹住六足后,我那一刀落了空,被冥喾用头顶飞出去,一同把葫芦他们三人压倒。

    我们来不及商讨对策,纷纷提刀就砍,在躲过冥喾的撞击后,我大喊:“月莹,快爬进窟窿里去,我们挡不了多长的时间的……”

    尚子并没有按照我的吩咐钻到窟窿里逃命,反而站在窟窿口旁边,伸臂擦几下眼睛,好像在找什么东西。

    我和葫芦、建国被这头稀世猛兽追着打,四周碎石翻飞,地上的骷髅架子被踩断踩碎发出噼啪的响声。

    终于,这只冥喾再次靠近了东南角,我很快就找到了诀龙神位下的冥喾老洞。

    我大喊:“建国,你的骨粉呢?”

    建国连连躲避冥喾的攻击,趁机从口袋里搜出一包骨粉,抛向了空中,我赶紧伸刀子猛戳冥喾的下肋,把他吸引过来,同时飞快把身上的步枪丢到身后。我身后的葫芦跳起身子接过步枪,在建国那包骨粉落到冥喾面部时毫不犹豫开了一枪,顿时骨粉飘灰,冥喾六蹄狂奔,又拱下不少的山石。

    趁着冥喾逃命的时机,我将一对饬乩镇尸铜铃托在手中,不停地摇晃,冥喾便失去了方向,胡乱在山洞里奔跑,连撞了几下山壁,山洞顶上的龙骨藤吱吱呀呀发生,落下片片的白色枯皮和嫩叶……

    葫芦大喊:“你摇那铃铛做什么……”

    冥喾视线不是直线,它只能通过四周的山石反光借物,短时间内不能确定我们的准确位置,铃铛可以混淆它的听觉,不过当我仔细观察冥喾那对眼窟时,我才恍然大悟,同时一身的冷汗淋遍了全身:这铜铃应该就是冥喾那对可有可无的眼珠子……

    我没来得及回答葫芦的问题,此时骨粉已经用尽,冥喾在四处躲藏一阵后已经列阵待扑,它人力站在山洞的石塔边上,剩余的四足都攥着骷髅头。

    没等我们惊诧完毕,四颗骷髅头已经朝我们打了过来。我和葫芦、建国连蹦带跳总算躲过,身后接着就是一连窜骷髅头爆裂的声响。

    葫芦躲过一记重砸,大吼一声,提刀飞砍上去,我和建国趁势飞奔,当空砍了两刀之后落到了冥喾的身上。

    我们近身肉搏了,那时候感觉全身都在剧烈的抖动,还有好无休止的滚爬,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好皮好肉了。

    冥喾由于吸食了魇齑鬼虫的能量,已经力大无穷,根本不屑虚化身子与我们周旋,它想用它结实勇猛的身躯把我们四人的脑袋给扯下来,供它玩耍。

    冥喾全身俱红,却没有热感,它身上的红色体纯粹只发光不发热。我们三人合力抱住冥喾的身子,在地上滚了几圈,要不是我们身手还算灵巧,早被这形如牦牛的冥喾给压死了。

    接下来的打斗都很机械化,我们躲避攻击的时候,毫无目的地使刀子,究竟能不能伤到冥喾似乎已经不在我们的考虑范围之内,能砍一刀算一刀。冥喾比龙洞里的钻山独角彘厉害得多,我们没有拿住它的可能,凶多吉少这一概念不用想,不用思考也让我们体会得无比透彻。

    “引魂灯,葬鬼落魂镇东南,否十里携此冥墓寿冢,安气存脉,引魂,引魂,东南点灯……”我突然想起《盗鬼经卷》里的这段话来。

    我翻个身子,猛扑到诀龙神位上,将羊皮灯笼安到冥喾第三只眼的藏眼窟之中。

    我并没有思考得周详,此时危机逼身,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我把冥喾的习性做更多的了解,只能想起一样用一样,管不管用另外再说。

    羊皮灯笼是鼓开着的,点灯那就借用冥喾全身的红色光彩,那一刹那间,光柱四散,冥喾暴怒,把葫芦和建国甩了下来,接着朝我扑了上来。

    我摇着铜铃时大喊:“葫芦,步枪,它的眼珠子……”

    葫芦从地上爬了起来,捡起步枪,做好瞄准的姿势,在我跳上石塔时,冥喾转身,头顶上的第三只眼睛露了出来,葫芦立马开了一枪,居然没打中,他和建国再没有开枪的机会,冥喾张口一吼,我们身子只抖,心肺差点被震碎,已经暂时失去了战斗的动力。冥喾不会放过我们,把石塔踩倒之后下一脚就要踩到我身上来了……

    葫芦和建国枪法都在我之上,葫芦没打中并不是葫芦失手,而是葫芦在开枪时,他和建国的身子已经被冥喾的另外两支细软的双手分别提在了半空之中。

    “砰砰!”两声枪响,接着就是葫芦和建国从半空落地的声音,我滚个身子躲过冥喾踩下来的那只脚。

    四周又风声呼呼,满山洞灰尘腾空,光线摇曳,四壁剥落下碎石片,一声声的光爆不绝于耳,噼噼啪啪就如过年的炮仗声。冥喾化作一帘巨大的红色绸带,遮住山洞的整片山石,接着落下无数的火花碎片。

    我们疲惫地站起身子,抬头望向高空,天下火花了,山洞顶现在就像是被一把烈火烧着,那些碎末火星纷纷飘散坠落,真的是死里逃生,美景犹在……

    我们扭头去看站在洞口的尚子,她眼眶之中满是泪花,顿了几下身子后,跑了上来,冲到我怀中抱紧了我。

    那是我第一次将她轻抚在怀,要不是她开的那两枪,我们三人可能已经见鬼了:“月莹,谢谢……”我没有多余的话了,我默默平时不会把“对不起”和“谢谢”随便说出口,今天我说了,觉得特别的惬意,丝毫没有让我难看,或许我的观念也该改变了。

    尚子在我怀里啜泣:“冥喾死了吗?你们都没事吧……”

    “呵呵,没事,咱们都没事,冥喾化作烟尘了……”

    “他奶奶的,累死我葫芦了,歇会儿……”葫芦边说边躺倒在地,似乎很想美美地睡上一觉。

    建国不紧不慢,收刀坐在倒塌的石鼎上,点上一支烟,还不忘去翻看他口袋里的蛤蟆:“哎呀,你小子睡的可真香,我们差点都见鬼去了……你接着睡……”

    我们都累趴下了,躺成一排,看着还在滴落的火花碎末,就当是看到天空中的繁星陨落吧。

    接下来我们得去钻钻那窟窿了,不知道石壁后面是怎样的空间,鼠帝已经躲到了里面,估计没有什么危险。

    我们大概躺在地上一个多小时才恢复过体力来,准备吃点东西喝点水,收拾好装备往下一个洞窟钻,没成想本已平静的山洞又出现了意外……

    葫芦想去收拾散落在地上的背包,只见背包里有红蓝相间的闪光,我知道那是魇齑鬼虫。

    “葫芦,小心鬼虫!”我冲了上去,葫芦惊呆发傻张大了嘴巴。就在我扑到葫芦身边时,一只魇齑鬼虫扑扇短翼斜刺上来,我不知道如何是好,先把葫芦推开,张了嘴巴直接把那鬼虫吞到口中……

第122章 闉鬼浮屠

    魇齑鬼虫被我吞到口中,在极其危及的情况下我咀嚼了几下吞到肚中。我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葫芦他们三人七手八脚把我按倒在地上哭喊成一片。

    “默默啊,你怎么样……”

    “怎么办,默默,你别动……”

    “默默,我的兄弟,你挺住……”

    他们跟哭喊成一片,我也就在地上滚来滚去。魇齑鬼虫碰到手上截肢可救,吞到肚子里那真没救的了。我当时滚在地上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捂着脖子,伸另一支手指去掏被我咀嚼得稀巴烂已经下肚的魇齑鬼虫。

    我这一滚一动,直接就牵扯到葫芦他们的神经,各个嘶叫哭喊,这事来的太快,等我反应过来:耶嘿,不疼……

    葫芦他们以为我疼痛难受,就算我停止挣扎,一样扯着我的胳膊小腿还在想办法帮我解毒。那时真被他们三人差点拆散了架。

    我怒吼:“放开我……都给老子住手……”喊了半天没人停手,葫芦甚至拔出砍刀,把我的衣角拨上去,在我腹部找那鬼虫的影子。

    建国和尚子已经骑在我身上死死把我按住。不知道尚子这时候哪里来的力气,按着我的肩膀一边啜泣一边哭喊:“默默,你别动呀……我知道你很痛苦……求你别动呀……呜……”

    肩膀被尚子按住,躯干被建国骑着,下肢全被葫芦当板凳给坐了,我动不了多少的身子,急的扯开嗓子大喊:“都他娘的从我身上滚下去,老子……”

    建国扇了我一巴掌哭喊:“默默……你冷静点……默默,我的兄弟呀……你要坚强呀……没你在叫我和葫芦怎么往下走啊……”

    这事闹的,连给我半秒钟解释的时间都没有,七嘴八舌把我的话都给盖了过去。我只好不动身子,不说话,看他们怎么办。

    建国见我没了动静,从我身上下去幽怨地说道:“默默走了……”

    葫芦和尚子松手,呆呆看着我默默流泪。原来我默默“死”了还让这三位吓得都傻了,个个呆若木鸡,那眼泪形同长江黄河决堤一发不可收拾,我躺地上呆呆瞪大了眼睛,差点让我笑喷。还别说,我当时真想蹦起来,看能不能吓他们一跳。

    这想法还没付诸实践,葫芦他们停止哀嚎半天,突然来个袭击,又全趴在我身上进行第二拨恸哭,直哭得东倒西歪,捶胸顿足,都说什么我这么没出息,怎么就不负责任这么简单一只虫子就走了;默默快醒醒,你一向福大命大等等说辞,最后尚子来个长泣冒出一句:默默,我不能没有你。

    我从来不相信英雄难过美人关这词的含义,这下忽闻尚子这么凄惨的哀嚎,我心里还是来了个春意盎然百花齐放心花怒放的感受:“嗯哼,听我解释……”

    葫芦和建国跳开了去,只有尚子听到我这句话马上扑上来,抚摸着我的脸庞喜极而泣:“默默没……默默他没事……”

    终于没人扯我的身子了,赶紧坐了起来,揉几下被扯得生疼的四肢开说:“我说冥喾都没要了我老默的命,差点死你们三人手里了……”

    葫芦和建国愣了半天凑上来,从我脑袋直摸到后脚跟,葫芦更是胡话连篇:“哎哟,默默这身子,吃了鬼虫都没事,完好无损,建国你检查检查,看他少了什么没有……”

    建国连连摇头:“都没少,四肢加脑袋都很齐全,这就怪了,怎么就这么……呃,这么ok呢?”

    要我说什么好呢,葫芦和建国这两大爷们居然下巴全是泪滴,看来刚才哭得很生动,很尽兴,很凄惨。现在我都不好意思说他们了,男人都学尚子那娇滴滴的花色伴泪,我这可就得挖坑躲个干净,要不然非把我赧死不可。

    葫芦和建国拍着我的肩膀狂笑不止:“哈哈……默默,我就知道你没怎么轻易就去阎王爷那报道的。”

    我看他们悲喜交加很怕他们把脑子弄坏,赶紧打打手势:“拍屁股走人了,都别哭别笑了……”

    建国看我利索站直了身子忙追问:“那鬼虫很厉害,我当时被毒粉落到身上,直接是撕心裂肺,剃骨抽筋的疼,怎么默默你一点反应都没有……”

    建国思考一秒后马上得出了结论:“明白,咱们都补过钙,魇齑鬼虫怕这骨粉,哈……”

    三人收拾了装备,把眼泪鼻涕擦得渣都不剩,刚才的糗事似乎没发生过,整理了装备分站到我身边。

    葫芦说道:“许连长,前面不知道有没有敌人,全仰仗你指导作战了……嗯哼……”

    建国早变回原来的本性,严肃而冷静地问:“默默,那鼠帝刚才顺着窟窿口进去了,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东西,你要不要算算……”

    “反正身后这破山洞没什么危险了,冥喾上来的那口破窟窿也封堵严实,东南神位已毁,我就算算到底他娘的这破海土行棺在什么地方!”

    《盗鬼经卷》里的“诛鬼封天术”主要是关于墓室的布置和诡谲迷阵的脉气成形之理论典籍;“九行令止”是测算墓室或者山洞等狭窄空间范围内出现迷失时找出路的法门;“偷天行脉”专注于寻尸布冢同时专注于天地百川湖海的脉络气象,更具墓室风水学的理论;“百冥叩首”却是运用“脉气成词”,惊鬼吓妖的口诀,迷信成分很重,至于在老君山的棋盘墓动用口诀催生百冥叩首,尸身行走我倒不得其解了。

    偷天行脉有四脉:一脉冲诀龙;二脉定气宇;三脉陨神祀;四脉藏日月。《盗鬼经卷》卷首就是“偷天行脉诀”,接下来是“九行令止阙”、“诛鬼封天术令”、“百冥叩首篆”、“天星日月阚棺辞”,最后一卷是“述事篇”。

    《盗鬼经卷》对于“偷天行脉”的记述“诀首语”有云:辈崶宇者,陨德若揭岁岁得天下饬,天下一脉,盗以天下,方获否极更之泰来固引此为重。墓者龙宇也,断其泐脉,芟其粕韵,主即定,脉同气然齘,别类分化之,诱奰气成脉,顺其自然得遇龙宇,豳(bin,阴平声,古地名,《盗鬼经卷》中墓室风水词释义为:被困的气混沌交融后形成的活物,即因墓而生的东西)而囿气萌躔,必有脉兽存嫣。古谓之亡矣,气则憝,味不同理,若非虚则形同簖,脉气可溢,寻此断阴阳,龙宇即遇。

    晋,郭璞《葬书》有云:葬者,藏也,乘生气也。生气行乎地中,发而生乎万物。人受体于父母,本骸得气,遗体受荫……故葬者反气纳骨,以荫所生之道也。

    《葬书》形容为气,气能存根本,亦能荫人福泽。《盗鬼经卷》“偷天行脉”则以这种气为根本寻找墓穴,判断墓主人所造地宫中的位置,自成体系。诀首语多出来的部分有劝勉的含义,意思是不可随意盗掘坟墓,气能生万物,可能会养成墓室而生的猛兽或者说能促使猛兽在墓室地宫里生存,说的其实是“墓妖”一类的东西。

    我用的方法其实是偷天行脉中的“葬气”和“遁气”,盗墓基本功之一的“闻”。任何墓穴藏有的尸骸腐烂所藏的气味是不同的,这就要考量鼻子够不够灵敏了。

    这里的墓主人埋葬的形式是“海土行棺”,就算尸体腐烂也找不出脉气,只有找到水泽才可以判断,无形之中更增添了难度,望、闻、问、切、触无法都确定不了墓室的真正位置,现在只能通过“通宇脉气”法则推算出墓室周围存在的阴气(死腐之气),以此接近墓室的入口。

    窟窿口处气体含量有异样,当点亮一根火柴时,火团暗下去不少但又没有熄灭,这就说明窟窿后面的空气是稀薄的,但人可以畅通无阻,况且早有鼠帝捷足先行,里面的空气不足以伤人致命。

    确定了空气的质量保证了可行性,接下就要考量里面的气脉成形了,从窟窿里溢出的空气有明显的腐潮之气,当中又含有一股奇阴的怪味,这种气在《盗鬼经卷》里称为“灯气”。

    “灯气”可不是指火灯、电灯等燃烧发光散发出的气味,而是指尸骨的气。为什么叫“灯气”,古人死后讲究以眼为灯,所以眼睛在盗墓行当里就称为“阴灯”,灯气就是通过眼睛发出的。诡异气味,这种气味并不是用鼻子嗅,而是用眼睛和火。南派的薨宇地官有“六禁”之说,其一为禁和尸体对眼,怕的就是遇到“阴灯引魂”,把人活活困死在墓室地宫里。

    人的尸骸就算腐烂,但气味绝对不同于其他动植物**所生成的气味,盗墓之中的“闻”其实就是辨别尸气的法门了。

    这里的“灯气”比较浓浊,火柴发出的红黄蓝三色外焰有一股透明形似玻璃罩的光环,示意里面有“灯气”,再通过偷天行脉中最诡异的“闉1鬼浮屠”就可确定里面的“灯气”存在。(1注:闉yin,阴平声,有阻隔的意思,“闉鬼浮屠”本书不做详细介绍)

    建国看我布置了半天,终于开口问话:“默默,里面可以进去吗,我打头阵!”

    我把火柴摇熄,喘了一口气说道:“可以进去,里面应该是冥喾的老窝!”

    尚子听我这么一说,又给了她思考的余地,过得几秒钟她才说道:“默默,你是说里面有很多骷髅?”

    我点头称是:“里面灯气很重,估计前面透过腐土得出的腐气判断出有万人坑,估计就是这里!”

    葫芦毫不忌讳:“怕什么,骷髅又不会害人,进去再说!”葫芦边说边整理了一下装备,先把枪背到身后,单提了砍刀,脑袋一扎就钻进窟窿之中。建国和尚子紧接在后,我断后。

    这窟窿洞直径可能也就五十公分,我们刚好可以过去,里面很干燥,我们爬行还能激起灰尘沫子,呛了一口鼻的灰,肺管生疼。

    我小心倾听可能发出的声音,爬了数米后确定没有其他的声音,朝前面喊话:“葫芦,出窟窿口别往前走,等等我们!”

    “放心吧,行军打仗我比你行,保证圆满完成任务!”

    爬了四五分钟,传来葫芦的声音:“默默,出来了,这空间够大的……”

    我们加紧爬行的速度,一分钟后我们就鱼贯爬出了窟窿洞,建国拍亮一根冷光管举在头顶,荧光并不能把整个山洞照亮,就算葫芦他们三人的头灯加上我胸口挂着的手电筒也没能让我们把山洞观个全貌。尚子从挎包里搜出一枚冷焰火,丢了出去……

    尚子丢出的冷焰火还在硕大的山洞半空之中盘旋往下落,没落到底下,我们早已被自己看到的景象吓得全滚了下去。

    从窟窿洞里出来是一座墓穴,那窟窿洞应该是盗洞。我们爬进了一出墓穴地宫。我们看到的是倒斗状的山洞岩体,很像西汉时期的墓葬形式,只是这墓穴太大了,周围的斜坡上满是白花花的尸骸骷髅,毫无规则地把斜坡上的泥沙岩石盖了个干净。

    我们看到这些肯定吓了一跳,还好坡不算陡峭,我们摔下去之后只是随着斜坡上的骷髅骸骨一起滚到了墓室底部,全身上下盖满了人兽的骸骨骷髅。

    从骷髅堆里爬起身子,我们身上所能照明的东西全用上,我们方能把整个墓室看了个清楚。这里不是主室,是祭祀坑,满堆的骷髅白骨,足有两三千俱,不过人的尸骸很少,大部分是牲畜和野兽的骸骨。

    山洞顶部对应下方的倒斗状墓穴,上面细长的石锥林立,上面还有不少的盘结的怪藤,一看便知是在前洞里的龙骨藤。龙骨藤此时垂下无数的形如垂絮的藤芽。

    藤芽成半白半红的柳絮状,还能借我们的头灯光发出红白相间的彩色光环,抬头看得长了,仿佛这些光点成了漫天的星星,正闪烁发光。

    葫芦和建国算是老手了,看到此番景象也并不急着去找寻宝贝,先在四周来了一遍仔细的搜查,看有没有潜藏于暗处的危险。尚子却一脸的欣喜,似乎这数量巨大,把整个坑埏都掩盖严实的白骨骷髅都不能让她有稍微的敬畏。

    过了几分钟建国回来和我报告情况:“默默,这里没有什么危险,这些骷髅就是冥喾的收藏品了吧,够壮阔够瘆人的。你看,四面斜坡,垂直高度在五米左右,斜度65°,离山洞顶部还有将近十三米的落差,这应该是还没有完工的山洞墓葬,斗都没盖上封土堆!”

    我把我的观点说了出来:这里应该是废弃的墓穴,当做祭祀坑用了,在东南方向应该还有主室。

    葫芦踩着地上的腐骨骷髅赶了上来:“默默,东南方向有一条平整的壁巷甬道,深的没边了,你过来看看!”

    我们三人赶到东南角,便见一条幽深鬼阴森森的一条壁巷,这壁巷甬道宽仅有两米左右,抬头一看,那高度怕有三五十米,像是一条壮阔的大厅走廊。很奇怪的是这条壁巷都很平整,四壁曾经应该经过打磨,地上甚至都没有碎石泥土铺在上面,显得空旷整洁。

    这就奇怪了,这么大的壁巷甬道是如何形成的,其工程量太大,帝王将相都没有能力修筑这么壮阔的陵寝,还有被挖凿的石块泥土又搬运到什么地方去了?

    我很快就得出了结论。尚子说过,在这一带在数万年前曾经发生过地址移动,山洞是裂岩形成的,加上地下水脉冲刷,形成如此山洞并不无可能。古人肯定发现了这么幽深的山洞,继而在洞内修凿陵墓,工程量不算大,也就不存在要搬运那么多的山石泥沙了。只要稍微把不平整的山石打磨,十几个人十年之内就可以完成。

    随即我想到崶宇玄圣封禅世尊地藏的历史,那场为了夺取羊皮灯笼,饬乩镇尸铜铃和留卷《灭棺盗尸卷》的战争不是在九嶷山,应该就在这里才对,另外的一处在西藏昆仑山腹地的某处山洞之中,九嶷山之战是假的,这里很多尸骸应该就是当年崶宇玄圣夺宝时死去的人,牧严墓肯定就葬在这三洞内。我这一推论并没有说给葫芦他们三人听,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恐慌。这么说的话,这里打磨壁墙的可能就是盗墓贼。

    我竖起胸口的手电筒往里面照,从山洞顶上滴答滴答落下水珠子,像是断了线的珍珠。在壁巷甬道入口的两侧有两扇石门画像。这画像很传神,就似真的石门一样,在左或者在右观看,两扇门是关着的,当站立正中心位置时门才是开着的。

    建国和葫芦已经发现石门门板上的彩画浮雕,示意我向后面看看尚子。我扭头看看尚子的样子,有看看门板上所绘画的画像,不正是尚子吗?

    我指指拱门的顶部,上面站着两尊石像,这石像高有七八米,雕刻得极其精美,表情传神就似活人,为妙微笑的石像足可以让我们全身凉飕飕一片,左面的石像肩膀上独脚站着一只三足蟾蜍,右侧石像肩膀上趴着一只待扑的蝙蝠石像,只是右侧的石像形体敦厚,显然是个胖子。

    我们三人同时哎哟一声,惊惧得一同跌倒在地,在白骨骷髅堆里滚了两圈才抖着两爪子站立起来。

    尚子发现我们动作有失,小跑上来问道:“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尚子很快就发现了门板上的壁画和头顶上的两尊石像,惊诧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完了,默默,这石像好像是我啊,就少了一只蝙蝠而已,你看看左边那石像,和建国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一样,那三足小蛤蟆还在,门板上就是仙女一般的月莹小妹,我说老默,这里没有你……”葫芦说话的声音明显轻抖,似乎不敢相信他的眼睛。

    建国却很冷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这里会有我们三人的雕像和壁画,怎么又没有默默?谁他娘的什么时候把我们的样子都绘在了这里,难道古人穿越过来见过我们了?”在墓室里看到自己的雕像壁画,谁都得犯懵,恐惧在心里更是越积越深。

    尚子此时也怀疑起来:“难道这世间真的有生死轮回,在遥远的古代难道我们是相识的。”

    这一墓穴可以用惊天地泣鬼神来形容,古代帝王将相恐怕都没有这能带找得到这一风水龙卷,千年都未必有一人能找得到入口破了图还行棺。

    在这里的所见所闻很难用巧合来解释,或许世上真有这么一个神人,比如牧严。

    按照尚子这么一说,我也理了一下思绪,不过更加恐怖的结论马上把我全身罩住为之麻痹:牧严是个女的……

第123章 灯饬鬼引路

    当我说牧严是个女子时,葫芦他们无不惊愕得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辞藻来形容了。牧严绝对是个女子,这一点已经不用怀疑,海土行棺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牧严本人。

    另外的预感告诉我,牧严可能不是在那场盗掘乾陵时遇到风雨交加致死的,可能是死在了盗墓贼夺取三件崶宇圣品的战争中,年华少女,以墓而生亦以墓而陨。

    尚子脸上呈现的是悲哀的神情,或许为盗墓女将感怀吧:“她十三岁就死了,是不是想通过后人为她解开尘封之谜?”

    我叹了口气,心中也是感慨连连,对牧严甚是惋惜:“牧严不是盗墓贼,而是风水铸墓师,也称十方守陵神。在她墓穴里应该竖有十方神碑。”

    《盗鬼经卷》述事篇上所讲“东南引魂灯”的故事应该是真事。至于牧严为什么要去西夏黑水城,其主要原因可能是她的母亲被封在黑水城的一处墓室之中,以此遭到胁迫,牧严才不得不去黑水城寻找她的母亲,当时她的母亲肯定已经死了,所以她找到墓穴只是要找回她母亲的尸骸,引归故里,而不是盗掘财宝。

    建国听完我的讲述打了个冷噤:“这就和月莹小妹的身世联系到一起了,小妹也在找她的父亲啊,情况如出一辙,现在疑惑的就是这两尊石像和那石门板上的壁画了!”

    我说还不到提壁画的时候,现在的关键是月莹和牧严有什么联系,有没有血缘关系。

    葫芦愣了一下毫不掩饰地说道:“几百年前的人,能和小妹有什么关系,再说了,小妹是从日本过来的,要扯血缘得算到小妹的父亲身上!”

    “葫芦,之前我可说过月莹的父亲尸骨不化,容颜不改,你信吗?”

    “啊?这我到没有怀疑的,看看那根龙骨藤我就没什么怀疑的了。----你是说是牧严保存了小妹父亲遗体容颜不改的?”

    我点头称是:“无亲无故,谁会替你保管别人的遗体。这就要看月莹父亲的遗体在什么地方了。如果可能的话,海土行棺应该有两俱尸体,一个是牧严的,一个是月莹父亲的!”

    “哎呀,如果这些事都能成立,那科学在这山洞墓葬群里就毫无办法解释了。牧严既然已经死了,为什么还有能力把小妹父亲的遗体保存,这不互相矛盾吗?”

    “一点都不矛盾,这一切牧严早就安排好了的。”我转脸对尚子继续说:“月莹,你父亲是被野田害死的,现在的野田不是你的亲爷爷!”

    如果说一个人能安排好后事数百年的事,很难让人相信,不过之后我们就能找到答案。

    尚子泪流满面,还不相信我说的这些,她追问:“我爷爷对我很好,我父亲去世后他变了一个人似的,说话语气和动作都变化了不少,不过一样很疼我。他只是因为我父亲离世悲伤过度造成的,我爷爷怎么是假的,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我不知道该相信谁……”

    “现在的野田是盗墓贼,属于东派的嶷山将令,他同样想得到我手里的这三件东西,不过这三件东西不能奉尊,还需要另外的一样东西才能奏效!”

    葫芦和建国异口同声紧问:“什么东西!”

    我牵住尚子的手,对她微笑着说道:“月莹,最为关键的是你,你就是‘神女’。”

    接下来的问题我本不该问,当下我也不得不问了:“月莹,野田允许你谈对象吗?”

    尚子抽泣回答:“不的,爷爷发现我跟男孩子说话都会很生气,说我还小,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业上!”

    “这个野田曾经来过这里,他可能窥得先机,把你当做“神女”了,神女要清白之身才有敬奉神灵的资格,所以野田保你平安是为了达到他的目的,不是真的疼你!”

    建国插话:“默默,你当初说野田可能跟踪前来,看来是真的,不过我们进了山洞后他们就没了踪迹,是不是放弃了!”

    我说不会,野田他们不敢闯入山洞紧跟我们,前面锁魂台,,巫祭神坛,魇齑鬼虫,金鼎王八他们一个都过不了,只可能从梅里雪山另一个出口进来,我想我们很快就会遇到他们。到时候找到月莹父亲的遗骸赶紧走,野田不好对付,可能带了不少的人手。

    葫芦怒骂:“这死老儿,太他娘的会演戏了。不过他看人看的真够准的,知道我们三人能闯出来。别让老子遇到他,要不然非把他揍得满地找牙不可,敢欺负我家小妹,活腻了吧!”

    尚子满脸是泪,还不相信这些。我知道我们的推论有很多瑕疵,但都不影响得出这样的结论。尚子从小孤苦伶仃,这些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生死关头我又不得不说,“神女”是用做祭祀的,我不想尚子发生什么意外。

    我紧紧把尚子抱在了怀中,也许能给她一点安慰,尚子抽泣不止,眼泪把我的衣襟打湿,这时候心疼尚子,像是被刀子绞了心窝那般的痛:“月莹,以后我不会让你受这般委屈,等我们出去,我洗手不干盗斗了,一定天天平平安安陪着你,给你一个家……”

    尚子在我怀里恸哭,说不出话来只能猛点头接着泣不成声。

    葫芦和建国躲远了一些,坐在野兽的骷髅残骸上愤愤不平:“他妈的,野田老儿原来是害死小妹亲爷爷,亲父亲的凶手,还要把小妹当做神女……老子不把他剁个稀巴烂怒气难平!”,“这还用说,我建国最见不得这种人,等老子见了他,他娘的砍了他手脚!”,“到时候可别手软!”,“该死的人,我建国绝对不留手,妈的,就不是人……”

    牧严当年可能也被当做了神女,现在的尚子和牧严的遭遇惊人的相似,一段历史在经历数百年之后能如此重叠,只能说造化弄人,偏偏故事的主角都无比的凄凉孤苦,都失去了亲人。

    两尊石像神似我的兄弟葫芦和建国,连那只三足蟾蜍一并雕刻在上,石门板上的彩色壁画更是如同尚子容颜,难道牧严生前就是这个样子?在后面的几天里我们才发现历史惊人的相似,难以形容当中的玄妙,也算是我默默盗墓世界里最为神秘的迷。

    我把尚子脸上的泪滴擦干,尚子才露出了久违的那一对漂亮无比的酒窝。

    我们已经接近了目的地,得在野田他们之前找到那座海土行棺墓葬,要不然野田很可能对我们造成更大的威胁。

    我喊声:“葫芦,建国,走了,这里没有其他值得探索的地方了,咱们抓紧往前走得尽快找到海土行棺!”

    葫芦和建国小跑上来和我们汇合,大家一同往那幽深昏暗的壁巷看去。

    如果羊皮灯笼和饬乩镇尸铜铃是牧严所布置留于后事的线索,这时候就该用上了。

    我们走到假石门面前,望向似乎没有尽头的壁巷甬道。建国说:“默默,你说咱们怎么走,你能确定那座海土行棺在前面吗?”

    “我默默没什么本事,但寻墓不在话下,我现在可以很肯定的告诉你,海土行棺就在前方,当中肯定布置了诛鬼封天术当中和叶子翩盈一样的阵法!”

    葫芦在迈出步子前最后问了一个问题:“默默,你能破阵吗?”

    “这昏暗幽深的壁巷是甬道,什么人进来都出不去,不过我默默可以,咱们就来一回鬼引路!”

    尚子惊奇地问:“鬼引路?真的有鬼吗?”

    我不用回答尚子的问题,因为她看到我胸口的羊皮灯笼已经飘在半空,一对饬乩镇尸铜铃像是被人拖着一样摇晃着往前跟在了羊皮灯笼的旁边。我把拴着羊皮灯笼和饬乩镇尸铜铃的绳扣解开,它们就慢悠悠地往前飘了出去。

    “默默,可别说我们又见鬼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建国郑重地问了一句。

    我说这两样东西是牧严所造,它们回家了,算是物归原主,跟上,别出现迷糊。

    我们慢步跟了上去,往前看去,羊皮灯笼诡异地像是被人提着走,两侧飘荡随灯的饬乩镇尸铜铃每荡一下就响两声。接着仿佛听到一支美妙幽怨的歌声,指引着我们往前继续走去,葫芦他们的头灯和我胸口的手电筒光线慢慢变暗,最后全部熄灭,只留下前面的羊皮灯笼发出的微弱的幽蓝色光环。

    我怕葫芦他们急,小声说道:“没事,继续跟着灯笼走,别停下来。”

    尚子握在我手心的玉手越抓越紧,小声问道:“默默,灯笼和铜铃是什么东西支配着往前飘,那里是不是有人,我好像听到有个女人重复唱着同一首歌!”

    “没事,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别怕,有人唱歌咱们就听着走!”

    建国问:“怎么感觉这里不是世间所有,咱们不会是离开了世间,在另一个空间里行走吧!”

    “葫芦,建国,你们记得我回到云南老家去院子里翻饬乩镇尸铜铃的事吧?”

    “这事我葫芦记得,当时还以为你发神经了呢,和现在这怪事有联系吗?”

    “和铜铃有关,只要把羊皮灯笼和饬乩镇尸铜铃对准《盗鬼经卷》第127页,就能透光走出两个女子,那两个女子身着白裙,翩翩起舞,如果把她们的首饰全卸下来,就和尚子一模一样!”

    我描述完这段诡事,葫芦他们三人同时顿了脚步数秒钟,然后才继续跟了上去。

    建国可能回想起当时的情景:“难怪地上那么多的漩涡草丛,我还以为是自然生成,原来那晚上还发生了这么诡异的事。”

    葫芦接话:“默默,你是说前面有两个女子抬着灯笼和铜铃!”

    “不,就一个。之前谭双喜得到过一枚铜铃,藏不住,听他们父子所描述,应该就是铜铃以某种形式成形所致,吓得谭双喜把铜铃送给了我!”

    “变出来的女子和我一样吗?”尚子轻问。

    我把当初从谭双喜父子哪里听到的传闻和在云南老家所见所闻的经过一并复述了一遍。尚子半信半疑接着就问我们现在前面的灯笼和铜铃是被谁拿着。

    此时我越往下想越是害怕,现在什么事都可能发生,至于是什么东西会如此诡异地让灯笼和铜铃齐飘,我已经有了让自己都没法相信的结论。我咽下一口吐沫小心说道:“前面有鬼,鬼引灯了……”

    我下的结论在此时此刻没有人反对,大家似乎都已经默认这里有鬼,而且我们就跟在了鬼的后面。

    身边四周高耸空旷的壁巷内黑漆漆一片,耳际时不时似乎传来咿呀的怪声,更有那种让人为之魂魄吓离的暴喝声。声音永远在不知名的位置传来,就像是地狱魔鬼传出的慑人心魂的声音。

    我们的身后始终有一个沉稳却又飘渺的脚步声,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冷哼声,犹如猛兽初醒正在呼吸着浑浊的空气。

    要说我们不害怕那绝对是骗人的,当时我们基本没有心思再开口说话,紧紧跟着羊皮灯笼行走,努力地小心观察着身边的动静,或许我们在当时都默认我们已经与鬼同路,人鬼殊途,那份恐惧不是平常人所能体会得到的·。

    山洞太过诡异寂静,仿佛这世间只剩下我们四人,而我们也和那死亡擦肩而过,恐惧沉淀在心中慢慢变成恐慌,呼吸随之急促。

    “默默,这地方够静的----你说《盗鬼经卷》那127页写着什么东西,还能促使灯笼和铜铃发生作用?”建国只是随意一问,好打破无边无际的空寂。

    “上面页首写着‘世尊地藏’四个字,下面紧紧是一副画卷!”

    尚子因为长时间被寂寥的空间震慑了心神,在接下的话语中声音显得哽咽:“是什么画卷,画了什么?”

    我边走边抓紧尚子的玉手回答道:“闉鬼浮屠画卷”。

    “闉鬼浮屠”画卷的内容多半是牧严的亲身经历,“闉”有阻挡的意思,在画卷中却画为鬼执灯笼引路的画面。“闉鬼”其实是藏鬼训鬼;“浮屠”是塔,塔身宝顶画有飞天状的黑鬼兽,很像民间所绘地狱诸多鬼使的形象。“闉鬼浮屠”画卷讲的是一个年轻美貌的少女在灯笼的指引下穿梭在鬼塔浮屠群中的形象,和我们现在所处环境如出一辙。

    我接着说:闉鬼浮屠画卷当中在一处尖锥的鬼塔宝顶,上面有个乱发球,那些头发已经把鬼塔掩盖,在鬼塔上只有一个阁楼窗户打开着,在发丝敞开的瞬间,可以看到一个女子从鬼塔内幽怨地往外看,虽然那是画卷,但一看却觉得她的形象跃然于纸上,栩栩如生。那美貌的少女就是在鬼引路的情况下去寻找被封存在鬼塔里的女人,那女人就是她的母亲。

    “我操,默默,那不就是牧严在黑水城寻找她母亲那段吗---等出去得给我看看那本《盗鬼经卷》,太他娘的恐怖了!”

    “你们没有机会看到《盗鬼经卷》里的内容了,我这本上面已经没有半点字迹!”

    “啊?不会吧,那字被谁偷走了,无缘无故字会自己消失?”建国咋舌惊呼。

    我说《盗鬼经卷》里面的内容包括字迹和图画全被一股神秘力量抹掉了……

    尚子一直显得不安,眼神始终不敢往更远的地方看,此时她说道:“听你们说了这么多,我感觉很多发生在你们和我身上的事都联系到一起了,是不是我们已经接近了故事的结尾!”

    我想我们真的如尚子所说的这样,故事已经进入尾声,结局离我们不远了。

    尚子很快就嘤嘤抽泣起来,我们不用去问她出了什么事,因为前面离我们数米外的那枚羊皮灯笼的确已经被一个人顶在发丝上,原来羊皮灯笼还可以当做首饰来戴,饬乩镇尸铜铃已经被那人执在了手中,她走两步就摇一下铃铛,同时传来两声叮当声。

    我们三人看到此番景象差点都吓得魂飞魄散,何况是柔弱的尚子呢,她已经双腿发软,只能在我的搀扶下勉强移动步伐。

    葫芦抖着声音说道:“默默……前面……那……那人,谁……谁啊?”

    我苦笑:“还能是谁,数百年前创作《盗鬼经卷》里‘闉鬼浮屠’画卷里的那女孩儿!”

    我们并没有走出多远的距离,却感觉无比的疲惫,已经没有信念再往前走,更没有强大的心理支撑着我们继续追赶那枚羊皮灯笼。现在看到的情形比在棋盘墓里运用百冥叩首看到的尸身行走还可怕。

    我们四人全疲软地斜靠在了石壁上,目光迷离看着不远处挑着羊皮灯笼的白裙少女定定站在了那里,似乎就要回头……

    “闭眼,都别看!”我怕尚子吓破胆,只好让她闭上眼睛,接着葫芦和建国也闭上了双眼,嘴巴紧抿,拳头捏紧,以此抗拒那摄人心骨的恐怖景象。

    我也闭上了双眼,争取休息一下,恢复神思消除恐惧。可我就在闭眼十几秒后,便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同时脸颊上清风徐徐,手心想去抓尚子的手时,却是空的……

    再怎么吓人,我都不会丢下尚子不管,等我睁开眼睛,身边哪里还有尚子的踪影,只有前面那位女子依然背对着我们。

    我使劲抽了自己一耳光,怒能生威消除恐惧,稍微平复了神思,赶紧让葫芦和建国睁开眼睛,他俩发现尚子失去踪影,胆战心惊朝前面看了过去……

    我们三人肩并肩站立,朝前面看去。用手指挑着羊皮灯笼的女子终于在此时转过头来……

    我们三人哪敢惊声大呼,呆呆盯住了她看,接着我们便和那女子面对面而立,那女子就是尚子。只见她满脸哀怨,开口说话:“浮屠塔下暗里花,暗里随花泪垂滴,偏偏花无娇艳日,娇艳随风伴浮屠.生生世世难随愿,化作花香伴蝶舞,天雨不识寂寞冢,难见世间万里云……”

    我默默平时不会流泪,听到和尚子一样容貌的女子哀怨吟句,我心中满是发酸愁苦,赶紧擦拭了眼睛对上:“垂泪湖边月之莹,月之伴莹香飘玉,偏偏香无轻风抚,轻风带尘误泪湖。浮浮沉沉度轮回,化作月莹随风浞,星斗不识嫣绯泽,月之若莹阙阙圆。

    我能看到前面执灯擎铃的女子微微欠身施礼,然后脸上一抹笑容,没有在开口,悠然转身迈碎步轻盈地往前走去。我和葫芦,建国三人整理了思绪,提神消惧跟了上去。

    光线越来越暗,羊皮灯笼发出的光线只剩下一抹昏暗的光晕,前面那女子也只剩下那一衫白衣白裙。铜铃叮当声变得急促连成了一条声响叮铃铃……

    建国踩跐了一脚,险些栽倒,我们往地上看,地上横七竖八都是尸骸,这些尸骸隐没在昏暗之中,看上去更加的离奇怪异,他们几乎是统一的打扮,有唐末时期的服饰色彩。

    这些尸骸与其说横七竖八还不如说是以某种姿势斜靠在两侧的石壁上,他们的目光永远朝着最深处方向的壁巷看去,似乎那里就是他们所向往的地方。

    我怕尚子一旦消失就再也找不到,加快了步伐去追赶那枚虚飘在半空之中的羊皮灯笼。可惜我们无论如何奔跑追赶,羊皮灯笼始终和我们保持在一定的距离范围内,我想那引魂灯女是不想让我们靠近。

    追着追着我们好像思绪飘散,眼睛迷离,不知道我们在哪处空间穿行,前面似乎有光,但好像又无光,我们在追着“黑暗”漫无目的地追赶……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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盗鬼经卷介绍:
浩瀚历史沙漏,埋藏旧事横亘数千年。典籍承载不下辽辽红尘往事烟云,回顾伊始,以诡异的色彩呈现一方绝世旧历。 数千年传承下来的地脉文化,“崶宇玄圣”,“世尊地藏”之名,解开不被世人了解的诡异故事...... 《盗鬼经卷》逐一详述,敬请跟随一起经历那段古来之神鬼莫测的传说......盗鬼经卷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盗鬼经卷,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盗鬼经卷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